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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宠成瘾-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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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她叉着腰,瞪着圆圆的眼睛,对着几个堂堂七尺男儿颐指气使:“还不给本小姐让开!”

叶家,最属这位小霸王难伺候。

领头的保安站在病房门口,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没有叶先生命令不能进去,小姐请回。”

人小鬼大,林灿口出狂言:“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取下背上的小背包,掏啊掏,居然掏出一把枪来,一跺脚就拔枪,“看枪!”

这拔枪的姿势,也不知道从哪来学来的,有模有样。

门口的保安被唬得一愣,下意识就用手臂去挡。

“咔哒!”

一颗跳跳球从枪口里蹦出来,砸在了保安大哥的脑门上,随机,脆生生的声音哈哈大笑。

几个保安都囧了,居然被一个十岁的孩子用一把仿真的玩具枪给唬住了。那罪魁祸首笑得花枝乱颤,可劲儿地嘲笑:“哈哈哈,真怂,一把玩具枪就把你们吓得,羞羞。”

保安大哥把挡在脸上的手拿下来,站定如松,决定再也不跟这熊孩子玩了,手才刚放下来——

林灿突然吆喝一声:“受本小姐一枪!”

只见那小霸王又从包里掏出另外一把枪,正对着保安大哥的脸,一扣!

“啊!”

一声哀嚎,惊天动地呐,门口那个保安捂住眼睛,抱头乱窜,旁边驻守的保安听闻立刻望过去。

“再吃我一枪!”

“啊!”

“啊!”

一时间,尖叫声惨绝人寰,三五个保安抱着头,在走廊里鸡飞狗跳,哀嚎声生生不息,乍听那声音就……让人觉得蛋疼。

然后,病房门口就一个人都没有了,林灿堂而皇之地将从护士长那里骗来的钥匙开门。

柳是可能是真的很好奇:“你放了什么?”

林灿转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嘿嘿一笑:“芥末辣椒水。”

柳是表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推开门进去。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黄昏时分,天已昏暗,却没有开灯,很大的房间,似乎是搬空了里面所有的摆设,只剩中间一张病床,大大的床,白色的床单,很小的一团缩在上面,只盖了单薄的毯子,一动不动。

“江西。”

柳是喊她,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抱着身子蜷缩着,侧着头木讷地看着天花板,瞳孔里,毫无倒影。

“江西。”

柳是又喊了一声,只是床上的人儿,不哭不闹,像抽去了线的木偶,脸白得吓人,柳是红肿的眼突然就酸了。

“江西,我来带你离开,你别害怕。”柳是走到床边,走进那双空洞的眼里,他说,“我是柳是。”

沉静的眸子,缓缓转动,看看柳是,又看看林灿。

林灿头一甩,十分嘴硬:“不是我要来的,是他非拉着我来。”

江西却将眸子转回去,一言不发。

“江西。”

柳是站在床边,通红着一双眼睛,只会傻傻地喊江西的名字。

智商一百五又怎么样?在阮江西面前就是个白痴。林灿直接将柳是推到一边,她趴到病床上去,盯着阮江西的眼睛:“你倒是说话呀,痛也好,难过也好,你吱个声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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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友文:《王宠之恶毒女配翻身记》/月撒楼兰

她是恶毒的让世人不齿的女配;她是耀眼的让天下仰望的女主。

她身败名裂死于他们之手,她身披嫁衣光彩出嫁。

重活一世,她霸道依然,恶毒依旧,却不想入了他的眼

她是恶女,他也不是好人,倒是绝配!

T

☆、第四十一章:宋辞来了

“你倒是说话呀,痛也好,难过也好,你吱个声啊。”

江西置若罔闻,眼底一点涟漪都未起。

林灿不知道叶宗信对她了什么,只肯定一点,她那个禽兽舅舅一定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你母亲,这两天应该会下葬。”

林灿这句话刚落,江西便猛地转过头来,死死盯着林灿,一双眼,冰凉冰凉的,久久,她说:“小灿,帮帮我。”

大概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声音干涩又嘶哑,眼眸里,再也不是年少纯真的清澈,蒙了厚厚一层灰霾。

林灿只觉得心惊,竟不忍去看她,听见她轻缓的声音,平静得出奇:“我母亲没看到我会走得不安心。”

