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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吞寰宇-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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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摸了摸怀中,纸张触感……那封信。
一翻身坐起来,点亮了灯,举起信封透过灯光看,里面是叠整齐的信纸,并没有异常。
想了想,拆开就着灯火而看。
…………
夜色
一个灰色长袍的人,来到药铺里,说:“伙计。”
伙计抬首看了看客人,眼光分辨出来,他微笑:“先生,要买什么药?”
“当归二两,熟地三两……甘草五钱……”灰袍男子压着帽檐,低声。
片刻,地下室里,中年男人皱眉望着来人:“术士珍贵,你不该出来……她呢?”
“今晚有个女人缠着她,脱不开身……这是她转交给我的据点地形图,的确有着稳定干涉特征的描述。”灰袍男子说着,顿了顿,见没有别的指示,就快速离开这处危险的据点。
“嘶……这煞气。”一个人在光影交错间显出来,脚踏布鞋,身穿白袍,鲜花与绿叶化作粉尘消失不见。
“孙尘,您怎么来了?”中年男人神情意外,有些热切:“这下可好,有您在,事情一定能成。”
“别说一定。”王孙尘挥挥手,盯着地图上红圈看着,良久,才嘶声冷笑:“纪江……你还留了一手,准备死诸葛吓走活仲达?”
室内电灯闪烁,一下全都全部熄灭。
“可惜,我不是仲达,你也不是诸葛……真命在梁山。”
…………
风穿过城市,一道道影子穿梭其中,水银泻地,灌向街巷。
街侧的高大的梧桐树上,小白猫探出首,迷惑地看看下面人影晃过巡夜黑皮。
一切在猫的夜视瞳孔倒影里,都毫无花样,她摆了摆尾巴,在树与屋顶之间继续跳跃,而四面八方,还有许多同样的猫汇聚而来,进行一场盛大的夜游,没有任何人留意到它们。
…………
昏黄灯光
纪伦拆开了信封看去,入眼字迹潦草,明显写信人克制不住情绪,就算普普通通的报名经过都描述的详细,却是管家之子费守义在申侯军校的来信。
“……申侯出现在开学典礼上,其文武兼具,话不空谈,亲任我们军校的校长,典礼完,到宿舍慰问我们每个学生,亲自发给我们午餐罐头,握手鼓励,其重视教育与军事可见一斑……”
“……”
纪伦随手写摘录,通过细节确定这个时代的细节,又翻过一页,后面:“老师们亦是欧陆留洋归来,带来最新军事技术,甚至出现洋人校官,听介绍说是独意志人……”
纪伦若有所思,在‘独意志’上画了个圈,又画一条线,与申侯串在一起。
信中详细讲述学校配置,和勤加学习的一些进境,甚至一些军事技巧,都毫无保留在信中写出来——在纪伦看来,都很粗糙,仅有几处配合神官的战术和武器上画圈,并且标注:“极有可能是欧陆淘汰的战术和武器……”
但很明显老同学并不这样认为,他当成世界顶尖技术来介绍,洋溢着豪情,甚至炫耀自己在读的参谋班——参赞机要重要性。
结尾恳切:“能平天下者,唯申校长一人,兄长天赋术士,国之栋梁,如能来,校长必重用也!”
这语气,一股老同学拉人传销的既视感,和加满了浓浓味精的鸡汤一样,让纪伦捏着鼻子,硬忍着喝完……
“参谋?这家伙……压根没提我之前教的实干、抓枪,给人带进沟里去还不知道,没救了。”
就在寻思着,突夜中“啪”一下枪响,纪伦下意识的把信向抽屉里一塞,拔出了手枪,压上了子弹。
第六十九章行动(上)
灯光一黑,纪伦举枪对准门口。
才打开保险,就听“啪啪”枪声大震,还有着连绵脚步声在外墙传来,还来不及想通敌人为什么能避过沿街巡逻的军警,就听外面的少尉姜山怒吼:“谁?”
“轰!”
爆炸回答,炽白火光一瞬间充满视野,巨大气浪冲开了一侧南墙,整排芭蕉炸开燃烧,纪伦下意识伏在地上,让玻璃破碎在满屋卷过去!
