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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火-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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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那个曾经纯稚善良的孩子,早就蜕变成了真正的嗜杀恶魔。他在群敌环围中孤战,在绝境中拼命,甚至因为要达到目的,而漠然格杀了最后一名亲人。
灵魂正在沸腾的血液灼烤下厉声嘶叫不已,撒迦在剧烈的颤抖中纵跃着,双眸俱化作了狰狞的血红色。
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并不仅仅是复仇的快感,还有公道。
边云的公道!
“看起来,你还是没能理解我的意思。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只不过是个人而已。”普罗里迪斯缓慢地摇头,向后不急不徐地退去,“又有谁,会像你这样鲁莽地站在国家的对立面?其实这不是英勇,而是毫无价值的愚昧。”
无数道魔法光芒和弩箭齐射而来,形成了一面密无间隙的死亡牢笼。撒迦宛如在暴风雨中逆流划行的孤舟,极为迟钝地闪避着袭向要害的攻击,很快就淹没在茫茫的箭雨光瀑之中。
“我操你妈的!干吧!还等什么!!!”沉默的方阵中,一名机组士兵忽然反手脱下制服掷在地上,精赤着疤痕累累的上身,跳着脚吼道:“你们这帮没卵蛋的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死?谁他妈有种站出来说一句没被撒迦长官救过命的,老子立马就抹了脖子!”
低低的骚动中,阿鲁巴阴沉着脸走近,大力几个耳光把那士兵扇倒:“撒迦对我说过,就算是把你们的腿都打折了,也不能让任何一个废物添乱!站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怕死的,可是上去真的有用么?就算是能干掉几个狗畜生,你们的家人又怎么办?!”
“老子从小就是孤儿,怕个鸟毛!”那士兵倒吼回来,“管他什么皇帝贵族,老子打仗拼命的时候,他们在哪里?长官虽然废话不多,但一直是把我们当亲兄弟看的。老子大字不识半个,只知道帮着兄弟打架捅人他妈的天经地义!”
阿鲁巴高举的手掌顿在空中,咧开大嘴怔怔说不出半句话来。他所处的整齐队列里,已经有数十道狼一般的目光森然掠向了方阵边缘的警戒部队。
悄然间,普罗里迪斯的脸上掠过一道惊愕神色。远处,麦迪布尔清澈的眼眸里渐渐蒙上了层阴影,整个人竟似瞬时苍老了几分。
空间里那道异常的魔力波动还未散去,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掌就从龙卷般呼啸交错的羽箭曳光中探了出来,紧接着,撒迦先后跨出了双腿,前倾身躯,怒吼着激射而出!
高速掠行中,清晰可见他躯体上的每处伤口都在疯狂地回复愈合,一支支深扎于体内的箭矢正缓缓地被新生肌肉迫出,相继坠落地面。那后方紧随袭来的道道魔法光芒居然难以追上他的身形,那肉体所能达到的速度极限,正于此时被全力迫发出来!
“救赎之术。”端坐如山的北方枢机主教微现讶然,低低道:“摩利亚的宫廷法师团果然是名不虚传。。。。。。”
他身后侍立的雷奥佛列弯下腰身,恭谨地问道:“大人,请恕我愚昧,这难道不是只有祭祀才会使用的顶级再生系魔法之一么?”
