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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养妻日常-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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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替你生息银子。”

*

吃完晚饭,韩覃正在窗前练字,就见淳氏进来说道:“表姑娘,二爷在饮冰院招待陈理卿,请您到饮冰院去伏侍。”

因巩遇格外交待过,如今这内院的人们又都称韩覃为表姑娘,改了那陶娘子的称呼。

韩覃穿外院到饮冰院,早就听到内里陈卿与唐牧二人在说话。

她还是多年前到过这院子,虽多处陈设已换,那架屏风也换了位置。如今屏风前再不设榻,榻移到了西窗下。韩覃见唐牧与陈卿面前几净,显然是已经吃过饭的样子,遂自外面淳氏手中接过茶盘茶具一一置到榻上的茶台上,这才跪坐在下首位置上守着炉子等水开。

陈卿两回见唐牧都见韩覃,此时心中越发怀疑,究竟不知他与韩覃是何种关系。是以双眼便不由自主要去打量着韩覃。

唐牧亦在盯着陈卿:“常德之死,清极可调查出什么来没有?”

陈卿这才回头:“我竟无法再查下去。”

不但唐牧怔住,韩覃拿着茶匙亦是手怔,随即取茶漏扣在壶上,细细的分茶叶入壶。

陈卿说道:“他死在清臣你上任河道总督的第二天夜里。那天白天他仍在御马监做监官差职,他们这种不亲身侍奉宫内诸位贵人的执权太监们,晚上照例是可以出宫回家住的。

他在宫中只吃过一顿午饭,亦是在内食堂与诸监同用,并未特异之处。至晚归家前,皇上特意传他去了一趟乾清宫。论理来说他上面有掌印陈保,等闲的事情皇上是不会传唤他而应当直接传唤陈保的。至于去了之后皇上问他些什么,司礼监并无记录备案。

皇上今日传过去乾清宫,还特意解释他不过是问了些御马监各处皇店皇庄的情况,并帐本什么时候可以送到庄嫔那里去的话儿,没有赐食亦没有赐酒。”

唐牧点头,示意陈卿继续说下去。陈卿又道:“本来他的尸体早叫内廷的太监们该拉到西山葬了。我既接到皇上要彻查此事的御令,便又亲跑了一趟西山,挖出身体解剖后亦未见有任何毒物是银针能试得出的。

但是上次在你府上,我曾问过他家娘子,听闻那夜回家之后,常德自己给自己做了一锅子其家乡特有的小蘑姑汤饼,一人端着锅子一锅子吃掉了。我在他胃中找到一些毒蕈,结合他家娘子的证词,只怕他是自杀。”

唐牧接过韩覃手中的茶碗缘边捏着,淡淡说道:“他确实是自杀。”

“你竟然知道?”陈卿惊的往后仰着。

唐牧一笑,抿了一口茶又将茶碗递给韩覃:“而且还是皇上授意他自杀的。就如委我为河道总督,是皇上亲点的一样,他的自杀也是皇上授意的。”

陈卿仍是一脸迷惑:“这又是为何?这两者中间有关系?”

唐牧见韩覃亦听的怔住,在桌沿下轻扣了扣她的手,韩覃这才捧过陈卿面前的茶碗替他斟茶。唐牧随即说道:“河南贪污河道款案牵着宫廷,也是这三年多来才有的事情。我从河道入手,经王祎来查河道一头,常德之死牵出内廷一头,两条线一扯整件事情就会浮出水面。让这件事情浮出水面才是皇上想要的,而你知他其意又为何?”

陈卿有些懂了:“皇上或者是想摆脱太后的梏桎。”

唐牧点头:“所以你该大胆往下查,查到冯田头上去。他是太后指给皇上的,如今掌着司礼监掌印一职,凡政令都要听过太后旨令才发,对皇上总不及一起长大的陈保更忠心,皇上只怕早就有换他之意。”

“懂了!清臣你一言惊醒梦中人!”陈卿一时间摩拳擦掌有些跃跃欲试之态,捏拳在膝侧问唐牧:“若果真冯田下来了,清臣你以为谁会上去?”

