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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金正太传说-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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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被杀,都能得一个痛快。而在战场上,对着明刀明枪,每死一个亲人,就如同在心头上剐了一块肉。
少女的家族是十分平凡的战功贵族,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成为政坛新星,与其说他们对贵族的地位和面子十分执着,不如说是执着于其代表的军功。对他们来说,贵族的头衔是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东西,自己身上穿的稠衣,饮下的美酒,不用忍饥受冻,每一枚花费出去的金币,这些都是前人的武勇、鲜血乃至于生命的结晶。
他们吃的喝的,都是先人的血肉,所以他们有责任将它一代代地传下去,不能让这些美好珍贵的物事在自己手中断绝。
这是一种荣耀,一种责任,一种祭祀,一种压缩得几乎变质的爱意。
维持一切,保持原样的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拿起自己的刀剑,去厮杀,去拼抢,去杀死每一个试图绊倒自己的生命。
这一点,对于这个家族的直系血脉来说,无论是男是女,都是一样的,也是必须的。
在战场上活得久了,就会拥有一种死寂般的气息,好似脚下每一步都会踩出血印,每一个呼吸都试图抢走他人的空气,目光也似一滩死水,无论灵魂如何燃烧,也不会流露出一丝活力。在战场上活得久的人多了,这种气息就会凝聚在他们经常逗留的地方,化作一种近乎实质的阴冷,就算在向阳的地方,也丝毫感觉不到热力。
少女的家,就是这样的,宽阔、悍勇、冷冽,好似北风终年不息。
这种冷静,毋宁说麻木,让她感到恶心,生怕自己将来也会变得如此,所以对继承家业,争战沙场的人生并没有什么好感。但她是家里的长女,必须听从家里的安排,到一位强大的骑士身边当扈从,然后成为真正的骑士,除非在那之前将自己嫁出去。
就算是嫁人,也是家里指定的婚事,对方也是以武勇著称的贵族,她的未婚夫同样是一名热衷于军事的战士。她并不厌恶,也不喜欢,只是也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人选,既然家里需要,她可以让自己喜欢上对方。
不过,她并没有结婚的想法,男方似乎也抱定了不成就一番事业就不考虑婚事的想法。
之所以选择成为基丽的扈从,就是因为她觉得这个女骑士应该是个感性强于理性的女性,这样的灵魂总能散发出太阳般的热力,或许某一天会烧死自己,但是也能让身旁的人沐浴在温暖中。
跟随在她身边的两年中,少女几乎已经遗忘了那个冷冰冰的老家。
但是这位大人当前表现出来的举动,让少女似乎看到了一丝似曾相识的阴影。
“走吧,毕翠思。”基丽将目光收回来,从她这儿向下俯瞰,部队已经向下蜿蜒了三分之二。
急行军中,没有法力的战士落到了后方,正一个紧接一个越过自己的身边。他们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是为了弥补与有法者的实力差距,经年累月锻炼出强韧的精神和充沛的体力,此时虽然面露一丝疲累,但双眼仍旧炯炯有神。
基丽满意地点点头,行军速度十分理想,她一夹马肚,策马朝丘陵下疾驰而去。扈从少女毕翠思环视了周围的士兵们一眼,微不可觉地皱了皱眉头,随即紧紧跟了上去。
太慢了,本就应该将无法者剔除这支队伍,她在心中说道,但是,她同样也知道,这些人是被刻意分配在这个队伍中的。
她不太想将原因想得太复杂,于是干脆将之全都抛之脑后。
受到兽潮异状的影响,炼狱怪物们并没有来得及重新占领空出来的地盘,此时也没有人知道,在这条通畅无阻的道路尽头,只剩下灼烧后的余烬,战士们的脸色随着时间的推移益加严峻,诡异的环境让他们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不由得在心中加上了新的砝码。
稀稀落落的怪物在铁蹄的倾轧下,就像水珠落入汹涌向前的奔流中,瞬间就没有声息。被压抑和死寂追击了一路的部队终于来到修利文一行人曾经藏身的悬崖下,当他们看清了出乎意表的空旷平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
