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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皇后-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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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让皇上就这么走了!

慎妃心里明白,皇上这一走只怕再也不会回来,她不可能再有第二次面圣的机会。

想要求恳皇上对她网开一面从轻发落,这是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机会。

她摇摇晃晃爬起身来,可又被裙角绊了一下,整个往前一栽,重重的又跌倒了,想拉住皇上的手也落了空。

皇上头也没回,大步走了出去。

白洪齐连忙跟了上去。

慎妃在后头一声声的喊皇上,两手扶着地爬起来还想往外追,两个太监从旁过来,一人扯住她一边臂膀,将她又推进侧殿里,半开的殿门随即被重重关上。慎妃扑上去晃了两下门扇,纵然她整个人都压在门上了,结实的门扇也没有晃一晃。严实的门扇将外头的阳光挡得严严实实,殿内昏暗的就象已经到了夜晚。

巨大的恐慌让慎妃凭空生出了一股力气,她紧紧抓着门框,手指头抠破了门扇上糊的硬纸,头抵在窗纸破处,声嘶力竭朝外唤着:“皇上,求皇上开恩哪!”

皇上越走越快,直到走出了延福宫之后才缓下脚步。

在延福宫中,似乎人也被重重困住了一样,连气都透不过来。

站在这里,还能隐约听到从延福宫中传来的叫喊声,隔了一道高高的宫墙,那声音就象从另一个世里传来的,叫着叫人心惊。

☆、三百四十二 秋千

皇上步子慢下来,迈步向前走。

白洪齐挥了挥手,让抬步辇的人远远跟着,自己放轻脚步跟在了皇上后头。

皇上一步一步迈出去,明明是一片平坦的宫道,却觉得脚下忽高忽低,象踩在一堆棉花里。

白洪齐也不敢提醒,甚至不敢象平时那样离得很近。他平时离皇上也就一步远,现在已经是三步远了。

这么远的距离,可是很多年都没有过的事情了。

他看得出来皇上心里乱。

等皇上停下脚步的时候,这已经走到了永安宫的墙外头了。

匠作监的人正领着几个太监量地方。

皇上已经让人在修缮揽秀阁了,要大动的地方不算多,等三皇子满月差不多就能修缮完工,入冬的时候公主就能住进来。

看皇上停住了脚步,白洪齐也不敢贸然上前头去。

还是匠作监那人看见皇上过来了,忙领着几个手下跪在墙边,深深的埋下头去。

皇上出声问:“活做到哪里了?”

匠作监那人微微抬头,得到白洪齐的示意,叩了一下头回话说:“回皇上,已经做完大半了。”一面说,一面展开带来的图形。

揽秀阁地方是够大了,上下两层。但是因为是园中赏景的所在,用来住人并不合适,要动的地方不止一处。比屋里梁上的彩画就不合适放在小姑娘的屋里头,也得改。

皇上看了一眼图,慢慢认真起来。

原来皇上想得简单,认为揽秀阁多半几天功夫就能改好,再把家什器物一摆就齐活了,到时候把玉瑶公主的东西收拾打理一下搬进去就能住。

想不到还有这么多活儿得做。

皇上问:“冬至前能完工吗?”

匠作忙答:“请皇上放心,霜降前就能全修好了。”

皇上看了一眼揽秀阁,抬步说:“朕过去看看。”

刚才一路走来皇上也没有用心,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永安宫墙外头了。

原来连这样心不在焉的时候,脚步还是会自己往永安宫走吗?

可这会儿皇上还不想进去。

因为进去了固然可以看到谢宁,看到儿女们,可是也会看到另一个人。

他现在还没有收拾好心绪,暂时还不想进去。

皇上要看一看进度,本来是要前后妥善安排的。但是匠作监的人可没想到皇上这会儿会来,事出突然,只好先打发个小太监过去报讯儿,然后领着皇上进了御园。

揽秀阁外头搭了架子,白洪齐看着就颇为不安,生怕这里有什么不结实的苗头。匠作监的人其实比白洪齐还紧张,平时要出个小小纰漏也就算了,反正小事儿他也兜得住。偏偏皇上这会儿来了,皇上真碰掉一根头发他也担不起啊。

白洪齐心里一百个不愿意皇上过去,转念一想还真让他寻着个借口。

“皇上,前日听太史令说起,揽秀阁这边修好了,还要过来再勘看一回,测测风水凶吉呢。”

