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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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重生到镜朝之后，她才发现，其实在镜朝，虽然女子抛头露面是被接受的，可是仍有规章制约，若是女子将肌肤暴露在外，男人们还是会心怀芥蒂。

思及此，她还是“做事露拙、做人露怯”尽量不出挑的好……

＇古镜歌镜北篇　第19章　生存法则＇

就在这几名女子说话间，贺文川和他的随从踏入了女子们所在的船舱。

舱内的女子见是贺文川，即刻福了福身子，纷纷叠声娇喊：“贺爷金安！”

贺文川先是对欣儿、楚涟等几个人温和的笑了笑，之后目光便长时间地停留在角落里的璃姬身上。

他踱步到璃姬的跟前，弯下身子来平视着璃姬的眼睛，就好像一个温暖的长辈在同小姑娘说话那般：

“唐儿，姐姐们都打扮的整整洁洁、漂漂亮亮的，你为何不将自己也清洗一下呢？”

闻言璃姬只是戒备的看着他，并不答话，贺文川也不着恼，仍是一味地看着璃姬。

隔了半响，他以一种非常威严的口气对旁边的人道：

“你们几个！为何不唤人伺候唐儿沐浴！”

后面的女子们俱是一惊，却也没人敢搭话，那模样，好似生怕说错了话受到责罚一般。

贺文川又继续道：“唐儿，你既到了这里，有我贺某在，自是没人再欺负得了你的。”

“你们几个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喊人伺候唐儿姑娘沐浴！”

欣儿最先回过神来，她强忍着恼怒，催促着同贺文川一起进来的随从道。随从们得了命令，赶忙吩咐嬷嬷进来将璃姬带出去梳洗。

匆匆赶来的两个粗使嬷嬷，不由分说地左右架起了璃姬欲往外拖。

小丫头哪里挣的过两个强壮有力的嬷嬷呢，璃姬索性放弃抵抗，自随她们去了。她破罐破摔地想着：算了！反正自己这么小，也没什么看头，自己上面还有四位美女，若是有什么事，怎么着也轮不到让她先来，她正好很想洗澡啊……沐浴便沐浴吧！

于是乎，璃姬便由着嬷嬷们伺候她脱了衣服，她舒舒服服地坐进浴桶，享受这十多天以来第一次的沐浴。

璃姬出去之后，贺文川便直起身，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椅子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扶手上敲着。

这时楚涟走上前来，对着贺文川盈盈一拜，然后抬起头，带着羞怯的微笑道：

“小女子名叫楚涟，贺爷唤我涟儿罢！涟儿自小出生贫寒，家中爹娘为了养育弟弟，将涟儿卖了出来。今日涟儿有幸得到贺爷的赏识，涟儿……涟儿今后便是贺爷的人了。”

贺文川闻言，也不说话，只是拿他那双勾人心魄的凤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楚涟，半响后，他伸出双手，用他那独有的温和醇厚之嗓音对楚涟道：

“走过来！靠近我些……”

楚涟娇羞地走到了他的身前站定，岂料贺文川却是拿他那干净又修长的手指，从楚涟优美的脖颈划过，慢慢向下来到腰际……

他优雅而又利落地解开了楚涟的束腰，又拉开了她的衣襟和长裙，楚涟心中一惊！却也是反抗不得，她只那样楚楚可怜地望着眼前的男子，以眼神传递着哀求的讯息，她期盼着贺文川停手。

可贺文川却恍若未闻地当着众人的面儿，任由楚涟的衣裙就这样翩然落地，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这时楚涟的身上，只剩肚兜和亵裤了。她长这么大，实际上苦头也是吃过不少的。但是那些人最多也就是摸摸她的小脸或是柔荑，最下流的也就是借机摸个胸部什么的……像这样当众被人宽衣解带，还是头一遭！屈辱的泪水自楚涟的眼眶淌下。

可贺文川却丝毫没有住手的意思，他凝视着瑟瑟发抖的楚涟，修长的手指绕到楚涟背后轻轻一拨，那绣着牡丹的红色肚兜便飘然落地。楚涟惊呼一声，双手护在了胸前。

此时她全身仅仅只着亵裤，而贺文川却继续用他那醇厚的声音煽动楚涟道：

“好姑娘，别遮！让大家好好儿看看……”

楚涟闻言，又想了想自己今后的命运还捏在贺文川的手中，她羞红着脸，无力地将双手垂了下来，任由贺文川那探究的目光在她身上巡视着。

贺文川沉吟了片刻又道：

“嗯……底子倒还不错，就是肤质略显粗糙，不够光滑娇嫩。还须得好好保养一番才是。”

