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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蒲苇如丝-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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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姒不由笑笑,其实她还是想去的,迎难而上才是她人生的信条。这样多极品聚在一起,怎么能不去开开眼界?

如姒摇摇头:“不能不去。濮家和石家交好这么多年,人家老太太的寿辰,咱们肯定不能缺席。若说装病托词,只是为了躲开那起子小人,倒显得我小家子气,心虚似的。明白么?”

采菀不由目光闪了闪:“心虚?姑娘是说伯府那边?”

如姒点点头,采菀如今心志稳定下来,看事情也比之前敏捷了:“对,如今伯府内部肯定正是乱的时候,不免就顾不上咱们这边。太太算是沉得住气,虽然也是试探着,却还是在等着确定了伯府不管,才会出手整治咱们。我若是这个时候一改前头的姿态,只怕太太就快出手了。即使是燕家真的不管咱们,这个气势上也不能弱了。”

采菀慢慢压下对石家的厌恶,平静了心绪,目光也坚定起来:“都听姑娘的。”

隔了两天,也就是石家寿宴的前一日,池氏又打发双莺送了几套衣服过来。

如姒心里有些意外,面上只淡淡收了,又叫采菀打赏了些铜钱,将双莺送走。再细看几件衣衫,一一展开,只见鹅黄水绿,淡蓝绯红,颜色鲜妍,锦绫柔致,竟是十分精细美丽。

采菀有些惊喜:“姑娘,这衣衫真好看。”

如姒的眉头却紧紧锁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池氏此举何意?即使是为了出去给濮家撑场面,也不用四套衣服。

难道池氏是有意向石家推销自己?

那霜娥暗中塞来的帕子呢?

一时之间,所有曾经在上看过的各样宫斗宅斗手段桥段都疯狂涌进如姒脑海,池氏到底要做什么?拆解之道又在哪里?

思索良久,如姒最终决定防患于未然,低声吩咐了采菀一通。

采菀初时又惊又疑,听到后来便慢慢定了心,用力点头,自去按着如姒的吩咐准备不提。

八月二十五,石太夫人寿宴。

当如姒在洁白的宣纸上写下这一行字的时候,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还在发抖,膝盖还在发软,而那砰砰乱跳的心,正在一点点地安定下来。

“喝茶。”陈濯的声音低沉而满了磁性,更是带着让人安心而信赖的稳重,“今天若是不合适,不一定要现在写。”

如姒深呼吸了两三次,让自己的身体更加放松一些,抬头望了望陈濯:“没关系,我现在可以写。”

是的,当然可以。

因为犯错的人,并不是我!

这一场的石家花宴,即便不算是鸿门宴,也会暗藏着什么机锋或试探。有关这一点,如姒自然是早早想到了。

但她并没有太多线索,也没又因重生而得来的具体预知。毕竟前世的如姒从来没有这个胆量和勇气去质问池氏有关生母嫁妆,在婚姻之事上也是随波逐流,任人摆布的。

当时如姒能够想到的,无非几件事。因为后宅手段最大的利益点,无非就是女子的名声与清白。

再具体一点,倘若池氏想要将自己推销给石家,那么让自己打扮好一些倒是正常的。

但若是想要更具体地推动一些事情,按照无数大宅斗文的典故,最严重的就是下药*,轻一点的落水被救,或者是什么换衣服被看见等等。

俗话说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的。如果是池氏安排布置好了有心算无心,所谓的防范根本是无从准备的。

于是如姒只预备了三件东西,虽然那个时候她完全没想到三件东西都用上了。

这三件东西分别是:盐、辣椒粉、小剪刀。

随身的剪刀不必说了,自然是防身的刃器。而辣椒粉的作用差不多,也是防身用的。谁让古代没有喷雾器呢。

至于盐,则是为了能够在紧急情况下迅速自制简易催吐剂。万一真的被下了药,只要不是真的传说中“见血封喉”或者什么□□,按照中成药的反应速度,迅速催吐应该还是来得及。

如姒叫采菀准备了两套,主仆各装了满满的荷包之后,就满是斗志地跟着池氏等人去了石家。

石家的宅邸远比濮家要大上许多,因为如今名义上还是三房同居祖宅。虽然实际上三房一家人都远在郴州,两三年才回一次京城。

今年刚好是三老爷石贲石将军回京述职,这一次给石老夫人的寿宴办的也就更加盛大。

虽然采菀对于这趟石府之行非常紧张,如姒却是充满了期待。因为原主的记忆再鲜活,对于如姒来说都是“别人”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她对石家的极品们并没有太大的阴影感,更是全无畏惧。恰恰相反,如姒心里其实很有几分好奇。

人到底可以无耻到什么地步?