“你说得不错,看起来他们在这方面很是下了一番心思啊!”主教微眯了双眼,望向场中那个优雅如故的身影,“神秘的王者,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雷奥佛列动作平缓地整了整身上的执事银装,静静站定。深蓝色的眼眸里,隐隐耀起毒蛇般的阴狠光芒。
一连九道光盾无声生成于空中,继而相继碎裂。撒迦那双无坚不摧的双手已是鲜血淋漓,但却稳定依旧。普罗里迪斯就在三丈不到的位置上站立着,后方,便是观礼席位。
他已无路可退。
“撒迦哥哥,你。。。。。。你为什么要杀我的父亲?”空空如也的席间,薇雪儿茫然地问。
玫琳紧咬着嘴唇,自袖筒中抽出柄匕首,一声不作地行向撒迦。后者根本连眼角也不曾瞥来,只是死死地盯着普罗里迪斯,如野兽扑食般逐渐俯低了身体。
“陛下,您的心,仿佛变得软弱了。”麦迪布尔悠然站起,单手巧妙地变幻了六个截然不同的术印。
严密齐整的石板忽然深陷,数十道混合着矿物的泥沙流体恶蟒似的蹿出,把已经纵起的撒迦硬生生拽回地面,并迅速将他的下半身层层裹死,凝结成一团坚若精铁的褐色固体。
“您现在已经是摩利亚的统治者,打打杀杀的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做罢。”大魔导士浅浅欠身。
普罗里迪斯苦笑,行到玫琳身旁,携了她冰冷的手,望向麦迪布尔道:“老师,请不要难为这个孩子。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我都可以尽力去谅解,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围堵的近卫和军士已将整个区域团团围住,所执机弩俱是机括大开,丝毫不敢懈怠。
魔导士默然行到高台另一侧,横抱起一具枯瘦干瘪的躯体,放至撒迦身前的地面上,冷冷地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难以动弹半分的撒迦垂下目光,眼前这满脸皱纹横生,已是奄奄一息的衰弱女子,正是卡娜。
“你做了什么?”撒迦艰涩地问。隐约间,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卡娜颤抖着抬起枯如鸟爪的手掌,轻挽覆于脸颊上的垂发,轻笑道:“我不能背叛陛下和老师,要帮你,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
“她以救赎之术抽取了自身全部的魔力和精神力,然后贯注在你身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简单,你能够继续所谓的复仇,而她则丧失生命。”麦迪布尔不无讽刺地道。
“为了我,不值得。”撒迦口中忽涌起一阵甜腥热流,眼角剧烈地抽搐起来。
卡娜黯淡无光的眸子里忽然亮起一抹骄傲神色:“在我的家乡,女孩总是会为心爱的男人织上些什么,有时候是手帕,有时候是寒衣。我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去了魔法行会,所以什么也不会织的。现在我也算是为你做了些事情,虽然帮不上大忙,不过心里真的很开心了。。。。。。”
“老师,请您解了他身上的术,我想。。。。。。我想让他抱抱我。”女法师气若游丝地请求,颊边渐渐现出微弱嫣红。
麦迪布尔面沉似水地转身行开,拢于袖袍内的右掌迅捷连动,撒迦躯体上所凝固的沙石立时迸裂,化成碎屑簌簌散落。
双臂之间,卡娜的身体轻得像是片秋天的枯叶。她凝望着撒迦,猫儿般偎上他的胸膛,欢喜地轻叹了口气:“我比你大上很多,可是就是管不住自己。刚开始时,我很怕很怕你的,到了后来,这感觉就慢慢地变了。就连修习魔法的间隙,也会常常会想起你的样子来,我是不是很傻呢?”
撒迦极缓地摇头,那早已忘却的疼痛感觉正一点点地自心底复苏,在又一次的别离时刻,他唯有咬牙承受。
“你低头下来,我有话说。。。。。。”卡娜轻唤,望着那张满是血迹的年轻脸庞越来越近,她费力地仰首,冰冷的嘴唇颤抖地触了触撒迦的额,细细地道:“现在的你,根本就没有可能复仇,陛下有多么强大根本就是你无法想象的。放弃现在所做的一切,活下去,撒迦。答应我,一定要活下去。。。。。。”
女法师爱怜地抬起手来,似是想要轻抚他的面颊,臂身却于半途无力滑落。那眸中瞬间凝固了的神情里,犹自带着些许笑意。
“杀戮只会带来无休止的毁灭。到了现在,你难道觉得还不够么?”普罗里迪斯在远端平淡地问。
撒迦放低了卡娜,脱下残破制服,轻柔地盖上她的身躯。垂首凝视良久之后,他直起了身:“只要你还活着,就永远不够。”
连串的魔法火球遽然自台下怒袭而来,周围的百余名护卫顿时仆倒大半,剩余的诸人纷纷回身还击。登时空中魔法辉芒纷闪,箭矢尖啸穿梭,一场混战已然爆发!
“凭着这些胆大妄为的叛逆,你以为就能改变一切?”麦迪布尔冷笑,挥手间在观礼台前布下宽硕的防护屏障,“他们都会死。而你,年轻人,不要再考验我的耐性。”
“啧啧,小撒迦,你还不上去踢他的屁股,难道在等奏乐么?”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极远处大刺刺地道。
撒迦微怔,转首望向再无半个围观民众的帝国广场。
默克尔正拄着根破破烂烂的法杖晃悠行来,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惰懒腔调:“他妈的,你那点钱想打发谁?大半个晚上就被老子花得干干净净!嘿嘿,不过睡在二十几个喀什雅最当红的小妞中间,感觉倒也真是不错。。。。。。”
麦迪布尔的脸色忽然煞白,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卡卡洛特?!”
老默克尔远远大笑道:“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认得我,你又是谁?”
