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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娘子不安分-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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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女人不都是唯夫命是从并且对婆婆点头哈腰的么?

可是她不但不唯夫命是从,而且屡次拂逆婆婆的意思,三天前不但严辞拒绝了自家丈夫要娶许家郡主的念头,更是在丈夫要纳小妾的日子将丈夫拽出了门,堂而皇之的闲逛在大业皇城的大街小巷。

其实她的腿脚还不是十分的灵活,她非常的不想逛街,更不想和穿着官袍的自家相爷一起逛街。那样太过瞩目,她为人向来低调,真的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只是如今,权衡利弊之下,顾青麦只好陪着自家相爷走在大街小巷之中,笑意盈盈的看着天空,听着一众人对她的纷纷议论。

湛蓝的天空偶尔飘过几朵白云,娇小的她偎在一身紫袍的他的臂膀之下是一副多么优雅迷人的画。可是,在这幅画下,又有谁知道他的一双大手相当有力的伸进她的大氅之中紧握着她的细腰,令她动弹不得。

其实她不娇小,但在他的臂膀之下,不得不娇小啊!

这条巷子不长,真的不长,平时走的话估计也就百步左右,可如今,似乎非常体贴身边的人,似乎知道自家娘子的腿脚不够利索,东方随云决定至少用五百步的时间走完这条路。然后去太和酒楼歇歇。

太和酒楼中一如既往的人声鼎沸。本来应该在家窜门走亲戚的人,因了年后的赌局一大早就到了酒楼来听八卦了,外界春寒料峭,内里小二跑得大汗淋漓。太和酒楼内云蒸霞绕,处处弥漫着酒香、茶香。

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仍旧是八卦传出的地方。传八卦的仍旧是那个清瘦的老者。只见他慢腾腾的喝了口茶,又拍了拍醒木,“被一个横空出世、名不见经传的顾家千金拒之门外,那许郡主六年的痴情付诸东流,能不伤心、伤情、借酒消愁?正在她喝得迷糊之际,一个人出现了。”

“谁?”口径真够一致啊。

“一个男人!”

“男人?”

“纵观整个大业皇朝,能够近得了许郡主身的男人还有谁?”

“东方相爷!”众志成城的惊呼声,紧接着,二楼传来一巨大的打砸桌子的声音。伴随着这声巨大声响传出,楼下一众听八卦的人不约而同抬头观望,久不见二楼再有动静于是又都看向清瘦老者。只听一名硕壮的、长着三角眼的汉子问道:“诶,老不朽,方才我们说到哪里来着?噢,对了,那许郡主最后怎么了?被东方相爷送回王府了不?”

清瘦老者‘啧啧’两声,“送回王府?兄台,你也太不解风情了。”

“难道相爷没有将许郡主送回王府?莫不是在外开了房?然后是春心荡漾难自抑……许家郡主乘着酒性以身相许?”真希望千钧一发之际那顾家千金将这对苦命的鸳鸯抓奸在床,说话之人脸上露出唯恐天下不乱之神,越想越香艳。

清瘦老者用手中的醒木重重的敲击那汉子的头,“你想得也太色了些。你们也不想想,如今东方相爷的心思全放在那顾家千金的身上,哪还有将其她的女子看在眼中的道理?你们所想都错了。”

“到底怎么了?”再度异口同声。

清瘦老者轻抿嘴角,“东方相爷见许家郡主哭得伤心,心有不忍。于是带着许家郡主重新将他们二人原来最喜欢闲逛的的地方都走了一遍,任那许郡主哭了个够。最后才抱着哭得气厥的许郡主回了广陵王府的醉云阁。”

大业皇朝人人均知广陵王府醉云阁是许昭阳的寝房,为了向天下昭示她追逐当朝相爷的心,许家郡主毫不动摇的将自己的香闺起名醉云阁。据闻,那‘醉云阁’三字还是当朝相爷亲笔提写的呢。

“唉,可惜了。其实许家郡主敢爱敢恨,虽霸道了些,但六年啊,心真够痴的。东方相爷就算是块石头也有被捂热的一天啊,如今我都有些替郡主不值。”

“是啊,论才华,那顾家千金不抵许郡主。论相貌,那顾家千金更是比不上许郡主。莫非那顾家千金有什么娇媚之术,让东方相爷对她死心踏地?”