然而在石家,她暂时并没有看到。

见礼的程序与记忆里的伯府拜寿差不多,而所见到的众人也跟前世里的印象差不多。石老太太很慈祥很温和,与世无争。石大夫人的无能,石二夫人的精明,样样都感觉又陌生又熟悉。

也有人让如姒稍微意外些,比如石琳琳。

原主与石琳琳的交集和记忆大多是姑嫂之间的事情,绝大多数都是非常压抑的,几乎就没有什么这样闺中交往的机会。而此刻如姒所眼见的石琳琳,就其本身而言只觉得很特别,不像如妍那样傲气,也不像如姝那样撒娇卖萌,更像是白莲花和绿茶婊的综合体。

言谈上似乎很大方,但时不时又会卖个柔弱无辜脸。

不过,如姒自认为是绝对没有再跟她做姑嫂的机会,也就无所谓了。

另外一个让如姒有些意外的就是三老爷石贲。印象里石家如今的仕途都是靠着三老爷一人的战功与官声。听说石贲也是当年的从龙之臣,做天子近卫的时间比如今的羽林中郎将燕衡还早上好几年。只是后来走了郴州军的路,常驻边城,少回京畿。

而见礼时匆匆扫了一面,如姒直觉便觉得这位三老爷的人品或许会比石大老爷要好些。旁的不说,腰杆挺直,目光清明,虽然五官算不得十分英俊,然而久战沙场的大将之风,却在举手投足之间显露无疑。如姒看着心里简直要嘀咕,同样都是姓石的,为什么长房吃喝嫖嫖,二房衣冠禽兽,三房却这么英杰过人?

再回到石琳琳的花会上,如姒就随意应付了个场面,表面上闲闲喝茶,心里却暗暗警惕。对所有往来经过的人都几乎是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注意,对于饮食更是能少则少。宁可渴着饿着,也不想叫人算计了。

然而,到底还是没防住。

☆、第21章 白纸落黑字

当回忆到这里的时候,如姒忍不住微微打了个寒战,一直在旁边耐心等着的陈濯不由轻轻咳了一声:“咳咳,濮姑娘,要不要休息一下再写?”

如姒闭了闭眼睛,反手将溢出的那一点点眼泪拭了去。又继续提笔写道:

“继母池氏,指使婢女下药,以使其侄,行禽兽之事。”

当时,如姒刚意识到天气似乎比想象中热一些的时候,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被下了药。

因为她并没有想到是这个效果。

如姒是觉得有些热,但并不是真的催情之物会让荷尔蒙爆发,而是一阵阵的眩晕,甚至还有些反胃和恶心。

对自己身体的这个反应,如姒一开始以为是中暑。

毕竟初秋的天气其实还是有并未散尽的暑气,而如姒因为担心今天出事,本身所选择衣服也是层数比较多,稍微热了那么一点点。

因着这些原因,待得如姒反应过来自己是叫人算计的时候,她已经是叫人告诉了池氏自己不舒服,坚持回到了濮家,回到自己的月露居了。

如姒当然不敢在石家休息,谁知道房里会忽然进来什么人?

然而万万没料到的是,居然在月露居里,也进来了人。

而这个人,正是霜娥在那帕子上以朱砂之色所暗示的,池朱圭。

随后的纠缠与不堪,如姒其实头脑有些模糊了。但是在那铺天盖地的恐惧惊惶之中,莫名闪进她脑海的,是电影《变脸》里的桥段,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摸出了荷包里的剪刀,向着池朱圭的大腿根部猛刺而下,在那噗呲一声利刃入肉鲜血飞溅的同时猛力一扭,池朱圭仿佛杀猪一样的嚎叫瞬间响彻天际,而如姒跌跌撞撞地逃出房门。

那时采菀已经甩开了软磨硬泡试着缠住自己的双蝉,与其他人一同因着池朱圭的惨烈哭嚎冲向了月露居。

如姒死命咬住嘴唇,顺手将荷包里的辣椒粉向双蝉等人脸上一洒,扯着采菀边向外跑!

