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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隐于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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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奴婢不打紧的,您还是快些上床歇息吧。”绿屏还想再啰嗦几句,却见苏绍站在了门外,连忙行礼,“老爷……”
刚刚就已经看见了。谢小桃没有转身,忖着对方这番前来是关心自己,还是来兴师问罪的。
见谢小桃怔在原地,绿屏偷偷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姐,老爷来了。”
“啊……”谢小桃轻轻喃了一声,顺着绿屏的眼神扭了过去,一脸错愕地看着苏绍,挣扎了半天,也没有发出一个音,仿佛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
“我是你的父亲。”苏绍笑了,笑得和颜悦色,“其实早就该来看你了,但近日公务繁忙,一直空不出时间。是为父不好,忽略了你,叫你受委屈了。”
谢小桃眼里蕴了一层泪光,努力克制着悲伤,“原来父亲也是疼爱锦儿的。反倒是锦儿叫父亲失望了,才一进府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今日之事,是锦儿的错,锦儿不该惹姨娘生气的。”
看着她乖巧的样子,苏绍摇头道:“这件事不怪你,怪你姨娘没脑子。”
谢小桃想要收回眼泪,泪水却越积越多,竟然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她皱眉,几经挣扎,才说:“其实,锦儿真的有错,锦儿不该顶撞姨娘的。”说着,她作势要跪,却被苏绍扶住。
“你顶撞了她?”苏绍疑惑。
“是……”谢小桃应道,与其叫杨姨娘说出来,倒不如她自己主动承认。
“老爷……”绿屏立刻跪在地上,“这一切都是因奴婢而起。小姐是因为看见杨姨娘动手打了奴婢,才会替奴婢出头的。老爷,您要罚就罚奴婢吧。”
苏绍看向绿屏,一眼瞧见她脸上的淤青,不由自主想到了苏婉婷高高肿起的脸颊,心底又多了几分怒意。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杨姨娘的错,是她先挑起事端的。
“闹了这么久,我也不想再追究孰对孰错了。”苏绍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绿屏起身,“你要谨记自己的职责,把小姐照顾好了,比什么都强。”
“是。”
苏绍再次看向谢小桃,“看着你平安,为父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天也不早了,改日再来看你。”
“锦儿恭送父亲。”看着那离开的背影,谢小桃的眼底闪过几分不屑,稍纵即逝。
039人心难测
绿屏关上房门,笑盈盈地说:“小姐,您看老爷多疼您啊。”
疼?谢小桃可没有她这么好骗。想到苏绍那张伪善的笑颜,胃里好似有千万条虫子在蠕动,恨不得把一个月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好了,先看看你的脸吧。”谢小桃把绿屏按在了凳子上,拿起药瓶,亲自为其上药,动作轻柔且小心翼翼,“下次别替我出头了。我不希望你为我受伤。”
绿屏倍感温暖,但哪有奴婢会眼看着自己主子受伤而袖手旁观的?“别说挨了一巴掌,就是奴婢这条命都是小姐的。”为谢小桃受伤,她心甘情愿。
谢小桃怒瞪了绿屏一眼,“晚上的时候用热帕子捂捂。”她把药瓶放到对方手里,又掏出了一两碎银子,“这个也给你,知道怎么做吧?”银子是慎王给的,只不过在来的路上被换成了零碎的散银。
“嗯。”绿屏点头。
谢小桃露出满意的笑容,“好了,叫红儿进来伺候我梳洗吧。”
……
是夜,星光点点。
红儿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房间,正好看见绿屏急匆匆的把什么东西藏在了枕头下面,好奇地问了一句,“绿屏,你在干什么呢?”
“啊?”绿屏慌张地扭过头,“没,没干什么啊。”
红儿自是不信,却是没有再深究下去。她坐在了对方身边,“下午之事,我都听说了,瞧瞧你这张脸都被打成了这样。”
绿屏垂下眼帘,“我没事。”
“肯定很疼吧?”红儿问着,偷偷把手伸到了枕头下面,掏出了那块碎银,“银子?”她眼放金光,“你怎么有这么多钱啊?”
“我……”绿屏一把夺过了碎银,支支吾吾半晌,才如实说,“是小姐赏的。”
红儿震惊,“小姐?她哪里来的钱?”转念一想,“莫不是净空师太给的?”
