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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陈美锦-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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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朝不爱凑这热闹,也不想这时候往人面前钻,要不是冯氏叫她,她连妍绣堂都不想出一步。
下午姚家夫人过来了,众女眷都被叫到东跨院,要给姚夫人行礼问安。锦朝带着青蒲、采芙二人往东跨院去,姚夫人也就是如今文华殿大学士姚平的正妻,姚文秀是她的第二子,这顾怜的及笄礼,她无论如何也得来一趟。
冯氏和姚夫人在宴息处说话。锦朝才走到宴息处外,就看到一众陌生的丫头和嬷嬷垂手站在外面,丫头们或穿着十样锦印花面冬袄,或穿素面锦缎面冬袄。耳垂上缀着小小的金银丁香。嬷嬷们穿着檀色比甲,腕上还套着只手指宽的赤金镯子。面上的表情都淡淡的,来人都不看一样。
这应该是姚夫人带来的仆妇了。
顾锦朝看了一眼就往宴息处里走。先给冯氏行了礼,冯氏召她坐下。都顾不得和锦朝说话。笑着同正饮茶的妇人道:“……说到饮茶上面,我倒是更喜欢用松子蜜饯泡水,清淡又爽口”
锦朝这才看向坐在正宾位的妇人,三十多的模样,穿了件湖蓝色五蝠捧寿刻丝褙子,戴着南海珠子箍,金笼耳坠。长得白净丰腴,气质不凡。只是眼睛细长。颧骨高了几分,并不显得平易近人。
姚夫人笑了笑说:“茶饮多了也是伤身,老夫人用蜜饯泡水喝,倒也是不错。”
冯氏就让丫头上了盏松子蜜饯泡茶给姚夫人,姚夫人接过之后却放在了一边,问冯氏道:“老夫人,这坐了小半天了,你们怜姐儿怎么也没来拜见。”
冯氏道:“姚夫人可别见怪,她那是去和樊家六小姐说话了,我派人去喊了。稍后就过来。”
冯氏心里也不由觉得顾怜不知轻重,别的人缓缓不行吗。姚夫人以后可是她婆婆,她要是在婆婆面前落下个不好。以后嫁过去能有好日子过?看着姚夫人也不是个简单的,正三品诰命夫人,人家端得十足十。就是她才能和姚夫人说两句。顾二夫人和姚夫人才算是正经亲家,只有坐在旁的冷板凳上喝茶的份儿。
听到丫头隔着帘子禀说二小姐过来了,冯氏心里才算松口气。
顾怜和顾澜一起进来,两人都是精心装扮过的,屈身行礼过后,冯氏让顾怜过去说话。姚夫人的目光在顾怜身上一转,才笑着说:“怜姐儿捯饬得好看。我上次见你,你还像个小豆丁似的……”
顾怜笑着回道:“您上次见着我。还是十岁的时候呢。”
这可是姚文秀的母亲,她要拿出十分好的姿态来面对。顾怜随即又屈身道。“怜姐儿想着要见您得慎重,特地回屋换了衣裳过来,因此才迟了些,您可别和我生气。”
姚夫人笑了笑并不说什么,过了会儿才由二夫人陪着,去客房住下了。冯氏一直笑到姚夫人离开,才瞪了顾怜一眼:“……换不换衣裳有什么打紧的!你也太不知轻重了些!”
幸好姚夫人没有计较。
顾怜委屈地撇了嘴:“您是不知道,我和澜姐儿去找樊家六小姐玩,刚好看到于明瑛也在那里,说她那串枚红色碧玺的手串有多值钱多好,还说我身上穿的妆花褙子都洗旧了,一点都不好看!我想着要来见姚夫人,才回去重新换了衣裳。您要是不信,只管问澜姐儿!”
