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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传-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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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好朋友来的是张骥先,跟北洋中人交情很深的吴家元,小八股党的头脑来了顾嘉棠、芮庆荣和叶焯山,杜公馆秘书翁左青,后来加上徐采丞介绍的胡叙五,杜月笙分配工作,派翁左青管文电和账房,胡叙五则专任记室,学生子里面则召来了沈楚宝、林啸谷、朱学范、郭兰馨,还有一个要紧人物张子廉,杜月笙要叫他来从速建立洪门关系。
张子廉一到,旋卽展开活动,张子廉是洪门中很有名气的人物,虽然他香港码头不熟但却跟香港洪门早有关连,多年以前他便联络上另一位洪门大哥向松坡,河南的明德,香港当地的梅光培与朱卓文。梅光培是国父的外甥,民国初年,担任过粤军南路司令;朱卓文也曾是粤军将领,却又受过香港政府的贿买,意图颠覆革命政府,而在民国十四年八月二十日,轰动一时的军官学校党代表廖仲凯被刺案中,担任主凶。
由这五位洪门大哥联合,早年曾在香港共开一座五圣山五圣山的五位大爷里面,张子廉来自……浙江,向松坡籍隶湖北,明德是河南旱道上的人物,在香港当地,起不了多大作用。不过梅光培,旅港多年,在警察、海员和渔民中,掌握住不少的弟兄,五位大爷拼一山后,共为山主,自以梅光培为五圣山的主峯。
洪门规矩,开山还得立堂,就五圣山来说,五位大爷都是立了堂的,他们的堂名,用「仁义礼智信」五个字,再加上各人名字中之一字而成,譬如说梅光培的堂名是「仁培堂」,朱卓文的则为「义文」,明德的叫「礼德」,向松坡的谓「智松」,张子廉的呢,便称为「信廉堂」了。
帮会人士有一句口诀:「但见金盆开花,不闻清洪分家一,辛亥革命成功,「鞑虏」业已如愿驱逐,清帮洪门中人,由于身份渐次公开,往来日见亲密,洪门中空前绝后开过双山号称「双山头大爷」的杨庆山,和清帮里「一步登天,领导群伦」的杜月笙,数十年来通诚合作,彼此呼应,便是最佳例证。杜月笙初到香港香港洪门中人仰他的盛名,争欲一睹风采洪门「检口令」中有道是:
「洪门访的是将才,古来英雄多亲爱!」
但是他们乏人援引,没人介绍,苦于不得其门而入,杜月笙那头,更是亟于结识香港的洪门人物,希望能够引为赞助,俗话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唯有行客拜坐客」,他要在香港拜码头吧,偏是门径不通,礼数不熟。两方面便这么僵住了,因而便传出许多流言蜚语,还有人形诸笔墨,写成趣味盎然的篇章。据说杜月笙初到香港某日午后,柯士甸道公馆里突来一名壮汉,拿出手枪,对准杜太太,嘱将臂上金镯褪下,让他带走。威胁之下,杜太太(按时间推算当然是姚玉兰)唯有照办,壮汉临行之前,向姚玉兰说:
「我们并不稀罕这点东西,拿去只是做个标志。你丈夫是上海大亨,彼此原属同道。到了香港,莫说依照帮规,应得认识『前人』,寓论平常交游,行客也须先拜坐客。你丈夫未免太托大了,所以我们不得不玩上这一套。」
说罢,扬长而去。后来杜月笙知道了,自承失之大意,确属理亏。访得当时香港在帮的以年近七旬的谢老头子辈份最高,乃备具全名红帖,登门造访。谢老头子原是「打渔杀家」里萧恩一流人物,相见之下,慰洽平生,义气博义气,显出一派江湖本色。果然隔日有人登门将金镯璧还,一面赔礼谢罪。于是他在华南帮会上,从此搭上了关系。
前些时姚玉兰在她的台北寓所客厅里,听到笔者提起这一段,她不觉笑了起来,说是:
「这是绝不可能的事,因为那时候,他们谁也不戴金镯子。」
