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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总被无情恼-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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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寒靠在马车另一头,一边看着外头风景,一边接话道:

“这山里野兽未必有,活蹦乱跳的麻雀倒是不少。”

方青梅看看外头:

“我还真没注意过这里麻雀多不多。”

周寒回头看她一眼,又转过头看着窗外,轻笑着:

“还是只刚放回山的。”

方青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无意中又被他取笑了。她也不恼,自己先笑了一阵,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周寒:

“周渐梅,你挺会笑话人的嘛。”

周寒听了,回过头瞅一眼她的表情,秀长的丹凤眼里写满了然:

“就是什么?”

方青梅惊讶道:

“我还没说‘就是’,你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你猜我的心思倒猜的准。”

她顿了顿,清湛双眼看着周寒,恳切道:

“我是想说……我不大会说话,时常不知道说错了哪句话就让你不高兴了。要是下次我再说错了话惹的你不高兴,你直接告诉我就是了,不必替我留面子,我以后会注意些的。”

周寒默了默,道:

“你没有错,是我不好。有时候,连我自己……也时常不知自己在恼些什么。”

方青梅奇怪的看他一眼:

“你别哄我了。你明明就是那种对什么事都看的清清楚楚的人。”

周寒自嘲的轻笑道:

“大概是当局者迷吧。”

随即叫小海停住了马车:

“快到山顶了。这里山势平缓,下去走走吧。”

方青梅先跳下马车,回头毫无芥蒂的伸手去搀扶周寒。周寒看看她伸过来的手,和露在袖子外头一截秀白手腕,不动声色扶住她被衣袖覆着的手臂,慢慢下了马车,走了几步才状似不经意道:

“怎么没戴祖母送你的镯子,不喜欢吗?”

方青梅摸摸空空的手腕:

“长寿说太贵重,让我别戴着到处跑,磕着就坏了。”

“不过是件首饰,戴着才派用场,”周寒状似漫不经心道,“光搁着反而没用处了。等回去还戴上吧。”

夏末秋初,暑气尚未散尽,来登山的人并不多。一路马车走的缓慢,到了山顶已经是近黄昏时分,山林中更是一派幽静,只有时断时歇的蝉鸣,伴着阵阵婉转鸟鸣。香山顶上地方开阔平坦,从靠近山顶地方便铺了宽敞的青石砖路。两人沿着青石路,安安静静慢慢往上走,两侧树荫笼罩,山风徐徐,掀起山间松涛阵阵。

方青梅本不是安静的性子,可是这会跟在周寒身边,周寒静默着沿着青石砖徐徐漫步,不知怎么,她也难得的安静了下来,近来因为担忧父母而总是上下起伏的心绪,像被这山间的寂静抚平。

走了一段,渐渐看到山林中树影掩映的香积寺的飞檐与朱墙,方青梅遥遥一指:

“周渐梅,那就是香积寺了。”

周渐梅点点头:

“嗯。”

再往前走了一段,已经隐隐看到了嵌着金色圆形铜钉的朱漆寺门,离着还有一盏茶功夫路程,便看见一个和尚远远走了过来,对着周寒合掌念号:

“阿弥陀佛,周施主,许久不见了。”

方青梅正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见周寒双手合十,也回个礼:

“慧远师傅,久违了。”

彼此见过礼,这位慧远在前头走,方青梅和周寒跟在后头。方青梅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

“周渐梅,你怎么认识这个和尚?”

周寒看她一眼,不紧不慢道:

“祖母与这里的主持大师是旧识。据说这里的菩萨特别灵验,我小时候多病,祖母曾为我向这里的菩萨发愿,入山必拜。”

“你……不是第一次来香山?”

那她一路上指指点点个什么劲,他恐怕比她还要熟悉这香山和香积寺吧?

周寒清咳一声,假装没发现方青梅的窘态:

“香积寺后头有个佛光院,曾是祖母旧时上山礼佛的地方。我已经提前跟方丈大师打过招呼了,今晚咱们就歇在这院子里吧。”

☆、第27章 山中岁月长

两人进了寺院,先随着那位慧远师傅到大殿进香拜佛。方青梅从小受亲生父亲方上青的影响,对这些神佛之事不甚相信,此时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虔诚跪下拜了三拜,规规矩矩上了香然后起来。

然后看到周寒双手合十跪在佛前许久,才郑重其事拜了三拜,然后恭恭敬敬起身,在佛前上香,又拜了一拜,才转过身来:

“走吧。”