灰烬在吹过荒野的风中飞舞,擦过脸庞,从天空扬扬洒落,宛如下起纷飞的细雪。
只是这雪并非白色,双指一抹,就好似木炭在肌肤上抹出一层细腻的灰。若穿着布靴,脚底还能感觉到残留在地表的灼热。空气出奇的干净,除了烧焦味,再没有半点末日荒野特有的那种血腥味,就好似一切都被火焰净化过了一般。
狂乱的死气扑面而来,对法力控制力不足的有法者很快就尝到了苦头,此时,战士们的实力孰强孰弱,只要看他的身体是否在颤抖,他的眼神是否露出痛苦,脸色是否惨白流汗,就能大致分辨出来。毕翠思眯起眼睛,特使护卫队的有法者有三分之二不得不分神去抵抗法力的暴动,但是无法者只是发出沉重悠长的呼吸声,用以调节状态,恢复之前耗费在赶路上体力,在这种情况下,反而是无法者们组成的战线更具备战斗力。
这也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吗?她的目光投在基丽的背部,比较起自己之前一瞬间升起的诸多龌龊的想法,少女第一次深切感受到自己的稚嫩。
“停下,主队原地休整,让巡逻二队替换一队继续侦察。”基丽吩咐道,一边拉起自己的面罩,猩红的舌头舔舐着嘴唇,似乎在品尝危险的味道。
传令兵很快就将命令传达到相关人员的耳中,不一会,便从前锋部队中分出一百骑,每五个为一组,朝四下散去。
“他们就在里面?”毕翠思将水壶递给女骑士。
“你觉得呢?”基丽静静睨了她一眼。
壮观的魔法阵中,轻易就能感觉出其流向的庞大死气涌出黑暗洞窟的入口,这副声势浩大的场面是这里的大多数人从未经历过的。伫立在队伍的中心,少女很快就察觉到部队的惊惶和躁动,并不剧烈,但就像有一个水滴滴落死水潭中,惊起一片细微绵延的涟漪。
“这样下去没关系吗?士气会降低吧?”少女又问。
“没关系,适当的紧张和恐惧反而能让战斗意志结合得更紧密,得让这些得过且过,散漫自由的家伙明确自己的处境才行。”基丽将目光投向了担任中军靠前的特使护卫们。
毕翠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些无法者已经默默融入有些惶然的队伍中,他们的沉默就像一张大手,迅速抚平了身旁之人的情绪的皱褶。佣兵们的脸色苍白,但已经学会克制自己,并开始着手战斗的准备。当所有人都开始这么做的时候,沉静的气势从每个人身上串联起来,变成了一整片凝实的气压,让他们的血气慢慢沸腾。
基丽点点头,重新将目光凝聚在黑暗洞窟的入口上。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了,黑暗洞窟内部的随机性会打乱队伍编制,她并不明白这座黑暗洞窟的特殊性,但是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这个入口实在太小了,不足以让大部队进驻,一旦拉长队伍,首尾不顾,很有可能遭致致命的打击。
“我们就呆在这儿?离那边是不是有些太远了?”毕翠思在心中丈量了一下距离,快马也需要十分钟才能从边缘跑到中心。
“看到那个魔法阵了吗?你觉得它是个摆设?”基丽笑起来,就像看待一个牙牙学语的稚童,“我教过你军阵之法,你明明有潜质,却偏偏不去思考。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但是我早就告诉过你,若你要继承家业,那么多思考一下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至少能让你保住性命。”
“没有了法师,而且看起来所有的材料都已经在上一次施法中消耗殆尽,我不觉得它还有使用的价值。”毕翠思的说法似乎有点儿不服气,她当然是在思考的,可是所得到的结论和老师背道而驰,她不觉得自己是正确的,但也不代表女骑士的判断就一定正确,她想要知道这个强悍女人的思考模式。
基丽说得不对,她不是不思考,而是不喜欢费力营造自己的观念和思维方式,她有一种天赋,能够套用他人的思考模式,只要这个人的逻辑判断足够正确和严谨,对她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所以,我的意思是,小女孩,你思考得不够深入。”基丽锐利的眼神似乎看穿了她的所想:“你可以知道别人如何思考,但你只能体会轮廓,永远都达不到那种速度和最犀利的那一面,因为那是一种根植于经验和本能的直觉。你觉得我为什么顾忌那个魔法阵?表面的理由是:魔法阵的威力与其大小成正比,它所带来的危险,将是两倍,不仅是距离上的,更是时间上的。”
“你的意思是,当魔法阵发动的时候,会有危险,而根据魔法阵的大小,这个危险会不止一次出现在这个范围内?”
