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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传-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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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啰。」戴笠说得很有把握:「上海工人有一百多万,他们大都是爱国不肯后人的,请陆京士他们站出来一号召,集合几千人,那还不是言话一句」一声号召万人从军

八月十五,杜月笙、戴笠的一席长谈,便这么奠立了「苏浙行动总队」、「忠义救国军」的成立基础,同时也缔结了杜戴二人生死不渝的真交情,使戴笠成为杜月笙一生之中最亲摰切的好朋友,同时,更重要的,由于这一次会,竟使行年半百的杜月笙,在他往后的十四年生命中,命运与前程,全部为之丕然改变。

经过杜月笙、戴笠,和其它相关人士的一致努力,他们在短暂的一两个月中,完成了中国历史上破天荒的奇迹,一支出生入死,百炼雄师在指顾之间仓卒成军,人数多达一万另八百余人。此一新编劲旅,在民国二十六年九月上旬,分别由蒋委员长以支未、阳已两次电令,颁给「苏浙行动委员会」,和「苏浙行动委员会别恸队」的番号。行动委员会设三位常务委员:杜月笙、戴笠、刘志陆,十五位委员,杜、戴、刘,和负责筹备诸人之外,又加上了财政部长宋子文、军方的兪作柏、张治中,此外还有杜月笙硬托进去的啸林哥一张啸林,由于张啸林在抗战初起时便不断的发出颓废悲观论调,使杜月笙关怀旧侣,防患未然,先把他的名字列入委员名单,免得他果真落水当了汉奸。

别恸队的五个支队,第一支队长何行健,别号天风,是杜月笙的学生,第二、三两支队长同为杜氏爱徒陆京士与朱学藩,这三个支队,人数共达七八千,其组成份子以各业工人为主。杜月笙很佩服戴笠的神机妙算,料事不爽,陆京士、朱学范在各工厂中原有不公开的护工队组织,专以保护工人,反对共党为目的,他们以护工队为基本骨干,征求自动报告从军,不出几天,四千名的员额居然登记届满,如果再招,只有更多,爱国工人的热烈表现使「行动会」的委员大为感奋,于是第二、三支队顺利组成,分由陆京士、朱学范每人率领两千队伍,书生报国,当起独当方面的作战指挥官来。

第一支队长何行健所率领的,也有两千多人,来源都是清洪两帮的弟兄,听了杜先生的言话一句而来白相人地界的朋友肯着二尺五的军装,抗七斤半的步枪,跟东洋正规军队抗命、打仗,由此可见杜月笙对于他们,有多大的影响力量。

行恸队正式组成,戴笠迅卽在青浦成立技术训练班,又在畲山成立教导团,更设特训班于松江。由于地点小,人数多,一万另八百条好汉,便只好分批予以短期训练。训练的项目,则除开作战以外,另外加上了从事游击战所必须的技能:侦探、破坏、突击和暗杀。

戴笠原在京沪一带的部下,都编为第四大队,由军统干部张业任支队长,第五支队长也是戴笠旧部陶一珊,他带的是自动投效,曾受军训的热血青年,以及高中以上学生军训总队的全体官长学生。

苏浙行动委员会的书记长,由戴笠亲自担任,行恸队的总指挥,则由杜月笙推荐了他的老友刘志陆。

仓卒编组一万余名军队,事情真不简单,中央的命令,行恸队的被服装具,一律自备武器弹药,应由当地的驻军拨给。驻军只拨了一部份,数量实在不够,于是杜月笙他们便到处设法,征用民间所存的各种武器,其间以各保卫团的捐献为最多,上海金融工商界,也捐了些钱,购办一些。

闸北、江湾,中日大战打得如火如荼,天崩地坼,整个黄浦滩,成天到晚都听到隆隆的炮声,和咯咯声的枪声,抬头一望,便是烈焰腾霄,浓烟蔽天,凄厉恐怖的战争景象,使黄浦滩五百万人触目惊心,同样的也让他们热血沸腾,义愤填膺。以杜月笙为例,自八一三战幕揭开,他便步入一生中最繁忙紧张的一段时期每天从早到晚,由晚入夜,他有数不清急于晤面的访客,也有无其数的事物在等待他决定和处理。别恸队的成立和编训急如星火,救国公债的幕集也势同燃眉,抗敌后援会里百事如麻,从脑满肠肥,日进斗金的大老板,到三餐不继,形容枯槁的黄包车夫,他们人人踊跃输将,个个争先捐献,黄金美钞,法币铜板,医药用品,毛巾肥皂,把所有的「后援会」办公地点堆成了五花八门,无所不有的百货公司。这许多慰劳物品和金钱,都必需逐日统计公布,并且送上前线。军中所需要啥捐啥

