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隐于宅-第3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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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倒是要听听你们究竟在偷偷密谋着什么事情！琅少是这样想的，但当他从暗门里钻出来的时候，听见的却是这样的一段对话。

“圣女，慎王爷那边派人说他们要找的朝廷钦犯就在雾巫山上，现在，他们的人正在我们族里等着要人呢。”蛮芮挺直腰板道，丝毫没有敬畏的神色。

舞辰有些生气，“他们要人，你就带人跑到圣殿里来闹？是不是以后随便什么国的使者过来，说雾巫山上藏了什么逃犯，你都要代他们过来闹上一闹？”

“圣女莫要息怒。你也知道蓝布族与慎王爷有些私交，了解他的为人，既然他说有，就一定不是空穴来风。”蛮芮向舞辰辩解着。

“有些私交？你说这样的话，真叫我怀疑，你到底是雾巫山的人，还是慎王爷的人。”

蛮芮皱了皱眉头，“不管圣女怎么想，今天我总要给慎王爷一个交代，否则……”后面的话，她并没有再说下去，“圣女，那个大越的钦犯叫做谢慈，也叫做谢小桃！”

783交不交人

什么？小桃花？

琅少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若不是他被困在黑龙椅后面的石板间，恐怕早就冲出去好好问一问那个叫蛮芮是家伙，到底是哪只眼睛看见谢小桃就是大越什么的狗屁钦犯。

“圣女，你怎么一直都不表态啊？”在良久的等待之后，蓝布族的族长蛮芮再次向舞辰发起难来。

舞辰则是不为所动，冷冷一笑，“我应该表什么态呢？”

“至少应该说一说雾巫山上究竟有没有那个叫做谢小桃的女人吧？”蛮芮道。

舞辰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你这是在质问我了？”

“不敢，只是希望圣女能把人交出来。”蛮芮步步紧逼，“如今慎王爷已经掌控了整个大越的局势，咱们雾巫山断然不可以跟他为敌。那样的话，对咱们并不利。”

“大胆，你居然敢用这种口气来和我说话。”舞辰大声呵斥，“莫不是你觉得我这圣殿就是专门藏贼的地方？”

“圣女，你这是在包庇。”

“包庇？你见我包庇谁了？回去告诉那个慎王，我这圣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跑过来要人的，你们要找什么钦犯我不管，但别打扰圣殿的清静！”舞辰恶狠狠地说，“还有，趁我没有发火以前，赶快滚！”

见着舞辰的语气愈发的不顺，蛮芮竟然也是将头抬得高高的，“圣女这是在心虚吗？身为蓝布族族长的我，若非连确实的证据都没有的话，又怎么可能会亲自跑到圣殿里来呢？圣女还是尽快把人交出来吧。”

“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人就在我这里？”舞辰不甘示弱地问。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

“我就是证据！前几天，我就亲眼在黑龙潭附近的深林里看见过她！”这原本是一句十分理直气壮的话，但在蛮芮说完以后，终于是意识到了不妥，便是有些后悔一时情急的口不择言了。

听见蛮芮这样说了，舞辰的脸上便是浮出了冷冷的笑，嘲讽道：“黑龙潭？那可是雾巫山的圣地，不知道蛮芮族长跑到那里去干什么？”

“我……”蛮芮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总不能告诉舞辰，自己一直都在帮慎王爷储沂谨盗取黑龙血，制毒药吧？

“怎么？不说话了？”舞辰依旧用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问，她看了看自己染着红色丹蔻的长指甲，玩味地说，“那个叫做谢什么的朝廷侵犯，可没有人见过，但我倒是听说最近有人在黑龙潭对黑龙下毒手，莫非说的就是蛮芮族长吧？”

蛮芮气急败坏，“这是那丫头告诉你的吧？一定是这样的，只恨当时我并没有立刻就杀了她！”想到当时居然叫谢小桃跑了，她的心里就窝着一团火，还有深深的懊恼。要是当时就把谢小桃给杀了，又哪里还需要大费周章跑到这圣殿来要人。

