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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养妻日常-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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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牧亦盯着韩覃,双目炯炯:“你既以身为祭想要扳倒高瞻,替韩府正名,就该懂得如何取悦我,对不对?”

韩覃的心腾的跳了起来。她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一个非亲非故的男子,会真的将自己当成女儿来养。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取悦他。

“陶金枝,陶氏!”唐牧拍了拍自己的腿道:“坐上来。”

若真是他的妾,无论早晚,这种事情,只要他想要,她都必须得要满足他。

韩覃轻咬着唇,在马车富有匀律的摇摆中起身跪坐正了,轻声道:“二舅,这可是在马车里,外头一群人跟着了。”

唐牧伸手将韩覃拉了过来,转她背身坐在自己膝上,随即道:“所以你声音要小一点儿,否则叫他们听到,丢脸的可是你自己。”

他的膝头,韩覃并不是没有坐过。六年前还在唐府时,唐牧总爱抱着韩覃,坐在叙茶小居书房的窗下,无论说什么,都喜欢抱着她。可那时她还是个孩子,她心中无龃龉,他应当心中亦无龌龊。

如今却不同了。虽隔着厚厚的冬衣,韩覃也能感觉到唐牧身上的躁热,她的身体犹还记得那一回的痛楚,一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整个人便不由自主的抖起来。

就在唐牧从身后含上她耳唇的那一刻,韩覃咬牙轻哼了一声,随即抓住他的手,却又叫他挣开。两人搏逐着,到最后也只得放任他去。

他常年握笔并握过兵器的手上满是粗茧,韩覃闭上眼睛,听着马车轻轻的咯吱声,牙咬死忍着。唐牧鼻息间喷着灼气,双唇始终在她两耳间徘徊,却终是不曾吻上她的唇。

“可仍觉得疼?”唐牧扑着粗气问道。

韩覃张嘴半天,说出话来的声音叫她自己也觉得怪异:“不疼。”

唐牧鼻息着丝丝沙哑的笑意:“这就对了。它终归也有好的时候,不全是疼,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韩覃心中暗诽道:可您那东西又不是手。

她只当自己是死了,直等到他终于肯松手放开她,随即便滚落下来,缩到了车厢另一角。

干过一回坏事,唐牧从轿厢上持起那本制书,重又盘脸坐着读了起来。韩覃埋头趴着,趴了许久,渐渐醒悟过了,唐牧或者是因为方才经过唐府门外时,她因为看见唐逸,惊谎失措之下撞了他的脸,才会心生不满,才会如此待自己。

☆、第38章

韩覃脸上仍还木木的,心中那点未叫唐牧踩熄的火苗子又腾了起来,想要再试试他心底那最阴暗龌龊的地方,随即细声道:“二爷,我的裤子湿了。”

唐牧哼着鼻息笑了一声,却始终不回答她这句话。

韩覃心中一声暗诽,暗嘲自己道:好吧,在他心里,陶金枝又得变回表姑娘了。

不过喘息之间,唐牧已经扔了制书,就那么整个人的罩了下来,将韩覃整个儿的压在身下。这一回韩覃未曾忍住,随即便惊叫了一声。随着她的惊叫,外头随从们的脚步声似乎齐齐一滞。

“你这一路所说的话里头,我最爱听这一句。韩覃,你要记着这句话,往后我随问起来,你就得说上一回。”唐牧撕声在韩覃耳畔言道。

韩覃本是想一言刺出唐牧的羞耻心来,但显然无论羞耻心还是厚脸皮,她远不及他。他的手还搭在她裤子上,韩覃招惹了一回,此时却又怕他果真要在车上做出无耻的事情来,遂一动也不动的趴着。

