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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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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是张啸林陪杜月笙一道去,不过他们并不同桌赌,那时候的张大帅,还赌不起这么大的牌。他总是在输赢少些的另外一张桌子上。输急了时,他会怒目横眉,满口「妈特个x」。
两三个月麻将打下来,杜月笙除了结交大英地界的许多好朋友,与此同时,他更把大英地界的情形,摸了个一清二楚。
黄老板不晓得杜月笙用心良苦,只是躺在鸦片烟榻上,风闻杜月笙日夜流连大英地界,动辄上万的豪赌不休。他以为杜月笙又犯了早年「脱底棺材」,
「野马儿」的毛病,他很担心,于是他暗底里嘱托沉杏山,请他万勿声张,去把杜月笙的麻将搭子之一,也是黄老板好友的陆冲鹏请来谈谈。
陆冲鹏应邀前往,黄老板把他请到「大烟间」,他自己继续喷云吐雾,请陆冲鹏歪靠在他对面。黄老板抽足三枪,方才坦率的吐露自家心事。
他说:自己吃了一辈子捕房饭,而今年将花甲,已届暮年,所以早把世事看淡,亟欲急流勇退,幸亏有绝顶聪明的杜月笙,替他挑起了外务事的沉重担子,否则以他多年来所剏下的这个大场面,那么许多好朋友,何以善其后?想想都叫人心烦。
「月笙现在肩胛上的担子不轻,」黄老板渐渐的导入正题:「里里外外,百事如麻。我听说他最近日日赌铜钿,赌的输赢来得格大!输钱赢钱倒不生关系,问题是赌铜钿太化费时间,一个人嘛,血肉之躯,精力总归有限,我是怕他一天到晚只晓得搓麻将,躭搁了正经事体你要晓得,今朝我旣然不管事了,所有的事情统统都在他的身上啊!」
听了黄老板的话,当时陆冲鹏只有一个感觉,「岁月不饶人」,「少年子弟江湖老」,黄老板早先的豪情胜概,实已付之东流。否则的话,他不会对杜月笙这么样的不了解。
尊老、敬贤,陆冲鹏唯唯诺诺,他表示一切悉遵台命。黄老板晓得陆冲鹏劝不动杜月笙,叫他戒赌,他只要陆冲鹏以后不再做杜月笙的牌搭子,陆冲鹏(炫)恍(书)然(网)憬悟,黄老板采行的还是「釜底抽薪」之计,他答应了,自此不再参加威海卫路总会的牌局。
于是,友情弥笃,赌兴正酣的严老九与杜月笙,老搭挡凑不齐,爽性更上层楼,他们应邀到盛五娘娘的公馆去大赌特赌。盛五娘娘是逊清重臣盛宫保盛宣怀的五小姐,一门豪阔富可敌国,兄弟姊妹七个,个个好赌好玩,会赚会花,杜月笙在盛五娘娘家里,曾有一夜之间输三万元的骇人纪录。
渐渐参加他们这个豪赌集团的,风云际会,大有人在。刻在台湾的名律师江一平,便是曾经沉缅之一员。有一次,时值民国十年,杜月笙,盛家老四和江一平等人在泰昌公司连赌两日两夜,江一平博进两三万金,大家兴致正高,于是欲罢不能,而江一平在第三天早晨有一个很要紧的案子,必须亲自出庭。他无可奈何,征求与赌诸公的同意,可否等他几个钟头,待出庭回来,再予继续。杜月笙和盛老四颔首赞可,于是江律师暂时拋下他的赌友,穿起法衣去执行律师任务,事情办完,重回泰昌公司,杜月笙盛老四等果然守信等候,就这么再赌一日一夜,被沪上人士传为佳话
