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末日-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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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了“死亡”的人才能看到终结，并将其顺着这些线导入世界之中。并不是死线让人消亡，而是属于自己“终结”的果与“现在”重合。

川越对飞旋而来的圣盾视若不见，任凭自己被切成完完整整的二十八段。

“明明身上到处都是死线，为什么却导不出他终结的果？”布伦希尔德深深吸了口冷气，心中满是苦涩。面对这种打不死的敌人，她是真的有些黔驴技穷了。

“来啊，继续啊。我就站在这里让你杀，看看你到底能杀我几次！”川越猖狂地看着王座女武神，似乎死的不是自己似地。

布伦希尔德咬咬牙，圣盾再次飞旋而出，圣力流水般飞速消失。她现在必须拖住这家伙，希望后方的慧音能快点找出对方弱点。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第八次一过，明明顺着死线切下去的圣盾竟然被膨胀的黑色圣纹远远弹飞了，打着旋落回少女臂上。

布伦希尔德喘着粗气，脑中飞速掠过一条条策略，接着立刻否决。她根本不知道对方不断重生的根据是什么，因为在她的认知里根本没有精魂之火被打散后还能若无其事恢复原状的生物，更没有终结之果与现在重合还能继续存在的生物。这该死的候选者世界，怎么净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死慧音，就这么想让我灰溜溜的回王座么？”王座女武神小声嘀咕一句，双手在腰间一引，两柄圣剑自动跃入手中。

“还有招数？没关系，尽管来！放心吧，我会一点点的拖垮你们，让你们也感受一下死亡的恐怖！当初我只是推了那个小崽子一下你们就能肢解我，今天我要在你们面前肢解了她！”

“闭嘴！”布伦希尔德心中怒气勃发，将不设防的胖子一剑枭首。支撑天使一族从那段最黑暗的岁月中走过来的是什么？是为了让族群能够存续的信念。想让族群在无数种族中占据一席之地，只凭一两个天使是绝对办不到的。因此对于天使来说，每一个同伴都是上天赐予的珍贵宝物，是可以将生命乃至未来托付给对方的希望！

所以天使们才会对幻想乡在背后捅她们一刀的作为如此愤怒，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入博丽大结界内部。同伴在别人看来可能只是很普通的一个词汇，但在天使们的心中，这由两个汉字组成的词语寄托着她们的一切！

想要在一个最纯粹的天使面前杀死她的同伴？

那是战争开始的宣言！

“让我闭嘴？你还不够格！”川越伸手抓向布伦希尔德，猩红的双眼中满是报复的快意。手臂一次次被圣剑切断，然而少女的所作所为只是徒劳的无用功罢了。

手，最终还是死死抓住了纤细的脖颈。无法计量的重拳狠狠击打在她身上，每一下都在圣甲上留下了巨大的裂纹。

“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早的，我要你亲眼看着那个小崽子在你面前被肢解！不止是你，所有阻止我活下去的人都要受到惩罚！”

“休想！”螺旋之火随着布伦希尔德的吼叫汹涌而起，与圣剑一起降临在川越身上，完全放弃了自身的防御。她不能后退，也不会后退。身后就是超红莲团的大家，她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

只有战死的天使，没有逃跑的鸟人！

可是没用，没用！无论她用什么技能，吟诵多少次真名，那个恶魔还是会若无其事地复原。圣甲裂了，碎了；圣剑折了，断了。只有倔强的天使依然在努力，哪怕断剑无法伤其分毫。

“给我安静！”川越握紧右手，少女雪白的脖颈迸出数道金色血痕。双臂被残忍地折断，剑柄滑出手心。

女武神流转着七色光芒的羽翼无力地垂落，螺旋之火消散于无形。

挡不住么？

就这样，结束了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打不死的恶魔在我们超红莲团里肆虐，什么，都做不到？

不，还有最后一个方法。

“我的……同伴，我的……家人，怎么……能让你……伤害他们！”

后辈还在那里，日和还在那里，幻想乡的同伴们还在那里，超红莲团的大家都在那里！好不容易又能和曾经的战友在一起玩闹，好不容易才取回了失去的东西，怎么可能再交出去！

与我一起沉沦吧，恶魔！

“圣锁？布伦希尔德的梦魇！”

