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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陈美锦-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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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牌抹了两圈,顾锦朝就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
她让采芙扶着她去净房里看了看,发现已经见红了,采芙都被吓到了。
顾锦朝倒还很淡定,也算是生过孩子的人。让采芙扶着她出去,坐在太师椅上直喘气。下腹紧缩的疼痛感已经一波一波的开始了,虽然还不强烈。
秦氏看到她出来也吓到了,忙扔了骨牌走过来:“三弟妹,你是不是要……”
“先送我回木樨堂。”顾锦朝抓住秦氏的手都用力了许多,“恐怕是发作了。”
木樨堂早就辟出了东厢房做产房用。
秦氏连忙让人备下软轿,抬着顾锦朝回木樨堂。又赶紧叫人去通知陈老夫人,自己也往木樨堂赶去。
倒不是她有多关心顾锦朝,实在是不得不去看着。
顾锦朝突然发作,还是她让顾锦朝陪着抹骨牌的时候。一会儿陈老夫人问起情况来,她肯定要被斥责几句……况且又是在二房这边发作的,她不能置之不理。
丫头扶着顾锦朝到东厢房坐下,这时候还没有疼得太厉害。
孙妈妈已经赶过来了,吩咐婆子熬参汤、烧热水,又让顾锦朝先慢慢走动着。
两个稳婆也过来了,顾锦朝已经疼得有些厉害,躺到了床上。
稳婆看过了情况,出来回禀陈老夫人和秦氏:“……一般破水快的,生得也快。三夫人都已经见红了,羊水却还没有破。恐怕生出来还需要些时候,需要服催产汤才行。”
催产汤药刚才就煎好了。雨竹忙端进去给顾锦朝喝下。
陈老夫人很慎重,问了郑嬷嬷好几次:“老三回来没有?”
郑嬷嬷忙道:“三老爷和国公爷一起出去了,您放心,一会儿就回来了。”
秦氏拉陈老夫人坐下:“娘,您着急也没用,三弟妹有稳婆看着呢……不会有事的。”
陈老夫人摇摇头:“我也坐不住!”又说了她一句,“你也是。拉着你三弟妹抹什么牌!”
秦氏脸一僵。笑容都尴尬了些。
她怎么知道顾锦朝要这时候生,何况抹骨牌又算不上什么……
“是我没想到……娘,那头的女眷们还等着呢。要不我去照看着那边。”秦氏又说。
二房那头还有好些贵客等着。没有个主事的看着太失礼了。
陈老夫人点头让她去了。
秦氏松了口气,还是别在这儿守着顾锦朝比较好。
陈老夫人过了会儿又找郑嬷嬷过来说:“你去请季大夫过来。”
郑嬷嬷听得一愣。
这女子生产的时候,都是稳婆看着,叫大夫过来干什么!
陈老夫人却想起了稳婆的话。不住地喃喃着:“免得有什么意外……”
陈三爷正和常海在醉仙酒楼里。
常海请他喝酒谈事。
从朱漆雕花的窗扇往下看,是一个高约三尺的台子。有个长得柔美清秀的女子正在弹琵琶。醉仙酒楼是京城里很出名的酒楼,汾酒、花雕是最好的。来往的贵人就相当多,很多贵族豪绅宴请别人都是在这里。
“左和德就是在这儿砸死人的?”常海讥笑道,“这人是长了个猪脑子吗?”
陈三爷招手让他回来:“被人陷害了。那酒里头下药了,他现在连人家说过什么都不记得。”
常海半个身子都要挂在窗扇上,也没有理会陈三爷。而是笑道:“听说这弹琵琶的姑娘可是名伶叶簌簌,平常要是想见她。非要奉上百金不可,想不到竟然肯到这里来弹琵琶……你看看下面坐着的,有多少她的裙下之臣。倒是稀奇了,她长得也不是特别好看,怎么就这么多人喜欢?”
陈三爷问他:“国公爷,你不是请我来谈事的吗。”
常海才不甘心地退回来:“别的不说,那琵琶倒是弹得真好。香山居士怎么说来着,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水流冰下难。冰水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还真是有意境!”
“那是幽咽泉流冰下难。”陈三爷无奈地道。
常海笑嘻嘻的拿起酒壶:“得!是我不学无术,我也懒得在你面前掉书袋了。反正咱们这些有爵位的,靠着祖上的荫蔽过日子,不就是混吗,又不用去考秀才。”
说着又摇摇头:“算了,和你说正事了。你们真的要推举傅安当兵部尚书吗?”