“不知道。”略一沉吟,绿屏又道,“可能是吧。临走的时候,我好像看见她偷偷塞给小姐一袋东西,看着还挺鼓的。”
里面一定都是银子!红儿益发肯定,又问:“小姐为什么给你银子?”
绿屏解释,“小姐说谢谢我今天帮她说话,所以赏给我的。”她欢喜地看了看手里的碎银子,“其实咱们小姐小题大做了。咱们做下人的,哪有那么金贵?挨打挨骂还都是家常便饭,就算当着主子的面被打死了,也未必会博得一丝同情。”
她说的是事实,这世上最不值钱的便是他们这些下人的命了,“可咱们小姐就不一样,把咱们当姐妹一样。见我被扇了耳光,她心里可难受了。”
后面的话红儿没有再仔细听了,只想着如何从谢小桃身上捞一笔。
看着红儿那一副贪婪的表情,绿屏不经意地皱起了眉头。小姐真是可怜,连一个下人都要这般费心笼络。她只当谢小桃是为了讨好红儿而故意这么做的,却哪里会清楚对方心里是如何打算的。
同样的,她亦不知道,在这片寒风凛凛的夜色里,还有其他人在悄悄算计着什么……
040深夜谈话
墨色的穹幕上,挂着一轮皎洁的月,洒下一地浅淡的辉光。
踏着那片清冷的月光,苏绍走到了澜宁院。
“老爷,您来了。”陈玉珍亲切地问。
苏绍应了一声,“太医怎么说?”早在他得知苏婉婷挨了一记耳光后,立刻吩咐管家拿着他的牌子去宫里请太医,生怕自己的宝贝疙瘩会因此而毁容。
“太医给婉婷开了药,希望能快些消肿。”陈玉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想到苏婉婷被打肿的脸颊,整颗心好似刀割一般地痛了起来。良久,她才道,“方才,我已经吩咐管家送太医离开了。”言外之意是告诉对方,若是不说,其他人恐怕是不会知道太医曾经来过。
说来也巧,太医来的时候,恰逢谢小桃昏倒,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生怕她真的会出什么意外,特别是在看见苏绍那张阴沉的脸后,皆是在心里偷偷掂量这位外来的四小姐在侍郎大人心中的分量。
他们看见的是侍郎夫妇满脸焦急地催促下人去给谢小桃请大夫,却不知道宫里正有一位医术非凡的太医已然往这边赶了,不为别的,只为了苏婉婷平白挨下的那一巴掌。这大抵便是嫡庶之间的差异。在二人心中,庶出的女儿皆是棋子,哪怕病入膏肓,也不及嫡系的女儿掉根头发来得严重。
“老爷,去看过云锦了吗?”陈玉珍又问。下午的时候,她只在花槿阁里留了片刻,见有小尼姑慧悟照顾,便匆匆向着苏婉婷的院落赶去。
苏绍微微点了下头,“没什么大碍了。我去的时候,她已经醒了。”
“好了就好,我还以为这一次又要昏迷很久。”陈玉珍心里并不轻松,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注意着苏绍脸上的神情,见对方没有什么变化,再次开了口,“老爷,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苏绍困惑,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没有言语。
“我从婉婷那边回来的时候,去看过杨柳。她哭着告诉我,下午云锦真的有顶撞她,甚至还出言不逊。”陈玉珍顿了顿,好似在计较着什么,“我瞧着她哭得那般伤心,也不像是在说谎。”杨姨娘原本是她身边的丫鬟,也是她亲自将其抬成姨娘的。多年的主仆情义,她相信对方不会在这种事上欺骗自己。
“你的意思是?”苏绍不明所以地皱了下眉头。
“您看,云锦那丫头是不是故意装晕的?”陈玉珍试探着问。
苏绍冷冷哼了一声,“你觉得一个十岁的小丫头会想到这些吗?你别忘了,她一直生在庵里。”倘若是一个生活在宅院里的小姐或许会有那般沉的心思,可惜谢小桃不是。他是这样认为的。“下午,我去看她时,她也向我说了这件事。当时,她是因为气不过杨柳打了绿屏,才会生气,顶了对方两句。”
陈玉珍沉默了,或许是她多想了。想想也是,谢小桃毕竟是个孩子,又是和一群尼姑生活,哪里懂得这些勾心斗角呢?
041苏家祭祖
见对方想明白了,苏绍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老爷,那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苏绍抬起眼皮,睨了她一眼,“怎么?你还想为杨柳讨个说法不成?”