大魔导士犹豫了片刻,恭恭敬敬地欠身道:“宫廷法师团统领麦迪布尔。。。。。。”
“到魔导中期了罢?还算是凑合了。”老默克尔鬼魅般一步跨入虚空,再出现时已是护在了撒迦身前,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后,他索然无味地道:“那些妞还脱光了衣服在床上等着,你是立即自杀呢,还是要我老人家动手?”
第十二章 取舍
当一头披散着金色长鬃的雄狮发出闷声咆哮,大地都会随之微微颤抖;当饥饿的狮群风驰电掣般掠过草原,没有人会怀疑,它们能够撕碎一切。
沉寂的皇家方阵就像是夜色下的火药桶,此际它已猛烈地爆发开来,那千万道直冲九霄的赤炎呼啸着撕破黑暗,在燃烧过程中绽出比烈日更为耀眼的炽芒。
这是怒放的时刻,短暂却永恒。
引发这场混战的第一人,正是爱莉西娅。不仅是机组士兵和宫廷法师团的成员尽皆愣在了原地,就连阿鲁巴也惊愕地半晌没能缓过神来。眼见着这头骄傲的火凤凰卷起熊熊烈焰,在隐隐合围了己方阵列的禁卫部队中疾扫出大片焦埕,布兰登的一张胖脸已由于急怒而涨红得像块猪肝。
“爱莉西娅,你这是在发疯么?!”
裁决队长身边的阵列里,接二连三地纵跃出上百名机组汉子。他们或斜执战刀,或反手摘下身后所负强弓,矫若猿猱地自各个方位高速掠向观礼台。中途任何形式的攻势阻隔,都被这些杀人如麻的精悍士兵逐一扼灭,丝毫不能构成半点威胁。
似乎是听到了布兰登的吼声,爱莉西娅轻盈至极地在皇家方阵外围划曳了一圈,陡然直冲上天!悬停半空之后,她缓缓扩开了挟裹于臂身外围的赤炎之翼。驭风术的气流激荡下,两枚长达十数丈的巨型火焰翼体在空中傲然拍拂着,激起阵阵炽热浪潮。
“马蒂斯参将死了,他带来的部下似乎也都死了。无论撒迦的结局会是怎样,有一点都毫无悬念。”爱莉西娅随手格落几支射上的箭矢,平静地道:“将来等待着我们的不是授勋,而是军法审判。从塞基来的每个人,都无法逃脱被牵连的命运。”
布兰登脸色微变,转首扫视着正在逐步解体的方阵,颓然叹道:“爱莉西娅,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既然连你也已经参与了进来,我也只能将错就错下去。。。。。。”
言语间,他胡萝卜般肥壮的十指以极不相衬的灵巧动作齐齐弹起,炎气光芒瞬时连闪,侧后方几个悄然掩至的身影如遭雷殛,相继颓然仆倒。
“尽量少伤些人罢,如果可能的话,带着那小子一起走。”胖子瞟向已经悉数飞临观礼台上空的几十名宫廷法师,阴沉地道:“不管这个该死的集体究竟能存在多长时间,这已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你啊,还是那么在意得失。”爱莉西娅温婉地笑了笑,周身火焰骤然暴涨,疾射那片激烈如沸的博杀之地而去,“裁决小队里,可从来就没有抛下同伴不管的先例呢!”
坚韧的魔法屏障将所有能够形成的威胁尽皆隔阻,在这层莹莹溢彩的护墙之后,薇雪儿注视着对侧伫立的撒迦与老守夜人,忽然觉得他们陌生得宛如初识。
“默克尔老爷爷,你也要为难我的父亲么?”她鼓足了勇气,低低地问。
以诡异方式从虚空中跨出的老人,就像是一头来自于幽冥深渊的恶龙。那肆无忌惮的凶戾煞气,是如此强烈地威慑着在场每一个人的感知。单纯如薇雪儿,亦于战栗中清晰地觉察了他衰老外表下掩隐的杀意。
“薇雪儿小姐?唔,这里不怎么好玩,你还是快点回家去罢!”默克尔偏过头来,嬉皮笑脸地道:“二殿下。。。。。。哦,不,皇帝陛下向来很照顾我这个糟老头子。只要不把人往绝路上逼,我是没有理由站在他的对立面的。”
直至此时,麦迪布尔方才从高度戒备中略为松弛下来,后背处的衣衫已被冷汗湿透。这短短片刻的对峙时间,对于他而言却是漫长得近乎快要窒息。
完全压制了自身精神力的那股强大能量波动就像是一柄悬在头顶上方的利剑,麦迪布尔毫无理由地相信,它一旦落下,毁灭就会随即来临。
这看似简单实则凶险万分的交锋方式,是魔导士生平所仅遇的。而现在,他内心中仅存的感觉,似乎就只有夹杂着羞辱的畏(书)惧(网)。
普罗里迪斯对四周激战的双方如若未见,微笑着望向老默克尔,道:“虽然早就猜到您的身份可能不同寻常,但我还是没能想到,摩利亚历史上最杰出的卡卡洛特大魔导士居然会在我的家里做一名守夜人。老实说,您让我感到了意外的惊喜。”
“仇家太多,总得找个地方躲躲。那个名字我早就不用了,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个厌倦了虚荣的瞎子,身份的尊卑,在我看来根本就不如酒和女人来得重要。‘魔导士’这个称号或许听起来很不错,有些人为了它甚至不惜生命也要突破魔法修习上的瓶颈。可是又有谁想过,就算是成为了魔法领域的王者,到头来还不是得变成你们这些皇室贵族牢牢控制的一条狗?我为摩利亚已经付出了这双眼睛,没有半点拘束的自由才是我如今最在乎的东西。”老人撇了撇嘴,讥嘲地道:“说起来我倒是一直都很好奇,身为皇子,你是从哪里学来的一身古怪法术。。。。。。嘿嘿,今天的场合好像有点不适合谈这个啊!”
