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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六零年代-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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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叶青早出晚归,一点点的往家里添置东西。
正当叶青这边欢欢喜喜布置新居时候,惠安县那边也收到了电报。
大杂院,老吴拿着电报纸给全家念。
“小叶在新南落户啦?这么说她那爹妈还算是靠得住,这样也好,姑娘家一个人在外边总是让人不放心。”吴婶说。
吴奶奶拥着簇新的军绿棉被笑呵呵地叨咕:“你们大哥回南边儿了,以后还过来看我。”
“哪跟哪啊?娘,咱们说的是小叶!”
“小叶就是你们大哥,呵呵。”
公安局,徐友亮举着电报纸发呆,还真给她办下来了?多久了才想起来给他拍封电报?就这么几个字,住哪没说,什么地方上班没提,过得好不好也没写,没心没肺!
大洼乡前沟子村,李队长拿着电报纸乐呵。以前在外面当兵的有事就往村里拍电报,都是他给送去,这还是头一回收到给自己拍的。
“爹啊,俺叶家大妹子来电报啦?”三柱识字,看了眼就知道是叶青发来的。
“呵呵,是啊,这闺女还真在新南市把户口上了。”李队长拿着电报纸还没看够。
三柱媳妇貌似不经心打听:“爹,那户口是叶大叔给她上的吧?这么说工作也给安排啦?”
李队长想想:“应该是,在城里要是没有工作,上户口比登天还难,城镇户口多精贵?有了户口房子粮票啥都不用愁!没想到叶老蔫还有这本事,以前真是小瞧了他。”
三柱媳妇若有所思,沉默好半天才说:“爹,娘,趁着现在没啥活儿俺想回娘家一趟,这次去了年前就不去咧。”
“去吧,看看我老亲家,给他们带好。”李队长痛快答应。
“哎!”三柱媳妇忙应着。
队长老伴儿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打开炕柜,从里面掏出钱匣子,拿了一块钱出来。想了想,又把叶青拿来的点心拿出一包,拆开了倒出来一小半。掂量半天,见里面剩的差不多了才重新包好,红纸放回去拿麻绳扎上。
三个儿子呢,她这个做婆婆的总不能偏心太过。小儿媳也是不懂事,八月节里刚回过娘家,现在又要回去,明显的就是惦记上点心。可不能让另两个儿媳知道,要是晓得了还不都有样学样?
“家里难得有样稀罕东西,带回去给你爹娘尝尝吧,跟他们说这就是城里人吃的点心。”
“哎,谢谢娘。”
三柱媳妇扯下头巾赶紧把点心包好,又接过婆婆给的一块钱,回到自己屋,从炕洞里掏出偷偷存下的两块多私房钱,这才挎着包袱出来。
“大嫂二嫂,俺娘家有事儿,回去趟,明天吃了晌午饭就回来。”三柱媳妇跟两个妯娌打过招呼就出了院门。
院子里两人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对视一眼,轻轻耻鼻。
“你瞧,我就说吧?剩下的那两包点心早晚让她变着法子算计了去!”二柱媳妇捅了捅大嫂。
“就兴她回娘家?明儿个跟娘说,咱们也回!”大柱媳妇咬着牙说。
第21章工业券
三柱媳妇全名叫赵秀兰,娘家就在后沟子村,几十里山路走上个大半天也就到了。
“兰啊,你咋回来啦?”她爹娘迎了出来。
“人家给俺公爹送的礼,俺婆婆让给你们送过来,你们快尝尝,是省城买来的,可高级呢。”
赵秀兰把包袱打开,点心拿出来给爹娘,又问道:“俺兄弟呢?”