顾澜正欲说话,就被冯氏冷冷地看了一眼,冯氏又接着说顾怜:“这样的话,她能说,你却说不得。一串枚红色碧玺的手串能值多少钱,你听得她说!”幸好在这儿的都是顾家的小姐和丫头,让别人听去了,还会以为顾怜眼红人家于明瑛的东西。
冯氏又对顾澜说:“亏你还是当堂姐的,你怜堂妹不清楚,你还不知轻重!当即就该催了她过来。”
顾澜咬了咬嘴唇应是,心里却觉得很委屈。冯氏这是迁怒,顾怜想做什么事,哪里有她能阻止的道理。这事能说到她头上来吗?
锦朝在旁暗想,于明瑛倒也不算说大了,她那串枚红色碧玺手串剔透圆润,个个都有指甲盖大小,十分罕有。她倒也有串一百零八颗的碧玺手串,不过是较常见的黄碧玺,没有于明瑛的那串贵重。
冯氏又说了顾怜几句,才道:“算了,懒得多说你。但人家于明瑛是来给你当赞者的,你明日还得去和人家说说话才行。”她把在座的几个孙女都看了,目光落在顾锦朝身上,别的几个庶女身份不够,还是顾锦朝最明白事理,她随即就吩咐顾锦朝,“朝姐儿,明日你陪你怜堂妹去见于三小姐。你是个懂事的,祖母信得过你,说些好话……让于三小姐和怜姐儿缓和些。”
锦朝想着明日父亲他们就该回来了……
她站起身应了诺。
顾二爷和顾德昭递了名帖,还在厅堂里等了一会儿,才等到长兴侯爷出来。听完他们所说之事后,长兴候皱眉想了许久,让人去请老侯爷过来一起商量。
老侯爷听后问顾德昭:“……这次赈灾调集的通仓粮食是多少?”
顾德昭想想回道:“先后会送出去五批,共是十二万石。如今粮仓的粮食加起来只有九万石。”
老侯爷又想了许久,才说:“我们长兴候家如今韬光养晦,凡事我都让叶限隐忍些,避其锋芒。这次要是帮了你们,我们叶家势必会和张首辅正面对上……”
顾二爷听得脸色一白,忙拱手道:“老侯爷,这些事理咱们也明白。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也不会求到您这里来,您要是也不管这事了,咱们顾家还真是走投无路了……”
老侯爷淡淡道:“我没说不帮。只是这要如何帮,得拿出一个章程来……”
顾家在别人眼中自然算是叶家派系,如果长兴候家任由顾家倾颓,其他依附于叶家存在的势力会怎么想,难道不会生出树倒猢狲散的想法?
他侧身问长兴候:“叶限呢?我这几日怎么都没看到他?”
长兴候摇头道:“您就别问他了,如今整日整日的在大理寺里,他母亲想让他先去相见何大人家的小姐都找不到人……”叶限最近行事古怪的,又找了不少翰林院和六部新进的两榜进士名单看,说要挑了好的给长兴候家当幕僚,人家两榜进士会给他当幕僚吗!再说这些新入翰林和六部观政的进士也不适合做幕僚,简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要是叶限在,这事指不定能想出办法来。
老侯爷叹了口气:“这事他还是别插手吧,他如今忙的事也多……”
粮仓的空缺是填补不上的,长兴候家和千户营、五军营关系虽好,但也不可能打开卫仓补通仓的粮。而且动静也太大了些。如果能把这个孙石涛找到,那么还好说。但如今人肯定是被张居廉的人控制起来了的。长兴候爷问顾德昭:“这登记的文书,是不是只有你们手头的一份?”
