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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娘子不安分-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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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反复几次后,久贼必犯,女儿被他们抓了个现行。”
南疆十六峒和西陲八场的人都不好惹啊,被抓住了必死无疑,虽然女儿现在好生生的活在眼前,可想起女儿差点……顾自强一阵阵的心痛,“我儿如何逃脱的?”
“毁了人家的宝药如何逃得脱?”笑得极是无奈,顾青麦继续说道:“爹是不知道他们哭得有多伤心,唉……反正女儿上了贼船再也下不来了,只有顺着他们的意思将那些峒主也好、场主也罢的令牌都夺了过来。”
“顾三郎!”顾自强惊呼一声,吓得瘫软到了太师椅中。万不想那名震三方的顾三郎是自己的女儿麦子?当初他还笑言那顾三郎和他五百年前是一家?想到这里,顾自强苦笑起来。
“救活大哥、二哥不是一天、一月、一年的事,也许十年也未见得有成效,也许根本就救不活。所以,这件事女儿一直没有告诉爹是怕爹又伤心一次。再加上朝庭已加追封,如果两个哥哥起死回生的话,爹必是犯了欺君之罪啊。”
是啊。如今一晃已过十余年,如果说两个儿子活着,定然是欺君之罪。可是,儿子活着对他是最好的安慰啊。“我亲自和陛下解释去。”
顾青麦苦笑一声,摇头,“爹,朝庭的事你还没有看穿?陛下会打自己的脸?”
君子一言尚且驷马难追,何况一朝天子的圣谕?触及皇权,又有哪个天子会收回自己的圣谕?顾自强明白这个道理,他心生一股悲切,难怪女儿时有说出一些‘逝者已逝,要那么多荣耀做什么?不但不是荣耀,也许还会成为生者的绊脚石,的话,原以为女儿那番话是看穿世事,现在才知女儿是为了两个哥哥活着却不能大白于天下而生烦扰。
“麦子,爹本来想留在京城,留在你身边伴着你以弥补将你打小送入师门导致我们父女长期分离的遗憾。可万不想……万不想……麦子,爹要和陛下说身染重疾日夜思念故土,这样的话,爹带着你的两个哥哥到故土隐名埋姓,过着隐居的生活。只是你……从此后你……”又要孤单一人了。
其实父亲的一生也很惨,中年丧子、丧妻,晚年软禁,一颗为国为民的心早被磨得始消殆尽,如今只想和她一起平平安安的渡过晚年。可如今儿子起死回生偏偏是活死人,活死人也就罢了还成了人家手上的棋子?这个打击无疑会将老父亲又摧老三分。可事出紧急,不得不说啊。顾青麦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蹲在顾自强的面前,擦着顾自强脸上的泪花,“爹,没用了。二哥活过来了,可女儿不敢保证大哥活过来了没有。如今只有二哥一人归来,可是爹,二哥是……是活死人啦。”
活死人?顾自强再度震惊了。模模糊糊的将女儿所述的一切听了进去,一时间他老泪纵横,“穹儿居然去刺杀云儿?”东方家、顾家的恩怨真就再也解不开了?
世事就是这般难测,现在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许胤祥肯定会别有用心的将二哥顾昊穹推出来,一来作为要挟东方随云不得拿出燕子坞罪证的筹码,二来可以将东方随云的注意力全然转移到顾家、东方家的仇恨上来。
“爹,女儿可以肯定一件事。许胤祥肯定是想以二哥的消息作为和相爷交换燕子坞罪证的条件,可相爷……暂时必定不会答应。”眼见父亲神情疑惑,顾青麦将燕子坞惨案一事详细说了一遍,又道:“一来,他是大业皇朝的宰相,大业皇朝的立国之本讲究礼、法、义、信、诚,他不会因了私情枉顾国法。二来,他也知道二哥一旦现世,顾家将是满门抄斩之罪,女儿斗胆认为,相爷一定会掂量掂量女儿的死活。”
因了先前知道儿子存活世间却又是活死人的消息对他打击过大,让他暂时失了方寸。如今顾自强已是收回心神,“麦子,你的意思是说,云儿不会拿燕子坞惨案的罪证和许胤祥交换,但云儿也不会这么快的将那些罪证呈献给陛下?”