话虽如此,杜月笙初来户到时,和香港洪门弟兄关系较浅,亟须交结,也是事实。这便是他急于召来张子廉的道理。张子廉到了香港,找他早年的老弟兄梅光培、朱卓文,杜月笙才跟洪门人物「慰洽平生,互通声息」,尽管他在客中,手头相当「拮据」,但是他对洪门弟兄还是一掷千金,掬诚交好,譬如杨庆山的左右手刘联珂,时在香港,写了一部「帮会三百年革命史」,请他题字,杜月笙倩杨千里代笔题了以后,立赠港币五千元,要刘联珂印行十万册,广为流传。
弟兄门徒渐次集中
人马一拨拨来,场面渐渐打开,开旅馆住长房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于是杜月笙便派人找房子,作小住香港的打算。这香港杜公馆便在姚兰扺步不久以后,设立于九龙柯士甸道一一三号到一一五双开间门面,楼凡三层,恰与上海华格臬路杜公馆相垺。屋主是澳门赌大亨,素有「澳门杜月笙」之称的高可宁,最近大闹澳门,为虎作伥,甘做共党爪牙的澳门烟赌头脑何某要算是他的第三代,「澳门杜月笙」高可宁有的是钞票,前些年他一口气娶了两位「名儿媳」,一个是葛兰,一个是尤敏
起先张骥先、吴家元、顾、芮、叶等人大家住在一道,后来各人的家眷也来了或有了,顾嘉棠、芮庆荣搬出去自立门户,这两位以及往后陆续从上海来的朋友、弟兄或门人,大都住在柯士甸道前后左右,亦卽德承街上一些公寓房屋,四面围绕,把杜月笙簇拥在正中间。
许世英于民国二十七年一月二十日,自驻日大使任内下旗归国,没有寻到房子以前,便住在香港杜公馆三楼,居室和老革命党张骥先遥遥相对,闲来无事,他临了八大幅王右军的圣教序,送给杜月笙,杜月笙很高兴,悬在客厅的两壁,往后江南名士,革命前辈,和于右任一齐办过民呼、民吁报的前监察使杨千里也被杜月笙接到香港,倘有重要文稿,题词题字,难免要借重他的大手笔。杨千里曾集杜句,为杜月笙题了一副对联,杜月笙便喜孜孜的挂在客厅中间,联曰:
三顾频烦天下计;一生好做名山游。
杨志雄和杨管北两位智囊,由于上海方面事务尚多,这两位总是来回的跑,杨志雄去了上海,杨管北便留在香港,杨管北要走,杨志雄再来。秦待时、江倬云、庞京周、毛和源,一般老朋友,都接受了杜月笙的忠告,相继避难香江,这帮人也是杜公馆的常客,唯独赌兴不如上海时期那么高。
当时杜月笙担任得有两项职务,那是每天都有事情做的,一个是「中国红十字总会」副会长,会长王正廷,时在菲律宾,一应业务,杜月笙交给他的得意门生,「红十字会」秘会郭兰馨代拆代行,郭兰馨便在杜公馆三楼右首要一个房间,作为办公室,长驻治公。─另一个职务是「经济委员会常务委员」,主管第九区的振济工作,日常行政事项,杜月笙派他另一得意门生林啸谷负责主持,林啸谷在楼下也要了一间房,每天过来办事。因此,柯士甸道一一三──五号杜;里面又设了「中国红十字会总会」和「振济委员会」两大机关。
振济委员会的对面,住的是以芮庆荣和吴家元,后来叶焯山到了,芮庆荣的家眷不旋踵也赶来,他搬到德承街去自立门户,他的那间房便移交给叶焯山,──叶焯山在当时算打杆,这位百发百中的神枪将,他一直在香港替杜月笙把头一道关顾嘉棠跟芮庆荣两个,住是住在外头,每天中午以前,一定会照往先早年的老规矩,准时准刻,到杜公馆来向月笙哥报到。机密大事,还是要老兄弟商议参详。
杜月笙自己一家,不论来了多少人,总归是「杭不啷」住在二楼。
无意间,仿效了曾国藩的会食制度,每天中午,开一桌饭人多再加,家人父子,亲威朋友,老弟兄,师爷秘书,还有学生子们,谈谈说说,聚而食之。菜色不多,却是极精,因为港沪之间多的是轮船飞机往来,香港市场买不到的江南菜肴,川流不息送到杜公馆,因而使这一帮流浪客减了莼鲈之思,餐餐吃得朵颐大快。交换消息,商议事体,在这一餐饭间轻松愉快的进行。
