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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皇后-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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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得花多大功夫,大皇子想象得出来。
玉瑶公主问:“你的手好了吗?”
之前林敏晟写来的信上说,因为做这架水车,手掌手指都被锋利的竹篾划伤过。别看这水车只有半人高,架构也不算多复杂,可林敏晟的年纪摆在这里,他又没有专去学过篾匠木匠的手艺,能做出这样一架水车来肯定吃了很多苦头。
“好得差不多了。”林敏晟把手摊开给他看,伤确实都愈合了,不过也留下了很明显的伤痕。
玉瑶公主凑近前仔细看,轻轻用手指碰了一下他的伤痕:“还疼吗?”
林敏晟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没来由的结巴了一下:“不疼了。”
“我给你带了药。”玉瑶公主把特意从永安宫带来的药瓶拿出来。这种药止疼生肌特别好,据说用的材料很是珍贵,太医署一年做不了几瓶,永安宫里有两瓶,玉瑶公主就拿了一瓶出来。
“不用不用,我真的好了。”
“你留着,下回再伤了用。”
林敏晟觉得她说得有理,就收下了。
大皇子觉得妹妹这样说话有点不太妥当,给别人送礼物,往往都是附带着美好祝愿的。哪有给人送伤药还告诉人,你以后还会受伤的?
尽管大皇子知道,如果林敏晟继续这样热衷于做手工,那他再受伤是必然且迟早会发生的事。可是实话不中听,人们常常是不会坦白将实话说出来的。
想到这儿大皇子怔了下。
是的,人们常常把实话藏起来不说,或是用一些好听的,但却不实在的话来粉饰太平。
可是……会这样做的,都是大人,而孩子们常常是有什么说什么的。
玉瑶这样想,所以她就这样说了。林敏晟觉得她说得对,有道理,他也赞同。
他们都没有想到这样有什么不妥。
大皇子忽然觉得心里有点空,有点难过。
他一天一天在长大,得到了许多的同时,他意识到自己也失去了不少。
他失去了那些一旦没有了,就再也找不回来的宝贵东西。
林敏晟乐呵呵的跟大皇子兄妹俩讲他做这架水车的时候失败了多少次,现在竖在这里缓缓转动的这一架,其实是他拼组起来的第三架了,即使是这一架,也有瑕疵。
不过他不说,宫里来的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兄妹两人都看不出来这水车有什么毛病。
“看这里,”林敏晟指着水车转动中露出的榫头:“这个其实尺寸其实做错了,但是一开始没发现,都要装好了才发现不对,我就偷了个懒没再改,这里抹的是胶,怕是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出问题。”
玉瑶公主看来很喜欢这架水车,以往如果她喜欢什么东西,多半只要她一开口,甚至不用开口,这样东西多半就会归属她所有。
但是她没开口讨要这架水车,只是看得很仔细。
水车很有意思,但是林敏晟为了做水车吃了这么多苦,费了这么大劲,一定很珍视它。当然玉瑶公主没想的这么复杂,她只是觉得这水车放在这里就很合适,不用再给它换地方了。
把它拿到宫里,好象也没地方放。
永安宫的小池塘边景致错落,摆不开这水车了,难道放到外头让人当西洋景看吗?
看过水车,林敏晟招待两位客人去吃点心。
“咱们到亭子上去吃,亭子上凉快。”
跟同大皇子一起来的小太监犹豫了一下。
亭子在小假山上,假山并不高,也不陡,应该出不了什么意外。
所以小太监把劝阻的话又咽了回去。
除了林家这位公子,他还没见大皇子和公主同谁这么轻松自在的相处过呢。哪怕是大皇子的那两位伴读,乔公子和程公子两位,对大皇子也没这么亲近,相处之中,他们总是不失恭敬的。
难道小主子们喜欢别人跟他们没大没小?
小太监在心里呸了自己一声。
无礼那也可得分人。
这可是贵妃娘娘的亲戚家,那和寻常人家能一样吗?寻常人敢这么无礼试试?