也不知等了多久,唐牧终于缓缓起身,叫停车驾,转身下了车。

韩覃等马车重新又走起来,才敢翻起身来。她是真的湿了裤子,于这马车上又不好清理不好去换它,也只得粘粘腻腻的忍受着。

*

车驾虽行的极快,但每逢两个时辰必有一歇,或在野外茶窠或在小集市上的茶馆外。韩覃初时不敢喝水,过了两回见车到点总要找地方停歇,这才敢吃些茶与点心。晌午将近哺时歇在一处野外茶窠外,韩覃跳脚寻到如侧处偷偷摸摸小解完出来,远远便见唐牧在田梗外站着。

与他随行的差役并官兵们亦如有上级官员要来巡检一般整整背对着她,面朝车道肃立着。唐牧出行本是一身的行衣,白色衣身缁色衣缘束着松带。韩覃手扶幂篱防叫吹翻,上车后不久便见唐牧也上了车,不一会儿车走起,唐牧才道:“应当找个婆子随行才对,你女儿家家跟着一群男子,出行究竟不便。”

韩覃做山野妇人做的久了并无那些闺中小娇娥们才有的羞涩,此时叫他早上闹过的脸上仍还木木的,笑起来声音也有些怪异:“我并无不便,不过是你们不便而已。况且您弄的阵仗也太大了些,本来我不过悄悄小解无人知,但经您这一样回,只怕每逢队伍肃整,大家都知道是我要去小解了。”

唐牧丢制书在轿箱中,叫她这番话竟逗的哈哈大笑:“也罢,我腰腿不及便要去骑马了,你正好舒展身子好好躺一躺。”

韩覃歪在轿箱上眯了一觉,忽而车声一震,便听外面有喧哗吵闹声。她掀侧帘一看,见车队已然停在半路,前面不远处有兵士执矛与人相恃,像是要打架的样子。

唐牧骑马就在车侧,不一会儿许知友气喘嘘嘘跑过来抱拳:“二爷,左都督的人马在前面叫人给拦住了。那些人持刀弄枪亦是武装起来的兵士,与左都督的人马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左都督是太子太傅宋国公陈疏,他如今与御马监兵部合掌大历一国的遣兵行令,又是皇帝最亲厚的师长,这样权倾天下的人竟叫人给拦了,唐牧觉得有些好笑,指道:“再去打听,问问那些人是什么来头。”

许知友领命而去,不多久又气喘嘘嘘跑回来,这回他身后居然还跟着骑马的陈卿。陈卿一见唐牧就是苦笑:“你竟也叫陈保拦在这里?”

唐牧问:“这与陈保有什么关系?”

陈卿扭转马头与唐牧并行,提鞭指着前方:“前面是官厅水库,一边傍山一边是水,唯有中间二十里地的通关处。那陈保竟将这二十里地整圈起来给自己建生祠,还自建地方武装替自己把守着,此处再无可宿之地,若要绕路而过,或者上山,路险无比,或者渡水库,一时间那里找那么多船去?”

唐牧笑着听完,问陈卿:“国公当与陈保相厚,给陈保打声招呼叫他放行不就完了?”

陈卿知他是在讥讽自己,却也无奈:“此处离京一百多里路程,就是再快的马来回也要到半夜,为了一个太监,难道我们就大家都在这里等着?”

一个还没上位的太监在地方上竟然能如此嚣张猖狂,通往军事重镇的路想截断就截断,占二十里地为自己建生祠,如今他还不过代替冯田临时当差,若冯田倒台后果真叫他当上司礼监掌印持笔批红,只怕这天下也要姓陈了。

陈卿听前面眼看要打起来的样子,抱拳道:“清臣,我得去替我爹照应照应,本是鞑靼有一小撮流兵来虞岭台,我父亲想要亲自去检视一番宣府三卫而已。照这样子,只怕还未与敌人打起来,咱们自己人先要干一仗了。”

唐牧叫住陈卿,到他身边耳语几句,陈卿皱眉点头,策马走了。

等得半盏茶的功夫路居然通了,车行过陈保生祠时韩覃撩帘望外,见路旁果真站着许多穿着不伦不类军衫持刀扛枪的士兵们在路旁站着,其中有一个衣锦的约莫有些头脸,见唐牧骑马而过时居然还抱拳笑着喊道:“唐大人慢走呐!”

