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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慕夺取者[快穿]-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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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百合的祖国,激进、煽动、欺诈、执念、谎言的形状,背叛者←→爱国者,高贵支配法则和王权绝对性逐渐丧失的时代奔流,今天清除敌人,明日清除朋友,披着理想表皮,本质绝望的惑星。
时间一刻不停地流动,人类文明不断发展。
于是那寄托在生前困于从未见过太阳的黑暗房间的少年身上的恶魔,在与初拥了自己的“父亲”流浪的途中,见证了大得让他惊叹的人类文明历史。
“晚安了,父亲。”
在躺进黑棺之前,少年对自己的尊长行礼。
这时候男人已经停下了脚步。
他杀掉了血族中地位最高的亲王,以远胜于所有血族的强大实力,不容置疑地继承了这个位置。
少年想,那么他也该停下来好好休息了。
就算至今为止已经经历了好几个有趣的世界,但唯独只有在这里,他见证和体会到的比之前的世界都多很多。
他要好好咀嚼这千年的经历。
男人给他的额头以温柔的晚安吻。那历经千年依旧保持着不死的容貌,是被神诅咒的非人俊美。
他回答说:“晚安。”
少年的声音开始带上困意:“父亲,我……醒来后还能见到你吗?”
“当然。”男人说,“我永远会在你需要的时候赶到你身边,伊文。”
☆、吮饮脖颈的第八滴血
伊文睁开了眼睛。
虽然睡眠的时间不长; 但他睡得很安稳,足以把之前的疲惫和疼痛恢复了。
他翻身下了床,在完全陌生的房间里翻找一通; 找到了镜子; 然后看着镜中的自己。
脸色还是过于苍白,但与那孩子逝去时的状态已经相差很多。在被初拥后; 那种血脉缺陷里的白化病也被治愈。
现在的苍白,更多是属于血族的天生特性。
没什么特别的; 但还是有些奇怪。
伊文想了想; 意识到自己的血裔不见了。
西蒙绝对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就这样抛下他。伊文有些困惑地看了看周围; 推开房门走出去,这才看到那杂草丛生的院落里的情形。
西蒙,还有; 之前在血月宴上见到的那个有如希腊雕像一样美丽的勒森魃血族,两人正站在那里对峙。
这个情形看上去真是微妙的,并且相当喜欢的。尴尬。
优雅微笑的血族看上去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悠哉地负手站立; 看着如临大敌的西蒙。
而他对面的,则是不知道因为双方交谈了些什么而脸色冷峻,却又顾忌着房屋里还昏迷着的伊文而沉默着的前吸血鬼猎人。
伊文不得不敲了敲房门; 以吸引他们的注意,然后对着那不速之客扬了扬眉:“我说,你在我身上下了追踪?”
他的话是对那个血族说的。
西蒙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个血族; 一边紧紧盯着男人的动作,一边走到房门,站在伊文旁边。
对方微笑着绕开这个话题,礼貌地欠身:“我对之前血族对您的冒犯深表歉意,或许,您能够给我一个证明自己与他们差别的机会……?”
他虽然弯腰行礼,却依旧抬着头注视伊文的动作。
西蒙盯着他。
“西蒙?”伊文试探地问自己的血裔,心里好奇刚才在外面都发生了什么。
“你的想法。”西蒙简单地回答。他看上去对这个血族真是不爽至极,却还是优先听从了伊文的安排。
于是伊文最终还是同意这人进房间了。
男人自称海德·勒森魃,在得到名字后,伊文倒是不顾忌社交礼仪,直接把目光转向了西蒙,目带询问。
而后者的回答和警惕的眼神也十分明显地说明这个暗影生物的威胁力:“勒森魃家族的议员继承人,危险角色。”
伊文要求他告诉自己关于血族亲王的事,而海德也坦诚地告知了在二十年前亲王就已经失踪的事实。
“他的力量在近几十年里出现了明显衰弱,以至于到了无法隐藏的程度。所以当被议会的人联手迫害的时候,受了重伤,按照那个伤势,亲王殿下不可能活得下去。”
“所以你想要什么。”伊文说,“如果你带着诚意前来,就开门见山。”他已经预料到了这件事,所以就算此刻得到了消息,也依旧保持平静。
“您的父亲非常伟大,即使是衰退成那样,还是报复了当时所有参与谋杀的人。由于强者的大批死亡,血族在黑暗议会的势力也消退得极为厉害,我们急需寻找一个新的亲王,来带领血族重新回到巅峰。”
“你希望这个人是你,对吗?”伊文问。
海德微笑着,不回答。
“真可惜,我以为你会很清楚,议会的人为什么要在我醒来后就派人追杀我。”
他是目前重伤失踪的亲王的唯一血裔,也是新任亲王这个位置的有力竞争者。
但是,一旦他醒来后知道了自己父亲的死亡原因,就必定会对当时参与谋杀的家族憎恨报复,议会正是因为恐惧这点,才对在他恢复实力前将其清除寄予希望。
可惜,他沉睡的那个城堡里有血族亲王施加的保护,所有黑暗生物和可能对他造成伤害的存在根本无法靠近。
……说起来,当时西蒙怎么闯进来的?
