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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镜歌-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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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姬想快快儿走过去,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将将大跨前一步,却腿下一软,眼看着要跪下去,却有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稳稳托住。

璃姬抬头一看,却是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旈臣。

阮如虹上前作揖道:“殿下,臣来看望外甥女儿,这过节的,家姐十分想念她……”

旈臣闻言,面色黑如锅底,三年前若不是这阮如虹,他又如何会跟唐儿分开?今日还想来撺掇?他冷冷地开口道:“如今镜北的情况想必都督也是清楚的,让她留在我府上反而更安全,难道都督忘记了三年前是如何把自己的外甥女儿弄丢在路上的?”

阮如虹也是尴尬,显然当年他留的书信镜北王并没有看到,两人错过了三年也非他的本意……

璃姬却见不得旈臣这样欺压自个儿的舅舅,推了他一把道:“殿下,我有话要跟舅舅说,劳烦你回避一下。”

旈臣本不欲走,却见璃姬那恼嗔的模样,若是不走,只怕她又要怪自己了,反正自个儿耳力异于常人,但凡这王府里头的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也就装模作样地走开了,走前还警告地瞪了阮如虹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十分明显:不该说的话可不要多说。

其后璃姬与阮如虹走到房中去叙话自不提,而旈臣则是抬脚往议事院走去,时间紧迫,该说的还是要说。

彼时,议事院里头坐满了人,正是一帮子黥面男子在等着他。

其后这帮子人也不知道在议事院里聊了些什么,等到璃姬与阮如虹走出来时,旈臣已经离开了王府。

先前阮如虹也跟她聊了一下镜北与冰封如今的局势,甚至还隐约提到了辛久国势力,当然,阮如虹对这些陈年久远的事儿知道的并不清楚,只知道这股神秘的势力是旧九国留下的残余势力。

想不到这股势力隐忍数百年,如今却同白刹军走到了一起,镜北的形势变得十分不妙。

'古镜歌冰辛篇 第129章 '

?先前说到,旈臣与璃姬两个除夕夜会,二人同塌而眠,自是难以自持。初一早上,情到浓时,又是一番胡天胡地,事毕。他垂眸看了看怀中累极的人儿,睡得极沉。虽舍不得这怀里的温香软玉,却也不得不起身去办事了。

彼时他心里盘算的,却是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这厢璃姬与阮如虹叙完话之后,心里十分不解,既然冰封与那辛九国势力联手了,镜北军为何不想个法子分化那两股势力呢?虽然有共同的利益,可这将将勾结在一起又不了解彼此的结盟,应该并不如他们自己认为的那样坚固才对,而镜北军若是能把握机会趁虚而入,岂不是更有几分胜算?

实际上,在议事院里商议的那些个兄弟,也是这样想的。

这两方势力,若真是彼此信任的盟友,在捉到了镜北王这样的大人物之后,为何放任山涧的驻兵在下面被困,而不施以援手呢?若是两边联合出手,明显他们六个人是逃不掉的才对,更不可能等到那百十来名黥面兄弟来接应。

却说如今旈臣在白刹大营呆了近月余,对于冰封国如今的情况业已了解了个七、八分。

如今到了日光海峡冰封期,冰封国因着土地贫瘠荒芜,无法开垦,人们除了打鱼、狩猎,难以生存,而先前皇室的皇子们忙着夺嫡、争权,谁还有空顾得上百姓们的死活?

樊伊夺取了政权之后,冰封国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可惜,樊伊并不想着如何改善子民的生活条件,而是加强赋税、强征壮丁。

彼时冰封国内的子民正是过着朝不保夕、颠沛流离的日子,在各处是饿殍遍野的情况之下,大多数连掩埋亲人都力气没有了。

樊伊在拿到政权之后,彼时冰封国境内业已满目苍凉,无力回天,与其在这常年冰天雪地、荒芜贫瘠的大陆上继续生存下去,还不如挥师南下,将那镜朝收入囊中。

而此时清皇朝樊伊递来的橄榄枝,更加坚定了樊伊的信念。他大肆派兵驻扎在日光海峡,与镜北两两相对。

因此,镜北看似强敌压境,难以为继,边境沿岸的居民不时受到冰封流民迫害,实则冰封大国已是内虚深重,不得不争的情形了。

“看来自小锦衣玉食的人,和我们这些从小就为了活命而不择手段的人,到底是两样。”赵肆听完旈臣所带回来的情报,嗤笑了一声道。

那覃舟却是更直接了当:“既然冰封国力凋敝,为何我们不引他们个自相残杀?他们的兵力业已调到这海岸上来了,若是能煽动那些个不满的老百姓起事……内乱纷起、老巢不保,这前线战事就又是两说了。”