“我听说边陲地带有一种巫术称摄魂。可令被摄魂之人死心踏地的追随下咒之人并且无条件听从下咒之人的命令。那顾家千金打小在边陲长大,莫不是学了这种巫术?”

“胡说。顾老爷子是何等英雄,怎么可能令他的女儿学那妖邪之术。再者说,那巫术碰到菩萨活佛,哪还有敢逞强的道理?夜老夫人日夜勤于佛事,自是有佛祖保佑的人,那些巫术邪蛊哪能近得了相爷之身?”

“有道理……诶,你们看,那是不是相爷?”

随着最后一人的惊呼,一众议论的人纷纷将头转向酒楼的大门,大门外那宽阔的大街上,那一袭紫袍神采飞扬,举手间风情万千的人不是当朝东方相爷是谁?只是那偎在东方相爷怀中的那名笑容满面的女子是谁?端的是与众不同,那满头未绾的长发飘扬起舞,和东方相爷披散在背后的长发兜兜缠缠,似乎要打成结了。

“今天不是相爷纳妾的日子么?”

“是啊,听说是夜老夫人最喜爱的一个丫头,深得夜老夫人的欢心。”

“瞧瞧东方相爷一身得体的相袍,可想而知东方相爷对今天纳小妾一事有多么的看重,就像对待国事般的看重。”

“可东方相爷为什么出来逛街了?”那纳的小妾怎么办?

清瘦老者斜睨了酒楼大门方向一眼,漫不经心说道:“相爷身边的女子就是顾家千金,相府的少夫人。”

是谁说顾家千金没有一丝看相的?看看,一身浅蓝色的上好织绵绸衣裹着她纤瘦的身躯。牡丹红的狐茸大氅披在她的身上,如云的长发未作任何装饰就那么随意披散身上几近及地,随着春寒料峭的风左右摇曳,有一种飘飘欲仙似乎要随时被风吹去羽化成仙的感觉。就像一摊云偎在蓝天中,如今的顾家千金非常幸福的偎在东方相爷的身边。

太和酒楼的大堂沸腾了。素来唯恐天下不乱的听众一致同仁的抛弃了清瘦老者涌到了酒楼的门口。

“诶,你们想想,今天本是相爷纳妾的日子。如今相爷被顾家千金拉了出来。莫不是顾家千金不准相爷纳妾?”

“嗯。十之八九是这么回事。瞧瞧相爷的相袍?瞧瞧相爷的牵强笑脸。唉,看来,相爷纳妾的事也泡汤喽。十有八九是被当堂拉出来的。”

闻言,所有的人突的醍醐灌顶,继而,行动一致的再度扑到那八卦的清瘦老者面前,“老不朽,我们赌了吧,赌那许郡主嫁不进相府。”想想三天前许家郡主的醉酒,再看看今天纳不了小妾的相爷,还等什么啊。

清瘦老者摸了摸短短的胡须,“各位爷,可不要怪老朽没有提醒你们。世事变化无常,今天你们所见的未必就是真的。再说离元霄之期尚有几天,这么快下赌有点冒险。依老朽的意思,不如再看几天。”

说得也有道理。如今方方开年,离元霄确实还有数天时间,倒也不至于这般着急。三天前东方相爷有情有义的将那许家郡主送回王府,想来还应该有些扯不断理还乱的情愫在里面,保不准又娶得成也说不定?嗯,再等等。念及此,众人再度转头看向那对缓缓的向太和酒楼走来的一对男女。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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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回巧遇