杜月笙在香港,吴家元怎么会贴得这么近?那是因为杜月笙负有重大任务,必须借重他的关系。吴家元做过青岛盐务督办,他曾是张宗昌的门下客,跟过气的北洋要人都很熟。除此之外,日本在华三大特务机关「松、竹、梅」之一,「松」机关的主持人和知鹰二,他手下有两名爪牙,何益三和李择一,跟吴家元一是好友一是赌伴藉这点香火缘,他可以自由出入华北沦陷区,达成杜月笙交付的使命。
民国二十六年十二月十六日,中日大战进行了五个多月,我国首都南京陷落,日本军方希望趁此机会,迫我订城下之盟,所以,两天后的东京「朝日新闻」便发表消息:「中国若愿议和,日可停止战争」,但是,我国上下已经决心抗战到底,中外人士都认为战事延长,日本必败,英国记者尤脱莱在战争前夕,便写了一本着名的书:
「日本的泥足」
(Jpn’sFeetofCly),战事开始,上海撤退,亚细亚杂志迅卽着论指出
「当日本军阀冒冒失失的毁坏了大上海的买办阶级资本家与江苏、浙江的银行家与地主,它便错过了获胜此次战争的唯一机会,因为──毁坏了他们便等于毁坏日人所欲实现和平妥协所必不能缺的份子,毁坏了他们的经济基础,以及他们在政府具有左右力量之政治势力。」
南京失陷,日本亟欲结束战争,他们授意德国驻华大使陶德曼,向我国提出议和条件,与此同时,进攻芜湖的日军第六师团都已经奉令「凯旋」,日本兵欢声雷动,纷纷将行装搬回码头,结果是日人议和条件被蒋委员长断然拒绝。于是日方老羞成怒,二十七年元月十六日由内阁总理近卫文麿发表声明:
「日本政府今后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期望真能与日提携之『新政府』成立且发展,而拟与此『新政府』调整两国国交。」
日方致力于制造汉奸傀儡政权,有以贯澈其「以华灭华、以华制华、以战制战」的政治阴谋,是为军事进政以外的另一毒辣险恶新攻势,我国自须运用一切力量,如以对抗。二十七年初,杜月笙经政府明令发表为「振济委员会第九区特派员」,同时,由时已升任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副局长,而实际主持局务的戴笠,拨给他一笔经费,请他多方设法,派人去把日方瞩目的「汉奸」对象,自民国十五年段祺瑞垮台卽分布于平津京沪一带做了寓公的皖系人物,亦卽所谓安福派人,一一的接赴自由地区
段内阁拉到香港来
杜月笙的此一使命,其实并不简单,因为安福也罢,皖系也好,段祺瑞手底下的人物,多半亲日。日方操纵汉奸组阁的那一纸名单,其榜上有名的,跟日本人不有公谊,便有私交,而且交情还来得个好,民国九年七月十四日爆发的直皖之战,吴佩孚在短短四天之内,把段祺瑞的皖系大军打得土崩鱼烂,风流云散,那般安福要人困处北京,无路可逃,进东交民巷和六国饭店,英美法等各国领事开会决定拒绝庇护和容纳,也唯有日本使馆加以收容,陆续协助潜逃而脱险,这一股人投闲置散了将近十二年,官瘾又相当的大,政府有意营救他们南下,他们自家的心中所愿,却是谁也无法臆测。
但是杜月笙亟欲对于中央和抗战大业有所表现,因此他派吴家元和李泽一,还有「松」机关中的朋友朱秀峯与陈兰,穿梭不停的往来于港沪、港津道上,分别拜访,再三致意,拍胸保证,秘密安排,居然在敌伪特务严密监视搜查之下,让他从虎吻中抢救出来大部份列名汉奸榜的伪朝新贵,使日方费尽心血,威逼利诱摆出来的伪政府「堂堂阵容」,被杜月笙「拉角」拉得台柱尽拆,惨不忍睹,祇剩下小猫三只两只。总计在这一段时期,经杜月笙之手接出来的日方目标,择其著者有段瑞的司法总长章士钊,交通总长曾毓隽,财政总长贺德霖、外交总长颜惠庆、陆军总长吴光新,临时参政院副议长汤漪,这许多显赫一时的北洋皖系大好佬,扺达香港之初,大都住在杜月笙的家里,诗酒留连,日夕盘桓,再加上半个东道主,曾经当过段
祺瑞任临时执政的北政府第二十八任国务总理许世英,内阁十大阁员到了六、七个,香港杜公馆开出一桌饭,俨然是段祺瑞内阁复活了
