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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传-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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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筹商如何支持抗战的各项重大问题。
杜月笙为成立「人民行动委员会」的事,再度赴渝,这一回因为时间充裕,不曾坐飞机,杜月笙自河内经昆明而重庆,当时全国各地帮会领袖俱已到齐,山主龙头舵把子与大爷们,齐集南温泉,开过一次热烈万分盛况空前的大会。会中的洪门大爷们曾经给杜月笙一份从所未有的殊荣,一致推举他为「一步登天」的总龙头,但是杜月笙仍然说他德薄能鲜,不敢接受。
由于帮会弟兄人多势壮,在全国每一角落都有其影响,所以,自杜月笙负实际领导责任以后,人民行动委员会确曾为国家民族做了不少的事,譬如说协助役政人员推行兵役,发动各地人民救济难胞,以及捐献金钱,以及从事种种地下工作,其中表现最特出的一幕是捐献机,一次捐献飞机二十架,特地在重庆珊瑚埧机场举行「献机典礼」,构成八年抗战中一次情绪热烈、场面壮观的动人特写镜头。
当杜月笙在重庆干得轰轰烈烈,支持抗战工作,做来有声有色,时间到了民国二十九年十二月下旬,渝沪间的秘密电台,突然传来一个坏消息:万墨林在沧洲饭店门前,被汪精卫特工总部极斯斐尔路七十六号的打手,横拖竖曳的捉了去,而且立即施以酷刑,辣椒水,拷掠备至,打得他死去活来,体无完肤。上海来的急电说:像敌伪这么样狠的「做」他,万墨林熬不熬得过,撑不撑得住,大有疑问。
得到这个消息,杜月笙和戴笠,当下大为震惊,极其焦灼,因为问题不单是万墨林个人的生命安全,而是万墨林等于重庆地下工作者在上海一地的总交通,倘使他一屈服,据实招供,中央在上海的各机构,大有一举摧毁之可能。于是杜月笙戴笠得讯以后,立即电知吴开先等人,从速迁移住处,变更联络方式,同时,杜月笙更忧急如焚的匆匆返港,竭力设法营救万林,重庆和敌伪之间的地下工作血鬪,自此又面临金戈铁马、短兵相接的阶段。(未完待续)地下工作如火如荼民国二十九年八月十四日张啸林见杀,十月十日傅筱庵遇刺,十一月二十九日,日本正式承认汪精卫伪政权,同日在南京签订「调整中日关系条约」,发表日「满」
「华」共同语言。这一天,汪记政府开张,群奸喜气洋洋,他们在上海邀了大批德义日轴心国家的外交使节日军高级军官,乘「天马号」专车,兴冲冲的赶赴南京捧场,参加签字典礼。于是,消息立刻经由上海秘密电台,报到重庆,戴笠当时决定,把这列专车炸掉,造成重大死伤,给汪精卫一次迎头打击,使他面上无光。
爆炸火车任务,由上海忠义救国军地下工作人员,配合军统局苏州站,联合执行。他们派出警卫,掩护爆破队,乘夜潜至苏州城外京沪铁路线上的李王庙,将地雷炸药,埋藏在外跨塘附近的铁轨中间,引线长达三百公尺,一直通到一道茂密的树林之中由詹宗像与薛尧负责按动电钮。上午九点钟,天马号专车风驰电掣般驶来,詹薛两勇士急将电钮按下,但听天崩地裂一声巨响,地雷爆发,威力奇大,天马号专车顿告倾覆,一时断脰决腹,血流盈野,哀呼惨叫之声,令人不忍卒闻。这一次爆炸,使全车的人不死卽伤,损失惨重。天马号翻覆后,詹宗像和薛尧虽知目的已达,可是他们胆子很壮,穿出树林探看歼敌结果,不幸被日军发现,密集扫射,中弹成仁。
这一次爆炸事件,日方死了两名大佐(上校),两位日本内阁的庆贺专员,情报员多人,还有德义使节及随车军队,死伤共达一百余人之巨。爆炸消息传到南京,汪精卫大坍其台,狼狈万分,暗恨重庆地下工作人员过于辣手,此一破坏行动不仅使他触足霉头,尤且闯了穷祸。故所以当游戏汪幕的胡兰成,向汪精卫建议:「特工除非把来废了,旣不能废,便该直属『元首』,如今极司斐尔路七十六号的李士群,归财政部长兼警政部长、兼特工委员会主席周佛海掌握,世间各国,无此先例。」他并且进言撤「特工委员会」,而在「军事委员会」之下改设「调查统计局」。汪精卫却在初次召见李士群后,旋不久扩充其机构,成立「调查统计部」。