第四百零七章闪耀的光，剑映红莲！

硝烟弥漫，暗无天日。

原本被积雪覆盖的大地上再也看不到一丝纯白，高耸的城墙残破不堪，根本起不到抵挡的作用。喊杀声回荡在四周，放眼望去尽是灰白的骨架，如同大海浪潮般冲击着己方脆弱的防线。哪怕天使们一剑挥过去能扫碎几十上百个脆弱的骷髅，萨隆的各雪原氏族坚韧的好似不化坚冰，眨眼的功夫更多的敌人却已经涌上来填补了空缺。一面面洁白的旗帜消失在恍若滔天巨浪的攻势下，甚至翻不起一丝波澜。

“该死的炮灰海，他们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那群占星师都在****吗！长官，我们要顶不住了，请求下一步指令！”一个金发披肩的高挑天使喘着粗气大叫道，手中门板似地巨剑将一圈骨头扫成它们原本应该保持的姿态。

布伦希尔德微微一愣，像是刚回过神似地大声问道：“加百列，我们还剩多少人？”

“法师、术士和牧师军团几乎全军覆没，萨隆的冰雪骑士和霜火卫士十不存一。萨拉戈的冻土守卫情况不明，反正我一直没看见那群大个子。霜语之森的林声射手箭矢消耗一空，她们已经拎着片刀和骨头架子火拼去了。其他常规部队也损失惨重，现在只剩歌咏剑士还有三个成建制的军团……”

“还好，不算太糟。那城防战争机械呢？魔导炮台呢？战斗法师哨所呢？能用的赶紧投……”

“轰——”一阵剧烈的爆炸在城中心猛然响起，震得地面抖了三抖。

“……长官，核心动力炉刚被敌人引爆了。”

“去你妹的，这还打个毛线啊！”抓狂的布伦希尔德像架移动炮台似地疯狂向外输出火力，硬是用两柄圣剑清出一片空地。可惜她的武勇对全局来说用处不大，防线依然在不停地向要塞后方收缩。

“长官，我们好歹还剩三……两个歌咏剑士军团呢。”十二翼天使加百列抽空向四周看去，临时改了口。这下好，天使共主再也不用为这群龟儿子的军费愁得成天一把把往下撸头发了。

“核心动力炉都爆了，他们还能顶个鸟用！传我军令，立刻将防线收缩到要塞后部阵地里去，别告诉那里的骨头架子还没清理完！加百列，求援的天使出发了没？”不用多想，以阿尔萨莉对我们天使的了解肯定会首先毁掉要塞里的发信终端。

高挑的天使连忙答道：“我派出去的是西亚和妮娜，她们再怎么吊车尾求个援还是没问题的。”

“……你果然还是暗恋妮娜啊，不怕阿尔忒弥斯吃你的醋？”

“这是战场啊长官，不要谈什么私事好不好！再说您哪里看出我暗恋妮娜的啊，我明明掩饰的那么好！”

“不用多说，你暗恋她的事整个纳斯拉德大陆都知道。”

“卧槽？人尽皆知？！”

“少废话，赶紧过去支援歌咏剑士！尼玛的，下次再让他们上战场我就在西纳普斯裸奔！”

“先开始废话的是您好吧，您到现在都还在废话好不好！”

“立刻执行军令，不然我就让你去裸奔！”

加百列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她的节操还是满满的呢，虽然只有她自己这么认为。

在布伦希尔德带领下，单薄的防线开始稳步向后收缩，没过多久就退到了要塞后部的阵地里。不得不说克拉隆巨人一族的建筑天赋是当今一绝，他们能把一座要塞建得固若金汤，不论是外还是里。

怪不得艾可妮斯和她的族人们总喜欢和那群大个子一起呆着呢，原来是去偷师么。话说她们难道真的想转职当建筑天使去？

阵地后方，度过初期的混乱后士兵们总算是稳住了防线，疲惫异常的几个天使终于得了点喘气的功夫。她们本以为位于第二道防线的雪原要塞很安全，因此防守力度并不是太高。除了几个军团负责驻守外剩下的都是刚从前线退下来休整的主战军团，天使更是只有八个——现在是六个。

“加百列，负责后方防务的是谁？”布伦希尔德咬牙切齿地说道。该死的魂淡，竟然让敌人突进了阵地后方，他们脑子里除了权力和女人外还真是什么都没装啊？不管是谁负责，她都发誓一定要干掉那家伙！

