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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悲歌-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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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长在别人身上,俺哪里管得着。”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娘,你这话啥意思?”
“俺没啥意思。按理说,自己造的孽自己受,俺不该管你的事情。可俺不能看着两个外甥跟着你受罪。俺是好意提醒你,你要听得进去,俺这趟路就没有白跑。你要是不听,也随你了。”
她娘说完话站起身就走,玉枝拉着老太太,非得吃了饭再走。老太太是铁了心不吃东西的。等老太太走了,玉枝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都说没有不透风的墙,看来她和二占成的事情一定是有人走漏的风声。娘说得对,现在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她要为孩子们考虑,老大马上就要初中毕业,用不了几年就该说媳妇了。如果别人知道他娘是这种人。她不敢想下去。她要尽快的结束这段错误的关系。
她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好了解。毕竟从一开始,他们都知道对方没有付出情感。她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没有利益交割。可她没想到男人是种不宜满足的动物。尤其是像二占成这种人,尝到了女人的甜头,哪里肯收手啊。事情发展到不能受控的程度,她真的没有办法了。尤其是二占成在大过年的找到她家里,当时如果她眼前有一个地缝,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好在二占成并不想彻底的同她决裂,所以才没有把他们之间的事情抖搂出去。等二占成走了,围观着的村民全都散去,她决定向郭太平彻底交代。她不敢想象自己的男人听到这件事情后的反应。不过,她有了长足的心里准备,不管他怎么样,她都认了。可是,她不想让他们的儿子牵扯进去。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母亲,她还想在孩子面前保留最后的一丝尊严。她让两个孩子出去,然后,她把大门和堂屋门都关上。郭太平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弄这个弄那个。一切都弄妥当了,她搬了一个椅子,让郭太平坐下,然后,她双膝跪在郭太平跟前,郭太平吓了一跳,从椅子上站起来,问:“你这要干啥?”
“俺对不起你。今个儿俺就跪在你跟前,你要是饶恕俺就给你磕头,你要不饶恕俺,俺也认了。”
“你这话咋说的。俺这一年没在家,你照顾着两个孩子,还种着地,俺觉得自己愧对你,你咋还对不起俺了呢。”
“你听俺说,俺有事情瞒着你。等你听俺说完,要打要骂都随你了。”
“有啥事你就说啥事呗。大过年的你先站起来吧。”
任凭郭太平怎么拉扯,玉枝就是不站起来。无奈,郭太平只得由她了。玉枝跪在地上,把自己一开始怎么同二占成偷情的,说了个明明白白,一丝一毫都没有隐瞒。听到最后,郭太平都快要气过去了。玉枝知道这次的事情真的弄大了。郭太平一定饶不了她。想想也是,任是一个男人,听到自己的妻子背着自己和同村的另一个男人搞在一起,不生气那是王八。
光棍破事(二)
玉枝不说话,眼睁睁地看着郭太平,等着他暴风骤雨般的怒火。等了半天,也没见郭太平有动静。玉枝以为是把郭太平给气过去了,伸手放在郭太平的鼻子处,郭太平伸手扒开玉枝的手,看着玉枝,说:“做饭去吧,孩子们都饿了。”
“完了?”
“把那只鸡给炖了吧,多放些黄瓜。还有,那条鲤鱼也炖了吧,孩子们一年没吃好东西了,过年了,也让他们高兴高兴。”
“郭太平,你有没有听俺说的话?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啥不打俺骂俺啊?你说话啊?”玉枝哭了。抱头痛苦,正如她所期望的,如果郭太平能打她一顿,骂她几句,她心里还好受些。偏偏郭太平没有任何反应,这让她很不适应。
郭太平冷冷的看着她,说:“打你一顿,骂你几句,有啥用?事情都做了,难道打完就能当做啥都没有发生?刚才,俺还琢磨,二占成也太不是东西了。买东西欠他几个钱,用得着大过年的跑到家里大吵大闹吗?俺现在明白了,明白了啊。”
“你有啥打算?”玉枝问。
“俺想问你有啥打算?”
