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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皇后-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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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话,外头传来了动静。

玉瑶公主动作麻利的从椅子上跳下来,扒着窗缝往外看。

“娘娘,是父皇回来了。”

玉瑶公主象只欢快的小鸟儿一样迎了出去,不多时皇上与方尚宫一前一后的进来了。

玉瑶公主心里对父皇去寿康宫是很不乐意的。

在她心里,父皇是他们永安宫的,去寿康宫是不应该的。再说谨妃这人她一点儿都不喜欢,谢娘娘肯定也不喜欢。

皇上摸了一下玉瑶公主的头发,牵着她的手走进内室,轻声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才同娘娘讨蒸糕吃来着,还一块儿看了字贴。”

玉瑶公主扬着小脸儿,眼睛亮晶晶的,一副表功的得意劲头,让皇上本来疲惫怅然的心情也被她熨暖了。

“好。”

谢宁一看皇上与方尚宫的模样就知道他们别说用膳了,只怕水都没有喝上一口,来不及说别的,先吩咐摆膳。

玉瑶公主是早就吃过了,还又垫了点心,可这会儿舍不得走,挨着谢宁坐下来,看样子是想再跟着蹭一顿宵夜。

可是皇上却有些话是不能当着孩子说的,这一点不能通融,直接让郭尚宫把玉瑶公主带回去,还吩咐要让她早些歇息。

送走了玉瑶公主,皇上才对谢宁说:“谨妃刚才去了。”

谢宁尽管心里早有了预感,听到这话仍然难掩震惊。

“怎么会……”

尽管两人没什么交情,也知道谨妃近日都病着,可是一个人这样说没了就没了,一时间怎么都接受不来。

☆、三百四十九 母女

时间若是倒回去到一个时辰之前,白洪齐正心惊胆战,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进了小书房去禀报,说寿康宫那位已经不行了。

他是真心不想进去。

可是这事儿不回又不行。

好歹寿康宫那位也是妃子,这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一切总得看在公主的面子上。

白洪齐一进门就直接跪倒,额头杵着地,恨不得两眼蒙上,两耳堵上,好向皇上表示自己绝对没敢偷听偷看屋里的任何一个角落。

“皇上,寿康宫遣人来报,说是谨妃娘娘看着不好了。”

几天之前太医署的人就已经禀告过,说谨妃娘娘不大好。现在这个不好和那时说的不好,就不是一个意思了。

白洪齐说完这话也没敢起来,仍然鹌鹑似的伏在地下。

“知道了。”

白洪齐躬着腰一步一步退到门边,候了片刻,皇上先出来了,接着方尚宫也跟了出来。

白洪齐不敢瞅皇上,但是大着胆子瞅了一眼方尚宫。

方尚宫眼睛有些红,眼眶看着还有些湿润。

哭过就是哭过,虽然泪可以擦掉甚至可以扑点粉遮掩,但终究还是有些地方是没法掩饰的。

白大公公脖子一缩头一低,权当自己是根会喘气的木头,绝不在这二位跟前碍眼。

就是以后,对着方尚宫该如何称呼呢?假如她的身份真是自己猜想的那样……

白公公脚下险些一踉跄,幸好下盘够稳。不然肯定不止是出丑,说不定还会惹祸。

白公公自认为在宫里一待数十年,什么大风大浪都经过了见过了。他从一个打杂的小太监开始,一直做到现在长宁殿的首领大太监,自认这世上没什么事能令他动容。

他见过有人一日之间平步青云,也见过偌大的世家眨眼间倾塌。

但今天这事儿,这事儿他还是头一次遇上啊。

李署令刚刚申时就过寿康宫来了,听到皇上御驾到来时,领着太医署的几个人跪在门旁相迎。

“起来。谨妃究竟怎么样了?”

李署令低声回禀:“谨妃娘娘看来就是今晚的事了。”

皇上顿了片刻,又问:“公主呢?”

“怕吓着公主,没敢让公主近前探望。柳尚宫哄着公主顽了一会儿,早早用过晚膳就哄公主睡下了。”

李署令心里固然有些惶然,但是料想皇上不会因为此事降罪太医署,所以也没有十分担忧。

只是这份笃定在看到皇上的神情时,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

皇上看他的眼神,和平常不大一样。

等他再看到方尚宫也跟着一起来了寿康宫时,更是觉得奇怪。

这时候方尚宫怎么会到寿康宫来。

如果是照料玉玢公主,现成的一个柳尚宫在这里,完全照顾得了。如果说要操办谨妃的身后事,贵妃娘娘现在还在休养,由方尚宫代为主持安排……可是谨妃还没咽气呢,方尚宫此时过来又来早了。

方尚宫的神情也与平日有些不同。

这让李署令心里越发不安了。

皇上进去了之后,李署令瞅着空子,轻声问了句:“方尚宫怎么此时过来了?”

