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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只英灵做妹妹-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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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承正从快要丢失的呼吸缓过神来,眼前却一片漆黑,大脑恍惚地快要蒸发掉,耳鸣不断,分不清上下左右。
虽然被哥哥牵着觉得好安心,小竹仍果断挣脱开哥哥的手,用力挺直脊背,将千里雪的针尖直指女尉官的胸口。
女尉官的心脏被扎穿,拼命缩起身躯,倒在地上弓着身子痉挛,不多时化为一团黑灰。
时间只有一瞬,众人刚刚缓过神来,柳真也刚刚站起身,屋内所有人都被兄妹俩瞬间爆发的战斗意志惊到。
而敌人没有给他们留下喘息余地。
门外,混乱的枪声在狭小的地下走廊里回荡,越来越激烈,火光一阵又一阵地传递到门外的大理石地面上。
大概是十九局内部都在发生战斗了,也不知苏濛怎么样了,精神仍在模糊中,文承揪心地捂住胸口。
「所有人露出手腕,立刻!」柳真大喊。
众人纷纷照做,屋内的手腕都没有黑纹,柳真扫视了一圈后坐下说,「关门。」
文承这才恍惚过来,脸上慢慢红润,脖子的勒痕还在,他捂着心口不住喘气,小竹扶着他坐到椅子上,一名年轻的军官为他递上矿泉水。
「嗡!」的一声,屋内一片漆黑。
「又故障了?」一名年轻的尉官问。
「不,」文承苦笑,很快坐直了身体,「怕是被敌人切断电源了。」
黑暗中的众人面面相觑,敌人敌人,可敌人是谁?!
动机很明确是针对柳真的,而且还不是活捉,就是为了杀死她而来的!
此时无论是十九局还是地面怕都是一片混乱了。军营还没去过……
靠得住的地方只有一个。
「柳真,我们去委员会!」文承在片黑暗中抓住毛衣袖口。
「我的禁足还在期限吗?」柳真只是冷冷地问向身后。
「柳真女士,现在是紧急状态,您可以自由行动!」
「好,都跟上,」柳真站起身,并划出一个火苗,「你们五个去接苏濛,我们在茶园会和。」
「是!」
屋内的众人开始盘点武备,子弹上膛,顿时一片咯哒声,整备完毕后,众人跟着红色的身影徐徐出门,文承和小竹紧挨着她。
通风设施似乎也被破坏了,在一片漆黑、空无一人、空气沉闷的走廊前方,不紧不慢的皮鞋声迎面扑来。
「谁!」柳真唤出数道红色圆阵,凛然地大喊,余音不绝。
皮鞋声戛然而止,只剩下一个黑色人影。
文承正要挡在柳真面前,被柳真不耐烦地骂道,「别碍事!」
果然之前是在帮倒忙了……文承悻悻然地退回去,又唤出光纹枪指着面前的模糊黑影。
那黑影只是那样伫立着,似乎身后还有一个黑影。
在十九局一片内乱的情况下,还有谁能做到如此镇定?
敌人是针对柳真的……难不成?!
「下次可要看好你的女朋友哦,文承。」
拉着一个蓝色女孩,黑暗中走出一个绿色夹克,无框眼镜反射出微光。
………………………………
第七十九章 末日碧空
林远?!
文承略略愣了愣,上一次的分别,林远只是逃避了凯瑟琳,那么这次到底是敌是友?!
看到林远身后那个虚弱的蓝衣美人,文承怒意一瞬间被点燃。
「林远,你要干什么?」他强忍着问。
「真是令人叹息,文承你也太大意了,保护苏濛的几个特工实力太弱了。」
被这样的话触动,文承大喊,「林远!果然是你!」
「哦?原来你在怀疑我?」林远只是眯着眼笑。
即便是这样的绝境,能让柳真意识到她选了怎样的废物,这样的结果足矣。林远不慌不忙地唤出木杖,立在地面。
「怎么?还不承认吗?」文承拨开柳真的阻拦,向前走了两步,光纹枪牢牢指着林远,「从头到尾你们的目标都是柳真吧!」
电视台林远对英灵仅仅是防御,不断追问小竹,再加上柳真在十九局一再被刁难,忽然和军方有了点信任基础又被这样迅捷的突袭打破,这令守护者的威望直线下滑不谈,到了这样的关头更是直接对柳真下杀手……裹挟了全城的恐慌下,唯一的受益者只有林家!