舞辰看着蛮芮变得愈发好看的脸色，并没有多说什么。

“圣女，既然我把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不妨再明确的说一下。今天，不管你交不交人，我都一定要把谢小桃带走的。她不属于雾巫山，你也没有权利干涉她的事情。”蛮芮咬牙切齿道，她一定要把谢小桃带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好狂妄的口气！”舞辰只觉得好笑无比，“你以为就凭着你带来的这两个人就能闯我圣殿？”

“单凭我们三个人的力量是不可以，但在雾巫山的山脚下已经集结了大量的人马，若是他们一起攻上山来，圣女认为可不可以呢？”蛮芮笑着道，“那些可都是大越训练有素的士兵啊，就算雾巫山上高手云集，但也不过千余人，圣女认为能拼得过吗？”

“你这是在威胁我？”舞辰反问。

“不敢不敢，只要圣女乖乖把人交出来，你还可以继续安安稳稳做雾巫山的圣女，甚至以后遇到了麻烦，还可以去求助慎王爷。”蛮芮向舞辰讲着交出谢小桃的好处，说完，话锋一转，又道，“但若是你执意要袒护那丫头，不肯交出来，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不瞒圣女说，只要我出去发个信号，这雾巫山还有没有都不好说了。”

“真是卑鄙！”舞辰咬着牙道，随即，猛的一拍椅子扶手，便见着从高空坠了一只硕大的铁笼，将殿堂中间的那三个人罩在了一起，“不过，你认为我会给你机会出去通风报信吗？”

蛮芮没有想到舞辰还有后招，赶忙催动内力，想要震碎面前的牢笼，奈何使了半天的力气，也是没有见到一点儿效果。

“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这铁笼乃千年玄铁所制，根本就打不开的。”舞辰一边说，一边站起了身子，“你们这等狂妄小人，还是在笼子里好好反省反省吧。”说着，按动了黑龙椅上的按钮，打算从后面离开，不曾想竟然在里面发现了躲藏着的琅少。

舞辰愣了愣，但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震惊，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

“圣……圣女……”琅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总不能说自己为了偷听舞辰与蛮芮的对话才躲藏在这里边的吧？

不过好在舞辰没有计较，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方才的话，你听见了多少？”

“差不多是全部吧。”琅少如实回答，也是当听完了这些对话以后，他才知道原来是自己误会了舞辰。

“那刚好也省去我再解释了。走吧，那丫头也在铁牢里等久了。”舞辰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琅少不免警觉起来，“圣女打算干什么？”

……

舞辰领着琅少沿着地下的密道，走到了铁牢里。从身上取下了钥匙，插入了插槽里，“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走？你会这样好心放我走吗？”对舞辰成见颇深的谢小桃根本不愿意相信，“是不是等我们走出去，就会有人杀了我们啊？”

“小桃花，你不可以这样说。圣女是在救你。现在慎王爷的人已经集结在了山下，只怕很快就是杀上来了。她是不想你被慎王爷抓住，才叫我带你离开的。”琅少替舞辰解释起来。之前，是他们误会她了，他可不想舞辰一直都被冤枉着。

“慎王爷？”谢小桃疑惑地看着琅少，“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得已之下，琅少只好将自己从石板后面所听见的内容完完全全讲了出来。

谢小桃这才明白原来舞辰并没有与叛徒结盟，她只是在做着一个圣女该做的事情。

就在谢小桃震惊之余，舞辰缓缓开了口，“既然误会都已经解除了，那你们就走吧。对了，之前我曾经秘密派人去大越和融夏交壤的地方找过你的夫君，但得到的消息是根本没有找到人，甚至连他的尸体都没有看见。我想他一定是被人救走了。”

“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这些？既然做了，为什么还要说雾巫山从来不插手外界的事情？”谢小桃实在是想不明白。

“雾巫山的确是有规定不可以插手外面的事情，找人也是我在私底下偷偷进行的。因为没有找到，所以才不想告诉你的。”舞辰解释着，她这个人就是这样，除非是有了确切的消息，否则不会轻易说出来的。她从怀中又掏出了一样东西，“虽然没有找到人，但他们还是把这个东西带回来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夫君的。”

谢小桃将东西接了过来，发现竟然是龙形血玉，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有一半了。她震惊极了，“这是轩的东西，真的是轩的东西！”

“是就好，至少我派去的人没有白费功夫。”