“敌人直接攻击我!”一点血自额上流下,眼睛直视黑暗,心中却没有畏惧。
黑暗中,十几个人扑入了庭院。
“快,赶到枢点。”一人说着,只是他的话突然中止,闷哼一声,身体倾下,脑浆飞溅。
纪伦身体沿着窗帘垂直急降,浓浓白烟笼罩在身周,半途,突感到不对,瞬间,身体随着直觉移动。
“啪啪啪!”墙上崩飞着子弹。
“天命在梁山!”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低沉的说着,作出一个分散手势。
就算在黑暗里,部下立时会意,分成两组,一组攻向,一组绕回,进行交叉搜索,掩护前进。
一组沿着阶梯,自转角处,谨慎蹲下,身体贴近墙壁,逐寸右移,视察弯角处的情况。
一件东西突沿着阶梯滚下。
一人开火。
一道闪光突把阶梯炸开,两人顿时炸开,一人躲避,捂着眼,鲜血飞溅,这时,刀光一闪,人头飞出。
“啪!”子弹穿过了纪伦的影子,杀气弥漫。
…………
不远夜色黑暗下街道,古典园林的大院铁门前,一个男人掀开灰袍,双腿云烟,似乎是庙宇里焚香笼罩的塑像,刚刚在祭祀中踏出来,看了一眼黑沉的大铁门……
手上打开一个小木盒子,里面是个指南针——不指南的指南针,黑铁针尖滴溜溜转动着,停在了指向庄园一角:“是这里,出来!”
十几个男人,都在街巷黑暗里闪出,踩着巡街军警的尸体,集合在一起:“恭迎入云龙……公孙胜阁下!”
公孙胜收起指南针,缓缓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夜色街道里清晰:“梁山真命,再造太平!”
“再造太平!”
铁门后也出现同样一句暗号,无声打开一条缝隙,少年仆人恭敬开门,引着夜袭队伍进入,神情热切:“上次给我任务的梁山军师,他没有来么?”
“这不需要你多问。”领头队长公孙胜浑身缭绕一股云烟,或就是这术士的‘入云龙’外号来历,神情木讷。
少年仆人:“哦……我还能做点什么?”
“带路!”公孙胜言简意赅。
这一盆冷水浇得少年仆人的热情稍冷却,还是努力完成任务:“请跟我来,动作小心点,不用惊动人,就可以直接进到池塘……别惊动人……”
众人:“……”
公孙胜任由絮絮叨叨,新手第一次做事,紧张起来都这样,吸收进来,多做几次就是老手,可以进入影子堂,再积累资历就可以上梁山。
到里面第二进院子,段鸣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段鸣同学!”
一个少女跳出来,她似乎在夜色树荫下踟蹰很久,这时才有勇气,面孔上故作无事,又忍不住一丝微笑,抱着一件叠好衣服迎上少年:“我给你缝好衣服了……”
“三小姐……”段鸣一呆,僵硬立在门口,望着少女含羞微笑逐渐变得迷惑,她的目光看向自己身后,就有一种恐惧涌上这少年心头:“等等!”
啪啪啪……脚步声越过,而三小姐也发现段鸣身后冒出来许多人,这幽暗院子里,其实两面都是猝不及防顿了顿,似是贯冲的小溪挡在了小小的水坝上,段鸣解释:“别开枪!她是我的……”
就在这时,城里枪响传来,少女惊叫:“有贼!”
公孙胜抬手一枪,嘭——
少女眉心一红,神情茫然跌下,段鸣脖子僵硬缓缓低首看去,血在她眉心前面涌出,而在后脑,子弹炸开一大片窟窿,在一叠齐整洗净衣服上染开白红。
“为了梁侯——杀光里面的人,冲啊!”公孙胜高喊,冲入,大院里有保镖,立刻起来狙击。
“为什么……”段鸣喃喃重复着。
曾经有多少幸福、努力、期冀……有过多少美好,这刻都化巨大黑暗,他懵了半响,突抹了把眼泪,捡起一个尸体上的枪,举枪冲入。
“杀,杀!”无分敌友,不管是曾经管家、女仆、还是带进来的梁山寇,见人就开枪:“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
与保镖对射上,有队友冷不防背后中枪,余下一看大惊:“段鸣,你为了个女人就疯了?”
“就为了一个女人?这没用的东西!”公孙胜大怒,抱起一挺短匣机枪,六管转轮嗡嗡旋转,哒哒哒哒就是一梭子曳光弹横扫这少年:“你不配加入组织……”
瞬间,十数个血洞,段鸣跌了出去,扑在地上,立刻毙命。
“呸,这种软弱之人,留下也是给组织处决的命!”
话是这样说,但队友自相残杀,给行动染上一层不祥,手雷轰响破开保镖防线,余下众人沉默抵达一处半亩池塘,水面在夜色里也冒着粼粼的红光。
公孙胜身上的云烟更亮,他拿出指南针察看了下,指针直直对着池塘,针尖还颤抖着偏向下方,毫不迟疑跳入:“都跟我上!”