而如今又绑架了苏濛,这是绝不可以原谅的!
为了心爱之人可以不顾一切的男孩攥紧左拳,就那样带着杀戮的冷意瞪着林远。
「哈,你不会认真了吧?」林远苦笑,指了指走廊的边椅,「要不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你……你这混蛋!」文承的大喊令大理石地面微微震颤,「有什么冲我来,给我放了苏濛!」
柳真叹了口气,将文承举枪的手臂拨下。
「笨蛋,他是自己人。」
自己人?怎么可能?他为了得到柳真,可是不惜把柳真从守护者的位子上拽下来啊!这家伙表面一脸平静,实际上藏了不知道多少手段,说不定初中时代和柳真的交往都是蓄谋已久!
「我不信!」
「我说了,他是自己人。」柳真不耐烦地瞪了文承一眼。
「柳真,你不知道他有多狠毒!」文承回过神,不含糊地以强硬的眼神顶上,哪怕是被她怨恨也要做这样的坚持。
「废什么话你?!啊?!你懂什么?我说了他是自己人,你顶什么嘴?」柳真推搡了他一下,又叉起臂膀,对林远飘去一个抱歉的眼神,又瞪向文承。
捕捉到柳真目光的文承愕然,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对林远那么和气,对我总是这副凶样?!为什么?除非……
「柳真!我知道你喜欢他,但是这家伙的动机实在不纯,你千万别被他骗了!」文承涨红了脸反驳。
这样的话令走廊里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柳真露出懊悔和极度失望的表情,她忽然低下头去对着地板直愣愣地颤抖,两手死死抓着毛衣袖口,颤抖越来越剧烈,带着一丝悲伤的怒火似乎要将空气烧透。
「噗噗!」女孩似乎要将袖口撕碎。
空气爆裂的声音是那么清晰,文承的额头就这样干脆利落地被灼痛。
「你这个……」低沉了很多的少女声音不住地颤抖,又忽然掉落下来。
「碍事的家伙!」声音已经变成哭喊,一丝露珠从她的眼中溢出,柳真抬起头朝文承大吼,那是不知积攒多少年的哀伤和怨恨。
文承被柳真的反应愣住,只是颤着双唇呆立着。
如果说笨蛋也就算了……如今分明变成了碍事的家伙……我一直在拼命保护你,到底哪里做错了?!
「你们还真是会挑时间吵架。」神色舒缓很多的林远说,可这一次后,文承再也没有心思搭理他。
苏濛既然被他裹挟,想必暂时是安全的……
事实上,文承的大脑一片空白。
而柳真仍含着怨恨死死瞪着他。
「我不信!我还是不信,柳真你为什么……」文承又补充了一句。
「你不懂,我也没时间解释。」柳真只是冷冷地答复。
我不懂?没时间解释?也是哦,毕竟你们的初中时代那么漫长,自然和我没关系!
文承的手微微颤抖,想要问苏濛怎么样了,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蓝色校服的女孩已然来到面前。
「文承……你先放下枪……」温柔的声音扑面而来,这令文承心头一软。
怎么回事?苏濛能自己走过来?难不成真的误会林远了?