光晕收件人采取的特殊掩护?
海德依旧温和微笑着,回答:“如果亲王已经死亡的话,当然。不过您也许会对这个消息感兴趣?”他说,“关于……亲王的下落。”
伊文凝视着对方。
西蒙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他皱起眉,稍微有些不安,坐在伊文身边握着他的手,想要安抚对方。
然后他却惊讶地从自己尊长的手心里感觉到湿意。
那少年面无表情地回答:“嗯,我很有兴趣。”
整个雾都之城旁泽,已经陷入了黑幕遮蔽天空而产生的混乱。
它暗中的支配者已经敲响了夜的晚钟,那是对于整个暗影世界的示威,也是在呼唤着与自己相伴两千年的血裔。
但是那个被呼唤的后代并没有回应。
下落不明的子嗣,还有在他消失时教廷的逼迫,让那黑暗中的君王感觉到不安。若非感受到那与自己相连的血脉的力量依旧存在,产生的重要事物即将逝去的恐惧,甚至会让他采取疯狂的举动。
但是掺杂着血色的黑色幕布已经覆盖了天空,将整个旁泽坠入地狱般的黑暗。
——于是所有潜藏在平静日常的人类生活下的黑暗生物、光明代行者和猎手们,都知道了血族亲王归来的消息。
黑暗议会紧急启动,却在一小时之内遭到鲜血的清洗,所有不服从者,皆被屠杀。教廷的力量被生生驱逐出旁泽。而猎人工会的高层,则宣布了对那暗中支配者的臣服。
当伊文回到旁泽的环城高速道时,面对着看到的一切,还是不得不承认海德对他说的那些就是事实。
他那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掌握了猎人工会,恐怕被抢夺的圣物和黑暗生物鲜血浸染的仪式都和此有关。
——他的父亲想要复仇。
在此刻呈现于面前的,根本就不再是那个繁华喧嚣的人类城市。旁泽已经被一个黑暗秘境所覆盖,从环城高速道以内,可以用肉眼看到有形的黑暗包裹着这座城市,割裂了白天与黑夜,太阳与星辰。
那黑暗的罩如同黑夜,天空的黑暗中流动着血红色的光,像是鲜血在流动。
他听见古老的钟声正在都市里不断敲响。仿佛现代的大都市在此时已经变成了中世纪的古城,钟声苍凉,撞碎夜色。
伊文估计这时候用地面卫星在高处看,旁泽就是一个被黑暗笼罩的大球,他真难想象现在其他地方或者说国家如何报道这里的异常情况。
想想就觉得这个世界要被玩坏了。
由西蒙驾驶着汽车,两人沿着环城高速道进入了这个黑暗版的旁泽。
反正这个平时能够产生近三十英里长的塞车长龙,因为每天产生无数暴躁情绪乃至杀人冲动而被旁泽人民誉(nu)为(ma)撒旦之路的环城高速,此刻空荡荡得像是只为他们修建出来的专属贵宾通道。
至于海德?他说好要一起进来,看到这个黑暗的旁泽就溜得飞快,勒森魃的家伙就是这么狡猾。
发生的一切已经足够诡异,所以当他们将汽车驶入市中心,在旁泽中心空无一人的广场上,看到那位住在他们旁边好几天的小镇神父时,伊文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才怪。
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伊文心情复杂地看着那位面容和蔼的神父。
对方用深沉的目光凝视着他,然后对他微微一笑。
他也看着这位伪神父的脸在阴影中不断变换,然后伪装被去除,最终成为记忆里熟悉的样子。
那是超乎人类想象的非凡俊美,与海德那种美得让人脊背发冷的容貌不同,这个血族的面容根本不是应该属于人类的美貌,却偏偏危险而邪恶,有被神诅咒的刻痕。
虽然说他本来就不是人类。
相同的猩红色眼睛望着他,男人叹了口气,说出的第一句话是:“我很抱歉。”
伊文沉默不语地望着他。
“我答应在你醒来的时候去接你,结果却失约了,我很抱歉。”男人真诚地表示了歉意。