过水库行到保安州官驿住宿,因宋国公陈疏与陈卿父子还有手下官员们众多,这官驿中竟是住的满满当当。唐牧见此不肯再住官驿,带着韩覃寻到一处客栈挑了两间上房住下,韩覃与他一起吃罢饭才问唐牧:“在陈保那生祠外二爷究竟对陈叔叔说了些什么,竟不过片刻间就叫路通了?”

唐牧晚间总要临上半个时辰的帖才会休息,见韩覃磨好墨过来润笔:“不过是叫他私下给那管事塞些钱而已,有钱能使鬼推磨,什么生祠不生祠的,几百两银子到手,便是那管事爹的祖坟他也肯叫咱们踏平。”

韩覃听他这样说着有些嫌恶:“虽我不过一个妇人听到这话也要生气,大历朝的朗朗乾坤下,像宋国公那样位列三公的重臣竟要靠行贿太监才能行走于这天地间了么?若是如此,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们可怎么活?”

唐牧止笔,面色渐渐越凝越沉重,许久才道:“是啊,三公要靠行贿太监才能行走于天地间,这样的王朝确实叫人齿寒。”

他丢下笔墨摘墙上佩刀要出门,转身问寒覃:“你可要看我练刀法?”

韩覃转身亦摘幂篱下来要戴,唐牧接过来仍替她挂在墙上:“没有人的时候不必戴这东西,多闷多捂。”

两人下楼到这客栈后院,穿过后院再往后行是一片不曾种垦亦不曾建屋的荒草地。唐牧解行衣丢给韩覃,只穿着中衣便练起刀法来。韩覃不懂刀法,唯一见他曾用刀还是当年在钟楼围捕九天玄女的时候,他几乎没有多的花式,亦很少抽刀,但抽刀却自有一股狠厉。

这回他舞起那绣春刀来亦是,寒光闪烁身纵形跃,不一会儿竟将围墙边一颗大槐树,他刀刀不过点到即止,削得落叶片片飞着。韩覃看了小半个时辰觉得有些可笑,见唐牧停下来递帕子给他擦汗,取笑说:“二爷功夫是好的,只是这刀不好。”

唐牧怔住,问道:“为何?”

韩覃道:“若换得一把好树剪,二爷定是个修果树的高手。我拗古村那一山的樱珠,若能有二爷这身功夫,剪枝就不必我日日费劲爬梯了。”

唐牧出了一身汗混身通泰,递刀给韩覃:“你要不要试一试?”

韩覃握刀,这刀虽沉她亦有手劲,她试着学唐牧单手握了,就听唐牧赞道:“好手力!”

他在她身后劈腿握她手,转手间一用劲运刀而出,力道大的几乎叫韩覃双肩脱臼。她持刀起来看刀背,见刀背上写着绣春刀三字,好奇问道:“这不是厂卫们才能用的刀吗?”

唐牧扭转她手再来个横劈:“有钱能使鬼推磨,但凡有银子,什么东西弄不到。”

他收到回来插回鞘中:“这是绣春刀中钢质最纯最上等的,当初总共淬得三把,陈九一把,我一把,冯田一把。”

“清臣好雅兴!”唐牧与韩覃俱回头,便见陈卿负手迈步而来。

唐牧伸手请陈卿一同上楼,韩覃自去寻水来给他们洗手沏茶。

陈卿端过茶碗坐在窗前交椅上,摇头说道:“我爹正在发雷霆之怒了,方才骂了我一通,又骂了手下几个同知一通。叫一个无根无势的阉人拦路,他含着金角匙出生的公子爷,这辈子还是头一回。”

唐牧亦捧着茶杯:“若国公仍要扶陈保坐稳掌印之位,只怕陈保将来会网开一面,在生祠中给国公留一条通宣府的路来。”

韩覃都不爱听唐牧这明捧暗贬的语调,默默站在案前收笔卷纸理镇纸。陈卿怔了许久才问唐牧:“这个陈保,决计不能叫他上去。皇上如今年级轻轻就身体不好,将来万一病倒,整个大历朝还不叫他胡作非为反了天?”