汪精卫给李士群的第一项任务,便是取杜月笙的性命,同时打击并瓦解重庆地下工作人员在上海的活动。李士群是一个狠脚色,胡兰成曾把他比做太平天国的北王韦昌辉。此人豁达有胆略,跋扈而聪明,办事有条有理,他奉了汪精卫的密令,精神抖擞,双管齐下,他一面诱捕重庆和共产党派在上海的地下工作者,尤其着重忠义救国军的干部,和杜门相关人物,于是如何行健、杨杰、林之江、王天木、苏成德、万里浪、唐惠民、朱文龙、马啸天等都相继落入陷阱,李士群对他们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终于使这般意志薄弱者摇身一变,甘为虎伥,成为七十六号的一批重要干部。第二步李士群决心东施效颦,他也要运用清帮力量,负责行动工作,只是黄浦滩上有颇有脸的清帮大亨,唯杜月笙马首是瞻,李士群拉不动,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拉到杜月笙好朋友季云卿的司机、门徒吴四宝,他千方百计把吴四宝拖进七十六号,他和吴四宝结拜兄弟,派他当「警卫大队长」。
另一项汪「主席」当面交代的任务是谋刺杜月笙。李士群在七十六号加强部署完成以后,万墨林中计落入圈套,关在七十六号严刑拷打的同时,他亲赴广东秘密策划,于是香港告罗士打饭店门前,几度发现可疑人物,却是若辈惮于杜月笙的声威,届时不敢下手,其结果只不过给杜月笙造成一场虚惊,反而开始严密戒备,使李士群无懈可击。贿买香港警署阴谋驱逐杜月笙出境也是李士群的杰作,不料又被王新衡抬出兪鸿钧来,以一纸备忘录提请港督新观感而告失败。
万墨林中计被绑于民国二十九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下午四点钟,当时正值上海地下工作的最高潮时期,中央派有三位大员常驻上海,中央常务委员蒋伯诚是中央的代表,吴开先以中央组织部副部长,上海工作统一委员会常委的身份负责实际领导责任,中央青年团的吴绍澍也在上海另设单位搜集情报。万墨林奉杜月笙之命,对这三位大员都要设法掩护,尽力协助。三位大员也都倚畀他为左右手,至少在「交通、联络」方面非万墨林不可。除此以外万墨林还有一项更紧要的工作,那便是付钞票,戴笠假杜月笙之手不时拨钱给万墨林,上海的地下工作需要特别经费,执行者要到万墨林的手上领取,有时候事前还得知会他一声:
「万先生,上面的命令要『做』某人了。」
万墨林问好要用多少钱,点过了头便去「做」,任务完成领钱不误,经费不足,头寸万墨林会调,像这样的事例不胜枚举,朱生刺傅筱庵一案,由万墨林付讫工作费两万元,卽为一例。
番虎伏窝横曳竖拖
诱绑万墨林,李士群便使的是「番虎伏窝」之计。吴绍澍手下的一名情报员朱文龙,早已被李士群收买,李士群拼一个朱文龙暴露身份,利用万墨林的秘密通化路线,跟万墨林连通三次电话,请他传递一项「极重要的情报」。万墨林因为风声太紧不得不谨慎小心,他推托两次,第三次则先约下午四时,临时再改晚间八点钟,拣的会晤地点是华灯初上,行人如织的国际大饭店门前,那是大英地界。殊不料他遶行到朱文龙背后,方一拍他的肩,四名大汉一拥而上,当众反翦双手捆了一个结实,万墨林立刻向附近站岗的美国宪兵大叫:
「救命!」美国宪兵跑过来干涉,七十六号的人掏出英租借准予缉拿许可证,满街的人眼睁睁看万墨林被架上汽车,绝尘而去。
杜月笙时在重庆,惊悉噩耗匆匆返港,一面急电吴开先生等迁移住所,改变联络方式一面分知恒社在沪同人,竭尽一切努力设法营救,尤其电嘱徐采丞,要他从东洋人方面下手,压迫七十六号放人。徐采丞原是史量才的重要干部,史量才被刺后方始跟杜月笙、钱新之接近,曾以纺织业者参加上海地方协会,上海沦陷,地方协会群龙无首,徐采丞乃充任黄炎培遗下的秘书长职务,自此被人目为杜月笙的驻沪代表,利用日本军政两方派系林立,又都喜欢跟中国大力人士勾勾搭搭的心理,纵横捭阖,执行杜月笙交代的任务,专讨东洋人的便宜。
万墨林被关进七十六号,辣椒水、老虎凳、雪里红(雪中拷打,鲜血四溅)诸般毒刑,一概用过,幸亏他决心拼命咬紧牙关不招,否则的话上海地下工作人员大有一网打尽之可能,但是他能熬到什么时候,谁也不敢预料。要照一般情报员的配备,像他这样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交通联络」,牙齿缝里应该嵌进小毒药瓶,一旦被捉立刻咬破自杀才对,然而他又是个奉「爷叔」差遣的情报票友,当初实在是谁也不便请他装上这个。第二个救急的办法便是遣人入狱,秘密将他处死灭口,这一着不必说杜月笙断乎不忍,卽使他下了决心不惜大义灭亲,也碍于七十六号得了万墨林如获至宝,于是戒备森严,如逢大敌,如何觅得下手的机会?