两人出了大殿,信步在院子里走了走。院子西侧墙壁下,有竹林茂密,林下石桌石椅,方青梅三步两步过去,回头道:

“周渐梅,来这里坐坐歇歇。”

周寒漫步走过去坐下。

片刻便有寺中僧人端茶过来,为两人斟茶之后才悄然离去。方青梅忙起身双手合十道谢,然后坐下,看着周寒小声道:

“周渐梅,你好大的面子,感觉这寺院像是你家开的一样。”

周寒轻轻一笑:

“虽不中,亦不远矣。四年前香积寺遭大火烧了一半,修缮庙宇的银子,倒有多半是祖母捐出去的。自从祖父去世,她便潜心向佛,私房钱大半布施到了各处的寺庙。”

“周老夫人看起来就是很和善的样子,”方青梅说着,侧脸想了想,又道,“不过我总觉得她从前性格一定很活泼——现在也是,一点也不像一位六十岁的老人家,高兴地时候笑起来像个小姑娘一样。”

周寒笑看她一眼:

“祖母又不在跟前,隔这么远,你拍马屁也没有用。”

方青梅冲他翻个白眼,哼一声:

“你少小瞧人了。我这辈子都硬气的很,还没拍过谁的马屁呢。”

“你看的倒不错。”周寒喝着茶,慢悠悠笑道,“祖母年轻时并不是娴静的大家闺秀。祖父就是在这香山香积寺遇上了她,情有所钟,才千万百计去赵家求娶。”

他看看方青梅:

“你信不信佛?”

方青梅迟疑着还没答话,他已经看向远处的大殿,轻声道:

“我信。”

他看看方青梅:

“其实我今天来,是为了还愿而来。”

“从前我也不信神佛,总觉得事在人为。古人说,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我也一直是这么认为,到寺院拜佛,都是陪着祖母为了让她高兴。”周寒低头拍拍左膝,满心感慨的样子,“生平我第一次诚信拜佛,还是去年这个时候,就是在这香积寺。那时候我跪在佛祖面前发了一个愿,当时心里还暗暗嘲讽自己,觉得自己太荒唐呢。谁知后来所愿竟然成了真。”

方青梅正听他说得入了神,寺中洪亮的晚钟缓缓响起,振聋发聩,惊起山中无数飞鸟。万千飞影扑腾而起,伴着晚霞齐飞入云,这景象也着实让人心旷神怡。

等一百零八声洪钟响过,方青梅还惦记着刚才的问题:

“然后呢?你许了什么愿?”

周寒目光从远处收回,看她一眼,笑着起身:

“佛曰,不可说。”

“……”

山寺本就远离喧嚣,寺中生活自然也简寒,晚饭方青梅和周寒只随着寺中僧人一样,简单吃了些白饭豆腐青菜。陈家平安的消息传出,方青梅近来心情好了许多,今天又听说很快就可以去探望,更是一颗心落了地,心情好了,晚饭也放开了胃口,竟然吃了两碗饭。

周寒吃的反而少,看她吃兴正浓,也不好放筷子,便一直举着筷子看她吃,看到最后忍不住笑她:

“难怪当初陈侍郎要把你嫁进周家。”

“对啊,就是因为我吃得多,害怕嫁到别家吃不饱,所以才嫁到粮商家做媳妇啊!”方青梅听出他笑自己吃得多,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伶牙俐齿笑着回击,“谁知道命不好,竟然没的机会做周二少奶奶,这会正担心将来会吃不饱呢!真是羡慕令晚秋姑娘,将来顿顿吃不完的米饭拌着盐,肯定吃的白白胖胖的!”

周寒听了,抬手轻轻挡住唇角笑意:

“你先别羡慕的太早。”

“你放心,扬州我还有几个庄子呢,”方青梅打个饱嗝,放下筷子,笑道,“到时候我让陈方大哥全都种上青菜养上牛羊!你和你夫人要是吃够了盐和米饭,就来找我,我请你们吃点青菜和肉改改口味!哈哈哈哈!”

“那务必得多多的养牛种菜,不然我出钱再给你添几座庄子吧,”周寒勾着唇角,“不然在你口下只怕剩不下来。”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斗嘴正激烈,外头小海来敲门:

“少爷,方丈大师这会刚做完了晚课,说请您过去一叙。”

周寒点点头道声“知道了”,起身便要往外走。到了门口又转过身看着方青梅,一本正经问道:

“你这些饭够不够,用不用我跟方丈大师再要一桶来?”