他伸出了手,“但我履行了我们相遇时的承诺,我答应伤害过你的一切,都会成为化为血的河流,他们都消失了,现在,伊文,到我这里来。”
伊文却没上去,他靠近身后的西蒙,摇了摇头。
“你疯了,父亲。”
男人像是有些困惑:“我差点就要看不见你了,伊文。”
他看上去就像是被什么压抑着,是即将疯狂的前兆,偏偏还带着平静温和的外表,更让人心生恐惧。
“我现在就在这里。”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反正不论他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多久,终究是此界的泡影,“让这一切回复原样,父亲,很多人不该就这样死在这里。”
他已经见过文明的更替,见过很多的战争。
见过战士握着兵器的手甲不停向下滴血,见过等待着远方之人的少女饿死在饥荒中,见过在动乱年代遭遇男性暴力的不满六岁的女孩。
也见过相信爱与善良,相信黑暗永远是短暂的而死亡永存,相信人应该为某种更高的理由去奋斗而不仅仅只是为了生存,并且亲身去践行着一切的人。
见过相逢和别离,憎恨与爱慕,喜剧与悲剧。
伊文不在乎世界。
就算光晕说过每个世界都是真实的,但是最终都会变成和他无关、从此再无交际的地方。所以就算他有时会为了某些人感慨,却绝不会如同光晕所期望的那样在某个世界停下。
但是他不会做必要之外的事情。
男人沉默片刻,倒是意料之外地答应下来:“我知道了,现在,伊文,过来。”
他还是摇头。
“我觉得不对劲。”伊文说,“你现在的状态不对劲,父亲。”
虽然外表看上去确实和他昏睡前一样俊美而强大,但是对方的存在……
是了,存在感却很稀薄。
感觉就像是漂浮在虚空中的亡魂一样。
有念头在心里转了一圈,伊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微微一变,心里知道了答案。
“你已经死了。”
确凿无疑地揭露了真相。
“你已经……被议会的人杀死了,为什么还残存在这个世界上。”
“的确,我早就应该死去了,”男人回答,“诅咒已经进行,持续的流浪终于结束——但是是我还没有看到你,伊文。”
他的眼睛冰冷阴沉。
“我答应过你。所以我一定会去接你。”
伊文突然想起了什么,却又无法确认,只是下意识看向西蒙的方向。
他伸手想要拉住西蒙,但是这样的反应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红色的栏杆从地面上拔地而起,高大密集的尖刺直冲上天空,将他们两人隔离。
西蒙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他被强大的无形力量撞到了墙上,然后凭空出现的四道利刃将他的手和脚钉在了墙上,让他动弹不得。
看上去就很痛。但是西蒙强行克制住了这种痛感,他狠狠咬紧了嘴唇,把惨叫声克制在喉咙里,虽然汗水不停滴下来,他也只是看了眼伊文,然后向男人望去。
“你……!”伊文猛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到底……”
“不必为他心疼,伊文。”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倒不如说,他对伊文一直很温和,就在他们流浪大陆的那千年里,男人一直用这样的声音在夜晚的篝火旁边给他讲那些流浪在大地上的故事。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等到我成为我,我就会恢复。”
伊文只觉得嘴巴干涩:“我不明白,父亲。”
但是他其实是明白的。
血魔法。
