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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吞寰宇-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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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脚下有热空气在涌动。

单纯是视觉并不算什么,眼前的情形最大不同是它所透露出的气息,这是一种比面对洪水猛兽还要令人害怕、又难以名状的感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感觉,属于灵魂本能,几乎不受意志控制。

一瞬间,给纪伦的感觉,眼前一切都瓦解了,浑身发软,脑袋一阵眩晕,接下来就是喘息,嘴里喷出的仿佛是黑烟,充斥着一种令人厌恶的灼热,好半天才淘换干净,才有了吸到氧气感觉。

“这代价昂贵。”纪伦心有余悸的想。

这是对才获得的术法的感想。

这时,这时大火已经烧透,熊熊烈火,烧碎一切逃生希望,纪伦看着这些,没有说话,正待救火,突一声闷雷。

纪伦抬首看去,就见远处黑云而动,如浪席卷,没有多久,整个镇子上空,就乌云密布,暗如黑夜。

“术法?”纪伦自语。

一般而言自然,不会这样激进,可说这天象是术法所为,又太具颠覆性,让他不愿去相信。

闪电蛇窜,啪!

一声炸天裂地的轰鸣,紧接着是大雨落下,雨势大的宛如天河决堤,天地间只剩雨声。

站在一处屋脊上的看到,镇中起火的区域,火头压了下去。

大雨只持续了5分钟左右,风大作,乌云很快散去,露出颜色较浅的云层,风渐停,阳光自云隙间洒落,一道道、一束束照耀而下,并随着流云不时变幻,在天地间形成非常吸引人的美景。

纪伦赫然发现,小镇仿佛焕发生机,各处房舍都虽没有古旧向着簇新转化,但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普通的小镇呈现在他眼前,到处都散发着刚被刷干净的光泽,虽然仍旧是冬季,却可以在草木中看到星星点点的浓绿,一如阳间的云雾镇的冬日景象。

帝国士兵完全没了影踪,就似乎他们从来都不曾存在。

“有意思……”纪伦几步奔行,一个飞纵到了僻静的后巷中,走两步,在似是而非的街道上观察。

“嗨,纪伦!”过了一个街道,听到身后有人喊。

扭身看去,见是个跟他同龄仿岁的少年,一身学生装,衣服左上口袋附近别着校牌,云雾中学。

“出门是你爸喊我,说你忘了回去了。”

纪伦不知该怎么接话,回以微笑,少年说着:“马上就是第一节课,我得多看看书,那家伙跟我不对路,抽查总爱点我名,走了。”

纪伦点点头,看着少年脚步轻快的先行而去,目光一处:“父亲大人……”

十多分钟,看着眼前这座宅邸,纪伦心中沉甸甸,很是复杂。

熟稔度讲,他对眼前这宅邸感觉要比母亲宅邸浓厚很多,且感觉上也有明显差异。

那面给他的感觉是魂牵梦绕的思念,而这里,除了管教约束有关的种种情绪,以及敬仰、钦佩、甚至孺慕,还有长久居住的了然,门窗位置、物件摆放,哪里缺角、哪里凸起,都了若指掌。

显过去的大部分时光自己都是在这里度过。

离地1米的基座,4米高青砖院墙,顶端有琉璃瓦的挑檐,黑色的双开大门,狮子吞口的叩门铜环,雨檐下挂着两盏灯笼,上书黑字,纪府。

府门关着,但随着纪伦靠近,门就自动敞开,进入到前院,脑海中立刻有记忆被唤醒,沿途一切令熟稔又陌生。

怔怔的看着,转过一处,院内就是个五脏俱全的训练区,亭台楼阁的园林艺术被器械、障碍、跑道、功能设施替代,看起来有些老旧,但养护不错,错综复杂但并不让人觉得凌乱,而是整洁。

就在方形沙坑前,沙坑主要是用来练习格斗术,看到坑中明显精选过、颗粒几乎一般大的白沙,一些记忆很快被唤醒。

突然之间,一个身形挺拔背影出现在纪伦的视线中,几乎是本能,纪伦立正敬礼,嗓门洪亮:“长官,预备役士兵纪伦回营,请指示!”

只是纪伦再看时,一切都是空空:“是幻影?”