他想问的当然不止这一句。

方尚宫只说:“我来看一看玉玢公主。”

李署令一琢磨,谨妃眼看是熬不过今夜了,那公主自然也要另行安置,方尚宫八成就是为此而来。

虽然这个理由说得过去,可李署令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心里没底。

眼下的时间地方都不合适再多说什么,方尚宫跟着一个引路的人宫人,往玉玢公主的屋子去。

柳尚宫没有出来相迎,这倒不是她端着架子,她哪里敢对方尚宫端架子?只是玉玢公主这儿实在离不了人,柳尚宫怕自己这会儿起身出去玉玢公主又会惊醒。

方尚宫放轻了脚步,慢慢走到床前,柳尚宫这才起身行礼。

“公主这几天怎么样?”

柳尚宫低声说:“吃的不多,睡得也不踏实,不过比上半个月强一些。”

“她今天没有闹着想见谨妃?”

“公主她和谨妃娘娘并不太亲近。”

方尚宫有些意外。

柳尚宫轻声解释:“我也是来到寿康宫之后才发现的。公主和一般孩子不大一样,太过安静了。哪怕连着几天都见不着谨妃娘娘,她好象也想不起来这事儿似的。”

以前光听说谨妃看公主好比眼珠子一样,恨不得时时刻刻的把公主放在眼前,所以理所当然就觉得公主必然也很黏着亲娘,只怕离了一刻都不成。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柳尚宫照顾了玉玢公主这么些时日,带公主去看谨妃的次数一只手就数得过来。即使带过去了,公主显然对病床上的谨妃也并不怎么关切。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哪有不亲近母亲的?

柳尚宫还发现,除了自己到现在不大能走路,玉玢公主其他方面也比一般孩子也要差很远。除了不大会走,她说话也零星散碎根本不成句,反应很慢,喊她的名字时她都没有多大反应。

这样的孩子,让柳尚宫更加忧心了。

玉瑶公主初到永安宫的时候也不对劲,但那是一时的,现在不就已经好转了吗?但玉玢公主这样子,让柳尚宫不得不去想,或许玉玢公主的病比旁人想的还要严重。

据说公主出生的时候,谨妃是难产,挣扎了两天才生下孩子,很多人都说公主生出来不会哭,甚至自己不会喘气,脸憋的都发青了,差一点儿当时就没命。

难道玉玢公主当时憋的太久,所以……看起来比一般孩子显得痴傻?

当然这种猜测柳尚宫是不敢说出口的,可是照顾玉玢公主的时间越长,她就忍不住一直在心里琢磨这件事。

方尚宫站在床边,看着蜷着身子侧卧着的玉玢公主,很快就发觉她呼气比一般孩子要急促,看来睡的不是很安稳。

皇上正在谨妃的榻前站着,听太医院的人回话。

“谨妃娘娘已经三天水米难进了,起先灌汤药的时候还能自己咽,现在已经完全不会往下咽了。就在今早,娘娘忽然脸色发白,难以呼息,当时施了一次针,勉强算是又安定下来,只是……恐怕熬不过今晚了。”

☆、三百五十 宫城

太医院的人肯定说的是实话。

可是这会儿皇上看着谨妃,气色却不象一个弥留之际的人。

她的脸色还好,甚至已经清醒过来。

是真正的清醒着,与医案上、与太医们描述的那个“癫狂”的模样全然不同。甚至见到皇上来了,她还有些慌乱的想把乱糟糟的头发理顺一些。

没有给她镜子,所以谨妃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她甚至对着皇上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妩媚的笑容。

在那张枯瘦的脸上显露出来的笑容显得很诡异,甚至显得有几分狰狞。

这种反常的亢奋,脸上不正常的潮红,都绝不象是痊愈的征兆。

李署令也不会犯这样的大错,把在好转的人说成是即将不久于人世。

这是回光返照。

一旁伺候的宫人明白,李署令明白,皇上也明白。

只有谨妃自己不明白。

她只晓得自己病了,现在见到皇上来,以为皇上终于还是怜惜她,特意过来探望。

“臣妾病中失仪,还望皇上恕罪。”她有些慌乱,心里埋怨着宫女为何不先替她梳洗过,一面又赶紧说:“公主呢?公主也多日不见皇上了,快将公主带来。”

看在公主的面子上,皇上肯定不会真的怪罪她。即使她一时糊涂做了错事,有公主在,皇上总会原谅她。

没见皇上都没有降她的位份吗?

