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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皇后-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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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玉马我见过的。”玉瑶跟谢宁说:“我记得这个是长宁殿的东西,一定是父皇赏给皇兄,皇兄大约是看着这个特别好,特意又转送给弟弟了。他们哥俩儿倒是比旁人要好,哥哥得了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泓儿呢。”

大皇子已经迁出永安宫去了,玉瑶公主也已经住进了揽秀阁,永安宫里凭空忽然挪走了近三分之一的人,倒让人一时间不适应。等再过两天方夫人也迁宫,谢宁只觉得身边一下子就空落起来。

正好玉瑶公主想起来问:“刚才那两个进来的人看着不熟悉,是哪一处的?”

“是计司的两位尚宫,”谢宁想着玉瑶公主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该多教她东西:“这进了腊月,过年的事情该张罗起来了。宫里头这么多的人,过一年要花费多少,总该先心里有数,才好调派安排。”一面说,一面拿起刚才桌上那本簿计给玉瑶公主看。

这上头林林总总,从柴炭米粮菜蔬鸡鸭鱼肉一直写到金银首饰珠宝器皿,这本簿计掂着沉甸甸的,里面的字写的又这么密,看得玉瑶公主直咋舌。

“过一个年需要这么些东西?”以前过年过节玉瑶公主年纪还小,只觉得过节就比平时热闹费事一些,现在一看这簿子,不说花费多少,光是安排这么些东西,这么些人和事情,都能生生把人给累死。

“乍一看确实摸不着头绪,不过等你摸着里面的门道就不觉得难了。这里面的东西再多也脱不开衣、食二字。这过年的定例是一年一年传下来的,看着繁琐,其实这一年同前一年差别不太大,照着旧例增减一二就是了。”

不过这几年里宫里变动其实很大。淑妃贤妃不说了,谨妃慎妃也先后坏了事,现在宫里只有贵妃一枝独秀。计司的人过来也是晓得这一点,若要按旧例来其实没有必要单誊一本簿子,她们就怕贵妃是不是另有打算。

宫里现在谁不明白?贵妃连生了两个儿子,已经在宫里牢牢站住脚了,皇上又一门心思的专宠着她,后宫事务全交付在她手上。可以说现在后宫里人人都要看着贵妃的脸色过日子了。这个年怎么过,花用多少,赏赐谁得的少谁得的多,还不是全看贵妃的好恶?计司的人就算不指望巴结上贵妃,也绝不敢在这样的事上得罪了她。

☆、三百九十五 冬宴

曹顺容挣扎着说自己病好了,可是暗里并没有把这事儿放下。她战战兢兢,知道有人想同她争抢玉玢公主。虽然她说自己病好,但皇上与贵妃不发话,公主就迟迟不能搬来。不搬来,这事情就不算砸到实处,总还是会横生枝节的,谁知道自己还会遭什么人算计?这么担惊受怕的,一直等到腊月初十那天宫里办迎冬宴。

说是迎冬宴,可是因为谨妃死了没有百天,所以席上既无酒也没有舞乐,有资格来坐席的人也没有几个,除开皇上和贵妃,剩下的人还坐不满两张圆桌,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全不象个节庆的样子。

高婕妤今天穿了一身儿海棠红宫装,脸上施了脂粉,头上戴着一套七件今年入冬时新得的篆花镶宝钗,流苏垂珠在脸颊旁边打晃,整个人看着一点儿不显得老。可曹顺容明明比她年轻,这阵子折腾得气色却差得多了,脸颊瘦得凹了进去,脂粉也搽了,却象是浮在脸上的一样,一点儿也不自然。她原本生的就不算顶好,只是在家里读了诗书又有几分才气,看着比旁人就多了一分不同的气韵。可是病了这些日子整个人没有一点儿神采,新制的宫装穿在身上也空荡荡的,腰背有些佝偻,和高婕妤坐一起,倒象比高婕妤还老。

她目光闪烁,把席上的人挨个看过去。能坐这个席,至少也得是个美人往上的品阶。皇上不是个好色的,后宫嫔妃着实不多,今天能来的都来了,还是只有这么些人。曹顺容不敢说一定是贵妃害她,心里也在怀疑其他人。一个一个的看过去,觉得哪个都有嫌疑,个个都象是在算计她想要害她。席上的东西她都只敢沾沾唇,一口没敢吃。别说外头的东西了,就算现在在雅兰轩里头,她看着每日送来的膳食也总是疑神疑鬼的,不管吃着什么下肚都象在咽沙砾石头一样艰难,这么些天下来走路都打晃,要不是强撑着想见一见皇上,寻个机会跟皇上说几句话讨个好,今天宫宴只怕她都来不了。

