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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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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打理完毕,易城公主习惯性退后一步,看整体效果,一看之下,呆若木鸡,手中粉刷,啪嗒落地。

美人!

这才是真正的美人!

原以为耶律昙这样的,已经是冰雪殊色,没想到和这张脸比起来,耶律昙只能算个苍白少年。

真正的冰雪殊色,会让人想起雪中盛开的莲,或者晶莹冰面上镶嵌的桃花,琉璃世界里的一盏香灯。

一种晶透到了极致的艳。

不属于人间。

易城公主呆呆凝望着这张脸,忽觉刚才还记忆深刻的耶律昙的脸容瞬间淡化模糊,几乎想不起来他的模样,也想不通自己先前为什么会对那样一张脸神魂颠倒,忽觉过往二十年所谓的饱览男色都是笑话,是一种完全不自知的孤陋寡闻,在这张脸面前,那些所谓的男色,好比街头的货郎。

“这张脸……是谁的……”她几乎不能呼吸,怔怔地问。

“自己想出来的。”耶律昙才不会告诉她答案。

他看着镜中的那张脸,眼底涌现一丝厌恶的情绪。

折辱了雪山的人,你的安然存在,就是对雪山最大的不敬。这笔帐,就让我为夫人算回来吧。

如果行宫里真有你的女人。

我会用你的脸。

杀了她。

……

年节未过,行宫里一派喜庆布置,大红的灯笼从宫门一直延伸到内宫水榭,远远望去像天地间悬了一串珊瑚珠儿。

水榭正中有暖阁,暖阁里开席列珍馐,雕梁秉双烛,易国大王终于安心安意关起门来,和他的“皇叔”好好叙谈当年。

“这些年你怎么过的?今天你得好好给我讲讲。”易国大王亲自给景横波斟酒。

他还是一张景横波的脸,据说这种精仿度极高的面具,要在脸上戴上一阵子,用脸部肌肤“养熟”,才会表现出最好的效果。所以景横波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但就算他真的脱下面具,景横波觉得她看见的,未必也是真的脸。

易国人,真真假假的过日子,她严重怀疑是不是会经常睡错人?

“我啊……”景横波不敢多说,怕露馅,只得做唏嘘状,“一言难尽……”

“听你说三天三夜,我也是乐意的。”大王笑吟吟地靠在她肩上,水榭雕花槅门上镶嵌着铜镜,照着一对一模一样亲热依偎的女子。景横波看一次崩溃一次。

“大王……”

“以前你都叫我小易易的……”他不依。

“咳咳,”景横波咳嗽,“易易……”又想吐了怎么办?

“鄯鄯。”易国大王抚摸着她的脸,“走了这么多年,就真的从来没想过我么……”

景横波在走神。

善善?

脑子里忽然电光一闪,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

易国皇叔,阿善!

宫胤身边那个沉默寡言,擅长易容的女子!

原来女子不是女子,原来沉默寡言不过是保护色。

所以阿善教她易容的那些知识,才能在易国大王这边过关,这些知识根本就不是普通易国人才能知道的,必然是属于阿善和易国大王两人间精研的高端技巧。

她脸上一开始戴着的那个面具,必然出自阿善之手,也只能出自阿善之手,肯定有阿善本人特殊的记号,所以易国人和易国大王都在看见那个面具之后,认定她是阿善。

但阿善并不在玳瑁,一直留在帝歌。这面具又是自己掉落的。这中间有个环节想不通。面具是怎么到她手里的?

可能阿善知道了易国在寻找他,他并不想露面,就制作了有个人标记的面具,寄来给宫胤,宫胤在玳瑁,一直使用阿善制作的面具。

当宫胤或者其手下使用了这个面具,就会转移易国人的视线,巧的是,这面具也不知怎的,到了景横波手里。

“鄯鄯……”易国大王皱着眉,拱她肩头。

“啊……想!想!”景横波立即抓起酒杯灌他酒,“每日每夜都想,没完没了地想,翻天覆地地想,醉生梦死地想……我的好人,看见你我心肝儿乱跳,眼珠子乱掉,连话都不会说了,来来来,再一杯,我的心意就是这浓浓的酒,你一定要亲口尝一尝……”

“多年不见,你这张嘴,倒练得越来越甜了……”易国大王格格笑着,依着她怀,低头饮她杯中酒,唏嘘地道,“当年啊……你虽然也会说话,可也总不肯和我说这么多……”