看着谨妃那不加掩饰的带着些得意的模样,皇上并没有对这个女子生出反感。

她就要死了。

毕竟她是公主的母亲。

在这个时候,她过去曾做过什么,皇上已经都释然了。

其实谨妃,她也就是一个普通人。如果没有入宫,只是嫁入普通人家,她大概也只是爱传个闲话,对钱财吝啬,犯犯小错但无伤大雅的平凡妇人。

皇上隐约还记得一些谨妃从前的样子。

她小心翼翼的上茶的样子,说话时不敢抬头的样子,因为有孕得到封赏时惊喜无措的样子……

那些记忆久远而模糊,一一浮现又消散,谨妃最终变成了他眼前的模样。

病骨支离,歇斯底里。

“玉玢已经睡了,”皇上轻声说:“朕来看看你。”

谨妃又是惊慌,又是窃喜。她试探着伸出手拉着皇上的袖子,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上次的事情。

她先说自己是一时糊涂,都是身边人怂恿她。又改口说自己根本不知情,全是底下人瞒着她干的。她说她做噩梦梦见皇上让人来割她的舌头……

谨妃气喘吁吁,越说声音越低,身子发沉。

“臣妾已经知道错了,公主这些天没见着皇上,肯定很想皇上了。臣妾做错的事,皇上千万不要迁怒公主。每回皇上来,公主都高兴……”

谨妃还是十分嫉恨玉瑶公主,极力想替女儿在皇上面前多说几句好话。

“朕知道。”

“臣妾近来身子不大好,对公主疏于照管。臣妾也知道皇上政务繁忙……也不敢有什么有什么非份之求,皇上倘若得空,早晚能想起来看一眼公主,臣妾就放心了。”

到后来她已经发不声音了,可是嘴唇还在不停的张合,眼神也渐渐涣散。

方尚宫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来,站在皇上身旁,两人无声的目送谨妃咽下最后一口气。

一旁太医上前去摸了脉博,又试了鼻息,轻声禀告:“皇上,谨妃娘娘已经去了。”

皇上没有出声。

方尚宫弯下腰,伸手轻轻覆在谨妃的脸上,将她还圆睁的眼睛合上了。

这些年里她见了太多的死亡,多谨妃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

可是不管经历多少回,她始终做不到面对死亡无动于衷。

等皇上和方尚宫走出寿康宫的宫门时,整座宫城都笼罩在沉沉的夜幕之下,远处的灯火显得那样渺茫冷漠,高高的宫墙挡住了夜风。

这座宫城和白天时巍峨辉煌的模样全然不同,夜幕下它就象是一头危险的猛兽,张开大口,无声吞噬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贤妃,淑妃,谨妃,还有许多许多死去的人,连真实名姓都不为人知。

方尚宫轻声提醒:“皇上,回去吧。”

是该回去了。

皇上一时间都没有发觉,他和方尚宫两人都将去永安宫称为回去。

皇上伸出手来扶着方尚宫的手臂:“天黑,小心脚下。”

方尚宫怔了一下,才有些仓促的点头:“是啊,是该小心。”

皇上在照料人方面实在没多少经验,不过方尚宫察觉到他的用心。起先几步他迈得太大,发现方尚宫有些跟不上,就放缓了步子。

方尚宫其实没有当过母亲,一天都没有。

虽然日夜都惦记着被迫分离的亲生骨肉,但是多后母子相认,皇上他……已经是皇上了。方尚宫一时间实在不知道如何与皇帝儿子相处,连话似乎都不大会说了。

皇上问:“玉玢怎么样了?”

