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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霸好莱坞-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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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计是‘功夫在诗外’,除了敏锐的商业眼光和精准的判断以外,要做好一个制片人,打开、鉴别、维护人脉,在勾心斗角中永远占据有利位置,这些也都是必修课。珍妮从一线演员跨刀制作人,先天上就占有很大的优势,比如西德尼,如果不是因为看中了她的演技,不可能这么悉心指点。而珍妮虽然没能从他手里拿到想要的,但也不可能让西德尼的好意没有回报。
不过,她并没有一味顺从西德尼的话往下说,而是以求教的语气说,“但,如果我们的目标不是比乔治更好的演员,那么乔治又何必要退出呢?”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西德尼顿时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像是他这样的长者,多年来饱受病痛苦恼,不论是金钱、荣誉还是美色,都不可能给他带来多少乐趣了,能打动他的,一个是来源于制作出好作品的成就感,另一个就是指点聪明后进而来的满足感,否则,他也不必参演,更以高龄为这个项目出谋划策了。
“乔治退出,是因为他不够好,”在珍妮跟前,西德尼没有为克鲁尼粉饰什么,“在好莱坞,比乔治成就更高的同龄男演员不多,但这就说明只有刘易斯、汉克斯比他更好吗?”
他轻蔑地笑了一声,“这是不可能的,亲爱的珍妮弗,我敢打包票,在比弗利的表演学校、百老汇的剧场里,伦敦西区的街头巷尾,你能轻而易举地找到比乔治更好——至少和他一样的演员,他们和乔治唯一的区别,只是他们欠缺了乔治的运气。”
他歇了一口气,提高声调地说,“然而,他们比乔治更多的是对这个机会的珍惜,以及不惜一切也要成功的绝望。乔治现在已经没有再度突破自己的勇气了,或者说,很遗憾地,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他想的只是怎么塑造自己的个人形象,表演不过是他的工具……”
通过珍妮在最开始排挤乔治的举动,老头子似乎已经确定了她和乔治之间的不和关系,所以他毫无顾忌地在珍妮跟前表达着自己对乔治的不满,“我很失望,乔治居然连试都没有试就放弃了——当然,是我让史蒂文去劝他退出,因为我们所有人都认为他不可能再作出突破,但你要知道,珍妮弗,当别人都认为你无法突破时,问题还不是很大。”
他指了珍妮一下,“如果连你自己都相信你无法突破,那问题就很大了。如果乔治恳求我们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他试过了,结果仍然没有改变,那么不管他在别人眼里有多狼狈,我依然会对他保持尊敬……”
西德尼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起码在他这里,乔治已经大失印象分,以至于这位大佬都不再顾忌他的情绪,这么直接地开始对珍妮示好了。
其实珍妮对乔治的心态还是比较了解的,毕竟乔治是她的前辈,也许还有一些架子放不下来,再说,西德尼的观感对乔治来说也许并不是那么重要。不过,她今天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和西德尼争辩的。
“好观点。”她鼓掌地称赞道,表现出容易讨人喜欢的认真听讲形象,“的确,这是一条被我忽略的思路,既然知名演员很难找到,那么我们可以挖掘一些新人演员,没必要被乔治的光环迷惑,这部片的票房并不会因为男主角选用新人受到太大的影响,是吗?”