“俺是个罪人了。能有啥打算,你说啥就是啥了。”
“既然俺说啥就是啥,你就别在这里跪着了,去做饭吧,孩子们快饿了。”
“可是,二占成还是要闹的。”
“俺会解决。”郭太平说,“俺希望你以后别在做这种事情了。俺不奢求你对得起俺,俺只希望你做这件事情之前能想想孩子。如果你还有良心,你知道该怎么做。”
听了这句话,玉枝放心了。她知道郭太平是原谅自己的荒唐了。至于她能原谅她到什么程度,她是不敢往深里想的。她所奢望最好的结果,只要是郭太平不和她离婚,她就很知足了。
当郭太平拎着斧头赶到二占成家里时,二占成正烧锅煮肉。对于刚才的表现,二占成很满意。尽管还没有完全达到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要玉枝服软。当着全村人的面,他可以黑白颠倒,无中生有。长这么大,他还没有如此风光过。在众人的目光中,飞扬跋扈。那份嚣张后的惬意,让他深深陶醉。到了后来,他甚至不在乎自己来此的目的了。看着郭太平胆怯的把钱递到他手里,看着玉枝在堂屋里一副要死的样子,看着村里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他满足了。就像他小时候把屎拉倒生产队的大锅里,他有一种报复过后彻底的快感。甚至于,他曾骂自己是个傻子,那个跟着他来的东北女人,他硬是穿着衣服跟那个女人在一起过了一个月。当时,他觉得反正是他女人,以后有的是时间,也不在乎早一天晚一天。
锅里的热气把锅盖顶起来,满屋子都是肉的香味。他有好长时间没有吃上猪肉了。仔细算算,十五年零三个月单十天,那还是他爹死之前,在公社里决定要没收他家的那只鸡之前,他大哥把那只鸡的脖子给拧断,连毛都没拔,整个鸡都丢进锅里。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他吃过的最美味的肉了。今年能吃到肉,更应该感激的是王天奎。要没有王天奎给他那五十块钱,打死他也买不起猪肉。
郭太平拎着斧头,冲进了二占成的堂屋里,他从货架上取下一瓶白酒,当二占成从厨房里出来,郭太平已经喝下半斤白酒了。二占成被郭太平的气势压住了。方才,他还沉浸在羞辱玉枝一家后的兴奋之中,他以为,郭太平就是一只被他斗败的公鸡,在他面前,再也不可能抬起头了。
“郭太平,咋地?要在俺院子里撒欢不成?”二占成问。
“俺问过玉枝了,她说不欠你的钱。你把钱还给俺。”
“咋?想赖账是不是?好啊,你把玉枝给俺叫过来,俺亲自问她。”
“不许你再提玉枝这两个字。”郭太平怒了,在二占成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他把手中的酒瓶朝二占成扔去,酒瓶从二占成耳边划过,瓶内的酒溅了二占成一脸。瓶子落在二占成身后的石头,破碎的玻璃片崩的到处都是。尽管没能砸到二占成的头,可依然吓他一跳。他没想到郭太平敢动手打他。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郭太平一直都是一个不温不火的人。用句村里的老话,三脚踹出一个屁。这几年,郭太平做了厨师,更是吃的肥头大耳的。走个路都费劲。村里人都叫他“胖大厨子”。像他这么一个胖人,除了会炒几个菜外,还有啥能耐啊。
可是,郭太平的一酒瓶子让二占成重新审视了当前的情况。他认为,要想把当前的局面变得对自己有利,只有嚷嚷开,让村里人都来。当着大伙的面,如果郭太平把他逼急了,他就把和玉枝的事情说出去。
打定注意,二占成想跑到大街上去。郭太平看出了他的心思,先他一步,走到大门口,把大门给关上,并上了锁头。郭太平此举的用途很明白,就是要在这里他们两个人把事情给解决掉。
“郭太平,你别欺人太甚。你要是把俺逼急了,俺可是啥事情都做的出来。”
“好啊,你所说,你都能做啥事?”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俺就他妈的一个人,俺怕啥。你要是把俺逼急了,俺和你同归于尽。”
“好啊,俺就等着你这句话咧。”郭太平回屋拿了斧头,二占成往后退了两步,惊恐地问:“你要干啥?”