唐牧却不欲与他多谈,端茶略展了展,是要送客的意思。陈卿仍是满肚子的话又不好再说,他几番见唐牧都带着韩覃,又方才在后院那般亲密,显然当初的小外甥女儿如今确实成了他府中的妾室。

或者他们旅途劳累还不够,晚上还要在客栈寻点人间欢乐。陈卿当年救拔韩覃与韩柏舟出大理寺时,也曾带着一腔正气,他性傲孤高,见自己搭救的小姑娘终于又落到唐牧手中,虽两人间的事情外人不便猜测,但终究胸中有些气堵,起身辞过走了。

唐牧闭上双眼却仍在椅子上坐着,韩覃铺整完床被以为唐牧已经睡着,过来才触他衣袖便见他双目立即睁开。一双眼睛盯着她那眼神竟叫她有些害怕,指着内间床铺道:“二爷,床被铺好,早些睡吧!”

“韩覃!你也觉得这大历朝的天下有些太荒唐了是不是?”唐牧起身,俯肩盯着韩覃:“无根无势的宦官们与二十年寒窗辛苦多少个日夜苦读过的儒臣们同治天下,通往军事重镇的道路给因他们的生祠而改道。五军兵马司的左都督要靠行贿才能通往自己的军事辖区,何其可笑荒唐,但它偏偏就真是如此,叫大历朝的男人们不由不汗颜。”

他自墙上摘下绣春刀抽出半片寒光凝目望着:“早晚,我要以自己为刃劈出个清明天地来。”

韩覃叫他这豪言壮语所盅惑,竟忘了他拿钱贿赂巴结宦官自己营着私产半清不浊介于黑白,并不是个真正的清官好官。她伸指在那刃上轻轻一点间指间一粒黄豆大的血珠随即涌出。

她抽手将指含在嘴中,见唐牧盯着自己,那眼神犹如那夜她到他床榻边时,他揉着自己颌下那颗痣时的神情,韩覃慌忙转身,几乎是逃出了他的客房。她虽在马车上尝了点甜头,可仍还怕他那不要命的折腾,这客栈不比马车上,若他果真行起凶来,吃亏的仍是她自己。

*

次日下午到宣府镇,此地接冀晋而通蒙古,是边防重镇亦是集贸重镇,还未入城两边已是密密的商栈林立。同知黄公迟和总兵侯广皆在道旁恭候相迎。

唐牧此乃是为户部丈量土地,核实课税,见的是同知黄公迟。陈疏此来为那股安营扎寨犯边不走的鞑靼流部,见的是总兵侯广。几厢见礼已毕入城,黄公迟与侯广自然要设宴美酒来款待,一为接风二为压惊。

韩覃一个妇人随行自然不能上宴会,她在驿站独自一人吃完饭心中有些烦闷,便摘那幂篱戴上下楼,出官驿沿街逛起来。

北方的深秋天气,除了寒冷与大风,漫天刮起的黄叶外并无太多行人在街上。她回头见许知友远远跟着也不怕这陌生地方,索性沿这直直的街道一直往下走着,一路上有临街的商栈酒铺,亦有院子里高吊的酒幡糖茶铺子,还有些出售皮货的摊子摆在路旁。

如此寒天的擦黑夜晚街上已无行人,有个妇人竟还守在皮货摊子前,见韩覃过来远远笑着,待她行到皮货摊边上,那妇人忽而笑着开口说:“夫人,看一眼皮货呗!”

