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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第3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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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在震动,细雨在哭泣。

可永定门里,人群却静静的,死一般的寂静。

赵樽冷冷一扫,面无表情地看向密密麻麻的人群。

“准备迎敌!”

他并没有说太多的豪言壮语与励志鸡汤,可强敌兵临城下,百姓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只需要这样几个字,便是一种讯号,自然是能够震奋人心的。人群沸腾了,热血激荡了,不过霎时之间,城垛上,城门里,成千上万的晋军兴奋的同时呐喊,狂呼。

“誓死效忠晋王殿下!”

“晋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战马在嘶鸣,战刀在颤抖,晋军兵士的血液在燃烧……

灰暗了几日的天空,似乎也亮出了一丝光线。

“报——”

正在这时,一个兵士从垛口的台阶上奔了下来。

“殿下……”唤了一声,他的话还没有出口,声音已然哽咽。堂堂七尺男儿,趴伏在地上的身子竟然也在微微颤抖。

赵樽神色一凛,“到底何事?”

那兵士抬头,年轻的面孔上带着一丝痛恨的光芒,“邬成坤把抓到的南逃百姓带到了城门外,刚才他们喊话说,若是晋王不开城门,不去受降,他们每隔半个时辰就杀一个,杀完了再去抓,一直到杀光为止……”

拿老百姓来做人质?这也太无耻了。

夏初七眉头狠狠一跳,瞥向赵樽。见他一言不发地往城楼上走,她稍稍一顿,也跟上了他的步伐。从门口到城墙上的台阶不多,仅仅几十而已,她却觉得走了很久,步子也十分的沉重。

城墙上的风很大,吹在身上有些凉。

可是,却不如她看见城墙下那一幕时的心凉。

由于城墙上有晋军埋伏的弓箭手,邬成坤的人马堵在弓弩的射程之外,层层叠叠的京军拿着盾牌,把邬成坤护在中间。在第一排拿盾的兵士前面,有一群老百姓模样儿的人,他们的脖子和双手被粗麻绳拴着,像狗一般被京军兵士牵着,双膝跪在地上,排列得整整齐齐。

看见赵樽的身影出现在城头,便有人痛哭。

“晋王殿下,救命……”

“晋王殿下,救救我的孩子吧……”

此起彼伏的哭喊声里,一个京军校尉着装的人哈哈一笑,猛地一脚踢在一个老者的脊背上,哼哼道:“你还指望晋王救你,你们家晋王都自身难保了,不晓得哩?嗤!算你们狗命大,我们大将军说了,只要晋王打开城门,跪着出来,给我们大将军磕头认错,便不与你们小老百姓为难。”

一席话,他音调放得很大。

话音一落,场上便响起一阵阵的吸气声。

让赵樽跪着出去,磕头认错,邬成坤也真敢想啊?

“太过分了!”

“他们太过分了!”

有人在低低鸣不平,却无人看清赵樽的面色。

一直打胜仗的京军,自我膨胀的情绪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一个小兵调侃道,“哈哈,晋王这辈子都没有做过狗吧?真想看看晋王摇尾乞怜的样子。”

又一个轻松的笑着,又踢了一脚,接着道:“晋王殿下高高在上惯了,岂会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自降身份?你们记得啊,若是被砍杀了,都去找晋王算帐,哈哈哈!”

“晋王殿下……!”

那阵前,呜咽声声。

这时,邬成坤看赵樽没有动静,似是不耐烦了。

他高坐马上,大声吼道:“我数十声,晋王再开城门,我便开始杀第一个。”

从京师打到北平,一战未败的胜利已经冲昏了邬成坤的头脑,兵士们一句又一句的叫嚣完,他看赵樽都没有反应,心里更是瞧不上这个大将军王,鄙夷地冷笑一声,他看着城楼上的赵樽,低低一喝。

“王贵,数!”

“是!”叫王贵的兵士沉声一喝,“一!”

“二!”

“三!”

在王贵的报数声里,第一个兵卒手上的大刀已经对准了一个少女的脑袋。那姑娘穿了一身带着补丁衣裳,蜡黄的小脸,尖尖的下巴,瘦弱的肩膀,一看便是营养不良的样子,年纪约摸才十一二岁,被刀顶着脖子,身子便抖糠似的颤抖起来,一双无辜的眼睛巴巴的看着城墙上赵樽,青紫的嘴唇却发不出半句声音。

“五!”