顾青麦直是点头。“以女儿对相爷的理解,他暂时不会交出燕子坞惨案的罪证,那样许胤祥也将不透露出二哥尚活在世上的消息。如此一来,双方各自守着把柄以静制动。”
顾自强虎目中再度露出精明强干之神,一扫先前的疲惫不堪,“好。只要有这个时间段,为父可以趁了这空隙,联系数十万人马杀许胤祥一个片甲不留,打得许胤祥措手不及。但愿陛下能够谅解为父,到时候为父只图将功折罪领了你二哥归隐山林。”
致仕了的老父亲在举手投足间能招集数十万兵马而不是自家相爷传言的十万兵马?顾青麦震惊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原来,自家相爷没有冤枉人啦。只是,父亲如果真成功的阻止了一位异姓王爷的叛乱,多疑的陛下会允许老父亲归隐么?陛下只会将老父亲看作更大的隐患,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古来有之。到时候老父亲能否保得住一条命都成问题,更何况是携着二哥归隐?唉,一旦触及国事,父亲就会显出男儿本色,却总是过高的估计了疑心君王的宽容大度。
“爹。你爱女儿不?”
顾自强将手摸着女儿的脸颊,“爱,胜过爹的命。”
眼中有泪浮动,顾青麦将头枕在父亲的膝盖上,“爹,在女儿和陛下之间,你会选择谁?”
“这?”这是忠和义的问题,很难区分。
“女儿相信爹有为了国家奉献一生的雄心壮志,可爹想过没有,陛下会这般相信你么?如果陛下真相信你,又怎么会置爹几十年的战功而不顾将爹软禁在京都?”
轻叹一声,顾自强摸着女儿的头发,“麦子,你说的,爹都懂。可‘忠义,也好、‘忠孝,也罢,为什么‘忠,字都在前头?那是因为忠最为重要。也许这个‘忠,是忠于君王,但其实更多的,是忠于皇朝的子民啦。”
其实,父亲也不尽是愚忠。父亲早就想透了。顾青麦欣喜的抬起头,“爹,你相信女儿不?”
“这个世上,最令我顾自强感到欣慰的是,遇到了两个奇女子。一个是故儿,一个是你。故儿的风采我亲眼目睹过,麦子的风采,为父相信,马上就会目睹。”
“爹,女儿有一条万全之策,不但可以让许胤祥的阴谋彻底的败露,而且还可护得了二哥的周全,更不会让相爷难以抉择。”
“说来听听?”
“可是爹。你必须答应女儿,对待许胤祥这件事,您可以为了国家,但却千万不要相信陛下。”
095回决定
因了秋天,顾青麦绣楼前的那片槐林早已遍染浅黄,落叶纷纷随着秋风飘落。如果说原来槐花遍开的槐林有着说不尽的花团锦簇,如今的槐林却有着别样的箫条清寒。
站在灵石前,顾青麦长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传来似曾相识的缕缕花香,沁人心脾。
“小姐,来,吃两块槐花糕。”
这个时候还有槐花糕?顾青麦将眼睁开,诧异的看向含玉,只见含玉果然用托盘托着数种颜色、小巧玲珑的糕点前来。而那随着风吹来的清香又是那槐花的味道,越来越清晰。“真的,真的是槐花?”
含玉将手上端的一应茶水糕点放在石桌上,一边侍候着顾青麦吃着糕点,一边说着‘吃慢些、小心些、还有好多,的话,似想起什么的又道:“今年槐花开的时候,老爷和奴婢在这槐林中来采槐花,却发现了姑爷和小姐在这里……”话未说完,含玉的脸小有微红。
将最后一块槐花糕吞入口中,顾青麦舒服的拍了拍肚皮。明白小丫头为什么脸红,槐花开的那天,她和自家相爷仅来一次,而那一次……顾青麦将眼光看向身后的灵石,也就是自家相爷所谓的三生石。
三生石上,‘东方随云、顾青麦,七个遒劲有力、龙飞凤舞的大字清晰可见,可见当时东方随云是下了一番真功夫。
“当时老爷吩咐奴婢不得打扰姑爷和小姐,只等姑爷和小姐走后,老爷才命人又采了许多的槐花晒干的晒干、酿制的酿制。只说留着等小姐回府的时候吃呢,现在果然派上用场了。”
为父亲的帖心感动。一边听着小丫头的唠叨,顾青麦一边站了起来走近三生石边,细细的摩挲着三生石上的七个大字。
“相爷,我答应你,三生石上,今世盟约,三生三世,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说它是三生石,它便是三生石……所以,它日我们夫妻若走在轮回途中,为夫一定会先看着你喝忘川的水,然后牵引你喝记川的水,当娘子记起一切的时候,为夫再放心的去喝忘川的水,因为,为夫知道娘子会牵引着为夫去喝记川的水。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谁也不会忘了谁。”
回忆当时的誓言,自家相爷虽然贪心,但却是贪的一份永远和她在一起的心。顾青麦嘴角抹起一抹柔和的笑,伸手摸着三生石上她和东方随云的名字。
含玉又端了一杯茶递到顾青麦的面前,“小姐,这么多天了,姑爷怎么还没有带个口信来?”
