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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华权臣-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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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傻大个眼睛亮了亮。

“当然是真的。”季久申翻白眼,以为说清楚这傻个子就会离开,谁知道下一句他又闷闷翁翁道。

“那也不行,我还得等着先生起床给她打洗脸水。”

“……”

固执!死板!那你就慢慢等吧!

季久申甩袖而去。

直到正午时分,这位名动天下计谋超凡翻手为云覆手雨的鬼才,才慢吞吞乌龟一样从被窝里准时钻出来,顶着一头野性的爆炸流行发,懒洋洋吆喝。

“阿衡,打水来。”

不用都知道王衡一定在门外等。

“先生您稍等!”

果然门外传来了他沉闷的嗓音,只不过今天带了点欢喜的嘹亮。阿衡这是撞见什么开心事了?

先生好奇琢磨,却不知人家就是因为她终于起床终于可以看剑去了喜极而泣!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当王衡欢天喜地急匆匆伺候完她,便要去竹林深处的时候,公孙大师提着剑回来吃饭了……

┭┮﹏┭┮

“阿衡,你怎么了?”先生这个没眼色的还傻不拉几的问,王衡幽怨瞥她一眼,默默咬手绢。

先生莫名其妙,待发现了王衡眼珠子一直朝着公孙普瞟的时候,这才明悟。

怪不得耍小脾气,想学剑早说嘛,你不知道你家先生我是高手吗?随意指点两招够你品味好久,公孙普这小豆丁算啥子嘛。

先生心中大言不惭yy了一番,干咳几声。

“阿衡,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小心瞅了瞅他黑漆漆的脸。

王衡俊脸紧绷,闷声不吭地端走洗脸水,“走吧先生,吃饭。”

“哦,好好好!”

见他还愿意和自己说话,先生松了一口气,又得意起来,好在她家阿衡不是小心眼的人,待会儿顺顺毛就没事了。

饭桌在正堂中央,是一张十分简朴的木桌,粗糙的模样似乎是自己手工削的。

公孙普一个人住,清早练剑回来,自己到厨房做好了饭菜端上桌子等待众人过来。于是当季久申他们过来之时,饭菜已经热气腾腾的上桌。

季久申惭愧的要钻到地缝里去。

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半点活不干,太难为情了。

这么想的不止他一个,向来粗心的王衡也难为情,甚至连韩平晏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都露出惭愧神色,只有一个人,堂而皇之坐到位置上,宽衣飘飘潇洒无比,神情自然地拿起筷子后见所有人都盯着她,还诧异地问了句话。

“你们都看我干什么?”

季久申嘴角抽了抽。

王衡不忍直视。

韩平晏默默低头。

倒是主人家公孙普没什么感觉,他本来就是个除了剑什么都不关心的人,对众人诡妙的气氛也没察觉到,众人一来他便自发地开动。

“别看我了,吃饭吃饭!”

先生跟到了自个儿家似的热情。

公孙普这般冷清的人,张培青和他几乎只有在饭桌上才能见到面。一个爱练剑,一个爱晒太阳,着实没什么交集。

得到了她的允诺,王衡没事儿就屁颠屁颠跟着看人家练剑,也不知道有没有得到他“心爱”的公孙大师指点一两招。

“先生,您布了局?”

院子里,韩平晏一边儿走白棋一边儿问。

两人都知道,他问的局不是面前的棋局。

张培青将指尖夹着的黑子盖下,“啪”地一声,吃了他一大片,“你猜?”

“猜不到。”

“猜猜嘛~”

“……”

不语,盯着她。

“好好好,我说,百里仲华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阴险的要死,不给他制造一点麻烦他岂不是要来找我的麻烦。”

韩平晏皱眉深思:“他很难,对付。”

张培青深以为然:“不是一般的难,百里仲华的脑子就是个计算机!禽兽啊禽兽!”先生抱怨着,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

“什么是计算机?”

“你猜?”

“……”

——

“大人,我们失去了张培青的下落。”

谋士不敢抬头看那人的脸色,头颅深深垂下:“安插在各地的奸细和派出探子汇报上来消息,几乎都说发现了张培青的行踪,且出现在不同地点。这一定是她的**阵。”

揉揉眉心,百里仲华少见的露出一丝忧愁。

“你说,我们能如愿以偿除掉张培青吗?”