王贵的声音还在继续。

看赵樽仍然没有动静,邬成坤的大笑也穿透清晨的薄雾传来,满带嘲弄。

“晋王殿下,早知你南征北伐,功勋卓越,战无不胜,老夫一直佩服得紧,如今看来,你也不过徒有虚名而已,什么冷面战神?狗屁!除了做乌龟,老子欺到你头上了,你又能如何?你不是爱惜子民,悲悯苍生吗?怎的,眼睁睁看着你北平的属民被杀,都不肯冒头?”

老匹夫声音一落,便有晋军大喊。

“邬成坤,你疯了?晋王殿下是何等人?你敢让他为你下跪?莫说是你,即便是皇帝在此,也不会让他受此侮辱。你可晓得,侮辱晋王,便是侮辱皇室,你该当何罪?”

“罪?”邬成坤狂笑不已,“哈哈哈,等你们有命去京师再说。”

“六!”

“七!”

王贵声音沙哑,似乎也紧张起来。

整个永定们,无人不心跳加速,夏初七也攥紧了拳头。

只有赵樽黑眸灼灼,一动不动,身上的披风被冷风一灌,高高扬起。

“慢着!”

王贵数到“九”时,他像是考虑好了,突地暴喝一声。

“本王这便开城门,跪出去。”

“殿下——”无数人在悲愤的高呼。

赵樽冷笑一声,宛若未觉,一字一顿冷冽如霜,“本王这一生,从不轻易向人下跪。若是今日必用一双膝盖来换得百姓的性命。那么,我跪。”

“殿下!”

他声音刚落,又是一阵阵异口同声的呜咽和阻止。

“殿下不可啊!”

“殿下,不可啊!”

“呜……殿下……”

看见赵樽服了软,邬成坤得意到了极点。他哈哈大笑着,猛地扬手举起钢刀,指向城楼,“老夫时间有限,立马跪着出来!”

“哈哈哈!”

在他的吼声里,无数的京军一同狂笑着。

他们在嘲笑赵樽的软弱,在嘲笑他们曾经示为英雄的人,竟是如此不如堪。

可是,在他们的笑声里,晋军的悲愤却达到了极点。看着赵樽受到羞辱,对他们而言,就如同被人扇了耳光,个个都恨不得上去与京军拼命。但有赵樽的严令在,他未下令,他们敢怒不敢言,更不敢阻止。

围观的北平百姓私下骚动着,也在窃窃私语。

不忍,同情,却无人敢出声。

在众人的注目中,赵樽低头,淡淡看向夏初七。

“阿七,我若下跪,你可会看不起我?”

夏初七仰着头,目光柔和的看他,莞尔一笑。

“不会,我会陪着你跪。”

“不必。”赵樽粗糙的掌心抚了一下她的脸,捋顺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做这种事,我一人足矣。大家记住,下跪不是耻辱,草菅人命,祸害百姓才是耻辱。”

赵樽沉声说罢,丢开夏初七的手,调头转身。

“开城门——”

“不要啊,殿下!”谁也没有料到,就在他声音落下时,城外一个被粗绳拴着的壮汉,突地大喊一声,猛地朝那个被人持刀胁迫的少女扑了过去。他重重呼吸着,紧紧压在少女的身上,声嘶力竭地大喊。

“大丈夫可杀,不可辱。我北平百姓,受了晋王殿下的恩惠,方才得享这两年的太平与温饱日子,眼下晋王有难,我等如何能让晋王受辱?老子不怕死,狗日的京军,狗日的皇帝,来吧,杀了我,老子不怕,老子的女儿也不怕死……啊……”

短促的一声闷响后,他话未说完,双目猛地一瞪,只听得“扑”一声,一口鲜血便顺着唇角溢了出来。紧接着,他无力地倒在了少女的身上,至死也没有合上双眼。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人措手不及。

无数人都惊在了当场,看着他匍匐的背上,那一柄带血的钢刀。

谁也没有想到,已经做了俘虏的老百姓里竟然会有人反抗,还反抗得这么悲壮,这么彻底,这么煽动人心。那名条件反弹杀了人的京军也呆愣住了,他忘了拔刀,也忘了反应,身子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爹——”

良久,道凄厉的惨叫声,打破了寂静。

那名瘦弱的少女,先前还吓得浑身发颤,可看到父亲惨死刀下,却突地怒了。她就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小母狮子,挣扎着推开了父亲的身子,颤歪歪站起来,龇目欲裂地瞪着那名兵士,然后冲他撞了过去,张开嘴巴,便死死咬住他的胳膊……

“啊!”那兵士大声惨叫起来。

“放,放开!”