言下之意,还没有测看过的地方,主子这会儿实在不宜就进去。别说宫里头兴建宫室,就算民间普通人家造个房子,也得看风水测吉凶,最后房子盖好上梁入住之前说不得也得放炮杀鸡热闹一番好驱除邪祟之气呢。

匠作监的人赶紧上前来,在石桌上铺开图纸,给皇上讲现在哪些部分已经完工,哪些正在修整。因为是给公主住的,还要在一旁立个秋千架。

“秋千?”皇上全然没想起这事来,也不知道小姑娘们平时爱做什么消遣游乐。

“这是公主自己说的,”匠作连忙解释:“就前两日,公主去云光楼书房经过时,亲口吩咐的,要立个秋千架,到时候迁来了好打秋千作耍的。”

这的确是玉瑶公主的性子。

她若不说,匠作监的人也肯定不会主动给她弄这个。虽然一架秋架费不了什么料也不费什么事,可是打秋千是有风险的,万一公主玩的时候真出点事,难免就会追究做秋千的人的罪责。现在公主主动要求,匠作监的人心里本就忐忑。不给吧,公主都张口了。给吧,又怕出事了要吃挂落。现在正好皇上在,就把事情在皇上面前过个明路。

只要皇上没说不成,那他们就放心大胆的给做了。要是皇上说不行,那公主那里也好交待。

皇上想了想,说:“那就给她做一架吧,矮一点儿的,能晃一晃有那么个意思就行了。”

匠作监的人心里一乐,答应的倍儿顺溜爽快。

皇上吩咐的正与他们先前想好的不谋而合啊。

秋千架做的低一些,荡起来也就有个半人高,哪怕公主真从上头摔下来也不至于摔出个好歹。另外秋千底下当然不能铺青石,不然也能摔的不轻,应该弄些软土或是沙土来,真摔下也不会受什么伤。

至于这样的秋千玩起来痛快不痛快,匠作可就不管了。反正皇上都说了,这可是圣谕啊,谁敢不听?

皇上将图看过了。玉瑶迁过来肯定平时是在一楼起居。一间正厅,一间寝室,一间做书房,楼下就占满了,楼上还可以设个琴房。

揽秀阁一旁是梅苑,冬日里登楼赏雪,吟酒、赋诗、赏梅,都十分风雅有趣。

这地方给小姑娘住,正合适。

皇上有些恍惚。

印象中玉瑶公主还是小小的一团,淑妃分娩之后他去探望,尚宫将孩子抱出来让他看。一眨眼功夫,已经可以自己单独居住了。

皇上有些不放心,玉瑶毕竟还小。

宫中的孩子都是如此,皇上自己独立的时间甚至更早。再说玉瑶公主这也不能算是独居,毕竟等宫墙一改,揽秀阁也算得是永安宫的一部分了。

这么一想皇上心里舒服了些。

头顶桂树开了一树的花,这时风一吹,细小的金桂花纷纷从枝头落下,不止落了皇上一头一身,面前展开的图纸上也落了不少。

白洪齐连忙过来想替皇上将落花拂去,皇上没理会他,从纸上拈起一小朵花来,甜蜜蜜的桂花香气馥郁清远,虽然已经过了极盛的花期,香气却显得越发霸道浓郁。

☆、三百四十三 彷徨

皇上一进来,屋里屋外的人跪了一地,人还没有到,香风先至。

谢宁整天待在屋里不得出去,这会儿鼻子特灵,笑着问:“皇上身上好香。”

皇上看了一眼,方尚宫这会儿没在这屋里。这让他心里一时有些怅然若失,又忽然有几分庆幸。

其实皇上也还没有预备好该怎么面对她。

若慎妃没有说谎,那方尚宫不但是当年旧事活到现在的唯一知情人,还有可能是……

想了许多年的事,突然之间答案摆在了面前只等揭开,皇上一时间觉得方寸大乱。

他坐在谢宁身边:“刚才去看了揽秀阁,修缮得差不多了。在树下站了一会儿,不提防被花洒了一头。”

谢宁伸长手臂,从皇上发间摘下一朵金色的桂花来。

“皇上这是特意带了花来给臣妾的吗?”谢宁笑了:“可这一朵又做不了香粉,又浸不了头油,皇上叫臣妾可用来做什么才好?”