她脸上谄媚的笑与忐忑的神色叫韩覃想起自己在龙头山时每逢下山去卖樱桃,亦是这样惴惴不安的等着人客。她身上还有几文钱装着,遂走过去翻拣那皮子,风沙刮过一天的东西,拎起来泥沙簌簌往下掉着。

忽而院内跑出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子,头上沾黏在一起又脏又乱,梭着只手指轻唤道:“娘,弟弟饿了要吃饭,我们也饿了。”

那妇人虎脸推了一把孩子:“一天未曾赚得一个铜板,吃什么,吃我身上的肉?”

韩覃又忆起在大理寺坐牢时的柏舟,亦是这样脏脏粘粘的样子,整日的嚷着饿。她提起只狐皮问道:“多少钱?”

那妇人忙伸了两指:“两文钱。”

见韩覃不语,她又忙道:“一文八个铜板也使得。”

韩覃掏出身上大钱数了数,将五文钱递给她:“我拿这两条!”

总共两条狐裘,那妇人开张赚得一注,替她串皮子时手都有些抖,等不得韩覃走远就去推那小女孩子:“快去对面赊些米来下锅,你告诉掌柜,我晚间就去给他结米钱!”

韩覃一阵心酸,见许知友仍在身后远远跟着,遂转身又往回走。

她一人行得许久,忽而一阵马匹自身后奔驰而来,她站在路旁待那马群走完才要回头,却见一匹马回策而来停在路上。

是陈九,他在马止俯身盯着韩覃看了许久,翻身下马叫道:“陶娘子!”

她戴着幂篱他竟都能认得?韩覃拈帽沿行礼,唤道:“奴家见过陈督主!”

陈九背手持鞭站着,盯着韩覃看了许久,轻声问道:“咱家冒昧,能否请陶娘子摘下幂篱?”

韩覃应声摘了幂篱,抬眉望着陈九,就听他说道:“咱家还年轻的时候,十分喜欢友人家的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脸儿圆圆下巴尖尖,嘴甜心巧十分惹人喜爱。若那小姑娘长到如今,也当有陶娘子的年级与容貌,可惜可惜!”

“督主友人家的小姑娘,如今又在那里?”韩覃亦盯着他,问道。

陈九那如刀劈出的皱纹在暮光下微微柔和:“他祖父父亲一辈蒙难入诏狱而死,她与母亲一系也入了大理寺,几年后听闻出狱,咱家也曾寻人问过,不知所踪。”

韩覃一笑,敛礼欲要离开,就听陈九又说道:“那时候咱家也不过替太后在佛堂燃灯颂经的一名老宦官而已,自保尚且无暇,更无力救拔那小姑娘与苦难中,如今想起,追悔莫及。”

他或者已经认出她就是韩覃,这番言语诉及自己难处又是为何?

韩覃见陈九仍盯着自己,柔声说道:“陈督主不必自责,天下间的人不是稻谷能独立生长,她亦总有沾亲带故之人,想必是叫家人迎走了也不一定。”

陈九想起老友韩复,并韩复家那个与这小娘子容颜相似的小娇娥,随即亦是一笑,转身走了。

韩覃还未进官驿院子便迎上唐牧,他身后跟着巩兆和提行李,拦了韩覃道:“小的寻了处好客栈给二爷与表姑娘住,这地方人多叨扰太过烦闷。”

唐牧是无论如何,行止坐卧上不肯屈就自己的人。宣府虽地方小但因来往商旅众多,客栈却有许多上好的。巩兆和索性包圆一间客栈独给唐牧一行人住着,韩覃替唐牧铺整被褥时提及在街上碰见陈九,自己戴着幂篱他竟也一眼能认出。

唐牧低头临帖,笑言道:“他管着东厂下辖锦衣卫,整个大历朝无论贩夫走卒还是王公亲贵家里,只要他想就没有不能知道的事情。他这是在试探你,他与韩复为好友,韩复与你父亲是隔房兄弟,到你姐弟难中竟不出手相帮,如今他怕你果真是韩覃,而因往事对他心中有龃龉在我面前言些不利于他的话,才会特意要到你面前言明,替自己明辩。”

韩覃仍旧好奇:“我便是在你面前说些不利于他的话,又能如何?”