从亭子上可以看到围墙外头的街道。
这才是林敏晟在家里头最喜欢亭子的原因。
进了京之后,他最大的感觉就是憋屈。
屋子小,院子也小。想骑马只能去城外,射箭只能在后院扎个靶子。虽然人比过去生活的地方多得多,可是人与人之间的往来却不多,高高的围墙把人圈了起来,林敏晟有好长一段日子适应不来。
要不然他这么一个坐不住的人,要让他与公主固定且频繁的写信往来几乎不大可能。就是因为现在不如以前自由了,所以他才空出了许多没事儿干的空暇,可以多写那么多字。
还有就是……他把写信当练字了。进京之后祖父和父亲没再放纵他,硬压着脖子也得让他好生上进念书。而且林敏晟自己也发现,他的字写的还不如玉瑶公主这个小姑娘好。
就算林敏晟不算是一个好学上进的孩子,可是被女孩子比下去……这实在有些说不出口啊。
所以这半年他的学业不说是突飞猛进,也算是进步神速了,不说他爹娘,连林伯鞠和林夫人都对长孙一下子变得这么懂事好学而欣慰不已。
“后面那条街上本来人不多,不过今天例外。”
虽然身为一名小小男子汉,女儿节和林敏晟是没关系的。但是家里和街上的变化他当然不会忽略。
林夫人今天都簪了一朵长寿花呢,林敏晟的母亲也簪了一朵卷心海棠,她们脸上的笑容都显得比平时轻快。
被林敏晟这么一说,大皇子兄妹俩都往墙外面街道那边望去。
宅子的这一边墙外是一条不算宽的路,铺着整齐的青石板,不远处还可以看到一座石桥。
这条路也就丈余宽,平时并不算热闹,但今天却不一样,来来往往的人,在路边叫卖的小贩,提着篮子卖饼、卖梨,卖花的人正用他们独特的吆喝声招徕着生意。
这景象对大皇子,对玉瑶公主,甚至对跟随着他们的甘熙云和小太监们都有着无穷无尽的吸引力。
这是他们平时看不到,听不到的。如此鲜活,如此真实的平常人的生活。
玉瑶公主的问题特别多,层出不穷,有时问得林敏晟都答不上来。
可是大皇子却一点儿不觉得妹妹聒噪,因为她问的,大多也都是他好奇的,想知道的。
☆、二百九十一 下雨
虽然他们能看到的街景只有这么一段,但这一段已经足够热闹了。
挑担子卖馄饨的小贩在挑子上系了一个梆子,摊子上没有生意的时候,他就时不时的敲着梆子,用慢悠悠的调子喊:“馄饨嘞——”
梆子敲的节奏很固定,敲一下,停顿,再敲两下,然后唤一声。
旁边离他不远有个吹糖人的,他摊子上有面小锣,镯虽然小,敲击的声音却很脆,也可以传得很远。他和卖馄饨的并不冲突,两人吆喝声错开的,高低参差,听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大皇子看的很着迷。
“我们可以出去看看。”林敏晟提议。
大皇子有那么一刻心动了。
但是他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过去了不一定有现在这样看得清楚。”
父皇同意他们兄妹出来,来的还是林家。他得看好妹妹,不能对不住父皇的信任。也不能给林家多添麻烦,玉瑶公主可能不明白,大皇子却深知道其中轻重。要是他们真在林家出了点岔子,那太可太对不起人家。
虽然他们不能出去,但是却可以打发林家下人出去跑腿,把他们能看见的,能想起的东西都买了一份来。
他们在亭子里甚至可以很清楚的看见穿着灰色衣裳的林家的下人在街上穿梭,买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几乎把每个摊子都光顾了一遍。
等他们回来时,亭子里的石桌都摆不下这些东西了。
连馄饨也用食盒提回来了,买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
虽然没有人敢上来拦阻,大皇子也没让玉瑶公主真吃外面小摊子上卖的吃食。他说:“汤太烫了,端走吧。”
林家的仆妇如蒙大赦,赶紧将馄饨撤了下去。
哪里敢给这两位小祖宗吃这种街头的粗食?今天林家的厨房茶房可都有宫里来的人看着哪,害得厨子蒸点心的时候被热气烫了手,干了几十年的活儿突然表现得象头一回进厨房的新手一样。