普罗里迪斯悄然掠了眼犹自安坐的枢机主教,不动声色地道:“如果出于战争需要,您愿不愿意重掌魔法行会的领袖最高职权?大陆上动荡的局势我想您很清楚,每个摩利亚人现在要考虑的首先应该就是国家的利益,而不是自己的。”
“少他妈用这些莫名其妙的大道理来压人!打仗自然有军队去应付,又关我什么屁事?老子还算年轻的时候,为了摩利亚连眼珠子都赔进去了,最后得到的是什么?差一点就被当成叛国贼给绞死!行了,别再罗嗦什么废话,看在共处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不杀你。至于撒迦要怎么样,那就是他的事了。”
默克尔冷然言毕,忽咬牙切齿地低声咆哮起来:“臭小子,你是头猪么?教你的魔法不是用来看的!要是早点施出来,还用得着我老人家巴巴地赶来救你?真是完完全全的木头脑袋,半点也不会转弯!”
撒迦怔了怔:“元素球?”
老默克尔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废话!除了那个你难道还会别的?!”略为顿了顿,他阴侧侧地笑道:“我说,尊敬的魔导士阁下,你还在等什么?如果我来动手的话,那会比自杀痛苦上一万倍。”
麦迪布尔长长一张马脸顿时神容惨变,竟是连应战的勇气也无。
“撒迦,看看你的周围。”普罗里迪斯斜斜跨上一步,淡淡地插言,“这些为了你而背叛帝国的士兵,很快就都会倒卧在血泊里。在他们死后,我想还会有很多人将受到牵连。无可否认,他们对你的忠诚度令人惊讶。作为回报,你是不是也该做些什么呢?”
老默克尔冷笑:“小家伙,下一次未必我还能在你身边。要杀哪个人,只管去杀就是了,根本用不着考虑太多。”
撒迦沉默地转首,望向不远处的战团。
尽管隶属皇家军团的警戒部队并未采取任何行动,但源源不断涌上观礼台的其他军团士兵以及大批禁卫还是形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坚墙。所有试图接近撒迦方向的突袭者都被死死围困在数十倍的护卫之中,几乎寸步难进。
阿鲁巴高大的身影在人丛间显得极为显眼,他正单手轮起一杆夺来的刺枪,披浴着满身赤红高呼酣斗。
另一侧,布兰登的胖脸上还是平平板板地全无表情,对战时的动作依旧流畅而稳定。而爱莉西娅却似伤重,那层笼罩周身的炽烈火焰已然黯淡下去,就连防御也不得不靠着胖队长偶尔解围。
机组士兵与宫廷魔法师有着截然不同的对敌方式,前者大多悍野凶狠,倚仗着高超的武技和丰富的博杀经验取胜;后者则敏锐灵捷,魔法攻防的娴熟多变性,是她们手中最为犀利的武器。
战斗,总是会带来伤亡。
那名被撒迦从战场上救回的伤残女法师前胸已经扎入了三支羽箭,鲜血直染红了大半边白色袍身,却还在空中咬牙射出道道电芒,丝毫不肯后退。下方的地面上,几名同样年轻娇好的姑娘直直倒卧着,直到泯灭意识的一刻,她们脸上所凝固的神情仍然是固执的坚定。
“都住手!”撒迦骤然暴喝,霹雳般的吼声立时回荡了全场。
机组中人及宫廷法师团相继顿住攻势,纷纷投来了惊诧的目光。护卫方亦不再动作,同时停下手来。这场伤亡惨重的战斗,他们本来就打得茫然而无奈。没有人会愿意与昔日同袍兵戎相见,更何况,这批家伙偏偏还都是些疯子。
强悍而嗜血的疯子。
“我们走。”撒迦平静地宣布,脚步却钉在地上纹丝不动。
普罗里迪斯优雅地抬起右臂:“我以摩利亚皇帝的名义起誓,不会追究今天参与叛乱的任何一人,以及相关人等的罪责,绝无反悔。”
“如果你敢违背誓言,我就杀了你的女儿。”撒迦凝视着他,低沉地道:“这不是结束,只要你还活着,边云的报复就会继续下去。”
普罗里迪斯笑了笑:“我会等着那一天,我保证。”
“可惜了。”老默克尔叹息着摇头,抱怨道:“走吧走吧,软心肠的小鬼。下次再玩刺杀游戏记得少带几个人,省得到时又要束手束脚。。。。。。”
高台上护卫组成的人墙缓缓让出通路,机组士兵们扶携着伤者,谨慎地向场外退去。魔法师轻盈纷落,默默地抬起同伴的尸体,亦步亦随。
正当撒迦神色阴沉地转身举步时,后方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了他:“年轻人,请你留下来。”
所有的突袭者尽皆顿住了脚步,杀机顿时再次弥漫了整个空间!