中日大战越演越烈,东洋军队不断增援,我国各地的部队也在源源不绝,投入上海战场,川军滇军,中央部队,上海战事最烈时期,在淞沪一线的部队多达五十余万,这么雄厚的兵力集结,诚然开上海亘古未有之壮观。杜月笙个人不管怎么繁忙,他抱定一个主张,每逢有大部队开到,他便不惜亲冒镝石,上最前线去劳军。他带去大批的慰劳品,同时也带回前线将士的需要。当前敌总指挥张治中到了,他便带了大队人马前往真茹前线访问,张治中和他晤谈甚欢,于是在临别的时候,杜月笙又照他的老规矩,殷殷的问:

「总指挥这边还需要些什么?」

张治中也就老实不客气的告诉他说:

「现在军中最需要的是交通通讯器材,譬如电话机,机器脚踏车一类的传令工具」

杜月笙立刻便慨然担承的说:

「请总指军放心,我们今天回去,一定尽快的送来。」

一行慰劳人士,精疲力竭回到抗敌后援会,杜月笙不理众家弟兄的劝促,不肯回家休息,他气喘咻咻的关照他手下人:

「火速去买一门电话总机,十架分机,还要四部机器脚踏车,派人连夜送到张总指挥那里。」

手底下了反问一句:「阿是用会里收到的捐款?」

「不,」他断然的答道:「这是我自家要捐的,跟会里不生关系。」

看他已经累乏得狠了,杜月笙的随从又在劝:

「交代过了嘛,可以回去休息休息了。」

「不,」口脗异常坚决:「我要看到东西送出去了再回去。」

还有人以为他过于操心了呢,果不其然,隔不多少,派出去采办的人打电话回来,电话总机,市面缺货,无论出去多少价钱都买不到。急了,还不相信,当时命人到处打电话,征购电话总机,事实证明无法搜购是实情,杜月笙唯恐前方需要殷急,又怕自己轻诺寡信,他向坐在对面的吴开先说:

「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先把我中汇银行的电话没有总机拆下来,送到真茹去。中汇银行总机不生关系,前方实在是需要得急。」

说罢,便拨电话到中汇银行吩咐拆电话,正在这时,有人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进门就说:

「好不容易找到西门子洋行有一架电话总机,结果又是不行,西门子洋行说是人家定的。」

「西门子洋行?」杜月笙眼睛珠子一转,顿时便改拨电话,打给杨志雄,他高声的说:「喂喂,杨老雄,你做过西门子的总顾问,我现在有桩事体扥你……」取销别人的定货,买下正在缺货的这门总机,此一交涉不但颇费周章,而且十分难办。不过经过杨志雄的快马加鞭,奔走谈判,总算不负所扥,顺利买下。杜月笙耐心的等了好几个钟头,然后亲自目送诸物齐备,夤夜运往真茹前线。

右翼军总司令张发奎抵达浦东督战,杜月笙因为时间来不及,先派代表去拜访、慰问,同时也说了:

「请问贵部有何所需?」

张发奎哈哈一笑,直率的答道:

「我的部队,一切军需齐备并不需要后方任何供应,只要多来几位朋友,给弟兄们打打气就好。」装甲汽车送张发奎

代表回报,将张发奎的话一一说了,杜月笙颇觉抱叹,又很感动,便去和吴开先商量

「张总司令的豪爽坦白,真正令人钦佩。他说他们不要物品供应,只是欢迎我们多去几个人鼓励士气,不过,站在老百姓的立场,跑去几个人,空口说白话,什么慰劳品都不带,似乎不太隆重。所以我想总归还是要送点东西过去,现在问题是张总司令不开口,我不不晓得送什么东西的好了。」

吴开先回答他说:

「上海市民送到后援会的毛巾、香烟、罐头、食品堆积如山,我们爽性多运一点去,让张总司令部下的官兵,一人分到一件,大家欢喜欢喜,杜先生你看如何?