长官身先士卒重新激起了士气,众人低声默念“梁山真命,再造太平”,相继跳入池塘,噗通噗通水花四溅,咕嘟嘟的气泡下,憋气到困难极限时,已有人忍不住开口呼吸,呛水痛苦刺激中,突水压一轻……
这伙贼寇的火力凶猛,简直是正规军,在主家逼迫下赶过来保镖,都神情茫然,这伙贼寇深夜袭击,不劫财,不掳人,难道就是寻这池塘自杀?
就在这时,一群花色各异的家猫、野猫,纷纷跳下墙壁和树干,或在瓦砾草丛当中跳出来,蹲在了池塘侧,好像水里有许多肥美的大鱼在吸引它们一样。
“什么?连猫都要跳水自杀?”
保镖面面相觑,猫群很快围绕了池塘一圈,甚至有些围绕了墙头一圈——要知道猫科动物的眼睛,在夜晚是会反射光线,这时简直黑暗中一盏盏小灯泡,在灼灼盯着每个人。
这让人终于回醒——自己不是地球上唯一的物种,不是被猫围观,反是被异种生命围观一样,结合突袭贼寇的跳下池塘自杀,有种荒唐诡异在院子里弥漫。
保镖神情变得惊恐,有了反应,有人擦了擦眼,有人大叫一声仰面倒地,有人疯狂到处跑:“见鬼了……这池塘有鬼……快跑!”
在众人一哄而散之时,有道白光跃下树干,轻盈跳进了池塘中:“喵~~”
是首领的召唤,猫群结束了围观,跟着跳进了红色池塘,有刚刚苏醒过来的人看到这一幕,再度大叫一声‘鬼啊’,晕了过去……
一只雪白猫头鹰飞翔着,盯着城市。
漆黑的眼睛里倒影着一切,这院子里只是一个小小插曲,城里各处枪声四起,有大户庄园,有军事据点,有政府机构,有民用医院,有租界商馆,甚至到城外、临近城镇、村庄、岗哨据点……十数支精锐队伍,杀向各地节点。
其中不乏术士,有些术士身材矮小,说的帝国语带着点生硬……而埋伏暗子则是在夜里开枪、纵火,四下骚扰,制造混乱。
看了片刻,猫头鹰的镜头缩小,街巷切换,霎时视角俯冲,落向某个郊区的院落。
…………
特别行动处·总部
上尉推门进来,看向静静翻看资料的中年上校,微微躬身:“老师,电话线已被剪断,敌人对我们这里也发动攻击了……带队是瀛州的术士,我认得其中一个是陆大老同学,瀛王授予过神道军刀。”
“嗯。”
谢庭树继续翻阅资料,最后看了一眼弟子:“照月,还有什么事吗?”
上尉神情有点焦虑:“您在四国领事宴会上爆了光,不止是瀛州,还有别列强也不会放过扼杀卢侯的机会,您继续待这里当靶子有些危险,要不要转移到……”
“不必多说,龙脉安危是第一,余我自有安排……你去叫叶春少校过来。”谢庭树卷起看完资料,敲敲桌面上地图红圈,此时已标志着交火的红叉,叫住弟子:“有些事为师必须告诉你了,你虽是卢侯同姓,这在特别行动处有先天条件,又是我的得意弟子……”
“但这场竞争,我当主官推荐不会特别偏向你,不要留在我身侧浪费时间,多去做些成绩来证明你自己……还有,这个枢纽节点上报,遭遇了袭击,并且发现有异常猫群,可能是计算外因素干涉,你过去处理一下,确保流转畅通。”
卢照月眯起眼睛看了看地图上的大红叉,对比一下自己小节点,神情有点失落,躬身离开,上了外面一辆黑色小汽车。
警卫司机老熊对他晃了晃怀表,爽朗一笑:“上尉要去哪里?”