“不可能完全不受影响,但这比继续停摆要强,如果找到对的人,口碑和新人的光环效应——容易得到的提名,也能让投资方满意。”西德尼也来了谈兴,“对于华纳这样的大公司来说,他们对项目的弹性比小公司更高,只要最后能盈利,华纳不会是我们的麻烦。而如果你是和一些业界生手合作,他们不了解这行当有多千变万化,只会抱着合同死不撒手,那么现在的情况就会棘手无数倍,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喜欢和大公司合作,他们更懂得变通。”
珍妮也受教地点了点头,听着西德尼侃侃而谈制片人的诀窍和心得——他本人不但是才华横溢,横跨艺术和商业界的大导演,而且还是大制片中的大制片,制片作品的数量要超过导演作品许多,而且从60年代就在好莱坞崭露头角,是和卓别林同时代的人物,沉浮纵横40多年,到21世纪还能制作出这种档次的精品。这样的大人物肯指点她,她如果还不能静心学习,那就是脑缺了,要知道即使是韦恩斯坦这样的人物,恐怕也都愿意付出大价钱就为了接受西德尼的一番指点。
而不得不说,西德尼的观点虽然个人风格浓厚,但高屋建瓴,也让珍妮受益良多。毕竟在制片人上,她和切萨雷都属于刚起步,切萨雷能为她提供的帮助和教育也不太多,而且他本人也不走大制片人路线,更多的还是管理公司这块的,将来即使挂名大梦出品的电影制片,也只是个衔头而已。当然,他认识很多制片人,但必要的时候借助力量和让一个制片人把毕生‘功力’都传授给你,那也完全是两回事了。所以,在制片人这块,珍妮自己也是在跌跌撞撞的摸索学习,她的优势只是她是大明星,犯错的余地比别人大得多,但现在西德尼随口几句话,那都是几十年智慧的凝聚,在思路上对珍妮帮助是非常大的——之前她一定想找刘易斯,除了她想和刘易斯合作以外,也因为余下几个有希望打动的知名演员都不是那么适合角色,而她也是一时间没想到再选无名小卒,也是不那么肯定,是否能在市面上搜罗出克鲁尼等级的男演员,西德尼这么有把握能选到不逊色于克鲁尼的人选,连选角途径都规划出来,她心里也是安定了很多:起码这比打动刘易斯那虚无缥缈的希望要切实一些。
当然了,怎么说服其余出资方这是个好选择,这就完全不是问题了,如果西德尼和珍妮都是这个看法的话,索德伯格不会多说什么的,他现在基本是半退出制片工作了,另外的安东尼是英国人,如果剧组去英国选角,正是他塞私货的大好机会,他反对几率不大,即使有话想说,西德尼和珍妮的联合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压制住他的不同意见了。
和西德尼畅谈了半个多小时,珍妮见到西德尼的随身护士在门口来回晃了两下,知道自己也该告辞了,她看了看表,“您该吃药了,西德尼,不过在此之前,你能把刚才提到的几个电话抄给我吗?”
这都是西德尼兴之所至提到的人脉,珍妮拿到电话,报名打过去,对方自然知道是谁的关系,不多加照顾,至少也不会坑她——这就是抱大腿的好处,当然,这也证明珍妮是把西德尼的话听进去了,准备立刻投入选角操作,毕竟西德尼出嘴说几句就行了,不可能真的出力去忙选角的事。西德尼呵呵地笑了笑,“安妮塔,把我的pda拿来——希望我们能在两周内选出适合的新角色,这样,在时间上的损失也许还能赶得回来。”
“希望如此。”珍妮也乘势交代着自己的安排,“我会把电话打出去,希望三地都在几天内开始选角——当然,同时我也会做最后的努力,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刘易斯——”
对指着自己的西德尼,她笑着扮了个鬼脸,运用美女特权地撒娇说,“在有备胎的情况下,试一试又何妨呢,西德尼,这是你说的嘛,永远都要有第二手准备——这也当然意味着在有一手准备的情况下,第二手可以赌得大一些。”
‘只有观众喜欢最后一分钟,对制片过程来说,最后一分钟是大忌,永远在最后十分钟以前完成你的工作,永远要有第二个选择’——这是西德尼刚才对珍妮提到的经验谈之一,他好笑又好气地冲珍妮挥了挥手,但也没有否定珍妮的说法,“好吧,好吧,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尽管梦得大一些。”
“谢谢你,西德尼。”珍妮诚恳地说,“如果没有你的指点,我想这个项目也许会停摆很长一段时间。”
“这是个很好的剧本。”西德尼一边打开通信录,从中寻找着姓名,一边有些伤感地说,“也许这就是我的最后一部作品,我当然也不想看到它半路夭折。”
“你不是还要导演一部新作吗?”珍妮开玩笑地说,但也表露了自己的出演意愿,“我还等着靠你的大作再拿一部奥斯卡,亲爱的西德尼,所以这绝对不是你的最后一部作品,收起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吧。”