这时欣儿立马拿起茶杯，端到了贺文川的面前，他接过茶杯，拿起来轻缀了一口。楚涟则趁这个空档，捡回了地上的衣裳，背着众人，退到帘子后面悉悉索索地穿戴整齐后，方才又款款走向众人。

而这厢，璃姬将自个儿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清洗干净了之后，才从嬷嬷的魔爪中解脱了出来。

只是她现在却又有了新的担忧，那就是这张小脸……虽然年纪尚幼、还未长开，但是她实在是不想招祸上身。

虽然在这四面环水的商船上无处可逃，但是她慢慢想，细细想，总会想出法子摆脱这些人的！到时候只要能想到法子回永乐城去，那还不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目前，她还是想想如何对付这些人才是正经事儿。

璃姬拿过嬷嬷递给她的衣物后，便叫嬷嬷们在外面守着，独留自己一人在隔间里穿衣服。

而嬷嬷们也懒得伺候她这么一个小丫头，自是乐的清闲守在门前聊天。可不一会儿的功夫隔间里又传出了璃姬的惊呼声：

“哎呀，嬷嬷，有没有剪子使？我的头发和裙子上的流苏缠到一处去了，可疼死我了！嬷嬷快帮我找找剪子！”

其中一名嬷嬷因为有做针线活的习惯，她时常将针线包别在腰间，而里面恰巧就有一把小小的剪子。她赶忙将剪子递给了隔间里的璃姬，璃姬又摆摆手将她赶走。

璃姬拿到了剪子后，将额前的如云秀发捋顺，咔擦便是一剪刀，剪出了一排不太整齐的刘海来。

只是……这刘海的长度却是略长，恰好遮住了眼睛。璃姬也不管这许多，能遮住一些是一些！她将其他发丝拨到肩膀后方，穿戴整齐地踏出了隔间。

在外面的嬷嬷们一看璃姬的这副样子，顿时惊诧地道：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如何把自己的额发剪成这副模样！”

璃姬故作无辜地道：

“我扯了老半天都不能将那缠在一起的额发捋开，只好拿剪子剪了，只是剪完却不如何称心，就又剪了一截，可剪完还是不整齐，少不得又要剪了一截……剪到最后，就成这个模样了，这已经是我剪的最整齐的，我自己倒是挺满意了，怎么呢？嬷嬷，难道我不美吗？”

嬷嬷见小丫头天真可爱，又水灵灵地立在眼前，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还是由着她了。嬷嬷拉着璃姬，灵活地帮她梳起青丝来，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双环髻就绾好了。

打扮妥当的璃姬甫一踏入船舱，贺文川的眼睛便粘在了她的身上。

只见璃姬身着鹅黄色短衫，湖蓝色拽地长裙，腰系碧色丝带，手臂佩着一条长长的与裙子同色的披帛。她梳着双环髻，头上除了两条鹅黄色的丝带外，并无其他发饰。过长的额发遮住了她那灵动的大眼睛，虽然年纪小小，可那不点而红的朱唇，难掩光华的芙蓉颜，让众人一见，便挪不了眼睛。

绕是这样朴素的装扮穿在她的身上，却只让人感觉这是一个初落凡尘的小仙子，在向他们盈盈走来……

果不其然！这丫头就是个宝贝！贺文川惊喜地心想，不过那略长的额发却是有些碍眼……呵！这精明的小丫头竟还懂得掩藏自己的优点。只是那点子小心思又如何瞒得过阅人无数的他？也罢，她这样倒是少招人眼一些，贺文川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来！唐儿，到贺爷身边来。”

楚涟闻言心中好不痛快；她暗想着：死丫头！这下轮到你当众宽衣解带了！让你也尝尝我刚刚无衣蔽体的羞辱！

璃姬不情不愿地站在门口，却是不肯再踏前一步。贺文川倒是也不见怪，他站起身来，却是亲自走到小丫头跟前。他探下身子不顾璃姬的挣扎，一把捞起她抱入怀中，并当众宣布道：

“今后唐儿便在我的船上好生住下，我贺某人希望唐儿在这里的每一日都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若是有人敢惹的我的唐儿不痛快，贺某定叫他们付出数倍的代价！”

璃姬和楚涟两个人同时选入这间上层船舱，可这待遇却是天差地别，楚涟被贺文川毫无顾忌地当众扒了衣服验身，虽然欣、欢、喜三人也曾被贺文川验过身，但是却未当着众人的面儿，而是私下动的手。