皇上坐在她身旁就觉得心里变得踏实起来。

说不上来缘由,可能是她的笑容,她的气息,她的眼睛……刚才还彷徨不定的一颗心,到了这儿就象落到了实处,再也不慌不怕了。

“朕倒是听说过桂花油,可从来没有见过。”

“这有什么稀奇,青荷,去把桂花油拿一瓶来给皇上瞧瞧。”

这话本来是句顽笑话,青荷也只是在旁抿唇一笑。可皇上也跟着说了句:“快去,朕还真想看看。”

皇上这么说,青荷就不能不去了。不过头油这种东西确实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连青荷自己都有两瓶,只不过不是桂花油。

青荷很快取了一盒新的桂花油来。这油盛在浅罐子里,拆去上面裹的油纸,罐子是白瓷的,盖子上绘着一枝斜曳的桂花。

还没打开盖子就能闻见桂花油那浓郁的香气。

青荷将罐子放下,伸手将盖子揭开。

罐子里盛着约摸二两多头油,金黄透亮仿佛金子化成的汁液,里面还浸着少少的几朵桂花,花瓣已经变得晶莹透亮,灿然生光,仿佛宝石雕琢而成一般。

谢宁梳妆时皇上也见过,只是没留意过用的这头油。

谢宁的头发很好,浓密乌黑,宫人服侍她梳头时的情景几可入画。记得当时梳台上是有这么一个打开的罐子,宫人时常用梳齿浅浅的蘸一下头油或是花水,再顺着谢宁的如云秀发缓缓梳理。

想到这情形皇上突然觉得手心有点痒。

等谢宁调养好了,皇上也想试试给她梳头。

青荷有眼色的将头油收了端出去。

谢宁看得出皇上刚进来时神情与平时有异,不过两人在一起说了会儿话,还特意看了一回头油之后,皇上看着就渐渐平复过来了。

跟前没有旁人,谢宁才轻声问:“皇上刚才去延福宫了?”

“是,下面人报说慎妃想求见朕。”

但慎妃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了?

皇上转过头望着半敞的窗子,谢宁从来没见他脸上出现过这种神情。那是一种……让人觉得凄凉,又忍不住心疼的神情。

窗外日影西斜,草籽飞絮被风吹得在空中飘荡,浮絮被日光一映,就象一团团金色的细碎的纱,很快就被风吹得不知去向。

谢宁将皇上的手轻轻握住。

“皇上?”

“朕没事。这么多年了,朕就那么一桩心事,许多人都抓住了这一点,想从朕这里得到他们想得到的。朕不记得有没有同你说过,大概朕十岁上头,那一年有个宫人偷偷找来,同朕说,她是朕的亲生母亲。”

皇上的手一直比她的手暖热,可是现在皇上的指尖发凉。

谢宁还没出月子,身上比一般人要热,她尽力想用自己的手将皇上的手掌全部包住,把他手上的凉意驱走。

可是手上的寒意或许容易暖过来,心里的呢?

“后来当然查得明白,她是假冒的,背后另有人指使。”皇上声音很轻:“虽然朕一开始就没有完全信她,但是那时候听到她的话,心里还是情愿去相信的。那时候朕远比现在天真,还觉得总不会有人心地坏到这个地步,撒那样的弥天大谎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再说,她确实……确实很象真的。朕查出她的身份之后去见她时,却一时舍不得揭穿她。她还量了尺寸,说要给朕做两双鞋子。”

“鞋子当然没有做成。朕原想饶她一命,觉得毕竟她也是受人摆布身不由己的,该死的也是幕后之人。不过她还是被父皇派人处置了。”

那时候他真的愿意相信,他的生母逃得了一条性命,还活在这世间。

所以不是对方骗术太高明,是他满心里渴望这是真实,一叶障目,就象掩耳盗铃的蠢人。

“刚登基那两年,朕常常被噩梦缠扰。醒的时候朕总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但是到了梦里,朕才发现自己有那么多的担心和恐惧。现在那些梦差不多都忘了,唯独一个梦还记得。朕梦见过亲生母亲,恍惚还觉得她在微笑,可是怎么也看不清楚她的脸……朕那回醒来发现自己哭了。”

旁人从梦中惊醒,总是庆幸自己醒来了。可是那一回,皇上却希望自己能再睡去,再入梦境,把那个始终看不清楚的人,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看个清楚。