老头一般都不难哄,西德尼对她的热情指点,换来了珍妮的投桃报李,他也是精神大好,抄录了几条电话号码给珍妮以后,两人愉快分别,西德尼回屋去吃药午睡,珍妮则踏上了回马里布的旅程。
“……在西德尼那里也没找到门路。”她简单地对切萨雷报告着进度,“不过西德尼倒是提供给我一个新思路……”
“很宝贵的资源。”切萨雷听完珍妮的转述以后,也点评地说道,“保存好这几个号码,到时候由我和你一起维护这几条人脉。”
当然,好莱坞有很完善的海外选角体系,你要通过正常途径的话,也能选到好演员。但好莱坞的海外选角机构其实也是和当地的经纪公司有联系,以珍妮现在制作影片的规模,你能看到的都是被经纪公司发掘出来准备力推的新人,那珍妮和切萨雷当然知道,这里除了个人实力以外,还隐藏了多少公司实力。西德尼给的这几个号码,多数都是在当地人面很熟的大佬,他们在本地演艺圈浸淫多年,更清楚哪些小剧场里会有遗珠,又有哪些实力其实非常不错,外形条件也很好的演员一直没有得到经纪公司应有的关注,只能在电影电视里跑龙套糊口。以这几个号码去搭配正规选角体系,找到好演员的概率当然更大,如果能维护好这几条人脉的话,大梦以后要寻找物美价廉的好演员,那就又多了几条路,甚至还能构成一条新的演员输送途径,这里的好处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
“对选角的确意义非凡。”珍妮也是有点占到便宜的感觉,她懂得西德尼给的这几个电话是很宝贵的,所以这也多少冲淡了因为接触刘易斯不成而来的坏心情。“不过正事上依然毫无进展,西德尼也没有接触到刘易斯的办法。”
“你准备怎么办?”切萨雷直接地问,“是放弃,还是需要我为你联系李奥?”
“你愿意牵扯到这件事里来吗?”珍妮有些吃惊地问,“你确定?”
切萨雷一直是避免介入手下两大男星纷争的,之前争角色时,他就完全回避,两人交恶的来龙去脉他是完全知道的,但迄今没有发表过任何评论,现在如果由他出面来联系李奥,那就有点用自己的情面给克里斯缓颊的意思了,李奥也许会因为切萨雷的分析而就事论事,帮珍妮一把,顺势和克里斯化干戈为玉帛地和好,但也有很大的可能就是认为切萨雷已经站到了克里斯这边,如果他这么想,和切萨雷的关系肯定会有所疏远,这对于他来说,终究是个没必要的风险。
“首先,这是一场很幼稚的争斗,他们没有什么实际冲突,跟的导演都不同。”切萨雷说,“其次,你就当这是对你的特权款待好了——如果你真的这么想联系到刘易斯的话,可以试一试。”
珍妮犹豫了一下——这次是真的犹豫了,她问道,“那你认为,即使李奥不刁难克里斯——他因此——god,这话太文艺了——好吧,他因此受伤的几率会有多少?”
“我不知道。”切萨雷迅速地说,“而且我也对被拖入客户的感情纠葛没兴趣,杰弗森。”
“你可以猜。”珍妮死皮赖脸,“就只是——猜一猜吧,切萨,难道你就不能再把我的特权再扩大一步吗?”
切萨雷肯定在电话那头翻白眼,但终究是回答,“这其实是个很简单的计算题,珍妮,你没有要逼迫克里斯去做一件违背道德或法律的事,他不会死,我想也不会和你分手,当然,这肯定会伤害到他的感情,所以我猜你需要计算的是你到底有多想联系上刘易斯了。”
“我还是很想联系刘易斯。”珍妮坦白地说,“——但我也不想伤害克里斯。”
“那你现在似乎就是在无理取闹了。”切萨雷回答,但他还是耐心地问,“你需要我帮你什么——你认为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你有。”珍妮其实已经盘算这个主意很久了,只是她对提出这个想法还是有些畏惧的,不过,在西德尼这条路堵上以后,不考虑李奥那边,这似乎是唯一的出路了,“你可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听我说完,然后——不要骂我。”
“……你说,我未必能保证。”切萨雷似乎已经开始有所提防了。
“两个词。”珍妮开始本能地想缩脖子,“罗伯。马歇尔——切萨,这真的不是那么的疯狂——”
而切萨雷已经和她同时说起了话,“珍妮。杰弗森,你还说这真的不是那么的疯狂?去伤害克里斯——看在上帝份上,让他去给李奥纳多下跪好了,不要把这个想法变现——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他当然已经完全警觉了起来,语气也是少有的有些崩溃,显然,他已经感受到了珍妮坚定的心意。珍妮说,“其实这并不是听起来那么疯狂的——听我说完,切萨,事实上,这样做虽然风险很大,但也许对几方都有好处——”
切萨雷明显地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但,也许是特权作祟,他居然没有出声打断,而是任由珍妮说了下去。
“好久没见了,亲爱的珍妮弗。”罗伯。马歇尔愉快地和珍妮拥抱了一下,又和切萨雷握了握手,“是什么风把你们吹到了纽约?对了,上回那个新闻简直是太可怕了,你们捉到那个该死的变态了吗?”