“你不是说同归于尽吗?俺成全你。”郭太平把斧子丢在地上。看着二占成,说“今个儿咱们就一人砍一斧子,谁他妈的认怂谁就是王八蛋。你先来还是俺先来。”
二占成看了看地上的斧头,又看了看郭太平。他不相信郭太平真的敢和他赌命。一定是郭太平吓他的,一定是这样。二占成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的说:“好啊,俺倒要看看今天谁他妈的不是男人。斧子是你带来的,你先来吧。”
郭太平四下瞅了瞅,剑厨房里有张矮桌子,过去把桌子搬到院子里。二占成不知道郭太平玩什么把戏,站在院子里,冷冷的看着郭太平忙活。把桌子放在院子里,郭太平挽了挽手腕,右手举起斧头,左手平放在桌子上。只听得郭太平大喊一声,手起斧头落。砍断了左手的一根手指头。那血啊,顿时四溅。郭太平皱着眉头,脸色苍白,硬是一句话也不说。
二占成被郭太平的这一斧子给劈蒙了。当他明白接下来就轮到他时,他双腿哆嗦,都快要尿裤子了。郭太平撕下一块布,把伤口包扎上,然后弯腰把地上断掉的那截手指捡起来,放进口袋里。二占成想跑,郭太平忙拿起斧头,指着二占成,说:“到你了。”
“太平啊,一个村的,俺和你说着玩呢,你咋就当真了。不就是那么点钱吗?俺还给你就是了。”
二占成回屋把郭太平给他的钱还给郭太平。郭太平接过钱,随手放在口袋里。二占成看着郭太平,满脸堆笑的说:“那个啥,你看都快中午了。俺也不留你吃饭啦。再说,大过年的,你的事情肯定也不少,要不你就走吧。”
“走?咱们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呢。”
“咋还没弄清楚。俺不是把钱都还给你了?你还想咋地?”
“钱你是还了。不过,现在你还欠俺一根手指头。”
“郭太平,手指头可是你自己要砍的,俺可是从头到尾没说过要砍你的手指头。你不要诬赖人啊。”
“二占成,俺他妈的知道你为啥娶不上老婆了。你他妈就不是个男人。”
“是,是。俺不是男人,俺不是男人。”
“不是男人以后你就给俺老实着点。你不要以为俺不敢咋地你。你不怕死,俺更是不怕死。俺都有两个儿子了。现在死了也有人给俺烧香的。你呢,啥**都没有。还跟俺拼命。你觉得你的命不值钱?俺的命也不值钱。俺警告你,以后你要是再敢正眼看俺老婆一下,俺不把你给宰了俺就不姓郭。”
二占成满口答应,点头哈腰的把郭太平给送出家门。他忙关上门,长长的舒了口气。方才可是把他给吓坏了。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是怕死的。这让他很不高兴。在之前,每当他同人吵架或是发生争执时,他就拿命来威胁别人。农村有句老话,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况且他又是一个光棍,更是不拿命当回事。渐渐的,他自己也认为自己是拿命当儿戏的人。这让他赶到无上光荣。因为对于他来说,已经一无所有。现在能拿着命到处吆喝,给他带来的那种满足是无以言表的。
光棍破事(三)
现在,他竟然也怕死。这让他始料未及。当然,他现在所担心的不是自己怕不怕死的问题。他最担心郭太平会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如果全村的人都知道他二占成也怕死。他真的就一无所有了。
他像一只被拔光毛的公鸡,在冰雪纷飞的冷冬,他赶到了彻骨的冷。从内向外的冷啊,冻的他全身发抖。他赶忙钻进被我里,把家里所有的被子都拿出了,依然无济于事。他看到货架上摆放着的白酒,他捂着被子跑过去,拿了两瓶白酒,一鼓作气,把两瓶白酒都喝了。身体稍稍的有些暖和。眼前,他看到院子里的水井晃来晃去,晃得他心慌。他恼了,披着被子冲出屋子,他要按住水井,不让晃。可他一回头,看到厨房也在晃动。他想起锅里还有猪肉,那可是花了他十多块钱买的。要是把锅里的猪肉给晃没了,他不敢想象。当下,他只能在锅里的肉被晃走之前给吃掉。