杜月笙忧急交并,他集中心力于营救万墨林,汪精卫对杜月笙恨之入骨,李士群方面并无交情,于是他暗渡陈仓,同时走两条路线,他和钱新之一道出面,请李北涛间关入南京,携带一份贵重的礼物,往访周佛海,要他看在旧日交情份上,保全万墨林,并且予以「优待」。李北涛原先追随周作民,跟周佛海也有私交,他见周佛海时除了婉言请托,当然也仿真杜月笙的口吻,软中透硬,叫他「识相」「落槛」一点,杜月笙的势力当时依然弥漫大上海,甚至京沪沿线,杜月笙的这桩大事摆不平,必然会影响将来的「见面之情」。
杜月笙吃牢周佛海
周佛海一生,只忠于自己,利害得失,一概祇顾到自家为止,民国十六年他当共产党被陈群捉牢,险些送了性命,往后他在南京做官,经常到上海吃喝玩乐,也曾身为杜门座上客。杜月笙的行情和潜力,他一向摸的很清楚。碰上香港来使,痛陈利害,几句话甩过去,他便打定了主意。从万墨林身上找线索,摧破重庆地下工作者这桩大功劳他宁可不要,杜月笙的面子却不能不买,当时他便一张条子飞到七十六号:「万墨林性命保全,并予优待。」
三天候,万墨林从阴风凄凄的七十六号,移转到四马路总巡补房收押,总巡补房的督察长刘绍奎,不但与杜门相关,尤且归戴笠直接指挥。民国二十九年八月二十六日,戴笠卽曾致电刘绍奎:「吾人对上海各种工友,应加紧运动,密切联系,以制敌伪之死命。弟意应卽组织一上海职工运动委员会,请兄等联络在沪同志,从速进行。」
得了「同志」刘绍奎的照顾,万墨林等于从地狱升入天堂,待遇极其优渥,尤且多了脱逃的机会。李北涛顺利达成初步任务,他便留在上海,暗中策划买通东洋人,把万墨林悄悄的送往香港。
不幸事机不密,李北涛的密谋为周佛海所侦知,他迅卽采取行动,命七十六号提回万墨林,乘夜快车到南京。周佛海接见万墨林,先跟他开个顽笑,然后开门见山的说:「万墨林,你所做的事情自家明白,七十六号的大门进去容易出来难,使你释放,很不简单。我此刻是买杜先生的面子,祇要关节打通,我自会放你。我说话算数,你也要向我提出保证,从今以后莫再到处托人,徒然增加我的困难,我请你安心的等好消息。」
万墨林拍胸脯答应了。从此万墨林便南京关一阵,上海押一晌,却是从来不拷,不打不「做」,不给他吃苦头。徐采丞一直都在千方百计找路子,民国三十年五月间,终于被他找到了一条康庄大道,东北籍的国会议员金鼎勋,跟东洋人渊源甚深,杜月笙得讯以后,立电徐采丞从速进行。徐采丞邀同顾南群与朱东山,同往恳请金鼎勋设法,金鼎勋十分豪爽,他一口答应帮忙。
金鼎勋走日本决策机构「兴亚院」这条高级路线,说服兴亚院的高等参谋冈田,和一位相关巨商坂田,由坂田、冈田影响兴亚院,指使日本军方:「皇军如需澈底统治上海,杜月笙有无法估计之利用价值,顷者犹在多方争取杜氏之际,汪政府特工羁押其亲戚曁亲信万墨林,实为极其不智之举。」
至此,杜月笙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在兴亚院和日本军方的重大压力之下,亦卽周佛海所谓的「关节打通」,万墨林终于获得开释。
吴开先在民国四十一年十一月发表「抗战期中我所见到的杜月笙先生」,对于万墨林被绑架拷掠之役,曾有如下之叙述:「予(指吴开先)在上海,每月会报频繁,诚如杜先生所言:每次会报开会,均由万墨林均临时布置。就予所能记忆者,在法租界月笙先生之所有公馆,均先后借用数次,金廷荪先生寓所,虞如品先生寓所及赵培鑫先生、江一平先生、兪松筠先生、朱文德先生等寓所均曾一再借用,其余则为予素不相识,而至今不知其为何人者亦许多,问诸墨林君,但云恒社社员住宅而已。