“舅妈她……”只说了三个字见江西身子颤了一下,林灿立刻话锋一转,不可一世的语气,“你是傻子吗?那些混蛋欺负你,你不会欺负回去吗?拿着我的枪,”将背包里那把小枪塞进江西手里,她豪迈地怂恿,“去打他们个屁滚尿流。”

江西抬头,有些不明所以。

林灿坐过去:“来,我教你开枪。”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不见人影,一把儿童玩具枪率先指到了门外。

几个刚洗完眼睛回来的保安立刻双手摊开,掩护住眼睛。

“江西,我们走了,下次再来看你。”男孩道了别,将门推上,然后训斥身边的女孩,“不要用枪指着人。”

几个保安一听,抱住头,死死不肯撒手。

女孩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人。

几个大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可算把这小祖宗送走了。

等出了走廊,拐进楼梯口,柳是一把拽住身边的女孩:“江西,快跑。”

不到五分钟,VIP重症病房里的警报声就响了,顿时,戒备森严,几十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满医院跑动,一层楼一层楼地翻找。

“你去门口守着。”

“你去一楼大厅。”

“你们几个去那边找找看。”

脚步声由远及近,越发靠近一楼的楼梯口。

“江西。”

“嗯。”

楼梯下面,昏昏暗暗一片,细看,蜷缩着两个小小的身子。

“你藏好。”柳是将江西又往里推了推,“我引开他们就回来。”

江西没有松手,反而抓得更紧:“柳柳,”她慌乱极了,一只手紧紧拽着柳是的衣服,“你要快点回来,我一个人害怕。”

“你在这等我,哪都不要去。”

“好。”

柳是揉了揉她红红的眼睛:“不要哭,我马上就回来找你。”

江西重重点头。

柳是转身钻出了楼梯底下,往对面的人群跑去,一眼都不回头。如果,他知道会把她弄丢,那他一定不会留下她一个人。

过了很久,天都黑了,柳是也没有回来,江西抱着双膝,缩在最角落里,冷得瑟瑟发抖,她不敢抬头,将自己藏在黑暗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楼梯口外,有脚步声,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手心攥得紧紧的。

“宋少爷。”

楼梯口处,高大的男人喊了一身,语气十分恭敬。

“带我过去。”

男孩的声音清脆,稚嫩,却有着不属于那个年纪的沉稳。

昏暗的楼梯底下,缩成一团的身子骤然僵了一下,缓缓抬起了眸子。

“宋夫人还没过来,是不是——”

男孩直接打断:“现在就去。”

不由分说的口吻,分明才十岁大的孩子,一身尊贵与强势似乎是与生俱来。

男人下意识便俯首,听从:“是。”

电梯门开,宋辞转身走进,身后,有人在唤他,声音很轻。

“宋辞。”

宋辞突然停下。

他一身黑色的衣服,江西昨夜里迷迷糊糊时,听见叶宗信说,今天宋家会来医院领回尸体。

“宋辞。”

小小的声音,虚弱,无力,还有战战兢兢的慌乱,好像似乎要飘散。

只在第一个音符他就听出来了,是江西的声音,然而,却没有回头。

“宋辞,”她哽咽了一下,“是我。”

无助,害怕,像那天晚上电话里的声音。只隔了两天,恍如隔世,好像他们都突然长大,不再是当初的样子,连声音,都苍老了。

宋辞没有转身,继续往前走。她跟着他后面,不远不近的,总隔着几米的距离。

“宋辞。”

除了喊他,江西什么都没说,一直跟着他到了电梯口。

宋辞回头:“不要跟着我。”声音,冷冰冰的。

她瘦小的身子颤了一下,微微后退了一步,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裸露在外的皮肤,有青青紫紫的痕迹,披散着头发,小脸瘦得脱了形,唯独一双凹陷的眼睛很大很大,黑色的瞳孔像极了蒙尘的琉璃。

她缓缓走近,身上的白色裙子并不太合身,裙摆随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晃动着,似乎不敢隔太近,她朝着他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步子,好像如履薄冰。

“不要过来。”他的眼,冰凉冰凉的。

宋辞的眸子,是江西见过最好看,曾经那么痴迷,如今,她却害怕多看一眼了,她怕从这双眼里,看到厌恶与憎恨,她低着头,手垂在两侧,将裙摆攥得皱巴巴的:“我知道你生气,我不是要你原谅我。”

