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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街的歌谣-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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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吃得并不开心,但我能看得出他们为了欢迎我做了十足的准备。就像桌子上的那瓶红酒——罗曼尼?康蒂,这种年产不超过2000瓶的葡萄酒之王,就算是这样的贵族家庭,也不会时不时拿出来饮用的。
用过晚饭的时候是快11点钟的样子,我奔走了一整天,从英国的南部跑到北部,身体的疲倦程度几乎要达到爆发点了。我现在只想找个房间好好的睡上一觉,可是我的命运并没有这么好,我要赶快到我的房间洗个澡换身衣服,一个小时之后,要赶到议事间去参加遗嘱宣读仪式。虽然我对将要获得的遗产并不感兴趣,也打算随即归还给肖本娜小姐,但还是希望能快一些将这件事情处理完毕。再怎样说,目前我也还是一名通缉犯,洗刷罪名之前我根本无法睡安稳。
晚饭后,我就已经找不到泽多了,当然也不想再去麻烦他,我知道一个小时后就要宣布遗嘱,现在他要赶去准备具体事宜。离开用餐厅之前,我只是被告知我的房间在同层的六号客房,具体怎样走我还不能确定,而我又不想因为这种琐事去请教此时心情一定很复杂的肖本娜小姐,至于她的那个在吃饭时一直对我奇怪地微笑的妹妹,就更不愿意去招惹了。
我提着鸢尾花箱,夹着泽多为我买的大衣,向三层更深的地方走去。
我还记得泽多向我介绍过,这层是餐厅,客房,上级用人房和管家房的所在。可这一路上,我却并没有遇到任何一位佣人,想必是这城堡里已经没有什么上级的佣人了。我一边欣赏墙上的壁画,一边向前走去,走过一个拐角处,突然发现眼前出现了岔路,一条是向右,透过走廊上的烛光可以清晰地知道那边便是客房区所在。使我感兴趣的是另一条,那是在三级台阶上的一条石砖路,上面并没有铺着地毯,墙壁上也没有蜡烛和油画,整体看来像是这城堡废弃的一部分,已经长久没有使用了。我好奇地探出头向里面看去,发现这石砖路的尽头有一扇破旧的大铁门,上面已经挂满了灰尘。我想过去看个究竟,轻轻抬起左脚,还没有落在第一级的台阶上,突然就听见后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会塌的。
那声音不大,语速也很缓慢,但是我的心里却没缘由地凉了一下,回头看过去,是一位个子很高,脸颊消瘦,头发和胡子都已经白了,而目光却是炯炯有神的老人。他一只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根长蜡烛。
老先生您好,您刚才说什么?
我也是稍稍鼓了鼓勇气才敢和这位面色庄严的老先生说话的。
会塌的。
会塌?为什么,这古堡看起来很结实的样子啊。
老人没有说话,而是慢慢地抬起手中的拐杖,动作很缓,却毫不费力,可能看出那拐杖对于这位老先生的行动来说,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拐杖停在半空,直指着深处那道铁门。
你是对这门有兴趣吧,它的钥匙已经不在了。什么时候丢的现在没人知道。我只知道这门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没有开过了。这条路自然也没有人走,你看看那里,不是有一块砖崩开了吗,那是以前一个新来的女佣踩破的,她不知道路不能走了,一脚下去,砖就崩了。
那后来呢?
后来?哼!疯了,当时就吓得疯了。连夜跑出去,后来就没人知道她在哪里了。从那时开始,这里便挂着一条帘子,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就不在了,或许是拿去清洗了吧。你还要上去踩一踩吗?
听着这番说辞,我哪里还有胆子去以身犯险,连忙退了几步,并笑着对老先生说:
谢谢您啊,我不是要开门,是对这里的结构很感兴趣。
结构?