“这……”谋士面色变了变,若是以前的他,一定会要不犹豫回答有,可是现在,在见识了张培青层出不穷的手段之后,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张培青的标志太明显,他们能利用她黑脸的特征找她,她也能反过来利用自己这个特征给他们制造假象。

按照她狡诈的性格,老老实实穿过齐国赴赵不大可能,故意奇怪八绕在各国中来回乱蹿最后再到赵国,这才有可能。

因此每一处传过来的消息,都可能是真,但也都可能是假。

正因为这样,真真假假,他们才更不好分辨。天下之大,要找一个有心躲藏起来的聪明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谋士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绝望。难道真的就打不过张培青了?

“大人。”他从喉咙深处发出颤抖:“我们怎么办?”

天下间居然真的有这般灵慧之人,假若她要插手四方格局,那未来……谋士不敢想象那恐怖的场面。

大周王朝的江山在两百年前由盛转衰,谋士伯鲁一人使其崩裂坍塌,造就了今天七雄称霸,数百个小国环绕的局面。

七国中,他们韩国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国,其上还有更加强大的齐楚赵三国。在这样紧张的局势下,各国看似你来我往战乱不断,实际上保持着某种平衡,不至于整个天下大乱。

然而一旦有人打破格局,将会引起的动乱,远远不是现在能比较的!

百里仲华盯着桌子上的红酥糕看了很久很久,忽而展颜一笑。

“天意如此。”

谋士顺着他的目光向窗外看去,两三只寒梅凌然独放,半空中飘飘扬扬雪白的碎片落下,仔细一看,居然是雪。

下雪了。

——

“下雪了。”

低沉性感的嗓音在空旷的大殿中来来回回。

臣子看向窗外,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到处都是,很快便在亭台楼阁花园小路上薄薄铺了一层,放眼望去,苍苍茫茫,徒生出天高地阔的雄浑磅礴。

他心头震撼,下意识望向太子殿下。

那人就站在窗户口,手里拿着的是暗卫千里迢迢带过来的帛书,深红的长袍刺目猩艳,尾端迤逦蜿蜒在后,边口一指滚黑庄重华丽。

“命令已经下发,现在各地大致布置好了,新一批的暗卫也派出,根据张培青暗中传来的信号到达齐国边城大丽。”

“几天能赶到?”

淡淡的声音传来。

“回太子,快马加鞭也得十几天。”

那边没有再问话。臣子静静地仰望他的背影,心中叹息,齐国未来的君主,齐国的天下都要靠他了,幸好,幸好太子是个明君。

过了半晌,楚荆忽然问道:“她会不会冷?”

臣子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她”指的应该是张培青,“呃……大抵不会吧。”

“为什么?”

嘴角抽搐,他硬着头皮:“听张先生说她现在寄住在大丽城有名的剑客家中,既然是有名剑客,家中必然十分富有,应当不差取暖衣物。”

太子殿下沉吟片刻,认真点头,“有理。”

——

张培青抱着破被子缩成球,凄凄惨惨地朝着门外吆喝:“阿衡!阿衡!炭找到了没有?你家先生要冻死啦!”

从远方传来一声粗犷的回音:“先——生,还——没——有——”

被勒令蹲在床上抱紧先生为她加暖的韩平晏扭开脖子,避免自己耳膜遭殃。然而上天注定了他跟在张培青身边就是一个杯具。

“平晏啊,你说他一个大名鼎鼎的剑客,家里头连取暖的炭都没有,是不是很过分?是不是!”

韩平晏不敢反驳,抱着她的胳膊又紧了紧。

“没有炭我就不说什么了,最过分的是,连柴都没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家,没、有、柴!难道他每天都是现捡柴回来烧火做饭?”

“到大街上花十文钱也能买一堆回来,可是他家硬生生的一根没有!怪不得年纪这么大还找不下老婆,定是人家看不上他!抠门到这种境界哪个姑娘愿意嫁!”

韩平晏盯着窗外小石子路尽头,抠门鬼正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听见没有。

外头雪很大,他身上很快就覆盖了一层白雪。似乎这才意识到冷,公孙普动了动,抖落一身学,却是径直朝着他们的房屋走来,“吱呀”一声推开门板,带着一身寒气坐到椅子上。

张培青嘟嘟囔囔的话立马卡死在喉咙,“你不练剑?”