杜月笙倾心结交大英地界有力人士,不出半年,连「静观自得」的黄老板,都不由自主的向他伸出大拇指:
「月笙眞正了得!」
原来,黄老板在上海享了一世的英名,势力范围圈,却始终不出「勃兰西」-老上海所谓的「法租界」,这位连儿孙辈都不敢送到英租界读书的总家老板,眼睁睁的看着杜月笙,轻易擒服充满敌意的强邻,使严老九,沉杏山之流俯首听命任由驱策,他的赞服是从内心中流露出来的。
对于老板的极口夸奖,杜月笙的反应是微微而笑,不作任何表示,其实,尽管杜月笙在生人面前,神情腆腼,木讷难言,他的心胸中正燃烧着熊熊火焰,他有万丈雄心,无限壮志,区区大英地界算得了什么?他那攻势箭头所指的方向,甚至不止整个黄浦滩。
和大英地界的朋友声息相通,往来密切,对于双方都有莫大的裨益。大英地界和勃兰西的区别,是英国人爱体面,重法治,白相人要想为非作歹,作奸犯科,多少有点忌惮。相形之下,由于英租界的政治修明,秩序安定,大商家、大富翁都乐于在那边营业或侨寓,加上大英地界地区辽阔,热闹繁荣,大英地界的市面,岂止胜过「勃兰西」十倍。至于勃兰西呢?法国人眼眶子浅,只认得钱,于是贿赂公行,红包满天飞,出了天大的事也是「有钱可使鬼推磨」,由而使法租界成了罪恶的渊薮,烟赌娼的温床。在法租界想掉枪花,赚大钿,当然要比大英地界便利多多。
杜月笙给大英地界的朋友打开了天地,拓宽了范围,直接间接,增进财源,英界朋友对他,当然是感激涕零,唯命是从。因此,黄老板和杜月笙的徒子徒孙,在大英地界到处兜得转,行得通。他们一个个踌躇满志,洋洋得意,但如饮水思源,立刻便会想到杜月笙眞比黄老板高明-向心力渐渐的在集中,杜月笙名符其实,成为这一股羣众力量的领导人。
仗义保护徐树铮
为了建立威信,杜月笙在举国瞩目之下,完成了一桩慷概仗义的壮举。
民国九年皖直战争,直系军阀针对的目标,是段祺瑞手下的第一员大将,陆军总长、参谋总长徐树铮。七月十七日皖系兵败,段祺瑞通电下野,时任的总统的徐世昌下令通缉祸首,直指徐树铮「称兵畿辅,贻害闾阎」,严令全国军警一体严缉。
徐树铮起先躱到北平东交民巷日本军营,一住九十天。但因英美法三国公使帮助直系,力主「驱逐罪魁」,于是他被装进一只柳条箱里,藉日本在天津的驻屯军司令小野寺之助,「运」赴天津,逃到上海。他住在英租界麦根路,借用前浙江督军皖系大将卢永祥部下一名师长陈乐山的房子,不久又搬到英租界南洋路九号。民国十年十二月,他到广州,十一年元月,由广州往桂林,和国父孙中山先生会晤,谈得十分融洽。十月二日他到福建延平,会合他的老部下旅长王永泉,通电成立建国军政制置府,自任总领,奉国父和段祺瑞为领导。然而王永泉不久又把他撵走,徐树铮乃去日本,十一年九月二十一日又回上海仍旧在南洋路住着。他在福建轰轰烈烈的那一幕,对于国民革命军消灭陈炯明,以及后来的完成北伐事业,自有很大的帮助。