他痛呼不已,可那个少女显然已经疯了。

她怪异地露出一抹笑容,越咬越狠,哪里有松口的意思?

一抹猩红刺目的血,从那名兵士的胳膊上流了下来,也从少女的嘴里,流入了她的脖子,流遍了她单薄的身子……不过也只一瞬,她便松开了嘴,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她的胸前,也插着一把同样的钢刀。

为求自保,那名兵士的刀插入了她的胸口。

如此,她也成了继她爹之后的第二具尸体。

“京军杀人啦!”一名被拴住的年轻后生血气方刚,见此情形,便不管不顾地冲上了上去,试图与京军拼命,可百姓之力,如何对抗国家机器?“镫”的一声,从拔刀到入肉也不过短短一瞬,钢刀便砍穿了他的头颅。

鲜血与杀戮,可以让人疯狂。

鲜血与杀戮,也可以激起反抗。

先前一直没有吭声的老百姓,吼了起来。

“狗皇帝屠戮百姓,天理不容!”

“畜生啊,他们是畜生啊,是畜生。”

这时,人群里突地暴出一道坚毅的喊声。

“宁做刀下魂,不做跪死鬼。”

一道声音刚落,另外一道又接踵而至。

“宁做刀下魂,不做跪死鬼。”

再一道声音落下,无数道声音同时响起。

“宁做刀下魂,不做跪死鬼。”

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情,极为突然,不管是杀人者,还是反抗者,事先都没有料到这样的变化。不过刹那,那些原本跪在地上不敢反抗的老百姓,纷纷站了起来,他们尖叫着,愤怒着,呐喊着,像一只只被激怒的厉鬼,披头散发地冲向京军兵卒。

一个个活人变成了尸体。

一颗颗头颅滚在了泥泞中。

狰狞,恐怖,蔓延到了骨髓里……

战争终于以鲜血和死亡为代价,拉开了它的序幕。

“殿下!呜……”

城墙上的晋军,大声呐喊和呜咽起来。

“反了吧!反了他娘的!与狗皇帝干!”

“晋王殿下!反了吧。”

“天道不允,民心所向,晋王殿下,反了吧。”

一道比一道高昂的声声如同猎鹰的嘶鸣,响彻了北平府的上空。赵樽挺直了脊背,紧紧抿着双唇,一脸的悲痛、凛然里,带着不可侵犯的王者之气,却许久没有吭声。

“反了!反了!”

“杀回去,报仇……报仇!”

老百姓们也被鲜血刺激了眼球,胸中的愤怒到达了极点。他们与受辱的晋军一样,从看热闹的围观到义愤填膺的想要报复,也不过短短的时间。无数人沸腾着,朝永定门挤了过去,他们的激动已不可收拾。

“殿下!”陈景单膝跪在地上,高仰着头,声音悲愤且沉重,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的泪水分明在眼眶里打转,“末将愿出门迎战,不破京军,死不回城。”

“属下也愿前往,不破京军,死不回城。”甲一跪了下来。

“属下愿前往,不破京军,死不回城。”

一个人跪了下来,一排人跪了下来,一群群人都跪了下来。

“我们都愿意前往。不破京军,死不回城。”

北平城里,成千上万的老百姓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我们都不怕死,不破京军,死不回城。”

赵樽凉凉的目光里,一片冰冷。那一百多人的死亡,像一束愤怒的火种,燃烧在他的心上,他其实早就该毫不犹豫地拿起战刀,但他知道,还缺一个火候。那个时候杀出去,将会死更多的人。

哀兵必胜,悲愤可以让人无惧。

“唰”一声,赵樽猛地拔出腰间长剑。

一步步走向垛墙边上,他面向着京军,声色俱厉。

“要破北平,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誓死追随晋王殿下,要破北平,便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早已做好准备的晋军,沸腾的热血被烧到极限,他们赤红着双眼,带着满腔恨意,化成复仇的力量,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穿透苍穹,直贯长空。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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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战北平

风动马嘶,旌旗飒飒!