不愧是太和酒楼,雕梁画栋、斗拱交错,一砖一瓦精雕细刻,别样气宇轩昂。早在边陲就听过往的旅商说及皇城之中太和酒楼的宏伟壮丽、古色古香,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特别是挂与太和酒楼二楼的那张鎏金匾额上所刻的‘太和酒楼’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在太阳的光线下折射出如梦如幻的光华,似龙飞、如凤舞,龙飞凤舞若斗破苍穹破匾而出。

“好楼,好字。”顾青麦止不住的惊叹。

“字是为夫写的,酒楼的老板请人拓的,娘子信不?”

信!当然信!为什么不信?只是对于那张过于接近自己脸颊想得到她点头认可的俊脸,顾青麦觉得有些窒息。“相爷,您穿着官袍呢。”

“又如何?”

“《妇诫》有交待。身穿官袍要避开儿女情事,恐失官体。”

“娘子的《妇诫》记得朗朗上口,倒不知《妇诫》上有没有一条记载着对于丈夫的求爱,身为人妻的又该如何?”

再次感到头疼,顾青麦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轻咳两声,目光飘忽的掠过大街上过往的人群。她觉得,他穿着官袍陪她逛街是故意的,是唯恐天下之人不认识,是以以官服示人,向天下人标榜站在他身边的女子就是相爷夫人。

“娘子!”

顾青麦突地收回心神,抬眼看向对她柔情呼唤的相爷大人。

“许昭阳在二楼。”

瞅了一眼,果然!那又如何?他想看二女争夫的好戏吗?顾青麦急忙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谦恭模样。

摆出一副受伤的神情,东方随云的话无不透露着痛心疾首。“娘子,不要忘了。如果年前你和岳父大人没有赶回京的话……”

悔不当初啊。早知道年后归京就好了,至少避过那半年之期,她也不至于卷进这场喷狗血的恋情之中。

看出顾青麦悔不当初之神,东方随云无端心生怒意。一把搂过她面面相对,“娘子,不要让为夫时刻提醒你,娘子的身份。”

身份?还能是什么身份?在丈夫纳小妾的日子拖着丈夫出门闲逛?恶妇、嫉妇之名只怕不出明天就会传遍皇城,不出月余则会传遍大业皇朝。

在顾青麦神思间,东方随云趁其不备,一记香吻已是落到她那失神的眼眸上。

一声轻呼伴着一众抽气声相继传出。轻呼声来自顾青麦,抽气声来自太和酒楼一楼大堂。

太和酒楼的掌柜万年青早已三步并作两步的步出酒楼,作揖说道:“大人驾临酒楼,敝酒楼蓬荜生辉,大人请。”

“将最好的雅间准备着,将最拿手的酒菜准备着,不要扫了我家娘子的兴。不要拿一些乱七八糟的酒菜来敷衍我家娘子。我家娘子可是喝鹤殇的人。”

鹤殇?古时珍酒,酒中极品。大堂内一众人听得是目瞪口呆,直盯着风流韵致的东方相爷拥着顾青麦上楼而去。

鹤殇,整个大业皇朝年均产酒十坛,据传皆为宫庭所备,是以民间少有。民间少有并不代表着太和酒楼就没有。对于太和酒楼能够拿出一坛鹤殇来,顾青麦不禁对太和酒楼再度另眼相看一分。

几杯小酒下肚,顾青麦病态的脸上又抹上一抹胭脂红。

似乎有意将她灌醉,似乎想再度看到她那魅艳的眼神,似乎想证实第一次喝鹤殇时他那反常的感觉到底是不是冲动?东方随云再度拿起酒壶,“娘子,来,为夫再为娘子斟上一杯,权当赔罪。”

“罪从何来?”

