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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那件小事儿-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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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建辉仰头咕噜噜漱口,呸的一声将水吐在一旁,他擦了擦嘴起身说:“你自己跟她说。”

“我不认识她,不好使唤人啊。”

孟建辉朝那边扫了眼,门紧紧闭着,心想这人适应的还蛮不错的,竟然能睡到这会儿,向博涵眼巴巴的瞧着人等答案。

晨雾中,孟建辉顶着那张惺忪的脸点了点头。

向博涵得到答案,一脸满意,他拍拍孟建辉的肩膀说:“那你继续搬砖去吧,我去水库看看。”

太阳升起,晨雾茫茫的,天气微凉,却是干活的好时候。

小院儿又清静了。

艾青把屋里收拾好了才出门,那两只大狗汪的叫了两声,吓了她一跳。

她惊呼了一声,呆在原地不敢动,铁链哗啦啦作响,那两只狗只是朝着空气乱扑。艾青额上冒冷汗,扶着墙才小心翼翼的走开。

厨房还是那个厨房,院儿也是那个院儿。

艾青无力的出了口长气,烧火,做饭,打扫院子。

远处太阳一点点升起,她已许久未见过日出,更别说山里的日出。大山带着清新气味,吸进肺里,新鲜的让人活力满满,可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

那两人回来时,艾青还在房间里擦洗。

向博涵瞧着桌上的饼十分开心。

孟建辉只瞧见院里的方桌,就吼了声:“艾青!”

她没应,开门从屋里出来,还穿着那身跟茶叶蛋大妈同款的衣服,脑袋上还系着个头巾,手里还拿着个鸡毛掸子,活脱脱一副农村妇女形象。

孟建辉瞧着好笑,撑着腿坐下对她道:“你还挺适应的,要不我找个人把你嫁了,这儿有个村的全姓孟。”

艾青没搭理他,去洗了手,解了脑袋上的头巾,落座。

桌上。

艾青只是一味沉声吃饭,心里却想孟建辉就是缺个做饭打扫的,自己在这儿呆着其实毫无用处,更没有任何贡献价值,不管怎么样,过几天肯定是要走的。

那两个男人却聊的十分欢腾,比如翻过几座山那边有几个村庄,村庄里有几户人,谁家有几个女人多大年纪什么模样种种。

隔了一会儿,那个叫向博涵的又说:“你确定不是貌美如花,而是其丑无比?”

孟建辉点头说;“那肯定,要不我那会儿就跟她结婚了,说不定现在孩子都一堆,现在还是个卖鱼的。”

向博涵思量半天说:“我没打听出什么奇丑无比的啊,是不是你审美太高了,人家只是一般丑,被你说的奇丑无比。”

“要我说就是丑的恶心,看了让人翻肠子的那种,奇丑无比是别人的客观评价。”

“……”

“可能买她那家翻肠子翻死了已经。”

过了一会儿,向博涵宽慰说:“别着急,我再给你打听打听,只要人在,就肯定能找得到。”

孟建辉嗯了声。

艾青听的云里雾里,却觉得不是什么正经事儿,又想,怪不得孟建辉不带张远洋过来,过来也说不到一块,这俩猥琐正好配对儿。

桌上只剩下了碗筷碰撞的声音。

向博涵吃的差不多了,余光扫了眼艾青,却对孟建辉说:“蛇是个好东西啊。”

“你又做梦了?”

他摇头:“没有!我就说蛇是好东西,哎,我们那儿以前有个戏班,全都得了一种赖皮,就跟癞□□似的,怎么治都好不了。后来呢,偶然全治好了,知道怎么好的吗?”

孟建辉没搭理他,艾青倒有些好奇,却也没说话。

向博涵抬着手比划说:“他们戏班用一口大锅做饭,叫大锅饭,然后有一天呢,有个花旦去后厨倒水,瞧见树上有条大蟒蛇掉进了锅里,厨子捞出来继续做饭。这个花旦就就留了个心眼儿,那顿饭没吃,别人不知道照常吃饭,后来大家身上的皮肤病都好了,就她没好,你说巧不巧。”他说完给自己捧了个场,哈哈大笑了几声。

孟建辉斜了他一眼道:“胡说八道。”

向博涵激动的一拍桌:“这是真的!”又故作熟络的问艾青:“你信吗?”

艾青尴尬的点了点头,又低头小口小口的喝粥。

向博涵微微后仰身体,掏着袖口叹道:“所以啊,蛇是好东西,那啥,艾青,你会做吗?”