公孙普怪异看了她一眼,“外面下雪。”

“雪中练剑才有风情嘛。”

“冷。”

我去你也知道冷,大冬天的家里一点柴火不储备,我以为你是铁打的呢。扁扁嘴,她看公孙普头发上的雪融化后都结成细细的冰,头发一撮一撮冻在一起,那张冷酷的脸也比平素白了几分。

不会真是冻的吧?

怪可怜的,张培青良心发现把被子挪出一个角,“要不要一起来?”

公孙普瞥了一眼,两只缩在破棉被里,一只抱着另一只,有种街头要饭的即视感。

“不了。”

酷酷地拒绝,他扭头不再看两人。

王衡和季久申劳动半晌终于带回来一大捆死竹竿,枯黄枯黄,没有水分燃烧的最好。两人把堆积了厚厚灰尘的火盆搬出来清理干净,拢起火,一群人赶紧都拽着垫子跪坐到地上凑过来。

火光照亮了有些昏沉的屋子,不知道谁先起的话题,渐渐闲聊起来。

“不如你说说剑客吧。”张培青对公孙普道。

他没有推脱,静默了一会儿,开口:“剑客中数十段剑客最厉害,世间封这样的奇才为大宗师。”

“大宗师好几百年都没出过。”季久申插了一句,“传闻中的东西,不知道存在不存在,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达到十段境界。对了大师,你属于几段?”

公孙普道:“九段称为宗师,其下称为剑师。”

“不是所有剑客都能被人尊称剑师,最起码要达到五段境界!”季久申赶紧插话。

“大齐以剑客闻名,最厉害的剑客基本上都汇集在大齐都城,临淄。”

“因为临淄有剑术宗师孤竹无堪!大家都想去拜师或者求见一面!传说孤竹无堪大师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宗师!”

公孙普定定望着他:“传言有误。”

“啊?”季久申傻眼。

“最厉害的宗师不是孤竹无堪,是太昭。”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多发点补偿一下时间慢~

☆、第43章 离别

“谁?”季久申瞪眼:“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公孙普淡淡道:“孤陋寡闻,不足为奇。”

“……”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

“这个人,我倒是听说过一点。”一直不说话的张培青忽然插话,众人顿时都被她吸引,公孙普十分诧异她知道这个。

“太昭是孤竹无堪大师的弟子,但是他青出蓝而胜于蓝,剑术之高,尚在孤竹无堪大师之上,孤竹大师曾经当众承认并且对众人夸赞他的这个弟子,最有可能成为百年来第一代大宗师。”

“大宗师!”王衡和季久申倒抽一口气。

公孙普赞同点点头,对这个向来视而不见的斗篷人多了几分好感。他并不好奇张培青是怎么知道的,毕竟这件事情虽然鲜为人知,在贵族中也不是什么秘密。

此人一看气度和随从便知是个贵族,会知道这些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上次赵王大寿,齐国派遣的人中便有太昭。”

“啊?是吗?”王衡大吃一惊,赵王大寿他也在,可是他怎么没有看到?等等,他又不认识太昭大师,就算见到了认不出来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王衡后悔的肠子都青了,那可是最有可能成为大宗师的顶尖剑客!竟然就被他这么稀里糊涂的错过了!

张培青也吃了一惊,她没见过太昭,上次赵王宴会人太多,她只把各国重要位子上的人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符合剑客条件的人。难不成她看走眼了?

在众人面色明灭不定之时,听见公孙普又慢悠悠补了一句。

“如果当时你们也在场,没有看见他很正常。太昭向来不喜热闹,估计会自己一个人坐到不被发现的角落里。”

原来如此。

张培青恍然大悟,眯起眼睛,注意到一个重点。她笑了笑:“公孙大师对太昭好像十分熟悉的样子,莫非你们是旧识?”

季久申眼皮子一跳,紧张地盯着公孙普。

说实话公孙普他并不熟悉,这个人具体厉害到什么程度他也不知道。几年前父亲曾经对此人有恩,从那以后无论季家有什么条件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只不过季家也是大户,一般不会麻烦他。

季久申这回本来是到大丽玩耍,正要碰上张培青那么一茬子事情,便想到了常年居住在大丽的他,于是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按照正常来说,他和公孙普也是第一次相处这么久,在此之前两人不过见过几面而已。

公孙普没有矫情,点点头。

“是。”

(*@ο@*)哇~

季久申能听见自己心脏开花的声音,“你连太昭都认识,那你一定认识孤竹大师!你既然认识他们两个人,剑术一定也十分厉害!”