唐牧摇头:“你以为会是谁?”

陈卿一笑:“必然是陈保,他自幼跟在皇上身边,与皇上相熟亲厚,既去了冯田,必是陈保无疑。”

韩覃记得那天还曾听过唐牧与陈九商量若是冯田下来,谁又该顶上去的话。虽唐牧未放准话,但听他语气是属意陈九的。而陈九当时也说过,大都督一系支持的是陈保。此时她亦侧眸盯着唐牧,要听他怎么说。

就听唐牧说道:“还不到谈论这事情的时候,先处理眼前吧。”

送陈卿出门,韩覃在迎门照壁内止步,等唐牧回进来后问他:“二爷既早知道常德是自杀的,为何不告诉陈叔叔,倒叫他撞壁许久。”

唐牧笑着摇头:“许多路要自己走,事情也要自己悟,他才不过悟到一半而已。”

韩覃好奇:“那另一半是什么?”

寒天明月冷寂的院子,唐牧回头仰首去望挂在天上的明月:“他一直在大理寺办案子,擅长以蛛丝蚂迹来推全局,却不擅于站在全局去观察整个事态的走向。至于另一半,慢慢你就知道了。”

韩覃仍旧好奇:“那要多久?”

唐牧道;“总不过年前,你就能知道了。”

韩覃随着唐牧一起回主院,一路走着,唐牧问道:“晚饭吃的什么?”

韩覃应道:“总不过那些菜而已,二爷用的厨子想必是扬州来的,做的大多亦是扬州菜。不过是甜咸鲜意,再无别的。”

唐牧哦了一声:“你如今爱吃些什么,尽管告诉我,我叫他们去做。”

韩覃笑着咬起手指来:“我如今爱吃些麻麻辣辣的菜式,蜀中地潮人爱吃花椒芥茉,菜里有花椒我才能吃出味道来。”

两人进穿堂,韩覃听到坠儿在穿堂内屋子里隐隐哭着,侍奉完唐牧笔墨后回到东厢,就召坠儿与珠儿来问:“方才我隐隐听到哭声,可是你们两个?”

这院子里就她两个小丫头。珠儿撇了坠儿一眼:“今儿巩叔往那府送书,她抢着要去没去成,还叫前院几个小厮取笑了一回,回来就哭个不停。”

那府必是唐府。韩覃坐在罗汉床上不由也笑起来:“不过送个书而已,竟然还有抢破头去的,你们若呆得腻了,改天我问问二爷,由我带着你们出去逛逛不是更好。”

坠儿已经扑上来掩珠儿的嘴,珠儿慌得躲着,嘴里仍说个不停:“书是咱们二爷送给那府阿难少爷的,她不过是想抢着去那府看看阿难少爷而已。”

坠儿跳起来骂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韩覃一时怔住,脑中不由浮现出个眉目如画清俊秀气的小小少年来。她今年都十八了,唐逸如今当也有十六岁了才对。成年后的小阿难,只怕生的越发清秀俊朗了吧。难怪这府的小丫头为了赶去那府看一眼要抢破头。

她忍不住有些好奇,试问坠儿:“你原来曾见过阿难少爷?”

坠儿不语,珠儿抢道:“奴婢曾见过,端地是清俊帅气的少年郎,听闻媒人都要踏破那府的门槛儿,要不是有二爷压着立逼要他考完春闱再提亲事,只怕老夫人和大夫人早都替他择得一门闺秀做妻了。”

他竟到如今也还未曾娶妻。

☆、第37章

韩覃心中狂跳着,管不住自己的嘴又问:“那府大夫人那里可有替他相订好的门户?”