宋辞沉默着。

他一句话都不说,可是江西知道的,宋辞在责怪她,怎么能不责怪呢,她欠的,是一条命,是宋辞最亲之人的命。她想,可能宋辞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了,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下来,她揉揉眼睛,走到宋辞面前,抬起手想要去拉他的袖子,却又不敢,很小声地开口:“宋辞,我不是故意的。”

她小声地重复着:“我不是故意的……”

她没有哭,强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她还太小,不懂什么是坚强,只是知道,不能让宋辞觉得她可怜,如果他怜悯她,也许就不忍心那么责怪了。

她是知道的,有个词叫罪大恶极,所以,宁愿被责怪。

宋辞不说话,大概,再也不想理会她。

江西低头,悬在半空中的手缓缓垂下:“对不起。”

母亲说,这三个字,是世间最无用最残忍的三个字,她以前不懂,现在好像明白了。

沉凝了许久,宋辞开口了,他说:“我不想看到你。”

“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你滚。”

宋辞用力一推,她狠狠跌倒在地,终于忍不住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手背上。

终究,宋辞厌恶她了,她最喜欢的宋辞……

那天,她刚过了九岁生日,正是懵懂的年纪,还不懂爱是什么,可是就在那天,她第一次遇见了宋辞,她每年生日都会对着院子里的喷泉池许愿的,她说:我希望爸爸妈妈可以不要再吵架。

小灿取笑她,说她不切实际。

然后她摇摇头,说要重来,说:我希望以后我嫁给宋辞了,可以不要吵架。

当时小灿笑翻在了池边:你懂什么是结婚吗?

她不懂,只是知道,时至今日,物是人非,她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吵架的人,永远要很好很好的人,从现在起,要背道而驰……

“如果你不想见到我,”都怪她没出息,泪流了满面,她低下头,瘦得只剩骨节的手撑在地上,缓缓站起来,“那我可以再也不出现。”

身子摇摇晃晃,她转身,不敢回头看宋辞一眼,若是回头了,可能就再也舍不得了。

她走得很慢,身后的声音喊住了她。

“叶江西。”

三个字,女人声音冰冷,似乎压抑着什么,紧绷极了。

终于还是躲不掉吗?江西想,这样也好,至少,她可以回头看宋辞一眼,就一眼,她不贪心的。

转头,江西望向宋辞,那双那么好看的眸,眼里,都是她的影子,她突然便不是那么害怕了,她抬头看着女人:“宋夫人。”

唐婉穿了一身黑色的裙子,带着黑色的帽子,遮住了半边脸,江西看不清她的眼,只是听见黑色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缓缓靠近。

“他们都死了,”冷静到刺骨的声音,唐婉问,“为什么你还要活着。”

她说着,倾身去抓阮江西的肩膀。

“母亲。”

身子一撞,江西被宋辞推开,他挡在她前面,只不过比她高了一点点,却将她整个护在身后:“母亲,不关她的事。”

十岁的孩子,做出这样的举动,像是本能反映。

“不关她的事?”唐婉突然便笑了,她的丈夫,她的儿子,都入了魔障呢,才九岁大的女孩子,居然这样会玩心呢。眸光,渐进阴冷,她看着那分明害怕却不肯退后一步的女孩,“若不是因为你,宋锡南也许不会死,至少不用尸骨不全死得那么难看。”

“母亲。”

宋辞没有多言,只是用身子挡着江西,倔强地不肯退让,身后的女孩,痴痴地抬头凝视,灰暗的黑瞳,一点一点明亮了,所有害怕与慌乱全数消失殆尽。

原来宋辞让她滚,只是对她不忍,不想她被唐婉为难。一定是这样的,母亲也说过,她那样聪明。

唐婉冷冷睨着宋辞:“你要护着她?”

宋辞沉默不言。

唐婉取下帽子,露出一双眼,红肿又空洞着,好似在自言自语:“你父亲的尸体,你看了吗?警方说,少了的那只手找不见了,可能被汽车压碎了。”满是红色血丝的眼看向宋辞,“你还要放她走吗?”

宋辞拦在唐婉面前的手,剧烈地颤抖着,紧紧抿着的唇,一点一点褪去血色。

他没有让开,很久都没有,只是身体颤抖得快要站不稳。

“宋辞哥哥。”

江西极少这样喊他,一如初见时,她对他微微一笑,推开了他的手,走到唐婉面前:“宋夫人,你不放我走要做什么?”