虽然看不清脸,也没听到她的声音,可是他心里觉得那就是她。

有很长一段时间,皇上都怕过雷雨天。并不是胆小听不得雷声。只是一遇着这样的天气,他难免会想起自己就出生在这样的天气。会想起那个连名姓都不知道的女子,在这样雷雨交加的一天艰难的生下他。

但是出生即是分离,他们连一天的母子缘分都没有。

所以后来他慢慢死心了。他想她一定是不在了。如果她还在,知道他这样想念她,一定会来找他的。后来再去金风园,他也总是睡不安稳,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看着他。也许就在树后头,也许就在烛影幽深的角落。

所以现在他反而不敢去问个清楚。

这些年他已经失望了太多次。

☆、三百四十四 知情

经历太多次的失望带来的后果,就是在遇到一件事,一个人的时候,还没有开始相信,就已经在心中存疑。

许多人都会如此。在这一点上,皇上也如同普通人一样,没有什么特殊。也许在他自己还没有发觉的时候,他就已经反复的告诉自己,这多半不是真的,来人应该是想从他身上图谋得益。他会从来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看出破绽。

他甚至会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同自己说,即使是真的,又怎么样呢?

说的次数多了,连他自己都早已经信已为真了。

可是到了现在,这件事突然又被提起。

皇上心中隐约有种感觉。

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从今以后大概不会有人再以此事为筹码来要胁欺骗他。

也许,这也是他最接近真相的一次。

还是不一样的。并不象他曾经欺骗、安慰自己的那样,他并不是不在意。

正相反,他还是那样在乎。

从延福宫出来,皇上一直恍惚而疲倦,都不知道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就象又回到了多年前他偷听到身世真相的时候,那时候他只是个无力把握自己命运的小小皇子,现在已经是大权在握的九五至尊。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从来没有改变过。

皇上轻轻反握住谢宁的手:“刚才慎妃提起多年前金风园的旧事,她说,还有一个知情人活在这世上,这个人……”

“就是方尚宫。”

谢宁怔怔看着他。

“方尚宫?”

谢宁一时间没能把这个熟悉的称呼,和皇上口中的人联系起来。

过了片刻,她才咂出味来。

方尚宫就是……皇上身世的那个知情人?

但谢宁还没有想到,方尚宫不仅仅可能是知情人。

她也许不仅是个知情人。

如果她真是他一直想找的人,这么多年,她有这样多的机会可以见着他,告诉他当年的事情,可以同他相认。

而她始终没来。

或许她仅仅只是知情的人,所以她才没有想要凭籍此事来博取富贵权势。

皇上从没有什么时候象现在一样患得患失过,即使是当年先帝驾崩时也没有象现在一样。那时他守在榻前,先帝已经咽气,太后坐在一旁用一块帕子捂着脸哀哭不止。旁人看不到,但他可以看到,太后脸上一滴泪也没有。渭王召集宗亲朝臣们要宣读遗诏。

遗诏是没有什么悬念的,先帝只有他这么一个康健成年儿子。

但是今日的事情不同。

皇上心里比谁都盼着得到答案,可是他又怕答案揭开之后,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外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还有人声。

谢宁问了一句:“谁在外头?”

青荷隔着帘子回禀:“主子,方尚宫送了主子的汤药来。”

李署令开的方子,一日服两回的汤药。这会儿只顾着说话,谢宁都忘了已经又到了进药的时候。

她转头看着皇上。

皇上紧紧的闭了一下眼重又睁开,声音仍如往常般从容镇定:“端进来吧。”

青荷心里有些微不安。

刚才皇上和主子在屋里头说话,她退了出来。主子们声音不高,她又刻意的站远了些,听不清楚屋里说了什么。但是她想,一准儿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皇上来时看着并不太高兴,是不是处置延福宫的事儿不顺当?