“当年……终究太年轻,犯了些错,你可得原谅我……”景横波含含糊糊地试探,反正这句话,怎么理解都行。

“过去的事,过去了。反正真相你我都知道。”易国大王挥挥手,嗤地一笑,“什么造反不造反?你怎么会造我的反?不过是做戏给那群居心叵测的王弟们瞧。你造那一场反,把对王位虎视眈眈的弟弟们都逼了出来,我那一把火,烧得干净,烧得干净啊!只是累了你从此必须流亡国外,还被弟弟们的余党各种暗杀,不得不隐姓埋名屈居人下,为了你的安全,在没有拔尽弟弟余党的时候,我还不敢找你,一直等到那群混账手下基本弄干净了,我才开始派人到处寻找,可是那时和你失去联系已久,一时毫无线索,耽搁到现在,天可怜见,终让我找到你……”说着轻轻摸着景横波的脸,眼神迷蒙。

“……这么多年我过得其实还不错,并没有吃太多苦……”景横波又劝上一杯,“我在国师手下,扮成一个女子,专门负责给他办理易容事务……”

她说着阿善的近况,说到这句时心中忽然电光一闪,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却又抓不住。

“……呵呵呵我很久了才打听到你在国师手下,”易国大王并不劝她,又干一杯,“但不知道具体做什么,还好,一找就找到了……听说你在国师手下,我也便放心了些,你的易容术一向精妙,国师一定很倚重你,不过话又说回来,国师掌握大荒,位高权重,自己的脸就是号令,没什么必要去扮成别人,想必你也只是替他的手下办办之类改装的事。”

景横波心中警惕更浓,笑吟吟道:“易易你说的一点也不错,我也就替国师在外办事的手下做些改装,还不是经常做。好在国师对属下向来厚待,我一直生活无忧。”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易国大王又在她手中喝了一口,“……以后不用给别人做啦,我……呃……我养你……”

“咱们谁跟谁呢……”景横波又灌他一杯,眼看他的身子从自己胳膊上软了下去,心中暗喜,柔声道:“你醉了,我让人来扶你睡去……”

“别喊那些人来……就这里……就这里……”易国大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气喘吁吁地道,“就我们……就我们……”

景横波一转头,就着明珠灯光一瞧,不禁一呆。

薄薄面具已经挡不住易国大王满脸桃花色,眼眸盈水眼角带赤,鼻息咻咻手指发热,整个身体似一段软面条般,挂在她肩上,景横波在他的呼吸里嗅见一股甜蜜惑人的气息,这种气息……

酒里面有药!

这货居然自己吃了助兴药!

手一松,易国大王啪嗒一声软在她身下,他格格一笑,伸腿一勾景横波小腿,景横波踉跄一下栽在他身上。

“转眉欢啊……”易国大王笑道,“以前你最喜欢对我用这药儿……今儿你一杯又一杯地灌我,我就知道你又想我了……”吃吃笑着抱住景横波肩膀。

他在锦毯上翻滚,衣裳不知何时已经翻开大半,露胸膛肌肤如大理石,而桃花色一直泛到锁骨间,肌肤更是滚热,景横波立即感觉到属于男性的变化,蹭啊蹭啊蹭啊蹭,她出了一身汗,伸手就去够桌上的酒壶,准备砸他个天花乱坠算完。

手刚够到酒壶,忽然一阵凄厉的哨声响起,从宫门前一直响到这水榭之上。

景横波手一顿,易国大王唰地翻身坐起。

他脸上春色未消,语气竟然立即恢复了冷静,“怎么回事?”

立即水榭外就有人回答:“回大王,闯宫警报。请大王不要离开水榭,此地将增加警戒。”

景横波汗了一把——刚才如果她真砸了,会是什么后果?

她心中暗暗警惕。这易国大王看似风流浪荡,实际冷静谨慎,比她之前遇见的几位部族首领都难缠。

“来者何人?”易国大王问。

外头稍稍一静,随即有人回答:“回大王,是一名白衣男子,速度极快,已经连过三门。”

景横波面色一变。

宫胤来了?

“此人意欲何为?”

“回大王。他没说话,但直逼内宫,神情似在找人。”

易国大王忽然转头盯住了她,笑道:“鄯鄯,为何忽然变色?”

“我闻刺客厉害,怕大王受到伤害。”她答。

“鄯鄯真是关心本王。”易国大王格格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只是本王瞧着你眼神,似有担忧之色,当真是为我担忧?不是为什么乱七八糟的小情人担忧?”