“有点小聪明,魔法阵越大,其造成的后果和余波就越为深远。”基丽笑了笑。
“这个理由我能接受,但是如果它只是表面,那么真正的理由呢?”少女紧紧盯着自己的老师。
风拂过身体,基丽的目光似乎也被它带走了热量,让毕翠思不禁打了个寒噤。
“真正的理由是,我的灵魂在警告我不要走进里面。记住,毕翠思,如果你没有自己的思考,就没有自己的灵魂。”说罢,女骑士拽下自己的面罩,并从马背上拔出了自己的大剑。
她的战意和戒惧如同冷电般扫过少女的身体,让她每一根毛发都直立起来。
毕翠思顺着基丽的视线猛然转回头去。
黑暗洞窟入口猛然迸发出金色的光芒,如同一把巨大无比的利剑直直刺向天空。虽然早有战士发觉了先兆,但是结果接踵而至,实在太快了,完全让他们措手不及。死气的风暴就像是溃逃的大军般,毫不留情地挟起飞石朝他们扑来,灰蒙蒙的尘埃卷起巨大的浪头,翻山倒海地排来,在恐慌彻底在军中蔓延开来前,已经将他们彻底淹没了。
护罩的光芒宛如礁石般伫立在狂风巨浪中,鬼哭狼嚎充斥在气浪凶猛的啸声中,间杂起伏凌乱的惊叫。
“快!快看!那是什么东西!”
毕翠思和他们的心情并无不同,她呆滞地看向风暴的中心。
三道金光和一个巨大的影子如同水中的倒影,随着涟漪的平复,渐渐拼合起来。
“那是什么?”
正文 第七十章 残忍
更新时间:2009…3…27 12:10:30 本章字数:3425
大约是火焰烧毁了胸腹中所有器官的缘故,空虚的感觉在修利文的知觉里窜升起来,就像是盛满水的瓦罐放在火堆上蒸煮,所有的水都变成蒸汽从毛孔、嘴巴、耳朵等等每一个通道里钻了出去。自己的灵魂似乎已经彻底和身体一刀两断,只有思维还在转动。这样还能活着,不免让他感到一种怪异和难受。一道暖流就在这个时候缓缓注入体内,又将空荡荡的瓦罐注满了。
那些暖流沿着无形的血管抵达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在达到这个躯壳的容积极限后,慢慢从每一处缝隙的空洞中渗漏出来。
魔眼枯萎的根须浸泡在力量中,似乎又活了过来,贪婪地汲取这些水和养分,再一次生根发芽,然后将这些被烧地微温的液体输送到本体中。
背生双翼的人形生物在他的视野中飞舞,咋一看似乎已经飞开了一段距离,但眨眼间,它们仍旧在原地,然后真的沿着曾经看到的路径缓缓飞去。
一切都变得缓慢,修利文的心头已经转过无数的感觉和思绪,可是这些成长、飞翔和金光仍旧像个垂暮的老人般,不紧不慢地蹒跚前行。
渐渐的,男孩感觉到了内脏的蠕动,神经的抽搐,以及肢体的存在。他试图去指挥它们,但是大脑发出了数十道指令后,它们才开始给予最初的响应。
他张开嘴巴,就像是拉起沉重的阀门,声带的震动就像心跳一样可以数得清楚。
声音艰难地在稠滞的沼泽里跋涉,敲响耳膜的时候,就像是炸起一声闷雷。
所有物事的运作瞬间加快,由极慢到极快只是刹那的千分之一,修利文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金光和龟裂已经爬遍了整个视野。
手臂如同橡皮筋一般,从远处弹了出来,抓住了男孩的后颈,又迅即往后缩。
修利文的双脚还残留着触地的感觉,景致已经飞快向前飞驰了十多公尺,充满力量之美的鸟人扑扇双翼,带起巨大的气浪越过头顶。
周遭的一切骤然破碎,如同被砸烂的镜子,破片向四下飞溅,只剩下一片炫目的金光,和空间裂缝连接在一起。
房间一瞬间被那个被金光染遍的破口吞没了。
修利文被人扯这不断飞退,在金色的空间裂缝囫囵吞下整个房间之前,已经身处在一片更广阔的天地里。
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跌坐在末日荒野的那个巨大平原上,不由得有些茫然,呆滞的背影有些可笑。