对他崇拜的神色,公孙普只是冷静地淡淡回了一句。

“孤竹无堪大师,是我师父。”

天雷滚滚!

被劈的四分五裂的王衡傻呆呆下意识接话:“那太昭……”

“师弟。”

“……”

什么叫牛逼?这就是了!

张培青咂舌,看不出来这个穷光蛋如此大来头。说来在贵族圈中,孤竹无堪大师的名头自然不用说,天下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太昭虽然平民百姓不知道,在贵族中也是广为流传的,可是他公孙普——

如果不是季久申误打误撞带着他们到此处,她压根不知道孤竹无堪还有这么个弟子!

有那么大的后台怎么还这般籍籍无名?

张培青狐疑地盯着他,公孙普面对众人探究的目光,兀自八风不动。

“他们都在临淄,你怎么不去?”

朝火盆里又添了一根竹竿,公孙普头也不抬:“吵。”

目瞪口呆,张培青在心底给他点一个赞。任性!

一屋子人相谈甚欢,中间张培青还提议把厨房的土豆花生都拽过来埋到炭底下,烤熟了人手一个,再兑上一坛竹叶青,逍遥自在。

——

在大齐待的这几天,张培青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满大街的剑客。来来往往中不少戴着斗笠背负长剑的人,正因为这样她脑袋上的玩意儿才不显眼。

平平安安度过了危险期,昨天晚上楚荆派过来的护卫已经全部达到。

这段时间尽管她和主人家公孙普依旧没什么交集,但是两人之间多出了一些不用言说的东西。君子之交淡如水,千言万语,尽在一杯酒。

她戴着斗篷站在竹林外,看着冷酷的剑客身姿挺拔,背后是大片大片映衬的翠绿竹林,天光一色,美不胜收。

大家手里都端着酒,几人相对无言,唯有一声饱含愁思的离别叹息。

“冬天了,别抠门的到大街上买些柴回来吧。”张培青好心叮嘱了一番,率先一饮而下。

公孙普面无表情饮下。

“大师,你可一定要记得你的话,记得带我见见孤竹和太昭两位大师!”王衡依依不舍灌酒,含情脉脉。

公孙普点点头,又一杯饮下。

“等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人,一定来找你!”季久申愤然地把酒全倒进喉咙。

公孙普不语,饮下。

三杯下肚,她们是时候走了。张培青坐到防风的马车中,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推开小窗户朝后面看了看。

连着几天下雪,这会儿天地间冰雪苍茫,公孙普依旧站在原地,木桩子似的一动不动,冷酷的眼睛透出几分呆滞。这模样……醉了?

不是吧,才三杯酒就醉了骗谁呢?

她半信半疑,终究还是关上窗户,朝着未知的前路慢慢行驶。身后,曾经安逸美好的竹林和日子一点点缩小,终归隐没在白雪皑皑中,消失不见。

——

车轮在白雪中嘎吱嘎吱滚动,一路上撞见了很多携裹风寒拖家带口的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现实中的场景远远比诗句惨烈的很。

马车行驶的时候曾经碾压到什么东西,等大家下车查看,才发现是一具早已冻死的婴孩尸体,只有两三岁,丢弃在过道中被大学覆盖,成为了车轮下的铺路石。

众人沉默良久。

张培青垂着睫毛,不知道想些什么。她就站在寒风凛冽中,刺骨的风吹的面颊生疼,掩饰掉眼底的悲悯,她对护卫们道:“挖个坑埋了吧。”