「不可能……」他拼命摇头,接着放下枪看向苏濛,「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明明说你的守卫……」
「文承,林远是来救我们的,」苏濛握住他的手说,「他去房间找到我的时候,门口的特工都在混战中死了。」
听到这里,文承选择了后退两步。
苏濛正想说些什么以缓和气氛,只听得柳真冷冷的一个命令,「走。」
只是一个字,甚至都不明白是说给谁听的,文承的大脑只是一片空白,心慌地似乎被抽出去一大片。
他抬起无力的头颅,看着柳真冷冷地擦肩而过,转而和绿色夹克并肩走着,文承便像全军覆没的将领一般低下头,被苏濛和小竹一左一右扶着,不多时已经落到队伍的末尾。
柳真、林远、柳真、林远……
只一个眼神就能互相理解,或许他们肩并肩一起战斗了很久吧,或许三年前正因为他们两位相互默契的存在,很多危机都能被解决吧……又或者是柳真、苏濛、林远,这样的三人组合,三个默契的初中同学一切解决了很多棘手的案件吧……
果然,和林远比起来,自己什么都不是吧!除了空有斗志以外,最好的状态也不过是不断牺牲自己人而已,而这样的行为又会给柳真带来麻烦……
「你们……这算什么……」文承无力地低声说。
「文承……」苏濛看着有如丧家之狗的文承,挽紧了他的臂膀,却也不免被一阵心酸刺到,她只是悄然看向一旁。
文承忽然傻笑一声,这是他忽然明白什么叫自欺欺人的典型傻笑,不自量力地贸然指挥和牺牲了两名飞行员、一直是拿着别人做炮灰,从来就没有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顶在前面。
这样的自己,明明就是废物吧……没有资格回应心爱女生的告白,成绩一塌糊涂,各方面都胡乱涉猎的半吊子,动不动就热血沸腾的脑残青年,遇事冲动只知道拖累别人的家伙。
碍事的家伙,可不是么!
他的咽喉受了情绪的刺激,忽然干涩无比,伴着些许肿胀,一阵一阵的哽咽悄悄滋生出来。
不知不觉众人乘坐了紧急电梯来到地面,耳边是防空警报的高亢嘶喊,银色的战机悬在当空,一枚导弹顺着北方的冲天浓烟砸下去,地面传来剧烈的震颤。
街道上一片血海,机械犬形成滚滚洪流蔓延到城市的角落,将街道、车辆蚕食地一个不剩,偶有离群的两三只机械犬对着零散的幸存者扑击和撕咬。
文承朝天上望去,那是黑烟和血色浸染的末日碧空,惨绝人寰的喊叫在天际此起彼伏。
再也没有脸面走下去。
甚至……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无法鼓起勇气叫出她的名字。
「我不走了,你们去吧。」他发出极其微小的声音停下脚步,伫立在茶园门口。
「文承,这里危险,快走吧。」苏濛拽了拽他,却使不出力气。
「哥哥……」小竹挽紧了他,冰凉的触感侵彻肌肤。
林远回头,面露平静地打量文承,而文承只是虚弱地盯着地面,再也抬不起头。
他一动不动,只是在等待一个女孩的回应,并视为最后的希望。
「别管这个废物,我们走。」柳真头也不回地迈步。
………………………………
第八十章 月归霞
「柳真!」他发出绝望的呼喊。
女孩的靴子忽然停住了,柳真跟着瞪着地面,任及腰的长发裹住肩膀。
「啊啊啊啊……」柳真突然回来大骂,「你作什么作?!你作什么作?!啊!现在到处都在死人!妈的我现在这么多事情要处理,你特么的能别作了吗?」
领口突然被柳真死死攥着,文承发出毫无血色的声音,「别人的死活我管不着。」
「哦?然后呢,保护我是吗?啊!你特么有资格吗?!」柳真指着他鼻子大骂,又用力推了他一下,文承踉跄了一些,被小竹和苏濛扶稳。
怒气冲冲的大魔法使,没有人有胆量平息她的怒火。
「就算是没有资格,我也要保护!」文承忽然被唤起了反驳的斗志,挺直了腰杆像军人一样站着。
「你!」柳真忽然举起手想要扇他的巴掌,却悬在空中一直不动,右手就那样颤抖着,又紧紧扣起来砸在他肩上。
「你怎么不去保护苏濛呀?!我都叫你留下来保护苏濛了,你跟过来算什么,啊?!」女孩一直砸着文承的肩。
文承咬着牙,任凭柳真的捶打,死死瞪着柳真不回答。
「你说呀!你说呀!」柳真接着用脚用力踢他,跟着责问一下接着一下踢过来,「你这个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文承只是牢牢站着,任女孩倾泻怒火。
这一切,志在维系两人关系的苏濛可全都看在眼里。
柳真和文承,苏濛最在意的两个人,他们一度是那样的默契,可是到头来为什么偏偏吵成这样呢?
那么多的努力、那么多的血汗、明明快要见到希望了,为什么换得的却是排山倒海的末日景象和互相仇恨的两人?
为什么?