她又何曾没有胡思乱想?甚至想过她的死活和江山社稷在自家相爷心中疏轻疏重?自家相爷为了她会放弃扳倒许胤祥的机会吗?如今听了含玉的疑问,顾青麦佯装着喝茶,调侃说道:“怎么?一天见不到擎苍心里就痒痒了?”
“小姐。”含玉有些忸怩的跺了跺脚,夺了顾青麦手中的茶杯,一个转身,将茶杯‘啪,的一声放在了石桌上,“奴婢是担心小姐。”
“相府连个小妾都没有,有什么替本小姐担心的?言不由衷。”顾青麦说着话,不疾不徐的走到石椅边坐下。自家相爷这几天对她不闻不问也不传个口信来,看来,她怀疑的事真的来了。自家相爷一定知道二哥顾昊穹的事了。而许胤祥也一定会将事态扩大演变成顾府的二公子刺杀东方家的少爷,这样一来……
“咦,擎苍!”
含玉的惊呼声将顾青麦的沉思打断,瞥眼瞧去,果见擎苍横刀立马站在院子的入口处。再往后看去,心中由不得叹了口气,想见的人仍旧没有来。
“少夫人,大人要属下带个口讯。”
“进来说。”
擎苍犹豫着走进槐林,躬身揖手说道:“大人说,近段时日朝务烦恼,不能顾及夫人了,要夫人在娘家好生休养,相府的一切事有段氏管理,勿念。”
是他还在犹豫吗?毕竟顾家、东方家四代深仇大恨,现在正好用二哥复活一事给顾府安个欺君罔上之罪然后将顾府一众老小一网打尽,放弃这个利用皇权斩杀顾府的机会是不是太可惜了?想到这里,顾青麦心中苦笑,有些鄙夷自己,自家相爷不是那样的人,因了她,他早就将那些报仇等事抛诸脑后了。自家相爷如今犹豫的只怕是江山社稷、儿女私情到底疏轻疏重。
这不是为难人吗?她知道自己在自家相爷心中的地位,更知道大业百姓在自家相爷心中的地位。如果自家相爷为了她抛弃了大业百姓,那他还是她喜欢的那个相爷吗?她虽没有扶世济困之心,但她也不会允许自己拖那‘扶世济困,之心的后腿。一如她必须去走绝杀谷的路,只是为了不要让更多的人为她枉死般……
见少夫人久久不言语,只当少夫人心中失落,擎苍再度躬身,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大人这几天也不在相府。”
不在相府?莫不是软禁到了广陵王府?顾青麦神色严肃的站了起来。只听擎苍继续说道:“夜贵妃娘娘涎下麟儿,老夫人高兴之极,去皇宫陪护。”
原来是这件事?看来夜柔的恩宠将更一步提升。再怎么说,她的肚皮也真是争气,居然为宸天佑生下两个儿子,而且大儿子贵为太子。想来自家相爷是为了婆婆不得不陪护宫中罢。
“过两天秋试开科,大人是今科的主考官。秋试过后,大人又得忙准备迎接南疆新主乌诺哲、西陲狼王庄少蒙的事。”眼见顾青麦眼睛诧异,擎苍又解释,“他们是来庆贺二皇子的满月宴。是以,大人这段时间……”只怕没时间陪夫人了。
自家相爷要处理的事还真多,明白擎苍后面没有说的话是什么,她更明白自家相爷起初邀乌诺哲、庄少蒙前来的目的,无非是想弄到他们二人手中的无极之浴火、若水两粒豆蔻来延续自己的命。想到这里,顾青麦心中一柔,先前的酸涩之心去了不少。她笑意盈盈的看着擎苍说道:“去告诉相爷,我在这里一切安好,要他无需惦记。专心忙于朝政的好。”
擎苍略点头,正揖手告辞,含玉却是一步跨上前,“诶,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好了,不用担心。”
顾青麦听着擎苍和含玉二人的问话,不由得想起野云渡自家相爷救护她的一幕幕,眼神黯然下来,她不得不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护好自己的老父亲,保护好自己的二哥,保护好他——东方随云。
月色朦胧,清冷的月光浑映出茕茕孑立的孤影。顾青麦独自立在槐林中,感受着秋夜的凉。抬头仰望着秋月,如今多一天在京城,多一天在他的身边已是一种奢侈。心中有一种不可名说的痛,暗涌漩流、慢慢吞噬。人生已成定局,命运已绝决至此,爱与生活必须分离,也许是死别、也许是生离,无论如何做,她只有辜负他,可唯有如此,她方能成全许许多多的人。
“相爷,对不起。”情已至尽头,相思又如何?她终得回地驭门,只能让东方随云死心。
百里建弼一声轻叹,从月色中现身,“尊主!”
