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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惊梦3素年不相迟-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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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叶一听,心里原本的委屈转化成了怒火,刚要劈头盖脸地冲着纪东岩开口时年柏彦却抢先了一步,他重新转过身,修长的大手意外地抚上了她的脸,唇角微扬,这般模样与刚刚盯着她看的阴霾大相径庭,语气也柔和了下来,“叶叶,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做到的就不要随便许诺,承诺好许,但履行承诺就没那么简单了,知道吗?”
“啊?”素叶征楞了一下,又见他目光沉定如星,下意识地点头,“啊……”
“进屋吧,在车上不就困了吗,先睡别等我。”年柏彦的手绕到了她的后脑,轻轻一用力她的身子便探前,他的唇就这么毫不避讳地落了下来,轻啄了她的唇。
她的脸一红,他却笑了,放开了她。
素叶跑回了卧室,只来得及听见纪东岩在身后愤愤嚷道,“素叶,瞧你那怂样儿,你就为他神魂颠倒吧早晚有一天你得栽跟头。”
是的,她是怂样儿,她承认。
因为爱上了年柏彦,内心再威武雄壮的女汉子也会心生臣服。
————
书房的气氛稍稍恢复了正常。
“在调戏了我女人一番后,该言归正传了吧。”虽是不速之客,但年柏彦还是尽了地主之谊,沏了茶并斟了茶,坐定后拿过烟盒,从中抽出了一支烟,点燃,抽了一口。
纪东岩端起茶杯喝了口,皱了皱眉,显然他对茶水并不感冒,“就不能招呼点别的,例如红酒、威士忌之类的?”见年柏彦欲要开口他又一拍脑袋,“哎呀我忘了,你向来少沾酒。”话毕放下茶杯,又自顾自地拿过年柏彦面前的烟盒,从中也拎出来一根烟,叼在嘴里。
年柏彦始终淡漠地看着他,一句话没说,指尖是燃烧成一缕的烟丝,妖妖娆娆地升腾半空,轻吻他方正的下巴后化为乌有。
“我是专程来看看你这位上帝的宠儿。”纪东岩倚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身慵懒,烟叼在嘴里没点燃,他把玩着打火机,目光似笑非笑地盯着年柏彦。“那么多在赌矿中自杀的人,怎么就没你一个?年柏彦,你自己说说看,是不是上帝太宠爱你了?”
“也许吧。”年柏彦整个人也倚靠在沙发上,他一手夹着烟,另条胳膊搭在沙发背上,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少许健硕的胸肌,不同于纪东岩的慵懒,他看上去如窗外的夜色般优雅魅惑,只是沉漫的语气略显薄凉。
纪东岩微微眯眼,“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你会这么幸运?”
“因为上帝把巨藏的入口设在了M100…1的矿内,除了我,谁都不知道这个矿的秘密。”年柏彦淡淡扬唇,抽了一口烟,优雅吐出,隔着烟雾盯着纪东岩,眼如黑鸠,“如果你不是急于想要掏空我,以你的聪明,发现端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啪”地一声,纪东岩扣阖了打火机,停止把玩的动作,眼底的光渐渐转为暗沉,于烟雾之中转凉,只是他还是笑着,却不带一丝温度,“原来你早就怀疑我了。”
“只可惜你信错了情报,结果损失了90多亿吨的钻石。”年柏彦微笑了,唇角的弧度甚是迷人,“90亿吨的钻石放到市场上能赚多少钱我想你很清楚,我记得你在学校的时候数学学得不错。”
纪东岩盯着他,良久后“蹭”地按了一下,打火机里的火苗窜了上来,他点了烟,抽了一口。
夹在年柏彦指尖的半根烟依旧妖娆,烟头的火光在慢慢吞噬着烟身,他稍稍探身弹了下烟灰,语气不疾不徐,“收到空矿的消息在先,买通亨利提高钻矿的标价在后,又用极少的钱努力扮成与我一决高下的架势,无非是逼着我倾尽囊中所有购得空矿,最后看着我身陷囹圄解你心头愤恨,东岩呐,用老祖宗的一句话来形容你就是,其心可诛。”
