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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六零年代-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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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不由非说硬把两只梅花瓶塞给任大姐,弄得任大姐不知说啥好。

“小叶,这……这多不合适啊?”

叶青嬉皮笑脸:“有什么不合适的?反正我也没花钱!”

蒋书记笑:“拿着吧!这边最不缺就是瓷器,待会儿到下个厂子,我给红棉也买几件,小叶,你们姐俩关系最好,帮着她挑挑啊?”

“哎!没问题!”叶青痛快答应。

任大姐也释怀。

到了下一家瓷器厂,谈判过后,蒋书记把外面押车的人都叫进来。

“老厂长,你们报废品仓库那些瓷器,便宜点儿卖我们几件行不?小年轻们等着结婚,没啥钱又都想弄几件瓷器摆设,你看……”

老厂长胸脯拍得山响:“多大点儿事!去!随便你们挑!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一分钱不收!”

蒋书记连忙道谢,招呼大家跟着进仓库。

王大壮何二勇也兴奋,漂亮瓷器谁不稀罕啊?报废品咋的?人家不说,外行人根本看不出哪儿不合格。

仓库开了大灯,各种装瓷器的木托盘大木箱堆的跟小山一样,老厂长出去,地方留给他们慢慢选。

“小叶!你看看这个坛子!啊?不破不缺,腌咸菜多好!”任大姐惊呼。

“哈哈哈……任大姐!”叶青笑的直不起腰。

蒋书记大笑:“老任!你给闺女陪嫁咸菜坛子啊?好歹也得蜜罐子不是?”

大伙儿哄笑。

任大姐也笑,挑来选去,找出两只一摸一样的带盖绿釉瓷罐,刚放一边,又看见一只南瓜糖盒,忙翻找看有没有一样的再凑一对。

王大壮给他爸选了一只彩釉茶壶。

“叶妹子!快看我选的茶壶咋样?”

叶青过来细看:“不错!再配齐一套六只茶杯就更完美啦!茶碟茶盘茶洗都要!给你麻袋,装!”

“快找,快找!要一摸一样的啊!你们看见这个花色都给我!”王大壮喊。

周矿长在巴拉碗碟小瓷勺,家里子孙满堂,盘子碗那是说摔就摔!

“小叶!给我看看这套青花的碟子咋样?”

叶青跑过来看两眼:“漂亮!就是薄胎的!一磕就破,一破就碎到底!您老还是多选些备用的吧,呶!袋子给您用!”

周矿长接过编织袋点点头,容易破那就多挑点吧。

孟矿长爱笔墨书法,零零碎碎挑的全是笔筒纸镇和笔洗。

“小叶!这件菊纹笔洗烧花了啊!水墨笔筒也糊了一块,遗憾遗憾……”

叶青扶额:“我的孟矿长!这些都是残次品啊!您要是不拯救他们,明后天说不准可就都粉身碎骨啦!”

孟矿长遗憾点点头:“那我就收了吧!”

叶青笑:“来来来,给您麻袋,多拿几件拎回去慢慢研究。”

何二勇还没搞对象,可是盼着结婚呢!选的都是成对花瓶。

“叶妹子!我这个还是配不上!”

叶青一看,他身后林林总总摆了十几个挑好的花瓶,从红底金梅到黄底牡丹,硬是没一对一样的。

“都装起来!到时候这个送娘家舅妈,那个送她二姨,你们新房就一溜摆十二只,各种颜色,那才叫漂亮!”

何二勇傻笑挠头。

蒋书记直乐,反正不嫌多,他给蒋红棉选的也挑了一大排。叶青知道好姐妹喜好,吵吵嚷嚷的又帮她选了十几件。

粗瓷耐用,细瓷怕碰,要仔细呵护才行。

大家拿了墙角的稻草,仔细把自己选的心爱珍品小心裹好,又用麻绳一道道缠紧,这才一人一麻袋拎了出去。

蒋书记客气:“老厂长!你看我们都拿了这么多,您说个价钱吧?我们给钱……”

老厂长虎着脸:“小蒋你跟我客气啥?你们矿上不稀罕煤,我们也不稀罕瓷器,都拿走!拿走拿走!”

