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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皇后-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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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季云向大皇子行礼,大皇子也还了一揖:“林大人不用客气。”
等要说到玉遥公主的时候,她又躲到谢宁裙子后面去不出来了。谢宁也不好勉强她,笑着说:“我们公主可不大见外头人,怕羞得很。”
再到二皇子,这个用不着介绍了,谢宁把二皇子从乳母怀里抱过来递给小舅舅。
小舅舅有点手足无措,一时间抬着手不知道该不该接过来。
谢宁笑着又往前递了递:“不打紧,抱一下也抱不坏的。”
和玉瑶公主不同,二皇子可不认生,林季云接过去,他歪着头看他,仿佛在打量这位小舅公一样。
“够胖的。”林季云掂了掂小胖子的份量,不怎么有把握的问:“这得有十来斤了吧?”
倒是没猜错,就是这架势怎么跟赶集称猪肉似的。方安月抿着嘴在一旁笑。才听说要进宫的时候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没底,来的一路上更是大气也没敢喘。可是等真见了贵妃娘娘,还有这些皇子公主们,她心里倒踏实下来了。贵妃和皇子也是人嘛,还挺和气可亲的,一点儿都不吓人。
当然林季云送的礼物不单单是方安月这么个大活人而已,足足好几大箱子,已经都命人抬了进来。还有单给三个孩子准备的。给大皇子和玉瑶公主的是各人一块暖玉,据说佩在身上可以强身祛病的。虽然不知道这功效是真是假,但玉的成色真不含糊,即使是宫里头一时间只怕也找不出象这样的好东西来。
大皇子替玉瑶公主一并道了谢。
给二皇子的礼物则是一串珠子,据说是西域一位高僧所赠,也是可以护佑平安的。
谢宁十分不平:“他们都有,那我的呢?”
林季云指了指抬进殿里的几口箱子:“这不都是你的,喜欢哪样自己挑。”
谢宁颇为愤愤不平,这能一样吗?这送礼关键看的是心意,又不是件数越多越好。大皇子二皇子他们都是用了心单挑出来的东西,到她这儿就成了自己看着办了。
她拉了一把方安月的手:“咱们去那边说话,不要理会他了。”
实际情况是,她有不少话想单独问问方姑娘,当着小舅舅有些话不好出口。
方安月看了一眼林季云,乖乖跟着谢宁走了。
林季云抱着二皇子和大皇子说起话来。大皇子已经忍了一会儿了,这会儿实在忍不住,出言指点:“林大人,你这样抱着弟弟他不舒服的。”
林季云本来抱的就不安心,并不因为大皇子年纪还小就对他的话不重视,反而虚心请教:“那该怎么抱?”
大皇子替他纠正了一下姿势,两人之间很快变得坦荡自然起来。大皇子向他请教他是不是真去过那么多的地方,两人说的十分投机。
而谢宁带着方安月进了偏殿坐下,吩咐人上茶。玉瑶公主也跟了过来,依偎在谢宁身边。
“方姑娘请用茶。”
方安月想了想进宫前尚宫教的礼仪,照本宣科的说:“谢娘娘。”
谢宁笑了:“不用这样拘束。我看你比我大不了多少,方姑娘是属什么的?”
方安月不知道贵妃的生辰,老老实实说:“我比季云哥小九岁。”
“方姑娘家就住在京城吗?”
“我们老家是惠州,京城也常来,在这儿置了一栋宅子,只是来京城的时候落脚暂住,平时是不大在这儿长住的。”她说着话,有点不大自在的扯了扯袖子,又把裙子理了理。
谢宁问:“是不是热得很?我让人将冰盘移近些吧?”
“不不,不是热。”方安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就是这衣裳我穿不惯。平时我在家里都不这样打扮,这是为了进宫特意赶做的衣裳,穿着总觉得有点别别扭扭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真是个实诚脾气。
谢宁觉得方姑娘应该会得到林家上下的一致欢迎的,起码谢宁现在就挺喜欢她的性子的。
不造作,看着也大方。只要人好,小舅舅自己也喜欢,谢宁对她可没有旁的那些偏见。而且听起来她应该也是常出门走南闯北的人,真要是成了亲,多半她也在家待不住,没准就和小舅舅一起到处去,夫唱妇随倒也不错。
谢宁问了几句大概情形之后,话题一转:“方姑娘和我小舅舅是几时认识的啊?”
“认识有好久了,”方安月说起这些来没有什么难为情的,大大方方的说:“季云哥同我哥认识的时间更久,以前还在我家住过些日子,两个人交情很好,那时候他只把我当小孩子一样,还带我去集上吃炸果子呢。”
这么一说,谢宁仿佛也记得小舅舅是有一个姓方的朋友,他提起过几回。但是没说过对方家里的情形,谢宁当然也不知道人家家里头有没有妹子。
方安月接着说:“我也有足足两三年没见过季云哥了,这回他找上我哥一块儿往西走,我也跟着一同去的……”
然后两人就从简单的兄妹似的关系进展到要议亲了?