老先生又将拐杖指向另一条路的方向说:
从这里一直走到尽头,那里的结构和这里是对称的,不过那是仓库的位置,没什么好看的。
一句话说得我无法回答,只好连连点头说:
那就不看了,呵呵,请问,老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我姓莱布德斯,全名桑普?兰卡?莱布德斯,是这里的老管家。想必你就是那位继承财产的中国人吧。
没错,我姓刘。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样的古堡,一定会有一个面容严肃的老人当管家。
刘先生,你的房间在六号,从这里数进去,左边第三间便是,是这里最大的一间客房,住过那里的人,至少都是封了爵位的。
可惜我只是一个游客。
没关系,你也不会住很久。
说完,桑普转过头走了回去。我不想再去找其谈话,便按照他说的那将,向我的房间走去。
直到我转动自己房间的门把手,才发现这里每一个房间的门上有插着一把钥匙。我打开门,将钥匙收在口袋里。屋子的装修很漂亮,基本上比五星级古典酒店的水平还要高出一点,颇有历史的油画与现代化的金属气息结合的相当融洽。我没心情去一一感叹这房间里的每一件摆设,将鸢尾花箱放在床边的地上,便开始宽衣解带冲进浴室里。
急湍的水流从浴缸的四壁冲涌出来,翻起一池的白色泡沫。我躺在这稍有些灼烫的热水中,闭上眼睛,任疲累随波而去。
正当我全身放松,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我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应声,就只见浴室的门开了,随即走进来一个人。
琳,琳恩小姐,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一边说,一边匆忙地拿起手边的毛巾盖在身上。这真的令我很意外,这种随便闯入别人浴室的情况,我以为只会在美国发生。
来看看你。
她的语气有些轻佻的意味,且说话时,人就已经坐在我的浴池边上了。她半眯着眼睛看着我,嘴巴微开,舌头在粉色的唇上轻轻地打绕着。
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的心跳还是很快,毕竟这种场面是第一次经历,我知道琳恩会这样做绝对是有什么目的,但是此时却也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去思考个中的缘由,因为她的一只手已经伸进了水里。且就在我身边不到一公分的地方慢慢地摇了摇,水波所传来的力度,使我的身体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水温不错,介不介意一起洗啊。
听到这话,我也只能感觉到耳根发烫,脸颊发烧,眼看着琳恩的上衣扣子被一个一个地解开,我却依然嘴里挤不出一个字来。
就在我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收场的时候,一把熟悉的声音传来:
琳恩小姐,这里是客房,要洗浴的话,还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我会吩咐下面的人帮您蓄水。
听得出,这是复雷戈的声音。为了避免出现尴尬的场面,我摒住呼吸,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琳恩此时也没了办法,一脸的怒气,急速地扣上扣子,大步走了出去。
你来做什么?
好在这古堡是石头做成的,不然这样洪亮的一句,恐怕这建筑里面的所有人都会听得一清二楚。
我来请小姐回房间换衣服,再过一会儿,遗嘱宣读仪式便会开始,小姐怎么说也是主人家,应该懂得先到场的礼貌,
复雷戈的声音很缓和,这不禁令我感到一丝钦佩,如此的处事手法,看来在这样的大家族里做管家的人,确实要有真才实学。
你给我记住!
第三章
我听见两个脚步声,一急一缓地慢慢远去。房间里空荡荡的,只能听见那单调的水流声。我等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样子,确定了没有人留在屋子里。这才起身擦干身体,穿上浴袍走出浴室。
我坐在床上,想等身体适应了房间与浴室的温差之后再活动,却发现对面的沙发上放着一套迭放整齐的黑色礼服。我好奇地走过去,手指还没有碰触到衣服,就听见门的那边又有声音了:
刘先生,我是复雷戈,打扰一下,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当然!