这样稚嫩的一张脸,却有着这样清灵干净的一双眼睛,不退一步,好像无所畏惧。

她和阮清,真像……

唐婉笑着,轻轻启唇:“我要你陪葬。”

宋辞大喊:“母亲!”

“把小少爷带走。”唐婉吩咐身边的男人,“还有她,装进棺材里。”

“不要!”

“母亲,不要。”

“母亲,我求你。”

“放了她,我求求你。”

“……”

岁月残酷,宋辞终归年幼,敌不过现实。只是江西却不怕了,因为,她知道,那个年幼的男孩,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重症监护室外,正是吵吵嚷嚷。

“不准碰本小姐!”

“本小姐金贵的身体,是你能碰的吗?”

穿着黑色西装的保安直接拎着林灿的领子,出了病房,全程都面无表情。

林灿鬼吼鬼叫:“松手!”

对方没反应。

林灿扭来扭去,回头恶狠狠地瞪:“还不快给本小姐松手!”

对方还是没反应。

该死,她的枪哪里去了,要不然,一枪打肿这黑无常的脸!林灿扭头,继续威胁:“再不松手,我让我外公把你们都炒了。”

黑色西装男,拎着她,直接下楼梯扔在大厅的地板上。

丫丫的,她林大小姐,还没这么被人当成垃圾扔过,麻利地爬起来,正想破口大骂顺便拖延一下时间,突然,定睛一看,林灿大惊:“柳是!”

柳是站在楼梯口,一点反应都没有,像个傻子一样杵在那里。

“柳是!”

他还是失魂落魄,没有回应。

这白痴!林灿鄙视了一番,扭头瞪黑无常保安:“松不松手?”

对方不松手,打定了注意不让她搞游击战和掩护战。

既然一言不合,林灿张嘴就咬。

“啊!”

黑无常保安终于给了点表情,是很痛苦的表情。

林灿一把推开男人,麻溜儿地溜号了,拉着还在灵魂出窍的柳是就跑。

可柳是硬是一步也不挪。

林灿对着他耳朵嚎了一句:“回魂了!”

柳是抬头看她,眼神呆滞。

林灿推推搡搡:“你杵在这干嘛?”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江西呢?”

冷不丁地,柳是说:“丢了。”

“什么?!”分贝飙升,林灿惊叫,“丢了?”

柳是怔怔地看着楼梯底下,喃喃自语一般,眼神都是空洞的,他说:“我把她给弄丢了,我怎么都找不到。”

“一定是我让她等太久了。”

“她走丢了。”

“她一个人,一定很害怕。”

“林灿,”柳是红着眼,抓住林灿的衣服,“你去帮我把江西找回来好不好?”

“帮我把她找回来。”

“我求你。”

林灿完全怔住,她从六岁就认识柳是,大概是因为年少丧母,性子冷硬得像块石头,他这是第一次对她服软示弱。

林灿扯扯嘴角,只骂了一句:“柳是,你这头猪!”

这头智商一百五十三的蠢猪,难道不知道叶家现在一朝天子一朝臣吗?他对阮江西,却还这么忠心耿耿,誓死效忠……

次日,于氏医院再次下了病危通知,阮氏小千金病危的消息覆盖了整个财经媒体,阮氏电子股份一跌再跌,股东大会一致推选总经理叶宗信代理阮氏执行总裁一任。与此同时,锡南国际董事长逝世,第一顺位继承人尚且年幼,暂由其母唐婉代为管理。

转眼三天,整个Y市的商界重新洗牌,叶家与宋家翻天覆地。

三天,她被关在这个照不进一丝光线的房间里整整三天了。那天她被装在棺材里运出了医院,一睁眼便在这里了,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像是阁楼,狭窄又昏暗,只开了一扇小窗,窗前是一棵开得很茂密的树,看不清是什么树,挡住了所有的光线。

三天了,小灿说,她的母亲的葬礼便在这几天里。

阁楼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漆木的小凳子,凳子上放了一盏小台灯,晚上,她会点着灯抱着自己缩在角落了睡觉,台灯已经没有电了,有些黑,她摸索着将台灯放下,把凳子搬到窗前,然后踩着凳子伏在窗台上,她个子太小了,需要踮着脚尖,够着窗外摇摇晃晃。

好高啊……

好像是一座废楼,外面长着开满了香樟的大树,原来这里是宋家啊,母亲偏爱香樟花,以前听母亲说过,锡南叔叔年轻的时候为她种了一院子的香樟树。

咔哒一声,门被推开,突然照进来的光线强烈得有些刺眼,江西抬手挡住了光,然后手腕被抓住,身体被重重往下一拽。

“你在做什么?”

