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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皇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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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指着那个南瓜说:“这个在屋里用好。那个小的出去时候拿着轻巧。”
谢宁笑着说:“皇上和臣妾想到一块儿去了呢。”
她也是这么想的,小的出门拿着,大的在屋里用。而且那个南瓜手炉太别致了一些,虽然她很喜欢,可是要拿出去用被人看到的话,说不定会被笑话说她不知道尊重。
屋里热,皇上把外头的大衣裳也去了,看她今天写的字,尝了一回据说是梅花雪水泡的茶。
“臣妾自己没去,青梅带着两个宫女去后头亭子那边的梅花上收来的雪,皇上喝着觉得怎么样?”
皇上没答,反问她:“你自己不也喝过了?觉得如何?”
谢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臣妾就是个大俗人,实在尝不出这水中的妙处来。以前光听说过,说这样喝最风雅了,还以为水里有梅花香气呢,刚才煮水的时候还闻了闻,也没闻见香。喝着……也没觉得和井水烹的茶没什么不一样。”
皇上就看着她笑了。
相处有些时日了,他知道她对吃食特别上心,但是对于品茶就不那么在行了。上好的紫笋、云雾她都不喜欢,平时最常饮的就是香片,来的次数多了,皇上也被她给带偏了。
“后天就是冬至了,往年这时候总是要热闹一下的,今年事情太多,就算了。”皇上这么说,谢宁就点头应是。
“你进宫之前,在家里冬至都怎么过的?”
谢宁想了想:“臣妾进宫前好几年的时间都没有在老家待着了。有两年跟着舅舅在任上,西南那边儿的习惯和北方不同,厨子是当地人,一开始他做的饭我们吃不惯的。尤其是冬至那天,我一早起来就等着饺子了,结果端上来的是甜酒汤团和花糕,上面洒了好些干炒的芝麻碎末和玫瑰丝,头一回那么吃,感觉倒也新鲜,甜蜜蜜的也好吃。不过毕竟还是不习惯,总觉得没吃饺子就没算入了冬。”
皇上听的很认真:“后来呢?”
“后来舅妈让人去割了肉买了菜回来,她亲自下厨包了饺子,我还给她打下手呢。”
“还有一年冬至是在山上过的,因为下雪的原因,困在庙里一时不能回城,庙里生活清苦,平时总吃杂面汤和菜粥,冬至那天居然也有饺子,是素馅儿的,香菇、白菜和豆腐,虽然没有肉没有荤油,可吃起来也觉得香,舅舅笑话我这是因为在庙里待了半个月没见肉味儿,人变的更馋了。”
皇上早就知道谢宁的身世,她幼年丧父,从小到大更多时间是同母亲一起生活在舅舅家里。
知道归知道,毕竟没有多少感触。但是现在听她描述过去的生活,出现在她话里最多的是舅舅和舅母,而谢家却很少在她话里出现,可见同谢家本家关系非常疏远和淡漠。
☆、五十 思乡
皇上问:“林家人口多吗?”
谢宁一想起舅舅家的事情来就一脸的笑,那是从心底直透出来的喜悦。
单是想一想就高兴成这样,可见她的的确确是跟着舅舅一家长大的,感情才能这样好。
“臣妾有三个舅舅,两位姨母。”谢宁说:“表兄有四个,表姐有两个,我是最小的。不过我进宫这都三年啦,也许现在舅舅家里又添了孩子,我就不是最小的那一个了。小舅舅一直没有娶亲,天南地北的四处游历,以前大舅舅为了让他安心待在家里,扣住了他的行李,还不给他盘缠,他两手空空趁半夜跑了,过了半年回来时也过的挺滋润,还带了一笔钱回来。”
“进宫以后,没给家中捎过信?”
谢宁轻声说:“舅舅他们都不在京城,捎信也不方便。”
晚膳的时候膳房送了饺子来,一看就知道这是她吩咐的。一个个白胖胖的饺子摆在盘中,看起来象一个个的小元宝。
谢宁夹起一个饺子,蘸了醋咬上一口。
饺子馅儿味道鲜美这是不用说了,可谢宁想到的并不只是饺子的味道而已。
她想起以前舅妈亲自下厨包饺子的时候,自己在旁边打下手,可是她干活儿远没有舅妈和表姐利索,与其说是在帮手,不如说是在那儿添乱。后来舅妈给了她一块面让她自己到一边去玩儿去。她用那块面捏了一只四不象的小羊,因为她属羊嘛。后来那只羊被表姐放进蒸笼蒸熟了,她还爱惜着不舍得吃掉。
话说回来,皇上好象是……属虎的?
