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不可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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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学校对面拐角的那颗银杏树下等行吗？”

“原因？”手机那头传来低沉的男声。

柏蓝沁听得耳朵一热，有些不自在地说：“学校里人多，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拜托啦，就在那边等我，我马上就出来了。”

卜烨听着忙音，眉头先是一皱，随后双眼一眯，慢慢的，唇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去拐角处。”淡淡的一声吩咐，将司机惊得差点转头确认。

卜总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而卜烨此时想的全是柏蓝沁那讨好的撒娇声。这个女孩子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那直率又略带焦急的软语，让卜烨的心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早晨，无论如何也硬不起来。

不过，这丫头是在嫌弃他？

卜烨俊挺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柏蓝沁跑得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生怕跑慢了，卜烨没耐性就直接冲进学校来了。

清晨的校园，已经有不少勤奋的身影。柏蓝沁无比庆幸戴了一顶帽子，可以让她跑得毫不顾忌形象。

但熟悉她的人，即使她带着面具，估计也认得出来。

“柏蓝沁！”旁边突来一声大喊，“你奔丧去呢？跑成这样！”

柏蓝沁眉头一拧，加速疾跑。

这人总是有本事把一句话说的那么恶毒！

“站住！”那人见柏蓝沁越跑越快，也来了劲，拔腿就追了上来。

男人天生的速度优势，没出十五米就追上了她。

“去那里？”谢宇笑拽住柏蓝沁的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柏蓝沁挣扎了两下见甩不开他，低头朝着他的虎口就咬。

“柏蓝沁！”谢宇笑抬手摔开她。

柏蓝沁一击得逞，泄恨地瞪了他一眼，趁机就溜了出去。

“你！”谢宇笑脸黑得跟下水道一样，狠狠将那句“去哪我送你”咽了回去。目光循着柏蓝沁的背影望过去，恨恨地想要不要把这臭丫头揪回来。

但没过几秒，谢宇笑的脸黑得就跟要掉黑灰的下水道一样了。

虽然那辆车停得很隐蔽，但从小混在圈子里对各种潜规则了如指掌的谢宇笑，一眼就看穿了柏蓝沁和那车内人的关系。

“贱！”谢宇笑摸出手机对着车牌拍了张照，转身大步朝校园里走去。

柏蓝沁还不知道被谢宇笑看到了，一坐进车内就催司机：“麻烦您开车。”

司机瞄了眼倒后镜，见卜烨没有不悦，赶紧启动车子。

柏蓝沁好一会才喘顺气，转头一看，正好对上卜烨的目光。

她一激灵，坐直身子侧目看他：“你不会是在生气吧？”

卜烨不置可否：“第一次，让我觉得自己这么见不得人。”

柏蓝沁垂头。

卜烨自然知道柏蓝沁心里怎么想的，他也基本可以肯定，游艇上的那一夜并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从置物架上拿起一个保温瓶递给她：“让家里阿姨做的。”

柏蓝沁心头一暖，低着头伸手去接。许是太紧张，没把握好力度，竟一下握住了卜烨的手。

柏蓝沁唰地红了脸，抿着唇，脑子一抽又捏了一下才勾着带子将保温瓶提了出来。

卜烨眼眸一沉，坐正身子不再看她。

柏蓝沁抱着保温瓶，想着调戏卜烨，总比被他笑话好吧？

车内气氛越来越尴尬，柏蓝沁想着要帮官岳辛探探《孟小冬》这部戏的情况，绞尽脑汁想问题。

先是问了下被她打伤进医院的王总的情况。

卜烨板着脸告诉她不需要管这件事。

柏蓝沁绞着保温瓶的带子，正想着怎么问，视线突然被卜烨放在腿上的一份文件吸引住了。

“《孟小冬》？”柏蓝沁凑近一看，果然是《孟小冬》的剧本！

卜烨翻开的那一页上写的是“王惟琛”，上面都是这个角色的台词。

柏蓝沁飞快地回忆了一下，这个男人应该是扭转孟小冬人生的一个男配。她不由侧目去看卜烨，男人此刻正低头看着手上的这份剧本。

“不是吧？”柏蓝沁被自己的猜测惊到了，眼珠子一转，问，“卜总，我要进的是哪个剧组？”

卜烨放下剧本，抬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孟小冬。”

柏蓝沁眼神顿时变得微妙起来，这也太巧了，赶紧替辛辛打听消息。

“那不知导演是？”

卜烨淡淡地看着，似乎不屑回答。

“这一次试镜没有说明要选哪个角色；是都没有决定还是要看临场发挥啊？”