其实旈臣一直留在摄政王身边,也正是有此打算。百十来人再细细商议了一番,旈臣便动身回了白刹大营自不提。

而这厢璃姬与阮如虹将将步出院子,便有一名侍卫来寻阮如虹,此人打了个稽首,毕恭毕敬地道:“大人,小人奉命送来殿下手谕。”

那阮如虹接过旈臣亲手写的指示,翻开细细看了,指示内容无外乎是加强日光城防备罢了,这种事儿,不必旈臣吩咐,他自会戒备,而按照旈臣平素的作风,也不会特地强调这个事儿,可他如今这样再三强调,那必是放心不下宝儿的安危。

而人在危难之时,往往会更加用心的照顾自己的亲属,阮如虹深深地看了自个儿的侄女儿一眼,心下明了,殿下这是不得已的请托。

大约到了十五那日,冒替镜北王的倾王世子旈偲,接到其父王的亲笔书信:子倾吾儿,见字如晤,初三当日,从管庄粮仓急调粮草三十万石,经吉安地界走陆路,正运往北地。

刘偲将信纸叠好,收回信封之中。算一算,这三十万石粮草,最慢明日也该到了,只是在这路上的耽搁的时间越久,恐生变故……

思及此,他觉得有必要联络一下刘子宸,打探一下敌军的动向,于是乎,急急招来覃舟等人,商议此事。

那陆衡闻言,却持相反意见,如今找上刘子宸,容易打草惊蛇,不管再小心谨慎,世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哪能万事顺意呢?反倒是害了子宸一番辛苦布置。

众人盼到翌日,这官道上果真未见粮草车队,派人去沿途驿站打听,纷纷都说这几日没有车队来食宿、换马。

这一番说辞,令一众黥面男子们陷入了沉默,如今再让倾王殿下补调运三十万石的粮草,显然是不现实的,一来筹措需要时间,二来时间拖的太长,还未等运到,只怕这边已经是难以为继了。

这几年来镜北虽然看似太平,实际上偶尔也是出现过一些事情的,太远的,也就不说了,那璃二爷被清组织的人怂恿卖官,镜北海上战船上的尸体……

这桩桩件件的事儿,显然指出一个重要的问题,清皇是埋了眼线在镜朝各地的。为了稳住军心,知情人将粮草无故失踪的事情瞒了下来,旈偲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暗中加紧派人去调查粮草的事儿,另一方面,却是开了私库,快马去与镜北相邻的白脊山脉以及鹤州地界大肆购粮自不提。

泉瞳玥见旈偲为了军中事务忙的焦头烂额、焚膏继晷,甚为心疼,却又帮不上忙,十分无奈。

不过旋即她又想开了,为了尽量减少旈偲的负担,她在镜北王府里头,每日好吃好睡,尽量将自己照顾的好好儿的,这也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持了。

却说这旈偲虽然忙的脚不沾地,还不忘每日夜里回来看泉瞳玥,有时是半夜,见她熟睡了,替她掖了掖被角,啄了啄樱唇,也没片刻温存抚爱的功夫,便又急急回去军营。

虽然短暂,可想一想已经半个月没有见面的刘子倾与唐儿两个,他同玥儿已经算是极好的了,如今的镜北可谓是“长夜难明”,可只要一想到今后,玥儿就在他的身边,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这可是他曾经梦想不得的事情!每每只要一想起玥儿,他就浑身就充满了干劲儿。

话分两头说,为避免白刹军得知镜北军粮草失踪的事儿,旈偲也不打算派太多人去追查,毕竟动静太大,反而让敌人有机可乘。

而负责追查三十万石粮草去向的人,正是七风与陆衡两个。

他二人昼夜不停地疾驰了五日,中途换了三匹马,方才风尘仆仆地赶到了管庄城。

先前提过,管庄城正是镜朝中北部地区最大的商贸之城,到了瘐司,他们倒也不急着上去,而是寻了处僻静地方,歇憩了一番,直到了掌灯时分,方才从侧门堵了一个瘐吏。

七风先是从怀里掏出旈氏皇族暗查特用的金字令牌晃了晃,这才问道:“你这仓里可还有粮饷?”