“在生产队干活儿哩。”秀兰爹娘拿着点心稀罕的不得了,要说还是自己闺女有本事,嫁到邻村生产队长家,顿顿吃得饱饭不说,有啥好东西都惦记着往娘家拿。
“俺去找他。”赵秀兰交代一声就跑出去,没去生产队找她兄弟,直奔了地头。
冬小麦已经播过种,地里没啥农活儿,这会儿正在拢地沟。
远远地看见一个年轻姑娘正拿着锄头刨坑。
红花底儿的棉袄打着几块补丁,黑色老土布的肥裆棉裤,头上包着块姜黄的围巾,刨几下就直起腰来哈口气搓搓手。
“大妮儿……”
“秀兰姐,你咋回了涅?”
赵秀兰拉着那姑娘到一旁麦秸垛坐下,从兜里掏出两块饼干递给她。
大妮儿吸了吸鼻涕,满是冻疮的手举着饼干看了好半天。
“这是饼干,快吃吧。”赵秀兰催促。
大妮儿看了眼赵秀兰,慢吞吞的把饼干放嘴里。
她跟赵家两姐弟从小一起玩大,那时候家里还有地,顿顿有白面馍吃,都是她跟这姐弟俩显摆。
后来几十亩地没收归了公,她家跟赵家一样穷了。赵秀兰运气好,被邻村队长家的小儿子看上嫁了过去,现在轮到她来跟自己显摆。
“大妮儿,傻子呢?不帮你一起干活儿啊?”赵秀兰问。
大妮儿心里又塞了下,这个傻子名义上是她哥,其实是她男人。小时候寡妇婆婆买了她做童养媳,后来不敢明目张胆,只说是收养的闺女。赵家儿子对她有意思,两人悄悄来往了好几年,可赵家爹娘就是不肯答应,寡妇婆婆也不放人,最近总逼着她跟傻子圆房。
“秀兰姐,你这次回来啥事?”大妮儿不想提这些糟心事,避开赵秀兰的话头。
赵秀兰盯着大妮儿脸色问道:“大妮儿,俺问你件事,你还记得你亲生爹娘不?”
大妮儿一愣,怎么不记得?从小她就知道自己是买来的,后来长大点,村里长舌的娘们儿跟她说她亲爹娘就在前沟子村,她还悄悄去看过。
破院子里邋里邋遢的一个女人带着俩比她还小的丫头,穷的菜团子都吃不饱,她才不想认呢。
后来寡妇婆婆家也穷了,她亲爹却进城当了工人,一家子连同后面生的小弟弟都搬了走。那时候她不是没后悔过,这些赵家姐弟都知道啊,怎么今儿又问起来了?
“记得又咋地?从小就把俺卖了,这么些年了,他们还能认俺?”大妮儿抱怨。
赵秀兰一把抓住大妮儿胳膊,压低声音说:“我跟你说,前阵子有个女的冒充你去认亲,你爹娘认啦!还给她在城里找了工作办了户口,人家现在都吃上商品粮啦!”
“啥!”大妮儿激动地站起来,锄头“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她咋能这样呢!那是俺爹娘!”
赵秀兰恨铁不成刚:“早就让你去认亲你就是不听!原先在村里时候你不去,后来叶叔一家搬到城里你还是不去!你看,让人家抢了先不是?”
“凭啥啊!说到天去那也是俺亲生的爹娘,她说认就认啦?”大妮儿气的牙根子疼,国字脸涨得通红。
“就是!凭啥占着你的工作跟户口啊?要是你这会儿在城里上班吃着商品粮,俺爹娘早就同意你跟虎子的事儿了。”赵秀兰替大妮儿抱不平,虎子是她兄弟。
“不行,俺得去找他们,跟他们说俺才是她们亲闺女。”大妮儿握紧了拳头。
“没错!找他们去,拆穿那个冒认的,虎子跟你一块去,让你爹把户口给你们。”
大妮儿一怔,看了眼赵秀兰,心里琢磨开了。
她爹能给亲闺女办户口安排工作,没成亲的女婿能管么?万一只自己一个在城里上了班,每月领的工钱难道还得养着赵虎子?那可不行,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让女人养着那不是倒插门?再说自己娘家可是有亲兄弟呢。
“秀兰姐,要俺说虎子哥先不用跟着,两个人去多一份路费不说,这还没成亲呢,一起出去怕人说闲话。”
赵秀兰眼神在大妮儿脸上打了个转,心下不悦:“大妮儿,俺可是早把你当成赵家媳妇了,要不然这么大事俺也不能告诉你,你该不会是想找个城里的男人结婚把虎子甩了吧?”