陈三爷嗯了一声:“应该大致确定了。你和我交好,傅安就算不是我们的人,至少没有害处。况且论资历他是最合适的。当年在青海战乱的时候,他的功名也是威震一方,不比赵怀差。只是没有赵怀运势好,不然现在也不会屈居于侍郎了。”
常海笑笑:“投靠我常家,总是会被文臣压制的。赵怀倒是聪明,总是独善其身的。”
他拍了拍陈三爷的肩:“咱们一起玩儿大的人里头,你是心思最缜密的一个。谁都玩儿不过你,我现在就想问你,你真打算就屈居于张居廉之下?这老头虽然当过你老师,但人品太差,我是信不过的!我认真叫你一声陈阁老,要是有用得着的地方,你尽管吩咐我就是。”
陈三爷也笑了笑:“你也不怕隔墙有耳,说说就算了,我就当没听到吧。”
常海有点急了:“你这个性还是有点像陈老伯,太死板了!我告诉你,别把尊师重道当回事……”
陈彦允打断他的话:“你不听琵琶了?”
“还是算了吧,我就不喜欢听琵琶。”常海捡了碟子里的炒花生吃,咬得嘎嘣嘎嘣的。
“这叶姑娘的妙处,我倒是想去尝尝。你要是有空不如和我一起去。你是清官,两袖清风的。如果想找谁度*……钱我就帮你付了就行。”常海笑着挑眉。他最近和永阳伯有个铁矿的生意,赚了很多钱。
“我是修士,需得遵守五戒。”陈彦允摇头拒绝了。
看到他藏在袖下的佛珠,常海却哼了声:“我看不是你要遵守五戒,是尊嫂太厉害吧!听说现在你三个姨娘都不伺候你了?通房丫头也没有,凡事亲力亲为?”
陈彦允抬眼看他:“你听谁说的?”
常海觉得后背一冷,缩了缩脖子:“我娘说的……前不久我养了个外室,带回去的时候我娘和姜氏都哭天喊地的。我娘就拿你教训我呗!不过我说你也是啊,美人再好,总不能不换吧?岂不是很快就腻味了……”
陈彦允只是喝茶,都没看他。
常海见他不答话,也是无趣了。又叫了伙计进来上菜。
跟着伙计进来的却是陈义。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
常海咦了一声:“外头有鬼撵你吗?”
陈义摆摆手,又忙向陈三爷拱手:“太夫人派人来通传……夫人发作了,要您赶快回去!”
不是说还有几天吗?
陈彦允眉一皱,立刻站起来要走,吩咐了陈义去备马车,胡荣在后面帮他拿着披风,眼看就要跨门而出了。常海站起来问他:“这就要生了?”
陈三爷嗯了声,想着顾锦朝正在生产,根本没心思理他了。随便说了句:“国公爷自便,我先回去了。”
常海拉都拉不住他,想到姜氏今天正好去陈家了,不如他也跟过去看看。
陈三爷快步走出了醉仙酒楼,很快上了马车。
……
疼得越来越厉害,顾锦朝很快就有些坚持不住了。
人家说生头胎都很难,她前世生麟儿也是,疼了整整一天……
做好准备是一回事,等到面对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她只依稀记得已经过去几个时辰了,下身的被褥一片濡湿。采芙又给她喂了一回参汤,稳婆还在旁边安慰她:“夫人,疼一会儿就好了,别害怕。就是疼也不要喊叫,尽量忍着些……”
东次间里稳婆、婆子、丫头都守着她。
顾锦朝点了点头:“我知道……三爷回来没有?”
采芙忙说:“已经派人去知会了,应该快回来了!奴婢让人在木樨堂外面守着呢。”
顾锦朝又闭上眼睛,他知道了就好。
她又拉住稳婆的手,感觉到稳婆的手汗津津的。这些稳婆都是经验丰富的,手心出汗,那必定是情况不顺利。虽然知道她什么都不会说,顾锦朝还是想问她。“是不是……不太好?”