纪东岩手中的烟灰直接落在了地毯上,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年柏彦的脸,闻言后冷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你我向来是死对头,对你有所警惕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年柏彦淡笑着将烟头伸向烟灰缸,修长的手指稍稍用力,烟头便被他摁灭,最后一缕烟丝如无主的魂魄萦绕在他周身,又似乎怕了他的权威很快散尽了,下一刻他道,“但,让我真正察觉出你的狼子野心,就是在我被绑架的那天。”
四个问题
眼前的茶凉了,烟丝淡了,但气氛并非安详,男人之间暗藏的刀光正在乍现,仔细听上去还有刀锋狰狞的声响。
年柏彦熄了烟后重新倚靠在沙发上,唇角泛笑的弧度很清浅,近乎不见,“奥斯顿一心想要抢滩中国市场,M100…2对他来说至关重要,所以他必然拼尽全力,那么或你或我都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能做出绑架这种事也不奇怪。我等到最后就是很想看看,救我出去的人到底是谁。”
“年柏彦,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纪东岩眯了眼。
“是你太心急了,人在情急之下总会失去些理智这很正常。”年柏彦缓慢道,“我从不相信你很想跟我来场正面的比拼,因为你跟我一样,只要能扳倒彼此的,无论任何手段都在所不惜。你费劲心力无非是想看着我一无所有,所以重头戏就在竞投当天,你怎么可能准许我不能出现在竞投现场?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不管浪费多少人力物力你也得把我找到。之前我一直在怀疑你跟亨利的关系,直到你出现在绑架现场,我就彻底相信你在背后下了多少工夫。南非这个地方我熟你不熟,想要找个人谈何容易,能帮你的就只有亨利,因为他跟昌图一样是南非通,很显然,你跟昌图不认识。”
“没想到奥斯顿有心的绑架竟帮了你。”
“不好意思,可能正如你说的,上天太偏爱我了。”年柏彦冷笑,又甩出了个问题,“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亨利怎么可能为你所用,并且跟你说出了钻矿的秘密?”从钻矿的区来看的确是造成了空矿的假象,这个假象蒙蔽了昌图,自然也蒙蔽了亨利。
纪东岩眸光一敛,“你这么聪明,想不到原因吗?”
“亨利不是什么信守遵约的人,换句话说他可以被称之为小人,这样一个人却甘心来听你的话,并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你,只能说明你手中握有他的把柄。”年柏彦的眸有暗光跃过,“但我实在想不出这个把柄究竟是什么。”
纪东岩勾笑,“很简单,他跟当今南非政坛上的某一位议员有染。”
这话引起年柏彦的怔愣,微微蹙眉,“据我所知,现在政坛上的议员都是男人。”
“男人跟男人,不可以吗?”纪东岩忽而讥笑。
这下子年柏彦才明白,半晌后摇头低笑,“纪东岩啊纪东岩,你可真卑鄙。”
“彼此彼此,别忘了,还是你教会我如何卑鄙的,是你告诉我,无歼不商。”纪东岩笑着沉浮淡凉,起身,“年柏彦,在你打算秋后算账之前最好想想怎么安慰你帐内的女人,你说,当她知道你利用了她以低价成功购回巨矿后会怎样?哦,我差点忘了,也许她早就反应过来了,当她看到许桐那么及时地出现在原本被认作是空矿的地方,我想她的心都凉透了。”前烟浅泛有。
年柏彦原本噙笑的唇角缓缓拉直,微微眯眼,眸底的光令人不寒而栗,良久后他起身,双手插进裤兜里,有逐客的意味了,“多谢你的提醒。”
纪东岩却是走近他,探身,近乎贴靠了他的耳才罢,压低了嗓音道,“年柏彦,如果她是我的,我绝对不会让她承受这种心理落差!”
年柏彦目视前方,语气清淡却是一字一句清晰,“如果她爱我,就要接受全部的我。”
纪东岩向后移了步子,脊梁挺得僵直,盯着年柏彦了许久后冷笑,“年柏彦,咱们来日方长。”话毕转身离开。
书房的门被他拉开,紧接着映入两个男人眼的是素叶惨白的脸!
纪东岩吓了一跳,而书房内的年柏彦也愣了一下,还是纪东岩先反应了过来,看着素叶语重心长,“爱到最后,你会发现自己是彻头彻尾的傻瓜!”