“那哪能呢!秀兰姐你不是不知道,俺跟虎子哥……俺跟他已经……”大妮儿急的直解释。
赵秀兰了然,松了口气笑道:“那也行,等你在城里安顿好了给俺捎个电报,接到信儿俺爹娘就带着虎子去城里提亲!”
两人嘀嘀咕咕又说了半天话,赵秀兰细细嘱咐大妮儿怎么去省城做火车,到了新南市再怎么去矿上打听人,这些都是她问过三柱子知道的。
临走时赵秀兰把自己存的两块钱私房给了大妮儿,千叮嘱完嘱咐的,告诉她办上户口就立马来信儿。
“对了,俺记着那女的还让俺公爹给出了个什么证明。”
大妮儿冷哼一声:“假的才要开证明哩!俺自己有证明!”说话时一只手紧紧攥住另一只袖口……
新南市,叶青还在为家具发愁。
已经小半个月,叶青屋子里除了床,地上还是空荡荡的,什么家具都没有。
新买的煤油炉放在地上,调料罐子酱油醋也从空间挪了出来,标签处理干净,满满登登地挤了一墙角!
这阵子,叶青跑遍了新南市所有地方,硬是没买到一件家具。不是没卖的,只是售货员找她要工业券,她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票证。
“还要工业券?”
“多新鲜!这些桌椅都是工人同志制造出来的,你以为是你们乡下木匠手打的啊?”售货员翻了个白眼嘲笑叶青没见识。
买吃的要粮票,穿的要布票,现在用的居然又要工业券?
就在叶青发愁时候,街道来小洋楼发粮票了。
叶青挤在一楼空地仔细听着,这可是她头一次领粮票。
两个办事人员一个念名册一个发票证,花花绿绿的一大张好几摞,有的中间打孔有的是联版印刷,念到谁就把相应的撕下来或剪刀剪开。
头一批发的是有工作的,四十斤以上粮食总量的,林林总总二十多项票证。
其次是三十斤以上这一级别的,田婆婆也在其中,手里的各种票证十好几种。
最后轮到叶青和招娣她们这些家庭妇女,有户口没工作的,票证发下来居然也十几种。
叶青捧着手里花花绿绿的票证不明所以,除了粮票油票,剩下好多她还是头一回见着。
“田婆婆,这些都是干什么用的?怎么我的和你还不一样?”
田婆婆还没说话,宋招娣挤过来面带嘲笑:“你跟扫厕所的比个啥劲儿?“叶青皱眉:“扫厕所怎么啦?工作不分贵贱,你这是歧视劳动人民!”
“我说了吗?说了吗?你别血口喷人!”宋招娣跳着脚就要撒泼。
叶青立即叉腰大喊:“说啦说啦!你就说啦!喷你怎么啦?”撒泼谁不会?
“都别喊了!谁要吵架下个月粮票就别领!”三楼的贾工一声断喝,两人立即都闭嘴。
宋招娣歇了声,被她男人拉着叽叽歪歪回屋,回头还“呸”了一口。
叶青白眼:“乱吐痰,不讲卫生……”
这楼里,贾工相当于楼长的角色,门口电箱保险丝烧了找他,水管子冻上了找他,街道来发粮票也是先找到贾工安排。
平时贾工脾气好,这楼里的公共事情基本上都是他出力。
叶青刚搬来没两天就跟他混熟了,贾工对叶青尤其热心,总是跟她说遇到什么难处就去三楼找他。叶青察觉得到,这是因着田婆婆的缘故,她还记得田婆婆说过贾工以前是她家的账房伙计,那就跟招娣也是前同事了?