稳婆安慰她道:“您放心,都是正常的。第一胎都要艰难些,以后就好了。”
顾锦朝勉强笑了笑。
不管是不是顺利,至少她要相信都是顺利的。
丫头忙着换了干净的被褥,又在顾锦朝的背后加了个迎枕。很快雨竹端了第二碗催产汤药进来。
喝了第二碗催产汤之后,阵痛更加密集频繁。
另一个稳婆脸上露出几分喜色:“开了……开了!夫人,您坚持着,这开了就是好的!孩子就快要出来了。”
顾锦朝已经听不清她的声音了,她只觉得疼,撕裂感、坠痛感。又不能喊叫,只能紧紧地捏着稳婆的手,牙关紧闭,她自己都能感觉到汗水顺着脸流下来。
陈老夫人正坐在东厢房外,拨着佛珠给顾锦朝念经祈福。听到稳婆的话也是心中一喜,要生了就好!L
ps:啊,明天才能见到包子了
☆、第三百零五章:男婴
有人给她喂了碗糖水,她吃着却没觉得有甜味。
锦朝疼得大汗淋漓,丫头拿着帕子不断地帮她擦,孩子却没有丝毫动静。
她睁开眼看着承尘上的花纹,不住地喘气,稳婆还在安慰她,丫头端着热水进进出出,里头忙碌得很。
采芙进来握住她的手:“……夫人,三爷回来了,就在外头等着呢!”
锦朝反握住她的手,指甲不自觉掐住采芙的手背。采芙一声不吭地任她握着。
……
俞晚雪也赶过来了,东厢房外面已经等了许多人。陈曦被嬷嬷抱着,不住地朝东厢房里张望。王氏和葛氏也守在一边。
陈彦允这时候刚回来,快步朝东厢房走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人。
陈老夫人忙迎上去拉住儿子的手。
只要有儿子在这儿,陈老夫人就找到主心骨了,有儿子拿主意,一切都不会错的。
她看到陈三爷回来的时候就松了口气。
陈彦允把情况都问清楚了,什么时候发作的,情况如何了。听说生得艰难的时候,他眉心紧皱,语气一沉:“这头胎疼一两天是常有的。她是为何不好生?”
陈老夫人叹道:“……稳婆说她有些使不上力,锦朝肚子太大,恐怕孩子也长得好,不好出来。”又说,“我派人去请季大夫过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锦朝的肚子确实要大些,他本来就有些担忧……
陈彦允摇头说:“请季大夫过来可能没用。”他沉默地斟酌了片刻,转头吩咐陈义:“备快马,立刻去东交民巷请郭太医来。”
“郭太医擅长妇儿之术,宫里的嫔妃生产时都是他看着。”陈彦允给陈老夫人解释。又说,“娘,您也在这儿守了半天了,眼看着天都黑了,您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不会有事的。”
陈老夫人苦笑着摇头:“回去我也睡不着,晚上还要派人过来问。也太麻烦!”
陈彦允没有办法。只能让人辟了东次间旁边的房间,让陈老夫人先去休息。
她最近身子不好,年龄又大了。恐怕禁不住折腾。
等到陈老夫人离开了,江严才低声道:“三爷,这太医院和御药房,一向是把持在长兴候手里的……郭太医会不会趁机……”
太医院人多混杂。所以陈家的人平日看病,都不会找太医。
“都这个时候了。我也不管这些。”陈三爷说,声音放低了些,“他要是敢动什么手脚,我必定不会放过他。他应该知道轻重。”
锦朝上午巳时开始发作的,现在已经是傍晚酉末了。
陈彦允站着东厢房外,他能听到里头的动静。稳婆们说话、丫头们帮忙,还有顾锦朝的痛吟声。
应该是痛极了。不然她不会忍耐不住的。
……产室污秽,他不能进去陪着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陈彦允深吸了口气,转身去堂屋的书房里等着。
在这里听着她的声音,总是忍不住想进去看看她。锦朝又一向倔强,肯定不想他看到自己那个样子……虽然他很想在旁边陪着她。
江氏生头胎的时候,他还在詹事府里任职。陈老夫人派人来知会了他,他当时公务在身也没有立即赶回去,等到他回去的时候,孩子已经生下来了。薛姨娘生产的时候也很顺利,还是江氏抱着孩子来给他看。
陈彦允抄了一页佛经,就听到外头有马车的动静。
郭太医过来了。
他刚才也没有静下来,忙放下笔走出去。
听到是陈阁老的夫人生产,郭太医自然不敢怠慢,忙收拾了箱笼就过来了。
听说了顾锦朝的状况之后,郭太医写了方子重新配了一副催产药,又接连叮嘱:“再喂一回参汤,但是年份不能太大,最好是二十多年的人参,煎得浓浓的服下。”
江严立刻拿着方子去给季大夫看过了,确认没有问题,才派人去煎药。
陈三爷问他:“依你之见,会有凶险吗?”