素叶的肩头猛地一颤,再抬眼,纪东岩已抽身离去。
鼻腔只剩下淡淡的烟草味,是纪东岩的,也是室内年柏彦的,她抬眼看过去,空气中还缭绕着烟雾,像是布了一层薄纱似的隔住了不远处的男人。他就站在那儿,颀长的身影被窗外的光亮映衬得忽明忽暗,一时间让素叶突然觉的有些陌生,他是那么真实地在她面前,可为什么,她会觉的有些碰触不到了。
“进来吧。”不远处的年柏彦张口,语气已恢复平日的淡定。
素叶不知是先迈了左脚还是右脚,总之是踏进了硝烟未散的战场,透过朦胧的烟雾,这样离得他近一些,至少可以感受到他是真的。年柏彦看了她一眼,眼角眉梢有些恻隐,转身推开了窗子,有清晰的夜风吹了进来,带着夜下霓虹的低迷气,顿时驱散了室内的烟味,但素叶觉得,被吹散的,还有原本属于年柏彦身上的木质香。
年柏彦推开窗后没回头,始终站在窗前眺望远处夜幕下被长灯燃亮的城市,月光吸走了室内本就微弱的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射在了素叶脚下,她低着头,顺着地上的影子慢慢抬眼,目光最后落在了年柏彦的背影上,有些疏离,还有些落寞……
应该用这个词来形容一个处心积虑获得90亿克拉钻矿的男人吗?他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可能跟她一样落寞呢?
直到现在,素叶才真正懂得他的自信何在,深谙市场游戏的他早就练就了揣测对手的火眼金睛,他这种人,在盯着前方目标的同时也自然会警惕身边每一位可能出现的对手,并步步为营不动声色下逐一铲除。曾经在赌桌上他输得那么惨,还有纪东岩,两条大鳄纷纷落网,幸存的就只有她这么个小虾米,结果到了今天才发现,真正会赌博的人是他们。她赢了纯属侥幸,他们输了,不过是不屑于玩赌约甚小的游戏。
但年柏彦有一句话说错了,他说一个成功的心理咨询师顶上半个商人,他是那么庆幸她没有从商。他太抬举她了,她顶不上半个他,甚至,连他的一根小手指都不如。16Ry。
因为作为心理咨询师的她,从头到尾赌的只是人心。
而作为商人的年柏彦或是纪东岩,从头到尾赌的都是人性!
所有的正义或是良心,都可以在利益面前瓦解,她从不予置评这种行为是对还是错,因为商场如战场,身在玲珑棋局之中的人,哪还有退路?只是,当她被作为一枚棋子最终定了乾坤后,为什么她的心会痛了?
书房里安静极了,对面有霓虹熄灭,夜已深了。
良久后,素叶才开口,嗓音轻柔地像是刚刚年柏彦手指间的烟丝,随时随地都能随风飘散似的。“我无心偷听你们在讲什么,原本是打算进来问问你们要不要吃夜宵。”她确定年柏彦不是上帝的宠儿,否则怎么会让她鼓起勇气来质问他、折磨他?
年柏彦没回身,只是淡淡扬起一句话,“那么,你现在想好要问我的问题了吗?”
“想好了,四个问题,不多不少,我想你可以回答上来。”
年柏彦终于转身,身子倚靠在窗台,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身上,等着她开口询问。素叶深吸一口气,轻吐止于唇畔,再开口气息化作坚决,“你一直都知道钻矿不是空的?”
“我也曾怀疑过,当昌图告诉我是空矿时,当纪东岩宁可冒着露出破绽的危险也要我出现在竞投现场时。”年柏彦丝毫不掩藏,他知道这一路上她都在憋着问题,她心情不好他看得出。“没有人会相信M100…2不是空矿,因为有开矿经验的人在看过钻矿后都会抱有质疑,我也一样,最开始真的没看出倪端,直到上次我们在M100…1时的那次河道改道我才发现,当抽干了河道里的水后,有个薄弱的位置是直接连着M100…2毛矿,而这个位置给我的感觉很特殊,凭着经验,我总感觉这会是一个大矿,当然,前期我无法估算具体的钻石存储量是多少,没人会知道这点,因为他们进不来精石的钻矿。M100…2的独到之处就是在于它有个空层,所以骗过了很多人。我迟疑过,也犹豫过要不要得到这个矿,到了最后我决定放手一搏,赌矿这种事,有时候拼的就是一个决策。”
素叶静静地看着他,闻言他的答案后轻轻点头,又问,“你说你在绑架现场确信了纪东岩的用心,那么之前呢,让你彻底试探他的原因是什么?”