杜月笙拉角拆台,使日本人密锣紧鼓,积极筹备的汉奸傀儡大为狼狈,二十六年十二月十四日开锣于北平的「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只能推曹锟贿选总统时期暂代过财政总长的王克敏出来领头。二十七年三月二十七日献丑于南京的「维新政府」,班底更惨,为首的祇是段祺瑞临时执政府秘书长梁鸿志,倒是「道不同与为谋」,决心下水当汉奸的陈老八陈群,摇身一变,居然攫得「内政部长」一席
基于此次重大的胜利,杜月笙的「振济工作」,于是扩大范围,继续争取,从退休政客起始,他还拉散了驻沪日军在上海演出的「市民协会」,二十一位委员中如王鸿敬、荣宗敬、周文瑞等等,有的被他劝来香港,有的经他安排出游,避过风头,有的由他掩护,躲在租界硬不露面,东洋人阵容排出,人找不到,当他们侦悉这又是杜月笙的杰作,简直把他恨得牙痒痒的,却是拿他莫可奈何。
从争取日方亟欲利用的人物,再扩充为接济或因病老家累,或为短绌斧资,因而陷身敌区,处境艰窘的前清遗老,北府官员,甚至社会名流,文人学者,能来的,替他们安排秘密南下,不能来的话,遣人按月送一点钱去,使他们安定生活,解决问题,遂而身在陷区而向望中央,有以坚其心志,发扬正气,抹得下脸来抗拒顽敌的威逼利诱。
花用的是中央拨给的经费,宣扬的是最高额袖的德意,居间供应,嘉惠四方,──杜笙避离香江,真的给刘航琛一言道中成为「中国的杜月笙」了,陷区各地逃来香港的耆彦名流,工商巨子,杜月笙或则作居停,或则为东道。尤其是他设法营救出来的那一批批大好佬,衣食住行,杜月笙真正一力肩承,想转赴内地,他为之安排路线,送上旅程,抵步以后尤且派人照料,绝对负责到底。其余希望留在香港的,他更为之租赁房屋,供给薪水,务使其各遂所愿,生活粗安。
渐渐的朋友越交越多,旧侣越聚越众,从此柯士甸道又是车水马龙,门庭若市,恢复「座上客常满,杯中酒不空」的漪欤盛况,杜家门里,依旧和在上海时期一样的热闹风光。
为了便于治事会客,九龙、香港,隔了个偌宽海面,杜月笙便在香港告罗士打饭店,开了七百另五号这个长房间,请翁左青、胡叙五两位秘书前往坐镇,这一个长房间一直维持香港沦陷,由于杜月笙每天下午困过中觉便要过来这边,然后吃晚饭前回去,因此这里便成为海派人物,各地名流的麕集之地,影响所及,设于八楼的告罗士打咖啡座,也就成了杜月笙的大会客厅,生意因之大有起色,譬如王晓籁和林康侯,几乎是每天必来久坐的常客。
可能下水的拖了他们来,已经变了节的尤须加以制裁,这不仅是国法所在,尤其是全国同胞痛恨汉奸的结果,在这种情形之下,上海的铁血锄奸运动,也就惊天地、泣鬼神的展开。
由于二十七年十月二十一日广州失陷,同月二十五日国军撤离武汉,就情报工作来说,香港的地位骤形重要。在亚洲战场上它等于二次大战欧陆沦陷后的卡萨布兰加,日方、伪组织的谍报人员开始大肆活动,而我方自广州以至上海、天津、东北、及至海防、曼谷、新嘉坡、菲律宾,所有的情报联络,势将以香港为中心。于是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派出他们最干练有为,时方三十出头的王新衡,担任香港区区长。
王新衡立刻和杜月笙切取联络,并且迅卽成为杜公馆座上常客,晨夕与共,频频筹商大计。
当民国二十六年九月,沪战初起之时,杜月笙在上海所有的群众力量,几乎是绝大多数都参加了忠义救国军,戴笠掌握了这支部队,在上海陷落前后发挥重大的功能,忠义救国军从事掩护撤退任务以后,牺牲了一小部份,又有若干精锐撤退到安徽郸门县的历口镇,由兪作柏将军接替刘志陆的总指挥职务,从事整编和训练。
大部份忠义救国军官兵经由法租界化整为零,这原本是战时征调人员执行临时任务,放下枪杆换上便装各人也就回家,但是还有一批跟杜月笙直接相关,剽悍善战,杀人不眨眼的浦东地痞、盗匪和盐枭,他们成军以后便不愿意解散,他们保持一支武力,留在浦东家乡打游击,这一支武力是杜月笙人在香港,都可以遥遥掌握和指挥的。
沈月英死不及一面