她摇摇头。

他变戏法似的,手里忽然多了一条蛇,举着给艾青看说:“你可以试试,这个东西吃了对皮肤好,尤其是女人,保证你永远十八岁。”

艾青惊的差点儿没把碗撂了,她脸上血色全退,汗珠直冒,忍着恶心说:“还是算了,我不太想吃。”

向博涵瞪着眼珠竭力推销:“这是肉啊。”

孟建辉拽了那只蛇狠狠扔了一边,放了碗筷说:“你的兔子呢?”

他一摊手,脸上一副我也没办法的表情,声音沙哑利索:“跑了!”

“你今天吃蛇,明天是不是就要吃蝎子,过几天再把山都吃了!”

向博涵掻了搔头发粗声道:“差不多吧,我好久没尝过肉了,要不这样,有人过来接班了,我先回家呆个把月,然后再过来替换。老哥,我是有家室的人,咱们没法儿比,当然我是肯定会回来的,答应的事儿一定做到。”

孟建辉烦躁又无可奈何的摆摆手:“走吧,走吧。”

向博涵得到了答案,十分欢喜,拎着那条奄奄一息的蛇,找了把柴刀剁了脑袋喂狗去了。

艾青还没从那条蛇的惊吓中反省过来,又是一惊吓,这人走了那不就剩下她跟孟建辉两人了?那怎么行,可不行,她不想跟他呆着。惊上加惊,艾青登时脑门清醒。

她放下碗筷趁热打铁说:“孟工,我也想走。”

对方回的毫不犹豫:“不行!”

上午,向博涵又出去了,孟建辉呆在屋里。艾青说了多少,那人都不听,事情似乎没有转还的余地,急得艾青都快哭了。

孟建辉瞧她眼圈儿发红,伸手搭在她肩膀上问:“你为什么非得走?”

艾青躲了下,尽量往他心软处说:“我想我女儿了,她也想我。”

孟建辉笑着温和道:“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

他垂了下眼皮,坐在一旁抬头出了口气看她道:“你要走,我肯定让你走啊,咱们没合同没签字的,我要是硬留不成非法拘禁了吗?”

艾青垂着肩膀没说话。

对方伸手牵了她的手,艾青眼睛瞬间睁大,赶紧把手收回去紧紧攥着,孟建辉看着空荡荡的手继续说:“不过你得给我说真话,为什么要走,你告诉我就把你送走。”

艾青还是说:“我想女儿了。”

“你出差是为什么?”

“公作需求。”

“那会儿你没想过你女儿吗?”

“说的是送了东西就走,而且我跟我女儿说只有几天,得言而有信。”

“不能有意外吗?”他摊手。

艾青一时无言,她急的眼圈发红,咬牙道:“孟工,孩子也是你的,你不心疼她吗?我要是一直不回去,她会哭的。你为什么非得逼我呢,我呆在这里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你是要做饭的还是要打扫的,只要肯花钱,肯定有人来做。我来的时候闹闹还让我拍照给你看,就怕你忘了她。你让我留在这里影响最大的是孩子,你愿意吗?”

他抬手轻松说:“你走吧。”

艾青攥着拳头说:“孟工我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你了非得为难我,这里的路我根本认不清。你让我自己走,我怎么走?”

他问“你怎么来的?谁让你来的你该找谁。”

艾青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一脸茫然。

孟建辉已经起身,他双臂撑起,艾青被逼得后退靠在门扇上,空间狭小,屋内光线不足,她能看到他的下巴搁在自己头顶。

艾青条件反射的抬手推他,却推不开,她狠狠说:“你还在记那一巴掌的仇对不对,所以到处为难我。你嘴上说我放不下,到底是谁放不下,只准你欺负我,我给你一巴掌就受不了?你到处为难我是什么意思。”

他微微蹙眉做思索状态,慢吞吞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那天晚上,你躺在床上跟条死鱼一样,我花钱出力还不讨好,你说我欺负你,我哪里欺负你了,明明是你讹我。”

艾青恨的咬牙切齿,她浑身颤抖,举起胳膊朝他脸上扇,半截被人握住手腕。他冷声斥道:“打上瘾了是吧!”

她歇斯底里的吼道:“我讹你?那我的婚姻呢,我家人受的伤害呢,我什么都毁了,你说的简单,就因为你我现在变得乱七八糟。”

孟建辉气的笑出声来,扬了下巴说:“你遇人不淑怨谁。”

“无耻!”