“为夫不该在今日纳妾,伤了娘子的心。为夫保证,回相府后就将水卉赶出相府。为夫也保证,以后,无论身边也好、心里也罢自始自终仅娘子一人。”

这番柔情蜜语,全然不贪念有些假,全然无视不可能。没原由的,顾青麦的心竟是动了动。是不是这段时间生活过于跌宕起伏,偏要闹一场轰轰烈烈的感情生活来个天下大乱方能尽兴?

顾青麦思索间,一声娇喝声自隔壁的雅间传来,“万掌柜。”

听声音,就知道语气不善,砸场子的来了。顾青麦不禁有些好奇的看向隔壁的雅间。而身边东方随云的反应就有些令她奇怪了,只见他俊眉微挑,似看好戏似的看着万掌柜去了隔壁的雅间。

“万掌柜,你这酒楼无视皇权。”

“郡主,冤枉。小的酒楼何曾敢无视皇权?”

郡主?哪个郡主?是那个许昭阳?顾青麦呶了呶嘴,似乎有点明白自家相爷为何是那份表情了。

“你任那说书的老东西在酒楼编派本郡主。”

“郡主,小的酒楼素来有个规矩。话虽可乱说,但出门则废。郡主是酒楼的常客,不是不知道这个规矩。”

“可这个规矩今天就得改喽。怎么,仗着夜贵妃是你妹子的主子,皇家有人给你撑腰就万事不惧?不要忘了,本郡主的姐姐还是皇后呢。”

顾青麦闻言,眉头不由自主的轻挑,果然是许昭阳。

“请郡主恕罪,这酒楼的规矩只怕改不了。”万掌柜的声音倒也不卑不亢。

“哼,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这规矩难道还大得过国法?你如果不改,本郡主今天就要让你的酒楼烟消云散。”

这郡主对于方才一楼大堂的人所说的桃色情事也不是全然反对,甚至有故意让它们漫延的意思。如今突发雷霆之怒,十有八九是因了看到东方随云对顾家千金柔情蜜意的一幕,更有甚者是听到东方随云对顾家千金发下的种种爱的誓言这才找茬。只是那个当家的相爷稳坐如泰山,似乎有意看他是如何处理这件事,万年青觉得有些委屈。

一阵紧急的脚步声响起,顾青麦耳听得隔壁雅间的门再度被推开,接着传来一个男子温朗的声音,“昭阳,不许胡闹!”

“大哥!”

大哥?广陵王许胤祥!听到隔壁的动静,顾青麦觉得更有意思了,天生的直觉再度袭来,牌越来越精彩,也越来越狗血了。

虽然贵为一朝之相,但好歹许胤祥也是王爷。善于官场上虚伪、华丽、鬼话连篇、奢靡的气息,东方随云再也不能抱着听热闹的心听着隔壁的动静,而是潇洒的起身迳自往隔壁雅间而去。

038回求次

自打三天前被顾青麦严辞拒绝再也没有嫁进相府的可能之后,许昭阳除却借酒浇愁外也不怎么妆扮自己了。今天的她穿得相当的随意,三千青丝随意绾了个髻,简单的插着一根镶嵌着红色宝石的簪子,余下秀发随意的披散在腰间。虽脸蛋白净,但眸子无神似一潭死水。一身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束缚,挂块羊脂玉。衣裳虽节俭但也盖不住她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见到缓步进入雅间的东方随云,她突地浅浅一笑,妩媚尽展,眼啊眉啊都活了起来,就像那潭死水中突地投进一块石子溅起无数水花的感觉。

“随云!”许家兄妹二人的称呼相当的亲切。

“王爷、郡主。真是有缘,既然碰到了,不如一处的好。”东方随云官话连篇。

“好!”