“我哪儿知道啊，我也是刚才前线撤下来就碰到这事儿了长官！”高挑的金发天使在一边诉苦道。说起来她们几个真挺倒霉的，在前线浴血奋战不提，回到后方还要继续战斗。如果她们不是天使，恐怕现在躺地上的那群人就是她们的榜样。

“笨蛋，你除了会揍人还会干什么？”全身着甲、连脸都被厚厚的头盔遮住的少女闷声闷气地说道。

“罐头，你又叫我笨蛋！”

“本来就是。”

“咳咳，加百列，雅典娜，你们要玩儿等这仗打完再说。雅典娜，既然你这么说，莫非你知道负责人是谁？”布伦希尔德咳嗽一声，努力将话题转回正轨。雅典娜这金属罐头又吃醋了，四角关系你伤不起啊。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负责人问出要塞里的具体配置，不然很难制订下一步行动策略。所持有的资源越少，可供选择的战术也就越少。如果这个要塞里只剩下前面那群战士的话……怎么打呢，这仗。

天使们很少过问后方防务，这些都是天使共主那个战五渣负责的东西。

“负责人？长官，您现在去前面找找的话没准儿还能找到齐格拉子爵的残骸。”不管是不是处于安全的环境之中，金属罐头都会在第一时间了解本地的所有信息。可惜她还没来得及问个详细骨头架子们就冲出来了，“寡不敌众”的她只能“无奈”地看着某子爵惨遭分尸。

“……天使共主这是在铲除情敌么。算了，管他呢，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布伦希尔德摇摇头，将某子爵那张标准二代连从脑海里甩了出去，“狄璐卡，你去找找这里现存的最高负责人，我们剩下的时间不会太多。”

棕色长发的天使点点头，拎着将近一人高的长剑起身离去。

“时间不多？长官，敌人就是一堆炮灰而已，依托阵地总能等到援军到来的吧。”金色长发的天使挠了挠脑袋，疑惑地问道。

一众天使自动忽略了某天使右臂上那巨大的臂甲，而是紧盯着圣甲胸口上那对恐怖的突起。你妹的大家都是制式圣甲好吧，为什么你的就那么大——那么大！

羡慕嫉妒恨啊！

“长官，别理托尔那消极的家伙，还是让我现在就去把那群骨头架子打成骨头渣子吧？”有着如同火焰般赤红的短发天使兴奋地舔了舔嘴唇，红色双瞳中的战意浓厚地连空气都要被引燃了似地。

“谁是消极的家伙啊，你这暴力狂！”

“面对一群骨头架子都想固守待援，不是消极的家伙是什么？”

“托尔，米迦勒，你们给我安静的在这儿呆着。”

“哦……”两个天使瞬间蔫了。

布伦希尔德看向阵地前沿，目光中带着一丝担忧。敌人到现在为止一直在用最基础的炮灰骷髅当主力，其他部队呢？地面主力、施法者集团、空中打击力量、特殊战力、魔导军团一个都没见到，她可不相信阿尔萨莉会只派一群炮灰来走个过场。

雪原要塞是内陆腹地的门户，一旦这里失守等着后方的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瘟疫将会污染大地，黑暗将遮挡天空，先祖的尸骸将不得安宁。那绝对是一场天灾，亡灵天灾。

“无论如何都要拖到第三道防线建立起来才行，可阿尔萨莉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么……”布伦希尔德为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没过一会儿，狄璐卡便领着一个看起来相当狼狈的男人回到了众天使身边。那人被混着自己和同伴鲜血所涂满的甲胄上满是裂痕，头盔更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露出里面那张还很年轻的脸。

年轻人右拳紧握击在左肩，行了个不怎么标准的觐见礼，接着咽了口口水，紧张地问道：“尊，尊敬的天使长阁下，请问找我有什么事？”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天使，果然很漂亮啊……那身铠甲。

“别紧张，只是问你几个小问题。”布伦希尔德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自己貌似出生还不到六年吧喂，严格说起来年龄才是五岁好吧？为什么现在不管年轻的还是年老的都喜欢用这个礼节招呼自己？我又不是你长辈！

“请，请问。”

布伦希尔德也不废话，直接转入正题道：“雪原要塞里现在还剩下多少可利用资源？士兵还剩多少战斗力？按照现在的攻击强度来看还能挺多久？攻击强度上升三个级别的话又能守多久？”