周寒一去就是大半个时辰,仍不见回来。倒是一位在寺中做饭的大娘,到了佛光院里见方青梅:

“夫人,周公子说他有事情要同方丈说,回来恐怕不早了,请你先到东厢歇息吧。”

方青梅点点头:

“嗯,我知道了,谢谢您带话。”

那位大娘却不走,笑道:

“那我陪你到东厢去吧?周公子特意嘱咐了,说你怕黑,要我陪你过去洗漱之后,等你睡下再走。”

方青梅心中一暖,刚才还在怪罪周寒嘴毒,这会只剩了感激:

“那就劳动您了。”

一夜无话。

次日方青梅被晨钟唤醒时,天已大亮。自从去扬州,又辗转到京城,她许久没有睡过这么一个香甜安稳的觉,起身梳洗整齐,只觉得精神抖擞,一身轻松。推门出去,正看到周寒站在门口,笑对着她:

“香山初秋晨起的风景最好。早饭前还有一会,出去走走吧。”

山上晨风微寒,薄雾似白纱笼着明亮的阳光。两人走出寺门,方青梅深吸一口气,蹦蹦跳跳除了寺门,然后回过头长叹一声:

“啊——这山上的风都是甜的!”

周寒却不做声,信步跟在她后头。两人顺着寺院周围小径略走片刻,遇到一个小巧的八角飞檐凉亭,周寒先走了进去:

“稍坐坐吧。”

方青梅正在兴头上,此刻并不想停步,想到周寒腿不好,便也坐了下来:

“要是天天在这山上住着,一定能长命百岁。”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谁也难逃这一关。”周寒慢慢说道,“只要活着的时候顺心随心,那又何必在意是不是长命百岁?”

方青梅看他一眼,还记恨着昨晚他的嘲笑,笑着对他抱抱拳,:

“渐梅大师说的有理。我看你本来就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模样,要是再开始天天讲佛理,这香积寺方丈大师的位子,迟早轮到你做。到时候令姑娘可要天天上山给你送米饭吃了。”

周寒微微笑了笑,片刻,正了正脸色,看着方青梅轻声道:

“青梅。”

“……”方青梅看着他的脸色,也跟着收了笑,意识到两人出来这趟并不简单是为散心,“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昨晚陈方大哥连夜上山,说陈颂大人已经做了安排,让我这两天去拜见邹尚书。”

方青梅立刻站起身:

“这么说,是不是我们很快就可以见到爹娘他们了?”

周寒点点头

“是。”

“那太好了!”

周寒清咳一声,又慢慢道:

“你先坐下吧。去探望他们之前,有件事,得让你知道。”

方青梅收了笑容慢慢做下,看着周寒的脸色,心中忽然涌起惶恐。

周寒看着她,轻声道:

“陈侍郎他们关在陈府后院的佛堂。陈侍郎和陈凤章还好,只是陈夫人身子稍弱,又日夜忧思,前阵子病倒了。”

“……”

“前两日见到宋指挥,我已经拜托了他,让他从中斡旋,去请陈府从前相熟的一位宋大夫,去为陈夫人看诊。昨日李先生离开之后,来别院找我的,就是这位宋大夫。”

“……”

方青梅目不转睛,静静听着他说。

周渐梅一字一句,已经尽力把话说的婉转:

“这两天宋大夫一早一晚为陈夫人问诊。昨日他告诉我说,陈夫人是日久忧思成疾,如果不能尽早延医用药、仔细调养,这病只怕就会——一直拖下去了。”

说到最后,周寒的声音已低不可闻,轻微的几乎阵风便能吹散。

可是方青梅脸色还是飞快的转作灰暗:

“你是说……他的意思就是,母亲的病……难好了是吧?”

☆、第28章 求见邹尚书

“只要早些就医,好好调养,未必就好不了。”周寒看着方青梅脸色,不敢再说重话,“为今之计,就是早点将陈大人救出来。”

他不敢直接对方青梅说,陈夫人这一病,对他们的情势反而有利。之前朝中倾向陈禀,又害怕惹事上身不敢为他求情的人,这会终于找到好的借口可以为他说句话了。同情一个病人,而非同情陈禀,也可算是人之常情,不算是结党营私。

只是这借口来的,对陈家太残酷了些。

周寒坐在石凳上,微眯着一双丹凤眼:

“昨晚我与方丈大师聊了不少。香积寺的方丈大师与户部尚书杜钧是好友。黄齐时常插手户部钱粮调配,杜尚书与黄齐从前虽无过节,也绝算不上交好。”