不远处,原本应该是黑暗洞窟入口的地方,只剩下一个直径将近五十公尺,呈现出锐利边缘和完美圆形的洞穴,黑黝黝的看不清里面究竟藏着些什么。
荒野的风吹过男孩的身体,冰凉的刺痛如同刀剐,他几乎要晕过去,目光落在自身上,只见到焦黑的肌理纠结在一起,形如恶鬼,宛如身陷噩梦之中。
修利文惨声痛嗷起来,但恐惧的电流眨眼间穿透神经,他脸色惨白地死死盯住那个黑黝黝的洞穴,抽搐着拼命蹬腿后退,在地上拖出狼藉的黑痕。
还没退得几步,冰寒刺骨的冻气夹杂白沫状的冷霜从洞穴中喷涌而出。眨眼间,柱状的冷气已经升到数百公尺的高空,如同一张撑开的大伞,向四下平铺撑开。
冻气扩散的速度极快,越过候鸟般朝南方飞翔的鸟人的头顶,将它们彻底囚禁在白蒙的牢笼中。
修利文感受到冻气中如同电弧般跃动的特异气息,那并不是纯粹的炼狱之力,拥有和那些金色的光类似的秩序、纯净和排斥力。
然后他感到自己的被提了起来,夹在腋下,飞速向后退去。
“真是狼狈呀,修利文,伤成这副模样暂且不提,可是这种失态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老远就嗅到了恐惧和屈服的臭味。”淡淡的,几乎听不出责备之意的机械之音在男孩耳边响起。
修利文失神转头,只看到一对充满怜悯的眸子。
“你的灵魂竟如此脆弱么?不过是痛苦和无力就能把你击倒?真是让我这个未婚妻感到羞耻,你难道忘记了该如何去做一名贵族了吗?无论什么情况,都不允许低下灵魂的头颅。”
修利文的脸一瞬间涨红起来,这在被烧得焦结的脸上是看不出来的,可是这股勃发的热气让他完全忘却了身体的痛楚。
男孩屈辱地想要攥紧拳头,可是反关节扭曲的手指根本不听使唤。
“我没忘记!”他大声说,可是发出的声音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沙哑,几乎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喉咙像被插入一根烧红的烙铁。
“可你没有做到!”碧达夏雪的声音少有的出现一丝严厉,“我知道很难,但身为蛇发者,身为我的未婚夫,就算只有十三岁,也必须做到。”
“我,我……不会有第二次了,我发誓!不会再有第二次了!”男孩想要狡辩,可是一种骄傲梗在他的喉头,最终让他歇斯底里地低吼起来。
男孩的眼眶中水光委屈且羞耻地打转,可是与生俱来的倔强让它不肯流下来。
视野模糊一片,他似乎看到那丛种满紫荆花的晒台,镜子中的母亲让他俯瞰脚下庸碌的人们:“你就是这些贱民的主人,你就是他们的脊梁和精神,你的所作所为决定了他们的未来。如果你要弯下腰来,那么他们也必须弯下腰来。让你的仆下向除了你之外的人跪拜,并不是一件荣耀的事情,所以,你无论何时都比起直起腰板,昂起头颅。如果站着就要死去,那就死去!记住,你不是这个家族唯一的选择,就算你今天死了,明天也会有第二个,美杜莎家族绝对不会因为你的死去而消亡,因此也决不能为了你而折腰,如果你不能做到,就离开这个家。”
“我是蛇发者,我绝不会死,也绝不低头,无论是谁,无论是谁……”修利文狠戾地盯着源源不绝喷发冻气的深洞,然后转向那些飞翔的鸟人。
白霜织成的天幕不断射出尖锥状的巨大冰刺,逼得那些长着双翼的人形生物不住躲闪,虽然动作上没有任何退缩和迟滞,但是冰刺射击的速度和角度十分刁钻,这让它们的高度却不断下降,不断回到深洞边上。
碧达夏雪挟带修利文在地面飞奔,朝百公尺外的同伴汇合,它们在天空和他们错身而过。
“嘶——”蒂姆见到修利文的惨状,不由得明显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只是看着,就不禁对那种痛苦感同身受。
“你没事吧?”