只要皇上发一句话,赶紧将玉玢公主挪到雅兰轩来,她这些天的苦头才不算白吃,公主迁来之后她多下下功夫,才能叫皇上看到她的好处来。

殿里很安静,没人怎么去动席上的菜肴,皇上也在,也没有人敢说什么话,屋里虽然坐了这么多人,却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曹顺容往中间席上瞄了一眼,皇上往年迎冬宴都是露个面就走的,有时候面也不露,今天却破例一直留下了。他身侧就是贵妃,微微转过半边脸庞和坐在一旁的玉瑶公主说话。玉玢公主去年还被抱到宴上来露了个面儿,今年因为一直生病,再没人敢把她抱出来。

曹顺容的目光从贵妃的脸上又移到玉瑶公主身上。玉瑶公主这一两年个子长得极快,梳着双螺髻,戴着一对金丝绕玉花,脖颈上还有一只十分精巧的赤金嵌红宝项圈,上头的幽络垂穗精致无比。除了这个,她颈间还系着一条银链,链子中间拴着一只小巧玲珑的白玉兔子,不过指节般大小。

都是公主,玉瑶公主身子康健聪明伶俐,更要紧的是她得宠,皇上对这个女儿格外疼爱。要是自己养了玉玢公主,说不定下一回宫宴的时候,也能和玉玢公主一起坐到皇上坐的那张桌子上去。

曹顺容已经在宫里待了多少年了?刚入宫的时候还清高,总觉得自己是读了诗书的,怎么也不能象那些目不识丁的女人一样为着点宠爱争夺算计,那也太怆俗了。等这么些年一点一点熬下来,才知道自己其实也不过就是个俗人。在皇后、淑妃手下先后都待过,受过气,立过规矩,罚抄经也有过,冷嘲热讽更是没少受,心里就憋着气想要往上升,在宫里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生个皇子才是实实在在的。

听人家说过于清瘦了不好怀,她还暗中调养过,一天吃四顿还加两餐点心,身上是比从前长了些肉丰腴了,可肚皮就是不争气。也暗中请太医扶脉,怕是自己身子有什么不妥,太医又说没有什么。

她也知道想要孩子只一个人心急也是使不上劲儿的,可皇上进后宫的日子就那么少,一个月里不见得能见上一回就这盼着,天天盼着,夜夜盼着,后来……后来就过了这么多年了。

刚才给皇上敬酒的时候曹顺容手心儿里直冒汗,一阵冷一阵热的,肚里藏了多少话,好不容易见着皇上,错过这一次说不定就没下次了。她真想跟皇上求个情,求皇上这就把公主赶紧落实给她,再这么煎熬她非把自己熬死不可。

话就到喉咙边了,一眼看到旁边坐着明艳雍容的贵妃,今天是迎冬宴,她穿的是正经的贵妃吉服,绣鸾凤的明黄色吉服格外华贵,鸾凤彩翼用的是真金线,看来明晃晃的十分鲜亮,那鸾凤就象要从锦缎上飞出来一样。

这么一分神,话就说不出来了。等回过神,已经错过了时机,只好再回来坐下。

高婕妤也没怎么吃席上的东西,都半凉不热的,等到一个羊肉热锅子端上来,锅子是带着炭火的,才让宫人舀了半碗汤,里面还有一块豆腐一块炖得酥烂的羊肉,等汤和肉一下肚,身上倒觉得暖洋洋的。看着身旁曹顺容一脸魂不守舍的模样,高婕妤还对她说了句:“这汤倒是不腻,你也尝尝。”

曹顺容回过神来,看了看高婕妤,说:“这些天都没敢吃荤的,肠胃受不住。”

这话倒不是假话。

高婕妤点点头,也没说别的。

曹顺容之前也不是没疑心过是高婕妤算计她,跟她抢着抚养公主,高婕妤想要公主可是有先例的,当初淑妃不在时高婕妤还上蹦下跳的想要养玉瑶公主。现在好不容易又得了一个机会,她肯定心思活络,使个什么手段都不稀奇。

曹顺容另一边坐的是李昭容,这一个原先看着话少,安分,不出头不揽事。但是曹顺容现在已经不天真了。宫里谁不是人前人后两张脸?李昭容要是真老实,凭她一个没根基的秀女怎么攀上淑妃封的昭容呢?