打开锅盖,锅里的肉真的都在晃来晃去。他很为自己有先见之明而高兴。斗去身上的被子,他伸手从锅里捞了一块猪肉,吃了一口,不咸。他想起了,方才自己刚要方言,郭太平这么一闹,把放盐的事情抛在脑后了。他扶着墙壁,走回堂屋,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盐,全都撒在锅里。屋子晃动的越来越厉害了。他不敢怠慢,像狗一样,趴在锅台上,贪婪地吃着锅里的肉。吃着吃着,他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当他醒过来时,他直觉得自己肚子疼,疼的要命。像被人砍了一刀,疼得他满地打滚。
疼着疼着,忽然不疼了。一点也不疼了。他还能起来走路。雪也不下了,太阳在头顶照耀着,多么暖和啊。他脱掉身上的衣服,像是甩掉了身上的重重的累赘,整个人都飘起来了。街上的人很多,来来往往的,都不说话,低着头。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他就跟在他们后面,走啊走啊,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走了多上时间。一抬头,他看到了他父亲,手里抱着一只没有毛的鸡。他跟他父亲说,但他父亲没有理他,只是把手里的鸡递到他跟前,那只鸡忽然冲他笑起来,咯咯的大笑,笑着笑着,那只鸡就不见了。然后,他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很熟悉的味道,他努力的想,想啊想。终于想起了,十五年前,他们见过面的,他心里最美好的记忆就是肯那个鸡头了。他想冲他父亲再要一个鸡头,可等他要张嘴说话的时候,他父亲不见了。换成了一个女人,他更认识了。他们在一起睡过的。他问她是不是在这里等他。他过去拉她的手,想和她一块睡觉。她伸手给了他一包东西。他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这个女人。她冲他笑了笑,她打开纸包,他大吃一惊,因为他认识里面的东西,耗子药。耗子药?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想起了什么?当他努力的回忆,确定真的想起时,他大叫一声,一口血从口里喷出。
在那个大年三十的中午,他死了。用一种很好笑的方式结束了他这并不短暂的一声。如果,如果死后会有地狱。在地狱里,他又该对自己的这一声做一个怎样的盖棺定论?
对于所有的人来说,他是个一个无关重要的人。以至于当人们发现他好久没有出门时,人们才想起村子里还有他这么一个人。当人们打开他家的大门时,他已经死了一年零三个月,屋子里仅仅剩下几个骨头。这是后话,大过年的,窝心的事情暂时不说。
当郭太平拎着斧头往家赶时,正是家家户户吃中午饭的时间。在其他的时候,村里人吃饭是每个具体的时间的。有时候是根据饥饿程度。有时候在看自己忙不忙。可在大年三十的这一天,村里人都会不约而同选择在中午十二点开饭。今天廉瑛炒了两个菜,虎子啃了半个馒头就跑了。临走时,他口袋里装了满满的炮仗。像他这么大年纪的孩子,正直爱玩的时候。放炮仗对于他来说是过年众多乐趣中最重要的一个。
街上已经聚集了好多人,边嗑瓜子边说笑。每一个被风霜和岁月雕刻过的脸上,此时都露出了笑容。那些不顺的事情和生活的琐碎,全都选择性的遗忘。过年,对于他们来说,是一次忘忧的节日。
何德才吸着旱烟走来。早有人过去给何德才让了一棵带把的烟过去。此人是何家的后生,同何有福是一个老老爷爷的,常年在外跑,难得回家。过年回家,对他来说,想家的成分不如炫耀的成分多。别人都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一会说干这个,一会说干那个。不管干什么,最重要的是他让人觉得他很有钱。大冬天的,穿了一身的西装,梳着一个大背头,头上还摸着摩丝。手腕里戴着金表,嘴里镶着金牙。说话满嘴的南方味道。不知道说成母鸡,一二三说成呀咦狗。对于他这种人,村里人多半是反感,并不是说村里人嫉妒他有钱。现在的双水村和几年前不一样了,不是王天奎回来的那一会,啥都没见过。电视机虽不说家家有,可外地人他们是在电视上没少见了。别说南方人了,就连外国的黑人他们都见怪不怪了。人们是看不起他出门三天就忘祖的德性。所以,当他给何德才让烟时,何德才都没有正眼看他。这让他很难堪,可他的尴尬也只是暂时的,因为他认为这人人们是对他有钱的嫉妒。想明白这一点,他不但不尴尬,反而很优越了。