顾德昭苦笑:“要真是只有我手上这一份,倒是容易办多了。”他只需要把文书销毁,再把那几个仓使打点好即可,但是实际上这些文书都会备记在册,上交户部。也就是说一旦来人运粮,发现通仓的粮食出了问题,当即就可以把他拿下,随即户部记录的文书可以查出是他下达的命令,大理寺、都察院就能论定他的罪上报内阁,而只要上了内阁,他毫无回旋的余地。
老侯爷继续道:“只要孙石涛不出现,你大可把大部分责任往他身上推。长兴候家在都察院、大理寺都能插手。怕就怕这群人既不把孙石涛放出来,也不让他真的消失……”老侯爷凝重地看着顾德昭,“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如果最后孙石涛出现了,但是是自杀而亡,谁都救不了你。而且这种可能性很大。”
顾德昭脸色一白,孙石涛要是死了,那就是畏罪自杀而亡。而所有的罪责都会由他担着,孙石涛要是不死,长兴候家还能插手大理寺和都察院……但他们能想到的事,人家会想不到吗?
☆、第一百六十一章:被偷
和长兴候府商量完,顾德昭等人又连夜回了顾家。
顾锦朝已经吩咐好了青蒲,要是父亲回来就叫醒她。青蒲在庑廊下守夜,看到前院的烛光亮起,就进东梢间叫大小姐。这时候才半夜,离开烧得热乎的大炕,锦朝才觉得周身发冷。
她穿了冬袄披了件貂皮的斗篷起来,去前院父亲的住处。
顾德昭一天一夜没休息,眼睛熬得通红,俊秀的脸也显得落魄许多。听闻锦朝前来,忙叫了随侍去烧炉火,又责备她:“……你起来做什么。”
他刚回来,屋子里冷得跟冰窖一样。
无论怎么说,锦朝比他们多了份先知的优势。她要是知道事情的发展,说不定能想出对策。她坐下来后问父亲:“……您去和长兴候府谈,如何了?”
顾德昭叹了口气,一时沉默。锦朝心里也明白,长兴侯府如今韬光养晦,要是大张旗鼓地帮顾家,先前的努力可算是付诸东流了。估计也只说了些力保父亲的话,要想毫发无损,那是不可能的。
叶家对顾家并不长情,老侯爷更是个心狠手辣什么都能割舍的。
前世五夫人死后,顾家去叶家报了讯。那时候叶家还到处结着麻布白帆,老侯爷巍然不动,仅仅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叶家没有一个人来参加五夫人的丧事。
也许当时是恨极了顾家。
顾德昭喃喃道:“算是父亲没用,年近四十了还在郎中的位置上,也不得擢升……如今更是一时大意被人陷害,想要自保都无能为力。还要连累你们跟着受苦。”顾德昭的手放在锦朝的肩上,眼眶发红地道,“朝姐儿。父亲要是真活不下去了……你就好好孝敬你祖母,好好照看着弟妹。咱们家和祖家生分,我都知道。要是我不在了,你们更是要委曲求全了……”
他不在了。冯氏会对他的几个孩子好吗?
他不想锦朝在顾家委曲求全地活着,但是这有什么办法呢。能委曲求全地活下去都是好的,怕只怕顾家倾颓,几代人的努力化为乌有,到时候朝姐儿他们该何去何从?
锦朝两世为人,许多事情都看得淡漠了。如今看到父亲泫然欲哭的样子,心里也忍不住抽痛。父亲就算有错,那也是她的父亲……
她低声道:“您别急。这事不一定就没有办法了。您先好好的睡一觉,等精神好了再想办法。”
顾德昭点点头,又让她先回去睡。朝姐儿懂事是好的,但是这些事情本就不是她能插手的,她就算再聪明懂事,那也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女子。
顾锦朝离去之前问了父亲:“开粮仓是什么时候?”
顾德昭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十一月二十四。”
那就是三天后了。
时间太紧,恐怕是等不得曹子衡打听清楚了。顾锦朝在回去的路上慢慢想着,陈三爷的事要是这么好打探,那也枉为内阁大臣了。她心里有个更好的主意……
她想亲自去问陈三爷。
既然他愿意给顾家报信。那他肯定是不想害顾家的。这件事可能很复杂,就算是同为张党势力,彼此之间也有矛盾冲突。例如前世陈三爷和睿亲王的关系一直不好,两派间彼此有倾轧。
会不会是……陈三爷并不是想帮他们,而是想打压他的竞争对手呢?