他咬牙:“尽管骂,我看你还能骂什么。”

艾青没再言语,她气呼呼的瞪他,黑漆漆眼底漫上水意,随着胸脯一起一伏,眼底那片水也渐渐疯涌荡漾,荡的人心里一浪一浪的的往上涌。

浪的发瘙,瘙的发痒,痒的饥、渴难耐。

那双大手迅速下移撅住她的肩膀,艾青在惊呼中被提起来,下一瞬被钉在门板上,有人狠狠的吻过来,柔情蜜意全无,却像是发泄,狠命的撬开她的牙关在口腔里作乱。

艾青急的呜呜痛哭,一拳一拳的砸在他肩上却毫无作用,腰上传来阵阵凉意,有人掐着她的腰,沿着侧身的曲线往上游移。胸口处的酸痛四处蔓延。

她浑身颤抖,不知道叫谁也不知道喊谁,脑子里乱的像一团麻,她心想,不能这样,一定不能这样,我会疯掉的。

艾青满脸泪痕憋了口气,有气无力说:“我不愿意,你就是qiangjian。你不顾我的感受,你想想你的女儿,如果有一天她被人这样对待,你什么感受?”

身上的忽然泄了股劲儿,他的手渐渐松开,艾青的脚一下落地。男人的手还握着她的肩膀,他的面颊贴着她的额头眼睛紧闭,胸口随着气息一起一伏像是野兽的脊背,汗水在他的额头上凝成珠子。

艾青的心落了一半,她唇色发白身体还在打颤,现在她不敢呼吸,不敢动。

可她还是壮着胆子抬手慢慢的落在他肩上,男人的身体明显颤了一下。

艾青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心情愉悦,努力想象女儿的天真,笑着在他耳边说:“爸爸。”

“咚!”的一拳头砸在门板上,男人低咒了声:“卧槽!”

艾青一鼓作气,看着他的侧脸轻言细语说:“闹闹说她很想爸爸,她有全世界最好的爸爸。”她大胆的拥抱他,说:“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对不对?”

☆、第三十九章

手腕忽然被握住,灼热刺痛感扩散,他身上的温度很高,扑在她身上,血液共鸣似的沸腾,心脏噗通噗通乱跳,耳朵像是蒸汽时代的火车头顶,轰鸣热气不断。

艾青看着他,额头上的筋脉暴起,眼睛烧着火似的通红,他沉着脸,看着非常可怕,像一只忽然炸毛的老虎。

时间凝固,她似乎度过了漫长的春夏秋冬,男人眼里的火气还是没散去,最后不置一词,狠狠的甩开了她。

那扇木门被摔上,即便是被岁月洗礼被雨水浸泡,还是竭尽全力用那声沉痛的声音传递愤怒。

艾青站在那儿,心跳久久未平息。她一时间很茫然,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刚有喘息的机会,七窍趁机飞散的无影无踪。不过数秒,她又噌的一下站直身体,开门,飞奔回自己的房间,把行李箱拖出来,乱塞了一通衣服。

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走,我要离这个疯子远远的。

日上三竿,已近晌午。

温吞的太阳在竭力释放自己的热量,驱走了潮湿的雾气,风一吹,凉丝丝的。

门口那两条大狗在吐着舌头哼哧哼哧的散热,姿态懒散眼睛却炯炯有神。

水面忽然跃起,掀起水幕,一瞬破裂,水珠掉落,哗啦啦的掉落。

孟建辉双臂撑在水缸沿儿上,衣服湿透贴在肌肤上,强劲的肌肉被勾勒出来,他的头发依旧精神的竖着,上面结满了水珠。水痕沿着他的肌肤慢慢的下滑,眼底的火气散了大半,脸依旧沉的厉害。

他温和的时候很温和,生气的时候是在是吓人。

艾青看到他时,抱着胳膊惊慌的往远处躲。

他浓眉倒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神情恐慌,行李箱没扣好,有衣角在外面露着。

孟建辉不屑的冷笑了声,他抬起胳膊擦了擦嘴角,厉声呵道:“赶紧滚!”

艾青没做思考,跌跌撞撞朝着门口处飞奔。

滚轮与碎石摩擦的声音听的人牙疼,不过那声音很快消失,连着那道淡粉的身影,一同无影无踪。

小院儿又安静下来。

鱼儿越过水面翻腾出水花又自在的游走了。

山间传来清脆的鸟鸣,那两只鸟儿十分欢快,它们一唱一和,叫起来没个完。

孟建辉站在那儿沉默良久,他低头瞧了眼疲软的兄弟,朝着那大水缸狠狠的踹了一脚。

“真他妈败火!”