谢宁心痒难耐,特别想打听清楚过程和细节。
可是她都是贵妃了,这里又不是家里,方安月和林季云毕竟还没成亲,人家还是个姑娘家,她刨根问底打听人家怎么看对眼,怎么谈情说爱的,好象是不太妥当。
☆、一百七十五 烤肉
既然最好奇的不能问,只好打听点别的。至于他们的关系是如何突破如何进展的,回头看从小舅舅那儿能不能磨出来。
“方姑娘家里头对我小舅舅怎么看?对这门亲事可赞成吗?”
说到亲事,方安月声音比刚才小了点:“我父母也都没了,我哥哥早就巴不得把我嫁出去,之前他还唠叨着,我都二十多了还没人肯要,只怕要在家里做一辈子老姑娘。现在我要出嫁,他高兴的要命,说除了京城的宅子铺子都给我,还另外再多给我置办些东西。”
谢宁差点笑出来。
方姑娘也太实诚了,怎么能把这些话就这么说出来?旁人姑娘在这种时候总得矜持一二,再怎么样也不能把自己说得愁嫁恨嫁,只求能嫁出去就心满意足了。方家更是一副生怕小舅舅嫌弃的架势,给预备的陪嫁可不是一般的丰厚。
当然谢宁也明白这位方家大哥的心思。换成是她她也会为此事发愁。这时候人成亲都早,谢宁自己就不说了,十四就经采选而入宫了,现在还没有二十已经生了二皇子,这可并不算太早。而方安月在家里待到了二十多岁还没有出嫁,可以算得上是地地道道的老姑娘了,家里人焉能不愁?这会儿只要有人肯娶,那可得赶紧把这女婿给抓住了,生怕他反悔跑掉。
当然小舅舅不是那样的人。他可不会朝三暮四,想一出是一出。既然已经说定了要提亲,那就不会再改了主意说不娶了。
所以这位方姑娘已经是谢宁板上钉钉的准小舅母了。
看方姑娘说起小舅舅来一口一个“季云哥”,本来就亮闪闪的大眼睛里简直象是会放光一样,就知道她对小舅舅的心意了。
真好。
谢宁真心高兴,这么多天以来头一次这样高兴。
有个人这样把小舅舅放在心上,而小舅舅心里也有她,两个人能这样遇见、认识彼此,这是多么难得的缘份,能够心心相映更是难得。
以后小舅舅不会再孤单一个人了,有方姑娘陪着他,关心他,家里人也都可以放心了。
她们说话的功夫,林季云和大皇子已经挪了地方,去大皇子的屋里说话去了。大皇子因为这几天就要去南书房念书,屋里摆着预备要用的东西,书本、笔墨、还有方尚宫亲手缝的一只书袋,书案上满满当当的显的很热闹。谢宁也不知道他们在屋里都说了什么,总之等他们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要好的象是认识了几年的人一样了。
小舅舅这种自来熟的本事真是不服不行。
谢宁已经吩咐了膳房,中午留小舅舅他们在永安宫用膳。大皇子被委以重任,谢宁和玉瑶公主招待女客,那么男客当然由他来招呼了。这个任务显然正对了大皇子的胃口,他一本正经的问林季云有没有什么爱吃的,想吃的,那一本正经的小模样看得几个大人都是口角噙笑。
这笑并非嘲笑。而是一种善意的,会心的笑。
看着这么大的孩子一副大人作派,谢宁就忍不住想,不知道二皇子长到这么大的时候,会不会和他哥哥相像呢?又想,自己这么大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要做出大人的姿态,满心里想要长辈对自己另眼相看?
林季云笑着说:“我不挑食,吃什么都香。在外头连着好些天都只能啃干粮的时候也多着呢。对了,这趟出去我还学一手烤肉的绝活,膳房有生羊肉没有?让他们送点肉,再送点家什、木炭什么的,我给你们露一手。”
他都这么说了那有什么不行的?谢宁这就吩咐下去,不一会儿膳房就差人把要用的东西送来了,还来了一个打下手的小太监。
这么一堆东西大皇子玉瑶公主他们都没有见过,跟看新鲜西洋景儿一样围在跟前舍不得走。
林季云不用别人帮手,自己撸起袖子把架子支起来,生起火,将肉切开略腌了一下,架在火上翻烤。一时间烟火升腾,不多时就可以闻到肉香。
永安宫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你们往后退退,一个个穿的不是丝罗就是绸缎,一个火星迸上去就废了一身儿衣裳。”林季云挥手让她们再退开些,可大皇子不舍得站远,生怕站远了就看不清了。
林季云用刀割下一小块来尝尝火候,又割下一小块来递给大皇子。
大皇子一时间有些左右为难。
他所受的教导,所知的礼法规矩,哪一条也没有说可以用手捏肉吃。但是他又不想,也不愿意拒绝。
谢宁倒是有些担心:“应汿脾胃弱,这烤肉只怕他消受不了。”
大皇子一听这话,生怕林季云就把肉收回去了,果断接了过来。
林季云说:“这肉很嫩,应该不妨事,再说不给他多吃,就尝一口。”
大皇子咬了一小口,感觉肉确实烤的很嫩,满口都是鲜味,确实与平时吃到的膳食感觉大不为同。
方尚宫一边拿扇子替谢宁赶开烟气,一边说:“这是西域的风味?这么闻起来确实和中原的做法大为不同。”
谢宁笑着同方安月说:“这位是我身边的方尚宫,倒同你是个本家,可惜你们老家就不是一处的地方的,不然说不定还能认个亲戚呢。”
方尚宫忙说:“主子这是抬举奴婢了,虽然不是一处的,但奴婢也听说过惠州方家,声势可是不小。”
方安月这会儿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拘谨了,说话自在了许多:“有什么抬举不抬举的,尚宫是宫里的女官,我们家可是平头百姓呢。就不知道这位尚宫老家是哪里的?”