那瘐吏见七风身份特殊,又是满脸煞气,自不敢隐瞒:“这位大人,实不相瞒,您提及的这三十万石粮草,半个多月前已经统统调走了。如今仓里除了少量备用的粮食,再无其他。”

“那你知道调去哪儿了吗?”陆衡追问道。

“下官没有那样大的权限啊,具体去哪儿,下官是不知的,只是接到命令要马上调运罢了。不过……那三十万石粮草,运出城第三天,有人曾看到运送的队伍在吉安官道的驿站歇息过。之后下官就不清楚了。”

七风和陆衡闻言,对视了一眼,看来这粮食是在吉安运往镜北的路上走丢的。

两人白跑了一趟管庄,唯恐夜长梦多,遂又打马沿路返还,仍旧是不分昼夜加急前行,走了两日,沿途的驿站一一问了,却得到了口径一致的答案,并没有这样一个粮草车队来歇气。

这就奇了,既然是调了粮草出来,中途的驿站却都说没有见到,那其中必然有一个驿站是说了谎的。

陆衡与七风两个心下愤怒,一路打马前行,却又不知究竟应从哪一户驿站查起,就这样茫茫然地前行着,直至月上中天,才发觉错过了宿店,好在两人也是夜宿惯了的人,在树上打个盹什么的,也无甚大碍。

两人各寻了一处枝桠,靠在上头,虽已累极,却无心睡眠,遂聊起来:“老七,我两个就从吉安出发的第一个驿站开始查吧?”

那七风却是不赞同:“从吉安到镜北,少说也有三四十个驿站,这样查到何年月去?等我们查到是哪家驿站丢了车队,只怕镜北仗都打完了……”

陆衡心知七风说的无错,可如今天寒地冻的,镜北若是缺了这三十万石粮草,只怕难以为继……

两人这般想着,心里十分难受,却又暂时没得什么好法子可想,便沉默了下去。

彼时,却有一道铁钩从旁的树上疾飞而来,直取二人胸腹。

这两个也是机敏之人,虽是夜里,又十分疲惫,却也反应迅速地侧身躲过,那泛着绿光的铁钩子便险险地擦过二人的衣领。

陆衡与七风两个腾空翻跃,身子才纵起,忽听得脑后生风,两人朝后一瞥,却是一条人影纵将过来,对准了陆衡又是一铁钩。

陆衡嗤笑一声,纵身一脚踢向来人手腕,那人也是个身手矫健的,赶忙缩手避开,也就趁着这个空档,却又将手背到身后,朝七风甩出铁钩。

那七风本就暗中留神戒备的,自然轻巧躲过,哪知身后却突然窜出数道人影,其中一人更是将弓拉满,就是疾射六发弓箭,七风躲了五支,却有第六支险险擦过他的肩头,然而来人惯于用毒,那箭尖上也不例外,淬了不知何种毒,七风顿觉肩膀发麻,一头栽倒下去。

陆衡见老七吃了亏,知他受伤不轻,毕竟是兄弟情深,正欲飞身过来相救,可那铁钩人却不放过他,总是不远不近地缠着他,令人好不恼火。

陆衡倒也不恋战,他先是朝那铁钩人虚晃一招,而后借着树干又是足尖一点,就往地上坠去,其后一把抄起昏迷的七风,便往树林深处钻。

'古镜歌冰辛篇 第130章 '

那些个黑影,见到两个往树林里跑,又岂会错过,自是施展了轻功紧追不舍。

彼时七风中了毒箭,已是昏迷不醒,如今陆衡心里是既焦急又担心,粮草没找到不说,反倒中了埋伏,这老七功夫也太差了,连支毒箭都躲不过去,如今覃舟不在,自己身上驮着个动弹不得的累赘,后头又跟着一屁股高手,这可叫他怎么脱身?

那后头跟踪的几个杀手,施展轻功尾随了几里,却见前头扛着伤者奔走的人,身法绝快,竟然分毫没有慢下来的迹象。恐怕人派的少了,还未必能追的上他。

其后不知飞奔多久,那七风竟是渐渐转醒,抬眼一看,自己竟然被陆衡扛在肩上掠走。想起先前那人六箭齐发,给他下套,一时间急怒交加,脸色这就有些不好了:“老六,你且放我下来,这帮狗儿,竟然敢下黑手暗害小爷我,待我回去教训教训他们。”

陆衡一听,简直想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棒槌砸地上狠狠摔了才好:“你个傻,中了毒都不知道?我先前掀了你肩膀来看,黑了一大片,适才替你点了穴道,这才阻止了毒素蔓延至五脏六腑,如若不是我,你早见阎王去了,还能在这儿瞎逞能?丑话先说在前头,送死你自去,可别拖累了我,我可还要去找粮草的。”

七风闻言,也是有些羞愧,夜里大意了,偏又没带覃舟的解毒丸子,少不得要拖累人。这胡思乱想之际,脑子却是渐渐清明了起来:“老六,说来也奇怪,咱两个才来吉安地界追查这事儿不到两天,怎地就有人知道要来埋伏?”