民国十二年九月三日,原有合作之局的齐爕元和孙传芳,在距离上海二十里处的望亭爆发「江浙之战」,十月十二日卢永祥腹背受敌,通电下野,逃往日本。杜月笙招待他的儿子卢筱嘉,和卢系大将淞沪镇守使何丰林,在杜美路二十六号,住过一段时期。
卢永祥失败,三日后,英租界巡捕房立将徐树铮加以软禁,又五天,便派人强迫他登上达达鲁斯货轮,遣送到英国利物浦,规定他一路不许下船。徐树铮离国未几,段祺端又被冯玉祥拥出来当临时执政,十四年十一月徐树铮回到上海,孙传芳在当五省联帅,由于段祺瑞早已徒有虚名,大权握在冯玉祥手里,而任何一个有野心的军阀都雅不欲段徐之携手合作,进而促成国民革命军和安福系的南北呼应,所以徐树铮的归来,到处都隐藏着杀机。国人莫不密切注视他的行踪和消息。
徐树铮周游列国,他是从日本乘大洋丸回来的,轮船抵步之前,有一位神秘人士来到杜公馆,他和杜月笙是旧相识,早先曾在卢永祥的部下,因此,他也是皖系人物之一。
他率直的向杜月笙提出请求,徐树铮这次到上海,希望杜月笙能够公开加以保护。
这个任务很艰巨,很危 3ǔωω。cōm险,若以当时的政治情势而论,更是极其微妙,-因为徐树铮在意大利时,曾经和墨索利尼订立协议,支持段徐,供给大量军火,如果徐树铮能够回到段祺瑞的身边,段祺瑞卽将由傀儡而重新掌握军事实力,这一个关键对于争权夺地,年年征伐不休的军阀,确是无比重大。所以,一般人认为徐树铮这次回国,随时都有遭到暗害的可能保护这么样的一位政治人物,眞是谈何容易?
杜月笙和黄老板、张大帅,筹思密商,黄张两位不尽赞成。黄老板的意思是:徐树铮的公馆在大英地界,以法租界的力量担任保护工作,岂非隔靴搔痒,难免力所不逮。张大帅呢,他当时和奉系军阀正亲近,而皖系早已兵败山倒,风流云散,为皖系的首脑公然露面,冒险从事,他说他百分之百的反对。
可是,杜月笙却独持异议,他针对黄老板和张大帅所提出的反对理由说:
「卢督军和何丰林,多年来和我们的交情不错,患难之中,派人来请托,这是他们看得起我们;这件事就人情上来讲,我们不便推脱。再则,尽管徐树铮住英租界,我们一样可以保护他,正是我们露脸的机会。还有,」他望了一眼张大帅说:「锦上添花的事让人家去做,我们多来几次雪里送炭,这才是江湖上所讲的义气。」
黄老板赞许的点点头,张大帅哑口无言,杜月笙心里很欢喜,他还怕张啸林临时翻悔,先约好了说:
「船到的那天,我们一道先上去接。」
张大帅刚把眉头皱起,杜月笙又抢在前头说:
「这是件大事体,一定要我们三个同去。」
当日,大洋丸抵吴淞口,黄金荣、杜月笙和张啸林,黄浦滩上威镇八方的三大亨,轻裘缓带,乘一艘小火轮,官方欢迎人士尚未出现,他们便已先上了大轮船,专诚迎迓徐专使,徐树铮满面春风的接待他们。
码头上,摩肩接踵,人羣麕集,其间有的是官方为了敷衍段执政,派来欢迎的官员,也有的是报馆记者,跑来看热闹的小市民,以及杜月笙事先安排好的羣众,他们才是实际负保护之责的无名英雄。
大洋丸徐徐驶近,徐专使穿一袭西服,在甲板上含笑出现,看热闹的眼见沪上三大亨,黄老板、杜月笙、张大帅一致出动,站在徐专使的身边,寸步不离左右。人丛中爆出了欢呼,这是一个极难获觏的盛大场面,三大亨保护徐树铮,三个人在上海的实力总加起来,何啻十万雄兵!