而高婕妤的那一边坐着陈婕妤。她病了许久都不出门,曹顺容自那一回她中毒后还是头一次见她。陈婕妤以前也是出众的美人,没贵妃之前,她才是宫里最扎眼的那一个。可是几经坎坷,陈婕妤现在和当初可不一样了。苍白瘦削,即使坐在这样暖和的殿阁里,仍然裹了两层袄,靠着椅背半天不动也不说一句话。

曹顺容不想多看她。

这就是一朝失宠的下场,跟坐冷宫又有什么区别,比槁木死灰只多一口气。

曹顺容绝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三百九十六

曹顺容这会儿是万万猜不到皇上同贵妃在说什么的。

谢宁正同皇上说小时候过迎冬节的情形。

“舅舅舅母早早就睡了,我们从厨房里找了一篮子吃的,回房里用炭盆烧。芋头埋在炭灰里头过不多时就熟了,用火钳子扒出来剥了皮,要不是不快吃就会被别人抢了,所以忍着烫也要赶紧下嘴。等到吃完,不但两手漆黑,连嘴边也是一圈乌黑,沾的全是炭灰。”

皇上一边听一边剥好了一个栗子仁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里:“朕以前还在书房时,有几回夜里读书晚了,那会儿白洪齐和旁的小太监就把冷的糕点放在茶炉边烘热再拿上来,朕记得有一回膳房给送的点心就是白玉糕,用筷子叉了放在火边烘软,吃的时候边缘有些焦脆了,里面格外的软,还顶饿,吃两块儿就够,要是再多吃点就积食了。”

“还有一回厨房里做了肉丸子,我们也端了一盘子来,那丸子烤完之后特别香,还一点儿都不腻。”谢宁唇边露出笑容:“舅母为这事儿训过我们好几次,可每次我们都是记吃不记打。”

这话旁人是听不见,但是青荷侍立在贵妃身后听得一清二楚。

在迎冬宴上,面对一席珍馔佳肴,皇上和主子居然想的是烧芋头和烤面饼子和放凉了又烘热的肉丸子,这桌菜到底是有多难吃多不对胃口?她得想着些,回去以后吩咐膳房再送些晚点来充当宵夜,总不能让主子们饿着肚子安歇吧?

玉瑶公主嫌气闷,一口菜也没吃就起身说要先回去。谢宁却知道她没那么乖,问她:“你是直接回揽秀阁,还是打主意想去别处逛逛?”

“到处都黑黢黢的,有什么好逛啊。”玉瑶公主扯着谢宁的袖子央告:“这里闷得很,我想去看看熙云。今天人人都要过节,她孤身一个,我怕她心里不自在,就想去看看她,跟她说会儿话我就回去。”

要去看甘熙云谢宁自然不会不许,还是多叮嘱了一句:“可别玩烟花灯笼那些东西,也别往黑的地方去,待一会儿就回去,别熬得晚了伤身子,也当心别伤了风。”

她说着玉瑶公主就都点头应了,谢宁看着郭尚宫跟着去了这才算放心。旁人倘若跟着,要是玉瑶一任性起来想干点什么玩点什么,那些人是劝不动的,只怕也不敢劝。但郭尚宫就不一样了,有什么当劲的她也知道劝,多少还是能管住一点。

夏月从外头进来,到席前替贵妃斟了一杯热茶,小声把差事回明白。

“夫人说多谢主子费心想着,说送去的都是夫人平素爱吃的,奴婢出来的时候,夫人尝了冬笋火腿汤,说味道很鲜呢。”

谢宁笑着看了皇上一眼。

这菜说是她送的,其实是皇上的意思。迎冬宴方夫人一早就说了不来,她不喜欢在人前抛头露面的,和皇上的妃嫔们聚在一处,礼数也是件麻烦的事,天气又冷,既然她不乐意出门,皇上就特意吩咐人送了几道菜过去。皇上要给菜,那叫赏,爱吃不爱吃都得吃,还得谢恩,所以这菜虽然是皇上的心意,却是用贵妃的名义送过去的。

“夫人这会儿做什么呢?”

夏月会意,回话说:“夫人那儿也摆了一桌菜,请了两位旧日相熟的尚宫们一起说话呢。”

皇上心里一动,低声对谢宁说:“我们去瞧一瞧夫人。”

既然皇上都这样说了,谢宁自然就顺水推舟。在这儿枯坐着实在没有什么意思,席上摆的这些东西也全然让人没有胃口,一样一样盛在华美的食器里头,山珍海味一应俱全,可冷冰冰的看着一点胃口也没有。

皇上与贵妃离席,其他人自然要恭送。

曹顺容满心失望。

好不容易遇着今天这么个机会,还从指缝里白白漏过去了。她没想到皇上会走的这么早。

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她总不能再上去拦着皇上哭诉哀恳。旁的不说,还有贵妃看着呢。