那现在这情形,怎么说呢?岂不成了羊入虎口?
她忍着笑把一盘饺子吃完,晚上不敢吃的太多,因为外头积雪路滑,不能出去散步,吃得多了也克化不了。
皇上也吃的很享受。以前不是没吃过饺子,可是这吃食,也得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呢,现在恰好又到了冬至。地利的话,他在萦香阁很自在,有时候甚至觉得比在长宁殿还要自在。
要说人和呢,身旁有什么人陪伴着他,这才是最要紧的。
从前总听人说饺子是代表团圆的,可是从前吃饺子从来没有让他觉得团圆美满。
但是今天的感觉和从前不一样了。
他身边有了一个认认真真陪着他一起吃饺子的人。
用过膳洗了手,两人坐在灯下。皇上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翻看,不过他的心神并没有放在书上。
青荷研好墨便退下了,谢宁坐在书案前提笔写字。
皇上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
她写字的时候十分认真专注,烛光映着她的面容,肌肤细腻有如明珠一般有着朦胧的光泽。
她这是在写什么?可不象是抄经,也不是临贴。
皇上索性把手里的书放下,绕到她背后去看。
她正在记述今天的事情。
早起赖了会儿床,起来之后干呕了一阵,早膳想吃油面糕,吩咐了厨房给做。可是等厨房赶着做了送来,她又不想吃了,倒是跟油面糕一起送来的芋泥拌着饴糖牛乳,她闻着就觉得馋了,足足吃了一碗。
还有,新来的宫女偷偷做了个胖胖的雪人,只有一尺来高,还拿小豆子给雪人做眼睛,绞了红纸给雪人当衣裳穿。今天得了两只手炉,吃了好吃的饺子。
“怎么写这些?”
皇上看到她写这个,最先想到的是起居注。
身为天子,一举一动都有舍人时刻记录,哪怕在长宁殿的时候也不例外。在萦香阁算是难得的轻松的时候。
只是他没想到她会把自己的事情记下来,虽然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
谢宁写完最后一个字,搁下笔,皇上把纸拿过去看。
“臣妾怕自己会忘。”谢宁坦白的说:“今天过完之后,到了明天、后天,我可能还记得。到了下个月,可能就记的很模糊了。到了明年这个时候再回想今天,八成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不是认真的在记,哪天高兴了就记两笔,不高兴也就算了。”她低下头,手轻轻摩挲自己已经微凸的小腹:“臣妾也想把孩子的事记下来。他又长大了吗?他什么时候才会动弹?等他出生了,长大成人了,到时候我还可以把这些翻出来看,就象把这些事又经历了一遍一样。”
谢宁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如果那时候皇上和她也不象现在一样,她也可以从这些只字片语中捕捉到往昔甜蜜珍贵的回忆。
皇上都让她说的怔住了。
他没料到,她原来是这样想的。
过了一会儿皇上问她:“你写了多少了?”
“没有多少。”谢宁说:“也就七八篇吧?等攒够了就钉成一本存着。臣妾一边写还一边在想,其实这些记的象流水账似的,吃了什么玩了什么,干巴巴的没什么意趣。”
“怎么这里头提到朕就一句话?”
他嘴上当然不会说,但是他确实有意无意的在字里行间寻找着自己留下的印记。可谢宁除了写同皇上一起用晚膳吃了饺子,就没有再多说半个字了。
“臣妾可不敢那么大胆妄为。”她记下自己的事情旁人管不着,但是如果把皇上的行踪作为也细细的记录下来,这可不是她的身份该做的事。
“也记下来吧。”皇上两手按在她肩膀上,将这个女子揽在怀中:“将来说不定你会把这个念给孩子听。”
谢宁应了一声,她明白皇上的意思。
皇上揽着她,谢宁靠在他怀中,好一会儿两人都没出声。
“你想家的话,就捎封信回去,让他们进宫来看看你也成。”
谢宁又惊又喜:“真的?”