贺文川是头一遭对一个女子如此视若珍宝地抱在怀里，并当众宣布她的重要性，由此足见他对这个小丫头的不一般。

楚涟及其他三名女子错愕的望着这一幕，嫉妒、愤怒、心有不甘，纷纷涌上心头，却又无可奈何。

而璃姬被迫靠在贺文川的怀里，她强忍着对贺文川的嫌恶，抬头望向众人……

璃姬隔着刘海都能看清那几名女子红白交错的娇颜，深刻地感受到她们强自压下的妒火……

只是当其他女子转头望向楚涟时，眼里又透露着轻蔑和不屑，楚涟捕捉到这种不屑，心中更是羞恼！然而楚涟的背脊却是挺的直直的，好似对周遭的目光恍若未觉一般，将姿态端的更优雅。

而后，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嘴角又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不明意味地笑容来。

璃姬脑中迅速的飞转着，看来这群女人都是以贺文川的喜好为主的，她安静的环顾四周，似乎渐渐领悟到了这里的生存之道，而她的心中，也有了新的盘算！

＇古镜歌镜北篇　第20章　厚妆藏秀＇

璃姬坐在镜子面前，细细地看着镜中的小姑娘：她低眉垂眸，过长的额发遮住了灵动大眼，嘴角严肃的抿着……

她现在需要做的，便是隐藏自己，做一个木讷美人。

璃姬拿起台上的妆粉细细比对，铅粉和米粉，她自然选择米粉。虽然镜朝时兴使用铅粉敷面，可在现代生活过的她如何不知铅对皮肤的影响呢，镜朝的化妆粉同现代一样，都是可以让肤色显得更加白皙。

虽然璃姬小小年纪肤质又好，根本用不上这些玩意儿，但她如今却为了“扮丑”而不得不出此下策。

镜朝一般女子所使用的妆粉多半是这样的米粉或者铅粉，米粉的研制方法略微复杂一些，先将大米洗净后将白色浆液过滤晒干。留下干物质研磨、注水、搅拌，一系列做完后，入缸内澄清一段时间，再舀出清水，只留下粉状沉淀物。用三层布贴在其上，上铺一层研磨细碎的小米粉，待到粉湿之后，再换一层干燥的小米粉。如此反复，直到粉状物不再湿为止，米粉便做成了。用这种米粉做妆粉，含有营养成分，将这种妆粉扑到脸上，对皮肤也是有益无害。

妆粉的另一种——铅粉，需“化铅所作”，所以卸妆又有“洗尽铅华”之说。铅粉需要铅皮加醋，经过炭火加热，冷却后，再放入磨好的贝壳粉研制，最后形成纯白色的铅粉。这种铅粉特别白，但是璃姬深知长期使用铅粉有可能引发铅中毒。

而璃姬在璃府的时候，阮氏和她使用的妆粉，则是更为高端一些的珠粉和玉簪粉。珠粉是真正使用南海运来的天然珍珠研磨制成妆粉，当然，珠粉昂贵的价格非普通人家所能问津，这艘货船上更是不可能有。而玉簪粉，则是用珠粉填入玉簪花苞中储存一段时间，再蒸制成粉，这样的妆粉，抹在脸上自然散发着花香。

璃姬深呼吸了一番，将米粉往自己脸上细细地铺了一层，又补了一层，直至脸色毫无血色为止。然后拿起面脂妆饰在面颊上，青黛点在眉上，又在口脂盒子里抠了点口脂，抹了些许在唇上。

璃姬一口气化完了这既不会太过夸张，却也毫无美感的“毁容”妆之后，满意的照了照镜子。

此时欣儿第三次在舱外催促她：

“乐儿妹妹，四位姐姐已经等了你好些时候，你可装扮妥当了？”

“还不曾好，欣儿姐姐莫急，妹妹马上便收拾妥当！”

璃姬站起身来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随手拿了一朵红色的大绢花往自己头上簪去……

此时楚涟却在船板上对着欣、欢、喜三人悄声道：

“欣儿好心要帮她打理，她倒好，非要缩在里面独自妆扮，这都过了许久了还不见出来！她可曾将我们几个姐姐放在眼里？”

“……唐儿仗着有贺爷撑腰，莫不是有意如此折腾人的？”

欣、欢、喜三人本就因昨日贺爷对璃姬另眼相待的事情，而心有怨气。听得楚涟这一番话，心中更是不痛快。只是，欣儿也知晓楚涟说这番话定然别有用意，她可不想被人当刀子使，便回道：

“咱们在这儿的一切，都是贺爷赏赐的，她能得了贺爷的赏识，那也是她唐儿的福气。想要在这船上过的好，你就自己使些本事，好好讨贺爷欢心！”