“导演凶吗？喜欢什么口味的？”龙腾影视的御用导演有好几个，每个脾性都不一样，如果是喜欢看背景的那类导演，估计她的闺蜜就没戏了。

卜烨挑眉打量着她：“我记得你昨天说你不敢兴趣。”

“那个……”柏蓝沁斟酌了一下语句，堆着笑，为了官岳辛也是连脸都不要了，“我有个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今天也要去面试。她也是学表演的。”

卜烨身子往后一靠：“想走后门？那柏小姐要以什么身份呢？毕竟我们现在这样非亲非故的。”

柏蓝沁在食指上一圈圈缠着保温瓶的带子，小声嘀咕：“你不是在追我嘛！”

卜烨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今天的柏蓝沁跟前几天的不一样。此时的她梳着马尾辫，就跟个天真的孩子一样。

他没说帮她，也没说不帮，从剧本下抽出一张纸递给她：“待会直接去找制片主任，他知道怎么办。至于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

柏蓝沁看着纸上卜烨力透纸背的签名，心蓦地一动。

他竟然郑重其事地写了推荐信！龙腾影视总裁亲自推荐，而不是靠关系塞人进去，可见他对柏蓝沁能力的信任。

“谢谢。”柏蓝沁有些哽咽。她原本已经做好被人非议的准备了，卜烨竟然那么细致，都帮她想到了。

第十二章　卜总被算计

龙腾影视有一个拍摄基地，柏蓝沁前期的工作地点就在这里。

卜烨在离影视基地一百多米的时候放下柏蓝沁，叮嘱她下班在这个地方等。

柏蓝沁胡乱应着，却是一句都没听进耳去，脑子里想的全是推荐信上“卜烨”两字。

她看看时间，找了个角落草草出了早餐，迈入了影视基地。

基地有好几个剧组在拍戏，吵杂地很。柏蓝沁是学表演出身，平常没少看这些，也不觉得有多少稀奇。

她正想找个人问问孟小冬剧组的方位，就有人冲过来拉着她问：“你是演员？”

“不是。”

“那过来帮忙！”

一位三十五六岁的女人二话不说，把自己怀中的一个挂烫机塞到柏蓝沁手中：“赶紧去前边一号衣帽间烫衣服，邹导马上要用。”

邹导？

柏蓝沁有种不好的预感：“孟小冬剧组？”

“对啊，这马上就有人来试镜了，服装还没准备妥当，邹导待会肯定要发脾气。你赶紧着啊！”

女人边说着边往旁边走，而柏蓝沁几乎也是在同一时间跑向衣帽间。

“竟然是邹恒这最难搞导演！”柏蓝沁边跑边在心里嘀咕，看来她后面的日子消停不了多少了。

这邹恒是典型的早更型三十岁男人，能力跟脾气是成正比的，性格相当古怪，软硬不吃，对拍戏的要求极高。

这是属于不看背景只看能力那一类导演中的尖尖儿，难怪刚才她打听导演的消息，卜烨不搭理她了。

只要官岳辛适合演，就一定能选上。不然，就算走后门也没戏。

“辛辛，你赶紧过来。对，现在，这里会有衣服给你换，你马上过来，导演是邹恒。记得保密，我已经在剧组了。”柏蓝沁偷偷给官岳辛开了个小门，随后抓紧时间熨烫衣服。

衣帽间有不下上百套衣服，柏蓝沁计算了一下孟小冬这部戏可能会需要的角色，挑着用得上的打理了一下。用了半个小时忙完后，便出了衣帽间去找制片主任。

只是才刚到拍摄场地，就感觉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了？”柏蓝沁小心凑到一个工作人员身边小声说。

这位同事正烦着，转头就想训斥这不开眼的，但一眼对上柏蓝沁笑意盈盈的眉眼，登时就傻住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说：“男演员都不合格，邹导正发脾气呢。”

柏蓝沁踮着脚打量了一下，发现一个女孩子正低头抹着眼泪往外走。

男人解释道：“这是新来的场务助理，刚才邹导要演员资料她没反应过来，这不就给开了。”

男人看看柏蓝沁的打扮，看着不像是来试镜的：“你是来这工作的？”

柏蓝沁点点头。

“那你赶紧能离导演有多远就多远，知道吗？”

柏蓝沁笑笑，问：“制片主任在这吗？”

男人指着离邹恒三米远的一个中年男人说：“那位穿深蓝polo衫的就是。”