皇上微笑着点头。
谢宁陷入了狂喜之中,恨不得马上就提笔写家信。
之前有多少回她也想写,可是递送无门,宫里的人、东西、消息想要出宫门,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曾经多么羡慕那些家就在京城的人,虽然要费心思打点请托,可是打听家中的消息,甚至捎口信儿捎钱物都还可以办到。而她的老家离京城是够远了,她多想知道这几年里家中的事情啊。她想知道小舅舅有没有成亲,是不是还一人一马整年整年的不着家。她想知道大表哥成亲之后有孩子了没有,她进宫之前大表哥也才刚成亲,现在都已经过了快三年了,应该也抱上娃娃了。
她想知道舅舅舅妈身体好不好,家里顺利不顺利。想知道表姐有没有嫁人。
她想知道一切。
至于她自己,倒没有多少可倾诉的。在萦香阁沉寂了两年多的时间,现在回想起来,都不太记得那时候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似乎每一天都是前一天生活的重复。
☆、五十一 琐事
她初入宫的时候非常不习惯这种笼中鸟一样的生活,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每天睁开眼就是枯等着天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不过那是从前,现在不是那样了。
她突然间被皇上注意了,现在还有了身孕。
她终于有了值得写在家信中向长辈和亲人们述说的事。
她也要有孩子了。
父亲早亡,谢家容不下她们母女,她跟着母亲一直回到外祖林家生活。舅舅舅母他们待她视如己出,但凡有什么好事,有什么好东西,全都全尽着她,表哥表姐们反而退了一射之地。不但如此,因为她没有父,母亲算是守寡,家里上上下下都避免在她面前提到鳏寡孤独这些字眼儿,以免她触景伤情。
母亲也去世之后,舅母对她只有更好,连大表姐都里里外外护着她,生怕她受了旁人的委屈。连舅母娘家侄女儿来做客时都半真半假的抱怨表姐偏心,都是表妹,却独独对谢宁好,对自己就远不如她。
她进宫之前,大表姐已经出嫁,而且已经生了一个女儿。这个孩子她未曾见过,只是听说过一回,然后打发人送了一份儿礼物,也不知道这份礼物送到了没有。
一想起亲人,就象打翻了装满回忆的箱子,过去的一段段回忆就象璨灿的珠宝滚落一地。
“姐夫我也认得,和表姐自小就相熟,常到舅舅家来的。他比表姐大两岁,但是……”谢宁说着就忍不住用袖子掩住口笑。
皇上问她:“你笑什么?”
“听舅母说,小时候还看不出来,两家心里早就有默契了。可后来表姐个子越长越高,姐夫个头却不见长了,两人站一起,姐姐比他还高了约摸半寸呢。因为这个缘故,姐姐后来再也不梳高髻也不穿底厚的鞋子了。姐夫自己倒是不太在乎,他们成亲前还出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儿呢。”
皇上听着也觉得有趣:“出了什么事?”
“姐夫陷进泥沟里去了,脚也扭伤了,还是姐姐把他给拉出来的。怕他狼狈不能见人被笑话,也没叫别人,自己把他给架回屋里去了。”谢宁忍俊不禁:“我离的远偷偷看见的,怕他俩难为情也没过去帮忙。就是从那以后,姐姐偶尔会调侃姐夫‘弱质纤纤’。”
皇上想象了一下那情形,也是忍俊不禁。
“你姐夫可曾入仕?”
“姐夫已经有秀才功名了。”谢宁说:“姐姐每每一说起来就喜孜孜的,说姐夫性情好,是真的有才气,上次乡试不中那是座师没眼光才没有取中他。”
看她说的眉飞色舞,似乎还是头一次见到她这样由衷的欢喜。
皇上有片刻恍惚,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人在他面前这样真情流露了。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后宫,人人脸上都戴着一张张面具,就象戏台上那些粉墨登场的戏子,喜怒哀乐都是演出来的。
“除了跟表姐一处,我最爱听小舅舅讲话了。他走过很多地方,见过许多别人没见过的事,一肚子都是新鲜故事,小时候我们可都喜欢缠着他听他讲些新鲜有趣的故事。二表哥最佩服小舅舅,要不是大舅母看的紧,他早就偷偷跟着小舅舅一起溜出家门到处去游历了。”