郭太医有些为难:“下官也不好说……但看尊夫人的体质了。不过孩子迟迟不下来,大人孩子都很凶险。现在已经开宫口了,若是再过三个时辰没动静,就……”他不敢再说下去。
陈三爷闭了闭眼睛,立刻往东厢房的方向走去。
顾锦朝又被喂了一次汤药。
她侧过头,问稳婆:“……不是刚才就开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声音都比刚才弱了许多。
宫口只开了一点,但是却不再打开,孩子也没有下来。她下腹疼得太厉害了,自然就没有什么力气了。
稳婆听得心里一颤,笑道:“您放心,这副汤药下去就好了!”
顾锦朝现在不相信她的话了,她知道自己没有力气了,这不是个好征兆。
她紧紧抿住嘴唇,突然觉得心中酸涩!
前世生孩子也没有这么难!她好不容易过着平稳安宁的生活,难道……难道上天就见不得她过得好吗?这个孩子怎么如此命途多舛,要是她有个意外……孩子也保不住。
那陈三爷怎么办呢?
她因为难产而死,陈三爷又要重蹈覆辙,被别人害死吗?陈家从此溃散,一切都没改变……
顾锦朝必须命令自己不能抱着这种想法!
她应该相信一切都会好的,她会好的,孩子也是……虽然想是这么想,她的眼泪却忍都忍不住。
……
陈三爷又等了半个时辰,产室里没有太大的动静。
他终于提步往产室里走去。
守在门口的孙妈妈吓到了,阻止都没来得及。
顾锦朝看到他高大的身影走进来,面容不见不见一贯的笑容,显得十分冷峻。
他不说话不笑的时候,总是让人很害怕。
顾锦朝的眼泪又涌出来。她低声说:“您快出去!您……不能……这里不行的。”
“我知道。”他一如既往地柔声安慰她,“我在这里陪着你。”
如果不是情况危急,他应该不会冲动到进来陪她的。
顾锦朝心里又沉了一分,紧紧拉住他的手:“是不是……是不是不好……”还没等他说,顾锦朝就忙道,“不准……瞒我!我想知道,彦允……”
她第一次这么喊他。声音却好像立刻要哭出来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陈彦允反握住她,喉咙发堵有点说不出话。
过了好久,他才平静下来:“这里有我在呢。就算是不好,也不会有事的。”
顾锦朝感觉到他手心的汗,忍不住心头的酸涩:“我……要告诉你。陈彦允,从我嫁给你开始。我就很高兴……我从来没有这么好过。我原来都过得不好……”
嫁给陈三爷后,真的是她人生中最好的日子。前世的悔恨落魄。这一世的勾心斗角……她曾经心防太重。但是现在她依赖他,信任他。早已经不在有防备了,如果他以后要伤害她,她完全抵挡不了。
陈三爷说不出话来。俯身亲了亲她的脸。
他的声音也沙哑了:“我都知道……”
他有的时候,不太喜欢自己这种性格。什么都要忍住、克己。等他悲伤愤怒的时候,都完全看不出来。但其实他内心已经极度压抑了。
他现在要维持冷静,却连手都在发抖。
顾锦朝平时要是这么和他说。他必定会高兴。现在却觉得沉重得承受不住。
她自己哽咽了片刻,忍着阵痛过去了,又继续说:“……要是我有意外,您要记住……以后要小心亲近的人……不要去四川。这是菩萨托梦告诉我的,我一直忘了跟您说……”
到了这种危急的时候,她也只能用托梦做借口了。
“好,我不去。”陈三爷亲了亲她满是汗水的额头,“你不要乱想,不会有事的……”
顾锦朝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紧紧握着他的手,觉得很安心。
……要是她真的活不过去,至少是死在他前头的。
采芙等几个丫头已经泪盈于睫,却不敢哭出来。强忍着擦了擦脸,按照郭太医的吩咐,再喂锦朝喝下一次参汤……
陈老夫人披着件外衣坐在床上,愁得睡都睡不着。
郑嬷嬷端着烛台放在炕桌上,丫头送了一盘松糕进来。
秦氏几人已经十分困倦了,却没有人提出回去休息。尤其是秦氏,心里忐忑的不行……刚才郭太医的话大家都听到了,知道顾锦朝这胎有些凶险。
她心里既希望顾锦朝能生下孩子,又希望她生不下来。生不下来,最后清算的时候她难免被责怪。要是生下来了,以后顾锦朝有了孩子做依仗,顾家才真的没她什么事了。
俞晚雪却茫然地盯着烛火跳动,想起远在肃宁的陈玄青。
别人的悲痛,其他人很难感同身受。
葛氏倒是哭哭啼啼的,被陈老夫人厉声呵斥了几句,吓得连眼泪都不敢掉了。
王氏起身把松糕分给大家吃,只有陈老夫人摆手叹气:“算了,你们吃吧……”她实在是担心顾锦朝。
要说情分,顾锦朝才嫁进陈家多久,情分倒是不深。她也是忧心老三,他这一辈子过得不顺畅,小的时候和老五最好,却出了意外溺死了。刚进詹事府的时候他父亲就重病,等到他功成名就的时候,江氏又先行一步……别人只看到他身居高位,哪里知道他经历过什么,才到如今的地位。
屋子里只有更漏滴答的声音,显得悠长又寂寥。
外头却终于响起一阵杂乱,陈老夫人坐直了身子。很快就有丫头跑过来禀报:“回太夫人的话,夫人宫口继续开了,稳婆正在接生呢,说没有大问题!”