闻言,陈玉珍连忙摇头。现在,她恨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说到底都是杨柳不好,已经当了姨娘,却总是做叫下人瞧不起的事。”
“你明白就好。”苏绍利落地收回目光。
“现在,沫儿已经罚过了,希望云锦那边也不要再生出怨恨。”陈玉珍若有所指地说。她是想问,杨姨娘和谢小桃该如何处置,但终归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放心,那丫头没你想的那么小心眼。”苏绍安慰道,声音里却寻不到半分感情。来的时候,他一直在揣度小尼姑的话,猜出谢小桃并没有对她乱说什么。
慧悟说谢小桃最在乎的是亲情,到底有多在乎,他还不太清楚,但也深知她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否则也不会为了一个下人冲撞姨娘了。“小尼姑有一句话说得不错——那丫头是个重情之人,别人待她一分好,她便还人家十分。”
陈玉珍怔了怔神,旋即明白过来,“我懂老爷的意思了。”
“记得叫银霜也多去花槿阁走动走动,左右也是她求着你把人接回来的,别叫人说闲话。”苏绍补了一句。主母陈玉珍对谢小桃好,固然是重要,但也不可能完全代替生母。当然,他更想提醒对方叫霜姨娘监视谢小桃。
……
三月初六,清明节,是祭祖的大日子。
今年不同往昔,因着有特殊缘由,仪式从简,摒弃一切繁文缛节,只保留了往年给祖先上香的一项规矩。
苏家把祖先的牌位供奉在城外二十里开外的华清寺。一大清早,苏绍便携了府上的一众女眷出发,当然,这其中不包括谢小桃。
美其名曰是考虑到谢小桃体质太弱,一路颠簸,怕她吃不消,实则是不想叫外人知道府上还有为四小姐。
不去便不去吧,真当谢小桃还稀罕去不成?闲杂人等都离开了,她也落了个清闲。
小榻上,谢小桃正捧着净空师太的册子静静地读着,读到某一页时,竟然走起了神儿。
绿屏端着茶点,从屋外进来,“小姐,先吃点东西吧。”
“好。”谢小桃拿了一块绿豆糕放进口中,绵软的糕点入口即化,只在齿颊间留下一股清淡的香气。“他们都走了吧?”
“是啊,都已经走了。”绿屏应着,以为她是在伤感着什么,“小姐也别难过。祭祖这种事,年年都有,等您养好了身子,明年就不会再留在府里的。”
“祭祖那么枯燥的事情,我才不想去呢!”谢小桃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对着绿屏眨了眨眼睛,“绿屏,我想出去逛逛。”
“啊?”绿屏一愣,现在府上主事儿的都不在,她要给谁通报呢?
谢小桃看出了她的想法,“我是说偷偷溜出去,神不知鬼不觉的。”
042药铺遭疑
“啊?”绿屏更显诧异;哪有小姐会这么做的?“这要是被老爷夫人知道了,怕是不好吧?”
谢小桃把绿屏按在一旁的暖墩上,“所以就需要你来配合了。”也不打算卖关子了,坦白道,“不过,是我一个人去,你留下来看院子。”
绿屏瞪大了眼睛,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不行!”
已经认定的事,又岂会轻易改变?谢小桃除了有主见外,还很固执。一番较量下来,最终还是以绿屏的无奈妥协收场。
“小姐一定要早些回来,遇人遇事多留些心眼。”绿屏不放心地叮嘱。
“放心。”谢小桃笑盈盈地迈过门槛。
瞧着那瘦小的背影,绿屏不由得轻叹,她家小姐到底还是个孩子,哪怕是比同龄之人成熟些,但也改不了孩子爱玩的天性。
……
上京城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谢小桃沿着青石板路向前走着,目光从一个牌匾移动到另一个牌匾上,从未停歇。
说来惭愧,她在上京城里生活了很多年,却只有一次出府的经历,还是上次和绿屏一块去庵堂看望净空师太。对她而言,要在繁华的长街上找一家铺子并轻松。
不知走了多久,谢小桃才松了一口气,凝视着那块黑底金字的匾额,笑了起来,“济世堂,总算是到了!”
店铺里,伙计正在与一名粗布老汉交谈,余光恰好瞥见谢小桃进来,道:“小姑娘,您是来看病的,还是来抓药的?”