谢小桃紧紧握住那只有一半的血玉，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偷偷帮我找人呢？”

舞辰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不是因为你的那一张脸，看见你，我就想到了小桐。你和你娘真的很像。只可惜，你娘之所以会离开雾巫山是因为不想你再回来。身为她姐姐的我，又怎么可能违背她的心愿？孩子，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谢小桃看着舞辰，久久不能言。

“走吧，逃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了。”舞辰开口道。

谢小桃只觉得鼻尖酸酸的，“我们要是走了，你怎么办？慎王爷心思极怪，他要是找不到人，一定会迁怒于整个雾巫山的。”雾巫山上并没有军队，根本不可能抵抗大越的千军万马的。

“放心好了，雾巫山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而且它也不会葬送在我的手里。”舞辰十分自信地说，不管是不是装出来的，她都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一旦下面的人等不到蛮芮他们的消息，一定会有所行动，到时候就是想走，恐怕也走不掉了。圣子，你带着小桃从密道里走。”

琅少也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听见舞辰这样说了，便是领着谢小桃，向着密道口走去。

谢小桃被拽着走了起来，可视线仍是停留在舞辰的脸上，看着那一张金色的面具，不觉落了下晶莹的泪珠。她忽然停了下来，艰难地道了一声，“姨母，保重！”说完，便随着琅少钻了进去。

看着那重新关上的密道入口，舞辰终于是忍不住卸下了那坚强的面具，微微仰起头，看着那灰沉的屋顶，苦苦一笑，“能听见这一声‘姨母’值了！小桐，你看见了吗，你生了一个如此乖巧的孩子！”

784带她下山

幽暗的山谷，吹拂着带着死亡味道的风，却是吹不散那浓浓的白色大雾。树影幢幢，好似追兵，步步紧逼。

琅少紧紧牵着谢小桃的手，从密道一直跑到了深林，一路上都未曾停歇。

“他们会追上来吗？”谢小桃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问。

“不知道。不管怎样，一定要在他们追上来之前，带你厉害这里。”

“我们要跑到哪里去？”

“带你下山。”

“下山？”

“我知道一条密径，是只有历代的圣子才知道的。”琅少做出解释。古人之所以会打造出这样一条密径，并且告诉了圣子，就是防止有朝一日，圣女会遭遇危险。正是因为这一条密径的存在，才会要圣子必须保证忠实于圣女。

雾巫山的子民认为，只有喝过黑龙血，并且能够成功活下来的人，就是对圣女最为忠诚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圣子。虽然这只是一种执念，但每一任的圣子都不曾背叛过圣女，背叛过雾巫山。

很快，他们便是跑到了密径的入口。站在那一片山石的前面，琅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好像是在原地调整呼吸。

谢小桃看着他，“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琅少却是摇头，“我没事的，先带你离开，才是最重要的。”说着，他抬起了手，转动起石壁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开关。挡在他们面前的山石便是自动移开了。

琅少下意识的用手堵着自己的鼻子，“走。我们进去。”

见着琅少这样做了，谢小桃也是效仿着，捂住鼻子钻了进去。这一钻，才知道山石后面的雾气要远远比外面多得多。难怪会叫雾巫山，整座高山上似乎就没有一处是不被雾霭遮盖住的。

他们跑了很久很久，久到连谢小桃都分别不出到底是几个时辰了，但好在总算是跑了出来。

看着前面有微弱的月光在那渐渐稀薄的雾霭洒了下来，琅少的脸上终于是绽放出了如释重负地笑，“好了，终于是穿过来了。”

“想不到那一条密径竟然是如此漫长。”谢小桃很是感慨地转过头，看了一眼后面，能看见的只有那一片浓白的大雾。谁又能想象得到在那一片大雾当中藏着一条怎样漫长的路呢？“我们接下来该……”然而，谢小桃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

“噗——”一口鲜血从琅少的口中奔涌而出，有一半溅到了谢小桃的脸上，滚烫滚烫的。

谢小桃被吓坏了，根本没有空去理睬自己的脸，只是焦急地问：“琅少，你怎么了？”

琅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对着谢小桃摇了摇头，脸上始终挂着那温柔的笑，“放心好了，我没事。”