蒋书记笑呵呵道:“那就承您情了,我记下啦!”

皆大欢喜!

一群人趁着夜色赶路,都还在谈论今天的收获。

不知不觉就两天一夜,终于到达北泽省。

“瓷器下乡啦!”

一声吆喝走村庄串乡。

村民看见崭新的粗瓷器皿也是喜欢,就要过年了,娶媳妇生孙子添丁进口,饭碗也是大物件。

“俺要俩年年有余的!”

“五谷丰登的大碗再给拿一个。”

“领袖照片的茶壶咋换的?”

……

毕竟不如铁锅价高,零零碎碎兑换,整整三天时间才装满七大卡车粮食。

一行人披星戴月赶回矿上。

孙耳勺早就在门口等着啦,看到满满几车粮食险些惊呼出来。

“孙耳勺,接着!”周矿长扔下半扇猪肉。

“哎!我这就去炖肉!”

“孙耳勺,接着!”蒋书记扔下半袋大米。

“哎!我给大家闷白米饭!”

“耳勺师傅,接着!”叶青扔下一袋子青菜,“哎哎哎!都做给你们吃!”

大家哄笑。

冬日半夜,食堂一派热闹景象。

吃过饭才刚半夜四点,大家散伙回家休息。

王大壮借了矿上的排子车,把几人采购的瓷器小心连麻袋装好推着,何二勇和叶青在后面小心扶着,三个人说说笑笑回了小洋楼。

到房间锁好门,叶青洗漱好坐到沙发,把今天收获挨个摆出来欣赏,最外面的一批摆出来已经满满一屋子!乐的叶青傻笑不止。

一觉睡到转天下午,叶青起来去上班。

厂委人人都喜气洋洋,这次去了大半数人,除了七车粮食,最开心的就是瓷器收获。

周矿长端着青花三才杯喝茶,孟矿长正在摆弄雨过天晴的笔筒。

没去的几位也拿到礼物,或是青花小碟,或是青釉碗,或是镂花茶盏、紫釉烟灰缸……

厂委霎时跟古玩市场似得,人人都在品鉴瓷器。

当他们看见叶青抱着个青花瓷的大坛子进来,都止不住好奇。

“咦?小叶,没见你拿这件啊?”

“这件不错!有明清风格!”

“这是老任要拿的那个咸菜缸吧?”

叶青无语:“诸位领导,这个是我家的咸菜坛子!肉丝腌黄豆能吃啦!”

大家纷纷拿了饭盆,叶青将咸菜分发干净。

快下班时候蒋书记来了,端着个印有伟人语录的盖碗进来,笑呵呵的找周矿长蹭茶叶。

任大姐端着个蜜蜡色细瓷杯喝糖水,不一会儿,年纪大的两位矿长也过来,人终于齐了。

大灯打开,门锁上,厂委又连夜开会。

“大家对这次的粮食分配都啥意见?挨个说说吧。”蒋书记语气轻松,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就是能沉得住气。

大家你一言他一语的讨论,晚上九点多才把细则确定下来。

“咕噜”“咕噜噜……”肚子早就叫成一片。

周矿长吧唧吧唧嘴:“昨晚的炖肉好像没吃完……”

孟矿长眨眨眼:“让孙耳勺那老小子都给吃了吧?”

赵矿长点点头:“我记得还有半袋子红小米……”

大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大笑。

“走吧!今天开会晚了,就去食堂吃点!”蒋书记开口。

大家鼓掌欢呼。

接下来的几天,食堂打饭的矿工惊奇发现,最近伙食又丰盛了。

只是……不要粮票的玉米饼,一毛一个,白面馒头和烧饼都是两毛钱,玉米粥和杂面烩饼都涨钱了。

食堂的抗议声乱成一片。

“以前都是一分钱一份汤,咋现在五分啦?这还让不让工人吃饭啦?”