“你是在对我说话?”修利文轻轻瞥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藏匿着一只负伤的野兽,獠牙和疯狂让蒂姆心中升起寒意。
视线一碰,闪现火花,然后各自让开。
法师学徒倏然禁口不语,只是用深沉的眼神看着男孩的背影,他似乎在对视的一瞬间看到月夜下的狼群,那些野兽带着凄厉的杀气,一次又一次冲击自己和老师死守的山头,只有地平线上的第一丝光芒升起时才静静留下同伴的尸体退去。当时他只能双脚虚软地坐倒在地上,那种身体和灵魂都被掏空,虎口余生的感觉一直鲜明地烙印在他的灵魂里。
他刻意忘却,似乎成功,直到现在……
“怎么样?”老法师的手搭在了年轻人的肩膀上。
“什么?”
“现在这个城主大人,你觉得如何?”
蒂姆抓紧了法杖。
“很强,很残忍,对敌人,也对自己。”
“他才只有十三岁。”
“我不会输给他。”法师学徒转过头,和老师对视,深褐色的眸子幽幽地发光,一字一顿地说:“我会比他更残忍!”
一震巨响打断了诸人如火花般激越的思绪,大地剧烈地摇晃起来,就像颠簸在风暴中的船只,冻气喷发的声响霎时间停住。
连时间也停顿了瞬间。
诸人将目光投向震源,巨大的爪子猛地伸出洞穴,搭住边缘,用力支起身体。上半身及腰处露出地表,下半身却似卡在了下面,无论它如何挣动,都无法摆脱无形的禁锢。
高达近百公尺的人形怪物用双手撑着地面,仰头发出怒雷般的吼声。
“这个怪物……”屈琪惨笑,重剑从地上跃起来,靠在肩膀上,滑过一丝凄厉的光。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分
更新时间:2009…3…28 10:50:35 本章字数:3614
痛苦之王的爪子猛然膨胀了两倍,足足有四栋房舍大小,筋骨纠结的五指好似殿宇的拱柱,肌理呈现出黑暗华丽的纹饰,指甲光洁尖锐,挥向双翼鸟人的时候,似乎要将天宇给割裂。
一声巨雷,狂风被这迅猛一爪追上,白霜与飞灰构成的帷幔上划出五道弧形的天光,所有人都听见了随之而来的空爆声,然后就是五道高崖般的巨大真空刃扑面而来。
这并不是针对人类的攻击,痛苦之王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那些苍蝇般在自己眼前飞来飞去的鸟人们。可是仅仅愤怒下随意的一爪,产生的力量连锁都足以让人们胆寒。
来不及惊叫,修利文等人拔脚就逃,真空刃落在他们的身后,却没有消失,如同冰面上失事打滑的马车,追在身后,挑起巨大烟尘,割开一条深深的裂缝。
修利文一行边跑边回头,还没来得及跑上几步,就各自朝一旁跃开。
烟瘴从身边被劈开,随之而来是四下溅射的飞沙走石,屈琪重剑一横,就将劈头盖脸打向修利文的沙石全都挡下。
一行人被深深的沟壑分成了两边,修利文对面是艾莉、碧达夏雪和两位法师。
男孩盯着深达十公尺的裂痕有些怔然,眸子倏然变得清冷。
他想起那三块流光溢彩的石头。
“灵魂石是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
“我们回去。”修利文的命令有些不近人情。
众人将目光投向战场的中心,翼人在痛苦之王的凶猛进攻中已经呈现出明显的败像。它们虽然仍旧勇猛,可是力有不逮,一道又一道的金光仅能擦破痛苦之王的皮肤。痛苦之王的身躯虽然庞大,但是速度丝毫不显得迟缓,翼人看似灵活,但是每每只能躲开致命的直击,即便如此,不断积累的擦伤仍旧让它们羽毛凋落,金色的血液如同细雨般洒落。
气浪和冲击波一股紧接一股,如同无头苍蝇般扫荡着大地和天空,哪怕是擦身而过,也足以造成法力级战士的死伤。
这已经不是人类可以轻易涉足的战场,这种惨烈浩大的光景,想必也只有百年前的末日之战能够企及,只是敌人已经由恐惧之王换成了痛苦之王。末日之战死伤了无数的传奇者和大师,也未能狙杀恐惧之王。现在他们有什么?几个油尽灯枯的法力级战士?
沉重和无力将诸人的脚黏在地上。
“暂时撤退吧,把痛苦之王降临的消息传达给王都,在增援到来前做好炼狱城的防御工作。”帕德菲斯说,“现在过去又能做什么呢?就算有我们的帮助,就算痛苦之王无法完全通过那道空间裂缝,那三只翼人也不可能获胜。”
“它们究竟是什么家伙?痛苦之王根本不屑理会我们。”蒂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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