我用手随便理了理头发,就事坐在礼服边上的座位。
复雷戈走进来,之后转身轻轻地把房门关上,我发现她之前穿的那套白色西装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也是一件黑色的礼服。
打扰,等一下劳烦您到议事间那里参加遗嘱宣读仪式。同时请穿上这套黑色的外衣。议事间在三层楼梯口左手第一间,很容易找到。就这样,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我就先去那里准备了。
我很庆幸他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有提及。至于这套黑色的礼服,我知道宣读遗嘱毕竟是丧事的一部分,尽管我不是死者的家人,但表示一下哀悼也是很应该的。
对于这古堡的地形我还不甚了解,为了避免出现之前的迷路事件,我决定立刻换好衣服,早一点到议事间去。
这每一层的左右廊道之间都有一个长条形的缓步台,走到这里向左边看过去,就可以见到那个所谓主人用的小厨房所在的地方。傍边角落的地方,放了一座颇具历史纪念意味的立式大钟。我远远望过去,知道上面的指针写出11点45分的样子。看来我是早了一刻钟。不过这样也好,想必现在在议事厅的就只有泽多一个人。整个古堡我也就只和他一个人比较熟悉。况且,我还要与他商量在遗产继承事件结束后,我要怎样才能安全地离开这里,回到中国去。
我记得管家复雷戈说过,这议事间就在左手第一间,那也就是说,这缓步台走过去便到了的。
正当我寻思等一下要如何向泽多开口的时候,就只听一个很刺耳的声音传过来,那是硬物之间的摩擦声,相信所有人都不会喜欢的,抬头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正是议事厅的位置,大门开了,想必这声音就是那金属的大门弄出来的。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来了,这么早啊,还有一刻钟的。
我怕迷路,所以先来了。
迷路?呵呵,你真幽默,这每一层都是环形的,不会迷路的,你的房间是赫赫有名的六号房吧?
看来这六号房间真的有如桑普老管家说的那样传奇。
是六号没错。
哦,那其实你出门右转,从左边走过来更近一些。
没关系,我正好观摩一下这些墙上的油画。
几句话的时间,泽多已经走到我的面前。我见他手里并没有拿着什么材料之类的东西,便问道:
等一下不是要宣读遗嘱吗?
是的。
都准备好了?我不见你拿着啊。
哦,都在议事厅里的桌子上,我忘了东西,去拿一下就过来,你如果没事做的话,就进去等着吧,过不了一会儿,他们就都会过去的。
好的。
我见泽多走上通往四层的楼梯,便想先到议事厅等一下,稳定一下心情也总是没有坏处的。虽说最不在意这遗产的人就应该是我,但毕竟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仪式,完全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地方是应该注意一下的。
议事厅的门是金属的,这和其它房间的木制门略显有些不搭调。不过来的路上增听泽多谈起过,这古堡曾经被多次用来商讨军事决定,想必也就是在这议事厅里吧,做成这样的金属结构,应该是怕外面的人听了去。
我推开这沉重的大门,颇费了些力气。但却并没有时间去喘一口气,我连忙跑回刚才的缓步台,看见泽多看没有走到四层,于是急着大声对他喊:
泽多,下来!快下来!
泽多看到我的表情知道是一定出了什么事情,便快步跑下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我拉着他的胳膊说:
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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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男人站在议事厅的门口,不知道该怎样是好。我们眼前的,是琳恩小姐,穿着黑色的晚礼装,高贵的拌带鞋子,白色的手套,脸上蕴着谈谈的粉妆。唯一不寻常的就是,脖子上没有项链,而是一条组线绳子,把她整个人,吊死在天棚上。她的眼睛瞪得很大,舌头有些突出,身体还在左右微晃着。
是你干的吗?
屋子里的气氛很沉重,像要凝固了一样。每个人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样不发,这也难怪,聚在这里,本来就是为了宣读一个人的遗嘱,却万万没有想到,又成了另一个人的丧命之所。
我们还等什么?直接把这个杀人犯抓起来交给警察不就好了!
第一个忍不住的是复雷戈,尽管平时说话办事都是有条有理,慢声细语的,但到了这种时候,会激动一下也不足为过。
这句话就像是一声绝响,在屋子里绕来绕去,挥之不散。因为打这之后,依然还是没有人说话。
许久,我听到走廊那边传来了低沉的钟声,
时间已经到了,
泽多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走到主持的座位边上,只见他从一个牛皮纸口袋里拿出了一迭档似的东西,嘴依然没有停下来:
不管我是不是杀人犯,我依然是莱布德斯家的私用律师,我还是要坚持我的工作,宣读遗嘱。
不可以!