偏巧这次的药方尚宫亲自端来了,只怕是来的不太巧。

想想皇上和主子都不是那等喜怒无常爱迁怒于人的性情,青荷心里才坦实些。

她打起帘子让方尚宫进屋时,悄悄递了个眼色,示意她谨慎些。

方尚宫端着汤药进了屋子。

对于方尚宫,皇上与谢宁都十分熟悉。

可是当方尚宫绕过屏风端了汤药进来时,谢宁和皇上都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她,就象这个人是个从前没有见过的人一样。

皇上以前从来没有这么仔细打量过方尚宫的相貌。

方尚宫看起来不算太高,因为腰病的原因,她不能象一般人一样站直,腰背微微佝偻着。不过若是她能站直,那么原本应该是个高挑的女子。长年的疾病让她脸色苍白,身形消瘦。

尤其是说话的声音,一听就与旁人不一样。

所有人都以为,她被灌药是因为贺太妃小产一事,而且九成的人都猜着是太后主使的,因为这种事情太后当年实在没少干,有时候还隐蔽些,有时候做的简直是明目张胆。

谢宁则是在想着她还在萦香阁的时候,方尚宫受托来教她针线活计的事。

第一回见面时是个什么情形?有些不记得了。但是从刚刚见面,她就感觉方尚宫身上似乎藏着许多秘密。

人活得久了,尤其是又是活在宫墙里的人,总会有大大小小的秘密。

方尚宫将盛汤药的碗放下,先向皇上行礼。

方尚宫屈膝的时候,谢宁感觉到皇上握着她的那只手微微一紧。

“主子,该服药了。”

屋里气氛怪异,方尚宫自然不会没有看到。刚才她进来之前,青荷也暗示过她了。

皇上去了延福宫,待了好一段时候才回来,方尚宫也想过慎妃会和皇上说些什么,她会如何狡辩,哀恳,用什么理由向皇上求情,为自己争取活命。

“今天这是最后一副药了,李大人说主子身子康复的很好,比他预想的要好,今天这药吃完就不用再服了。”

谢宁笑着点头,接过药碗小口小口的将汤药喝下去。

方尚宫服侍她喝完了药,漱了口,又递了一小碟杂锦蜜饯过来。谢宁顺手拣了一粒杏脯含在口中。

皇上坐在榻边一直看着,一言不发。

方尚宫将药碗收进托盘里就预备要退下了,皇上忽然出声说:“等一等。”

方尚宫停了下来,应了一声:“皇上有什么吩咐?”

皇上被问得有些闪神。

他本能的叫住了方尚宫,可是他还没有想好说什么,怎么说。

谢宁休养的这屋里虽然开了半扇窗,可还是比别处要热。皇上感觉到身上出了不少汗,里衣都贴在背上了。

☆、三百四十五 旧事

破天荒的头一回,还是谢宁替皇上解了围。

“方尚宫且坐下说话吧。这些日子永安宫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你和周公公两人操持,着实辛苦了。”

方尚宫微微侧过身,坐在靠近屏风的圆凳上。

谢宁看了皇上一眼,这个时候,她却没有从皇上那儿得到半点示意。皇上似乎神游物外,心思根本没有放在这屋里。

但谢宁知道不是这样的。

皇上这会儿全身都绷得紧紧的,与她相握的那只手也很僵硬,手心里一层冷汗。

谢宁转过头来。

她与方尚宫这几年来相处的很好,名为主仆,但实际上情分却不止主仆那么简单。

无论当年的事情真相究竟是怎么样,谢宁只希望,皇上和方尚宫都别因此事而受到伤害。

这一刻她对慎妃真是有说不出的憎恶。

明寿公主也好,慎妃也好,一次又一次的揭开皇上的伤疤,想以此做为护身的凭籍。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她们可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肆无忌惮的行事。

可是……也许她们从来都没有想过,皇上也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他不是无坚不摧的金刚不换之身,能够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和伤害。

这件事情,最好就在这一次,就在今天彻底做个了断。以后,谢宁但愿这阴霾彻底从皇上心头消失,再不用为此所苦。

“方尚宫,先帝天寿二十年、二十一年,这段时候你在什么地方,可还记得吗?”

方尚宫坐在那儿,仿佛没有听到这句问话一样,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说一个字。

屋里静的没有一点儿声息。

太阳快要落下去了,夕阳照在素纱屏风上,有些浅青色的绢纱被染上了一层金红色。

皇上慢慢抬起头,他看着眼前的方尚宫。

方尚宫也正好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来。

她看起来仍如平常时候一样,并没有惊惶不安的神情,连突然听到这样的问话,似乎都没有流露出一丝意外。

是啊,对于方尚宫这样几乎在宫里消磨了一辈子光阴的人来说,城府深沉,大概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令她张皇失措了。

“方尚宫?”谢宁也想给她个台阶下:“是不是隔的时日太久,记不太清楚了?你仔细想一想再答也不防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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