“西北三年大旱,不少地方粮食颗粒无收,饿殍遍野。百姓为逃荒流离失所,易子而食。皇上令三皇子和杜尚书调配钱粮救灾济困,黄齐却偏偏此时挑唆三皇子私下万般排挤杜尚书,独揽大权,大肆克扣钱粮,中饱私囊,为日后积蓄力量。杜尚书明知三皇子和黄齐这是想拿他顶缸,这节骨眼上又没什么好办法,既不愿意投靠他们,又不敢直接硬得罪这两位。眼看灾民这两天在京城聚集的越发多了,他只能急的团团转,却束手无策拿不出足够的钱粮。”周寒冷笑一声,“看看,这便是咱们朝廷的好丞相,好皇子。”

他看看一边的方青梅,轻拍她的手臂:

“倘若这时候捐出银子和钱粮,解了杜尚书的燃眉之急,换他在圣上面前为陈侍郎说几句话,陈侍郎的事或者可以稍作转圜。”

周寒将这情势对方青梅细说一遍,却仍不敢告诉她,自己已经定准了为陈策与韩靖之女牵线做媒的事。

若是没有陈夫人的事,或者可以等等,再想别的办法,保住陈策的婚事。然而此时陈夫人病危,此事就不能再拖下去了。

朝中之人,当今圣上第一信任的便是韩靖大将军。陈禀的事放在圣上眼中,恐怕连个水花都激不起来。韩靖若能亲自到圣上面前开口求情,佐以陈夫人病重即将不治可以博得几分同情,陈禀就算万死之罪,也能挽回几分。

方青梅乍听陈夫人病重,心中顿时一片灰暗,这会听周寒将事情细说了一遍,她反而镇定了下来:

“周渐梅,要捐多少银子出去?我手头有陪嫁的现银和银票约莫五六万——这些肯定是不够的——扬州和杭州的庄子,回去我就打发陈方去变卖成现银!”

周寒又拍拍她手臂:

“不用你操心这些。这事大哥早就想到了。对杜尚书而言,比起银子,粮食才是重中之重。之前你们——他代我成亲之后,去西北处理粮行被砸抢之事,就已经着手调拨船只,从苏杭运了粮食走运河往京城的粮行来。只是前阵子赶上汛期,船只在路上耽误了些时日。前日收到书信,今明二日大概也就到了。陈侍郎之事,十日之内必可有转机,你妥妥的放心就是了。”

说完这番话,他抬头看看天,便站起身:

“好了,不说了。寺中早饭的时辰快到了,咱们回去吧。”

方青梅也跟着站起身,却磨磨蹭蹭不肯迈步。周寒走了两步,发现她没有跟上来,驻足回头看她。

“周渐梅……”

方青梅喊了一声,垂了眼,讷讷道:

“当初嫁给你——嫁到周家,我是存着依靠你们帮忙的心思。但是我没想到,你和周大哥竟然能帮我到这份上。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这么重的恩情,我都不知道以后可怎么还——这辈子大概也还不完——我,我心里十分十分感激你——”

周寒定定的看她一眼。

他转过身,慢慢几步,走到方青梅跟前:

“我跟你说这些,是让你放心,不是为了要你感激我。周家是皇商,灾荒之年为朝廷解燃眉之急是应尽的本分,就算没有陈侍郎这事,周家也会做的。北上的粮食,大多也是往年的陈粮,卖也卖不上什么价钱,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人情,你不必放在心上。”

他抬手,又轻轻拍拍方青梅头顶,笑道:

“周家别的没有,就是米多盐多。你将来多种些青菜给我换口味,我就领情了。省的将来天天吃米饭拌盐,吃的白白胖胖。”

方青梅被他惹得忍不住笑出来:

“你这时候又来跟我扯笑话。”

周寒也跟着笑:

“刚才你脸色那么不好,我怕你会哭出来。方姑娘,你自己看不到自己哭起来有多丑,也要体谅我这旁人。上次看你哭了一场,夜半醒来还吓得心悸。”

“……”方青梅无语瞪着他,“周渐梅,以前真没发现你嘴这么坏。”

周寒边往回走,边挑眉微笑着:

“旁人从来没有说过我嘴巴坏的。偶尔只听到有人赞我玉树临风,面目如玉。”

“……”

方青梅双眼瞪得更大:

“以前也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

“以后说不定还会更厚呢,你拭目以待吧。”