楚涟却恍若未闻一般，继而又说了一番话：

“唐儿这丫头绝非你们想象的那般简单，她如此得贺爷赏识，你们三人难道就这样放任下去？若是现在不想想法子，等以后她羽翼渐丰，这上层可还有你们的位置？”

欣儿三人却不搭腔，而是各自若有所思……楚涟见三人神色各异，目的已是达到。便讽刺一笑，倒也没再开口。

此时璃姬自舱内推门而出，众人见到她那惨白无一丝血色的妆容，皆是一愣！楚涟在她身上扫了一周，不由得嗤笑道：

“在里面捣鼓了半天……我当你打扮的如何惊人之美呢，结果就画了个白脸哭丧相……”

璃姬也不搭腔，只是用她那不符合年纪的沉稳态度，轻轻道：

“劳烦姐姐们等我了。”

楚涟见状，倒是不知如何拿话再刺璃姬了，只是悻悻地撇开了头。另外几人倒也没再多言，欣儿领着一行人往另外一间空间很大的货舱走去。

这间货舱外层堆满了丝绸和布匹，里面却空出了一大片地方来，欣儿将自己的外衫、下裙缓缓褪下，只留了裹体的肚兜和贴身小裤后，嬷嬷递上了一件红色的轻纱伺候欣儿穿上，并只在胸口下缘的地方松松地系了一个结。

欣儿拿起了一把精致的雕花檀香木扇，对着璃姬与楚涟道：

“我接下来要跳的舞叫做‘雅乐扇舞’，你们要好生记得，这可是东濒国最炙手可热的舞蹈。”欢儿从袖中拿出了一管笛子，喜儿从嬷嬷手中拿了一把五弦琵琶，二人坐在小椅上开始了弹奏，欣儿随着音乐，翩翩跳起舞来。

她一起舞便是一个“霞流”的动作，这个动作淋漓地表现了，流云飞霞般优雅而华丽的感觉。随着她的动作，那松夸夸的领口便露出了一大半肩膀和半个胸脯来。

欣儿香肩微露，肤若凝脂，缓缓地以两手撑开那把精巧的扇子，仿若优雅地托起云霞，送往后方，妙曼的身姿也在红色轻纱中若隐若现，她的举手投足间，无一不显露着魅惑。

这个“雅乐扇舞”的舞蹈动作看似简单，舞姿却是花样繁多。这个舞蹈最精彩的地方莫过于舞者情绪的展现，欣儿在舞蹈的过程中，时而表现出见到心仪男子的娇羞、妩媚，时而表现出愿望没有达到而闹脾气的娇憨可人。她在挥扇、转扇等运用上也是多姿多彩。

璃姬不错眼地盯着欣儿的每一个动作，她的心中非常震撼，却并不是因为欣儿这个舞蹈有多么美，而是这舞蹈实在是太神似我们所熟知的日本舞蹈！

只是……看着欣儿表达出各类情绪的舞蹈，听着这魅惑人心神的靡靡之音，加之这衣着的暴露程度，便可知晓这是内室用来讨男子欢心的舞蹈。而贺文川命令她们这样做的目的……璃姬又想了想欣儿刚刚提到的东濒国……也许她们这批女子，会被卖到一个类似古代日本的国家去……

舞毕，楚涟、璃姬二人各自拿到一把精巧的扇子，通过跟着欣儿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模仿，逐步掌握“雅乐扇舞”中所必不可少的身段表现、脚步动作、扇子的使用方法，以及各种妩媚的情绪展现。

“雅乐扇舞”非常注重细节，比如头、手的方向，扇子的挥舞、转动，腰的扭动幅度，欣儿每次都要求楚涟和璃姬把同一个动作反复的练习很多遍。

楚涟和璃姬先是跟在欣儿的后面跳，练的时间久了，也会尝试独自跳，璃姬因着在璃府有名师宜瑶夫子教导的舞功根基，学起来这“雅乐扇舞”也是得心应手。

若是一个正经世家的千金小姐，可能会认为学习这种舞蹈以供男人享乐，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可璃姬的内在是一个现代的灵魂，她只是抱着学习新事物的心态，对“日本舞”有些兴趣。并且她认为这类能够展现舞者情绪的舞蹈非常新奇，因此也是用心在学习的。

只是，璃姬并不想出挑，因此有那么一些时候，她故意踩错节拍抑或是装作记错了动作，饶是这样，她举手投足间的柔美仍是令人惊叹。

再看看楚涟，那跳的可真叫一个错漏百出了，她完全跟不上五弦琵琶的韵律，舞姿动作也是十分生硬，毫无美感可言。欣儿等人虽无奈，却也只能耐住性子，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重复的指导、矫正楚涟的舞姿。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暗，五人研习了一天的舞蹈，终于回到船舱歇息。