她放眼往遥遥远远的四面八方看去,无数小黑点在冰天雪地中,一寸寸挪动,艰难而绝望。百姓的意愿很小,小到只能吃饱饭穿暖衣,可是千百年来他们从来没有如愿过。

如此卑微谨小的愿望,竟然从来没有如愿过。

张培青闭了闭眼睛,眼角溢出一丝水光。

☆、第44章 拜师

前方终于到达楚国边境。

这段时间他们在寒风中日夜兼程,糟糕的天气使得路两边死亡的人数恐怖增加。张培青从来没有真正体验到人类的数量居然多到这种程度,多到每走十米必见尸骨。

这条康庄平坦的大路上,铺就了无数惨死的灵魂。如果阴灵可以伸冤,那么他们此时必定行走于炼狱。

从最开始的见一具还能埋葬,到之后的麻木不仁,哪怕明明感受到车轮底下偶尔不正常的颠簸,她也再不会下车看一眼。

埋葬的只是已然死去的**,不能再他们活着的时候拯救,所有作为不过是可笑的徒劳无功。

再一次抵达楚国都城郢。

繁花似锦的城市弥漫着清雅的香味,人来人往脸上洋溢着笑容,五彩缤纷的花色映衬着他们各式各样的香包,一片片不同布料的漂亮衣裳来回穿梭。

马车缓慢地行驶在街道上。

张培青从窗户外透过纱巾看他们,她想到了大雪中被野狗叼食的那些人,那些面色青紫的尸体身上,只裹着破旧肮脏的、薄薄的单衣。

“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

喃喃自语,她唇角勾起讥讽的笑,不知道是笑这些人太奢侈,还是笑那些人太悲惨,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笑什么。

季久申一直在角落里悄悄打量她。

她无时无刻不带着那面长长的黑纱斗篷,直垂到腰际,根本看不到面容。

此时的她沉默地坐在车中,头外面是繁华景象,她却静谧的如同一尊石雕。太过强烈的对比让他恍惚生出,其实相隔的不是一层薄薄的木板,而是一个世界的荒唐错觉。

明明看不到,他却觉得,她的心在哭。

“你们是楚国的贵族吗?”季久申故意大声说话,试图转移话题。马车里的气氛太低沉,压得他喘息不过来。

“不是。”

靠着窗户的斗篷人动了动,好像被惊醒一样,不咸不淡回了一句。

“……”他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是楚国的贵族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来到楚国?不是贵族为什么又一批又一批的死士前赴后继刺杀她?

季久申忽然有点焦躁不安。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张培青早就发现了屁股上长钉子似的他,故意晾了他一会儿,才慢悠悠解释:“到楚国是为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有些人想要阻止这件事情,于是派人刺杀我。你放心,到了郢城我们就安全了。”

楚国是太子荆的天下,郢城更是他最为核心的掌控之地。

凭楚太子霸道无比又精明的心思,想要在这座布置下天罗地网的城市中杀死她,真是一件非常具有挑战意义的事情。

也是,楚荆那般傲倨的人,要是连一个她都保护不好,遑论保护楚国人!

想必楚荆早就接到了他们已经抵达的消息,以他高傲的性格肯定不会亲自来迎接他们,估计又会派出臣子。

正这么想着,马车停在王宫门口。张培青从车上跳下来,抖了抖衣袖上的灰尘,不经意抬头,然后,愣住了。

她没有想到,楚荆会亲自来。

宏辉巍峨的宫殿前,他高大的身影融化在金碧辉煌中,天神般威严凛冽,相距近百米她都能感觉到一股子逼人的气势兜头压下!

下意识双手拢起抄在袖中,她挺直了脊梁骨一步步走过去。

黑色布鞋稳稳当当踏在通往宫殿的大理石面上,行动间的微风带动黑纱隐约飘扬,直到停在他面前,骄傲的脊背深深弯下,入目是一双玄黑绣云龙的藻金蹬云靴。

“殿下,又见面了。”

她弯腰弯了半天,脑袋上也不见动静。张培青纳闷,觉得老腰有点难受,便要直起腰身来。

“嗯。”

就在此时淡淡的回应才飘过来。她直起身体,抬头,对上对方俊美到令人发疯的面孔。那人玻璃色的眼珠也看着她,樱花色的薄唇不带半分人气。

楚荆素来不近人情。

冰冷、威严、轻蔑。

他生长的环境注定他就是一个天生的帝王,高高在上,永远俯视苍生。张培青是这么认为的,全天下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所以在向来寡淡的他忽然开口问了一句,“受伤了吗?”,张培青当场傻在原地。

握草……

吓死个人,天寒地冻都给她冻出幻觉了。

楚荆皱起眉头,不耐烦。

太子殿下好不容易真心关怀一下,没想到被直接无视,这让他面色很难看。

“回宫吧。”

张培青茫然地看着重重甩袖离去的太子殿下,莫名其妙询问王衡:“他怎么了?”

傻大个呆呆傻傻,挠挠脑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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