“是你。”年柏彦叹了口气。
素叶眸光一怔。
“在与文森打赌的当晚,你曾经问过我,信不信纪东岩的底价是四亿。”年柏彦看着她,目光柔和,“也许你并不知道,当你心有质疑的时候就会写进眼睛里,当时你的那句话,让我对纪东岩有了警觉。”
素叶“呵”地一声无语地笑了,原来连她都不曾注意到的细节他都尽纳眼底,这个男人的眼睛真不容小觑。
淋湿的才是真正的雨
她的笑,淡若清风,只隐隐浮于唇稍,却刺痛了年柏彦的心。他微微蹙眉,手指攥了攥,不知怎的心头泛起一丝烦躁,许是她的笑,又许是她笑容背后的无奈寂寥,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安慰,手指松开,双手又插进裤兜里,颀长的身影显得愈发笔挺。
素叶觉得脸颊有些微凉,似有夜风缭过,带来些许令她熟悉的木质香,钻入脾肺的瞬间竟令她鼻腔蓦地泛起酸楚,不远处的男人在夜色的点缀下看上去愈发地英俊不凡,只是挺拔的身影在凉月的点缀下有一些孤默。她很想紧紧搂住他,不管所谓的彷徨不安,也不想理会所谓的是是非非,可紧跟着溜出唇角的是她不敢知道答案又早就腹诽了许久的问题。
“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尤其是你要我去找奥斯顿的时候?”
月色下的男人,薄唇微抿,曾经一度令素叶着迷的样子,他沉默不语时的双唇及下巴之间总会形成优美性感的弧度,但此刻年柏彦的这个神情会令素叶不安,因为她开始无法揣测出他能在下一刻说出什么答案来。
只听空气中微微震荡着年柏彦惯有的低沉,“很简单,我不想节外生枝。”
像是有根棍子狠狠敲在了素叶的后脑上,她的身子一颤,紧跟着僵住了,只有刚刚闯进大脑里他的声音还在拼命撞击着,嗡嗡作响。见她愕然受伤的模样,年柏彦知道她是误会了,轻叹一声道,“叶叶,我没别的意思。你虽说聪明,但论商场经验来说奥斯顿终究比你更胜一筹,你在他面前表现出的任何端倪都有可能会引起他的怀疑,而你也始终会陷于良心和现实的左右为难中,我没必要让你承受这种心理负担。再者,购矿说白了还是我决定一搏的行为,究竟是不是空矿我也没有十足把握。”
素叶静静地看着他,一句话没说。
他的语气放轻了,连同看向她的眼神,有一些柔和还有些心疼,“在这场赌博中,我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能赢不能输。”说到这儿微微顿了下,再开口时嗓音略显低哑,“爱情,也一样。”
她何尝不是一样?
所以她才无法大吵大闹甚至是声嘶力竭。s58o。
素叶的每一次呼吸都觉得疼,鼻腔像是有刀子划过似的,别开了眼,对着空气点点头,说了一句“我明白。”后就再也说不出话了,因为喉头发紧发涩。这句“明白”不是搪塞之言,而是真的清楚理解年柏彦上述话的含义。
她承认他说的,也不会质疑他说的。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在对你坦白的时候一针见血,丝毫不会拖沓,所以她感觉疼了,因为真话往往是最刺伤人的。
年柏彦说得对,无论是她事先知道真相还是后知后觉,都一样会陷入左右为难中。她不是小孩子了,所以明白他在商场上步步为营甚至可以说成是残忍冷血的行为,正因为她不知道真相,所以才可以在奥斯顿面前风轻云淡,她可以心安理得下去,这也许就是年柏彦的初衷。
也许她纠结的压根就不是年柏彦有没有同她讲实话,至始至终她介意的就是良心,正是因为奥斯顿认为是空矿,所以才选择了跳楼自尽,只是一句话的是,就造成了一条命的陨落,她无法介怀的是这点。但反过来,如果奥斯顿知道了钻矿不是空的,那么年柏彦就会身陷囹圄。
“M100…2钻矿价值连城,这一路上我都在想,如果你当时给奥斯顿的补价再高一些,是不是就不会弄出人命了。”素叶的声音很轻,乍听上去像是受伤的鸟儿,在说完这话后又摇头苦笑,没等年柏彦回答便自顾自道,“不,正如你说的,你不想节外生枝,如果你价位补的很高,他必然是有所发觉的。”
年柏彦眼里尽是心疼,有时候他情愿她傻一点,不要这么聪明,在这件事上她越是清楚明白就越会陷入良心的谴责。她是个心理咨询师,性子再怎么桀骜不驯,所做的工作都是抚慰人心,解救良心,而这个圈子,在利益的驱使下人心可以忽略,良心可以肢解,人命,有时候更成了垫脚石。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错了,他不该拉她下水,可当时,他能够信任的人就只有她,因为他知道就算所有人都能背叛他就只有她不会。
这番话他没说出口,因为她明白得透彻,所以反倒无法解释。良久后,他只能低低地说了句,“对不起。”
一句话,令素叶红了眼眶,胸腔的气息像是被磐石压下来似的窒闷,这三个字从骄傲如年柏彦口中说出来,比凌迟她还要难受。她明白他的这句对不起并非是针对自己的行为,而是因为他的行为对她造成的心理负担。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她都要跟随着他的价值观,来彻底颠覆自己所坚持的?