孙耳勺扒着窗口喊:“一分钱的白菜汤那不是也卖着了吗?谁不让你吃饭了?”

“杂面烩饼两毛一份,这也太黑了吧?以前只三分钱!”

“就是!国营饭店白面炒饼才四毛,那一大盘子……”

孙耳勺举着饭勺喊:“亏不亏心啊?咋不说国营饭店的炒饼还收四两粮票呐?三分钱一份的炒萝卜丝不是也卖着吗?”

……

以前是照着食堂定价大伙儿随便吃,结果都嫌不公平,都认为自己吃得少。现在平价高价一起卖,谁有钱谁舍得买就掏钱吃,反而消停了。

食堂没有出现头一回那样人山人海的情况,三毛两毛看着不多,对于一个月十几块钱工资的临时工学徒工来说也不便宜。

郑晓冬又回归食堂,有的是工资少却不在意钱的。工资高的下井矿工也舍得给自己打份高价菜,增补体力。

日子还在继续,春节越来越近。

腊月十九,任大姐的二姑娘选在这天办婚礼。

叶青和任大姐要好,当然要参加,李玉坤从来不落下热闹,照旧跟叶青搭伴。

“咦?玉坤姐,你今天有什么喜事?怎么这么高兴?”叶青早就注意到她双颊泛红眼神光彩,一看就是从心里高兴的样子。

李玉坤被人问更是双眼冒光:“我男人歇探亲假,今晚的火车!”

“真的啊!恭喜你们夫妻团聚!”叶青高兴贺喜。

他们两夫妻才是牛郎织女的生活,部队离得远,一年才歇一次探亲假,结婚好几年了都没孩子,这日子过的……

李玉坤脸上的幸福和一点点娇羞怎么也遮掩不住,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叶青情绪也被感染。

矿上任大姐家也是一派喜气洋洋,二姑娘穿着大红花棉袄,红裤子红围巾,双颊通红的坐在床上。

叶青随礼和大家一样,都是一块钱,贺礼跟任大姑娘结婚时一样,也是一对枕巾。

上午十点多钟,一阵鞭炮响,新郎家来接亲了。

大马车系着红花,铺着棉褥子,后面还跟着四五辆自行车。

大家把新娘子送上车,任大姐两口子扒着门口挥泪送别女儿,其余送亲的娘家人都浩浩荡荡跟在车后。

婚礼是城乡结合的风格,在市区安安静静赶路,新郎前头骑自行车,新娘子娇娇羞羞坐在马车上。

过了几道牌坊,一进村立马热闹开。

唢呐鞭炮齐鸣,小孩子围过来起哄新人。

跨马鞍,迈火盆,东西虽简陋,该有的过程一样不缺,看的叶青兴致勃勃。

“叶妹子,怎么样?我就说农村结婚热闹吧?”李玉坤笑道。

叶青点头,老百姓讲究婚丧嫁娶,就算年景不好,该有的礼节还是一样不差,这是表示对新娘子看重的意思。

中午吃饭,矿上来送亲的人和任大姐农村这边亲戚都坐娘家席。

一大碗猪肉炖山药,瓜菜团子,炒萝卜炒菜干,卤猪大肠切盘。

“真不错!比城里的婚宴丰盛。”叶青边吃边赞叹。

李玉坤嚼着炖肉道:“回头让你对象也在农村操办,我去给你送嫁!”

“呵呵……”叶青干笑。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啊?这都多久了?”李玉坤追问。

“不急,我们还没准备齐全,到时再说。”叶青敷衍。

第69章

日子过得飞快。

春节前厂委又跑了一趟,这次更远更累,木器厂的擀面杖案板,化工厂的肥皂洗衣粉,几大车零零碎碎跑了几个地方好几天才销售完。

回到矿上,大家都累趴了。

“这事闹的,这事闹的!咋都不吃了啊?要不给你们羊骨头熬汤?包饺子?”孙耳勺急的抓耳挠腮。

蒋书记脸色疲倦勉强笑道:“不吃就不吃吧,都回家休息,三五天也不打紧,什么时候恢复元气了再来上班!”