珠儿与坠儿俱是摇头,珠儿回道:“这个奴婢们倒不知道。不过原来听那府中的笑玉说起,大夫人十分愿意光禄寺少卿府上的大姑娘,听闻那大姑娘相貌又好性子和善,最重要是知书达礼才气闻冠京师。”

如今的光禄寺少卿恰是韩覃的远房叔父韩复,而他家的大姑娘,正是她的隔房妹妹韩雅。韩覃离京去太原府的那一年,韩雅才刚刚两岁,是个扎着小辫子的小婴儿。十多年过去,她也到了说亲的年级。

珠儿又说道:“最重要的还是那韩府如今是泼天的富贵,又与高老阁家是亲眷,这样的好人家好姑娘,大夫人很是热心了。”

韩覃踢掉鞋子捏着两只小拳头笑起来:“快去打水来给我洗澡,我该睡觉了。”

*

转眼天寒,西山小炭窑的生意越发好起来。十月中大壮急匆匆来一趟,进了小后院吱吱唔唔眼瞟脚踢的不肯进屋子。如今院中花草已凋,乔惜存亦不肯再放椅子出来,搭脚在门上叫道:“大壮,你就进来呗,我这屋子里又没有狼要吃你。”

大壮依旧是踢着地上的院土:“韩覃,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好不好?”

韩覃看他十分为难的样子,不得已又带到夹巷中,这才问道:“究竟什么样重要的事不好当着刘娘子的面说。”

大壮卸下肩上褡裢,展开给韩覃看,内里白花花一袋子的银元宝。韩覃也叫他惊了一跳,压低声音叫起来:“怎么这么多,小炭窑挣的还是你偷来抢来的。”

大壮将褡裢一股脑儿塞给韩覃:“挣来的,刨开人工并箍窑的工钱,剩下的全在这里了,你好好收着,这都是你的。”

乔惜存自扶着门从小后院里出来,手肘着门框笑道:“怪道不肯进我的屋,原来是在这里偷偷分银子。”

一个银锭十两,韩覃回身将银锭递给乔惜存:“这是三十两银子,补先头我欠你那二十五两可好?”

乔惜存低眉扫着那银子:“不是说赚了钱就有我一份的么?那一褡裢的银子归你,给我就这点儿?”

她跟着常德也是掌过大钱的,如今傍身的也是一笔厚财,自然看不上韩覃这三个小银锭。韩覃忙解释道:“不是不给你分帐,若你仍愿意,我就将它装回褡裢,等入冬这一口忙完了,咱们再算帐分银子好不好?”

乔惜存点头:“这还像句人话。我原也不图你们那点银子,可这种生意就像打劫,见者就该有份的,何况没我的银子作引,你们也挣不来钱不是?”

*

自入十月后唐牧几乎每天都在外头用饭才回家,这日他难得回家早,在自已上房餐室摆了一桌子的菜。韩覃入座先闻到一股蜀芥花椒味,扇着手叫道:“好香好香!”

唐牧挟得一筷子怪味鸡在嘴中过了两遍吞下去:“这味道可真是怪异。”

韩覃已经自取勺子盛着米饭:“这是怪味鸡,就要麻麻辣辣,那川芥后味……”

她还未说完,唐牧已经红着眼眶到处找水喝。他是君子,还未曾这样失态过。韩覃盛汤递给他,自挟了一筷子扇贝,一股辛辣自鼻子冲入脑门,她亦哈气摇头捂着嘴细吃起来。

唐牧这一顿饭几乎只喝汤,见韩覃吃的满脑门子的汗,自抽帕子来伸过来给她擦汗:“这一桌子菜可要辣死人,我虽去过几回川蜀,却未曾吃过这样辣的东西。”

韩覃喝完汤放下汤羹,这一顿菜拉她陷入对小凉山无限的回忆与向往中:“人们总爱接受自己主观能接受的东西,吃食亦同。你到蜀中,吃的也还是自己熟悉的食物。我却不同,在那地方剥了一层皮蜕了一层壳子,重又活过来个新的自己。”

唐牧隔桌望着韩覃,伸手止了欲要进来收桌子的淳氏,待她退出去才问:“蜕掉什么样的壳子?”