“小叶,先上楼,不明白的让小贾讲给你听。”田婆婆笑呵呵地说,好像刚才宋招娣的讥讽全然没听见。
叶青冷汗,这“小贾”其实都快五十岁了。
到了二楼田婆婆房间,叶青和贾工坐下,贾工接过叶青的好几大张票证,带上眼镜认真给她讲解。
“这一张二十一斤都是粮票,十九斤粗粮,可以买高粱面红薯干米糠麦麸;两斤细粮你要看粮站给供应啥,这月应该还是玉米面;下月春节没准儿就供应大米白面,不过不能留,这月阳历年底,不花就作废了。”
“这个是油票,一个月有二两,不买的话当月作废;这个是七寸的布票,一年三尺七,有效期一年;这个是燃料票,你能买一斤平价柴油会或者煤油;这个是煤票,一季度总共二百斤蜂窝煤……”
叶青听得头大:“贾工,怎么只你们有工业券啊?你的还比田婆婆多两张?”
贾工笑道:“这个是按工资比例发的,你现在没工作,不参与劳动创造自然就没有。”
“只要工厂生产出来的东西就都要工业券?”叶青还是不解。
贾工想了下道:“也不全是,比如棉鞋棉袜成衣绒衣绒裤这些还是要用布票,羊绒衫牛皮鞋尼龙袜就得用工业券,猪皮鞋钟表工料电线就不要券,大概是国家紧缺的东西才要吧?我也不太清楚,上个月才开始发。”
这叫一个乱!叶青无语,低头看了眼贾工手里还多出来的四两肉票,眼珠子转了几圈,笑道:“肉票给我,我去找地方买肉,今晚咱们聚餐给我温居。”
也不管贾工同不同意,叶青撕下来肉票就跑,田婆婆一脸兴奋冲叶青挥手:“快去!”
贾工急地大喊:“小叶,猪肉要等副食商店供应了才有的卖!”
第22章招娣
叶青可不管,跑出去绕了几圈,掐着时间回来,手里已经多了一条两斤重的五花肉。
“呀!真买回来啦?还这么多!”田婆婆不敢置信。
“嘘!小声点儿!来我屋,咱们包饺子。”叶青道。
田婆婆喜滋滋地跟着一起回屋,一会儿贾工敲门,手里托着颗大白菜。
“还真买着了?怎么卖给你这么多?”贾工也惊奇。
叶青笑道:“我老乡在矿上副食店。”
屋子里煤油炉不锈钢锅和调料倒是都齐全,就是空荡荡的,桌椅板凳什么都没有。
贾工一看,回自己屋把椅子搬了过来,田婆婆也回去拿了案板。
叶青把贾工带来的白菜洗净,拿出小口袋二斤多白面给他。贾工揉面,叶青哐当哐当切白菜剁肉馅。田婆婆指挥着,一会儿让贾工放温水和面,一会儿让叶青往肉馅里调花椒油。
馅料调好,三个人把案板放椅子上,盘腿坐地上一起包饺子。
“叶啊,以后工业券我都攒着,回头你先去买张桌子,这么凑合总不是事儿。”贾工包着饺子说。
“我的也给你,我床底下还有几块以前他们撬下来的地板,让小贾给你做张凳子。”田婆婆说。
叶青正为家具的事发愁,好不容易盼到领票证,居然自己还没资格领工业券。
“哎,不急,慢慢添置就是了。”
不大一会儿,饺子包好,白白胖胖的三大篦子。不锈钢锅里烧开水,贾工端了一篦子下进去,熟了先给田婆婆和叶青盛出来。
“你们吃,我等第二锅。”
叶青和田婆婆也不客气,端起碗沾上醋就吃了起来。
“呜……好吃。”
“香!”