在亲王被围攻受到重伤脱逃的时候,他为了缓解将要死亡的痛苦,而把自己的本源精血滴落在西蒙长大的那个地方,于是那滴血成为了继承他的血的人类之子,被人类收养,作为人类长大。
这就是西蒙为什么能够进入他沉睡的那座城堡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光晕的背后推动。
只是因为西蒙就是他的父亲。
男人需要西蒙。
他需要西蒙的身体,也就是他的本体来复活,否则现在的他不过是苟延残喘的亡灵而已。
所以他派人杀掉了那孩子的养父母,以此为契机将他收容在猎人工会——自己掌握的势力范围控制内,让被污染的圣物进入西蒙的体内,那是通道,也是强大的力量。
那个孩子,那个吸血鬼猎人,是血族亲王的胚胎。
但是他没想到西蒙会在这么巧合——或者说光晕的安排下——逃进了伊文沉睡的地方,还被伊文初拥成了自己的血裔,结果他本想要借助那个吸血鬼猎人的身体重新返回这个世界上,但在此之前,伊文却已经和那个人结下了羁绊。
一切都是被计划好的事情,但是光晕的存在本身就是破绽。
伊文甚至明白了为什么当时在古塔上慌乱的随机传送,却偏偏会掉落到那个小镇上去。
因为他的父亲在那个地方隐藏身份潜伏着,而血脉的本源召唤着他。
西蒙还没弄清楚情况,他只觉得很疼。
那些血做的利刃形成了一个个细小的棱角,开始刺入他的体内,它们重新变成了流动的血液,在他的体内流淌,那种被侵入的感觉绝对不好受。
但是他看到了伊文迷茫的神情。
看到那个俊美的男人在向自己靠近,他绕开了僵硬地、凝视着西蒙没有动作的伊文,身体穿越了那些红色栏杆,然后将手伸向了西蒙的胸前。
他的手穿过了肉体的身躯。
他们的身体在融合,以旁人的视角去看,一定是非常诡异的景象,但在这个已经被黑暗秘境覆盖的奇异城市里也算不上什么了。
然后——
西蒙就这样清楚了一切。
☆、吮饮脖颈的第九滴血
很喜欢的; 某个小小的平安夜。
兴奋地红着小脸从商场里出来,第二天是圣诞节,不需要去学校; 商场的服务员笑着给他的口袋里塞了巧克力; 让这个迷路的孩子快点回家里去。
商场的灯幕效果模拟了烟火,很漂亮。树上挂满了亮晶晶的彩灯; 光在白气中显得模模糊糊。商场正门前是驯鹿和圣诞老人的装饰塑像,也挂了彩灯。
然后有人说“还有几分钟了”; 再然后有人说“还有一分钟了”; 最后有人说“圣诞节到了”; 四周响起欢呼声,远处是更大的声音。有情侣在拍照的声音,也有孩子的笑声。
好像是很好的圣诞节。
他直到八岁为止都一直在做着孩子的梦; 就连世界地图都像是可爱的饼干,八岁的时候,梦醒来的原因是因为他走进了家门,然后看见了满屋子的鲜血。
然后他意识到;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父母的存在了。
于是,孩子执起了枪。
再然后,他成为了声名远播、冷酷沉稳的吸血鬼猎人。
……
西蒙持续地在梦中观看着那个诞生于蛮荒山村中的少年的人生。
如果说最初的视角还是在高空中投射下来; 后面的场景却变得越来越奇怪,他渐渐觉得自己开始变成了那个始终跟在少年身边,带着他没有停止地在大地上流浪的男人。
我不该停下。
西蒙想。
如果不是看见那孩子已经疲惫的神情的话,他不会选择杀死了血族的亲王; 那些他曾经创造出来的吸血的怪物们,继承了那个亲王的位置。
他终于还是停下来,他不再流浪,然后脚踏上了地面,而停留触发了神留下来的诅咒。
「你脚下踩过的地面会变成荆棘,凡见到你的都会杀你」
但就算如此,能够死亡也是一个很好的结局。
西蒙已经疲惫,从亚当从伊甸园被驱逐,人类诞生的第二代以来,他被神诅咒,在有毒素的永生中,始终无休止地在土地上流浪,不知见证多少,看到多少,但没有任何地方能够留下他。
「我的刑罚太重,过于我所能当的」
可现在,死亡终于降临了,死亡要留下他。