韩覃抿着笑数手指:“我的罪恶,贪欲和强求,曾经不好的一切。”

这倒是佛家理论了,销掉自己的罪恶重塑一个新的自我。她吃出一身汗脸颊通红,额前几缕流海沾在光洁白晰的额头上,檀唇勾起嘴角两弯美如月牙的弧度,青春俏丽,艳若桃李。

她曾不过一个天真小姑娘,圆蒙蒙的双眼我见犹怜只会让人疼爱。如今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行止举动都能撩动他周身的莫名烦躁。

唐牧又问:“什么样的罪恶,什么样的贪欲和强求。”

韩覃仍是掰着手指:“比如当初在密云山中对柳琛的无力救拔,到如今我仍不悔,可也不能否认自己的罪过。比如在府中对二爷您的欺骗,或者当初我直言说出来,您也会如阿难一般愿意帮我也不定,可我终是没有说。”

“还有贪欲,那又是什么?”唐牧不敢惊动陷入回忆的韩覃,却也忍不住诱引她说出实言,想要看清楚她的内心。究其穷理,他还是想知道,执著的想要找到韩覃,只是唐逸的一厢情愿,还是他们二人的情意相投。

当年他并不住在唐府,但唐逸和韩覃,却是实打实的相处了几个月。既然到如今唐逸对韩覃仍还念念不忘,几次三番变着法子到怡园门上打问,其实仍还是想知道,究竟韩覃在不在他这里。

那韩覃对于唐逸,又是怀着怎样的心?

韩覃接过那帕子揉着笑起来:“二爷以为会是什么?”

她竟将这个问题抛给他。唐牧一笑:“我怎会知道。”

说到这里两人俱又沉默。终是唐牧又问:“那如今,你又悟到些什么?”

韩覃道:“我这些年在拗古村虽过的贫寒,六年时间也统共挣得五两银子。可自己能挣钱的感觉是真的痛快,一只铜板一只铜板的攒着,攒到今年樱珠收完有了五两银子,于是生了豪气的心想要带着李书学一同去一趟太原府。

虽一路无比艰辛,可到太原府以后看到我弟弟柏舟已经长成个成年小子,我才觉悟自己从大理寺出来这些年没有白活。千扣万省的我给了他三两银子,那是我这些年积蓄的一大半儿,柏舟不肯要,我外公亦不肯要,最后到我发怒骂了一通他们才肯收下。

送完银子我仍是觉得痛快,痛快无比。

直至最后为了几个铜板害李书学死在河堤上,我才知道自己不该一直消沉下去,柏舟仍是贱籍,韩府一门仍是屈死无处归的亡魂,我就生活在这世上,能听得到能想得到却什么也帮不了,这才是我如今最大无处悔的悔罪。”

她用六年的苦行来消减自己的过错,不自怨自艾不搏求怜悯,以行动所要销去的,恰是她骨子里附着的那些原罪。或者人人身上,都负着各式各样的原罪,可寻常人都只会下意识去替自己辩驳,用在自我身上能行得通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甚少有人,会如她一般,去销掉那原罪。

唐牧另抽一条帕子给她,她接过来揩了揩眼眶,笑问:“二爷家底丰厚,想必没有我的苦恼。”

唐牧亦笑:“没有。”

如今他不敢想这小姑娘离开自己六年时间所受的罪苦与难处,恰如这六年中他时时强压着不敢去想起她一样。他对她亦怀着悔罪,概因她这六年的苦难皆由他一人造成。

唐牧不知该如何安慰韩覃,起身走到她身边,揽着她肩膀拍了拍:“多收拾几件厚衣服,我过几天带你去个好顽的地方。”

韩覃挑眉:“什么好顽的地方?”