张了张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素叶很想问,甚至话已经到了嘴边,可始终问不出来。
隔着空气,年柏彦看着她欲言又止,轻声道,“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她再度张口,气流在口腔中转了好几个圈,最后只能无奈摇摇头。
年柏彦踱步上前,月光在他肩头上镀上一层薄凉,他传递给她的压力十分明显,促使她有一瞬的透不过气来。
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了她的下巴,“第四个问题是什么?”
他似乎更执拗于她的最后一个问题。
素叶抬眼与他相对,他的眼深邃如海,那深沉阒黑的眸色无论任何时候都能令人深陷其中,这便是她深爱的男人啊,只是也许他真的不懂,女人越是深爱就越是惶恐,越是惶恐就越是偏执……
轻轻别脸,他的指尖从她唇间滑过,只沾染了熟悉的木质香,朝后退了一步才偏离了男人强大的气场,敛目,“是该回北京了吧,什么时候启程?”
最终还是湮陨了最后一个问题。
“这是你的最后一个问题?”年柏彦略显错愕,很快眉头隐隐蹙起不悦。
素叶没看他的神情,所以不知道他眉间川字纹有多么严肃,淡淡道,“就算是吧。”
“后天。”他似乎在压着情绪。
她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要回卧室。
微弱的光亮下,她的背影出了奇地娇小,像是随时随地都能被夜色吞噬似的,年柏彦眉头皱得更紧,在她的身影快要消失在门口时落下了一句话,“如果重新选择,我还会坚持我的做法。”
素叶的脚步蓦地顿住,站在原地没回头。
他的嗓音在空气中显得薄凉了,像是凉风逆耳,“我执着的不是对成功的渴望,而是在很多只能前进无法后退的游戏中,站在最高点才能生存,所以必要时,规矩只能由我来订。我希望你能明白,不是任何时候都可以对你事无巨细。”
好霸气的口吻。
素叶苦笑了,这的确符合他的性格。
“我知道了。”她淡淡开口,随后回卧室了。
空气凉了,少了女人的体温,年柏彦站在原地良久,目光始终落在门口没有收回。6692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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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叶知道自己有时候很偏执,但这种偏执往往只会被她深压内心,没有过多表现出来。昨晚年柏彦的话很直接,因为彼此都不是少男少女,有些事说的直接远远要比拐弯抹角来得方便,虽说真话很伤人。
年柏彦一夜未睡,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公事。
这是她今早起床后才发现的。
窗外的天色很阴沉,黑压压的,像是要下雨。她懵懵懂懂睁眼,第一感觉就是有点冷,下意识看向年柏彦躺着的位置,床头另一端在昏暗中都能看得出异常整洁,没有丝毫睡过的痕迹。
以往她都习惯钻进他怀里睡的,窝在他结实的臂弯中,贴着他温热的胸膛,伴着淡淡的木质香甜甜入眠,她从不知道原来这个地方也有冷的时候。
失去了他的温度,她缩进被窝里还是冷的。
书房中,除了年柏彦外还有许桐和之前见过的钻矿工程师,显然是在商量有关M100…2的事情,只是素叶不知道许桐和那个工程师什么时候来酒店的。
她站在书房外,只隔着一条门缝儿看着年柏彦,他面前放着一杯咖啡,不过很显然已经凉透了,因为他许多都不曾喝一口,只顾着商谈公事。
远远地,素叶还是清楚看到爬上他眉梢的倦怠,许是伤口的缘故,他在体力和精力上大不如前,脸色略显苍白,却还是在坚持部署下一步的相关事宜。
在这种事上,素叶帮不了他,悄悄退回客厅,坐在沙发上心里不是滋味地拿着遥控器挨个换台,却发现心思总定不下来。轻叹了一口气,干脆关了电视,起身打电话给酒店餐厅,命他们送餐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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