胸腔的火气还未散尽,他叉着腰在地上来回踱步,嘴里骂骂咧咧,这样也不能宣泄他的愤怒。他俯身捡起石块朝着远处抡起胳膊,卯足了力气,胳膊在半空划了个弧度却顿住,勾了下唇,无所谓的扔在了一边儿。

真他妈,多大点儿事儿!

向博涵大汗小汗回来的时候,孟建辉正坐在树下乘凉,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好不惬意。

见人来了,他懒懒的招呼了声:“回来了?”

向博涵摸了摸额上的汗,脸上欣喜,一屁股墩在他旁边问:“你骂那个小助理了?”

闻言他冷哼了声,微微转身回了句:“管得着吗?”

向博涵提着胸口的衣服散热,喘着气道:“我才不想管,她现在坐在半山腰哭呢,让她回来她也不回来。我妈说欺负女人的男人不是男人。”

孟建辉眉毛挑了一下没动。

向博涵继续说:“好心提醒一句啊,要给人掳走了就麻烦了。”他只是捎带一说,不等答案,大气不喘的继续说:“哎,我本来计划明天走的,这回走不了了,告诉你个喜事儿,我给你找到人了!”

他抬头,脸上疑惑:“真的?”

“当然,要不是你提供的信息太滞后早就找到了,我听村里人说她去年水肿,冬天烤火的时候睡着了,脸皮烫到了火面上,没烧死,但是现在看着又黑又恶心,跟白一点儿不沾边儿。”

“现在呢?”

向博涵摊手:“当妈妈了,生个俩个儿子。不过。”他往过凑了凑,担心说:“那个村儿好多买媳妇儿的,白妞儿只是其中之一,我们要不要顺便把别人也从狼窝里拽出来。”

孟建辉嗤笑了声:“你想救救呗,关我什么事儿?”

向博涵心里的犹豫有了答案,他点点头:“你这样想也好,弄出来也麻烦,她们大多生孩子,女人最离不了孩子,烂账,就先别管。对了,那个村儿里有土枪,百八十号人,我们两个肯定不行,要不报警吧。”

孟建辉想了想说:“我先去看看人确认一下。”

“就你?”向博涵惊讶的站起来,“你这么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外地人,他们一准儿把人藏了,打草惊蛇。”

孟建辉沉默。

向博涵道:“你好好想办法啊,我去洗个脸。”他走到门口见着晃荡的门扇又折回来仔细瞧了一眼,一瞬诧异道:“大哥,你干嘛呢,门都掉下来了,拆房子呢!”

“关你屁事儿!”

孟建辉甩脸起身,出了矮门,沿着黄土小路往坡下走,不多时就瞧见个粉色人影儿低头坐在草堆里。

他站着没动,挽着胳膊瞧了会儿,见艾青朝着山下四处张望,她处在岔口处,两边儿景色无异,孟建辉在心里笑:怪不得没走,原来不认路了。

艾青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打电话没信号,放眼望去一片浓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就是埋怨都找不到个人。可她出来就没打算回去,还不信了,等不着个人问路。

可惜半中间遇到了那个叫向博涵的让她回去,艾青刚说了声不人家就毫不留情的走了。

从先前的执着到现在,她害怕的想哭了。

身边草垛上传来动静,艾青没抬头也知道是谁,她负气往旁边躲了躲。

孟建辉俯瞰着她的头顶,照着那只小箱子轻轻踢了一脚说:“不是走吗?坐在这儿干嘛呢,嗯?”

“用不着你管。”

孟建辉委身把箱子捡起来说:“回去。”

艾青抹了把泪说:“我不走!”

他没辙,脚面一下一下的拍在地面上,眺望远处嘶了口气,终于低头,蹲下对她说:“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回家。”

“昨天送你过来的那个人走了,这儿乡村八里的只有一辆三轮车,他一周后才会回来,你想走只能靠两条腿,路有多远你自己心里清楚。”

艾青抱着腿低头沉默。

僵持了一会儿,他退了一步说:“你先回去,等人来了我把你送走。”

她不动,咬牙说:“我在这儿等。”

“晚上有狼。”

没人搭理他。

“白天也有狼。”

艾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聚起力量奋力把人一推,孟建辉毫无预料,他胳膊在空中轮了半圈,整个人后翻,像只乌龟似的,等手掌落地控制住身体,狼狈之余又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人。

艾青更恼,抓着草叶薅了把土狠狠的朝他撒去,孟建辉迷了眼,用手去揉,她扑上去又抓又挠,嘴里哭哭啼啼骂:“你真是个疯子,有毛病!”

他捞了她的手,脸色铁青说:“你差不多点儿够了啊。”

艾青挣扎却挣扎不开,尖叫:“到底是谁够了?你那样对我,简直无耻,不要脸!”