等到命令,大家欢呼一声散开。

叶青跑回家顾不上洗漱,脱掉外衣一头扎床上就睡,昏昏不知时日,直到第二点晚上才醒来。

摸索着弄了点吃的,泡个澡,换下床单被褥倒头又睡。

再醒来时精神大好,看看日历已经周五,想想还是不去上班,干脆歇个够。

“当当”有人敲门。

叶青迷迷糊糊下床开门。

“田婆婆?”

“小叶,累了吧?快去洗漱,起来喝粥。”田婆婆端着小锅进来。

叶青转身又歪到沙发上,冲田婆婆撒娇耍赖:“不想起床!累死我啦!”

田婆婆笑着拍她后背:“吃过了再睡!”

叶青嘟嘟囔囔挣扎着爬起来:“田婆婆,当初你怎么熬过来的?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那样?啊?那啥强,站在高处什么的……”

田婆婆笑:“谁强谁弱可没有比较,全在你怎么看自己。”

叶青歪头想了想,郑重点头:“好!我强大!”

“你自大!”田婆婆拍了下叶青脑袋,忍不住笑出声。

叶青摸着头撇嘴:“你不是说要给自己定位么?”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眼界局限一隅你怎么给自己定位?村里的生产队长最大,村妇吵架他可以指点江山一语定是非,他强么?未必!若是只一味往下看,他也不过如此,什么时候他的眼里多了县里市里省里……那就是越来越强啦!”田婆婆笑眯眯的说。

官职越比越小啊?不应该是越来越弱了么?叶青摸着后脑勺迷糊,不懂!

到底还是听话磨蹭着起来,洗漱过坐下喝粥。

“田婆婆,这次给你稍的还是白面和小米,三十几斤,都在那儿呢。”叶青指着门后的布袋子说。

每次出去少不得要帮着田婆婆贾工捎粮食。

贾工工资不少,但是过日子精细,每次只要玉米面和青菜。

田婆婆就大手大脚惯了,要么细粮要么肉类鸡蛋,但是她没现钱,每回总是偷偷摸摸揣着东西来找叶青。

古董花瓶,玉石挂件,金银器,翡翠别针,大银元,赤金小金锭……

每次报价都便宜的让叶青欲哭无泪,干脆加两成自己留下,田婆婆更是乐此不疲。

“小叶,上回那个蟹肉棒还有没有?我还想吃。”田婆婆笑道。

叶青忙点头:“有有有!鱼丸虾丸都有,今晚叫上贾工,咱们再来一次火锅聚餐!”

“哎!”田婆婆高高兴兴离开。

周末晚上,两老一少三个人又是一顿大餐。

热气腾腾的大铜盆放在纯铜煤油炉上,桌上羊肉片肥牛鱼丸虾丸,田婆婆爱吃的蟹棒摆了一大盘,当然少不了各种菜干和时令大白菜。

“小叶,你的入党申请批下来没?”贾工问。

叶青摇头:“还没审查好吧?”

这时期入党审查怎么个流程叶青也不清楚,反正交上去了,爱给不给吧。

贾工沉思:“年底了,明年又是新一轮招工,你要抓紧机会表现,积极向组织靠拢,千万别被人给顶下去。”

叶青不以为然,反正早点晚点也影响发工资。

田婆婆笑道:“凡事不强求,无欲则刚。”

叶青攒:“田婆婆说的对。”