“乱七八糟小情人是谁?”她也格格一笑,反掐了他一把,“你这个爱吃醋的小坏蛋。”

“没有就好。”易国大王哈哈一笑,伸臂搂住了她,“那么,咱们来看戏好不好?看一出水上千卫斩刺客的大戏好不好?”

话音一落,水榭两边隔扇门已经打开,丝帘也卷起,景横波正看见一条白影,电射而来。

那白影似从黑暗中生,先是一簇模糊白光,转眼就亮成了一道闪电,白影周身白气濛濛,似有碎屑飘动,仔细看是他身周寒气凛冽,令空气里的水汽自动凝冰成雪。人到哪里,雪便下到哪里。

这一手,只有宫胤了。

景横波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宫胤果然追了过来,再不来就要出大事了。忧的是宫胤功力未复,这样动用真气真的好吗?

身边易国大王忽然一笑,将她一把捺倒。

两人面前就有桌子,她这一倒,顿时被桌子挡住,易国大王靠着她肩膀,笑吟吟玩着她的发,又将自己的长发束起,收拢在肩后衣裳里。

景横波正在纳闷,冷静的易国大王为什么要这时候淫心大发?见他这个动作,再一看那张脸,心中大惊。

这家伙,要以她的脸来对付宫胤!

两人原本看起来就一模一样,隔着个湖根本无法辨别,唯一区别是头发长短,她烧掉的头发还没长出来,但此刻易国大王把头发束起塞入后衣领,这最后一点区别也没了。

这万一她来个活春宫表演,被宫胤看见……

她闪身要走,不管闪哪里,哪怕极有可能闪湖里,也比让这家伙顶自己脸去刺激宫胤来得好。

腰部一动,身下木板忽然轧轧一声,陷下一半,她忽然发现木板很粘,竟然黏住她不能动了。

“别动,乖乖别动……”易国大王在她耳侧笑道,“你一动,会掉下这水榭暗层,到时候,好戏就看不成啦……”

景横波不敢动了,她宁可留在水榭中,还能想办法提醒,这么一落入下层,谁知道上头会发生什么。

她有点奇怪宫胤为什么不想办法潜入行宫,悄悄救她?但看看四周那忽然出现的无数灯火,和这四面完全不靠的湖,就知道所谓的潜入根本不能实现。只能以最快方式,直抵中心。

易国大王轻轻一笑,俯身在景横波耳边吹气,他并没有太过靠近景横波,也没有触及她任何肌肤,但桌子挡住了景横波,从湖上角度看过去,就能看见“景横波”正和别人厮缠,香艳旖旎。

湖上来的宫胤,也看见了这一幕。

他见一湖碧水,中有水榭,水榭暗香隐隐,垂帘深深,八角走马宫灯垂深红丝穗,摇曳出淡红的光影,光影下就是景横波,短发雪肌,脸颊嫣红,正眼神迷离地,对底下不知何人轻怜蜜爱。

那般风情,那般神态,熟悉到了骨子里。

他第一眼一怔,第二眼皱起眉,第三眼想着景横波中药了?

她不可能和别的任何人做出此亲昵之态!

这么想的时候便有些分神,脚下微微一动,速度稍微慢了一点,此时正有高手拦截而来,他堪堪将要跨入湖中的脚步,被拦了下来。

易国国主微微一笑,一按地板,地板又陷下三分。

他见自己这副做派,宫胤并没有太大情绪波动,眼神一闪,微微有些失望。

景横波挣扎大叫:“菊花儿……”

喊一句顿时止住,因为她看见易国大王坐起,单手撑着地板,正顺着她的话音儿,在对口型呢!

看起来像是演双簧,她是背后配音的那个,易国大王是表演的那个。

景横波立即闭嘴,易国大王一笑,道:“原来叫菊花,名字甚好!”

湖岸边宫胤听见这一声“菊花儿!”,看见“景横波”急切呼喊,眼眸一缩,几乎不可置信。

真的是景横波?菊花这个称呼除了她也没人喊得出,她中了什么药?