或者像她原来猜测的那样,陈三爷因为什么渊源,想要庇护一下顾家呢?
人的恻隐之心是很难说明白的,如果她去问了,陈三爷说不定愿意指一条明路出来。
但是想见到陈彦允,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何况她还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恐怕只有等顾怜的及笄礼过了。她借口去玉照坊买东西,才能得以出去了。
锦朝望着承尘叹了口气。才慢慢闭上眼睡去。
明天就是怜姐儿的及笄礼了,府里越发的热闹起来。锦朝一大早就被冯氏的丫头请起身。要陪顾怜去见于明瑛。她去西跨院厢房的时候,于明瑛在和她贴身的嬷嬷说话,顾怜则和顾澜边说边笑,两边的人是谁也不理谁。
见到顾锦朝来,顾澜慢吞吞起身行礼,顾怜却拧着帕子转头,和于明瑛的嬷嬷说起话来:“温嬷嬷,您穿的这件比甲样式真好看,一点都不显老呢!”
顾锦朝的嘴角抽了抽,这顾怜究竟是故意寒碜人家嬷嬷的,还是真的不会说话?
人家温嬷嬷笑眯眯地道:“顾家小姐谬赞,是我们三小姐垂怜,不嫌弃奴婢人老粗苯的。”
于明瑛一双杏眼却瞥了顾怜一眼,落在了顾锦朝身上。皱了皱眉问:“我上次见过你,你是谁?”
温嬷嬷忙让丫头端锦杌上来,又小声在于明瑛耳边说了句话。
于明瑛才笑了笑:“对了,表嫂说过你是顾怜的堂姐!过来坐吧,我看你人长得好看,打扮也漂亮,帮我看看这些花钿是不是该扔了。”
像对丫头说话似的。
顾锦朝并不在意,有些娇惯了的小姐和谁说话都是如此。她坐到了于明瑛旁边去,帮她看那一盒子样式各异的花钿,笑着说:“我觉得都好看,不知道明瑛妹妹是喜欢金钿还是翠钿?”
于明瑛状若无聊地用手拨着一盒子花钿,挑眉问锦朝:“你觉得呢?”
锦朝道:“妹妹穿着素雅,应该是喜欢翠钿或是花黄吧。”
于明瑛点点头,把那一盒子花钿递给顾锦朝道:“这些都是金钿,我不太喜欢,你那里有没有好的样式?”
锦朝想想道:“一般的花钿都用了金银、翠羽、彩纸做的,我以前还有用蝉翼、干花瓣所做花钿。不过不能保存下来。要是明瑛妹妹喜欢,可以去找一些花瓣来做。”
顾澜听到做花钿的事,也看了看顾锦朝。她的脸干干净净,平日里脂粉都不擦,还会做花钿吗?
于明瑛听了却很高兴,“在这儿呆得烦闷,你等我去找了剪刀和笸箩来,我们去做花钿!”说着拉了温嬷嬷出去,要去问顾锦华拿剪刀和笸箩。
顾锦朝喝了口茶,却看到青蒲站在门口,似乎是小声喊她。她放下茶盏走出去,原来是冯氏派了丫头过来问话,担心顾怜和于明瑛相处不好。锦朝和丫头说完话进去,却觉得顾怜和顾澜的脸色有些古怪,不一会儿于明瑛拿了笸箩过来,拉了她去院子里做花钿。
等到了傍晚,锦朝才回妍绣堂。
坐下喝了碗枸杞银耳羹,锦朝又去了书房给罗永平写信。她借口去玉照坊买东西,可在罗永平那里换了马车去兰西坊。陈三爷上朝必经宛平、大兴与京城接壤的兰西坊,约莫是下午申时。她能在那里拦下陈三爷最好……幸好陈三爷出门不喜欢带大批的侍卫。
刚把信装好,却听到采芙隔着帘子通传,说冯氏请她去东跨院。
顾锦朝换了衣裳去东跨院,才走到正堂就听到西次间传来于明瑛的声音:“……东西是长了翅膀飞的不成,说什么只是不见了,你们就是仗着你顾家欺负我不是!”