他自知理亏,见她怒目圆睁的也没辙,便说:“你气出够了没,跟我回去。”

她气呼呼的坐着没动。

孟建辉瞧她这副模样,说是生气倒像是撒娇,他不怒反笑,大拇指描了下唇忽然厉声道:“你再这么瞧我,我就在这儿扒了你,这回你叫爸,喊妈都没用,听不听话!”

艾青心里害怕,面上依旧撑着,狠狠甩了他的桎梏就往回跑,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拽了箱子。

孟建辉抄着口袋站在后面,低着脑袋拍了拍尘土,等人没影儿了才上去。

艾青回去先问了向博涵哪儿的信号好,完了赶紧给家里打电话。母亲并未埋怨她迟来的手机,却是句句提醒她一定要小心些,闹闹在那边开心的喊妈妈,艾青这才放心。

中午,向博涵再拿起那把长柄钢勺时,唉声叹气的抱怨:“你没事儿说人家干嘛,看,又得吃猪食吧。”

孟建辉斜他:“再凑合一顿,下午就走。”

他搅着锅里的东西,问道:“想好了?”

“嗯,到时候你去给人算卦,把人喊出来就行。”

“这多简单,你那个小助理怎么办?”

“带着啊。”

“好嘞,等你认准人了,怎么弄出来我不管了,杀人放火之类的事情我是不干的,回家!”

中午这饭几人吃的很快,三人轻装上阵,一人身上背了个包,艾青的要小些。她不知道去哪儿只是乖乖的跟在身后。

只是山路崎岖难无聊。

向博涵朝着大山嚎了两嗓子,孟建辉说他鬼哭狼嚎的难听让人赶紧闭嘴。

向博涵心情甚好,扛着个棍子开路,边说:“哎,我跟你讲讲我爷爷,他死的时候啊,别人都是死不瞑目,他是死不合嘴,谁摸都合不上。我家人就死活想不透啊,这老头子当了一辈子医生;不追名逐利的,张个嘴是干嘛呢?就把家里值钱的不值钱的全塞了一遍还是不合,可又不能那样把人给埋了。”

孟建辉笑道:“可能你家留了什么宝贝,他想带走。”

“呦!你猜的挺准啊。我家祖传了颗夜明珠,后来还是我三叔想起来了,给人放嘴里,一摸,嘴就合上了。他是舒坦了,活人怕丢了,顾着保镖给他看坟。就说他这个人吧,乡村八里美名远扬的好医生,平常笑眯眯的特和善,不贪财,生活简朴,怎么就惦记那颗珠子呢,带走了能干嘛呢?尽给人找麻烦。”

孟建辉笑道:“贪婪,活人是死人也是,谁都是。死了更好,麻烦不麻烦与人无关。”

向博涵哈哈大笑:“你说的对,就是贪。”

挑了个话头,向博涵就说个不停,路途是不那么无聊了,可他专挑死人的事儿说。青天白日的,山里又没个人影儿,偶尔草动,艾青听的毛骨悚然,孟建辉倒是挺的津津有味。

她越来越看不清这人,总觉得现在的他跟在城市里见到的是两个人,还有他这个朋友,俩人组个团盗墓去算了。

过了一会儿,向博涵又说:“命都是天定了的,我就是引个路,比如棺材这事儿,棺材场那么多棺材,一样的多的是,总不能跟买衣服一样乱抓吧,我去了就在那儿喊一声死者的名儿,哪个棺材回音儿了就是谁的。所以说啊……”

艾青再也憋不住,打断说:“向博涵,说点儿别的吧。”

他一愣:“没意思吗?我觉得蛮好玩儿的啊。”

“我害怕。”

孟建辉瞧了她一眼说:“没出息。”

向博涵不好意思,想了想才道:“别的我没得说了,要不你讲一个。”

艾青知道自己说的那俩人肯定没兴趣,便道:“我不知道说什么?”

向博涵扬了下巴道:“大哥那你讲,上回的话还没说完,路还有很长,走着太没劲儿了。”

孟建辉想了想问:“说到哪儿了?”

“不是出老千被人打了吗?”

他恍然想起,回头问艾青:“还走得动吗?”

向博涵站定,扔了棍子,扫了眼瞧见不远处有块平地,便指着说:“去那儿歇会儿吧,歇会儿再走。”

☆、第四十章

艾青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坐在一个没名儿的山头,听着两个男人在这儿扯闲话。

她从小生活在钢筋水泥的世界,那个世界的人也带着钢筋水泥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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