呐喊呼啸,云层千里密集,气氛紧张而压抑。

邬成坤兵临城下,北平一战在所难免。可赵樽手底下的晋军人数不足十万,即便群情激昂,拼死护城,但在数量上与永定门外的京军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

历史上有不少以弱胜强的经典战役,听上去很是激动人心,让人热血沸腾,但其惨烈程度,非史书上那三言两语说得那么轻松。

“胜负”不仅仅是两个字眼,还是人命,无数人的性命。

城楼上瑟瑟的秋风,卷起赵樽身上黑色裹边的披风。扬起,落下,再扬起,再落下,如同此时每一颗激烈跳动的心脏,紧张、期待、不安,五味陈杂……

“殿下!事不宜迟,下命令吧。”

陈景胸口剧烈起伏着,双目赤红,上前请命。

轻“嗯”一声,赵樽像是答了,又像是没有回答。他一步一步沿着城楼的台阶走下,一张布满阴云的面孔上弥漫着一股子浓重的阴霾与冷鸷,身上战甲闪着冰冷冷的光芒,仿佛刀尖一般锋利……

“赵十九——”

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夏初七小声喊了一句。

赵樽脚步一顿,回过头来。

在青石砌成的台阶上头,面色苍白的小妇人就那般站立着,面色平静地看着他,唇上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像是在给即将出征的夫婿鼓励,又像是在与他依依惜别。

若不是他目力极好,一眼便看见她眸底隐忍的紧张与强抑下的慌乱,他一定会认为她真的很轻松,一点也不惧。

一场看上去胜负明显的战争,没有人是不怕的。

以前他不怕,是没有牵挂。

如今妻女皆在城中,他败不得,也败不起。

“阿娘,阿爹——”

未等他说完,这时,在人挤着人泥泞长街上,传来一道稚嫩得宛如小黄鹂鸟儿的声音。她未知危险,欢快的高声喊着,像是小孩儿去赶集一般,兴奋得。

小丫头正是被晴岚抱在怀里的宝音。

在她们的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郑二宝。

“爷,小郡主哭闹着要来,奴才没法子。”

二宝公公被赵樽冷飕飕的目光一刺,吓得不轻,赶紧解释。可小宝音根本不知战争为何物,左顾右盼着,觉得今儿的北平城很热闹,比任何时候都要热闹。

宝音喜欢热闹,看这么多人在,更是满心欢喜,挣脱晴岚的胳膊,便朝赵樽跑了过来。走近了,见阿爹一动不动,像是有些生气,她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猛地一把抱住赵樽的腿,昂着小脑袋,目光晶莹发亮。

“阿爹,你今日好帅,宝音好喜欢你。”

小女儿的声音,嫩嫩的,脆脆的,一声又一声。

“阿爹……阿爹……”

天底下没有一个父亲能抵得住这般的撒娇,更何况小宝音常挂在口中的人从来都是阿木古郎,更是没有夸过她爹长得帅……

赵樽黑沉的面孔缓和下来。

喟叹一声,他弯腰将小宝音抱在臂弯里,捏了捏她因为奔跑变得红扑扑的小脸儿,又顺手为她理了理头上的羊角小辫,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舐犊之情。

“你与你娘先回府去,乖乖等着爹。”

宝音很不习惯这个“冷爹”的亲热,可没有孩子是不喜欢受大人宠爱的,更何况她难得看到父亲温柔的笑脸,胆儿便更大了,小嘴巴一撅,娇声娇气地道:“不嘛,宝音要与阿爹在一起。”

赵樽瞥一眼面前黑压压的人群,有些无奈。

“听话,阿爹是去打仗。”

“宝音也去打仗。”

“……”看着女儿娇憨的小脸儿,赵樽眉宇间已有笑意,“等你长大了,爹便带你去。”说罢他转头看了一眼微笑的夏初七一眼,又朝晴岚使了一个眼神儿,把怀里的小宝音递到她的面前。

“护她娘俩周全。”

几个字很简洁,对晴岚来说却有千斤之重。

主子一家人好不容易相聚,一切都还没有顺当,却遇到大战初始。如今晋王府里,包括护卫家丁在内的男人都投入到了战场上,赵樽实在派不出更多的人来保护他的妻子和女儿,所以,晴岚这个身手不错的丫头便成了最好的人选。

被委以重任不轻松,尤其此时。

可是,被委以重任也可让一个人陡生勇气。

晴岚轻轻抱住小宝音,目光坚定。

“我在,小郡主与王妃就在。我死,小郡主与王妃还一样在。”

赵樽目光一眯,点点头,没有与她再多说什么,而是侧身走向边上站立的陈景,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与夏初七短暂的对视一眼,方才缓缓的,缓缓的转开头去,森冷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肃杀之气。

“备战,开城门。”

“是。殿下!”