陆衡边掠走边回答:“这事儿我先才也在琢磨,我们今日走过七个驿站,且都一一询问过,只怕这些个人正是这七个驿站之一引来的。”

那七风闻言,嗤笑一声道:“如此倒是省事儿了,先前才说恐怕要走完三、四十个驿站,如今将嫌疑缩小到了七个,倒是方便得多了。”

陆衡斜睨了七风一眼,提醒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且不管那个,还是想想如何甩脱背后这群疯狗吧,命都没了,拿什么去追查粮草?”

七风听罢也就不语了,想想也是,当务之急,应该是甩脱这群狗儿才是。

“老七,你既这样有力气,自下来奔走吧,驮你这野猪一样的沉重身子,我都有些吃力。”陆衡说罢,捉起七风的脚踝往树上一砸,就万事不管了。

那七风也是个功夫高绝的,顺着这股力道,在树干上稍稍借力,也是一跃数丈远。这七风看似无碍,毕竟还是中了暗算,这当口强行提气没多久,蓦地喷了一口黑血,再也强撑不住,身子又往下栽倒,昏死过去。

陆衡少不得又要将七风扛到肩上,其心里简直恨毒了身后那群杀手,也不知这帮子人使的是什么毒,毒性发的这样快,根本让人措手不及。

陆衡驮着七风,足下生风地继续奔走,却猛然瞥见左前方突然射出黑漆漆的数团影子,借着月光,极目而视之,竟是数支弩/箭朝他迎面而来。

陆衡心下大惊,如今正腾在半空,身上又驮着个人,哪里能避过,那弩/箭速度又快,想变换招式已是来不及,陆衡只好加速直直往下坠落,以避过那弩/箭,哪知刚一落地,身后的铁钩子就贴了上来。

“还不束手就擒?”那铁钩子也是烦人,逮住就钩,真是哪儿都有他,手上不停也就罢了,得空偏还要说句话来撩拨。

陆衡眼见逃不走了,也就恨恨地将七风放了下来,一边与那铁钩子过招,一边喝道:“束手个蛋,小爷我下手没个轻重,发起疯来连我自己都打,你们几个今日最好能将我打死,那就是最好不过,不然他日叫我兄弟知道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他说这话之时,前面草丛里头,已经走出了数十来人。看来这树林子里,埋伏的人还不少,今日只怕是逃不掉了,陆衡有些无奈的想着。

日光城镜北王府

很快就到了二月初,刘偲命人去隔壁地界采买的粮食都已到位,可那三十万石粮草却始终不见影子,如今陆衡与七风两个调查粮草一事也有十来天了,却一直没有消息传回。

而隔壁地界所出的粮食,拼拼凑凑,不过八万石罢了,还是祭出了旈氏皇族的信物,方才筹措出这样多的粮食。

可这八万石,也就够支撑全军与全城以及周边的老百姓吃上半个月,恐怕时间还要短一、二天。若是真的找不回那三十万石粮草,两军打起仗来,白刹军只要来围一围城,那真是可以把人活活饿死在这里。

为了此事,刘偲真是忙的焦头烂额,泉瞳玥见他这般心力交瘁,心疼的厉害,却又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帮到他。

泉瞳玥与璃姬两个表姐妹,左右被拘在王府里头,没得什么旁的事儿,也就聊起了这些个事情来。

“北地到了冬天寸草不生,能吃的也十分有限,若是找不回那三十万石粮草,不必白刹来进攻,我们也是不成的。”泉瞳玥忧心忡忡地说道。

璃姬闻言,也是蹙起了秀眉,这冰天雪地的,就算出去打渔,恐怕光是凿开那厚厚的冰层,都要花费好些功夫……

可这北地,除了打猎、打渔,几乎也没得什么旁的吃食,……全是靠着镜朝各地运输过来粮食,才能吃得上饭。

也亏得镜朝掌权者会经营,从南边到这镜北,少说也是上千公里的距离,可饶是如此,镜北的粮食与其他地方的粮食却没有差价,朝廷几乎是将运输的路费给由国库来贴补了。

璃姬脑子一刻不停地想着,如今不光镜北缺粮食,只怕那冰封大国也是缺的,越是这样的时刻,越加剧了冰封想要掠夺的心。这个时候,镜北军就更不能退却了,但凡退了一座城,今后要拿回来都很艰难。

镜朝的确是富庶、人才济济,可除了东西南北这四个方向边疆的将士们,内陆大多都是文官,能上任的将军或是老迈,或是没有大战役的经验,难以挑大梁。

在无粮食出产的北地,除了粮草之外,还有什么是可以充饥的呢?