谢小桃摇了摇头,“我想找许大夫。”
“哦,那就是来看病的。”伙计颇有主见地说着,却不知自己会错了意。也不怪他想错了,来药铺找许大夫的,都是来看病的。“真是不巧,许大夫出诊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也不好说。”
“没关系。”她等!谢小桃有的是时间,左右不能叫她等上一天吧?
伙计也没有多劝,视线移回到老汉身上,“老人家,对不住您了。许大夫不在,您还是去别家看吧。”
粗布老汉拒绝,指了指嘴角的火泡,“我也没什么大病,就是火气大了些,你给我开些泻火的药就行。”
“这……”伙计犯难了,“不行,要是被许大夫知道,我随便给别人抓药,他会骂死我的。”
“可我真的就是上火而已。”粗布老汉坚持着,“就一副药而已,还能吃出来人命?”
伙计仔细瞧着他嘴边的火泡,仍是不肯答应,“没有方子,我是不能随便给您抓药的。”这是济世堂的规矩。
此话一出,听得粗布老汉十分郁闷,一副泻火药而已,至于吗?
两人都在坚持自己的立场,大眼瞪小眼,把谢小桃逗乐了,“不如叫我帮您看看吧。”
伙计怀疑,转念一想,又觉得似乎可行。他好歹也是粗通皮毛,若是方子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帮着把把关。
谢小桃把老汉请到一旁,为其诊脉。片刻,执笔写下一张方子,“劳烦您帮老人家抓药吧。”
伙计接过方子,看了看,“这不是泻火的方子!”
“是给老人家治病的方子。”谢小桃纠正,说得胸有成竹。
“不行,我不能拿这张方子胡乱抓药。”伙计认真道。正好看见许大夫回来,便将方子呈到了他面前,“许大夫,您看看这方子是不是写错了?”
许大夫看了一遍,又给粗布老汉把脉。良久,疑惑地向谢小桃询问,“小姑娘,你能说说为何要开这样一张方子给老人家吗?”
043她的目的
谢小桃看着他,巴掌般大小的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容,并不介意对方的怀疑,坦然道:“从老人家的脉象上看,他是肾脏阳气虚衰,应当以补为先,若是服用泻火之药,身体只会越来越糟,所以,我才给老人家开了一副温性滋补的方子。”
许大夫点了点头,认同这一说法。他把方子递给了伙计,“按照上面所写抓药吧。”说着,又叮嘱了粗布老汉几句,要他平时多注意休息,不可太过劳累。
伙计接过药方,复又仔细看了一遍。误会是解除了,可心底的疑惑又重了几分。那个小女孩最多也才不过十岁出头的样子,怎么懂得那么多呢?
许大夫亦是同样的想法,他把谢小桃请到了一旁,取了些银子走了过来,“姑娘,这是你的诊金。”
“这……”谢小桃错愕,转瞬又恢复如初,笑道,“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姑娘的举手之劳不但医治了老人家的病,还保住了我济世堂的声誉。这钱,理应收下。”许大夫解释,深明大义,令人不容拒绝。
果然是个正派的人。谢小桃暗暗赞道。在她决定帮老汉看病的时候,从未想过要收银子,更没有想到许大夫会亲自送上诊金。细节之处见真章,通过这一件事,她便足以清楚对方的品行了。
她又一次看向许大夫,在那赞许的目光中隐隐察觉到了什么,“许大夫是不是有话想说?”
“是。”许大夫承认。
济世堂是从祖上传下来的基业,有着一百余年的历史,作为第五代传人的他来说,虽说在医术上没有什么大作为,但也是经营有方,使药铺的名望越来越高。
可惜,他膝下无儿无女,又不忍心叫祖宗的心血败落在自己手中,便想着收一名徒弟继承衣钵,奈何天不遂人愿,寻了很多年也没寻到可心的。
今日见了谢小桃,听她说出那番话,他便生出了收其为徒的念头。他想:这女孩年纪不大,跟着我学上个三年五载,定然会有一番作为。
“姑娘愿意留在我济世堂吗?”许大夫问。
谢小桃听懂了,笑容浓了几分,“多谢许大夫抬爱,只是我出行不便……”连出门都困难,哪里有时间留下来当学徒?她又补充道,“不瞒您说,今日我来这里也是从家里偷偷溜出来的。”
许大夫有些失落,却不是小气之人,明白这种事讲究缘分强求不来。“瞧我,光想着自己了。敢问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卖药。”谢小桃回答,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好似铜钱掉于锣上,砸出了一串脆生生的声响。
卖药?听后,伙计一愣,他们济世堂就是卖药的,哪有人会把药卖到药铺来的?真要是有,不是脑子有问题,傻透顶了,就是缺钱缺疯了。
可是,看那小女孩的穿着打扮,虽说不是多富贵,但也不像是缺钱之人。莫不是她有些痴傻?不对啊,傻子怎么会给别人看病,还能说的头头是道?伙计越想越糊涂了。
044往事浮现
许大夫也是一怔,益发看不懂眼前之人了。“敢问姑娘想卖什么药?”