纪伦喃喃的说着,等完全清醒过来,却是置身于一个房间中,这房间的风格朴实,简单,却带着肃杀。

只见墙上到处挂着兵器,又或裱糊装框的奖状,还有专门用于盛放奖杯勋章柜台,而最引人注意,是隆而重之盛放的谕令策卷的展台。

几乎是本能,纪伦就想摸了上去,但才接触到,“轰”一下,一片满带凶煞的红光浮现,出现兵刃交击,甲胄之声,中心星火一样的黄光出现,一道长吟在耳侧响起,纪伦直接倒飞了出去。

这一记很是沉重,嗡嗡嗡了片刻,纪伦才醒了过来,发觉展台的玻璃已经粉碎,一卷红底黄字的卷纸,也支离破碎。

“什么东西?”纪伦喘息着,眸子却带着寒光,就伏下身去,并不接触,向字迹看了过去。

第二十七章注射(上)

这种格式与诏书相似,做工考究、锦帛为面、珍木为作轴的令函还是第一次见,扫了一眼,就见大略写:

“……感谢你对帝国的贡献……在追寻帝国复兴的路上,牺牲是必须,也必须加强……假如刀剑和枪炮不及敌人,只有我们血肉来祭祀……”

心想:“原来随着时代变迁,不用骈四俪六了。”

再仔细辩认,见支离破碎,一面模糊,只在最后,却有一行字:“……为了获得这力量,以帝国之名、吾之意,特许你如此行事……”

纪伦眯着眼,看着这个红色黄字蟒纹的卷轴,脑袋里立刻蹦出一个概念:特别许可证!

不过才看着,几乎同时,远处突传来了一声怒吼,带着一股强大力量感,笼罩着纪伦顶上。

恐怖感自脊髓冒起,这力量无声侵入纪伦心灵,整个四周变成了红色的溪流,溪流中渐渐出现了一张面孔,模糊不清,只是这面孔突在说话。

“不!”纪伦数秒间,抗拒着这令人震怖的力量,但这袭击是这样突然,这样恐怖,根本来不及应对。

只是就在这时,突一声长吟,整个残余卷轴,燃起一团火焰,“轰”的一声炸开,一切都陷入黑暗。

…………

医院

天空蔚蓝,阳光洒了下来,难得晴天,预示着雨季的结束,让人有种霉湿尽去的爽朗。

纪伦感受着这阳光,未急着睁开眼。

这次深入,经历颇丰,收获亦不菲,这时需要消化。

而且他这腿病,随着他的思维敏锐、眼界开拓,心中有了想法,需从长计议。

这腿病按照医院的说法属于意识性瘫痪,属于精神疾病,但现在看来,根源可能是在术士血脉上。

自己当年遭遇车祸,构成危急生命的刺激,触发了非正规的觉醒。

可那时血脉力量积累不足,加上肉体受损,自没办法真正觉醒,甚至导致肉体出现了衰败萎缩之症。

“不过,这只怕不是唯一的原因。”想到了肉体上突有寒流,纪伦手指不安的动弹了一下:“一切,都很快会验证。”

“小郎,医生来看你了。”费护士见了微喜。

纪伦目光一侧,看见的两个白大褂——是李医生、黄医生。

…………

李医生和黄医生出门,本来笑容已停了。

风轻轻吹过,一只燕子自天空掠过,两人并没有注意,只是直直穿过一处凉亭,穿过一处门,经过紫藤花树的走廊,抵达一个房间。

门口,两个人正站着笔直,看了这两人一眼,并没有阻挡。

“纪大人!”

“进来!”里面传来了声音。

李医生和黄医生进去,就看见一人坐着对面,佩带着上校军肩,这就是纪江,称得上英俊,脸型跟纪伦其实差别不大,尖下巴,最大的不同是眉目。

纪伦眉目较深,隆眉深目,五官就显得立体,这固是好看,非是东方人典型的那种眉清目秀。

恰恰是这个纪江上校,用上眉清目秀这样的赞誉,只是人过中年,虽因术士,皮肤上没有留下多少岁月痕迹,可眼神、气质,已不复年轻,有一种成熟刚毅男人的魅力,尤其有些花白的头发,霜色两鬓,都能为其增添气质。

这时,纪江神态有些疲惫,说着:“情况怎么样,说吧!”

“是!”

“腿部肌肉有着明显复苏迹象,神经反应测试明显。”

“按装在病房内的灵力反应,短暂36小时内,就有多次规模爆发。”

这时,相对年轻李医生看了看黄医生一眼,发言说着:“大人,有个情况黄医生忘说了,小郎昨天夜里出现汗液排药情况,两次。”

神色中透着疲惫的纪江眼中锐光:“具体是什么时?”