苏濛也不知道自己在问谁,只是死死咬着嘴唇颤抖着,抓紧了裙摆,低下头藏起表情。
另一边挽着文承的小竹将目光落在苏濛姐姐的肩膀上,正准备安慰两句,却听得柳真指过来,朝着文承大喊,「苏濛也就算了,她算什么,啊?!你说呀!」
「她是……我妹妹……」
「妹妹?!」柳真忽然沮丧了脸,「你还要认几个妹妹?!啊?!每一个都要我帮你罩着藏起来是吗?!你这个畜生!人渣!混蛋!!!」
「柳真,我知道我错了!我不会再让小竹麻烦你!」文承带着无所畏惧的语气这样道歉。
这样的语气毫无疑问让柳真更加愤怒,她的眼睛快要炸裂。
「好啊,」柳真退了两步慢慢点着头,「好啊好啊,你这个人渣!畜生!」接着指向门外,「不麻烦我,简单啊,带着你的傻妹妹滚得越远越好啊!」
「我不走!」
「妈的你烦不烦啊!」柳真用越来越大的声音朝文承吼,却也没有离开的迹象,又靠过来抓着他的领子吼,「我上次就跟你说了,再这么放肆我就再也不想看见你,你当我是开玩笑的是吗?啊!!」
文承突然低下头,直勾勾地瞪着地面,耳根子也红了,身体的颤抖越发剧烈,他死死攥着拳头,忍住眼眶里快要掉落的空虚感。
「我不走。」他咬着牙发出倔强的声音。
「妈的你算什么呀?你给我走呀……走呀……」柳真用哭腔骂他,声音也逐渐变低,「你给我滚蛋,听到没有啊……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呀……凭什么非要你跟着……你算什么呀……呜呜呜……滚呀你……」
随着柳真突然退了两步,文承连被推搡的触感也要丢失,像是心脏被抽出来一样耷拉下身体。
怎么可能滚回去,从被你救下的那天起,都注定不会离开了吧。
文承苦笑一下,不再回答。
「好,你狠,你狠行了吧……」柳真用袖子擦了擦脸,停息了啜泣,吸了两下鼻子,突然退了两步,「你不走,我走!」
「苏濛,过来!」柳真指着苏濛大吼。
带着看不见的表情,苏濛悄然放下了文承的胳膊。
「苏濛?」文承捂着心口问向苏濛的背影。
为什么?连苏濛也要离开我?
你要去哪呀?
「文承,」苏濛面对文承挤出微笑,「对不起,柳真不能没有我……」
文承看向苏濛的脸,嘴角已经被她咬出血。
「小竹,」苏濛说,「好好照顾文承。」
蓝色校服的美人越飘越远,文承只觉得心脏似乎被绞碎。
「别走……」文承伸出手。
「苏濛,别走!」
回过神来,柳真和苏濛都不见人影,身边只剩下小竹。
文承怅然若失地抬头看向天际,银色的战机正呼啸过顶,一束嘲笑的金光冷冷的刺来,那是夕阳的余晖。
他跌落到地面坐着,又望向东方的天空,一轮皎洁的白月正映在当空。
都走了,只剩下小竹了……
最弱的魔法使和最弱的英灵。
「小竹,」他指着东方的月亮,又指了指西方的晚霞傻笑,「你看,月归霞。」
此时的文承更像是一个无魂的躯壳。
这样的茫然被小竹的动作唤醒。
「哥哥,对不起,我拖累你了,」小竹含笑说,「如果有来生的话……」
「小竹……」文承哑然地看着天空,却听到千里雪出鞘的声音。
回过神来,发现银剑架在细瘦的脖子上。
「别动!」文承伸手握住剑,手掌被划出血。
「哥哥!」小竹不知所措地朝他哭喊。
「小竹,对不起……」文承伸出无力的手握住她的肩膀,「哥哥累了,和你一样也呼吸不过来……」
「哥哥!」小竹忽然扔下千里雪,扑倒文承怀里死死抱住。
真的……好累……文承只是将视线落回山脚下,被一群制服簇拥着的红色身影。
明明不在意的吧……这种烂脾气的女孩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如果是没有魔法的世界,她也就是一个没人搭理的孤独女孩吧。
长得漂亮而已,过了十几年还不是变成黄脸婆……
低声说着这么绝情的话,男孩却热泪盈眶。
果然还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吧,明明在意却说不出口,不是吗?