杜先生莞尔一笑,说道:

「好是好,不过光送这些,彷佛还是不够庄重,我晓得张总司令作战勇敢,他总是不避危 3ǔωω。cōm险,经常出入第一线。他是国家堂堂的大将,他的安全非常要紧,因此我想买一部装甲保险汽车送给他,他坐装甲汽车在前线指挥,不是可以保险得多了吗?」

「好极了!」吴开先热烈赞成,但是,当他转念一想,又觉不妥,因而他担忧的说:「后援会存的捐款虽多,但是装甲汽车也是市面缺货,买一部可能要花一万多尤其车子是送给张总司令私人的,就怕引起物议,反而不美。」

杜月笙扬声大笑,说道:「哎呀,我祇不过问你老兄赞不赞成罢了,你既赞成,买装甲汽车的铜细我自会得出,我出铜细买了来,再用后援会的名义,送给张总司令。」

吴开先觉得又要杜月笙大为破费,而且他出钱出力,向不沽名钓誉,心里面固然佩服,但他为朋友着想,如果常务委员会通得过拨款买车,还是莫让正在四处举债的杜月笙再花大钱好,因此他还是向后援会常委会提出此案。其结果,是杜月笙坚持自家开销用后援会名义送往前线。

数日后,一辆簇新的装甲保险汽车买到了,杜月笙邀同钱新之、吴开先、潘公展、陆京士、陈小蝶等人,押送新车,外加实行吴开先「一人一件主张的大批慰劳品,由外滩渡江,送到浦东前线,直抵张发奎的总部,实施精神、物质的双重慰劳。

这一部杜月笙私人斥资购赠的保险装甲汽车,张发奎一直用到抗战末期,六年多后,张发奎时任第四战区司令长官,驻防桂林,有一次,吴开先赴桂林公干,张发奎为尽地主之谊,予以接待,他和吴开先一道坐在那部车上,还特意提醒吴开先说

「吴先生还记得这部车子吗?就是民国二十六年,你们上海抗敌后援会送给我的啊。」

吴开先当然记得,不过他当时祇是笑着点点,他仍然不曾道破:

「其实,这部价值逾万的保险车,是杜先生私人买来送给你的啊!」

吴开先回忆往事,他曾怀念不已的说:「当时,杜先生对于抗战,捐款之多,真是不可胜数,以上所说的两则故事,仅只是我个人亲眼目睹,而且最不能忘的而已。」

最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便是杜月笙毁家纾难,参加抗战,把支持前线,推销公债,编组新军的工作干得有声有色,劲道十足的同时,日本军要、特务头脑、亲日人士和准备刀口舔血,混水摸雨的汉奸,却依然想得出法子,找得到空档,对杜月笙施以威胁、利诱、百计纠缠,他们想尽一切方法,不惜一切代价,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用杜月笙再上海滩深厚的力量,帮助他们早日占领上海,澈底有效统治并运用遍地黄金的黄浦滩。

乍听起来这简直是痴人说梦,与虎谋皮,像煞不近情理的笑话奇谈,但若认真分析起来,大风起于苹末,每一件事情的发生,必定有其背景与起因。日本人侵略中国,有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黄浦滩上有一个路路皆通,无往不利的杜月笙,日本人早就百计笼络,希望拉他过去大加利用,上海的日本总领事馆,陆军部、海军部的特务机关,甚至于每月列出经费预算,专做杜月笙的工作,派人窥伺刺探,跟踪调查,将杜月笙的交往情形,生活状况,列成项目,经常分析研判,向上级提出报告,作为争取杜月笙的参考资料。永野之饵三千万元

战前的日本宪法,陆相海相由各该兵种自行推举,他们直接受命于天皇,不受首相的节制。非但如此,陆相、海相还有权决定参加内阁与否,这也就是说:只要陆相海相摇一摇头,内阁便必倒无疑,有这一层取舍的大权,于是日本的政党内阁只有被军阀们牵着鼻子走,内阁的政策和施政,常被军阀所左右。日本战败以前军阀之拔扈嚣张,与乎每届首相组阁的辄常难产或流产,其故卽在于军阀可以藉由他们的特权直接操纵政局。

在这种奇特而微妙的政治制度下,日本对外侵略的主张乃分为三大派系,譬如说文人政客宁愿持重,认为对中国应自经济侵略入手,寖假掌握一切人力物力资源,以及庞大的市场。海军觉得中国已是日本的囊中之物,不必浪掷兵力,挑起战火,他们主张向南洋和美国进军,以为日本陆军应该专为对付苏联而用。陆军以少壮军人和关东军系为中心,坚决先解决中国问题,取得广大的人、物力资源,充作侵略全球的基础。