除了吃食,其他东西就没有多少忌讳了。玉瑶公主喜欢那半篮子花。打发出去跑腿的人不知道这几位想要的是篮子里的哪种花,干脆把剩下的半篮花连同篮子一起拎回来了。里面有扎成束,香气扑鼻的栀子,还有边缘已经开始有点儿发蔫的木芙蓉,还有玉瑶公主根本叫不出名字来的一些野草闲花,花不大,也不艳丽,但是开得蓬勃鲜活,尤其是一把一把的挤在一块儿,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欢喜。
玉瑶公主挑了挑,把栀子花挑出来,小心的用帕子包起。
“我带回去给娘娘看。”
宫里当然不会缺了栀子花,但是这是宫外头街上买的,和宫里的可不一样啊。
大皇子笑着,看着手上的硬纸盒子。盒子里装的是一套三色套印的画片儿,绘的是就是牛郎织女的故事。虽然颜色单调俗艳,上头的人物也有些走形,但是这东西对于大皇子来说还是很新奇的。
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里,有竹子做的笔筒,笔筒上还刻出了一副山水画的图纹,刻纹里染上了颜色。有油纸伞,伞上绘着河水和垂柳。甚至还有一对银包铜的梅花钗,可以说是五花八门。
当然还有一些小玩意儿,泥哨子,风车,小葫芦,面捏的仙女、将军和胖娃娃……
被这些东西包围着,好象他们也到那条街上去逛了一回。
甘熙云对这些是不陌生的。去年的女儿节,她还同堂姐妹们一起在鄄州城府衙周围逛了一会儿集市,去了鄄州城西的寺庙上香,在庙里吃了素斋。晚上她们还坐了一会儿船,尽管只坐了短短的一顿饭功夫。
这会儿天已经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了。年年女儿节时都是如此,要么下雨,不下雨也是阴着天,民间都传说这是牛郎织女相会,洒泪成雨。
一下雨,外面街上就冷清多了,做买卖的小贩走了许多,在雨里撑开的一张张纸伞就象一朵一朵静静绽开的花。
连大皇子都有些舍不得走了。
在这里待着特别自在,根本没注意到时间过的有多快。
身边的小太监眼见着这天就跟要黑了似的,雨也要下大了,大着胆子上前轻声提醒了一句:“殿下,已经申时了。”
殿下脾气好,哪怕是说了他不爱听的话,他也不会拿身边的撒脾气使性子。
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可是感觉才刚刚出来,真不舍得这么就走。
虽然在这儿也是在一间院子里头待着,并没有真的到外头去。可是感觉就是不一样。
大皇子提醒了玉瑶一句:“咱们该回去了,时辰不早了。”
如果不是下雨,再待一会儿也无妨。可看天色雨难保不会越下越大,到时候路更难走。要是真迟归了,会给很多人增添麻烦。
他怕妹妹不舍得走。
要是她撒娇撒赖不走,自己怎么劝她呢?
可是玉瑶公主只是短短的黯然了一下,就点头应了:“好。”
林家下人将伞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护送他们出去,车就等在门口。甘熙云将伞尽力往玉瑶公主那儿斜过去,唯恐她被雨打湿了。
大皇子的担心确实有道理,他们出了林家之后,回宫的路走到一半雨就大了起来。车顶有挡雨的车盖,雨点打在车盖上,声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密。
车在朱雀街的街口亿停了一下,跟车的侍卫凑近车帘大声说:“殿下,皇上派了人来迎。”
大皇子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外头雨下得紧,来人穿着一身挡雨的油布衣,看不清面目,这样的大雨也没办法把话说清楚,那人匆匆在外头行了个礼,车驾就继续向前。
大皇子转过头来对玉瑶公主说:“多半是下雨,父皇也不放心。”
幸好他们没有在林家再多停留。
玉瑶公主看看他袖子上刚才被溅上的雨珠,摸出自己的帕子递了过来。