然后就这样度过最后的一百天……10年后,就让这段回忆永远埋葬吧……
青春什么的……反正不会再来的吧……
柳真……
光听这个名字就咬牙切齿啊!
文承朝着红色背影苦笑着。
「回环……为什么是我……好累……真的好累……」
失败了就这样死去多好,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来呢?
就这样投降了,死去了,消失在不存在的宇宙角落,被人渐渐遗忘……不是挺好吗?
可为什么……还要倔强地重来呢?
「如果就这么死去该多好,哈哈……」文承抱着妹妹哑然地笑。
深寒渐渐浸染,傍晚的天空宽广而美丽,晚风诉说的一天的终结。
然而,无论是哪次、哪个人、哪个世界,所看到的、伤到的都并非同样的东西。
仅属于这一次、仅属于文承和小竹的风景就这样被他们看到。
背后的茶园散着清香,远处的湖面透着深空的烟尘,几个白色的飞鸟划过头顶,晚风将树叶落到小竹的肩上,地上的千里雪洋溢着热血的鲜红和晚霞那直击心扉的哀伤。
绝望大抵是这样了,却又那么美。
◇
徜徉在刚才的失落感里不知多久,文承决然昂起头,泪痕早已风干,只有晚风胡乱绞着头发。
大概一会儿就要带着新的痛感再次醒来了,真是……明明已经够累了。
不过,尽管如此……
「小竹,为了挽回一切,哥哥要自我了断了。」文承唤出光纹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文承看着末世的美景苦笑,明明想死的念头不是这个。
书架上有他的小秘密,但那本书却从来没翻过。
抱着这样的念头,文承正欲扣动扳机,枪却被妹妹一把夺过。
「哥哥,让我来!」小竹生涩地学着文承的动作对准自己,脱离了手掌的光纹枪却黯淡了下去。
头顶传来银色战机的呼啸,最后一枚导弹冲顶。
「看来,我们都不用争了。」文承抓住小竹的手苦笑。
即便是共同面对死亡,文承还是看到了那样的身影。
棒球服女孩站起来,凛然面对来袭的火焰,唤出了不值一提的月归霞,指向仇恨的天空。
不是出于稚嫩,妹妹回头,朝哥哥绽放出融化一切的笑。
………………………………
第八十章幕外 最孤寂者
一点沫水便是大自然的返影,一阵螺壳的啸声便是大海潮汐的回响。在眼球一流转或是肌肤一蠕动中,诗人能窥透幸福者和不幸运者的心曲。他与全人类和大自然的脉搏一齐起伏震颤,然而他终于是人间最孤寂者。——「诗人的孤寂」朱光潜
◇
十四岁,夏夜,记忆只是存在于彼方的夜空。
或许是因为心脏和右眼被绷带包裹的关系,她刚从熟悉的恶梦中醒来。
干燥甚至因呼吸而产生刮痛的肺部不顾一切地开合,飘窗递进来的月色让她的左眼逐渐恢复视觉。
她忍不住想要侧翻过去看着阳台,但是四肢都还没全数唤醒,忍痛用额头顶起身体像垂死的鱼一样,向左翻了四十五度又重重地摔回去,只好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毫无疑问是自己的公寓,圆形的吸顶灯却一直暗着,灯光从脚下传来,至少此时仍抬不起头。
前因后果都不记得了,夜空晴朗,飘窗外的阳台灌着风,灯火通明的楼宇。
这时候的海风也很热吧,柳真冒出这样的念头,可钱唐市明明没有海,她利用慢慢醒来的颈部知觉左顾右盼。
她的目光无法触及脚边到底是谁开了灯,仍旧在墙上发现了一个短发少女的影子。
「……苏濛……」柳真用沙哑的声音向她打招呼。
「柳真!柳真!柳真!你醒了!」眼镜女孩已在面前,苏濛脸上泛着泪的笑让柳真怀疑自己是否得了绝症。
自己睡了多久,苏濛就等了多久,从眼镜后的黑眼圈来看,柳真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几天了?」柳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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