已经到了就寝的时辰,谢宁还是聒躁不休,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主子不睡,当然宫女太监们不可能歇着。白洪齐过来了一趟,听着屋里头谢美人动听的声音正在说话,间或响起皇上的笑声和话语声。
这由不得白洪齐不啧啧称奇。
要说谢美人真是投了皇上的缘,皇上一到了萦香阁,吃饭也香了,心情也好了,白洪齐一天到晚都绷的象一张拉开的弓,最近他也觉得,到了萦香阁他也跟着轻松不少。
除了投缘,真没有别的话来形容谢美人和皇上的关系了。在皇上面前旁人哪敢这么滔滔不绝的说些家长里短甚至乡野闲谈呢?皇上一天有多少大事,本来召人伴驾侍初寝的时候就少,忙起来甚至可以成月的不进后宫。近来这些伴驾的机会全被谢美人占了去,这让白洪齐公公实在没法用以前的经验来判断谢美人了,只好说她大概是个异数。
洗漱躺下了之后谢宁还是睡不着,她窝在皇上的怀里,揉捏把玩着寝衣上的一粒小扣子。
给舅母的信已经写好了,可是一封信怎么够?她肚里存了多少话想说,两张信纸根本容纳不了。
皇上把她的手包在自己掌中,轻声说:“快些睡吧。”
谢宁的唇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皇上,臣妾今天特别高兴。”
皇上心说这谁还看不出来?一晚上她都在笑,不然就在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
“真的,特别的高兴。”谢宁一放松,睡意就象座大山一样朝她压过来。她打了个呵欠,有些口齿不清的说:“多谢皇上……”
皇上想,总算没有一开始那么拘束了。前几回召她去伴驾,那时候她拘束的很,谢恩的时候也是规规矩矩不敢稍怠。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她显的随意、放松得多。
眼睛习惯了帐子里的幽暗之后,皇上看见她的唇角似乎弯了起来,许是在梦里梦见了好事,也可能梦见了她想见的亲人,所以睡着了还会笑。
第二天一早,皇上起身时谢宁还没有醒。外头天没有亮,在屋里头要穿衣洗漱总不能不掌灯。皇上示意将灯端的远一些,别让灯亮照到谢宁的脸上。
谢宁睡的很沉,有了身孕之后她很容易累,比从前睡的多了。
皇上不舍得吵她,更愿意让她多睡会儿。
要走的时候,已经到了门边,皇上又折回头来。青荷有些惴惴不安,怕皇上是忘了什么随身的东西。
其实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皇上走到床边,掀开帐子又认真的看了谢宁一眼。
年轻的肌肤有珍珠似的光泽,白皙中透着红晕,怎么都觉得看不够。
这样站了片刻,皇上放下帐子转身出去,
这次是真走了。
☆、五十二 冬至
冬至正日的时候,虽然皇上说了不大办,不大办还是要办的,在庆丰殿设了宫宴,有品阶的嫔妃都有一席之地。
谢宁抱着她的那只八宝莲花手炉,她坐的位置不错,斜前头有架四扇锦屏挡住了穿堂风,看着前面台上的歌舞也清楚。
她左边是李昭容,右边是梁美人。李昭容今天一直对她很照顾很和气,当然这和气未必就是冲着她本人,也许是因为皇上总时不时的对这个角落关注一二。
谢宁想或许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昭容轻声给她解释台上现在演的这支歌舞,说写词的人十分有名,而这词写的又是多么柔婉动人。
谢宁听的有些心不在焉。
说是饺子宴,可是席上最后才端上饺子来,摆的样子漂亮,但已经让人没有食欲了。宫宴后的歌舞虽然好看,但是几曲下来也就不觉得新奇了,她反而替台上这些伶人担心。
天气这样冷,昨夜还落了场雪,今天虽然雪停了,可天却是更冷了,早上出门时吸一口气,只觉得冷彻心肺。
下过雪后的风里似乎都带着一丝潮湿的,清甜的气味。
但也是真冷。
李昭容说写词的人喝多了酒在溪边的花树下入睡,有仙子入梦,杏花仙子,桃花仙子和海棠仙子,俱是妩媚妖娆,舞姿翩跹。谢宁想,海棠仙子就穿着那么单薄的一件舞衣,那轻纱的衣裳还有一大截是镂空的,美是真的很美,谢宁总担心她会冻僵。
青荷把手炉拿下去加了炭再拿回来,走到近前就发现主子借着端茶碗的动作遮住了一个呵欠。
一定是累了。
青荷借着递手炉的功夫小声问:“主子要回去吗?我去叫胡荣一声。”
“不用,”谢宁说:“这也快要散了。”
到现在还没有人提前离席,连病着的贤妃都还稳当当的坐在位置上没动呢,她要一走,旁人怕不得说她仗着有身孕就摆起架子,连贤妃淑妃都不放在眼里了。