陈景声音沉沉,话是对赵樽说的,可他的眼风却是瞄向抱着孩子的晴岚。在大战之前,连空气里的风似乎都想找机会与亲人交代几句,但是他却来不及与晴岚多说半句。

在人群之中,两个人只是默默地看向对方,只有一眼,晴岚便大步转了身,抱着宝音,领着郑二宝与夏初七一道离去了。永定门马上便要短兵相接,她们留在这里,极不安全。走得越快,越好。

“保重!”

陈景看她带着孩子离去的背影,握紧手上的腰刀,胸中的悲壮之感一阵阵激烫,轻轻吐出的两个字,却没有任何人听得见,甚至他也不知道,在晴岚转身那一瞬,也低声说了与他相同的两个字。

“保重”便是最好的嘱咐。

对于男女之情,陈景往日并不上心。

一直以来他两个之间,都是晴岚付出的多,他只是感触于这个女子的温柔、善良和善解人意,还有她对他的那一份深情。

可是,就在这生死未卜的大战之前,一种有可能会永久分别的情绪,却让他突地发现,他对于晴岚的喜爱,比自己以为的要深了许多。

“阿娘,阿爹为什么不要我们?”小宝音紧紧抱着夏初七的脖子,嘟着小嘴巴,还有些不服气。

夏初七拥住他,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阿爹不是不要我们。正因为他要我们,才让我们走。我们安全了,他才没有后顾之忧。”

也不管宝音能不能听懂,回晋王府的路上,她一遍遍为女儿解释赵樽的“狠心”,也一次次担心着永定门的情况。

她知,从今日起,一切都将会变得不一样了。

等到战事结束,尘埃落定的那一日,不知他们这一家人,将会变成什么模样,但是她不能退缩,更不能拖赵樽的后腿。

这一刻,她听不见背后的人叫马嘶,只快步与晴岚入了晋王府,径直去了书房里的秘室,然后,慎重地把宝音往晴岚的怀里一塞。

“晴岚,帮我照看好她。”

“王妃,你要做甚?”

“他在的地方,我便要在。”夏初七转了转左手腕上的“锁爱”,目光一沉,像是笑了,眸底缓缓流淌出来的情绪,竟是快活的,“更何况,今日正是检验火器成果的时候,我这个总工程师,如何能不去?”

晴岚听不懂那许多,却毫不意外她的举动。

她与殿下两个,总是生生不离的。

若是可以,她也想要披甲上阵,与那个男人一道策马杀敌,鲜血共染襟,但是怀里的小人儿,却有千斤之重。她在,这便是她的战场。

“王妃放心,我定会护小郡主周全。”

~

战鼓擂动,马踏声声。一道道金铁相击的刺耳声,尖锐地划破厚厚的云雾,这一片烽火连天的战场上,有人类最原始的野性、力量,也有振奋与激昂的激情。

惨烈的惊叫声,猩红的血污色,把北平府的上空,描成了一副狰狞恐怖的画面,千军万马滚滚而来,带着一道道震慑人心的呐喊,把晋军南下的首次战役,刻画得极为悲壮。

“不要怕!赵樽区区数万人,如何与我大军抗衡?”邬成坤大喊着,举刀指挥兵士冲击。

可是,他声音刚落,便听见一阵“哐哐”的破空声。心里一窒,他转头看去,只见在永定门宽敞的道路上,一排排挂着红衣的火炮被晋军兵士推了出来,一个个训练有素的士兵,扛着火统,腰上挂着一种奇怪的火器——手雷,脚步整齐的冲了过来。

“快看,那是什么?”

京军的脸上,露出见鬼一般的惊讶。

他们见过火器,却没有见过这样的火器。

“轰——”

很快,流星炮发出反击的第一响。

从射程来说,冷兵器时代的弓弩,远远不能与加入了后现代理念的火器相比。大炮、火铳、手雷……各种火器混在一起,有着怎样的震慑力?

这一刻,邬成坤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儿来了。

怒视着前面一排排倒下的人,他怔住了。

火炮声里,整个大地似乎都在震动。随着炮声而起的一片片烟雾,黑压压卷来,像野兽的钢牙,撕碎了无数人的身体。

“天啦!太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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