“医治外伤的药。”
呃……伙计不由张大了嘴,下巴几乎掉到桌子上,还当谢小桃卖的是什么灵丹妙药。像疗伤药这种常备药,他随便一伸手就能从药柜里掏出好几种来。“小姑娘,你呀还是别……”
“不可无礼。”许大夫打断了他的声音,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又向谢小桃问道,“敢问姑娘能否叫我看一下是什么样的药?”
谢小桃从怀中掏出一只白色瓷瓶,递了过去。
许大夫打开瓶塞,倒了一些药粉放在手心里捻开了,又闻了闻,眼底闪过一丝愕然。
“许大夫对这药应该很熟悉吧?”谢小桃笑着眨了眨眼睛,唇角便多了两只小小的梨涡,平添了几分可爱。
这药是出自他们济世堂,作为当家人的许大夫又怎么会不熟悉,只是配方却非出自他之手。他掂了掂,“姑娘打算把这半瓶药卖给我?”
谢小桃摇头,“若是我说我知道配方,许大夫会信吗?”未等对方开口,拿起酬金,放到了柜台上,对着伙计说出几样草药。用他们的钱买他们的药,也算是完璧归赵了。
她这是要当场制给我看?许大夫捋了捋斑白的胡须,对着伙计说:“去给姑娘准备一间空房。”
伙计犹如丈二的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听话地领着谢小桃走进了后院。半盏茶的时间后,又折了回来,却只是他一个人而已。
看着他纠结在一起的眉头,许大夫主动问:“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不直接叫她在这里弄?”
伙计点头,反正药铺里也没有病人,何必舍近求远,弄得那么麻烦呢?
许大夫坐了下来,“她说的是卖药,而不是配方。”就算他不说,对方也会要求寻一间空屋的。
伙计好像听懂了,“可是,她到底想卖给咱哪种药啊?她拿的那几样药材都是寻常的药,我也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
许大夫没有言明,心思却随着记忆慢慢飘向了七年前——泰安二十年,秋。旱灾严重,颗粒无收,不少流民涌入上京城,但更多的人则是死在了路上,有的是因为饿死了,有的是因为沿途受伤没有及时治疗。
当时,他吩咐药铺里的伙计,但凡有百姓求上门来,有粥施粥,有病治病。可药材毕竟有限,在入不敷出的情况下,根本救不了太多人。
正值为难时,一名尼姑来到药铺,在药效不减的情况下,用库存不多的药材配制了若干瓶药。要知道,同样份额的药材放到他手里,也顶多只够配制出三成左右的治伤药。
后来,他也在私底下研究过药的配比,结果却不尽如人意,不但药效差,成本也高……
过往的画面戛然而止,随着他的轻叹消失不见。他端起茶盏,漫不经心地撩着杯盖,琢磨着自己可不可以对谢小桃多几分期待。
门帘被人撩开,谢小桃拿着一只白色小瓶走了出来,“许大夫,您看一下对不对。”
045如何卖药
许大夫阖上杯盖,将茶盏放回原处,伸出另一只手去接瓷瓶。大抵是不够专心的缘故,只听“啪”的一声,原本完好的茶盏就被摔成了好几瓣,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他低下头,看着地上碎片,俯身去拾,竟是被割伤了手指。
“许大夫,还是我来吧。”伙计紧张,快步上前。
许大夫淡然地挥了挥手,“无碍,刚好试试药效。”说着,打开瓶塞,将药粉倒在了伤口处。几个眨眼的功夫,血就被止住了。
就是这种药!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谢小桃也是笑了,明知故问道:“许大夫感觉如何?”
许大夫连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姑娘借一步说话。”他将谢小桃请到后院雅室,看着面前这个恬静如水的小女孩,益发觉得不可思议。明明还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却没有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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