易国大王低低一笑,对景横波道:“给你变个戏法。”伸手抽了绢子将她嘴堵住,脚一踢,一道滑板无声无息滑过来,盖住了景横波。地板又恢复了原状。

与此同时他将桌子下一团东西一推,那团东西噗通一下落水,听起来像是人落水,一群人大叫:“大王落水啦!”纷纷坐船去救。

桌子有锦围,桌下那团东西从宫胤的角度看是看不见的,只能看见一角锦绣大氅,从地板上滑下水榭。看上去,像是景横波在和易国大王饮酒作乐,看见他来救,奋起推下易国大王一般。

然后易国大王扑向水榭栏杆,对宫胤连连招手。

此时众人都去“救大王”,放弃了围攻宫胤,宫胤扑向湖中水榭,易国大王立即扑向他。

宫胤本来已打算接住她,但看她红晕上脸衣裳不整模样,心中一动,只牵住她手腕,真力探入,想查查她到底怎么回事。

他一点也没把刚才那香艳一幕当回事,他家女王看似风流爱揩油,实际上玩真的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只想着景横波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易国大王怎么肯让他探查真气,忙闪身让过,道:“我把他们大王推下去了,赶紧走。”

景横波和七杀学过拟声,先前一直是类似男声,喊菊花儿的时候,用了自己本来声音,如今易国大王学她声音也惟妙惟肖,玩易容的人,这是基本技能。

“你没事吧?”宫胤盯着“景横波”背影。

“没事。”易国大王来拉宫胤的手,“快走,我知道一条人少的道!”

……

------题外话------

……

只要锄头舞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

只要兜兜掏得勤,哪有月票不能赢?

第十九章 宫胤的未婚妻?

夹层里景横波将这些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险些气炸了肺。

扮成她,玩她男朋友?还让她在一边听着?

这易国大王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景横波发誓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但前提是先提醒宫胤。易国之主的易容术实在是太精妙,脸容步态神情乃至小动作都无一不像,还善于做戏,此刻又是夜晚,朦胧灯光之下,紧急情况中,宫胤一时来不及细细辨认,很容易上当。

但她自己被困住,无法瞬移无法控物无法发声,怎么提醒?

景横波静下心来,开始运气。

真气自丹田生,过重关,起明月濛濛光华。

这么一运气,她忽然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明月心法似乎有了进步,原先筷子粗的气流,现在应该有拇指粗了。也不知道在哪次突破的。

她其实是个懒人,又各种忙碌,功夫练得有一天没一天的,就这样居然也能长进,顿觉老不死给的功法就是好。

其实但凡高端功法,一旦入门,就会自然在体内循环,尤其明月心法这种呼应自然的内功,只要天上有月,就体内潮汐不止,呼吸睡觉都在练功。景横波又经过紫微上人根据个人体质设定的特殊方法培养,打架都在练功,时机一到,稍有作用便水到渠成。

她记得老不死提起功力的时候,真的像一坨月亮闪闪发光,自己虽然远远比不上老不死,但亮一亮总可以的吧?

这木板做了夹层,总有缝隙的吧?

……

易国大王去拉宫胤的手,整个人爱娇地靠向他的肩。

宫胤看他动作很大,忽然道:“你肩上伤可好些了。”

易国大王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好啦。”

宫胤眼光忽然扫过来,易国大王偏偏头,将自己的脸半藏在灯影里,淡红光影下笑容妩媚朦胧,浅浅诱惑。

宫胤的目光,却直接从她脸上扫了过去,落在了地板上。

深檀色的木板,有一处似乎隐隐发出白光。

他挪动脚步,易国大王眼角已经看见那点白光,他本来身子转来转去,已经挡住了那块有问题的木板,可光是发散性的,遮不住。

眼看宫胤就要走过去,他眼珠一转,忽然“哎呀”一声,惊叫道:“谁拽我!”

随即身子一歪,看上去像是被人拽下去一样,“噗通”入水!

宫胤脚步一停,回头,就见他落水。刚刚一怔,脚下忽然颤动,随即整个水榭,都开始塌下!

水榭并不是屋舍结构,只是在湖中央的打下桩子,铺以横板,搭上框架,做了一个式样简单的亭子状观景台。此刻桩子断裂,整个水榭都在塌,宫胤不可避免地落水。

“啪嚓”一声,困住景横波的那个暗屉也落水,混在那一片木板之中,在湖水中载浮载沉。

“哗啦”一声,宫胤自水中穿出,眼光在湖面一扫,他想找刚才那块发出白光的木板,但现在所有木板都已经碎裂,飘了满湖,每块看起来都一模一样,到哪里去找?