“广域攻击型‘屠杀者’魔导炮还剩五门，对地歼城级‘移山’魔导炮还剩三门，对空歼城级‘流光’魔导炮还剩一门。空战炼金人偶剩的比较多，但都是些老旧的‘蝴蝶’。生活、医疗物资储备我们抢救出不少，足以支撑一场万人以上规模的阵地战。不过战略物资是敌人第一打击目标，再加上核心动力炉被毁，以现在的攻击强度来看还能撑上三天，提升三个级别的话最多支撑五个小时。”

“至于士兵……所有施法者加在一起还能凑出一个百人队，其中不少是刚刚从法师塔和教廷出来的新手。刚从前线退下来的主战军团损失惨重，还活着的也人人带伤，恐怕很难提供助力。雪原要塞守备军只有一个常规军团和三个歌咏剑士军团，现在负责前沿阵地守备任务的是常规后勤军团，由我负责。”年轻人严肃地说道，完全看不出紧张的样子。

此时布伦希尔德真心想把负责后方事宜的家伙吊起来狠抽一顿，尼玛要贪污也别在军务问题上贪啊，还贪的这么狠！二线要塞就配置这么点防守力量，你他么的是作死？！

“我去年买了个表，这还打个毛线啊！”心直口快的托尔当场掀桌，其他人面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布伦希尔德深吸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满，柔声对年轻人道：“少年，报上你的军衔和名字。”

“天使战争学院一期毕业生，四等军尉坎德拉！”

“很好，现在你是一等军校坎德拉，雪原要塞最高负责人！马上回去全力准备防守，所有人都要进入战备状态，明白吗？所有人！”一期毕业生竟然来这里当后勤小官，还不是因为他是个连姓氏都没有的下等贫民。后方那群脑子里只装着翔的家伙，等我回去一定要把他们都给干掉，天使共主这次你哭着求我也没用了！

“是！”坎德拉神色一肃，右拳狠狠击在胸口，接着转身就走。

“狄璐卡，你跟着他，有不听话的就给我宰掉，管他老爹是个什么玩意儿。”布伦希尔德不屑地道。要塞里还有两个成建制的歌咏剑士军团，可负责防守的竟然是后勤兵，最高指挥官还尼玛的是四等军尉。嘿嘿，以为我们天使是白痴保姆么？

“长官，您有作战计划了？”雅典娜闷声闷气地问。

“差不多。雅典娜，托尔，米迦勒，你们和狄璐卡负责留守，剩下的交给我和加百列。”布伦希尔德稳了稳神，平静地说道。

“长官，您这个可称不上计划！”雅典娜“腾”地一下直起身子，大声叫道。斩首战术？那也得分情况才行吧！天知道阿尔萨莉那****养的送了多少战力过来，以现在的情势来看估计绝对少不了，那负责指挥的能是容易对付的对手吗？敌人到现在为止依然只用炮灰冲击我方阵地，不是想保护高端战力就是想暗中偷袭，那敌人指挥处的防守力量可想而知有多强。

这根本不是什么战术，而是送死！

“服从命令！加百列，休息好了没？”

“准备万全。”

“我们走。”

几个还在屋里的天使不声不响地挡在布伦希尔德身前，沉默地盯着自己的长官。

“让开，这是命令！你们要是不让开也行，信不信我回去就把你们扔进后勤部队？”

天使们犹豫一下，终于还是让开了一条道路。西纳普斯里可还有英灵圣殿呢，大不了自尽追随长官换个地方继续战斗。只是死了毕竟是死了，无论如何都不会有生者那么自由。

“好好在这等我回来，知道吗？”布伦希尔德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年幼的天使们，温柔地说道。如果幻想乡没在背后捅我们一刀的话，局势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艰难吧？

我和她，也能继续在一起了……吧？

可惜，没有如果。

“是，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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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之上，布伦希尔德近乎疯狂地舞动着双剑。对方传送过来的军力多得让人绝望，光是知名的被遗忘者就有二十个以上。死亡刀锋、噩梦温床、复苏遗忘、灰钢四个主战军团全员进入，凭雪原要塞那点兵力根本没可能守住。