“……”

两人吃过早饭,便乘着马车匆忙赶回城中。周寒顾不上吃午饭,与陈方又准备了谢礼去陈颂府上拜访,与陈颂请教如何去见邹尚书的事,陈颂道:

“邹尚书这次却好说话。嘱我告诉你直接去他府上,还特意说,不必由我陪着了。”

又踌躇道: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送些什么谢礼。只是邹尚书这性子……”

周寒笑道:

“这个晚辈心中有数,已经有了准备。”

他辞别了陈颂,便直奔邹静府上。陈方见他空手而来,不由得疑虑:

“姑爷,你便这般两手空空的进去?”

周寒微笑,抬抬衣袖:

“这位邹尚书为人清高,除了爱断案,便是爱书法了。这里有一卷褚遂良真迹,我也不敢直接送到邹尚书面前,看看到时候请人转递吧。”

进府前他小心整束了衣衫,请人传了话,得了消息便跟着管家,径直到了邹静书房。

邹静正伏案运笔疾书,听到来人并不抬头。周寒只在门口恭敬站着,许久邹静才放下笔,抬头看他一眼:

“周寒是吧?”

周寒行个礼才回话:

“学生见过邹大人。”

邹静站起身走近,上下打量他一遍,忽然问道:

“张其之说,当年我那卷断案集是你为我校正的?”

周寒又行一礼:

“不敢称校正。有幸读大人的著述,自觉受益匪浅。”

邹静又上下打量他:

“我知道张其之颇欣赏你,视你为门下第一得意弟子。但我却是不信,你能一夜之间将半尺高的断案集校正一遍?”

周寒抬头看看邹静,张口开始背诵一段文章。统共背了约一刻钟有余,中间只做一次停顿,背完之后,神色不卑不亢的又行个礼:

“学生失礼了。”

他背诵的内容,正是邹静所著断案集中的一段文字。

邹静听完,却哈哈笑开:

“哈哈哈!果然如张其之所说,你这小子傲的很。不过有这般过目不忘的本事,傲一些倒也无妨。我邹静不是嫉贤妒能的人,刚才不是故意难为你,只是试探试探你是否真如张其之所说那般天上有地下无罢了。”

他走到书桌后坐下,和和气气的指指一旁的椅子:

“坐吧。你从进门行了四个礼了,我若不让你坐,倒显得我这个年长的没有礼数了。”

周寒道了谢,走到椅子上坐下:

“学生这次来求见大人,想必陈大人已将意思代为转达。自岳父被软禁,内子忧思成疾;又听闻陈夫人病倒,更是日日以泪洗面。学生不敢求大人网开一面,只求能见他们一面,成全内子一片孝心。”

邹静转身对着他:

“你的事张其之已写信告诉我。我已回信告诉他,让你直接来见我即可。不想你却又通过陈颂求见,想必是没有收到他的信吧。”

周寒点头:

“张先生人在山西。近来因灾民流离,西北不太平,恐怕路上书信不畅通也是有可能的。”

“大概是吧。”邹静叹一声,“陈侍郎之事,我也是奉皇命行事,不得已而为之。你是张其之的学生,既然有一面之缘,也算是我半个学生,这个忙我不会不帮的。见面的事,我已经让他们安排下去了。待会出去,张管家会带你去见刑部的一位宋指挥,让他安排就是了。”

周寒立刻起身行礼道谢:

“学生感激不尽。”

邹静摆手微笑:

“长江后浪推前浪,雏凤清于老凤声,今日我还敢当你喊我一声老师,恐怕来日你就是天子门生了。朝廷的将来,只怕还要靠你们这些出类拔萃的年轻人。”

陈方驾着马车一直在邹府附近等了许久,才见周寒随邹府中一位中年人出来府门,周寒只从袖中拿出一卷书册,递给那位中年人,然后便行礼告辞。他等那中年人进了尚书府才急忙迎上前去问道:

“姑爷,怎么样了?”

周寒顾不上说话,匆匆忙忙上了马车才道:

“快回别院准备准备。事已成了。今晚天黑之后,从后门找宋指挥,让他带我们进陈府探望陈侍郎他们。”

☆、第29章 夜访陈侍郎

方青梅早与长寿将要带的东西提前准备好了。周寒心细,问了一遍准备的东西,又请宋大夫来,商议之后添了些补药进去:

“这些入口的东西多带些,还是自己带的放心。其他穿的用的,将来托人带进去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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