何德才领着何姓众人去了一间空房子。这间房子是虎子老姑奶奶的房屋。当年她嫁给了邻村的王家,刚结婚没三天,丈夫死了。由于没有儿子,几年后被娘家人赶出了家门。由于当年虎子的老老爷爷,也就是虎子老姑奶奶的爹是个读书人,他认为女人应给从一而终。即便是丈夫死了也不能改嫁。所以,虎子的老老爷爷就让虎子的老姑奶奶在家里住着,一直到死。她死后,何家人认为这个宅子风水不好,毕竟是一个老寡妇住过的,都不想,也不敢在这里住,慢慢的这个宅子就空下来。后来,何何德才想着把何家的家谱放在这里,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打开房门,一股灰尘迎面扑来。里面结满了蜘蛛网。几个年轻的后生把房间打扫了一遍,何德才把家谱取下来。把今年何家死的人和生的人的名字写在上面。虎子只是站在院子里远远的看着,因为大人们是不让孩子们靠近的。他们认为这是一件及其重要的事情,小孩子在旁边,会影响工作的严肃性。等家谱重新挂起来,虎子就会看到上面的楼阁和大狮子。家谱两边还有对联,上面的字虎子还都认识。左边一行:诗书传家源远流长。右边一行:忠孝为国英魂永续。据说这幅对联是一个县太爷写给何家的一个秀才的。当年他舍身为人,做了一件及其光彩的事情。何家的后人就把这副表彰他的对联当做了家训。
把家谱挂上,有两个年轻人抬来一张八仙桌。何德才亲自把八仙桌的桌面用抹布抹了一遍,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鸡鸭鱼肉摆在上面。八仙桌的前面还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有一个铁做的香炉。何德才点燃一柱高香。他挥手示意,何有财和另外一个何姓的年轻人把已经准备好有一千头的炮仗点着,噼噼啪啪,响了十多分钟。放完炮仗,何德才烧了几个元宝,然后领着一院子的何姓族人给家谱磕头。磕头也是有讲究的,有十二拜礼和二十四拜之分。
据虎子说,虽然这两种行礼的方式他是见过并且也跟着做过多次,可要是让他说清楚每一种拜礼方式的细节,他是一点也记不得了。他说这不能怪他记忆力低下,因为这两种行礼方式实在是太繁杂了。这两种行礼方式给他最深的印象就是行完礼,磕完头后膝盖都要破了。虽然说话的内容含有怨言,可从他的表情上,他并没有丝毫的不悦。后来,他又说,其实如果没有那么繁杂的行礼方式,过年的意义就失去了很多,这倒是一句实话。
磕完头,各家各户的要分开了。然后在三服以内的人家结成一个团体,要去地里迎接死了的人。迎接是不能空着手的。炮仗,香烛,还有白酒。到了地里,依然是何德才带头,先是祈祷一番,无非说是过年了,回家过个年。在地里让你老呆了一年,委屈啦。祷告完,放一挂炮仗,然后又是磕头。这次只磕四个头。由于死了地人都不是埋在一起的,从庄南走到庄北,然后在返回去。回到家时已经四五点钟了。女人们已经包好饺子,在家里等着。男人们则洗把手,下厨房烧火。即便是平日里不进厨房的男人这一次也要做一次饭。把水烧开,等女人们端着饺子下锅之际,男人则又跑到院子里,点着一挂炮仗,在炮仗声中,饺子下锅了。等锅开过四次,饺子熟了。孩子们都知道这时候还不能先吃饺子的。女人从锅里捞出一个饺子,拿到院子里,圆佑一番。天爷爷,灶爷爷,财神爷,关老爷,老的少的,圆佑不到的,过年了,吃饺子了。圆佑完,再用小碗盛几个饺子,给灶神爷,天老爷摆上。然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饺子。
吃晚饭,虎子拿着炮仗去街上完。廉瑛则还有好多事情要做。首先,她要给天爷爷,灶神爷上香烧纸,然后在各个门口放上棍子,俗称档门棍。放档门棍的理由,有两种说法,一,挡着家里的钱财别跑了。二,挡着孤魂野鬼别跑进自家院子。因为过年了,有后人的鬼魂都被请回家里,没有后人的,自然要在街上游荡了。这也是为何农村人把男孩子看的特别重要的原因。放完档门棍,门两旁还要各插一支香。自家院子的事情做完了,还有拿着香火和纸钱到村东的庙里给关老爷上香。从关帝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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