是宋辞的声音,有点暴怒,分明是个小孩子,发起脾气来,却像个大人一样,严肃又冷硬。

三天时间,她好像又瘦了,小小的个子,骨瘦如柴,她却对宋辞笑着,脸上的颧骨若隐若现:“你终于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

“不知道。”江西还穿着那天在医院穿着的白裙子,脏兮兮的,手上脚上都有车祸留下的擦痕,因为没有很好的治疗,都结痂了。尖瘦的脸,一双乌黑的眸子很大,她说,“这里太黑,也没有人能跟我说话,我什么都做不了,只好等你。”她又问,“你怎么进来的,你母亲好像把我看得很严,每天都只有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大叔来给我送饭。”她笑了一下,“饭都是冷的,我猜那个黑衣服的大叔一定是故意的。”

大概许久没笑过,江西扯着僵硬的嘴角,到底是个孩子,见着了让她心安的人,便卸下了防备。

宋辞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漂亮的小脸绷着:“你还没告诉我,你刚才在干什么?”他没有告诉她,他花了三天,用尽了所有办法,才站到她面前,可就在刚才,就一眼,他心惊肉跳,“你要从这跳下去吗?”

这里是四楼,江西还长得不够高,所以可能不知道多高。

她盯着窗户:“从这里跳下去应该不会死,顶多摔断腿,可是我又怕腿断了回不了家。”她转头,乌黑的瞳孔像浸了墨的玉石,看着宋辞,“我母亲在等我回去看她,摔断了腿怎么办?”

想法单纯,不知天高地厚,一身傻气的孤勇,宋辞瞪着她,恼红了脸:“叶江西!”

像头炸了毛的小狮子,宋辞发起怒来,终于不像个一本正经的小老头了,对她恼羞成怒,会连名带姓地怒斥她。

江西很用力地摇头:“宋辞,我不姓叶了。”她坐在那张小凳子上,抱着膝盖,越发显得她瘦小,就缩成小小的一团,抬着头,小脸脏污极了,一双眼迎着光,亮晶晶的,“叶宗信以为我昏迷了,可是打了那么多针,我还是听得到他说话,他说要给我打好多药。”

“他说要把我关在医院里。”

“他说要得到妈妈和我的股份。”

软软糯糯的声音,稚嫩清脆,却那样艰涩与沉重,她啊,只是个九岁的孩子,有些话,藏不住,却不敢跟人说,连柳是都不敢说,只是,想告诉他。

宋辞看着她,什么都不说,漂亮的眼眸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会满满都是那个人的影子,他的眼睛很好看,有着不属于那个年纪的深邃与沉冷,很像他的父亲。

“他说不能让人知道我相安无事,我以为妈妈死了,他会和我一样难过,我以为他会有一点点庆幸我还相安无事,可是不是这样的。”声音还是哽咽了,红红的眼睛睁得很大,肩膀在轻微得颤抖,江西顿了很久,渐渐发出小声的抽泣,“他说,我为什么没有跟着一起死掉。”

你为什么没跟着一起去死……

她的父亲,她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在她死里逃生醒过来时,在她最害怕最难过的时候,只说了这一句话。

她并不懂大人们说的恩怨情仇,只知道,那个希望她去死的男人,教会了她恨这种陌生的感情。

“宋辞,”她看着宋辞,一个未满十岁的孩子,眼神竟荒凉而空洞,咬着牙,忍着抽泣声,她说,“我再也不要爸爸了,再也不姓叶了。”江西睁着眼,眼睛有点酸,不敢眨眼睛,只是还是有热热的液体从眼角流到了嘴角,咸涩极了。

她安安静静的,没有大哭大闹,只是忍不住眼泪,宋辞伸出手,小小的手心,在她脸上蹭着,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时,他将蛋糕擦在她脸上,抹掉她脸颊的眼泪:“江西,别哭,眼泪没有用,以后都不要在别人面前哭了。”

她还是哭,哭得厉害,重重摇头:“可是你不是别人,不是。”她伸手,抓着宋辞的手,她小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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