这样的变故陡生,谁也不曾料到。

如姒就是靠这样的一缓,用自己能做到的最快速度冲到了大门。然而门上的婆子却警觉的多,也强壮的多。一番纠缠之后的结果,是采菀拼死将如姒推出了大门,自己则没能脱身。

随后的一段路是怎样跌跌撞撞逃到了离濮家只有一里有余、刚好陈濯轮值驻守的城南卫所,如姒也记得并不太清楚了。

她只能想起一路拼命逃跑时将混了辣椒粉的盐巴直接塞进自己口中,即便是难过的要死,也得保持尽力保持清醒。

快要到卫所的时候,她再忍不住,扶墙大呕。

然而腹中再如何的翻江倒海,也比不上被池朱圭撕开领口那一瞬间来得恶心。

□□犯,性骚扰,猥琐男。

自诩精明强干了二十九年的如姒终于第一次是觉得自己从骨子里觉得恶心到这个地步。

虽然池朱圭并不曾得手,但是她还是恨不得将苦胆都吐出来,才能将那一瞬间肌肤相触带来的深刻厌恶彻底从自己身上剥离开。

不知道是那药的效果还是她匆忙之中吞下的盐巴太多,又或者是拼命奔逃带来的体能透支,几番狂呕之后如姒全身都几乎酸软脱力。她只记得自己勉强擦了擦脸,再向卫所艰难走了数步,便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是摔倒在刚好出来预备巡防的陈濯跟前。

陈濯的惊诧自不必说,但他之前所体现出来的警觉与专业却没有让如姒失望。

几乎是在一瞬之后,陈濯立刻将自己身上的宽大披风脱下来罩在如姒身上,同时低声吩咐手下四围巡视,查看有没有人追赶或跟踪,亦留神都有什么人见到了这样狼狈的如姒。

如姒全身发抖,对陈濯发出的那些剪短干练的口令只能听清个大概,随后便觉身前人影接近,陈濯低声道了一句:“得罪了。”便为如姒拉上了兜帽挡住头脸,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带进卫所茶房。

如姒并不是真的古代女子,本能是想不到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更何况陈濯身为捕头,更是公务救援人士。她这一瞬间只觉得自己或许是得救了,阵阵眩晕袭来,简直恨不得依在那个坚强稳定的怀里先睡上一会儿。

但——不行!采菀!

如姒狠狠咬住自己的唇角,瞬间口中便有了咸腥味,细微的伤口与那不曾化尽的盐粉辣椒粉一触,瞬间痛的眼泪便涌了出来。

这片刻之间,陈濯已经将茶房里的捕快杂役支使了出去看门,才将如姒放下,自己又连退了三步,拱手道:“濮小姐恕罪,刚才事急从权……”

“噗通!”陈濯的话还没说完,如姒已掀起兜帽,双膝跪地:“陈捕头,我求你救救采菀!”

陈濯又是大惊:“濮……濮小姐你起来说,采菀是你的婢女?她落入了贼人手中?”

如姒其实全身发软到几乎站不起来,她的催吐太晚了,早先的奔逃加快了血液循环,虽然靠着肾上腺素和拼死的勇气能够逃到卫所,但不知道被加在何处的迷药还是让她全身越发无力。

如姒死命攥着自己的手心保持意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无力与恐惧,不是自身的死活,而是采菀的安危。眼泪不由奔涌而出:“不是,是我继母想叫她侄子侵犯我,是采菀拼了命才能帮我逃出来。

可是采菀叫她们抓住了,陈捕头,我求求你,救救采菀,她只是个小姑娘。她叫那群畜生抓住,若是一时三刻叫人打了杀了怎么办,若是叫人污辱了怎么办?他们不是人……”

陈濯随后说的什么话,如姒便越发听不清楚了,她还能记得的,便是自己全身越来越没有力量,连唇角和手心的疼痛也渐渐麻木了起来,终于眼前昏花一片,人事不知。

☆、第22章 越想越不对

天敬四年的八月二十五,大约也成为了濮家众人记忆里一个鲜明的日子。

又或者,在事情发生的当时,池氏觉得眼前所见简直是匪夷所思、奇耻大辱,生平所知的形容词都无法形容满心的惊诧、急惶与愤怒。

当然,这里头也有她自己文化程度平平,词汇量不足的缘故。

但更重要的是,在这个时候她还并没有意识到,一场旷日持久的大型花样打脸虐渣真人秀,即将围绕着她曾经引以为傲的自信人生步步展开。

当一群精干彪悍的京兆衙门捕快连声叩开大门时,濮家内宅正是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的时候。

当家主母池氏对原配嫡女这点很不入流的“生米熟饭”心思,虽然知道的人并不算太少,但也没有敲锣打鼓地通告阖府上下。故而当大姑娘濮如姒扬出漫天辣椒粉夺门而逃的时候,丫鬟婆子们几乎都没能太反应过来。