贾工笑呵呵地看着田婆婆,这时候第二锅也熟了,拿自己的碗盛了大半碗,坐过来一起吃。
“嗯,真香!”
生的熟的最后还剩了一篦子多,叶青分成三份,给田婆婆和贾工装到碗里。这时候已经上冻,放在窗台外面跟速冻饺子差不多。
晚上锁好门,叶青对着一堆花花绿绿的票证直犯迷糊,找了个大夹子给夹在客厅墙围上对着研究,大半夜才睡。
第二天一早,还没清醒,就听到外面敲门声。
叶青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去开门,“田婆婆,早啊。”
“不早啦,赶紧洗漱跟我出门。”
叶青一怔:“这么早去哪儿?”
“去买粮啊!”田婆婆还是笑呵呵的,就跟邀请叶青一起逛街似得。
叶青摸不着头脑,打开门让田婆婆进来。
“面口袋,盐袋子,油瓶子都要带上。”田婆婆嘱咐。
叶青头脑发胀,晕晕乎乎的洗漱好换上衣服。
“粮本粮票呢?”田婆婆问。
叶青指了指墙:“在那儿,带哪个?”
“都带上。”
折腾半天,叶青拎着面口袋,装着盐袋子油瓶子,跟着田婆婆全副武装的出了门。
出了巷子口,七绕八绕来到粮站,叶青一看吓一跳,乌央乌央的全是人,长长的队列排了好几行。
“叶啊,油票撕下来,对对,就这张,还有油瓶子,你去那边排着,给你我的盐票……”
叶青手忙脚乱的听田婆婆指挥,两人各排了一列。
队伍里不少半大小子和小丫头,拎着面口袋占着位置等家长,陆陆续续的有大人过来接过面袋子。昨天发粮票,今天开支领工资,领了钱赶紧过来买粮,这个月的日子就又续上了。
到十点多钟才轮到叶青,白铁皮大桶里的玉米面已经见了底。每人按照粮本上的限量够买,买完她和田婆婆的,后面的人就没了。
“玉米面卖完啦,下次等通知!”粮站工作人员站在椅子上大喊,引起后面一阵抗议,不过谁也没走。玉米面没了,红薯干还有呢,这次不赶紧买了,下回还不知道供应的是什么。
玉米面九分一斤,两斤花了一毛八。
红薯干六分一斤,五斤花了三毛。
半斤盐三毛,二两豆油一毛六。
快中午时候,叶青肩膀扛着一口袋红薯干,手里拎着玉米面,抱着一袋子半斤粗盐跟一瓶刚见底的二两豆油,气喘吁吁往回走。
总共几毛钱的东西,花了一上午才买回家!
叶青穿过楼道,扛着东西上楼。
宋招娣正在门口做午饭,大冬天的,楼里人家大部分都把铁皮炉子搬到屋里,就她家还摆在外面,屋子里实在是放不下。
见叶青扛着面口袋从门口经过,宋招娣使劲甩上屋门,冲着外面啐了一口。
“你咋跟谁都能对上?人家新来的女同志惹你啦?”招娣男人抱怨媳妇。
“你榆木脑袋里装着疙瘩是不是?啥事都不经心,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怎么我就嫁了你这么个窝囊废!”招娣扬着嗓子怒骂。
招娣男人气哼哼地转过头去,咬着牙暗想自己真是个没气性吗?
招娣男人叫葛三旦,爹娘死得早,乡下的大姐把他拉扯大送到城里来扛活,挣俩钱儿顾住自己吃喝。他解放前就在矿上做工,那时候的矿山还姓田。
每天上工下工领工钱,浑浑噩噩的也没什么想法。突然就变了天,漫山的口号,满城敲锣打鼓游行。一打听他才知道,解放了,人民当家作主了,这矿山成了工人的。
这么大的产业都是自己的了?