她趁着提出自己早计划了好久而不敢说出口的谋求:“二爷,我在这府中呆了一个多月也未曾出过府,莫说我,就是我身边那两个小丫头都烦躁的很,改天我能不能带她们出去逛逛,好置些贴身物品。”

“不行。”唐牧松手起身:“你若有什么需要,自告诉淳氏叫她替你置备。至于你若觉得烦闷,有时间我自会带你出去,一人出府的事情就别想了。”

他转身去了书房,韩覃顿在当场气噎。

不过既他说了要出门,韩覃便也计划着置备厚衣。夹棉的褙子总要几套,出风毛的比甲也得几件,更有提花绒加厚的裙子,本黑一条,酒红一条,啡色一条。除此外再置两件衬里披风兼挡早晚寒气。

淳氏照着单子替韩覃备得一箱子置在东厢,只待她走的时候拎用。

这日唐牧仍是不到五更就起,一应收拾完备好才叫韩覃起床。韩覃在拗古村时苦第二日需去赶集,当起的比这还早。待唐牧来敲门时她已经叫丫头们梳洗齐备在门里站着。

在两个小丫头眼巴巴的张望下,韩覃替她们问道:“可能带个丫头一块儿去?”

唐牧自然不许:“轻车简从,你都要占我的车,更何况她们。”

用过早饭时才不过五更,天色正是沉鸦鸦的黑。她带着股子才梳洗过的清香气息,站在他面前,仰面笑着,眼中皆是小孩子们要跟着大人出门,却不知要去那里,对于那份未知的欢喜与雀跃。唐牧取一顶幂篱替她戴上,主动替她拎起箱子道:“走吧。”

韩覃随唐牧行到外院,便见前院朝庭所派的差役们几排数十个鸦雀无声在外候着。前院各处檐下皆高挂着灯火。见唐牧出来,这些人仍是鸦雀无声,却齐齐跪下行礼。

唐牧带着韩覃穿过差役往外,外面巷子里满满站着皆是竖矛的官兵们,一辆马车停在怡园正门口。巩兆和小跑着过来接过唐牧手中的皮箱放到车上,轻自掀帘叫韩覃入车中。唐牧随即也跟了上来。

韩覃头一回见唐牧的官威,才听车启后面便跟着整齐有致的脚步声刷刷做响,那些官兵并差役们竟是随车跑着。韩覃好奇问唐牧:“咱们竟是要出远门?”

这马车上有专门的轿箱置在车后侧,与车体相宽,深高不过一尺多余,一为无人时加重马车平衡,二来平时亦可放置物品。唐牧解韩覃幂篱替她挂在车侧壁上,转身自轿箱中抽出叠制书来翻着,点头道:“很远,要到边关上去。”

韩覃啊了一声,惊问道:“要走多久?”

唐牧算了算:“大约两日路程。”

马车一路走着,韩覃忍不住撩帘子望外,指着外面轻声叹道:“这是东安门,我曾来过的。”

过一会儿她又叹起来:“这是西长安门上,如此天才濛濛亮就车马来往个不停。瞧那卖花生酥的摊子上人排了有多长。”

她一直撩窗帘左右看个不停,嘴中亦中叽叽喳喳个不停。唐牧本不在意,忽而听她说道:“这是咱们那府了!”

她许久不再言语,唐牧有些好奇丢制书在轿箱上头亦挪过去望外,便见透着青白亮的晨光中,唐逸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圆领宋锦长袍,内里是纯白的交衽衬领。他单手持卷,另负着一手,自唐府东边角门上出来,沿街跨着步子袍帘翻飞,目不斜视往族学中而去。

那明朗秀气的少年果真长成了叫世间的女子一看就要倾心的好颜色,丰神俊秀的外貌,浑然一体的气度,行步略有些疾却坦坦然然,路见有庶人摘帽相礼亦是微微点头。这晨光衬着他原本就白皙的面庞略显牙白,不过颌首点礼见已然心神入定,并不为外界所动。