青荷有些焦急,怕这么坐大半晌回头再对她身子有妨碍,这有身子的女人和平常人可不一样。
谢宁想了想,扶着她手站起来,又向李昭容和梁美人打个招呼,说是去更衣。
是坐的有点累了,借着这机会舒展舒展。
青荷扶她扶的那叫一个结实,都快把她给架起来了。
出了暖阁,冷风吹到脸上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谢宁今天上头是一件象牙色贝壳领**装,下面是一条深石红的裙子。这颜色在屋里看显得暗沉,可是出来之后被遍地雪光一映,那红显得那样纯粹鲜妍,走动时裙角象水波般微微摆动,就象雪地里盛开了一朵红花。
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想再进去了。暖阁里说实话气味并不好闻,各种脂粉头油混着糕点酒菜的味道,真是让人不舒坦。单是脂粉香或是单是酒菜的气味,那都没什么,可这两种味根本就是泾渭分明天生犯冲,夹在一起既刺鼻又腻歪。
谢宁觉得自己以前鼻子也没有这么灵光,大概还是有了身孕的关系,格外敏感起来,刚才在里头就没吃几口东西,就算这样,还是觉得胃里有什么东西梗在那儿,总想往上翻腾。
她确实不太想进去了,进暖阁里又得受那混合气味儿的荼毒。
青荷现在是两面为难,主子又不愿意回萦香阁去,也总不能老待在外头吧,多冷的天啊,路又滑。可是进去的话,看主子在里面萎靡不振,显然是腻烦了。
忽然身后面有人说:“这是谢美人吗?”
青荷险些吓了一跳,她一点儿脚步声也没听见。
谢宁转过头去。
穿着青布袄的赵苓十分恭敬的行了个礼:“远远看着象您,给谢美人请安。上回延宁宫宴之后听说您有喜了,却一直没有机会恭贺您一声。”
“别多礼。”谢宁待她很和气:“上回你挨了几下拳脚吧?伤都养好了吗?”
赵苓感激的说:“早就好了,不过伤着点皮肉,也没落下疤。”
“那就好。我见着你送的步摇了,礼太重了,我受之有愧。”
“您说哪里话。”赵苓急忙解释:“那天要不是遇着您,我连命都保不住,叶公公也不会吩咐太医去给教坊司的人看病。我们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只能借着薄礼略表心意。”
“只是碰巧了,你不必总想着。”谢宁见她脸上没有浓妆,头发也没有认真梳起:“你今天不用登台?”
赵苓解释:“今儿没有我的曲,我就是跟着来帮着照管一下。”她抬起头认真打量了一下谢宁的脸色:“看您在外头有一会儿了,是不是里头太吵杂了您不舒服?”
青荷觉得这女人有点太伶俐了,有点打蛇随棍上的意思。宫女一般是看不起教坊司这些伶人的,更不用说赵苓还是伶人里身份最低的那一等。她同自家主子攀交情拉关系,一准儿是别有所图,青荷可不愿意自家主子和这样身份的一个女人有来往,更别提她可能还在盘算别的主意。
“要是您想清静的歇会儿,这边倒是有间屋子。”赵苓往身后指了一下:“后殿西边有两间屋子,您要是不嫌弃,可以先过去歇一歇。”
青荷心说那当然不成了!主子现在可是千金万金的娇贵身子,哪能随去那不知根底的地方?再说青荷猜着她说的屋子就是庆丰殿里今天给伶人们暂时待的地方,怎么能让主子去那种地方?
幸好她听见谢宁接着说:“不必了,总不进去也不好。”
她倒没象青荷那样考虑,她想着自己确实出来半天了,再不回去只怕暖阁里的人得出来找她。
青荷扶着谢宁往回走,谢天谢地赵苓还算识趣,主子婉拒了之后她就告退了。她要再敢缠上来,青荷可真会给她好看。
在殿门外拐角处,谢宁她们迎面遇上了已经离席告退的贤妃。
贤妃瘦骨支离,脸上应该是用了胭脂晕开的,所以看着倒是粉扑扑的白里透红,但一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的真实情况绝不象粉饰出来的那么好。
她的眼睛发黄,毫无神彩,就象蒙上了一层翳膜。
☆、五十三 点心
谢宁回过神来,正要屈膝行礼向贤妃问好,贤妃抬起一只手轻轻摇了摇:“快别多礼了,是谢美人吧?”
谢宁应了一声。
“早听说你有喜了,你是有福气的人。”
谢宁说:“谢娘娘吉言。”
贤妃扶着宫女的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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