再看身边的其他人,也有几个脸上露出失望哀怨的神情。可离她最近的高婕妤却象是没什么感触,送了皇上贵妃出去,重又坐下来,不紧不慢的理了理前襟,问身旁的宫人:“这酒烫好了?给我斟上。”

宫人托着酒壶近前替她斟了一杯酒。

高婕妤喝了一杯又续上一杯,酒虽然不烈,但是她晚上没吃什么,这么喝酒脸上不一会儿就染上了醉意,象搽了一层浓浓的胭脂一样。

陈婕妤从开席到现在都没说过几句话,身上裹着一件黛紫底三色织花的锦袄,袄子倒是新做的,只是人太干瘦,整个都让衣裳埋住了。

她掩着口咳嗽两声,高婕妤放下杯子说她:“你身子还不舒坦?这么冷开就算不来也没什么要紧的。”

陈婕妤吃了两口热水压下去喉咙口那股痒意:“我这几天好些了,从入冬就没怎么出过门,总一个人窝在屋里也闷得慌。”

高婕妤瞥她一眼,其实陈婕妤今天非要来露面的真实原因不用说她也知道。陈婕妤已经失宠,又缠绵病榻,宫里人人生着一双势力眼睛,见她已经失势还不可劲儿的苛扣作践?云和宫入冬时的各样份例连一半都没得着,就算是给的那些也大多是以次充好,还是高婕妤替她出头,内宫监的人才不得不收敛一二。可这样的事帮得了一次,却不能次次都指望旁人。陈婕妤拖着病体还要来迎冬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出了殿门,白洪齐和青荷各自拿了斗篷来替两人披上,谢宁今天梳的高髻,戴不了风帽,围上个昭君兜,皇上伸出手来替她理了理,挽着谢宁的手上了步辇。

夜间风大,前头太监们提的灯笼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皇上握着谢宁的手,轻声问:“冷吗?”

“不冷。”

嘴上说着不冷,人却往他怀里头又依偎得更紧了些。

皇上握着她的手,其实也知道她不冷,因为谢宁的手又暖又软。不过皇上将斗篷展开,将谢宁一起裹了起来。

远远就能看见福晖堂门前亮着的石灯,因为今天宫中处处都在迎冬,福晖堂也不例外,石灯上用红绸扎花,被石灯的光亮一映,红彤彤的倒给福晖堂凭添了几分生气。

☆、三百九十七 转圜

御辇到了门前的消息已经被报了进去,方夫人扶着夏红的手站在了门前相迎。

皇上往前赶着紧走了两步,可是站到了方夫人面前又一时语塞。还好谢宁带着笑意往前走了一步:“您身子本来就不好,这么冷天儿别在外头站着说话。”

方夫人这里的客人已经走了,不过待客的痕迹还没有完全收拾干净,炕边摆的两张椅子还没摆回原处,正好这会儿也不用收拾了,皇上很自然的就在靠左的椅子上坐下了,谢宁自然是挨着他坐。

方夫人吩咐夏红沏茶来,又问:“冬宴已经结束了?这才半个时辰吧?”

“应个卯也就是了,朕在那儿人人都不自在,就先走一步了。”

方夫人忍着笑。

皇上说旁人不自在,其实他自己才是最不自在的那个。后宫嫔妃盼皇上哪个不是望眼欲穿?可平时皇上少进后宫,她们的手又伸不到长宁殿去,这好不容易捞着一个见皇上的机会,怕不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乞盼皇上垂青,结果皇上露个面没多停留又走了,不知道这会儿那些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呢。

方夫人又问宴席办得好不好,皇上习惯性的就要答个好字,谢宁先笑着说:“席上的东西还不就是那样,一样一样名头都吉祥好听,哪样拿出来都是有说头的,可是就没有一样好吃的。我就喝了两口汤,皇上也就饮了一杯酒,还是开席前祭冬的祭酒,现在肚子里都空着呢。”