两人开始热切交谈……

贾工无奈摇摇头,她们说的自己又开始听不懂了。

周一上班开会讨论粮食分配,马上就要放假过年,春节一家团聚,大家伙儿都赞成粮食往下发一部分。

最后讨论通过,矿上所有职工还是一斤黄豆,小米玉米面红薯也按照正式工学徒工临时工分级发放,每人五斤。

热热闹闹发下去,皆大欢喜。

粮站还和去年一样,这月相较往常增加了供应,但是比去年春节还是少了二两油,猪肉也是每人四两。

跟打仗似得将所有东西买齐,等到矿上放了假,大年三十下午,叶青带着贾工田婆婆,三人扛着被褥和年货去了临西村的宅院。

叶青今年准备的年货格外丰盛,收粮时给田婆婆贾工捎带的大米白面不少,老母鸡也买来两只,大半扇猪肉和白菜萝卜大葱土豆都不缺。

小洋楼人多眼杂,今年又减了供应,自家大鱼大肉的吃招人眼,三人一商量干脆躲出去,热热闹闹过个新年。

到了宅院,打扫卫生铺床铺被,三人都在后院住下,叶青和田婆婆各住二楼的一间,贾工就住在楼下。

都收拾齐,贾工开始张罗年夜饭,叶青和田婆婆笑闹着写春联。

“我来我来!”叶青挽袖子捉笔:“一年四季行好运,八方财宝进家门,横批……今年发财!”

田婆婆笑的前仰后合:“不妥不妥!发财是落后思想,小叶你不进步!”

叶青吐舌:“那改成什么?一年四季***,八方财宝***?”

贾工忙摆手示意:“小叶!不许胡说!”

叶青嘻嘻:“放心贾工!咱们高墙深院四周没邻居,一家人随便说话不怕!”

田婆婆笑着摇头:“谨言慎口!”

叶青不服,到底还是写了幅四平八稳的对联:岁岁皆如意年年尽平安。

夜幕降临时竟下起雨,阴冷阴冷的。

叶青躲在屋檐下点燃炮仗,噼啪噼啪一阵短暂声响,这才高高兴兴进屋吃年夜饭。

红烧鱼,清炖老母鸡,炸春卷,猪肉饺子……满满登登一桌子的菜。

三个人烫了白酒,边喝边聊。

“小叶,你和徐公安什么时候结婚?”贾工难得问起私事。

叶青一怔,马上又恢复常态笑道:“我和他还不太熟,谈不上结婚。”

贾工费解:“你们交往快一年了吧?不熟?”

叶青笑:“嗯!开始挺熟的,后来越了解就越不熟悉了。”

田婆婆笑着摇头没说话,贾工一脸的莫名其妙。

说说笑笑到了晚上十二点,一九六三年的农历新春到了,远处传来似有似无的鞭炮声……

田婆婆回二楼房间睡觉,贾工早就在客堂打起盹。

叶青坐在屋檐下看雨,心情完全放空。

“啪啪啪”

门外有响动,听不出是鞭炮还是敲门声。

叶青小心凑过去:“谁?”

“开门!”熟悉的声音。

叶青皱眉,赶紧打开大门。

徐友亮阴着脸站在门外,军大衣淋湿了大半。

“快进来!你怎么这时候来啦?”叶青问,拉他进来栓好门。

徐友亮阴着脸不说话。

叶青拉他去后院,厅堂里点着蜡烛烧着煤油灯,一片灯火通明,饭桌还没撤去,正在打盹的贾工惊醒。

“叶啊,来客人啦?”

叶青笑道:“是徐公安,您赶紧回自己屋休息吧,田婆婆早就睡下了。”

贾工迷迷糊糊应声,去了房间。

叶青过去脱下徐友亮的军大衣,把火盆放到他脚边,递过一杯热水。

“快暖暖,我去热饭。”说完不等他回话就跑去厨房。

不大一会儿,鸡肉热好,一大碗新煮的饺子端上来。

“先吃饭。”叶青倒醋拿筷子忙着张罗。

徐友亮自打进来始终阴着脸盯着叶青,一言不发。

叶青无奈,过去拉他坐到桌前哄道:“你先吃饭,我去给你熬姜汤,要不然会冻病的!天大的事也等吃完再说,好不好?来嘛……听话!”