“谢谢。”柏蓝沁冲这位好心的同事笑笑，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朝那人走去。

“主任您好，我是来报道的。”柏蓝沁声音不大不小，清脆动人。

但显然她的声音即使如沐春风也无法解冻低气压，杨志平有些不悦地转头看过来。

柏蓝沁早就料到他的反应，顺势将推荐信递上去，“卜烨”两字明晃晃地闪在杨志平眼前。

杨志平脸色一变，接过介绍信飞快一扫，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眼柏蓝沁。

“主任，我每个月的工资是五万，另外我想申请提前预支半年工资。”柏蓝沁昂着头，不卑不吭地说道。

毫无意外的，杨志平的脸黑了。

正在这时，前边的邹恒的怒火已经燃烧地更旺了。

才几句话功夫，他就说了三个“换”字。这位大咖话不多，但是只要一开口，就会有人被开除。

美术被换掉，武术指导不合格也换了。第三个，换的是——

“哎呦，哪个王八羔子把摄影机放这祖宗面前的？这东西老子花了两百万才给弄来，要换了我拿手给他去拍啊？”杨志平哪里还有功夫去计较柏蓝沁的狮子大开口，眼睛紧盯着要被工作人员架走的摄像机。

着急归着急，谁也不敢上前。邹恒可是连投资商都敢换的人，谁去谁走人。

柏蓝沁一直淡笑地看着，见杨志平急得差不多了，冲他笑笑，转身朝邹恒走去。

杨志平眼神一抖，突然觉得这姑娘有点不一样。

柏蓝沁暗暗给自己打气，她以后能不能在剧组混的好，就看这一着了。

“邹导，我想向您推荐一个适合演王惟琛的人。”柏蓝沁站在邹恒跟前，声音不大不小，旁边人怕邹恒站得远，就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

邹恒发火的时候一贯是面无表情的，闻言转头看柏蓝沁，见是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也没有更多的表情。

但也没有要继续发火的样子。

柏蓝沁暗自捏捏拳头，昂起头，笑嘻嘻地看着他：“他叫卜烨。”

邹恒眼神嗖地就亮了，刚才的冷气压顿时消失不见，就跟武痴得到一本武林秘籍一样，忙不跌地问：“你确定他能来？”

柏蓝沁说得斩钉截铁：“我确定。”

邹恒眉开眼笑，对着搬出去老远的摄影机招招手：“准备一下，待会试镜的戏都给我拍下来。”

现场全是松了口气的声音，个个无比崇拜地看看柏蓝沁。

杨志平也颇感意外，催着众人散了，自己走到柏蓝沁面前：“你什么都不用说。今天结束之后过来预支工资。”

“谢谢杨主任。”柏蓝沁大声喊道，高兴地跟个孩子一样。

至此，她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有了钱，就可以让舅舅一家暂时消停一阵子了，她外婆和弟弟也能过几天安生日子。

至于卜烨这个娱乐大亨会不会来当演员，柏蓝沁就真不知道了。她刚才完全是蒙的。

“如果不是很感兴趣，没必要在车上也看剧本吧？”柏蓝沁寻思着。

孟小冬剧组虽然还没有正式开机，但今天因为有演员试镜显得特别繁忙。柏蓝沁正式报道完，就被使唤起来了。

官岳辛到的时候，柏蓝沁正忙得天昏地暗。

“蓝沁，我看到龙腾影视的东家了！听说好像要来拍戏。”官岳辛一见到柏蓝沁就说。

卜烨真的来了？

柏蓝沁哑然，她蒙地也太准了！

第十三章　您别冲动

“你之前在暗夜闹得不太愉快，他不会为难你吧？”官岳辛有些担忧地说。

柏蓝沁笑道：“没有的事。人大总裁哪里这么有空。”

她怕官岳辛担心，没有告诉她跟卜烨之间的事情。原本就不想跟卜烨有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走，我带你去换衣服。”柏蓝沁拉着官岳辛边走边说，“这一次来了几位一线明星，都在争孟小冬这个角色。我刚才偷偷打听了一下，这一次邹导特别注重气质部分。”

官岳辛脸色一白：“那我肯定没戏了。”

“现在说放弃太早了！女一号咱们是不想了，但是我想了下，有个角色你可以拼一拼。”柏蓝沁拉着官岳辛走进衣帽间，“梅兰芳的平妻福芝芳。”

邹恒正跟副导演商量第一场戏的事，突然听到“福芝芳”这个名字。

“福芝芳虽然是女三，但她却是陪梅兰芳走到最后的人。而且她性格安静温婉，跟你很像。我觉得试这个角色比其他几个更有把握。”柏蓝沁把官岳辛拉进衣帽间，两人的说话声隐隐传来。