“20时22分,23时51分,乙号药剂。”

李医生明显有些隐瞒,纪伦的确排药,但第一次排的是一直以来淤积体内的丙号药剂,第二次是乙号药剂,第三次注射,纪伦尚在梦迷,用药并没有排药,而是肉体冰冷。

黄医生恼怒李医生两次给纪伦注射乙号药剂,他眼中带着怒火,对李医生:“什么,你你疯了?不通过我,就连续使用乙号,你难道不知晓这样剂量意味着什么?突然增量这样大,你还有没有医学常识?”

李医生冷冷看了一眼:“事实是小郎挺了过来了,且觉醒在即,这是最能说明问题的事实。”

“你……”黄医生气的手抖:“有纪玥的事故……”

话到这里,黄医生发觉自己失言,压下愤懑,把半句话生生咽回,起身向纪江躬身说着:“抱歉,大人!我感情用事了。”

纪江没有说话,抽出一根烟,没有取火柴,只是用手指一点,“啪”,一点火星就点燃了烟,吞吐起来,迅速用烟雾笼罩了面孔。

良久,纪江才说着:“你没错,李医生也没错,我们的初衷,我想不需要赘述,我相信李医生并非出于私心。”

李医生睨了黄医生一眼,推了推眼睛:“大人,我就是自工作看问题,无论是伤害到谁的感情,也绝非有意。”

纪江不说话,就是平静看着他。

几秒钟,李医生鬓角就开始渗汗了。

纪江开口:“工作态度,以后不要再拿到这种场合说项。”

两人同时应是。

点点头,纪江沉默良久,又瞿然开目:“纪伦在噩梦,已经斩杀尉官。”

黄医生和李医生闻言皆忍不住变色和惊呼,李医生喜形于色:“莫非是圣婴力量苏醒了?”

黄医生沉着,摇首:“圣婴的力量一直在,不过哪怕通过仪式取了巧,毕竟不是自己的力量——归根到底,还是那位的力量。”

“七年,我们可以说上千次引导,都没有掌控这力量。”

李医生异色目光一闪:“你说的对,不过情况不一样,上千次引导,小郎是受了不少苦,但每次被杀,力量都会流失一部分到附近区域。”

“这才导致下面医院变成噩梦之地的根本原因,连帝国军都不敢靠近。”

“不过现在小郎渐渐成熟,可能觉醒的是大人的一项专长,余下的力量固不多,但也容易掌控。”

“十数年我们计划进展不大,就是万事开头难,神力难以掌控,但只要给我们掌控一丝,就可滚雪球,将散失的神力全部收回。”

“我在纪伦身上感受到的灵力凝实紧致,结构颇有章法。”李医生试探:“大人,我觉得,应上……甲号!”

纪江听了这话,肌肉一抽搐,沉默了片刻,纪江重重点首:“可以,我批准了!”

“大人!”黄医生变色,带着些痛苦。

纪江摆手:“我意已决。”

说着,纪江站起身,转身走到窗远眺,神色疲倦中透着几分萧索,但目光却很是坚定,他声音低沉:“我知我不是好父亲,我也知道我必不得善终,只是,我是为了帝国。”

黄医生暗暗叹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医生则神情激动:“大人爱国之心日月可鉴,我等定尽职本责,以示追随大人尾骥之心。”

“那么,就拜托两位了。”

纪江侧面看窗,看不清他的脸色,只是这样说着。

…………

半小时·医院花园

一个护士穿过,一眼就看见了在花园中正在晒太阳的纪伦,上前:“纪伦是吧,李医生通知你,下午有针剂需要注射,请你过去。”

推着轮椅的费护士看了纪伦一眼

“晌午后,我会接受注射。”见护士一脸难色,纪伦微笑着:“你去跟李医生说,就说我犯倔,执意要晒太阳。”

护士脸色透着古怪,匆匆的离开。

“小郎……”费护士说着。

纪伦拍拍手:“我们不说那些扫兴的事。”

说着一指左侧的花圃:“你看,那面杜鹃、山茶和天堂鸟开的正好,我们过去那面,还有,我想听四邻八乡的事。”

“好,依你。”费护士想到纪伦青骢年少,除要忍受病痛的折磨,还要面对家事的无奈,愈发的同情。

在这华南高州,冬日都不缺花卉盛开。

现在雨季,阴郁多日,都似乎憋着,今天放晴,一口气开放了极多,姹紫嫣红、馥郁芬芳。

费护士的嗓音并不清脆悦耳,柔软纯净,不听内容,光是听声,都有种小河潺潺的享受。

阳光照射在身上暖融融,纪伦微阖着眼,一脸享受。

这时,却又听得脚步声,费护士停住了话,轻声:“小郎,老张有事。”

老张就是曾背纪伦入山的那位护工,就在今天上午早些时,他以进山许愿灵验名义,又赏其一些钱。

“何事?”