跳出来说话的,依然是管家复雷戈。自从发现琳恩死了之后,他的情绪就异常激动,好像屋子里唯一一位与死者有关系的人,也就是肖本娜小姐,也没有表现出这样的神态。我很难把眼前的这个暴跳如雷的人与之前在卧室里帮我脱难复雷戈联系在一起。
很抱歉,请允许我在正式宣读之前先泄露一点情报出来,那就是本次遗嘱的继承人当中并没有管家复雷戈,所以你的否定我不予考虑。
那又怎么样,你是杀人犯,你已经没有资格做莱布德斯家的律师。你最好马上放下遗嘱,自己到警场自首,不然的话,我就要报警了。
两人吵个不停,其它人都不知道应该如果收场,我是个外人,更没有资格插话。只希望泽多不是真正的凶手,也企盼有人能反应过来,先将琳恩小姐的尸体从天花板上放下来。
正在两人已经面红耳赤的档儿,这议事厅的大门开了,粗燥的金属磨擦声喝止了屋内的各种声音。我扭头向那个方向望去,看见一位面容严肃的老者走了进来,没错,就是复雷戈德父亲,曾经给我指过路的那位桑普老管家。
不许再吵了,我老人家想安心喝口热茶都不让。
复雷戈看见进来的人是自己的父亲,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连忙走过来说:
不是这样,爸爸,你快说说,他……
闭嘴!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桑普管家虽然不愿意笑,但像这样满脸怒气的样子,也是不多见的。
你们这样吵来吵去成何体统?夫人在这里,何时轮到你说话了。快去把琳恩小姐的尸体放下来,送到冰窖去。
我不知道是否有人通知了他,不然为何看到琳恩的尸体却依然无动于衷,能保持这样的冷静呢?
话音刚落,已经有佣人合力去将琳恩的尸体搬了下来抬出了议事厅。
桑普见所有人已经安静下来,便拣了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无论是谁死了,就算是外面开战了,天塌了,遗嘱也是一样要宣读。至于谁是凶手,要怎么样来处理,这些都要听新主人的。莱布德斯家的城堡,什么时候进来过警察?复雷戈你身为总管家,竟然试图往本家脸上抹黑!
只见复雷戈听了这话,满脸的汗水,头也一直低低的不肯抬起来。
好了,泽多先生,请你宣读遗嘱吧。
老人家好像对这遗嘱并没有什么兴趣,说过这些话便闭上眼睛,双手放在拐杖上。过了不一会儿又有一名侍女端过来一杯红茶。
我现在宣读,莱布德斯家前主人,彼特?莱布德斯生前所立遗嘱第三页。
我对面坐的就是肖本娜小姐,我在她的脸上并没有看出什么紧张的神色,反而我这个外姓人,虽说并不觊觎这家的财产,心里也不免有些激动的情绪。人到底是有好奇心的。
遗嘱规定,本家城堡,谢菲尔德制药厂,南非矿场,曼切斯特珠宝加工厂,服装加工厂以及爱丁堡酿酒厂的继承人……
听到这里,我几乎快听不到泽多的声音,掩盖住的只有咚咚的心跳。
为肖本娜夫人……
还好,果然不是我,早就知道了。这么一笔巨大的家族遗产如果真的交给我这么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手里,那岂不是神经不正常。事情终于完了,我在大腿上蹭干手心的汗,抬起头来看看肖本娜小姐,奇怪,她的脸上竟然出现一种很难形容的表情,有惊讶,有急躁,我无法猜出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但我敢肯定,这并不是得到巨额遗产所应该表现出来的表情。按理说,她是死者的原配夫人,得到遗产是理所应当的,就算是因为丈夫才死不久,无法笑出来,也不至于这个合理的分配所感到奇怪吧。
我顺势向身边望去,看见桑普老管家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嘴角上透出了一丝微笑。这也难免,毕竟是世世代代为莱布德斯家服务的人,怎可能愿意看到这巨大的家产落于别性人之手。
我缓和了情绪,继续听着遗嘱。
每月的收入,百分之九十存到莱布德斯的家族户头里,其余百分之十,七成交由遗孀肖本娜夫人保管,另外三成由艾而菲管家支配,用来支付家族日常开销与工作人员的薪水。其家族户头的管理人,依然由桑普管家来担任。以上所述,如有人无法按照遗嘱规定而执行,那么其所继承的部分,将全数捐给可福慈善人机构。
泽多念到这里,停了下来。虽然我并不指望着得到什么意外的遗产,但是这遗嘱的内容,好像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从头到尾,也没有提及我的名字。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出于发问,突然发现对面的肖本娜小姐向前稍稍堑了下身子,好像对这遗嘱也有疑问似的。而就在这时,泽多抬头看了看大家,将手中的纸一分为二。原来,还有一页。
另,伦敦贝克街酒吧的经营权与所有权……
念到这里,肖本娜小姐的表情开始凝重起来,好像在她看来,这酒吧的继承权才是她最看重的。
为刘先生所有。以上,所有的遗嘱就是这样。下面我会把遗嘱信件交给继承人观阅,如果没有什么其它的疑问,就请几位在这几份档案上签字。
泽多走了几步,将文件递给肖本娜小姐。她几乎没看,真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草草地在文件上签了字,便站起身来将遗嘱交还给泽多,并对大家说:
我有些头痛,先回房间了,不好意思。
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辛蒂!