黄杜张一路护送徐树铮到英租界南洋路,自此轮班守护,日以继夜。五省联帅孙传芳,不愧足智多谋,做功十足。他晚一步从南京「匆匆」赶来,迎接徐专使。于是,第二天便由上海各民众团体,假市商会举行大会,隆重欢迎徐专使与孙馨帅-馨远,是孙传芳的大号。
住了一天,孙传芳和徐树铮,联袂专赴南通,拜访南通状元,中国第一任实业总长张謇。这位东南耆彦,当年已经七十多岁了,仍还是朝野同钦,举足轻重的政治人物,张季直和徐孙两人几度长谈,其间并曾请他们往游东奥山庄,张季直以年老体衰为词,不曾奉陪两位佳宾同去,他命人备一桌素席招待。
十二月初,徐树钮从南通回上海,他要到北平去见段执政。段祺瑞打电报来叫他暂缓动身,以免危 3ǔωω。cōm险。他不肯听,十九日乘顺天轮离开上海。杜月笙全始全终,保护之责总算是尽完了。二十四日徐树铮到北平,跟段祺瑞唔见,两人对面跪拜,抱头痛哭。他在北平住了五天,力劝段祺瑞下令讨赤,二十九日他忽然起意南下,段祺瑞以次皖系人物劝他再等些时,他又不理,三十日遂在廊房车部,被冯玉祥的部下拖下车来枪毙。
张宗昌来豪情胜概
民国十四年齐卢之战,奉军支持卢永祥,大举南下。元月廿九日,张宗昌统兵一万多名,抵达上海,收缴齐爕元败兵的军械,孙传芳的部队退到新龙华,双方划地而治,暂时相安。后来由于上海老百姓不胜「侉子军」的横征暴敛,奸淫掳掠,迭次电请段政府勒令奉军撤离。二十四日奉军将领张学良、韩麟春、张宗昌等乃以北上商议军事为名,督队撤退,却仍将毕庶澄的一个旅,借口「清乡」留驻上海。
张宗昌是山东掖县人,人高马大,胳臂粗腿子长,因此他绰号「张长腿」,坐在汽车里面,都是蜷身缩脚,又因为他嗜赌一翻两瞪眼的牌九,北方人称赌牌九「吃狗肉」,于是他又有个「狗肉将军」的雅号。辛亥革命,他曾投身上海光复军,立过汗马功劳。民国十四年他卷土重来,也算是旧地重游。有许多旧日朋友,争先恐后的为他洗尘接风,花天酒地,一席千金,为黄浦滩上的人欲横梳,纸醉金迷,恰似夕阳落照,添了最后的一笔绚烂彩色
张啸林那个大师是开顽笑喊出来的,如今八面威风的眞张大帅到了上海,他比谁都高兴。一力掇促杜月笙,要作盛大热烈的欢迎,杜月笙欣然同意张啸林的提义,他心里却在另有打算。
事先,杜月笙和张宗昌的驻沪代表单先生,接触频繁,他们是老朋友,这次招待应该怎么样办,单先生把张宗昌的性格脾气与所好,跟杜月笙分析得清清楚楚。
民国十四年元月二十九日,张宗昌率领奉军一万余名,号称十万,源源开入上海华界他的部下有白俄军队,山东大汉,和东三省改编了的红胡子,凶猛粗暴,军风纪极坏,他们头载皮帽,身穿灰棉军装,个子高大,穿得又复臃肿,见人眉一扬,口一开不是「妈特个」,便是「妈拉个巴子」,上海人不曾见过这班红眉毛、绿眼睛的人物,闹了几次奸淫烧杀案件,把华界居民吓坏了,逃长毛贼似的,争先恐后往租界里搬。
另一个角落里,上海的几家阔佬公馆、豪华酒楼,正忙于布置霓虹灯彩,安排山珍海错,粥粥群雌,牌九麻将,「盛大热烈」欢迎张大帅。张宗昌辛亥年于役上海光复,他是在李征五的手下,李征五当时是上海商报的老板,声望地位,相当的高。老部下亲率「十万雄兵」,贲临上海,这位老上司,自然要抢在前头,聊尽地主之谊。这一天,由于杜月笙派人婉转示意,李征五便备了份请帖,请杜月笙和张啸林到席作陪。