这话顿时勾起了方尚宫的心事。

“这孩子身子实在太弱了。”方尚宫曾经照料过大皇子的,这两个孩子都是先天不足的弱症,一年到头汤药不断。可是大皇子生母早丧,他是在宏徽宫一个人长大的,身边的下人觉得他年纪小不懂事,难免欺主怠慢,大皇子初来永安宫时,那情形就够糟了。

可玉玢公主是跟着亲生母亲生活的,皇上为了她还将韩氏晋封为妃,又将偌大一座寿康宫赐给她们母女居住。可以说玉玢公主是众星捧月长大的,可是身子居然比大皇子还弱。

另外,方尚宫发现玉玢公主的心智也有点不对。不象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就连不到两周岁的二皇子都比她要强得多,她简直象是才落地的婴儿一样,对世事全然不懂,不会同人说话,除了吃和一些简单的游戏,对事物也漠不关心毫无反应。

听了方尚宫的形容,皇上更加沉默了。

母子相认的喜悦还未来及细细品尝,就被谨妃的死亡以及玉玢公主的病给冲淡了。

从寿康宫到永安宫路程很短,可是方尚宫深一脚浅一脚,走的跌跌撞撞的,回到永安宫的时候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可是看到永安宫里熟悉的庭院和灯火,皇上与方尚宫两人不约而同都暗中松了一口气,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三百五十一 团圆

说话功夫膳桌已经摆上了。

这顿晚膳比平时迟了许久,说是宵夜只怕还更合适一些。

膳房很机灵,原先做好的那一桌早已经弃了,不管花了多少材料和力气准备的,既然主子现在不吃,那这些就都没用了,总不能让主子吃回过锅的不新鲜的吧?

所以现在摆的这一桌全是新做的。

平时皇上在永安宫用膳,常常是一桌满座的人,除了皇上与贵妃,还有大皇子二皇子和玉瑶公主。皇上的口味和贵妃娘娘的差不离,大皇子吃的清淡,但清淡不是素汤寡水,膳房的人挖空心思,既要做得补养,又要吃着不觉得油腻腥膻。玉瑶公主爱个酸甜味儿,二皇子是乳牙没长齐的小娃娃,也需要另外准备。

不过这会儿只供奉皇上和贵妃,就简单得多了。贵妃生过三皇子还未满月,汤水是少不得的。说起来,膳房的人提起贵妃娘娘总得夸一句好伺候,体贴下情。宫里头嫔妃多,贵妃的恩宠是独一份儿的。换了旁人在她这个位置,早就抖起威风来了。可贵妃娘娘要个点心、点个菜,从来也不折腾人不作践东西,可不象以前寿康宫似的,专要吃什么雀舌羹,百果烩之类的,好象不折腾人显不出身份似的。

其实谁不知道啊?贵妃是有底蕴的官宦之家出来的,谨妃却是商户女,封了妃张扬的不知如何是好,一股穷人乍富的狂劲儿。

眼下只有皇上同贵妃用晚膳,但是膳桌摆好之后,谢宁吩咐放了三副碗筷。

青荷起先以为是给玉瑶公主备的,虽说公主用过了,但是小姑娘家难免嘴馋,想再吃两口点心也未可知。

可是等皇上和方尚宫打寿康宫回来之后,玉瑶公主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反而方尚宫留在了屋里。

青荷站在门边伺候,屋里没有侍膳太监,也没有其他伺候的人。

她看见谢宁扶着方尚宫,让她坐了下来。

青荷的心跳和呼吸都停了一刻。

她不是没和主子同桌用过饭。在萦香阁的时候就有过,不是一次。方尚宫来了之后,她们也曾经坐在一张桌子上,那时候主子还不是贵妃……

可是现在不一样。

主子已经不是那时候可以和她们言笑无忌的小才人了。

更重要的是,皇上也在啊!

方尚宫的身份,哪怕主子再敬重她,她也不可能和皇上同桌用膳。

那这是为什么?

主子竟然扶着方尚宫坐下?

而方尚宫竟然真的坐下了?

她是眼花了?还是发了白日梦?

青荷紧紧攥着拳头,不知什么时候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不这样的话她怕自己会不受控制的发出什么异响来,会惊动了屋里的三个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

青荷这会儿心惊肉跳,说起来,倒是与不久前白洪齐白公公的心情颇为相似。

青荷自然没有眼花,也不是做了白日梦。

谢宁扶着方尚宫,轻声说:“都这个时辰了,也不指望坐下来好好用膳,权且垫一垫肚子,到明天事情就多起来了。”

谢宁说得一点儿都没错。

谨妃这一去,料理后事就得忙多半个月。逝者已矣,更要紧的是安排照料玉玢公主。

方尚宫看了看桌上的三副碗筷,又看了看膳桌旁摆的三张椅子。

看样子不但皇上猜出来了,连贵妃也将个中内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皇上在一旁看着,方尚宫扶着桌角腿有些发软,颤巍巍的坐了下来。