方夫人忙说:“那怎么能行?天儿本来就冷,再空着肚子,可上哪儿能暖和?”一面赶紧吩咐人送几样宵夜来,倒不必太考究,只要快些、吃着软和适口就好。

谢宁含笑看了皇上一眼,能感觉到他明显是松了一口气,连坐的姿势都放松下来了。

换个人可能觉察不了,可谢宁与皇上日日相伴,对他的了解有时候就象对自己一样那样清晰明白。

她是旁观者清,对皇上,对方夫人,看的都更明白。

皇上这么多年惦念生母,这只怕从他得知自己真正身世的时候就开始了,多年来从来未曾放弃寻找,现在终于与方夫人相认了,心里头肯定是悲喜交集,却又忐忑难安。

方夫人也没比他好哪儿去。她多年在深宫之中孤身一人生活着,要不是还有孩子这个念想,只怕早就撑不下去了。

这母子俩都想拉近距离,想着弥补过去的缺失,把那些遗憾不足都填补回来。可是毕竟中间隔着几十年的岁月,两人又都不是热情外向的性子,越是心里急迫,反倒越不知如何是好。

就象刚才,方夫人问他们吃得好不好,谢宁要不插上一句,让皇上自己来说,肯定是顺口就答一个好字。可这么一来底下的话又都接不上了,一准儿要冷场。

这种时候谢宁的存在就显得越发重要了。要是没有她,皇上和方夫人两人坐在一起除了几句干巴巴的客套话怕是再也找不出什么话题来了。

膳房**东西都是现成的,就怕主子吩咐的时候供不及。方夫人才吩咐下去没多时,膳房就张罗着送宵夜来了。热腾腾的杂锦面,上头铺着切成条的牛肉和青菜,几样才出笼的小点心,甜咸粥各一道,除此之外,还送了一壶杏仁茶来。

看着杏仁茶,谢宁心说膳房的人消息确实比旁人都灵通,玉瑶公主吩咐过一回,他们那儿就把消息打听清楚了,这会儿赶着送了来,讨好之意一览无余。

膳桌摆好,碗筷也设了三副。谢宁让人盛了面,尤其是烫好的青菜多搁个几棵。皇上本来没有觉得饿,可是杂锦面有多香啊,尤其是卤好的什锦酱油汪汪香气扑鼻,让人闻着就手指大动,他那一碗面除了牛肉多放了一倍,什锦酱也多浇了两大勺在上头。酱是素酱,是用菌子冬菇藕丁豆腐炸出来,味道一点也不逊于荤油肉酱。

方夫人已经吃过,就盛了半碗粥,陪着他们吃。

皇上捧起碗来先喝了一口汤,然后大口吃面。谢宁吃相同皇上比自然要秀气得多了,不过她胃口也好,大半碗面很快就吃完了。方夫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唇角不知什么时候就悄悄的扬了起来。

她平时吃得就不多,这会儿看着眼前两人吃的香,不知不觉也跟着用了半碗粥。皇上吃了两碗面才觉得肚里有饱足的感觉,把碗放了下来。

膳桌撤下去,又重新上了茶。

谢宁问:“听说晚上送来的汤,夫人喝着还行?要是您觉得合口,明儿就再让人送来。”

方尚宫笑着说:“再好吃的东西连着吃也不觉得香了,留个念想下回吃的时候更好吃。”

“这倒是。”谢宁跟方夫人说起怎么料理福晖堂这片小花园的事情来,除了冬青,象矮松和玉柏这些都是种在大缸里直接搬了来的,冬日里看着依旧是是一片绿意葱容。靠着花园西北角还有一株老梅,少说也在那儿种下有三五十年了,方夫人说白天看的时候树上都已经是花骨朵了,要不了两天这腊梅必定开花,到时候还请谢宁来赏梅。

谢宁笑着应了下来,问皇上:“到时候皇上也一块儿来赏花吧?”

皇上说了声好。

方夫人心里也是一松。

她说请谢宁,其实还是想让皇上来。只是不好开口直接说,还好有谢宁在中间转圜。

“说起来就是皇上和贵妃今日不来,我也有一件事情想同皇上并贵妃讨个主意。眼见天一日比一日冷,玉玢公主孤零零一个在寿康宫总不妥当,贵妃今天见着曹顺容了吗?她病可已经大好了?有没有同娘娘说什么?”

“倒是没说什么,”谢宁心里也惦记这事儿,刚才还特意多打量了曹顺容一眼。曹顺容一身新衣,衣裳首饰都比她以往穿着的要华丽讲究,但一个人的精气神儿不是靠两件新衣裳又或是脂粉能撑起来的。曹顺容越是这样一反常态的打扮,就越是说明她的病其实并没有真正痊愈。

☆、三百九十八 习惯

方夫人不是个喜欢兜圈子的人,再说也得看看面对的是什么人。在皇上面前再怎么兜圈子也没有用,皇上总会一眼看穿。

方夫人说:“既然曹顺容还病着,皇上看是不是先让玉玢挪到福晖堂来?”

将玉玢公主交由方夫人来照看?

谢宁怔了一下,本能的转头去看皇上。

皇上微微沉吟:“其实朕也想过,只是夫人的身子也不算太好。”

而照看一个体弱多病还不懂事的孩子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皇上只怕方夫人为了照料玉玢劳心劳力,反倒把自己不算康健的身子骨给折腾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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