当东方随云带着许胤祥、许昭阳兄妹步入隔壁雅间的时候,也是顾青麦第一次好好打量大业皇朝第一美女许昭阳的时候。美,确实美,只是眸瞳中的气息若冰一样寒冷。尽管这雅间暖和似春,但当顾青麦看到许昭阳的眼睛的时候,不自觉的感觉到那年在极海之冰中被冰封的感觉,由不得打了个寒颤。

“娘子,怎么了?”东方随云细心的发现自家娘子那个小小的动作,非常体贴的上前询问。

顾青麦出于直觉的回道:“冷。”

冷?东方随云看了眼雅间的暖炉,又转头看向万年青,“万掌柜,再添一个暖炉过来。”语毕,还非常细心的替自家娘子紧了紧她身上的大氅。

“随云宠妻、爱妻之名早已传遍天下,如今一见,果是名不虚传。”

听到许胤祥温朗的声音,顾青麦不再看许昭阳那似要杀人的眼光,将眼光转向大业皇朝第一闲散王爷身上。一身青纹锦衣,青藤皮靴,修长的身躯配上清俊的雅彦,倒也风度翩翩、风流倜傥,只是和有着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妹妹站在一起显得逊色了许多。

“娘子。这位是广陵王爷许胤祥,这位是广陵郡主许昭阳。他们是许皇后的兄妹。”

卑微的站起身,顾青麦柔柔弱弱的敛衽作福,“臣妇见过王爷,见过郡主!”

许昭阳冷哼一声,露出鄙夷的神情。许胤祥却是急忙还礼,“我和随云亲若兄弟,见面只当自家人见面,以后弟妹不必如此多礼。否则真真是愧煞为兄了。”

知道官场的虚伪、谄媚和空话,顾青麦露出讨好的面容,“王爷一语让臣妇有了见到自家人的感觉,臣妇为相爷有王爷般的好兄弟感到高兴。”

“弟妹真会说话。”许胤祥‘哈哈’笑着作出请的姿势让顾青麦重新入座,又反客为主的一把拉过东方随云,“随云,为兄真是羡慕你啊,娶得如此德才兼备的女子。”

再闻一声冷哼,许昭阳的声音带着丝丝唳气,“大哥,你和随云多时不见,只怕要谈及朝堂上的一些事情。你们男人家要谈的话题我们女人家不感兴趣,我倒想和嫂夫人好生单独的聊聊呢。”

“昭阳,没规没矩!”

说话的是许胤祥。但显然,这个哥哥是治不住自己的妹妹的。看着定定的盯着自己的冷眼,顾青麦一笑,“郡主所言正是臣妇想说及的。相爷,就请你和王爷到隔壁雅间谈你们男人间的话题。妾身正好陪着郡主谈谈闺阁中的悄悄话。”

“好。”东方随云答应着,拍着自家娘子的手,“为夫就在隔壁,有事叫一声即是。”

“嗯,妾身知道。”

看着心心念念的男子和大哥步出雅间,许昭阳轻蔑的看着顾青麦,“也不知道你有哪点好?居然将随云迷得神魂颠倒?”

她倒真想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来个孤男寡女相见甚欢,然后干柴烈火生米煮成熟饭,这才不枉坊间盛传的‘巫蛊、媚术、摄魂’之名,只是可惜的是她真的不想她顾家又欠东方家一条人命。想到这里,顾青麦心中有些五味陈杂,“也许这就是命吧。”

“命?”许昭阳恨恨的拍着桌子,毫不客气的坐到顾青麦的身边,一双眼似杀人的匕首刺向顾青麦,“你的命为什么就那么好?”

好?她顾青麦的命一点也不好!

幼失母亲,起初在师门还算得上比较阳光的茁壮成长,只是后来的她不得不绝杀、叛逃、绝境、恶战、生与死……从此她身处的不是无边无止的黑暗就是徘徊在无穷无尽的生死边缘。从此她身边流淌着不断的血,那些血,不是她的就是他们的……

及笄之年,因了家族恩怨,她成了人家的猎物。偏偏她这个猎物还不能反抗,不是不具备反抗的资本,而是不具备反抗的权力,谁叫顾家欠了东方家呢?所以,她只好将自己当只老鼠般的活着。

见顾青麦久思不语,新仇旧恨一并迸发,许昭阳阴冷的问道:“为什么拒绝我嫁入相府?是怕我嫁进相府后从你的身边抢走随云吗?”