“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你一定是有事！”谢小桃固执道，想要抓住琅少的脉搏，好好检查检查，却是被对方拒绝了。

“我真的没事，你扶我到那边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琅少觉得自己实在是跑不动了，除了像命运低头之外，什么都做不了。他告诉谢小桃，向着前面再走走，会有一个山洞，他们可以暂时在里面躲藏一阵子。

依言，谢小桃扶着他，在雾霭里穿行，很快就看见了那一个几乎不会被外人注意到的山洞，想也不想就钻了进去。

谢小桃将琅少扶到了里面的石壁下面，“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吐血？”

琅少并没有回答谢小桃的问题，“我没事。小桃花，你知道吗？方才咱们穿过的那一片密径，是只有历年的圣子才会知道的。在我之前，曾经出现过不少的圣子，但没有一个可以带着圣女离开。我是第一个，你在我心中就是圣女，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女。”

“琅少，叫我帮你好好检查检查，你先别说这些没用的了。”

“不，如果我不说的话，你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些秘密了。”

“因为圣子的特殊性，所以雾巫山的子民对圣子的挑选才格外严酷，只有那些靠喝过黑龙血活下来的男孩，才有资格成为圣子。这样他们就有抵抗毒瘴的能力了，但是我时常在想，一片毒瘴的威力能有多大？若是有一天圣子也背叛了圣女，那么雾巫山就岌岌可危了，你不觉得吗？”琅少说出了埋藏在心中的疑惑，却是对谢小桃说的，“还是说，他们会叫圣女在与圣子圆房之际，吩咐圣女偷偷给圣子下蛊，下一种可以绝对忠诚于圣女的蛊，以便保证圣子对雾巫山的忠诚？”

谢小桃听得云里雾里，并不知道琅少想要表达什么。她沉默下来，只是定定地看着对方。

琅少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勉强一笑，“瞧我，跑得时间太长了，脑子都跑乱了，居然跟你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你早就是阿轩的女人了，也早就是我的妹妹了。放心好了，我对你是绝对的忠诚。小桃花，叫我休息一下，等我休息够了，就带你离开这里……”

“够了，什么都不要说了！”谢小桃却是一下子打断了琅少的话，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注视着面前那一张银色面具，然后严肃地问，“你根本就不是圣子，对不对？”

琅少愣了愣，用笑容掩饰内心的慌张，“小桃花，你怎么说这样的胡话了？”

“雾巫山的圣子从小就会服食黑龙血，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有抵抗毒瘴的能力。可你显然是被毒瘴里的毒气所侵，所以你根本就不是圣子，或者说，从前是，但你绝对没有一直都在服食黑龙血！”这也是在琅少说话之际，谢小桃忽然想到的，“难怪当初在服下蛇毒以后，你会一连失踪好几天，因为那个时候你根本就是在疗伤，对不对？”

“小桃花……”

“回答我，对不对？你说过你不会骗我的。”

见着谢小桃如此坚持，琅少最终败下阵来，艰难地点了点头，“对，之前我是圣子，但在我十二岁那一年，当师父偷偷把阿轩带到雾巫山上来的时候，我们的命运就彻底被改写了。”

琅少与瑞王爷储沂烨同岁，比荣王爷储沂轩要年长两岁。那一年，琅少十二岁，是才从种种毒物中脱颖而出的圣子接班人，却是因为千机老人带着储沂轩的突然出现，不得已戴上面具，代替其远赴边陲。

琅少遇见储沂轩的时候，储沂轩只是一个病入膏肓的孩子，但那双漆黑如宝石般的眸子里却带着倔强，一种不肯屈服于命运的倔强。

千机老人告诉琅少，储沂轩不是病，而是中毒了，要想保住他的性命，就需要用这世上最为可怕的毒，才能驱散，就是所谓的以毒攻毒吧。而他能想到的最厉害的毒就是黑龙的血。于是，千机老人为琅少和储沂轩分别戴上了一枚银色面具，一个送到了千里之外的边陲，一个则是被强行留下来养病。