卢照月面无表情说了个地点,就闭上眼睛。
老熊勉强听清楚地址,莫名感觉到一阵寒意,收敛笑容驾车,他不太喜欢这个阴冷的年轻上尉。
小汽车驶入外面。
第七十章行动(下)
卢照月离开,谢庭树却站起来,不由把目光转向外面,但见一片漆黑,浓云遮得星目不见,隐隐连绵的枪声响起。
“你们情报科的工作怎么样?”谢庭树对叶春说,他还穿着军服,神色仍旧安详深沉,口气一反平日温和,显得咄咄逼人。
叶春立正,敬礼:“这次主要是梁侯在行动,很明显,他是孤注一掷,所有暗线都发动了。”
“我们情报科为了这事,准备了几年,他一发动,我就能收网。”
“唯一没有想到的是,瀛州介入这样深,派出这样多术士和武士,这带了很大的变数。”
“瀛州到我大鲁朝,才真正纳入朝廷,只是念及一时治理不易,才保留了瀛王,不想上次大战失利,给了机会独立。”
“瀛王也有些贼才贼智,知道和老卢侯的死牵连甚深。”谢庭树冷笑一声:“要是卢侯上位,怕是难逃清算,故一向是直先锋。”
“这次事完,我就禀告卢侯,把瀛州租界清理下,真当瀛州也是列强了?”
叶春一凛,大声:“是!”
顿了一顿,又说着:“不过今晚应付起来,实在有点超过计划,我接到报告,黑狱天平都来了。”
黑狱天平是个代号,一个有名的术士,谢庭树一惊,问:“去哪了?”
“根据我的情报,去这个点了。”叶春对着地图上一个红叉一点。
谢庭树一看,皱着眉思索,就听叶春说:“处长,这是纪伦守的位置,看来是报复其父上次逼迫。”
“纪伦怕守不住,是不是支援下?”
谢庭树皱眉良久,神色变得异常庄重:“老叶,见事而疑,临阵调兵是大忌,我们的术士并不宽裕,特别是要防备贼人声东击西,调出了我们的机动,袭击更重要的目标。”
“其中卢侯是最重要的目标,我们不能大意。”
“加入了军队,就得有牺牲的觉悟,再说,纪伦的力量高深莫测,趁机我们也可以摸个底。”谢庭树长长吁了一口气,一时间二个人都没说话,但听外面隐隐有着杀声,枪声。
“可是这样的话,纪伦怕是有着想法。”叶春婉转提醒:“此子久病在医院,没有经过组织的熏陶和培养,而且是少年,怕未必就懂得大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听了这话,谢庭树踱了两步,目光阴沉,良久说着:“你们情报科,作个预案!”
“是!”
…………
“啊啊!”一蓬蓬浓稠的血飞溅在了小楼附近,堆叠着十三具尸体,相互交叠,整个别墅灯火熄灭,只有月光照入。
墨水染黑,月光中渐渐多出一丝丝交缠幽暗,纪伦巡查着尸体,突冷笑一声,瞬间一层白色雾气迅速包裹,化成盔甲。
长剑在空气里抽出来,对着自己影子一刺,噗,击在烟上:“雕虫小技。”
“噗……”
这影子惨叫一声,扭曲化成了一具尸体。
“瀛州的特有的低级术士?”这给着纪伦某种熟悉感,还没有来得及思考,枪声在隔壁响起,并且持续交火,许多人影在南墙破口窜进来。
就在这时,姜山身影一闪,丢出一颗手雷,“轰”的一声,火光带着芭蕉叶席卷吞没人体,黑暗中发出连绵的惨叫。
利用姜山创造出来的机会,纪伦反门口——那里再次传来爆炸,法阵在火药高温洪流中湮灭,第二个破入点出现,这才是主攻。
十几个人影在塌掉大门前闪过:“都散开……”
“晚了!”
纪伦截在门口,白色雾气在扩散,迷雾中剑光闪烁,没有任何交锋,只听得有人胡乱挥舞刀锋,有人惊恐开枪,完全不适应这种能见度为零夜雾突击,更诡异是……雾气里听不到任何声音。
“好一个寂静杀戮,你就是纪江的儿子?”一股幽暗在月光下扩散,声音出现,有个笑声:“法无高下!皆归圣库!”
“黑狱天平!”
这声低喝,大铁门似乎是刮过一层的琉璃镜面,倒影里贴着的面孔涌现……都是一张张布满痛苦的人类面孔,似乎是在黑暗地狱里召唤出来的幽灵武士,一个个纠缠上纪伦。
交锋的兵器声音响起,苍老声音:“如果纪江在这里,老朽还要退避三舍,不敢与之争锋,至于你这娃娃……知道什么叫小儿闹市持金?”
纪伦一言不发,长剑所向,只听噗噗声连绵,这些幽灵武士一个个被砍杀,顿时就使苍老笑声一滞。
“你怎么有这样的武功,不可能!”
“就连你父纪江,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武功。”
纪伦还是一言不发,挥剑杀去,几无抗手之辈,才几下,突听得医院方向传来爆炸声,陡一惊:“相思!”