“建弼!”
“尊主和相爷真是有缘。”
有缘?这是挖苦还讽刺还是真心诚意?顾青麦转头看着三生石,那三生石在月光的辉映下散发着冷冷的光。
“尊主说巧不巧?属下在撷坤殿接到音讯。说有人在找顾三郎。”
顾青麦缓缓转身,定定的看着百里建弼。只听他继续说道:“一来是想知道尊主近来如何。二来属下沿着音讯的通道一路追踪至京城,这才发觉,原来寻找尊主的幕后人居然是相爷。”
难道自家相爷早就知道了她的事?这段时日的恩爱不过是陪她演戏?顾青麦身子一个踉跄,单薄的身子在月色中颤抖起来。
“尊主不用担心。相爷还不知你就是顾三郎。”
“建弼,能不能一次将话说个清楚?”搞得人心里七上八下、七想八想。
“可想相爷在尊主心中的地位了。”百里建弼露出不屑的眼神,走近顾青麦身边,“尊主是真爱上相爷了?”其实那天在花神娘娘庙中她要求他保护东方随云的时候,他心中早已揣测到,只是不想做实而已。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顾青麦不答反问。
“尊主的身子不但不可能替相爷留下后代,而且还会要了相爷的命。”
“他现在不还活着吗?”
“那是因为他清心寡欲。”
清心寡欲?一丝苦笑浮上顾青麦的唇畔,若非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是点穴、找借口就是用梵香露,如今的东方随云只怕是白骨一堆了吧。只是后来,为了她的身子着想,他倒真真做到了清心寡欲,却令她几近无地自容、感慨万端。遗憾的是,要离开了,却没有替他留下一男半女,一想到这些都是因了肚中血蛊,顾青麦恼声问道:“乌雅呢?”
“尊主放心,乌雅如今尚不知尊主的消息,只当尊主在闭关养伤。听闻她也伤得不轻,能够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只是不知如今她的功力恢复了几成?”
捡回一条命?她当初对乌雅也没有痛下杀手啊,是谁伤了乌雅?
四师傅,一定是四师傅。可四师傅不是帮乌雅的吗?又为何要重伤乌雅?
不管了。这些疑问在走绝杀谷修行之路的时候就应该都会一清二楚了吧。“即便恢复一成,江湖中的顶尖高手只怕也不是她的对手,只因她的毒蛊实在是太厉害。”冷哼一声,顾青麦捋了捋长发,“偏偏本尊从来不为任何事妥协,血蛊也一样。”
百里建弼大吃一惊,“尊主的意思是要逼出血蛊?”
“本尊的功力已是恢复,可以一试。”
“可是,那会血尽而亡!”百里建弼不顾先前故意划下的尊卑之道,急步上前抓住顾青麦的双肩,眼中不无痛心,“尊主,还是想办法从乌雅手中弄到解方。”
顾青麦苦笑摇头,“没用。这血蛊之咒极是狠毒,除了她肚中的母蛊,任何解方都解不了本尊肚中的子蛊。”
这是天大的难题啊,如何在保证乌雅不死的情形下取得她体内的母蛊?要不然乌雅一死母蛊必亡,而母蛊一亡那子蛊必亡,若子蛊亡的时候仍旧在宿主体内,那宿主必是无可救药。
“本尊觉得可以运功一试?”
“为什么?”百里建弼的眼中露出一抹妖艳的光,继而又似西沉的月儿全然无了光彩,“因为相爷?”