陈老夫人闻言一喜,忙招手说,“快扶我起来!”众人都高兴起来,一时间又是笑又是泪的。丫头服侍着她穿了鞋,众人便一同往东厢房外走去。
等到了卯时的时候,顾锦朝生下了一个七斤重的男婴。L
ps:写到这里,作者君想说一句,我刚生下来的时候有八斤,简直了。。。我妈就说生我的时候太折磨人了。
从小就被叫小胖,直到现在瘦下来,这个称呼都还没有消失,唉~!
☆、第三百零六章:产后
事情突然峰回路转的时候,两个稳婆却丝毫不敢放松。满头大汗地指导锦朝用力,等到那孩子终于下来了,丫头立刻拿了棉布过来裹住它,在孩子的屁股上拍了两下,它立刻发出哭声。
声音中气十足。
陈三爷听着孩子的哭声,心里终于放松下来。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俯下身吻了吻她,轻声地安慰:“没事了,锦朝,是个男孩!”
锦朝心里充满劫后余生的喜悦。
她抬起头碰到陈三爷的脸,他弯弯的、浓密的眉毛,眼眶的轮廓,高挺的鼻梁……陈三爷任她摸索着自己的脸。顾锦朝觉得一切都放松下来,却忍不住噙着的眼泪流出来,浸透了鬓角。
她觉得自己今天掉的眼泪比任何时候都要多。
陈三爷微笑着抚她的头发,过了好一会儿顾锦朝才缓过来,细声说想要看看孩子。
陈三爷才让婆子抱孩子过来。
婆子刚用热水绞了帕子给孩子擦身子,这会儿抱在了大红色刻丝的抱被里。孩子也就是刚出生的时候哭了一会儿,现在已经安静了。皮肤还红彤彤的,脸蛋胖嘟嘟,小嘴粉嫩。闭着眼睛靠着包被,胎发乌黑。
孩子放到她身边,顾锦朝就俯身亲了亲他柔嫩的脸颊。
孩子就皱了皱小鼻子,发出几声哭腔。
顾锦朝怔住了,也不敢继续碰他,却没有听到它真的哭出来。
陈三爷轻轻把孩子抱起来,打量这小东西。它也不在意母亲的骚扰,又歪着脑袋靠着包被睡着了,眼睛嘴巴都长得小小的。根本看不出像谁。他却笑着说:“孩子眉眼像你,以后长得好看。”
顾锦朝失笑,男孩子像她有什么好的。再说它还这么小呢……
稳婆笑着夸奖道:“少爷身子长得好!婆子接生这么多年,这样白白胖胖的大小子也不多见!以后也肯定身强体壮、无病无灾的。”
陈三爷就赏了两个稳婆封红,两个稳婆掂量着就知道数目不少。千恩万谢地告退了。
陈老夫人带着人过来了,也着急要看孙子。
抱着看了一会儿,陈老夫人更是喜欢的不得了。孩子长得胖嘟嘟的。看着就软和。手伸出包被还要轻轻的握一握,小拳头只比核桃大一些。“比老三长得好,老三生下来就瘦的很!”
又问孙妈妈:“奶妈找好了吗。快叫过来等着。一会儿孩子该饿了。”
孙妈妈笑着点头:“已经找好了,就在旁边的耳房里候着,随时能过来。”
顾锦朝却有点想自己哺乳,她前世就和孩子不亲密……生它的时候不顺利。却更让她珍惜这个小东西。不过陈家的夫人生了孩子都是奶娘哺乳的,有时候还两个奶娘换着喂。她单独提出不太好。
她也没有说话。含笑看着众人围拥着陈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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