虽然彼此的关系还保持良好,但在罗伯大部分时间都住在纽约的情况下,双方见面机会也不多,久别重逢,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叙旧,尤其罗伯和切萨雷的关系几乎和珍妮同他的一样好,即使他现在已经是闻名好莱坞的大导演,两人也没有就此疏远,反而联系频率比珍妮和他更高,在罗伯新搬入的豪宅里,三个人闲聊了许久,罗伯才又一次问起了两人的来意,“说真的,为什么忽然跑来纽约,你们在好莱坞已经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吗?”
他明显也听说了乔治。克鲁尼退演的新闻,刚才也听说了珍妮是制片的事,所以才会这么问。
珍妮和切萨雷对视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事实上,我们就是来找你的——实话说吧,罗伯,我们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哦?”罗伯显然有些疑惑了,他没有热情地一口答应下来,反而若有所思地打量起了珍妮和切萨雷,试探性地说,“你们是想——”
虽然他用的是‘你们是想’的口吻,但明显,语气却是‘你们该不会是’,珍妮沉下心情,露出了一个很有把握,十拿九稳的笑容,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我们就是想请你牵线,让我们能和刘易斯接触——我们想邀请他来参演。”
虽然估计他也早就有猜测了,但听到珍妮真的说出口,罗伯仍然把惊讶夸张地表现在了脸上,仿佛不相信他们会提出这个要求,他疑惑地问,“你能再重复一遍吗?珍妮弗?”
“是的,罗伯,我们知道他后年要演出你的——亲爱的,你也预定了我的档期——我怎么会忘记这点呢。”珍妮还是维持那种仿佛理全在自己身上的自信笑容,不疾不徐地说,“我们也知道刘易斯在演出一个角色之前,需要长达一年的沉淀期,所以你理所当然不希望他在出演之前再接新片,这似乎是个很过分的请求。”
她和切萨雷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把身体倾前,给罗伯营造出了无形的压力,切萨雷接口说,“但如果你能听听我的分析,罗伯——”
他语气沉稳,魄力十足,让人不由自主就想要相信他的话,切萨雷双眼直视罗伯。马歇尔,仿佛在气势上把他慑住,看进了他心底,他露出一丝自信的笑意,低沉地说道,“我保证,你会发现这是个多赢的构思。”
面对着这两张气势相似,只有微妙不同,但仿佛都极具说服力的脸,罗伯本能的怒火和反感似乎也没有多少发挥的余地,但他皱起的眉头依然没有缓解,语气中的保留意味非常明显,只是非常勉强地说,“ok……。”
珍妮和切萨雷对视了一眼,知道这个挑战最简单,也最重要的关口终于是度过了,罗伯愿意听听他们的说法,而不是简单地把他们关到门外。——不过,难点依然还在前方。
“我已经看过了的音乐剧版本,”她清了清嗓子,从罗伯的下一部作品说了起来,“罗伯,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丹尼尔近几年来很少塑造这种类型的角色……”
第207章过渡角色
虽然11月的洛杉矶还只能算是略有寒意,但在爱尔兰威克洛郡这个多山之地,11月俨然已经进入深冬,冬季的爱尔兰潮湿多雾,相当阴冷——不过,在丹尼尔。戴…刘易斯和家人潜居的庄园内部,当然有完善的取暖措施,不至于冻到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以及来自大洋彼岸,习惯了美国人完善到近乎奢侈暖气系统的妻子。
丹尼尔本人虽然也不反对中央暖气,但他更中意壁炉里燃烧的熊熊烈火,这种传统原始的取暖方式让他想起他的青少年时光——当他被父亲关进寄宿学校时,老旧的学校图书馆每到冬天就格外寒冷,暖气几乎只是象征性意义的一丝微温,他和他的同学们争抢着壁炉前有限的位置,互相依偎着阅读他父亲的诗集,莎士比亚的剧作,这些文字对一个中学生来说似乎太过深奥,但当时丹尼尔就是那么附庸风雅。