“本尊……我,我想替他生个孩子。”她终将离开他,他曾经那么想要一个和她的孩子,想来只怕也是对这一天早有预感,是以希望有个孩子能够成为他们的牵盼吧,如今她的这种感觉也相当的强烈。
百里建弼痛心的摇头,双手放开顾青麦的双肩,“尊主,你会丢命的。再说,如今的局势,你也没有时间了。”
是啊,没有时间了。许胤祥蠢蠢欲动,四师傅步步紧逼,东方随云不得不出手。这一切也许就在明天,也许就在后天,也许就在下个月就会发生,她哪有时间替他去生个孩子?想到这里,顾青麦有些痛苦的闭上凤眸,“一切,都是天意?”若人在初识就知今天如此相爱该多好,也许许多事就不会留有遗憾。
“尊主,不要做傻事?你不是向来信奉不是十拿九稳就绝不轻易行动么?”
“也有很多次,本尊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是尊主的运气好。”
其实运气好也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顾青麦不想说,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掌,功力已恢复十成,其实她试过,功力恢复的第一天她就欣喜若狂的试过,可是逼不出来,而且差点毙命……她如今说出想生一个孩子的话,也许是今晚月色的原因,也许是感觉到和自家相爷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的原因,也许是和自家相爷再也没有团聚的一天的原因……她只是想说出自己心中的话而已,这些话如今是她最真实的期盼啊。
“建弼,本尊只是心中十分的难受。”她素来强大,又有谁知她心中的弱小?她多向往她就是一个平凡的普通家庭的孩子,可以无忧无虑的和父母家人生活在一处,可偏偏她命运多舛,出生失母,幼时救兄,长大护父……她一步步的期望着心中天伦之乐的那一天来临,也一步步的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只是如今,事事非她力所能及,她不是放弃,而是成全。
百里建弼再度上前,将在风中颤抖的身子搂入怀中,“尊主!”
“一切,按照本尊的吩咐行事。”时不我待,不能因了儿女情长而误事。要痛就一刀斩断,总比那一刀一刀的凌迟要强上许多。
他怀中那个坚强的尊主又回来了。这需要多大的勇气?百里建弼拍了拍顾青麦的背,轻轻的松开她,“尊主真的决定了?”
“不得不如此。”
“那属下就按尊主的吩咐去做了。”
咬了咬艳红的唇,顾青麦坚定转身,头也不回的说道:“去罢!”
“不知花麽看到尊主柔弱的一面会做何感想?”
百里建弼是南疆十六峒的总峒主,花麽则是西陲八场的总场主,他们二人可谓顾青麦的左膀右臂。但左膀右臂再好也是属下,容不得他如此打趣她。就算她曾经柔弱,但也容不得属下如此讪笑,眼见着百里建弼要消失在月色之中,顾青麦轻启朱唇,“你们的婚事该办喽。”
‘卟通,一声,远处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熟悉的咒骂声。顾青麦秀眉一扬,抬头看着西沉的月,嘴角勾起一抹动人心弦的笑,似那月华,洒了一地。
096回心思
大业皇朝的恩科秋试入闱名单出炉,东方烨不负东方随云之望取得解元头魁,这东方烨本就是乡试的会元,如果在明春的春闱能入三甲并在殿试上一举夺魁,那可就是替天下的庶子都争了一口气了。
相府喜事连连,先有皇贵妃涎下第二个外甥二皇子,后有东方烨夺得解元,夜老夫人难得出敬佛堂的人也止不住的高兴,亲自出面吩咐东方随云介绍京城中的权贵和东方烨相识,并且叮嘱东方随云在相府为东方烨举办了盛大的庆功宴。
相府有喜事,怎能少了相府的少主母?东方随云命擎苍将顾青麦接了回,而他每天忙于为东方烨拉拢权贵的事夜夜笙歌。
一连三日,为东方烨摆的庆功宴终是完毕,顾青麦仔细叮嘱了段氏一些话,又查看了近段时日的帐目,交待段氏要注意的一些事后出了帐房,迳自往逐风轩的方向走去。
“嫂嫂。”
“舅妈!”
顾青麦回头一看,是东方烨、东方又儿、冷千柔。东方烨的眼角止不住的意气飞扬,而东方又儿的眼中满是欣慰,冷千柔受了母亲和舅舅的影响,小脸上也是笑嘻嘻的。
顾青麦伸手摸着冷千柔的脸,看着东方烨兄妹,“这么晚了,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东方烨长身而揖,“准备到逐风轩给大哥和嫂嫂请安。”
“有事?”
东方烨也不忸捏,“这段时日,如果没有大哥和嫂嫂的照顾,不谈夺魁,我们兄妹的生活只怕都成问题。如今小弟已有微薄的俸禄,想着该是独立门户的时候了。”
就那点俸禄只怕连他一个人都养不活,又如何养得活东方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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