突然之间从英国伦敦来了航空信,孙氏夫人带维屏和维新两个儿子负笈英伦,民国二十七年底两兄弟转赴美国求学,孙氏夫人关切国内大局,和杜月笙的行止,当他获悉杜月笙业已逃出虎口,到了香港,她便命维屏、维新自去美国,自己飘洋过海到香港来探视丈夫。
杜月笙对于孙氏夫人万里来共患难,非常高兴,孙氏夫人从民国二十七年到民国三十年,足有三年随待杜月笙之侧。
杜月笙家庭之中,抗战发生后最大的一项变故是沈月英之逝世,沈月英身边一向虚弱鸦片烟瘾又越来越大,镇日价从早到晚,一榻横陈,喷云吐雾,鸦片剥削了她的健康,毒素在加速她的死亡,民国二十七年底,她旧疾复发,衰弱不堪,杜维藩两夫妻一日二十四小时衣不解带的侍疾,一度情势危急,孝心可嘉的杜维藩还割了股,母子相依二十三载,晚年时期沉氏又等于是和杜月笙分了居,杜维藩对他母亲之死是非常伤心的。早在民国二十六年底,杜月笙逃出重围,只身扺达香港,当时便有不少亲友向他忠告,日本人旣已对他的门徒学生采取报复手段,杜维藩和杜美如这一对长子长女,安全堪虞,因为老上海大都能够津津乐道:杜先生最欢喜的便是大少爷和大小姐,杜维藩之结婚和杜美如之满月,铺张之盛,场面之大,向与杜月笙开祠堂、陈氏夫人过生相提并论。杜月笙自家曾经解释他为什么对这两个孩子特别钟爱,因为──
「维藩和美如出世,脚步走得最正。」
这话怎么说呢?原来,杜维藩诞生于民国五年,从那一年起,黄金荣一记耳光,张啸林千里来投,三大亨义结金兰,打出了十里洋场的大好江山。而杜美如之出世,是为民国十九年,杜月笙从这一年起脱颖而出,连升三级,和财金工商,乃至党务政治,都结了不解之缘。
所以,杜月笙听到亲友们的警告,便身在客地,思念子女,想得他愁眉不展,魂梦为萦,他向上海家中拍出一封封的电报,叫杜维藩和杜美如快到香港来,杜维藩在民国二十七年春匆匆的到香港一趟,旋不久便因为他母亲的病,夫妻二人双双又回了上海,杜月笙暗底下极是担忧,却是苦于拦阻的话说不出口,他不能留下儿子不许他去娘面前尽孝心,因此一直到民国二十八年九月,杜维藩在上海办好了他母亲的丧事,方始戴着重孝,十分沮丧的重来香港,当他见到望眼欲穿的父亲,又是悲从中来,杜维藩放声大哭,扑跪在杜月笙的面前,那一晚杜月笙心情悒闷,他辞却一切应酬约会,跟杜维藩谈了很久的话,是在倾吐他自己的感慨,同时也是抚慰惨遭失恃之恸的大儿子,他曾意味深长的说道:
「当初娶你娘进门,两夫妻一家一当还是朋友们帮的忙,我没有正当职业,用钱又松家里经常青黄不接,我们一家也祇你娘跟我吃过几年苦头。开不出伙食的时候我常在想,只要两夫妻同心协力,有朝一日混出一个平安是福窄门浅户,粗茶淡饭,我跟你娘就此满足。那里想到往后场面越来越大,事体越来越多,一直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有过过那种衣食无忧,锦密深稳的小家庭生活咧!如今回想起来,越加叫我心里难过。」
那一夜,父子二人都觉得是从所未有的亲近,军国大计,银行公司,朋友弟兄,徒子徒孙全拋开了,两父子间彷佛就只有沈月英凄然带笑的孤魂,正和他们在一起,杜月笙一生感触,又谈起了许多不堪回首的往事:
「小时候我从浦东到浦西,水果店里学生意,每天清早忙到夜晚,老板给饭钱,只够到滩头上吃两客炒饭,人家食量小,叫一客蛋炒饭还可以喊一碗黄头肉骨汤,我刚从乡下来身体结棍,食量大得吓坏人,一顿两客蛋炒饭还不够饱,因此一日到夜肚皮里闹饥荒。天一亮西瓜船到哉,船老大把西瓜一只只往下拋,我们这些小伙计在码头上一只只接,做过不久,只要西瓜碰到手,我就晓得瓜好瓜坏,挑一只好西瓜,装做一时失手,西瓜落地,碎成几辩。老板看见了,跑过来骂两句,等歇收了工,把地上的碎瓜拣起,吃蛋炒饭以后,嘴里面渴,正好拿烂西瓜当汤汁茶水。」
接下来有一晌,杜月笙悼念亡妻,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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