璃姬思考了数日,也不过是想起了畜牧,打渔只怕是不行的,光是那厚厚的冰就足以说明了一切。

而这畜牧的话,动物的皮毛很厚实,甚至比她还耐冻,真是作为活粮食的不二选择了,何况出产的那些个牛羊奶、家禽下的蛋……

然而现实却是,也许有些农户养了牛羊马,却是为数不多罢了。毕竟镜北地界如今正处于冰封期,方圆百里寸草不生,蓄养这些个食草动物,短时间是不可能的。

而种植耐寒作物,那也是开春之后的事儿。而对于将将开春的二月来说,其他地方渐渐破冰,正是青黄不接,还没有到下地的时候。镜北则更为糟糕,漫天风雪,冰封万里,出门都很成问题。

从其他地方调配粮食已经是最快的办法了,可三十万石粮草才将将从粮仓调出,便失去踪影,短时间内再筹措出这样多的粮草,再通过水路、陆路运送至镜北,算算路上耽搁的时间,恐怕也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然而周边地界气候也不见得比镜北好上多少,能收集的粮食也是有限,如果半个月之内不能找回那三十万石粮草,只怕镜北难以为继。

镜北军驻地

镜北军的教场在北塔下面,当中一个高高的将台,旁边是一排排的营房,南边又搭建了百间新的帐篷,那是给附近村民们的庇护。

营帐外,附近居民往来不断,每日都有数十人身强体壮的猎户或渔民,自告奋勇来投镜北王手下,如今镜北大难当前,谁人不想保卫自己的家园?可若不是行伍出身的人,真正打起仗来,难以指挥、毫无章法,除了白白牺牲,并无益助。

那些值守的将士,每日赶走一批,又来一批,十分头疼,其后还是覃舟想了一个办法,将这些热血老百姓给骗走了:“诸位父老乡亲,你们一片赤诚,令殿下十分感动,然而,镜北军已经没有多余的胄甲兵器分发给你们,不得已之下,只好将你们收做本军编外人员,当然,我军在教场练兵的时候,你们可以在营外学习观摩一番,今后但凡有流民来打家劫舍,你们就是‘怀中利剑、袖中匕首’,可迅速团结起来将他们打跑。”

这帮子壮汉,本就单纯,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乎每日,在镜北营外远远儿偷看着,也不来打搅,时不时还跟着将士们的动作,笨拙地比划着。

这日一早,旈偲戴着玄铁面具,被侍卫们簇拥着来到将台上校阅,军吏正要拿出花名册子点到,那旈偲却是开口了:“你们每日操练少说也有五个时辰,今日演习,有什么本事的,自使出来,进益大的,必当重用。”

众将士闻言,自是积极应对,每支小队一百人,与另外一队进行对战演练,两队对战完毕,则换后面两队上来对战,大家都是各展本事,不遗余力,却也收放自如,点到即止。有那专派的军吏在旁观察,时不时还要拿笔记下。

镜北军各个营部分工是十分明确的,而旈臣当年为了“镜朝第一兵器师”刘偲能够发挥所长,还特地专设一支军械营。

却说这个军械营占地范围相比其他营地,占地更为广阔一些。里面存放了各类机关铁械,有大有小,有复杂有简单,有机括锋利也有省力抬重之物,此处便不一一列举了。

虽然这个营十分宽敞,可里面的人员相比其他营,却又少了很多,毕竟操作机关或是运送机关,都是少数人操作完成的事儿,对于人数的要求,却不像其他营那样越多越好。

刘偲这厮的确是有些小聪明的,他不光将镜北军的兵器改造的十分趁手锋利,连战马也不落下,镜北军所有的战马到了冬季都要上一种蹄套,并不是铁制却胜似铁质,材质十分轻便,增加了战马在冰面上的摩擦力,奔跑起来也十分轻快。

'古镜歌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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