叶青举着筷子眼巴巴看他。

徐友亮面无表情接过筷子。

叶青端着姜汤回来时,见徐友亮已经吃的差不多,这才放下心,坐在他身边小心伺候。

“要不要喝汤?”

“手帕?”

“够么?我再去煮饺子?”

……

徐友亮终于吃完,喝过姜汤,冻僵的脸色缓和了些。

“你跟我去前院,我有话跟你说。”

叶青为难:“那间屋子没烧火盆,阴冷的很……”

“去前院!”徐友亮低声喝道。

“好好好!这就去。”叶青忙不迭妥协。

徐友亮大步出去,叶青端着火盆小心跟在后面。

曲曲折折,两人来到那间新房跟前。

徐友亮熟练拆开门上的扣锁,推开门进去。

看的叶青一愣,他前段时间来过?

宅子里的房间没有装锁,都是岳峰制作的木头扣锁,机关轻巧,平时不用的房间都用扣锁卡住。

自打那次后,叶青把这间房锁了一直没进来过,这扣锁跟鲁班锁九连环原理类似,没熟练拆过几回一般搞不清楚从哪儿下手。

徐友亮坐在床上还是阴着脸不说话。

叶青放下火盆,点上蜡烛,打开通风口,又把棉被放到近前烘烤。

“这屋子湿气太重,被褥要多烘一会儿才能用……”

“叶青,你到底想干什么?”

烛火晃动,阴影中能感觉得到语气冰冷。

“给你烤被褥啊?这么潮怎么睡?”叶青答。

“别跟我装糊涂!我问你为什么没去惠安找我!信呢?电话呢?我他妈跟傻子似得等了你一个月!”徐友亮骂粗话。

叶青柔声哀求:“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今晚大年三十,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行不行?”

徐友亮像是一拳打到棉花包上,有气撒不出来,直恨得牙根生疼。

叶青没事人似得把被褥烘烤的热乎乎,殷勤铺好,又下楼打了热水上来。

“快来洗脸。”

徐友亮站起来,接过叶青递过的毛巾一怔,又看一眼,认出熟悉的花纹。原来是放到这边了,顿时觉得心里稍微舒服了些。

换上熟悉的拖鞋,接过自己牙刷,徐友亮洗漱好坐到床上,看着叶青进进出出忙乎,心头的怒火不觉又平缓了几分。

叶青倒水打水,拎过来暖壶放旁边:“泡泡脚吧?过会儿睡的舒服。”

徐友亮听话脱去棉袜,大脚放进盆里,烫烫的热水从脚底钻进五脏六腑,整个人都贴熨了。

“叶青……”

“嗯,听着呢。”叶青蹲在地上,低头试水温,不时的往里面加热水。

“叶青……你,你起来。”

“嗯。”叶青听话站起来。

徐友亮一把抱住纤细腰身,头扎在她胸前大口喘气:“叶青!我想你……每天都想,我每天伸长脖子跟狗一样等着你回家,叶青……”

叶青站着没动,任他抱着,两人这样一动不动。

“水凉了……”叶青推开他,蹲下身,把大脚放在自己膝盖上,拿过毛巾帮他一点点耐心擦干……水倒出去,准备离开。

“叶青!你陪我……”徐友亮挽留。

叶青皱眉:“田婆婆和贾工都在后院呢……”

徐友亮无奈松开手。

叶青过去检查好通风口,拨了拨炭盆,吹灭蜡烛退身出去轻轻关好门。

回到后院自己住的那间屋子,叶青锁好门坐到床上。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衣襟上的泪痕,心里突然不是滋味,乱糟糟的一团分不清是什么情绪。

叶青索性丢开不想,倒头睡下。

一夜无梦,叶青转天一大早起床出来时,贾工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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