而皇上就坐在了她的左手边,谢宁则坐在了她的右手边,方尚宫左右看看,这才发觉自己居然坐了居中的主位。

与皇上同席,坐主位的只可能是两种人。

一种就是先帝、太后。

一种是曾经教导过皇上的两位老太傅,曾在宫宴上被皇上请到上座,但两位老太傅坚辞不就,最后主位一席是空着的。这件事情已经传为美谈了,但凡提起来,人人都要赞皇上尊师重道。

换做平时,这位位置打死她也不能做。

可是今天方尚宫已经没有那个心力去想太多了。

皇上突如其来的逼问,母子多年来不能相认的隔膜……还有,谨妃的死。

方尚宫看着谨妃咽下最后一口气。

那时候她忽然想起,自己也有许多次缠绵病榻,被病痛折磨得死去活来。

如果那时候她稍稍松懈一下,不再努力挣扎着想活下去,这世上也许早就没有她这个人了。

这么一出神,谢宁的话她就只听见半句:“……吩咐膳房做了送来的。”

方尚宫回过神来,才知道谢宁说的是摆在膳桌中间的那一钵汤。

“这是?”

“这是团圆汤。”谢宁轻声说:“以前在宫外的时候吃过。以前随舅舅在任上,那里的人过年、过中秋这样的大日子,爱吃这道汤,不论贫富,家家都要熬上一锅。”

方尚宫起先以为是鱼、羊肉一起熬炖的那道团圆汤,仔细看却发现不是。

这汤和那道充满富贵气象的团圆汤不是一回事,要形容的话,说是一道粥才更合适。

莲子、红枣、红豆这些材料容易辨认,汤里除了这几样还有别的配料,煮出来的这汤看起来倒是很象腊八时吃的腊八粥。

皇上亲手盛了一碗汤,先端给了方尚宫。

接过来闻一闻,那种甜糯浓郁的香,也象腊八粥。

不过各地风俗不同,大概在人们不常听说的地方,这道粥羹另有一个名字叫团圆汤。

三人面前都摆了一碗,方尚宫舀了一匙尝了尝味。

豆沙的味道很浓,甜甜的稠稠的,吃在嘴里热烫烫的,一咽下去,好象一下子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方尚宫把这一碗团圆汤吃完,也想明白了为什么谢宁会吩咐膳房单做这么奇怪的一道汤。

团圆汤,全家团圆时家家都要吃的,应节,应景。

她看了一眼皇上。

皇上面前的汤碗也快见底了。他吃的很慢,很仔细,仿佛每一口都要细细品味。

团圆汤就应该是这个味道的。

甜丝丝的,暖乎乎的,吃下去全身熨帖舒坦,心里也安定,之前身上所积聚的沉郁和冰冷似乎都被这一碗汤给驱散了。

☆、三百五十二 歇息

这顿晚膳用的很沉默,但并不沉闷。

彼此心绪都很乱,需要时间来慢慢涤清整理。

方尚宫吃着甜糯的团圆汤,只觉得过往多年吃的苦,受的罪,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都被这甜汤一口一口的冲淡了,融化了。

贵妃当真聪慧啊。

方尚宫那番说辞,不但没瞒过皇上,也没瞒过贵妃啊。要不然,她怎么会特意吩咐准备了这道大有深意的团圆汤呢?

方尚宫喝着汤,想起了一开始时候的事。

那时候贵妃不过还是刚得宠,并没有出奇之处。她也并没有存心要在贵妃身上使力。只能说,人和人之间是讲缘份的,她一见贵妃觉得合眼缘,可亲,可交。后来她留在贵妃身旁,却是存了一份私心的。贵妃有孕了,那是她儿子的亲骨肉。宫里多年来没有一个健康的男婴出生,没有后嗣,皇上的位置始终不稳。

她尽心的照顾谢宁,为她挡下了不少的明刀暗箭。

然后终于有了二皇子。

本来想着孩子生下来,她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可皇上把大皇子和玉瑶公主也带到了永安宫来,放在了贵妃的身边。那时候两个孩子一个弱,一个痴,她一看见,就再也放不下了。

时至今日,她已经离不开永安宫了。虽然与皇上没有相认,但是时时都能相见,能亲手安排皇上在永安宫的膳食起居,甚至给皇上递茶的时候,那时候还不知道真相的皇上都对她那么和颜悦色,不时的嘱咐一句:“方尚宫有年纪了,这些活计不用亲自做,吩咐宫人内侍们就行了。”

当时听到这话的时候方尚宫毫无异状,端茶的手晃都没晃。

可是晚上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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