大皇子接了她的帕子并没有用,微笑着说:“今天赶的不巧了,下回有机会咱们再来。”
☆、二百九十二 意外
雨越下越大,天色也越来越阴沉。进宫门的时候,门洞内已经点起了灯笼。
因为车帘挡得严实,外面的雨固然不能落进车里,但风也进不来,车里闷得很。
大皇子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身体本来就弱,今天出来了这么大半天,又在车里闷了一路,在路上的时候还能撑得住,看到车驾进了宫门,心里那么一松,就再也支撑不住了。
大皇子靠在车壁上,他抬起手,慢慢将车帘掀起来一角。
外面微凉的潮湿的风从车帘缝隙中吹过来,可风吹在脸上也没觉得凉爽。
这种昏沉的感觉大皇子绝不陌生。
差不多每一回都是这样,他就没有办法如同旁人,如同一般人一样起居坐卧,读书稍劳神费耗力一些,心事多一些,或是象今天这样,在外头的时间长一些,身体就受不了。
恍惚间大皇子听到玉瑶公主在唤他,他也想答应一声,但是整个人都被一股力量往下扯,眼睛睁不开,嘴也张不开。
这身子太不争气了。
什么时候他也能自由自在的生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不是象现在一样……总是给旁人添麻烦,本来今天出门,玉瑶公主还挺高兴的……他这么一病,又折腾的人仰马翻,这个节是彻底过不好了。还有父皇,谢娘娘……
大皇子心里头还有那么一点儿明白,并没有完全昏厥过去,他就是觉得七窍都被糊上了一层厚厚的湿透的纸,外头的声音能模糊的听到一些,能感觉到自己被人背下了车,甚至还能听到一片混沌中的雷声。
感觉自己躺下来了,身旁有人在走动,轻声说话,还听到玉瑶公主在唤他。
他真想应一声,告诉妹妹,他没什么事儿。
仿佛过了很久,又好象只有短暂的片刻,在被喂了一次药之后,大皇子终于努力睁开了眼。
就如同前一次他发热之后醒来时一样,玉瑶公主又趴在床边,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上一回玉瑶就觉得他生病是她的缘故,为此愧疚不已,虽然确实也有她的原因,可根子还出在他自己身上。
今天的事,保不齐她又要往自己身上扯。
大皇子正盘算着怎么安慰她,忽然间发现自己躺的地方不太对。
这不是永安宫,不是他自己的屋子。
这里是长宁殿。
大皇子这半年常来,皇上有时就会让他来长宁殿用午膳,问一问他的功课。因为怜惜体恤他的身体不好,有几回还让他在这儿歇中觉。
长宁殿偏殿的这张榻他曾经躺过的,当然不会不认得。
为什么没有送他回永安宫呢?
玉瑶公主抬起头来,看到大皇子醒来她眼睛一亮,可脸上带着的惊惶忧急是掩饰不住的。
这不象是单单为他担忧的神情。
大皇子声音很沉稳:“不要急,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多半是刚才闷在车里不透气,有点儿中暑。这里是长宁殿?”
玉瑶公主点了点头。
“怎么把我安置这里了?父皇呢?”
如果说是因为他晕过去了,为了不耽误事才就近安置,长宁殿也不是最近的一处。
“我还没见着父皇。”玉瑶公主声音很低,也很快:“是孟公公,安置我们在这里暂时歇息。刚才段医丞来过,他刚刚出去了。”
“是么?”
大皇子本来就心思敏感,把他们安置在长宁殿不可能是白洪齐能做主的事,只会是父皇的意思。
为什么不让他们回永安宫?
大皇子迅速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他和玉瑶公主对望了一眼,兄妹俩在这一刻恰好想到一起去了。
“娘娘她……”
自从入伏以来,贵妃娘娘身子是越来越重了。两个孩子有时候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沉重的肚子都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难道娘娘要生孩子了吗?