唐牧低头微微笑着:“如今他想爬到那司礼监掌印的位子上去,于人于力都需要我的帮扶,自然怕你说闲话叫我生厌于他。毕竟陈保和他,我亦要选一个能对自己有用的。”

韩覃隔案问唐牧:“那为何您不扶陈保?”

唐牧摇头:“那是个失了人性的畜牲,就是以我性命作挟我也不会扶他。”

韩覃笑起来:“这不就完了,终究您还是要扶陈九的。”

唐牧搁笔对案望着韩覃:“你看陈九如今一副谦卑样子,等果真当上司礼监掌印,我与他攻守互换,往后就该我求着他了。”

他忽而止笔抬头,厉声喝道:“谁在外头?”

巩兆和应道:“是奴才!”

唐牧摘刀出门,左右四顾后叮嘱巩兆和:“今夜不能睡,给我熬得一宿明起再睡!”

巩兆和应过,仍在外守着。韩覃亦听闻东厂的番子与锦衣卫的人无处不在,有时候潜到大臣家的房梁上听私话,听完随即报到厂督那里,无论有无反意,只要那厂督瞧着这大臣不顺眼,顺便栽个赃便要拿下诏狱。

她猜方才唐牧或者是怕有厂卫的人在外偷听,才会出言厉声,此时便不敢再言,默默收拾过笔墨回自己客房去睡了。

唐牧那厢并不清静,至半夜时还有人外出,听说话声音像是宣化府的地方官们,正在同他们一起商量地方政务。

☆、第39章

宣化府同知黄公迟府上内院中,东厂督主陈九闭眼仰头听着手下番子的回报,听完一声冷笑:“唐清臣倒是说了句实话,陈保就是个没人性的畜牲。”

但他也不比陈保好多少,不过掐着佛珠会装良善而已。

他拈着串一百零八珠的星月菩提从两头往中间数着,拈到母珠时调头过来重新开始拈起:“想必他说的也是真心话,他是君子,咱家也不能负他,今夜就帮他一把!”

这夜韩覃才睡不得多久,就听外头有人敲门。她坐起来喝问:“是谁?”

“是我,快穿衣服。”竟是唐牧的声音。

韩覃听他声音就知道必是有事情,忙连褙子带比夹并披风一并裹的厚厚的穿好出门,就见唐牧换一件黑色行衣并黑色披风提刀在外站着。他见韩覃出来,一把推给许知友:“她就是你今夜的任务,必得给我保护周全,一根汗毛都不能少。”

许知友点头,伸手请道:“表姑娘,跟小的走吧。”

韩覃见唐牧不走,回头问他:“二爷要去那里?”

唐牧替她戴上幂篱:“我还有事,今夜要守在城中,你与你许叔叔出城在外凑和一夜,不到天亮我亲自来寻时千万不得回城。”

韩覃应过,两手捏着披风两侧跟着许知友下楼,马车早在楼下等着。韩覃上车许知友便驾车出城,仍是来时的路。这个时辰城门应当早关了,但此时城门竟还大开着,待到韩覃与许知友出门下关合起来。

许知友驾车出城却不远走,只在城门外那两旁全是商栈的街着上停着。韩覃解车上被子盖着犹觉冻脚,也不知许知友仍一身单衣是怎么熬的。她冻的哆哆嗦嗦,打开帘子问许知友:“许叔叔,你可知为何二爷要叫咱们出城?”

许知友靠在车沿上玩马鞭,回头闷声一笑:“二爷说今夜城里有战事,叫咱们出来躲一躲,明早战事就能平定,到时候咱们再回去。”

韩覃越发觉得古怪:“左都督与陈理卿并陈九等人都在城中,既知有战事,为何不早布防,却还去吃那同知与总兵的酒。”

许知友自腰间摘下个酒壶,打开抿了一口:“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要在这城外熬上一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韩覃另取一条羊毛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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