但最让她崩溃的，还是被遗忘者突破前线的方式。

八云紫的……隙间！

啊啊，我早就该想到的，都已经是敌人了，那帮助它们也是很正常的吧？早该想到的……却为什么一直不愿相信？一直说着战场上没有天真的我，原来也只是个天真的家伙吗？

“长官，我掩护你突围出去！”加百列急促地喘息着，大声叫道。

突围？

还怎么突围！

上白泽慧音的禁空领域在我们突入指挥所后就立刻展开，这分明是个针对我的阴谋啊……真不愧是最了解我的半兽，竟然将我的行动算得这么准。

慧音，你就真的这么想把我送进英灵殿？

局势对两个天使来说是压倒性的不利，用完全明朗来形容也不为过。为了将布伦希尔德送进英灵殿，被遗忘者甘愿用无数同族的生命做铺垫。天使圣力耗尽的那一刻，就是她们陨落的时候。

生还的希望？

只是妄想。

“啊！”早已精疲力尽的加百列动作微微迟钝，包围她的数个死亡骑士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闪烁着符文光芒的长剑狠狠斩下。羽翼与身体分离，金色的鲜血如雨般洒落。天使再也保持不住飞行姿态，无力地坠落。

“该死，加百列给我挺住！圣盾？黎明舞曲！”

飞舞的圆盾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形，眨眼间便将加百列周围的敌人统统枭首。然而既然是陷阱，自然计算到了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无数身披重甲的骑士悍不畏死地向前扑去，用身体消耗着天使的圣力。

“长官……后面！”加百列吐出一口鲜血，焦急地指向天使最高军事指挥官的身后。

后面？

布伦希尔德下意识将圣剑从肋下回刺，剑刃刺入肉体的感觉无比真实，鲜血喷涌的声音是那样清晰。

世界，于此刻定格。

“布布，终于，又见到你了呢。”

布伦希尔德僵硬地扭过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张令她魂牵梦绕、无数次从王座上流着泪惊醒的脸。鲜红的血线溢出嘴角，生命之光正急速从双眸中消退，满是难以置信的那张脸。

她的挚友。

她的恋人。

也是……纠缠她一生的梦魇。

“艾……妮？”

“嗯，是我。”

布伦希尔德崩溃似地退后，任凭圣剑插在对方胸口。她全都想起来了，这里不是和被遗忘者战斗的战场，而是圣锁构成的世界。完整地回放她杀死艾妮娅斯的那一刻，将那份深埋于脑海的记忆分毫不差地重现。

让她再次知道自己是个刽子手，亲手毁掉了一切誓言的背誓者。

“不，我不想这么做的，我只是下意识……”布伦希尔德双唇颤抖，那语言苍白的可怕。

“我知道。这些都是蒂拉的阴谋，为了打击天使最高军事指挥官的精神，也为了挑起幻想乡主和派对天使的仇恨。被阿尔萨莉复活之后，我已经统统了解了。”艾妮娅斯温柔地环住少女天使的脑袋，轻声说道。

布伦希尔德抽泣着，嚎哭着，完全看不出平时的坚强：“可我杀了你三次，三次！明明说过的，即使大家敌对，我也不会对你挥剑啊……说过等战争结束后要一起去其他晶壁系世界旅行的，打过勾的！”

“嗯，不是已经做到了吗？我们一起去看过天使共主说的御坂妹妹们，加入过被他推崇备至的妖精尾巴，到过……”

“那不一样！不一样……”泪水肆意划落，哽咽的咽喉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语言。

“怎么不一样？我就在这里，一直在你的圣锁里。”

“怎么能一样？我想要的是那个会对我笑，对我哭，对我撒娇的活生生的你，不是什么圣锁！我宁可不要什么神枪‘永恒’，我只想要你活过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行！连神都无法复活你，不能复活你啊！”

“‘她’么？‘她’不是做不到，而是我不想复活。生与死我都已经经历过了，再次复活的只会是由根源和精魂之火衍生出的新生命。没有了和你在一起的记忆，我还是我吗？”

“笨蛋，你这个笨蛋……”布伦希尔德紧紧地抱着幻想乡少女的腰，好像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似地。这些她也隐约地知道，所以她在那时才会选择神枪。艾妮不想离开她，她就想离开艾妮吗？

安静的世界中，只有天使的哭声。

半晌，艾妮娅斯突然打破了这沉寂，感慨道：“布布，找回来了呢，以前的日常。”

布伦希尔德抬起头，目光穿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