这一次宴会豪奢而隆重,杜月笙已经看得出来,胸无城府,粗鲁不文的张宗昌,对于那些繁文褥礼,丝毫不感兴趣。他记起了单先生供给他的情报,张大帅就是喜欢玩,玩什么呢?除了食色性也,便是打牌。
于是他暗中决定了他的招待方式,干干脆脆,他倩张宗昌到长三堂子里去吃饭。
上海的长三堂子,多半设在四马路东荟芳里和西荟芳里,略同于现今台湾的酒家,却是以「人」为主,而非凑集许多「人」而创一个招牌。因之略具家庭风味,主客之间尤其「亲切」。所谓长三,则是「公定价格」,出堂差侑酒三元,到堂子里打茶围也是三元,这是基本定价,倘若摆酒席或赌局,一桌牌,一席酒,其价为大洋十余元。可是自从杜月笙他们这班亨字号人物,经常利用长三堂子,作为应酬交际的场合,由于杜月笙一手进钱两只手花,出手之阔绰是天下闻名的,豪兴一起,信手撒漫,早先的规例全部打破了,他曾有在长三堂子里一赏千金,打一次牌,抽头三五千元的豪举,引得叫花子们,将杜月笙的豪情胜概,编了道情在掌子门口唱,然后黑压压地来一大堆人领赏的大场面。
被杜月笙捧红了的名妓,数十年来,何止车载斗量,但是其中最美的一个应推所谓「花国大总统」富春楼老六。富老六也是姑苏佳丽,长身玉立,艳光四射,她爱梳横爱司(S)髻,一口吴侬软语,眉目传情,明眸皓齿,风姿极为迷人。她因为一登杜门,声价十倍,特将香闺设在汕头路,门前下马停车尽是沪上的达官巨贾,也可说是「往来无白丁」了。
杜月笙假富老六的香闺,设宴欢迎张大帅。
他晓得张宗昌的脾气,命富老六代为邀集花国的十大美人,环肥燕瘦,情意绸缪,直在张宗昌身边穿梭般来往。那一夜,由于主人殷懃,美女留情,使得张大帅手舞足蹈,乐不可支。席间,富老六开个顽笑,她美目粉兮,莺声沥沥的说:
「哎呀,今朝我们这里有了两位张大帅了。」
张宗昌忙问缘故,单先生把张啸林的绰号也叫「张大帅」一说,张宗昌呵呵大笑,他竟来了个颇为可人的幽默,他说:
「你是张大帅,我是张小帅。」
张啸林不好意思,挣得满脸通红的说:
「大帅不要开顽笑。」
「眞的嘛!」张宗唱叫嚷起来:
「不信你问,我的号叫效坤,我手底下的人都喊我『效帅』,你们上海人说『效帅』,可不就是『小帅』吗?」
于是,举座椋谩6旁麦弦钊栈丶乙院笏灯鹫饧拢担罕鹂凑抛诓饷蚕窀龃秩耍亩瞧だ锘共患虻ァ
灼鹅燔鳖,金羹玉版,这一席盛燕,吃到十点多钟,张宗昌赌兴大发,麻将间里,早已备下了赌具,大亨豪客,陪着倚红偎翠的张效帅,走到隔壁。商量一下,以何者为戏?那一夜,张效帅不曾推牌九,因为他对于上海人要把大牌九拆开来打,分为前后亮牌,而且还有什么轮流推几副的赌法,自称一点不熟,因此,杜月笙他们正好陪他搓了一夜的麻将
张宗昌在上海整整住了半个月,二月十四日,他便以北上磋商军事为名,在上海居民的交口咒骂中,率大队撤走。不过他仍留了一条尾巴,派一个补充旅在沪「协助清乡。
辛亥光复前后,杜月笙、黄老板和革命党人,早已建立了私人间的友谊,自此以后,由于接触频繁,关系唯有越来越密切。尤其杜月笙一向敬仰民党人物,服膺革命思想,他对局处粤闽桂等省的国民党政权,内心十分向往,但凡他们对他个人有所请托,他总是尽心尽力,乐于从命。因此,南方来的革命同志,仍然不时和他保持接触。