同一个国家、同一个内阁、同一个时期,始终都在进行三头马车政策,陆军海军专横拔扈,自行其是,内阁中的政客也不得不另辟途径,以便在惹出大祸时作为缓冲。于是,形诸于外也就各有各的手法,各有各的机关,各有各的办法,甚且各自开辟各人「特别经费」的财源。

狂风白浪中也有小小的急湍漩涡,中日大战初起前后,杜月笙更曾陷在日本政、海、陆三面的漩涡之中,经过一番纠缠,生出许多麻烦。

有一个很明显的例子,足以证明日本海军对于挑起中日之战并不热中,就在抗战前夕,日本海军军令部长永野修身,从日内瓦回日本时途经上海,他曾由翻译官,和日本驻沪总领事陪同,到法租界华格臬路,登门拜访杜月笙。

杜月笙非常讶异,因为这位日本海军大将,竟是专程前来跟他谈生意。永野修身推崇杜月笙在金融工商业方面的「长才」,认为杜月笙的声望和才具,应该放开手来做大买卖,当杜月笙逊谢的说:一来自……己眼高手低,不是经营大事业的材料,二来做大买卖需要大本钱他没有这个能力。

于是,永野修身便立刻提出实际方案,他这个方案是足以令人疑信参半,惊喜交集的,他说:日本准备投资日币三千万元,和杜月笙开一「中日建设银公司」,他并且坦白供承:日方所以这么做的目的,是要跟宋子文所办的「中国建设银公司」别别苗头,抢抢生意。他不相信「中日建设银」,做不过「中国建设银」。

永野修身的提议大胆已极,但也非常切合实际,他为杜月笙描绘美的远景,上海有日本海军的机关,驻军也是海军陆战队,倘使说得更明白一点,日本陆军的势力在东北与华北,华中华南则属于海军的,以日本海军舰只与陆战队,加上受他们操纵指挥的侨商和浪人,………………配合杜月笙在上海的广泛人缘,深厚潜力,莫说「中国建设银」不足为惧,甚至他们能够掌握整个华中和华南的资源和贸易,倘若以发财而论,这一个机会实在举世无俦,空前未有。

尽管永野修身说的舌翻莲花,天花乱坠,杜月笙晓得他有诚意,而且所说的话也是真的,但是他始终保持礼貌的态度,微微而笑,凝神倾听,等永野修身把所有的话说完,杜月笙非答复不可了,他却是眉头微皱,连声苦笑的在摇着头,他说:

「我是中国老百姓,无钱无势,永野部长先生未免太抬举我了。」

于是永野修身赶紧声明,他所说的都是由衷之言,希望杜月笙不要藉词推托,说两句客气敷衍了事。这样,岂不是辜负他一片诚心了吗?逼着要摊牌,杜月笙只好这么说了:

「一个中国老百姓,去跟外国政府机关合资开办公司,这恐怕有点不合体制吧」

连这个说法都不能使永野修身知难而退,因为他还备有十分迁就的第二套方案,那便是由杜月笙自己出面组设一家规模宏大的银公司,其所需资金,则全部由日方供给,银公司的经营方法,和日本海军方面的阴为助力,尤其悉照前议。

杜月笙简直无词推诿了,他祇好虚晃一枪,暂且避过,他说:

「这是一件大事,请永野部长给我一段时间,容我详加考虑。」多日后,他派人往见日本海军驻沪武官,请他转陈永野修身:

「前次所谈,极感盛意,惟碍于国家民族之义,未敢从命,歉仄之处,伏祈鉴谅。」土肥原来不许他走

八一三沪战旣起,日本特务人员千方百计,游说劝促,纠缠不休,利诱不可,甚至于施之于恫吓威胁,小角色施尽解数,无计可施,则更派出一等一的高级军要日本人彷佛亦已下定决心,让杜月估笙留在上海,帮助他们统治这卽将陷落的中国第一大都市。他们低了杜月笙的爱国热诚,偏又将杜月笙对他安身立命所在的大上海之恋,估计太高,他们认为杜月笙决不会离开他的根据地──上海,舍不得放弃他在上海拥有的「庞大」事业,尤有一杜月笙是上海人的杜月笙,上海人从富商巨贾到贩夫走卒,娘姨听差,都和杜月笙有一层深厚挚切的感情,他和她们不能想象黄浦滩上突然不见了杜先生。

正由于日本人过份致力搜集有关杜月笙的情报,使他们的判断发生错误,日本人对杜月笙的生活情形非常了解,他要赌一场十万八万的牌,接济无其数的朋友和贫苦,万金一掷了无吝色,他有一个庞大而安富尊荣的家庭,杜月笙的家人从不曾有一日吃过苦头。再说他自己吧,日本人不相信他不怕「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杜月笙离了黄浦滩,他往那里走?