但是,月露居里池朱圭的震天哭嚎与遍地鲜血,可是实打实地吓软了所有人的腿。

太太池氏没有亲儿子,对这个已经中了秀才的侄子疼爱倚重,人人都看的出来。至于为什么池朱圭是在大姑娘房里出事先不说,那大片大片殷红血迹的位置可是叫人触目惊心。

听说池朱圭也是舅老爷家的独苗,难不成这就……

太太陪房邱妈妈赶来的时候也是三魂失了大半,七魄吓得全散,赶忙忙叫人请郎中,又急急叫人去请太太回来做主。

然而要死不死的,池氏听信的时候还故意拖了拖才回府。无他,乍一见濮家人一脸惊慌来报信的时候,池氏还以为是自己的机谋已售,来人要说大姑娘和表少爷出了什么事情。

然而待得她在回府的马车上听清楚是大姑娘跑了,表少爷血流不止,哭嚎震天的时候,池氏差点一头磕在马车的门框上:“再说一次?大姑娘人呢?”

不管池氏心里是想把如姒扒皮抽筋,还是煎炒烹炸,濮家大乱之中只扣住了采菀,如姒却早已逃得不知去向。池氏到家之后一面切切问着郎中有关池朱圭的伤势,再一面拷问采菀。

只是一顿藤条打下去,邱妈妈与双蝉等人也是面面相觑,大姑娘平素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样事发突然仓皇逃走,能去哪里根本就没人知道。

但若说燕苧的婆家礼国公府或者桓宁伯府燕家这两处,邱妈妈已经在池氏到家之前就赶紧打发人去打听了,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

那么大姑娘到底哪里去了?

池氏面上怒冲冲恶狠狠地瞪着采菀又打又骂的泄愤,心里却也急的发昏。如姒若是叫池朱圭得了手,便是将来燕家怎么过问,也只能是盖头一捂,花轿遮羞。

但现在呢?自己侄子万幸没伤了要紧的命根子,但濮如姒下落不明也不是闹着玩的!

这小贱人要是就此流落、踪影全无也就罢了,随便扣一个私奔的名头办个丧事就完了,倒是彻底干净。但万一万一要是在外头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回头再叫燕家给找回来……

池氏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群如狼似虎的捕快公差却上了门。

家人哪敢拦着,池氏又惊又跳迎出去,惊疑不定之间只恨不得人家是来报信说如姒死在外头才好。

谁知为首那个高大英俊的年轻捕头冷着脸一开口,池氏并身边的邱妈妈等人都目瞪口呆,半晌反应不得:“采菀?”

陈濯肃容咳嗽了一声,语气越发不客气,又重复一次:“对,采菀。桓宁伯府二公子点名说了贵府的婢女采菀,偷盗了伯爵府上的珠宝一盒。因着两家有亲,才叫我等趁着天黑过来带那婢女回去审问,暂时不走府衙公文。若是濮太太不交人,回头珠宝搜不出来,咱们当差的没法子,只能报一个疑似主家指使。那时只怕您也得衙门里走一趟。”

池氏自打出生落地,其实总共也没有几次跟外男面对面说话的机会。最多就是跟管家或者铺子里的掌柜管事打交道,那也是作为女主人的身份。

此刻眼前的陈濯身长八尺,虽然剑眉星目,却面若寒霜,锋锐隐隐。一身藏青色沉沉的捕快公服与腰间佩刀,都流露着精干与威压。仿佛再几言不合,对方随时都可以拔刀出鞘,抄家抓人。

池氏平素掌管后宅,亲戚往来间虽然自诩为翰林才子夫人,然而天子脚下官爵满地,她并不是不知道自家老爷的千年从五品是个多冷多没用的官儿。

别说对方是拿着桓宁伯府二公子燕萧的名头说事儿,只要是京兆衙门过来拿人,濮雒自己都未必觉得有面子能不出银子就疏通。

“那丫头原本就是个手脚不干净的,”邱妈妈见池氏惊疑不定,忙垫上一句,“只是如今——”

陈濯冷哼了一声,直接打断:“京兆衙门留意贵府也不是一两日了,若是如今府上说着丫头逃了跑了,咱们今儿晚上是不能抄查,只能将您这头的说辞原封回报燕二公子。回头若是能从贵府再找到这丫头,不论是见了窝藏的活人,还是灭了口的死尸,那燕家所丢的四千两银子的珠宝就只能贵府负责到底了。”

“四千两?!”池氏虽然心里隐约约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对,却万没想到这后头有这么大一笔金额,一时间更是心乱如麻,寻思着难道真的是前次去往桓宁伯府的时候采菀做下了这么个事情?