杜月笙保护徐树铮,招待张宗昌,皖系奉系,都很看他得起,如日中天的直系将领,孙传芳和他的交情是众人皆知的。四川方面,常在下川东一带活动的范师长范绍增。和他在业务方面经常都有往还,杜月笙的触角越伸越远,他的名字,不断的跟当代大佬相提并论,于是他成为了全国性的人物,这一点,不但使他的伙伴和徒众感到骄傲无比,甚至于连上海人也觉得很有光釆。黄浦江浊浪滔滔,千百年来文不拜相,武不拜将,终于出了一个公卿将相平起平坐,称兄道弟的杜月笙了。
从此,他晓得了交际联络的重要,嫌自己的一口上海话外地贵宾听不懂,同时,他在大场合里艰于言词的习惯一直改不掉于是,他开始重用张啸林,对「官府」的应酬交际,一概请他的「啸林哥」代为操持。每天,他都和「啸林哥」同进同出,形影不离,为了表示声价和派头,兼且便于代步,他又一次开上海侠林人士风气之先买了一部小轿车,领到的汽车执照是「七七七七」,上海人一见四只七的小包车风驰电掣而过,便会交接耳的说:
「是杜先生过去了。」
华格皋路甲第连云
同时,杜月笙在法租界,接二连三建立小家庭。四五年下来;到民国十三四年,陈氏、孙氏两位夫人,前后添了几位小宝宝,人丁旺盛,佣人更一批批的添加。钧培里和民国里三处房子都嫌不够住,尤其杜月笙声誉日隆,交游广阔,衖堂房子再大,毕竟派头小些。有一天,杜月笙和黄老板闲谈,谈起了他住处不敷的苦经。黄老板深以为然,他当时便说:
「你应该造一幢象样点的房子。」
杜月笙眉头一皱,答声:
「就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地皮。」
「我有一块地,买在华格皋路,」黄老板慨然的说:「足足有两亩,你要觉得合适,我就送给你。」
华格皋路,就在跑马厅后隔两条街,距离大世界不远。地点适中,交通便利。有两亩空地,盖一幢深宅大院,得以闹中取静,那是毫无问题的。
杜月笙欢欢喜喜,谢了黄老板,他去找张大帅,跟他商议盖房子的计划。张大帅直心直肚肠,他不管黄老板和他的交情究竟是深是浅,也不问杜月笙是否心甘情愿,他来不及为杜月笙打算盘,脱口便说:
「好极好极,旣然有两亩地,我们何不一人盖一幢两幢房子连在一起,以后我们来来往往,不是更加方便了吗?」
杜月笙说好嘛,就照林哥的意思办。他跑去跟黄老板一说。黄老板地皮送给杜月笙了,君子一言旣出驷马难追,旣使他不曾想过要送张啸林这笔厚礼,杜月笙答应了张啸林,他当然无话可说。
华格皋路上,黄老板所拥有的那两亩空地,于是便鸠工购料,大兴土木,开始造起大洋房来两亩地皮,杜月笙和张啸林一家一半中间隔一道砖墙,开一扇便门两家人跑来跑去,果然十分便利。
房屋的格局和工料,杜张两家也是大致不差,三层楼,以楼下而言,分隔为会客室、帐房间、文书写字间,一排三间华屋,另一边则是古董间、烟榻间和起居室与卧室。二楼与三楼一例的宽敝整齐。
民国十四年春,杜家和张家同时进宅。
杜月笙有三位温柔美慧夫人,原配沈氏夫人坐镇楼下正屋,老上海尊之为「前楼太太」,「二楼太太」则为陈夫人。孙氏夫人更上层楼,她被称为「三楼太太」。
最盛时期,三位夫人各有男女佣四五名,汽车一总是九部,每车各有司机,助手一人连屋后园中的狐仙祠,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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