听到桑普的叫唤,刚才那个送茶水的女佣从门外走了进来,想必她的名字就是辛蒂。
去,看看夫人有没有什么需要服侍的。
好。
说完,那个辛蒂便也出去了。这时桑普睁开眼睛了,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同时接过泽多递过去的文件,同样也是看都没看就在下面签了字。
我对这位看似严厉的老人颇有些惧怕,也没敢与之正视太久。便接过文件假装看了起来。谁知桑普竟然站了起来,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说:
慢慢看啊。
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我只好抬起头,感概地点头说好。
另外,泽多你今天就住在客房里吧,最好不要乱走,等明天夫人无大碍了,再来决定你的事情。
房间里只留下了三个人,泽多将手里剩余的文件交给艾而菲签字。
为什么只有第一页?
听到艾而菲发问,我才注意到手里的遗书就只有第二页。
在我这里,你先看吧。
我正要把手里的第二页交给艾而菲,泽多马上过来接了过去,并说:
这一页与艾而菲先生无关,请两位各自看清楚自己的那份遗嘱,好尽快签字,我还要处理剩下的事情,而且我现在是嫌疑犯,没有太多时间。
听了这话,艾而菲也没有再说什么,认真地阅读起了遗嘱。我也看了看手里的第二页。厚厚的文件纸上印有“莱布德斯家专用”的浅字底,文字是手写的,用的是红色的墨水,我不了解这里的习俗,大概在英国,遗嘱都是用红色墨水写成的吧。总共就只有一行字,也没什么好看的。我在文件的右下角签了字,就表示同意了继承伦敦贝克街的酒吧。
几天来的提心吊胆与东奔西跑早已将我折磨得疲惫不堪,躺在这柔软如絮的床上,按理说,早就应该梦游仙境了。但我却辗转翻覆无法入眠,从我踏入这古堡到现在的几个小时里,发生的不合理事件实在是太多了。为什么要把伦敦贝克街的酒吧交给我?而肖本娜小姐又为什么那么在意这点。桑普老管家的奇怪笑容,艾而菲的前后判若两人。再有,琳恩小姐为什么要勾引我,她好像认识那只鸢尾花箱。还有最重要的,泽多到底是不是凶手,如果是,他为什么要在这种大家都很敏感的时刻杀掉琳恩小姐呢,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如果他不是凶手,那又是谁杀的呢。从泽多关门时遇到我,一直到我推门进去,这期间最多也就两分钟的时间,议事厅连个柜子都没有,要藏人是不可能的。难道是一直藏在了桌子底下?不可能,就算是这样,短短的两分钟,要把一个人吊死在三四米高的天棚上,无论如何也是没法做到的。
这些看似离奇的问题令我头痛得要命,我索性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既然想不明白,倒不如直接去问,无论如何,我都觉得这个一路帮我到现在的泽多,不会是一个杀人凶手,就算是,他也不会对我有什么恶意,不然他大可以什么都不做,任我自生自灭,反正我已经是个通缉犯了。
我推开门,想要去找泽多问个清楚。
石制的建筑,每到夜里大概就会这个样子吧,走廊里冷得要命,我从墙壁上的烛台上拔下一根蜡烛,希望可以借此暖和一下。我并不知道泽多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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