离的最近的时候,韩覃在马车中离他不过三尺之远,他大约认出这是唐牧的车驾,想必也知唐牧要出外差,持礼屏息站在路侧低着头,静待马车通过。

韩覃慌的就丢开了帘子回头,恰就碰上唐牧的脸,虽她不疼,却见唐牧面颊上红了一大块许久不曾褪去。

“你在看什么?”唐牧低声问道。

韩覃本想说自己看到了唐逸,但随即又想起六年前于籍楼阁楼上,唐逸压着她时所说的那些话,以及他冲动冒失下的那个吻。六年未见,那府第仍是原来的样子,可小阿难长大了。

她做过一回妇人,如今又身份不明不白的依附着唐牧。若能不见,韩覃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再见唐逸的面。

“不过是,看看热闹而已。”韩覃淡淡回道:“我走了很多年,这地方竟也没有什么改变。”

唐牧拉韩覃往自己身边依了依,指着她的脸道:“可你的脸红了。”

韩覃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慢慢的自唐牧臂间往外挣脱着,摇头道:“可能车里太热的缘故吧,我穿的衣服有些多。”

唐牧默了片刻,忽而道:“也许我的小娇娇长到十七八岁,成了大姑娘,也想嫁人了。”

韩覃叫他这话说的头皮森森,使劲儿挣脱了唐牧怒冲冲道:“怎么会,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想嫁人的事情,永远都不会想。”

“为何?为何不想?”唐牧紧追着问。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于这狭小的车厢中,唐牧两眼紧盯着,逼问道:“为何不想?”

韩覃方才望外看见唐逸如今年少气盛的样子,自惭形秽之下心中酸楚,本就带着些自暴自弃,叫唐牧连声逼问,心中越发想要狠戳他的痛处,遂直言道:“因为疼,太疼了……”

她这是在暗示他那夜不要命的折腾,想以此来激起他的羞耻或者悔恨之心?唐牧本还拉着脸,听完这话,随即笑出声来,笑了片刻却又肃了脸低声问韩覃:“你可想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韩覃叫唐牧这时时变幻的脸色激的提心吊胆,下意识点头道:“想。”

唐牧拍着自己的腿道:“你坐上来,我就告诉你。”

韩覃摇头,越发缩到了车厢另一侧,低着眉头,一点檀唇微抿,恰就是当年那心怀惴惴,总是担心自己犯了错,要受长辈责难的样子。唐牧如今竟有些恨韩覃这混然天成的小女儿态,要叫他时时想起前世那个孩子,叫他便是多看她一眼,心中都要怀着深深的罪恶感。

但总有些时候,那罪恶感也要叫他心头的邪癖之欲给打败。

唐逸曾为了掩护韩覃,心甘情愿受唐世坤的毒打,差一点就变成个瘸子。而韩覃,于生死关头也曾放弃自己,只为叫唐逸能有一线生机。他明明知道隔着一层窗帘擦肩而过的两个孩子心中牵挂着彼此,也许还带着少年时代朦胧而又美好的,对彼此的慕恋。

可唐牧这时候就是管不住自己,他有六十年的定力,亦抑不住自己心头的邪气。

“如今朝中,高瞻与皇太后,以及司礼监掌印陈保结成十分牢固的三角,高瞻掌着前朝,太后掌着世家,而陈保,身为司礼监的掌印,就连皇上都要让他三分。”唐牧缓缓而语,见韩覃听了认真,随即又道:“这坚固的三角,如今我想破它,便得从陈保入手。所以,你若想知道我此行究竟是去做什么,就乖乖儿的坐过来。”

“为何?”韩覃叫他勾起些意兴想要听下去,抬起头来,双腿抱膝望着唐牧,巴巴儿想要求得他那话的后半段儿。

唐牧亦盯着韩覃,双目炯炯:“你既以身为祭想要扳倒高瞻,替韩府正名,就该懂得如何取悦我,对不对?”

韩覃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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