而不远处,易国大王扑腾挣扎,似乎抽筋了,向宫胤伸出手臂,一脸哀愁求救之色。

在水中的某块暗屉里,景横波行功被打断,白光已经发不出,而冰冷的湖水,咕嘟咕嘟灌进来。很快就要淹没她的口鼻。

……

同一时刻,易城公主和耶律昙,进了行宫。

易城公主原以为行宫难进,谁知道今晚的行宫根本没看见人,她和行宫看守者本就熟,稍微赏点银子就进去了。

进去之后才知道,护卫们都在内宫,似乎在围剿什么刺客。

易城公主听说有刺客,顿时不愿意去凑热闹,耶律昙却坚持要去,易城公主拗不过他,只得带路。

她一边走一边贪恋地看着耶律昙的新脸,觉得这美实在难以形容,多看一眼都是好的。

不多时到了湖边,首先看见湖上一片木头碎片,有人在水中挣扎,有人在水上,脚点着那些飘浮的木板,似乎在寻找什么。

那人一身白衣,衣衫虽湿,姿态却飘举,易城公主见识男子无数,自然善于从人的体态风度上鉴定质素,一眼之下,不禁感叹:“好美的风姿,脸一定也很出色。”

耶律昙冷冷淡淡看一眼,先是漫不经心掠过,随即霍然转头,眼神里爆出惊讶和疑惑之色。

他一拉易城公主,躲入旁边假山后,易城公主受惊,不依道:“你这是做什么,吓死我了……”一边半埋怨半撒娇,一边更紧地依偎过去,闭上眼睛,幻想着自己此刻是真的在那美人的怀中……

忽然后颈一痛,听见闷声一响,她翻翻白眼,一声不吭晕了过去。

耶律昙毫无表情地将她踢到脚下,注意着湖面。

湖上梭巡的正是宫胤,看一眼在水中“挣扎求救”的“景横波”,终于还是掠过去,伸出手。

易国大王大喜,再次对他伸出双手,宫胤却一把抓住他肩头,将他往岸上一甩。

这一甩用力甚巨,“呼”地一声,易国大王飞出了视线之外……

一大群护卫惊叫着,急匆匆奔去救了,宫胤看那个方向一眼,眼底神情几分震惊又微微讥嘲。

易国,名不虚传。可惜对他没用。

他无心追究,注意力此刻都在湖面上,湖面到处飘着木板,哪一块装着她?

如果她真的被装在暗屉里,此刻定然危险,暗屉窄小,行动不得,一旦水灌入,很容易就会淹没口鼻窒息……

宫胤心急如焚,行动却丝毫不乱,立在湖中心,微微提气,掌心忽然跃现一团白光。

仔细看不是白光,是一团白色的气流,旋转成一个晶莹的球,球体中心有飞雪,有碎冰,有呼啸的气流,看上去像一个小型的微缩冰雪世界。

假山后耶律昙,眼神微微一变,似喜,似冷。

宫胤催动着冰雪之珠,他之前用的冰雪系武功,并不特别,大荒修炼这样类似武功的很多,他不想暴露身份。但此刻,普通的冰雪系武功,不足以帮助他,在最快时间内找到景横波。

和隐瞒身份比起来,自然景横波的安全更重要。

冰雪之珠成型,宫胤双手向外一推。

刹那间湖上起漫天雪花!

先一阵寒风卷过,湖水立即开始结冰。

再然后空气中的水汽瞬间凝化,飘起碎雪。

碎雪中,宫胤雪白的掌心如一团冷云,射出无数鸡蛋大小的冰珠。

远处红灯光影漫漶。照见这一刻常青木葱茏,而湖上凝冰飞雪的奇景。

淡红光芒里,满湖冰珠飞射,折射七彩流光,像忽然下了一阵斑斓流星雨。

一湖飞雪凝日月,疑将天景移人间。

岸上救援易国大王的护卫们齐齐转身,眼眸里倒映这一湖飞雪,和飞雪中冰山一般的人。

冰珠射向每块木板,无一遗漏。

宫胤精神高度集中,微微闭上眼睛,他要在自己最熟悉最能发挥的环境中,以冰珠同时敲击所有木板,找出因为有暗屉,声音不同的那一块!

冰珠敲木板,只是刹那。

不能错!

……

黑暗暗屉里景横波正在挣扎。

湖水已经灌入鼻子,胸腔受到挤压,如被尖锐的刀搅动胸膛,疼痛几近炸裂,暗屉中没有多少空气,还在被水浸入,她知道溺水三分钟就会窒息死亡,此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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