姜山过来,捂着肩上的伤口,大喊:“纪少尉,不要中计,那边守卫森严,还有两个术士,相思小姐没事……”
纪伦踢开门,没看到路上有汽车,脚步才顿了顿,手探在胸口,一片雾气中星星点点就要抽出星桥。
姜山没看到他的动作,只是劝:“现在赶去来不及,守卫至少可以支撑一段时间,我们不如通过池塘……据说这池塘底下可以连通到附近十几个节点,可以抄近路!且顺手击杀敌人,完成这个节点的保护!否则,你想当逃兵,受卢侯通缉,连累相思小姐跟你浪迹天涯!”
“节点……姜山你总算肯实话说了。”纪伦转回院子,刚刚那些幽灵已散开去,但阴笑声在远远传来,敌人已到了池塘那边,就追过去:“最好再解释一下,敌人为什么这样清楚院子里的布局……我以为卢侯手下只是漏的和筛子一样,现在看来,连筛子都不如……话说,姜山你是哪家卧底?我帮你参谋参谋怎么当卧底……”
姜山对这讽刺无言以对,听得出讽刺背后的愠怒……比起院子本身布局暴露,对医院袭击,或更是触怒这个少年,对此姜山没办法申辩,只能跟着后面。
池塘的得意笑声,突变成一道拉长的惨叫:“纪江老鬼你敢——王孙尘你个老狐狸坑我!”
惨叫声在夜空里回荡,雪白猫头鹰落在一棵大树上。
粉尘飞扬,鲜花与绿叶幻影交错,一个雪白袖子在树干里伸出来,抚了抚猫头鹰的羽毛,淡淡:“多谢了,高廉……谁叫你不是自己人,只好烦劳你去引开那位新生的帝国兵器了。”
“孙尘阁下!为何还不命令发动!这可是我们两家合力击破卢侯地下力量的最好机会……”
一个术士过来,神情不满,手指了黑暗房屋、特别行动处里亮着一盏灯,操着生硬不标准的帝国语:“还是说,你连纪江死后的虎穴,都不敢冲了?”
“这需要等一个信号,不要小看那位帝国兵器……哪怕只是预备役。”王孙尘淡淡,重新放出了猫头鹰,雪白羽翅飞翔在夜空中,锐利眼睛扫视整个城市,它是黑夜里的精灵,对一切夜间活动的小生物,都有着巨大威胁。
…………
纪伦循着老者惨叫声来到水池,就顿住脚步,水面幽暗不见了红光,也映不出月光——因上面已经漂浮了一具具尸体,数不清,将池塘填的满满实实,跳都跳不进去……古有投鞭断流,今有尸塞池塘。
姜山跟上来,神色一惊:“什么时杀进来这么多敌人?又都死了……”
“不见得是杀进来的……”纪伦投下一团白色光雾驱散幽暗,留意到脚下,是一件染血的道袍,有着电光焦黑痕迹,那个突袭老术士可能付出了一些代价,强冲进去了。
而池子里飘荡尸体都穿着古代盔甲,伤口箭刀痕迹,说:“可能某种法术召唤,然后池塘的陷阱启用了?看刀箭伤,除了陷阱你们还安排了伏兵?”
姜山一脸懵懵:“伏兵?”
纪伦无语,又说:“池塘填满尸体,不能用了。”
“哦!后面还有个水井与池塘连通,盖着井盖伪装成石头,敌人应还没侦查到……”姜山终回醒,拉着纪伦绕着池塘边缘跑向后院,说:“具体陷阱是什么不知道,就算安排伏兵,也不会用冷兵器弓箭,而现在有了火器,谁还穿盔甲?”
“我。”纪伦手指自己。
姜山神情一滞,转首打量纪伦的一身盔甲,听得纪伦又说:“或与我一样的人……”
“嗬嗬嗬嗬……”
只听得低沉声音,在两人疾过时响起,纪伦倒退了一步,警惕的看了上去,只见池畔一个个败军死将站了起来,踩着水面到路面上……
为首一个背后插着三角小旗的校尉,将身子一摇,肩和腰一震,对两人大喝:“哇呀呀呀呀呀——吾乃梁侯之将,来者何人!通报姓名!”
纪伦:“……”
姜山:“……”
简直是水池上展开了一处京剧的滑稽场面,就在纪伦怀疑这家伙是否智商障碍,两人肩上的军衔都一闪,出现红光。
这校尉暗红眸子一闪,就大喊:“原来是卢侯之将,你我各为其主,自当厮杀!”
“原来是判断过程……”纪伦无语抽出剑,姜山也一言不发拔出枪,下一瞬间,滑稽一扫而光,剩余越来越浓的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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