可明明离要生的日子还差着三四十天呢。
玉瑶公主心细,更何况这件事现在是永安宫的头等大事,产室也布置出来了,方尚宫她们天天数日子,玉瑶公主不用刻意留心也不会弄错贵妃临盆的日子。
不到日子怎么会就要生呢?贵妃娘娘她该不会……
玉瑶公主赶紧把这个念头抛开。
“孟公公再来的话,问一问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皇子的话特别灵验,话音才落,孟全福就进来了,看到大皇子已经醒了,连忙去外头请了段医丞进来。
段医丞这个人呢,本事是有的。本朝很多规制都承袭自前朝,连皇宫都是前朝盖好了,到了本朝修缮修缮接着住的。太医们很多都世家出身,祖辈都干这一行。
要论资历,段医丞家里可比李署令来头大得多了。李署令用行话来说是草头郎中出身,拜了一位有来头的师傅,所以年纪轻轻才能进入太医局,可是能执掌太医局那全凭他自己的本事。段医丞呢,虽然有父祖荫庇,有一大堆叔伯姻亲关系,奈何这个人医术精湛,却在为人处世上头死活不开窍,人家当面暗示他也好,讽刺他也好,他都听不出来。甚至就算一件事你明明白白告诉了他,他连听三遍也未必能听出来你告诉他这件事有什么重要,也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的判断和选择。
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在太医局这种地方混出头的,所以他二十年了也就混上了一个医丞,还是不管人也不管事儿的那一种。不是别人有意排挤他,架空他,而是不管交给他负责什么人或事情,他都管不好。管不好他也不会直接同旁人说,而是会心虚的躲躲闪闪,避重就轻,找借口给自己开脱,反而更耽误事。
时日一长,大家都知道他有几分真材实料了。
但是如果说起医术、医案上的事情,他立马两眼放光,能滔滔不绝说上个三天三夜。
所以后来李署令举荐,他开始专门负责给大皇子调理身体。
这差事轻省,又不用和别人多打交道,正合段医丞的脾性。
外头大雨倾盆,段医丞进来时衣襟下摆打湿了半截,肩膀上和头巾都湿了。
大皇子靠坐在床头微微颔首,客气的说:“有劳段医丞费心了。”
“哪里,哪里,这是下官份内的事。”
段医丞看来有些狼狈,他刚才在外头已经尽量把脚上的泥蹭掉了,也头上身上的雨水掸过。不过进到殿里来,脸上又是油又是汗又是雨的,他不得不撩起袖子来用力的将脸抹了一把,过来替大皇子把脉。
其实大皇子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底子差。对旁人来说无关紧要的事,对他来说就能要命了。
段医丞又把过一次脉之后,正色告诫他:“殿下还是要多休养两天,书房这几天最好是别再去了。”
照料大皇子这么一段时日段医丞也明白,大皇子看起来没什么脾气,其实是个很要强的人。
可是要强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本钱啊,。象大皇子这样,生下来就坐拥一般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荣华富贵,何必还要跟其他人去争那点儿东西?争不好,那就不是要强,变成了逞强了。
可是想想大皇子孱弱的身体,段医丞不禁又要感叹一句,老天还是公平的,总不会把所有的好处都给一个人。
“段医丞,贵妃现在怎么样了?”
段医丞没料到大皇子突然问这么一句,微一迟疑,大皇子和玉瑶公主马上都看出来了。
段医丞确实不是跟人斗心计的材料,就连大皇子和玉瑶公主这样两个半大孩子他都骗不过。
“贵妃娘娘,挺好的,殿下也知道,娘娘的事儿下官可够不上。”
大皇子和玉瑶公主看着他不出声。
段医丞又心虚气短了,对着两个孩子他都没法子应对,汗一下子又出来了,好象有汗进了眼睛,腌得难受。
大皇子还能沉得住气,玉瑶公主已经忍不住了,她站起身来:“你跟我说,娘娘怎么样了?你不说我就自己出去,我看看谁敢关着我不让我去永安宫?”
段医丞急的都要结巴了,让他劝,他没那本事。让他拦,他也没那胆子。可是要对这俩小祖宗说实话,他更慌了。一来这事儿孟公公叮嘱过他还是要嘴紧些,二来他确实对永安宫现在的情形知道的也不那么清楚。
段医丞不怎么灵活的脑袋就这么卡住了。
玉瑶公主其实没有打算往外冲出去。
长宁殿不比别的地方,她也不敢在这里放肆。就算她出去了,那些人不放她走她能怎么办?
但是段医丞想不到这一点啊,他急的脖子都红了,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急的迈开两步站到了门边挡住了出去的路,又急着向大皇子说:“殿下,殿下您快劝劝公主啊。”
大皇子看出来了,玉瑶是虚张声势,但段医丞是真被唬着了。
他告诉自己不要焦急,声音尽量平和的说:“段医丞,我和妹妹也是担心父皇和娘娘。你能说就同我们两句,免得我们俩心焦。”说到这里,大皇子还无师自通的咳嗽了两声,一手捂着额头:“我觉得有些头晕……”
段医丞都快让他们俩逼的上吊了。
大皇子要有个什么闪失他也担不起啊。
孟全福领着膳房送膳来的太监站在外头都听到了,简直让段医丞气的要笑出来。
这人能在太医局混到现在没被人生吞活剥了也是一件奇事,连两个毛孩子都能治住他。
孟全福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禀告说:“殿下,晚膳送来了。”
大皇子怔了下,玉瑶公主也有些意外。
段医丞难得的机灵了一回,孟全福领人进屋摆膳的时候,他瞅着空子就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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