这个数字更是吓呆了邱妈妈,连忙扯了池氏两下:“太太,太太!”

池氏忙点头,连声吩咐:“快将那贱蹄子绑来与公爷带走!”

陈濯依旧面如玄铁,只一点头:“多谢贵府配合。”

时近半夜,池朱圭终于服药睡下,醉酒的濮雒也被池氏随便糊弄过去,推到晁姨娘房里胡天胡地。独自在正房高床锦被之中的池氏越想越不对,采菀被绑出来交给公差们带走时的神色似乎有点奇怪,难道——他们是认识的?!

☆、第23章 形势比人强

正当后知后觉的真相帝池氏七窍生烟,辗转反侧之时,距离濮家不过三里有余的一座寒素小院之中,经过了两三个时辰浅眠的如姒终于因着噩梦乍然惊醒。

当她乍然坐起,第一个映入眼帘的,赫然便是采菀。虽然脸上指印红肿犹在,手腕小臂青紫斑斑,却到底没有缺胳膊少腿,如姒这才猛然松了一口大气:“采菀,你可吓死我了!”

“姑娘,您醒了。”原本已抱着必死决心的采菀情绪早已平静下来,见如姒醒来更是欢喜,“您可有没有什么伤着的地方?”

如姒摇摇头,虽然那迷药的效果让她有些宿醉一般的头疼,但记忆慢慢恢复,她记得自己虽然被池朱圭撕开了领子,却很快就摸出了剪刀反击,并没有吃什么大亏。

举目四顾,周遭的陈设简单朴素,是一间极为寻常的民房。四墙皆是简单的灰白,房里桌椅床柜都是廉价的松木,帘幕床帏则是半旧的青色松江布。但窗边一瓮野菊,壁上两幅行书,却又带了些东篱野趣。

“采菀,这里是?”如姒疑惑问了一句,不由觉得喉咙又干又痒,便轻咳了两声。

随即便听外头的男声清朗沉稳:“采菀姑娘,可否需要再拿些热水过来?”

“陈捕头?”如姒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记得自己逃走然后到了卫所求救,然后好像就昏倒在那里。但是醒来之后并没有如同自己以为的被送到燕家,如姒多少是有些担心的。

不过听见陈濯的声音,她莫名便有些心安。

采菀先出门去回话:“多谢陈捕头,我自去厨房取便好。”

陈濯颔首:“你先守着你家小姐罢,不妨事。”言罢便转身去了。

采菀不好多说,只得一福,又回来给如姒解释。

原来,如姒在卫所昏倒之后,陈濯立刻拿自己的大披风将如姒裹着送上了马车,又叫了三四个口风紧、行事干练的心腹捕快一同到了濮家,借了燕萧的名头假说要抓采菀,快刀斩乱麻地唬住了池氏,随后便将她主仆二人一同送到了这间小院,也就是陈濯自己的居所。

“陈捕头的家?”饶是如姒再怎么心细胆大,不为古人礼教所限,也又是意外,又大感不妥。转头向窗子方向望了望,帘栊之外只有轻轻风拂叶声,却无天光透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采菀先拿了桌上已经微凉的茶水给如姒倒了一碗:“姑娘先润一润罢。现在已经是三更了。”

三更?那就是夜里一点了?

算一算从濮家刺伤池朱圭以及逃走的时间,自己这是睡了五个小时?

池氏下的药还真是给力!

如姒抿了一口茶水,刚要再问,便听外头笃笃清声,有人叩响木门,却是个温和女声:“采菀姑娘?”

“陈夫人!”采菀忙起身去开门。

陈夫人?

如姒不由愕然望过去,见采菀迎进来一位手捧托盘的中年妇人。这位妇人身着清素的蓝布长裳,发髻间只有一支银钗,并两朵极小的月白绢花。看肌肤面庞,大约年近四旬,然而黛眉凤目,五官清秀娟丽,如姒穿越以来所见之人,竟没一个比得上。

如姒惊艳之下便怔住了,一瞬之后忽然反应过来:“您是陈捕头的母亲?”

难怪看着眼熟,难怪陈捕头长得这么帅!

这就是传说中的基因优势啊!

陈夫人微微颔首,面容神情都是温和淡然,将托盘递给采菀:“我煮了些粥,濮姑娘先用一些。”

如姒连忙起身下床,虽然感觉膝盖腿脚还有些疲惫酸软,但大致上还是行动自如了。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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