更重要的,根据日本人的情报资料显示:杜月笙经济拮拘,债台高筑,民国二十六年八月间,他积欠各银行和私人的款项,业已高达三百余万元。

将杜月笙「绝对走不了」此一判断深信不疑,日本人便多方面的下功夫,由于许多二等脚色游说的失败,曾经当过张作霖的顾问,日本关东军要角的板西八郎,居然高轩莅止,光临杜庽。板西一连拜访杜月笙好几次,利用他在日本军部的崇高地位,和显赫声势,他曾当面许过杜笙,一俟皇军完成占领上海,他将畀予杜月笙许多重大的政治、经济利益。

杜月笙起先和板西利八郎虚与委蛇,凡事避免正面答复,渐渐的他使板西失却了耐性,杜月笙的太极拳打得不着边际,于是板西一怒而去。

利诱失败,再继以威迫,紧接着板西不断登门拜访的是换便装,相貌堂堂的土肥原贤二。这个日本侵华的急先锋,心黑手辣,杀人如麻,他是日本特务的开山祖师,从东北而热河、而冀察……天津、丰台、冀东和香河,但凡他所到的地方,要不了多久必有重大灾祸。在华北一带,土肥原这个名字,大有止小儿夜啼之概。土肥原绰号亚洲的劳伦斯,他当过日本驻东北特务机关长、第五师团旅团长,二十六年七月中日之战爆发,尤且高升日本大本营特务部长,当时他的军阶是中将,土肥原中将随着沪战南下,他鉴于板西利八郎的软功失败,因而在杜月笙面前唱起大花脸脚色来。

土肥原一开头便指出杜月笙没有离开上海的可能他声汹汹的说:卽有可能他也断然不会允许,他将竭尽一切努力,截断杜月笙离开上海的出路,打消他远行的企图,因……

「杜先生你旣已失去离开上海的一切希望,你就应该澈底而充份的和皇军合作」

除此以外,土肥原还气势汹汹,严词指责杜月笙不该出钱出力,奔走呼号,如此热心诚恳,忘寝废食的支持国民政府,鼓励国军与皇军对敌,造成皇军的重大伤亡。他极力威胁的说:

「如果杜先生不肯为皇军效力,我们要列举你对皇军的敌意行为,然后施以膺惩。」

面对着如此强横霸道,无理可喻的土肥原,杜月笙真是啼笑皆非,怒火中烧,却是他拿土肥原无可奈何,杜月笙住在法租界,土肥原有权扬长来去,旁若无人。更何况,他是日本大本营的特务部长,诡谲狡狯,神鬼莫测,杜月笙明明知道土肥原必然有备,断乎不容杜月笙命人将他抓下杀了,此卽所谓:「来者不怕,怕者不来!」派飞机来盘旋监视

土肥原不愧为日本的特务部长,他能调兵遣将,故布疑阵,当他一度拜访,大放厥词的第二天,下午,杜月笙为了联络方便,那些时一径在辣斐德路辣斐坊十六号,姚玉兰夫人的香闺里见客。他正跟学生子徐懋棠促膝密谈,轧轧的机声,一阵阵的吵扰了他们的谈话。

正感到烦躁,姚玉兰一脚踏进客厅来,清脆悦耳的京片子,

却是在说:「今儿个可怪啦,这架飞机,怎么直在咱们的头顶上转呀!」

一句话,蓦地兜起杜月笙的一桩心事,眉头一皱,侧耳侧听。………越听越不对了,杜月笙虎的跳了起来,夺门而出,到了天井里面,他以手遮阳,仰起了脸,朝天空眺望时,骤然脸色都变,莫不是土肥原的大言炎炎,真要兑现?可不是有一架东洋军机,髹漆红色膏药,便在辣斐坊杜公馆的附近,绕过来又兜过去,尽在顶空低飞盘回。

大事不好,杜月笙满面惊慌,忧心忡忡;折转身又匆匆的跑回客厅,往沙发上沉沉一坐,他两眼发直,谁也不理,定定的坐在椅上出神。

徐懋棠方才听说了土肥原口出狂言,饰词威胁;此刻便就明白,杜月笙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跑到天井里去看飞机,而且看过以后,立卽神色大变。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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