嬷嬷们将五人份的饭菜端了进来，并分别摆在了几人的面前，因为练了一天舞，五人已是饿极，楚涟更是亟不可待地接过食盒，掀了盖子便不管不顾的吃起来。嘴里还嘟嘟囔囔的抱怨着，这点儿饭餐如何够吃……

欣、欢、喜儿三人，也分别秀秀气气地摆好食盒慢慢用起餐来。璃姬因为练了一天的舞，脸上扑的厚厚的粉儿已经被汗水沾花了脸，加之她一直有着饭前净手的习惯，于是便将食盒摆在一边，前去洁面、净手了。

楚涟解决了自己的食盒后，还是没有饱的感觉，她伸手将璃姬那份尚未开动的食盒拿了过来，然后将自己吃剩的那份食盒整理干净，盖好放到璃姬的位置上，接着拿起璃姬装有饭菜的食盒继续食用。

喜儿见状放下了筷子，正欲过去指责楚涟之时，身旁的欣儿却拉了拉她的衣袖，并投以一记警告的眼神。喜儿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拿起了筷子继续挑着自己食盒里的米粒……

舱内的四人就这样各怀心思的无声用餐。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后，璃姬顶着一张干干净净的俏脸回到船舱，果然还是素颜清爽啊，比起那厚厚的粉沾在脸上的感觉不知道要好多少倍！璃姬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打开了桌子上的食盒。

＇古镜歌镜北篇　第21章　运河归海＇

饥肠辘辘的璃姬在打开食盒的一刹那，瞬间没了食欲……

她掀开盖子时，只见那食盒的第一层，零星地剩着两片细碎的菜叶子。璃姬根本不用打开下一层，也知道这份饭餐已经是别人吃剩下的了……她用力地将盖子盖回食盒，并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是倔强地挺直了自己的背脊，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船舱。

晚风徐徐，璃姬独自站在甲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脚轻踢着船柱，她呆呆地望着漆黑的河水，不言不语地呆立着。

她静静地回想着曾经的岁月，她的双眸郁郁地闪烁着运河两岸的阑珊灯火，波光粼粼的运河水倒映着，远处装饰华丽的精致画舫，她依稀可以听到画舫里的莺歌燕语……

可这些，都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一般，离她越来越远，在冰冷又狭长的运河上起起伏伏的商船，好似要驶入一个无止尽的可怖深渊一般，将她小小的身影渐渐地吞没在黑暗里……

接下来璃姬在商船上的半个月也如这天一般，每天衣着暴露地跳舞，却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偶尔贺文川会来看看她们五人，可也仅仅只是看看罢了。

虽然贺文川每次都对着璃姬温言软语，但换来的却是欣、欢、喜三人的冷漠无视，以及楚涟对她变本加厉的讽刺、羞辱……

在这里，贺文川的另眼相待对璃姬的处境，并无任何实质上的改变，甚至，让她的处境变得更为艰难了……

璃姬所在的商船在镜朝北部最繁华的清和港口驻留了两日，为了规避风险，贺文川下令将拐卖来的其中八名女子，以低廉的价格甩给了清和的几名奴隶主，清空了一间下层船舱，用来装载补给的淡水、食物及一些必需品。办妥了这一系列事情之后，商船继续前行。

在航行了三天后，商船顺着镜航运河汇入了镜北海。

商船驶入镜北海后，需往东航行约莫六日左右，方能到达岛国东濒。然而，驶入镜北海的第一个海峡，却是位于镜朝与冰峰大国之间的“日光海峡”。

“日光海峡”深度较大，且水流很急，地理位置也是相当重要，它不仅是镜朝与冰峰国的国界线，也是连接镜朝与镜北海东部各国的重要航运枢纽。于是，日光海峡”成为了冰峰国与镜朝历来的必争之地。

日光城位于镜朝的最北端，与冰封国隔“日光海峡”相望。赫赫有名的镜北王府邸和镜北主要兵力驻扎在此；与白刹军隔峡争锋相对。

“日光海峡”从每年冬季至次年的初春有五个月左右的封冻期，往来船只仅在支流以南可以绕行通航。而当春季来临之后，冰雪消融，这片土地却又极易发生春旱和大风，气温变化无常。昼夜升温或降温的温差也是相当的大，日光城常常是夜晚寒风刺骨，到了白天又是暖阳融融。

曾经的日光城非常贫穷，城周边的住民多半以捕鱼或是上山打猎为生。“日光海峡”在冬季时结冰厚度简直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