“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名伶，我给你准备了一套戏装。”

“唱戏？”官岳辛惊呼。

“对，就唱《桑园会》，这是福芝芳演的最好的一出戏。“

“可我的京剧就是个半吊子啊。”

“怕什么，不管是什么曲种，还不是由音符组成的？戏曲课上老师不是教过这出戏吗？你待会表演的时候只要注意几个重要唱词的唱法就可以，这几处把握住了，整体的感觉就错不了。今天来的都是经验丰富的演员，我们走普通路子估计拼不过人家，只能靠形式出彩了。来，我给你化妆，要来不及了。”

衣帽间外，副导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门：“这丫头有点意思。”

邹恒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没说话转身就走了。

副导追上去问：“不是要去看女一的衣服吗？这就走了？”

邹恒撇头看了他一样，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字：“换。”

“叫你多嘴！”副导打了下嘴巴，悔得脸都绿了。他要怎么去跟制片主任说，你得去重新准备女一的衣服？

轮到官岳辛的时候，只剩下少数几个人还没表演。试镜现场坐了一圈子人，安静肃穆。

柏蓝沁端着茶水跟着混进去，一抬头就看到了卜烨。

他靠在椅背上，一手随意地搭着扶手，正凑过头跟坐在身边的邹恒说着什么。看这样子，他已经试完镜，是确定要出演王惟琛了。

柏蓝沁摸摸鼻子，有些心虚地想是不是先避开，卜烨像感觉到什么，突然朝门口看过来。

两人的眼神唰地碰上又飞快分开，短短一刻，柏蓝沁身子全僵了。

卜烨眼底一闪而逝的警告，让柏蓝沁怏怏然。他一定知道她框邹恒说他会来出演的事情了。即使他今早表现地温柔体贴，那还是一只打盹的老虎，谁在他嘴上拔毛，也会倒霉。

“蓝沁。”官岳辛扯了下柏蓝沁的衣袖，用眼神示意她看旁边，用口形无声道，“霍妤珂。”

柏蓝沁猛地望过去，陷在卜烨带来的那点小情绪顷刻跑得无影无踪。

霍妤珂也正往这边看，她一开始没认这两人，这时见她们看自己才反应过来。

“哼！”霍妤珂冷哼一声，好心情全没了。

“可真够冤家路窄的。”官岳辛也很不喜欢霍妤珂这种千金大小姐，捏着拳头小声说，“我一定拼命演把她压下去，替你出口恶气！”

柏蓝沁莞尔，轻摇了一下她宽宽的水袖：“加油！”

谁也没空注意这边的小插曲，随着邹恒淡淡的一句“开始”，众人顿时进入了“战斗”状态。

柏蓝沁扫了一圈，有条不紊地上去替几位评委倒上茶，退到一位站在邹恒座后三十五六岁的美女身后站定。

邹恒的目光往身后闪了闪，端起茶品了一口，一股淡淡的清香溢满唇齿。是他最喜欢的茉莉花茶。

卜烨也抿了一口茶，脸有些黑。

他最讨厌这种女人喝的花茶。

眼角余光瞥到站得老远的柏蓝沁，他不自觉拧了眉。丫头站的地方算得上礼貌安全，却又恰恰能让他看到。

他看的到，邹恒自然更看得到。这丫头泡的还是邹恒最喜欢喝的茶。

刚才听说这丫头把他卖了来讨好邹恒。

“很好。”卜烨手一紧，听到一声轻微的咔嚓响，温热的茉莉花茶从裂缝里流出湿了手。

他的脸彻底黑了。

柏蓝沁站在自个位置上认真地看着表演，此时是排在官岳辛前面的霍妤珂在表演。

霍妤珂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女一号无望，选的角色是梅兰芳的原配夫人。

相比之下，后面上场的官岳辛演的就要出彩几分，起码让人印象深刻。

现场的气氛高涨起来，但邹恒的脸色却像用浆糊黏住了一样，面无表情。

副导看他这样，也不敢喊继续。一屋子人，都耐心等着大导演发话。

柏蓝沁偷偷朝官岳辛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她虽然进剧组才半天，但是该打听的已经都打听完了。邹恒就这副鬼脾气，专门吓人。

邹恒闭上眼沉默了好几分钟，猛地睁了眼，却是转头望着身后：“你来演女一。”

“什么？”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邹恒见没人答话，站起来对着身后，眉头拧得跟麻绳一样：“你演孟小冬。”