随后又传来顾锦华劝慰的声音:“明瑛,不过是一串碧玺手串而已,大嫂回去给你买了更好的。这事我看就算了吧……”
于明瑛却冷笑了一声:“大嫂,我看你一向待我好,我才没有和你计较。我到你顾家来一次,东西都能偷了去,你们这是嫉妒我于家富庶啊。要不是我发现的早,是不是箱子都要给我搬空了啊!”
顾锦朝正要跨进西次间,里头冯氏身边的婆子出来了,小声跟她说了句:“是于三小姐那串碧玺手串不见了,找了小半天都没找到。她一口咬定是怜小姐拿了……堂小姐,您可得劝着点。”
于明瑛的碧玺手串不见了?顾锦朝皱了皱眉。
她进门后屈身行礼,于明瑛看到她进来,才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顾锦朝看到罗汉床上的冯氏脸都黑成锅底了。旁边站着顾怜和顾澜,两个人都低垂着头。二夫人、二夫人、顾锦华则坐在一边。
冯氏让顾锦朝站过来,和于明瑛说:“明瑛,你说你碧玺手串是怜姐儿她们在的时候不见的。这人咱们都找过来了,”她问顾锦朝,“朝姐儿,你说说看,那时候屋子里还有没有别的丫头。”
顾锦朝想了想,回答道:“屋子里有怜堂妹的两个丫头,澜姐儿身边木槿。”
冯氏勉强笑了笑,温和地对于明瑛说:“说不定是哪个丫头不懂事拿了,你别急。等我把这几个丫头找来问话,要是问出谁拿了你的东西,我肯定不会轻饶了她。”
于明瑛却不想领这个情面,她随即道:“我知道,老夫人您是明事理的人,这人做错了事总不会包庇吧。你们顾家的丫头难不成胆子就这么大,敢随便拿主子和客人的东西?我是不信的,要不是有主子指使着,那是谁都不敢动的。我这也不是心疼手串,我这是被你们顾家的人欺负,心里难平啊!……老夫人,你今儿要是不把偷东西的叫出来给我道歉了,我可是不会算了的!”
冯氏面色更是难看了。
顾怜娇蛮,那也没有于明瑛这样难说,她简直就是胡搅蛮缠!
不过是丢了一串手串,简直像要了她的命一样,好说好歹都不听!
☆、第一百六十二章:顶罪
好说好歹,于明瑛才愿意到东次间里歇一会儿,喝茶润嗓子。
临走前看了顾澜和顾怜一眼,大有不肯罢休之意。
冯氏屏息片刻,低声道:“顾怜,你过来。”
顾怜抬头看冯氏脸色不佳,小步走到冯氏面前,刚开口准备说话,冯氏一个耳刮子就抽了过来。
顾怜被打得一个不稳,捂着脸哇的一声哭出来。二夫人顿时心疼了,忙上前扶住顾怜。
冯氏更是气了:“瞧瞧你教出来的女儿,什么不好学,偷拿人家的东西。我们顾家从来没有这样的小姐,那就是丫头也不敢小偷小摸的。你这个女儿教得……实在过分!”