“您一位同窗来探访。叫费守义。”

“哦。”纪伦略一思忖,想起这人了。他幼年玩伴,管家的小儿子,用旧说法就是家生子,天然有照顾他的义务。

大1岁,但跟他一同入学,平时总是伴他身侧,他出车祸时,费守义在家养病,管家为此还自责了几次,称守义病的实在不是时候。

记起费守义,一个人被他关联忆起,费宏,费守义祖父,纪府管家。

“让他直接来这里。”纪伦思忖说。

或是因鼻子不是鹰钩鼻,费守义给纪伦第一感官很正,阳刚正气,充满活力。

第二十八章注射(下)

“守义。”纪伦笑着向这个唇上已有些微黑容貌的青年打招呼。

虽说只长他1岁,但费守义是正月生日,而他是腊月,年头年尾,两人实际上差着近两岁,17岁已将将步入青年的行列,且体格健壮,纪伦目视,差不多有178的个头,150斤,在高州,即便是成人,也少有这样的体魄。

纪伦笑,侧对费护士:“午饭多添1人份,还有,菜色以能解馋的肉食为主。”

“好。”费护士应了一声,去安排饭菜,老张远远的候着,纪伦身侧不能缺人,这是规定。

纪伦对费守义:“我早就嘴馋了,正借招待你的名义犒劳一下,这里饭食味道还是不错,当然,比不得箬叶山鸡。”

箬叶山鸡,勾起了费守义的回忆,不由眉飞色舞:“当初手艺太粗糙,后来改进了好几回,还加入了佐料,保管一吃难忘!”

“我已留口水了。”

“哈哈!”

两人聊起了一些往事,又谈到小学的同学,直到这时,费守义才说:“我要离开了,就是记挂着你,几次过来,都被医院拒绝。现在见你这样,我心里也就安然了。”

“离开?去哪儿?”

“去申侯的军校,我相信,挽回帝国者,就是申侯!”说着,费守义还握了握自己的拳。

“申侯!”纪伦略一思忖,想起了某位争议人物:“就是‘千骑卷平冈’的那位申侯?”

“对。”费守义说着:“申侯治军素有威名,第三骑师是帝国最骁勇善战部队。吏治秉公执法、刚正不阿,敢于向列强说不……”

纪伦静静的聆听,带着几分疑惑:“我记得申侯是帝国将军吧?”

费守义显然没能听出纪伦诟病申侯军人干政意思,声情并茂的叙述申侯英雄了得,上马治军、下马治民,国之干城……

最后,他悲愤说着:“就在几天前,南江租界米畜开枪杀人,十三个学生横尸街头,伤者过百,南江官吏不闻不问,警察甚至助纣为虐。要是申侯治下的浙西,就绝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

纪伦明白了。

“守义,申侯所办军校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费守义换上了眉飞色舞的表情:“要说这军校可不得了,开办以来,创下了很多第一,它是第一个可借贷就读的军事院校……”

能者万能,偶像无错。

在费守义的认知里,跟申侯相关一切都是优秀,这军校也是。

纪伦显然不这样认为,他本来想用‘道听途说之言不可尽信’来规劝费守义,只是看着费守义年轻,仿佛燃烧着火焰一样热情的眼,想了想,觉得这样不合适。

正暗自思量,就听费守义说着:“……你腿好了,也来吧,我们一起!保家卫国,为帝国而奋战!”

不得不说,费守义言论是很有感染力,因他自己信的深、信的诚,言辞发自肺腑,且情感饱满。

只是……

看着眼前这位热血青年、同窗,纪伦心有感触:“这事费叔怎么说?”

“这个……”

纪伦又说着:“你不会是打算留笺投军吧?”

“我……”

只看费守义的窘样,纪伦就知道被自己猜中:“报效国家,这一目标是终点,那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显就是你选的路。当你在这样一条路上奔时,是否介意借用路旁的一辆单车?”

“不介意。”费守义:“你是说我父亲就是那单车?”

“还有我父亲。”纪伦说着:“我们是一家人。”

“可是……”

纪伦笑:“看来你是探过口风了,也对,卢侯和申侯虽不是一处,但他们,还都是帝国诸侯。”

费守义一脸赫然。

“想听听我的看法?”