「当时在沪工作较为繁剧,需款孔亟,中央汇款,时有脱期之虞,月笙先生知予经济拮据,不敷运用,函嘱其沪上有关事业机构,不时垫付,其超出预算之数,亦从未请中央拨还。
「敌伪在沪绑架暗杀之风渐炽,甚至日有所闻,月笙先生每有信来,总以予之处境为念,切嘱谨慎,并戒日间外出。凡日间必须处理之事,均嘱其亲信人员代劳。所不幸者,万墨林君卽于其时以被绑架闻,月笙先生在港闻讯(当时杜月笙在重庆,闻讯匆匆赶返香港),连电嘱予迅速移寓。万君墨林亦一硬汉,虽备受敌伪酷刑,而对中央在沪各机关人员,始终不吐一字。当时彼为与余最接近而连络奔走最多之一员如果稍无骨气,或禁不起严刑,则中央在沪各机构,有大部摧毁之可能!万墨林君为追随月笙先生极久之人,受月笙先生之熏陶特深,故遇紧要关头能发挥月笙先生之侠义精神。
「万君墨林终于获释,一幕惊心动魄之悲剧,告一段落。予又请假返渝,途经香港,与月笙先生相见。其时上海敌伪方面明绑暗杀,无恶不作,而英法租界当局慑于日人之气焰,已无法保障中央留沪人员之安全,当将上项情形详为面陈,月笙先生劝予宽心,此后如能不再去沪为佳,若依情势判断,恐仍不能不去耳。同时嘱予在香港休息数日后,再赴渝报告,并约在港(上海统一工作委员会)委员兪鸿钧、钱新之、王新衡等诸先生,开会讨论此后工作。
「予返渝,休养一月,其年(民国三十年)秋问复来香港。月笙先生知予又将赴沪,谓此次去沪,更为冒险,敌伪方面在香港已设有机构,专事侦查往来沪港人士,余告以此行先赴菲律宾,由菲律宾乘船直接去沪。月笙先生认为此计可行,卽为予电在菲律宾之王正廷、杨光⒅焐倨寥壬J蓖跽⑾壬诜平煌ㄒ腥沃埃钕犬‘先生驻菲总领事,朱光屏先生任副总领事。
「濒行时,月笙先生告予曰:「『顷得情报,知共产党徒潘汉年,已与伪特工负责人李世群取得联络,相互协助,并闻潘汉年在沪,卽住李之私寓,势必互为利用,予兄等以打击,因共产党欲在沪发展民众组织,视国民党在沪地下工作人员为眼中钉。我兄此去,风险更大,而敌人亦多,但愿吉人天相。如有缓急当尽力帮助,赴沪请与徐采丞先生多多接洽。』一番又警惕又温存之临别语,分手依依,黯然泪下。」
摸透李士群的底牌
杜月笙能够在民国三十年便侦悉潘汉年匿居李士群家里,和共产党要在上海发展民众组织运动的情报,可见他对于敌伪方面的情报工作,眞正做到了「鞭辟入里,进窥堂奥」的程度。李士群本来就是共产党员,他降日投汪,扶摇直上,后来成为汪伪政府有兵有钱,权势绝伦的第一员狠将,除了为自己升官发财,独揽一切,其眞正目的却还是为共产党掌握东南,作开路先锋,第一功狗,凡此都是李士群这个敌伪特务头脑的最高机密,他把共党在沪主要负责人潘汉年藏在苏州伪江苏省长的公馆,用共党特务胡均鹤在七十六号,全是冒险之至的阴谋部署,因为日本人和汪精卫一直在以反共为第一目标汪精卫的伪府主席初期代言人兼机要秘书胡兰成,曾有一日贸贸然的问汪精卫:「和平建国岂不就好,为什么要加上反共?延安今已宣布放弃阶级鬪争,我们似乎不值得强调反共了。」
汪精卫一听,当下脸上变色,断然答道:「共产党无论做什么,都是决不可信的!现在我们与重庆争中华民国的命运于一线,卽在于反共或被共产党所利用!」
汪精卫这几句话表明了他的最后目标,眞正意图。至于日本人在侵华大暂时期,以共产党为第一死敌,也是有目共覩,不可否认的事实。在这种情形下,杜月笙早在民国三十年卽已掌握了李士群的本来面目,最高机密,这也就是说:他已能将李士群揑在掌心,随时随刻制他于死地,从事情报工作的人抓住了对方把柄,卽为最有效、最具威力的武器。办法简单得很,向日汪方面举发告密而已。日汪对李士群再宠信,再忌惮,也绝不会容许他居心叵测,阴谋图己的。