在千里之外的边陲，琅少就戴着面具，替储沂轩出生入死，多年的磨砺叫他的身上多了很多伤疤，大大小小，都是岁月留给他的痕迹。

这样交换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五年，持续到储沂轩彻底痊愈，他们才被换了回去。

可正是因为那一次的交换，使得琅少再也没有机会做回他自己了，从此以后，他便一直把自己隐藏在银色面具下面，不管吃饭，还是睡觉，都要戴着。

“小桃花，如果不是那一次我受伤，失去了知觉，也一定不会叫你看我的真实的容貌的。”琅少认真地说，“这一张脸，连我自己都不敢面对，又怎么舍得用它来伤害你？”

如果说在听完方才的故事以后，谢小桃是震惊，那么现在在听完琅少说的那一番话后，留给她的则是心痛。她没有想过琅少竟然会为了他人付出了那么多。

如果她知道的话，一定不会叫琅少一直戴着面具，面对自己。“琅少，我错了，现在你把面具摘下来吧。”说着，她伸出手，去摘琅少的面具，但对方却是把头偏到了一旁。

“戴了那么多年，都已经戴习惯了。”琅少很是随意地说，话语里却是夹杂着难以忽略的伤感，“更何况，我也挺喜欢戴着的，就算不戴这个，也总要弄个人皮面具来戴戴。”

谢小桃看着他，“你明明知道自己根本抵抗不了毒瘴，为什么还要带我从这里走？”

“傻丫头，我说过，要带你离开。对你，我不想食言。”在说这话的时候，琅少的气息明显比之前要微弱许多。

“别说了，我来帮你治病。我是神医的弟子，一定可以医治好你的。”谢小桃再次抓起了琅少的手，却是被对方反握住了，紧紧的，她根本挣脱不开，也不想挣脱。

“不用，雾巫山的毒瘴无药可解，就叫我好好看着你。”

“我不信，一定会有解毒的办法。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医治好你的。到时候，你就不可以不用戴着面具生活了。我也不会再逼着你戴什么面具了，就算你与储沂烨有一样的脸又能如何？你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谢小桃十分懊悔地说，一边说着，一边落下了眼泪，说着说着，她才想到自己从来都没有问过琅少的名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我喊你名字，好不好？”

听见谢小桃能说出这样的话，琅少觉得很是欣慰，“叫我想一想……我真实的名字应该叫做储沂琰。”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睛里落了一层灰，“小桃花，你说缘分这种事情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注定好了的？”

“嗯？”

“你与阿轩第一次遇见，应该是那一次他用珠子把你从马下救下来的那一次吧？”琅少幽幽地说。

“是那一次吗？”谢小桃不由得开口问。想想大概就是那样吧，如果当时没有储沂轩的出手相救，她一定会被那匹发疯的马踩死。

“要是那个时候，出手救人的是我，你会不会放弃阿轩，选择我呢？”琅少天真地问，“小桃花，如果可以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会选择阿轩，还是选择我呢？上一次，是阿轩救了你，而这一次，是我带着你离开雾巫山的。”

这一次，谢小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这个问题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甚至到了这个时候，她都不会因为琅少的这一番话而产生动摇。这或许就是天定的姻缘吧。不管其他人对她再如何的好，她的心里始终都只有那个男人。

看见谢小桃的反应，琅少就明白了她的选择，心情一下子就跌入了谷底。他应该早就清楚这样的结果了，但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上一问，哪怕等待他的只是自取其辱。

“哇——”

又是一口鲜血从琅少的口中喷涌而出。

谢小桃立刻回过了神儿，“琅少，你快坐好，我这就帮你瞧病。你也别任性了，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咱们再说。”

“小桃花，我觉得我的时间不多了，叫我好好看着你，把你永远记在心里。”琅少艰难地抬起手，擦掉了谢小桃脸上的泪痕，动作是那样的小心翼翼，生怕会弄疼她似的。

琅少就那样定定地看着谢小桃，眼里、心里也始终都是她一个人。过了良久，他才道：“一会儿，你出了山洞，向前走，不要回头，直到看见太阳，就沿着太阳的方向跑，很快就能离开这里的。我能陪你走得路不多了，大概也就只能送到这里了，但我希望你能活下去，幸福的活下去。小桃花，答应我好吗？”

谢小桃却是摇头，“不，我们要一起走，谁都不可以留在这里。”

“那我先休息一下，等休息好了，我们就一起走。”琅少苍白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