柏蓝沁懵懵懂懂的，感觉大家似乎都在看自己。视线对上邹恒的，心中一哆嗦，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您说我？”

“嗯。”邹恒很给面子地点点头。

柏蓝沁目瞪口呆。

众人无不震惊。

卜烨靠在椅子上，视线随意扫过柏蓝沁，则是面无表情。

“不，我不演！”柏蓝沁昂起头，拒绝地比邹恒还斩钉截铁。

“嘭！”邹恒一脚踢翻椅子，眼瞪得跟铜铃一样。就像柏蓝沁如果不演的话，就跟犯了什么罪一样。

柏蓝沁觉得莫名其妙，不顾身前那位三十多岁的美女的阻拦，一步跨到邹恒面前。肾上腺素飚长，憋得脸都红了。

邹恒也是被气到了，板着脸又要喊“换”，柏蓝沁脸色一变，急忙道：“您别冲动！”

第十四章　连卜总都被打趣了

全场寂静。就连卜烨也对柏小姐刮目相看。

刚破天荒答应让柏蓝沁破例预支工资的杨志平气得脸都紫了，忙上来要拉柏蓝沁：“小柏，先答应下来再说！”

柏蓝沁垂着头，万般委屈。

她不想演，还要被逼着上不成？

“我不知道哪里让您误会了，我只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场务，不会演戏也不想演戏。”柏蓝沁抬头认真地看着邹恒，还要说话，被副导打断了。

“小柏啊，你刚才给你朋友讲戏我跟邹导可都听到了，讲的很好。我看你对角色的把握很准，邹导一向慧眼如炬，挑演员从来没错过。他说你能演，就一定能演。”

柏蓝沁僵硬地笑笑，可惜她一点都不想演。

“谢谢两位导演抬爱，我自己几斤几两是知道的。我确实会看，但是我不会演。我不想被捧得那么高，最后重重摔下来。”

她盯着邹恒的眼睛，不卑不吭地道：“希望邹导您别介意，我实话实说。也许我是符合您希望的条件，但是我不想演，而且我柏蓝沁这辈子也不会走上演员这条路。一个演员，她不想演，即使她的条件再好，她也演出不好作品。”

邹恒有些发愣，眼前这个女孩子身上所体现的倔强和孤傲，真的太适合孟小冬这个角色了。

旁边的杨志平立即打圆场道：“小柏，你不是学表演的吗？怎么不喜欢当演员？”

柏蓝沁眼神一暗，垂头不语。

“几位导演，我可以替蓝沁作证，她不能演。”官岳辛看到柏蓝沁倔强的模样，难受地眼眶发红，“求你们别问了好不好？这是她的隐私。”

这时，在一旁看了半天好戏的霍妤珂也凑上来，狠狠瞪了柏蓝沁一眼，对着众人道：“我也可以作证。柏小姐眼高于顶，身处表演系心却在……”

“霍学姐，你能不能不要说话！”官岳辛挡在霍妤珂面前，打断她的话。

柏蓝沁瞥了霍妤珂一眼，眼珠子一转，说道：“虽然我不会演戏，但是我自认为眼光不错。就像刚才霍学姐演的王明华，我就觉得她不适合这个角色。”

霍妤珂才被官岳辛噎住，心中又是一咯噔。

柏蓝沁冲她笑笑：“学姐，虽然我们是校友，但是我也不好太偏袒你。王明华是梅兰芳的正妻，雍容大度，端庄贤淑，是个可以为了丈夫的事业去做绝育手术的女人。而霍学姐的气质更偏向于妖娆。学姐长得这么漂亮，如果去演聊斋定是极好的。”

“你……你……”霍妤珂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柏蓝沁竟然骂她是狐狸精！

可柏蓝沁点评地又极准，霍妤珂确实很适合妖艳气质的一类角色。

其余人都憋着笑，柏蓝沁偷偷打量了一下，见邹恒的脸色好看了一些，视线一转，落在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卜烨身上。

“虽然刚才没看到卜总的表演，但是凭卜总的气质，我认为演王惟琛这个角色是最合适不过的。”柏蓝沁站得笔直，目光从卜烨的头顶飘过，一板一眼说得很认真。

“王惟琛豪门公子风度翩翩，风aa流又专情，他的感情就像浮萍扎根在孟小冬这一汪春水里。为了她不惜送命。这样的情谊，由同样痴情的卜总来演，当然是最合适了。”

第二只杯子应声而裂，这一次，所有人都听到了声响。

卜烨将杯子放到桌上，掏出手帕优雅地擦干，起身波澜不惊地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