“你说。”

“我觉得你的选择是不错,在两个点上,实干、抓枪。”

费守义很开心,眼睛放光:“对,空谈无益,文人误国。”

纪伦笑,没有纠正。

在他看来,帝国衰败,可不仅仅是文人之错,且用词也不对,想了想,说着:“我不觉得费叔会阻挠你成军官。求学之事,费叔和我父亲,都能给你帮助,前者绝不会害你,后者相对专业。”

这话,费守义是听进去了。

“这会不会给大人添麻烦,被人诟病徇私舞弊?”憋了半晌,他这样说。

“你觉得长辈需要我们指点分寸?”纪伦向后一靠,淡淡说着:“对了,饭菜来了,我们边吃边谈。”

午饭吃的很尽兴,其实菜式并不多,也谈不上多精致,但情绪、气氛都不错,这饭吃的舒心。

费守义听从纪伦劝告,而纪伦则记住了申侯,看着费守义远去,纪伦沉思,自己在医院里一呆就是七年,和现实已经脱离了很多。

“帝国摇摇欲坠,天下诸侯林立。”纪伦想了良久,看见护士又过来,突哑然一笑,自己想多了。

李医生的针显然是躲不过,晌午刚过,人就到了。

…………

病床

熟悉的医院雪白的天花板,鼻端是消毒水的味道。

暖融融阳光穿过窗,空气中淡淡的清香,床柜上插着一束花。

注射相对疼,只是纪伦目光深深的注射这红的发亮的药液,觉得它似乎就是燃烧的鲜血。

给纪伦注射了甲号药剂,李医生将费护士拉到一边,叮咛:“多费点心,有异常一定要叫我。”

事到现在,费护士也意识到了这注射的药剂很不寻常,这让她愈发的心疼纪伦,以至于情绪上脸,又不愿影响到纪伦而强作欢颜。

反是作当事人的纪伦,情绪平稳,还有闲情逸致听收音机。

注射后十分钟,身体有了明显感觉,发热,很快就热到血液都已沸腾,但神智却越来越模糊,突然之间,眼中的一切视物崩碎。

在费护士看来,纪伦是突昏过去,在那个刹那,她甚至看到了纪伦眼珠映出星光一样的流彩。

…………

亮起瞬间,纪伦睁开眼,耳侧同时响起了水声……

小山脉,一条河流侧,矗立着黑色山岩。

风的声音咆哮、哭嚎、哀鸣、嘶喊,一种并不算震耳欲聋,又无处不在。

黑色雾气,在空中横飞成烟,在地上蹦跳起雾。

“欢迎来到地狱。”纪伦轻声自语。

自己收集的地狱,排在首位的从都不是景致,而是贫瘠。

灵力在这里珍贵的宛沙漠中的露水。

纪伦看了一眼千米外小建筑群,那应就是选定的目的地——休息站。

才行出百米,十几头怪物就出现在附近,它们凶狠相互撕咬争夺,又迅速发觉和盯上了他。

它们并没有直接攻击,而是接近到二十米,将他包围在中间,随纪伦行进而行进。

狩猎三步曲,观察、试探、进攻。

除了已知强敌,它们基本不会放弃它们发现的任何目标。

“烟狼?”纪伦看着,这种似是雌狮多过像狼,形体十分接近雌狮,爪子也极具猫科特色,只是脑袋是牛头梗,尖嘴头、深嘴岔,皮糙而厚,无毛,但有将燃未燃的烟火覆满表皮。

右手张开,霸王枪在手中浮现,握住了枪杆。

这进步让他满意。

在握枪时,烟狼已展开试探,它们中几只接二连三突进,见没有反应,愈得寸进尺,跃跃欲试。

再前行了百米,纪伦突身子一动,冲锋突刺!

“噗!”长枪入肉,一枪入喉,直灌两尺,顺势而拔,身后蹿过来烟狼,凑巧迎上这反拔。

“啪!”烟狼颅骨坚硬,术士以之头盔面甲,可现在,它被重枪尾端棱锥直接插入,砸碎!

纪伦握着枪杆前部右手,横推,枪刃一闪,推进一只烟狼张开的血盆大嘴里。

重枪枪头刃锋而背厚,既锐利又有份量,加上烟狼自身的扑击,黑血飞溅,枪刃枪尖逆着其嘴岔不但切断了下巴,连前胸都豁出一个巨创。

紧接着纪伦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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