撒迦回首,望向那远远凝注着自己的枢机主教,冷然道:“什么事?”
“这里所有的人都能走,只有你不能。”加洛沙缓缓自观礼席位间站起,眸子里寒芒隐现,“修魔者的命运,唯有灭亡。”
高台边缘处,断折的斩马犹自斜插于地,刀身暗红隐耀,宛如熔岩寂流。周遭的地面上,倒卧着三名被它洞穿胸腹的近卫尸体。
他们全身每一寸皮肉的颜色,都已是妖异而狰狞的黑。
第十三章 圣光
加洛沙是个矮小的老人,矮小且单薄。
在他保持着安然坐姿的时候,就像是一条匍匐于阴暗墙角的枯藤,若不是那一身主教红衣耀扬如火,只怕是近在咫尺的人也不会对其产生丝毫关注。
而现在,这根不知历经了多少年风雨侵摧的藤蔓,悄然间舒展身躯,变成了一柄剑。
由坐至站,加洛沙简简单单的动作变化之后,整片区域内的气态已经完全不同!
无边无际的浩然威压有若实质般跌宕起伏,一分分地扩开了领域。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在不自觉地往后退却,高台上如此,帝国广场的数万士兵亦是如此,那阵列间的千百面旌旗竟是同时无风逆卷,猎猎招展不休!
始终不曾动作的两人,是普罗里迪斯与老默克尔。而正面气势所摧下的撒迦却不退反进,缓缓向着枢机主教跨近了两步:“你想要留下我?”
加洛沙深深地注视着他,道:“黑暗中蕴藏的邪恶力量蛊惑了无数异端,他们因贪婪而掠夺,罪欲而杀戮。修魔者,你年轻得令人惊讶,但身为一名虔诚的信徒,怜悯无法令我改变肩负的使命。接受神的审判吧,或许你的灵魂最终将得到救赎。”
“主教大人,您是不是有所误会了?”普罗里迪斯平静地道:“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不可能和魔族有任何关系。”
加洛沙望向远端倒卧的那几名近卫:“只有暗魔一族的魔罡,才能形成这样的血肉异变。陛下,我能够理解您的宽容和善良,但教会从来就没有误杀过一个无辜者。”
普罗里迪斯谦和地欠身,当抬起头的刹那,他眸子里耀闪的阴狠杀机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是我多事了,主教大人。”
“阿鲁巴,带上所有的人离开这里。我的事情与你们无关,现在就滚!”撒迦头也不回地道。
回答他的,是密集的箭矢破空声与宫廷法师们吟唱咒语的清越回响。
“异教徒又怎样?管他什么皇帝还是教廷,想要为难你的统统当成敌人就对了。”阿鲁巴倒提着刺枪大踏步冲来,沉重的脚步震得整个观礼台都在战栗不休,“你是我的伙伴,要死就一起死,就像在战场上那样!”
如同是阴霾的天空中降下了烈日,枢机主教的周身遽然腾起炽烈的白光,光芒如火焰般吞吐伸缩,缭绕着形成一轮椭圆形的硕然光晕。
“暗夜终会过去,永存于心的,将唯有光明。”威严而宏亮的语声之中,隐隐有曼妙绝伦的圣歌响起,似是虚幻,却又真切地回荡于每个人的意识深处。
刺目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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