在步入中年以后,当年在寄宿学校的生活就像是一场梦,就像是他早逝的父亲一样,留在丹尼尔生活中的痕迹几乎是微乎其微,唯有对壁炉和木工的喜好一直延续了下来,做木工能让丹尼尔感觉平静,砂纸每一次磨过木料表面,都能提醒他一件掩藏在过去的回忆,毫无意义的惊鸿一瞥,一个瞬间闪过的画面,一声来自少年时代的朗声大笑——这些信息都能帮助丹尼尔从角色中抽离出来,一点点地重新把握回自己,对于这个每演出一个角色,就相当于重塑一次人格的方法派大师来说,这是让他在错综复杂的内心世界中把握平衡,不至于彻底迷失的最好办法。
今天他准备做一张椅子,最基本的木料已经接近打磨完毕,可以开始雕琢楔头,丹尼尔拿起卷尺,顺着墨线再一次丈量尺寸,虽然他已经是个很老练的木匠,但从第一次打造家具开始就留下来的习惯一直伴随着他:在真正开始之前,一定要多次反复确认尺寸,木匠不像表演,表演也许还可以重来,但一块好木头的报废是无法挽救的。
各式各样的数字和算式在脑海中飘过,压下了来自的又一次梦魇幻影,最近,这些难缠的回忆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丹尼尔甚至感到了一丝不舍——他不知道别的演员是如何对付表演的,丹尼尔的同行朋友不多,对他来说,每当他进入一个角色,他就会为这角色设定一个人格,他的一生,来龙去脉,还有许许多多丰满人格的小故事,而脱离角色的唯一办法就是遗忘这些细节,和角色说再见。有时候对于他珍爱的角色来说,这就像是送别一个老朋友,而比送别现实中的朋友更坏的是,除了丹尼尔以外,没有人会为他们的逝去表达哀悼。
下凿、敲击……就像是来自石油工地的斧凿声,另一个丹尼尔在这样的声音里好像活了过来,在他眼前露出生动的怒容——丹尼尔瑟缩了一下,放下了手里的凿子:丹尼尔。普莱恩维尤是和他共鸣很高的角色,所以也格外难以驱除,就像是一缕阴魂一样萦绕难去。
走出木工房去了盥洗室,丹尼尔游荡到起居室里,他的妻子丽贝卡从书本里抬起头对他笑了笑,没有评价他过早离开木工房的举动,“亲爱的,你有个来自美国的电话——罗伯。马歇尔希望你能给他打回去。”
“露西难道没告诉他吗?”丹尼尔有些疑惑,“我还没做好准备开始构建孔蒂尼啊。”
孔蒂尼是的男主角,这是一个丰满而复杂的角色,也的确让丹尼尔有些技痒,不过距离开演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还处在走出前一个角色的阶段中,对于孔蒂尼,他只是刚开始了解,还没到那个会和导演频繁通电话探讨角色的阶段。
不过,即使如此,处在‘康复阶段’的丹尼尔合作度一直都是很高的,和丽贝卡一起结算了一下美国现在的时间,他还是给罗伯回了电话,“罗伯,希望没打扰到你的午餐……”
他和罗伯。马歇尔相识得很早,丹尼尔在西区出演戏剧时,就和当时一样也是无名小卒的罗伯。马歇尔一起吃过午饭,罗伯还为他介绍了来自美国的知名精神科医生——丹尼尔在年轻时有比较严重的精神障碍,最厉害的时候经常产生幻觉。这些年来,两人一直保持频率稀少的联系,这主要是因为丹尼尔生性羞怯内向,没有多少朋友,尤其是度过了被性。欲驱动,狂热地追求肉。体欢愉的那段时间以后,他更加倾向于一种避世者的生活,满足于小天地的自娱自乐,社交对于他的世界来说,有时是让人难以忍受的改变,而丹尼尔忙于维持内心世界的平衡,对于这样的活动是有些无力负担的。
“当然没有,我正盼着你的回电呢,丹尼尔。”罗伯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不过,丹尼尔感觉得到,罗伯现在的心情也并非太明朗——他觉得罗伯的语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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