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最有价值的情报,假敌伪之手除了李士群这大祸害?其中自有奥妙。民国二十年首督卫戍司令谷正伦重金礼聘日本谍报专家加藤少佐来华当教官,传授宪兵干部谍报术,加藤对于谍报最高原则轻轻的点那么一点他只讲了三十多个字的一个譬仿:─「金鱼缸里若有两条鱼,只能捉一条,另外放一条我们所要的进去,当牠能够取而代之,然后再换。」缸中之鱼系指可以到手擒来的敌方,「我们所要的」则指己方人员,己方人员能取而代之的时候,将敌方全部消灭,敌方的机构便都是我们的反间谍人员,等于捏在我们自己的手中了。换一句话说,如果掌握住敌谍不加运用,一举而歼之,敌方必定另起炉灶,「金鱼缸」的作用当然全部丧失。
另一方面,当时我们对沪情报工作主持者正在看好戏,基于利害关系,敌伪人员内讧正烈,李士群毒死了吴四宝,周佛海、陈公博、胡兰成、熊剑东等正在处心积虑,要杀李士群。李士群危机四伏,自顾不暇,遂而造成对我方最有利的态势,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抗战胜利前夕,李士群被日本宪兵伙同熊剑东予以毒毙,汪记政府内哄宣告结束,不旋踵抗战胜利,此一情报运用之巧妙,仅此一点已令人叹为观止
李士群死时,年仅三十八岁;这位汪伪政府最突出、最有权势的人物,胡兰成曾经在他死后作以下的盖棺论定,他发而为文说:「李士群在时,他专杀蓝衣社的人,CC的人他一个也不杀,为将来留余地。但他最后一张牌还是与共产党的关系他用共产党的特务胡均鹤在七十六号,且把共产党战时在上海的主要负责人潘汉年一直藏在他苏州家里。李士群若不死,抗战胜利时他必不束手就擒,却将带了他的部署投降共产党。他自己原是共产党员,因被捕投降过CC,后来南京政府(指汪伪政府)做到位极人臣,主义思想是余话,因为共产党根本不是纸上谈兵,单他这个人,就与后来我所见初期解放军的将领十分相像,他的杂牌队伍十万人,虽然乱七八糟,亦还比任何正规军更宜于一旦转变为初期解放军。他回到共产党,依当时的形势及地理,他可以在程潜、陈明仁之上,也许与陈毅、粟裕、饶潄石齐驱。但他机心太深,偏遇着了我是个没有机心的人。后来解放军南下,潘汉年当了上海副市长,胡均鹤当了共产党在上海的特务负责人,李士群太太因此关系,尚能安居。」
李士群越过周佛海,直接由汪精卫指挥,其穿针引线的人,便是胡兰成,他和李士群变成敌对,引起汪朝严重的内讧,主要是由于两个人的「政见」不合,胡兰成不赞成明火执仗,杀人放火式的清乡,李士群却要藉清乡放抢,尤其集特工、军队、行政、经济大权于一身。近因则起于胡兰成很喜欢吴四宝夫妇,吴四宝被李士群毒死,使一对老搭档反目成仇。
吴开先二度入虎穴
吴开先从杜月笙处揑着了李士群的底牌,他冒险就道,先到菲律宾,航机抵步,王正廷、杨光⒅焐倨烈言诨∮颍撬羌宋饪龋裆淞髀毒却磴担饪茸约阂嗑趺H弧R晃手拢词嵌旁麦闲⌒慕魃鳎C芄叵担碌缤酢⒀睢⒅欤凰凳怯泻糜牙捶疲胪挥缥闹胁⑽刺峒拔饪鹊男彰
于是杨光渴穑虻揭恢芤院罂虾5拇蔽饪榷戎簧硖交⒀ǎ故怯赏蚰钟蛴谖怃量冢峙闼タ葱觳守R话倬攀旒嗬巫郎谝幌撸嘈潭汲宰悖蚰终馕欢琶抛芄埽唤拥揭宓拿睿膊还苁欠裼械形钡拿芴郊嗍樱昭葱悦グ焓虑椤
吴开先见了徐采丞,寒喧过后,徐采丞不待吴开先表明来意,他先开口说道:「我已经接到杜先生的密函,杜先生叫我对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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