忽然而来的巨大惊喜冲昏脑袋,葛三旦举起斧头跟着一帮人跑进工厂,砸!砸烂这些剥削人的铁壳机器!
后来解放军同志来了,拦住大家讲了话,这才醒过味儿来,都是自家的产业,怎么能砸呢?
马上又有更大的惊喜给他冲击,田家的小洋楼也是他的!以前多少回远远的看这座漂亮的小洋楼,心里想着哪天能进去逛一圈这辈子就算值了,没想到现在给他了!
大家兴冲冲的拆掉大门铲了草地,砸烂马房车房。一排排房子建起来,一间间屋子在小洋楼里搭了起来。
他如愿以偿住进来,还娶了原先这楼里水灵灵的小丫鬟。可惜是个丫鬟,要是小姐就更好了。不过那时候田玉茹已经四十多了,白给他也不要,他还等着生儿子继承家业呢!
过了几年,他总觉得有些地方跟当初说的不大一样。
既然都当家做主了,为啥还要干活儿?每月领工资,少干一天就扣钱,这跟以前干一天领一天的工钱有啥区别?以前的少爷都是开洋车骑马溜达,躺着吃喝有丫鬟伺候,如今自己也有产业,凭啥还得干活?
后来招娣一连气给他生了仨孩子,都是带把的,有了儿子就得给产业。他找过工会,找过街道,让组织给儿子分房子,结果人让以后再说。
凭啥不给?生丫头的都占着一间房,生了仨儿子你不给?一想起这个,葛三旦就觉得自己是有些窝囊。
“就是个借住的,兴许过阵子就走了呢。”葛三旦嘟囔。
“我呸!你没看见姓叶的在咱们这儿领粮票?那是田玉茹把房子给她啦!”招娣恨不得敲开男人的榆木脑袋。
男人摸着后脑勺一琢磨:“不能吧?丫头片子又不能摔盆打幡,给她房子做啥?你以前不是说把大臭过继给田婆子吗?”
“过继个屁!房子都给了人,大臭以后成亲住啥?你家香火都让人给断啦,你还在这儿跟没事儿人似得,但凡有点血性的早就找她去了!”招娣乱蓬蓬的头发瞪着眼睛呵斥。
葛三旦吓得一哆嗦:“不能乱来,你当还是以前啊?打架闹事保卫科要抓人的!弄不好给开除喽。”
“窝囊死你,窝囊死你……矿上的房子分不着,这边的房你也占不上,一家子跟着你挤在鸡笼子里,我这是过得什么日子哦!”
招娣疯了般在她男人身上抽打,一不小心碰倒了洗脸盆,“哐当”一声把睡觉的三臭吓醒,二臭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中午十二点一过,下班的人陆陆续续回来,吵吵嚷嚷盖住了招娣家乱哄哄的声音。
葛三旦一看,反正中午饭也吃不踏实,不如提早去矿上,今天他晚上的班。拿了一个菜团子出门,一路上遇到好几个穿工作服的工友,都是单身的小青年。
还是光棍汉好啊!矿上食堂吃喝,想睡觉的回宿舍躺着。不想睡的出矿区在市里溜达,那一身衣服最招姑娘的眼,凑过去搭讪都惹得大姑娘羞答答。发了工资还能几个人去国营饭店搓一顿,要上一盘子猪头肉再来瓶白酒,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葛三旦突然觉得,其实新社会挺好,就是娶了老婆生了儿子组织不管给养。要是当初自己多等几年,找个有工作的国家给养着的大姑娘,再生上一房头儿子,那才叫好日子啊。
家里宋招娣和男人吵了一架有些气闷,二臭三臭又吓得直哭,好半天才哄好。
屋子就丁点大的地方,生下二臭时候床就不够睡,往外架了两条板子,勉强凑合着能挤下。三臭生出来又不够了,又多架了块板一家子横过来睡。
男人个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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