她虽气得指着顾怜骂,声音却压着,怕于明瑛在外头听到了。
顾锦华看自己妹妹那张娇嫩的小脸浮起了指印,又哭得气都喘不过来,忙说:“祖母,也不一定就是怜姐儿拿的,她明天还要参加及笄礼,您这把人打坏了可怎么好……”
冯氏是觉得她从来没这么丢脸过,还是在一个小辈面前,气得什么都不顾了。
她继续对顾怜道:“你说说看,你长这么大,我打过你没有!还说不是你做的,那房间就你、顾澜和朝姐儿,顾澜和朝姐儿会去拿人家东西吗?要不就是你,要不就是你撺掇了丫头,你赶紧把东西给我教出来!”顿了顿,犹不解气道,“要不是看着明天是你及笄礼,我非罚你跪一晚上祠堂不可!”
顾怜捂着脸颊,抽抽搭搭地道:“是我拿的,她……她不就是一串手串,有什么好显摆的!我是觉得她太过分了,没有想贪她东西的意思……祖母。您知道,怜姐儿是贪别人东西的人吗?”
冯氏恨不得跳起来再打顾怜一巴掌,“人家显摆人家。要你逞能!于明瑛要是闹个不休,你的名声就全完了。正好你及笄礼。有头有脸的夫人都来了,不用出门你的事就传遍了。你这么大个人了……做事怎么一点考虑都没有!”
顾怜被吓得直哭,话也回不上来了。
冯氏喘了口气,又问她:“东西在哪儿?”
顾怜只顾着哭也不说话,冯氏看得额头青筋直跳,她旁边的兰芝才战战兢兢地道:“回太夫人……在……在二夫人院子旁的澄心湖里……”
二夫人低声问:“二小姐把手串扔湖里了?”
兰芝点了点头,不然刚出事的时候顾怜就会叫她去找来了。
冯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顾锦华小声道:“那……这该怎么办,总不能真的把怜姐儿交出去吧。要是这事说出去。怜姐儿的名声可就全完了,明天又是她的及笄礼,姚夫人也在这儿……”
顾怜最紧张的莫过于她的亲事,听到这句话吓得脸色都白了。
名声变差……她才不要名声变差,不然就跟顾锦朝一样,没有人提亲,背地里被人嘲笑……
想到顾锦朝,她却眼睛一亮,对啊,她的名声差了对顾家影响很大。但是顾锦朝无所谓啊。反正她的名声都这么差了,还能再差到哪儿去……
她突然指着顾锦朝道:“说是她偷的!反正她的名声也不好,再加上一条又不能怎么样!”
顾怜语出惊人。大家都惊讶地看着顾锦朝。
顾锦朝一直在旁不说话,听到这里才抬起头。
五夫人是一直不说话的,二夫人、顾锦华没有出言反驳,冯氏却把她打量了一番,眼中的深意谁都看不明白。就算看不明白,顾锦朝心里也清楚她在想什么。
她觉得顾怜的提议可行。
冯氏才缓缓开口道:“你不知道要叫堂姐吗,一点规矩都没有!这让人顶罪是能随便说的?”她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对锦朝说,“朝姐儿。祖母知道你一向懂事。这名声上的事……咱也不会说什么。你和明瑛的关系处得比怜姐儿好。要不……你私下和明瑛说说。怜姐儿毕竟是要嫁人了……”
因为她懂事,所以要把她当软柿子捏?
因为她名声不好。所以活该来顶顾怜的错?
没有这样欺负人的道理。
顾锦朝简直要被冯氏气笑了,对冯氏来说。没有那个孙女更贴心的说法,谁能给顾家带来最大的利益,她就要力保谁。但如今顾家内忧外患着,她们还在窝里玩儿这些小九九,她看着都觉得心冷。
她轻声道:“您让我陪怜姐儿去和明瑛妹妹说话,我可是一直和明瑛妹妹做花钿的。您说是我偷了手串,明瑛妹妹可也是不傻的,这一直陪着她的人,哪儿有空闲去偷手串呢。就最开始的时候,明瑛妹妹和温嬷嬷出去了,我恰好也被您派来的小丫头春江叫出来问话,等我回去后没多久,明瑛妹妹就来了,那时候屋子里只有怜姐儿和澜姐儿在,外头的小丫头都都是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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