他已经看到了那黑甜的、宁静的永恒死亡梦乡。
但,在弥留之际,西蒙想起了那个少年的面庞,想起那时候答应过他的承诺。
我应该看着他醒来……我不应该,抛下他。
于是他苟延残喘地活了下去。计划、算计、征服,就算在杀亲而被神灵诅咒的堕落后,更加向下卑贱地堕落,他还是坚守着那个承诺。
直到现在,他终于成功。
西蒙,不,拥有留在圣经里的名字的男人想。
他要对那个孩子微笑,然后带着他继续在大地上流浪,如果那孩子已经厌倦的话,就放他自由。那孩子其实相当讨厌束缚,但他却活在生前一直被囚禁在囚牢里的人类的肉体中。
男人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的胸膛被血做的剑刃贯穿。
他诧异地看着贯穿胸膛的剑刃,这把剑刺穿了他的魂体,阻止了最后的融合。
“为什么?”男人困惑地问。
站在他对面的伊文只是握紧了剑柄,用力刺得更深,冷静地说:“请放他出来,父亲。”
相同的猩红色眼睛复杂地注视着他,一直以来苟延残喘的最后的些许生命在流失。
但是男人却没有在意,他呢喃着:“为什么,我和他明明都是同一个人,难道你更加在乎他?”
“我答应过会保护他,就像是你答应过绝对会保护我一样。”伊文回答,然后拔出了剑。
明明刺穿的是西蒙的身体,剑体却没有鲜血带出。
因为被钉在墙上,男人的身体放得很低,伊文将额头贴向他的额头,感受着那冰冷的气温,他没有听到男人的呼吸,血族是不需要呼吸的。
只有男人凝视着他的血红色眼睛,其中的神采在不断散开,如同鲜血滴落在水中时,颜色也是这样一点点越来越淡。
——这下就真的结束了,做个了断吧。
死者不需要复生,已逝之物无法追回。无论是怎样的奇迹,最终能够救赎的就只有现在存在的事物。
被神诅咒的人,也许你能够在末世的审判日里迎来救赎,但是在此之前,就这样陷入死亡的沉睡,在安稳里卸下那沉重的罪孽,而绝非——继续贪婪。
伊文是确实考虑过要不要杀死自己的父亲。
但是,在男人和他交流的时候,他确实地看到了对方的眼睛。
在他的眼中,并没有过去千年里的那种情感,不论是对于神的敬畏和憎恨也好,对于大地和人类的敌视与爱也好,对死的恐惧也好。
除了最后的偏执——想要见到并伴随自己子嗣的愿望——
什么都没有。
那只是,发了狂的男人,虚无的眼神。
“晚安了,父亲。”他说,温柔的声音,和数百年前那个临别吻一样。
到了这个时候,一般人都会无言地死去,男人却突然睁大了眼睛。
在这弥留之际,他想起了什么,然后数千年以来,男人第一次露出惊恐的神情:“不,不,你……你不可以,偏偏是你不可以!!!七倍报——!!”
「凡杀该隐的,必遭报七倍」
“没关系,父亲。”少年微笑着回答,“我会和你一起……和过去一样。”
倘若已经有了饮下永生的毒酒的觉悟,现在就来握住我的手。
但是我们都没能永生,就像是神的诅咒既然产生,就必定会在某一天实现。
……
农夫,那是哥哥。
牧民,那是弟弟。
无休止的流浪,在大陆上,他见证了无数的喜剧和悲剧。
比如在最初的愤怒中疯狂吸食人类血液而创造出的血族,比如各种各样宗教的兴起,比如人类再次脱离神的手,创造出的无数战争。
然后在那一日所见的,却是他所见过的最大喜剧。
简直就是一个神所创造的最大的笑话。
以白化病的身体诞生于异教徒的村庄,生存在黑暗的屋子中,被异教徒的父亲砍死以奉献给异端的神的十岁孩童。
然后召唤来的恶魔,站在地狱之火中,仰头看向天空时的猩红色眼睛,虽然已经与记忆中不同,却还是让他第一眼就脱离了肉体的表象,看到了这个恶魔的本质。
真是莫大的讽刺。
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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