抢?若真能抢,六年前就抢走了。心中暗笑,顾青麦不动声色,“郡主将心比心,就知道臣妇为什么拒绝郡主嫁进相府了。”

“将心比心?”许昭阳一时间愣住了。

明知道隔壁的人听得到这边的谈话,顾青麦决定史无前例的对某些人吹嘘一番。“相爷品如芝兰玉树,形若皓月秋风,才盖诸葛陈平,如此举世无双之妙公子,又有哪个女人不想得到他的专爱?郡主若得这般夫婿为伴,可愿他再娶妻纳妾?”

“当然不允。”许昭阳冲口而出,继而发觉自己上当了,又道:“可是,你一无品,二无貌,三无才,和随云一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你不觉得站在随云的身边是委屈了随云?”

“臣妇知道配不上相爷。是以,臣妇愿意以一人之私苟且偷安的呆在相爷的身边,相爷疼爱臣妇一天也好、一年也罢,臣妇都知足了。”

最见不惯这种唯唯诺诺、谦卑谨慎之态,许昭阳鄙夷的说道:“只要你答应我嫁入相府,我答应你必不碰随云,这样的话,我自然不会夺去随云对你的疼爱。我等,等到随云不再疼爱你的那一天,多少天,多少年我都愿意等。”

“郡主这是何苦?”

“我虽贵为郡主,但行事向来不矫情。我既然敢公开追逐随云六载有余,自是不会在乎其他的人说长道短。就算我求你,让我有个名分的等,总比独守空闺的等要有指望得多。即便随云疼爱你一生一世,我也认了。我愿意无夫妻之实的等一辈子。”

唉,东方随云你是何德何能,害得如此性情的女子为你如痴似癫?说得她顾青麦的心都有点疼了。“依郡主的样貌、才情,臣妇不敢冒这个险。”顾青麦的话说得有些违心。

许昭阳决定退一步,“那……妾呢,本郡主愿意以妾的身份等随云一辈子。”

“郡主,人都是有私心的。臣妇仍旧不敢冒这个险。请郡主原谅。”

“你。”祈求的眼光倏地变冷,许昭阳的神情似地狱来的催命无常,脸变得极度的狰狞,“好歹毒的嫉妇,本郡主都这么低三下四了,你仍旧不愿意成全我和随云。即如此,本郡主得不到,也要让你得不到。”

039回护妻

一道白光闪过,夹杂着利刃破空的声音呼啸而来。

顾青麦原本笑意盈盈的目光突地变得十分的犀利,目光迳自集中在破风而入几要扎入自己胸口的利刃,似要将利刃看透般的冷冽,一抹妖冶的光自顾青麦眼中迸出,真气积聚,素腕轻翻,‘啪’的一声搭在了许昭阳的手腕上。

一股无形的大力直击许昭阳的手腕,她‘啊’的一声迫于压力不得不将手松开,‘唰’的一声,利刃割下几缕顾青麦的长发在空中翻飞一个极美的弧度不疾不徐的直往许昭阳的胸口而去。

若扎中,许昭阳必死无疑。

动作几近是一气呵成,也是她这么些年来置对手于死地不留一丝一毫喘息机会的习惯。眼见着利刃要刺中许昭阳的胸口,顾青麦眼中闪过异样的诡谲之光,突地似一个受了巨大冲击力又全然不懂武功的女子,她猛地从椅中滑落摔倒在地上,姿势极其的难看,四脚朝天。

椅子倒地的瞬间撞击到许昭阳的腿脚,许昭阳痛呼后倒的同时险险避开了利刃的攻击,利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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