这个谢宁知道,以前听方尚宫说过。
“是青江边上的楾州附近吧?”
方尚宫点头应是。
方安月说:“我同哥哥曾经也去过楾州呢。不过那会儿没多待,就记着楾州的鸭子好吃。用盐在里外搓腌过以后垫上茶叶蒸熟,浇上酱汁,吃起来特别的鲜嫩。这做法好,当地的鸭子也好,在别处哪怕浓油赤酱的烧出来,也总觉得那鸭子肉又腥又硬,一点都不好吃。”
谢宁转头去看,果然见方尚宫脸上露出几丝惆怅和感怀之色,想必方姑娘说的这菜确实是她家乡风味。
不知道膳房会不会做这道蒸鸭,回头要记得说一声,让他们试着做做看。
林季云的肉烤好了,午膳也已经摆上,这道烤肉也做为一道大菜跟着摆上了膳桌。
玉瑶公主还是挨着谢宁坐,大皇子则和林季云坐到了一块儿。方安月进宫之前有人同她讲了进宫的规矩,也提了用膳时要注意的事情。可是她当时就没怎么细听,原来觉得不会在宫里头用饭哪。现在再看永安宫用膳,好象也没有象那人说的一样有多少繁琐要命的规矩。
林季云执着小刀把烤肉切开分与诸人,谢宁也尝了一块。感觉这肉与从前吃过的烤肉确实不一样,肉质感觉特别幼嫩,入口即化,不用嚼就可以咽下去了。
方安月也咬了一口。她自然不是头一次吃到这美味的烤肉,但是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尝到这味道的时候,她就立刻想起了上一回吃烤肉时的情形。
那回只有她和季云哥两个人,与其他人都没在一处。她对着生肉一筹莫展,而林季云却三两下就削成了签子把肉串起来生起火炙烤,肉至熟时才撒上细细的盐末儿。
那会儿她觉得这辈子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肉呢。
一桌人都赞不绝口,连玉瑶公主都吃的特别香。只有大皇子,因为体质弱,平时很少吃肉,现在众人也不敢让他多吃,只能望肉兴叹了。午膳用过之后呈上来的点心是小糯米团子瓜仁甜汤,方安月捧起汤喝了一小口,汤入口还烫热,清甜绵软喝起来十分舒服。
“回去我就可以跟人说,我也是吃过御膳筵席的人了。”
谢宁让她逗乐了:“以后有空可以常进宫来坐坐,我这里平常也没什么人来,你能来同我说说话再好不过。”
以方安月现在的身份,自然不方便进宫。谢宁的言下之意,是指她过了门之后了。做了林家的媳妇,再进宫就以林家人的身份来了。
这话里的意思其他人都听明白了,唯独方安月自己没明白,只是挺实在的应了一声。
其实她觉得,御膳是好吃,可也没有别人吹的那么神。席上有一道菜里头有贝肉,那用的就是水发开的干贝,鲜贝肉只有在靠海的地方才能吃得着,京城可不靠海,所以就算是宫里也吃不着那样的东西。
皇帝啊,贵妃啊,是挺尊贵的,但方安月并不羡慕他们的生活。
只能待在宫里哪儿都去不了,这样的日子再富贵又怎么样呢?反正要是把这样的富贵给她,她可不乐意要。
谢宁当然也不会白收小舅舅的礼物,她也预备了不少东西。
“小舅舅现在是在哪里落脚?”
“我就住在方家京城的宅子里头,等你大舅舅到京了,同他商量一二,看是赁还是买,咱们家也得有处自己的地方才行。”
☆、一百七十六 进学
小舅舅送的几大箱子东西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包罗万项,一看就知道是他才能送出来的东西,别人怎么也干不出这种事。
讲一个例子旁人就能明白了,小舅舅有一次从外头回来,哼哧哼哧的背了一个罐子当宝贝似的,大舅母问他那罐子里是什么,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说,是从几百里外的山上背下来的泉水。
天知道那么陡根本没有路的山,他是怎么把这个大罐子扛上去,又怎么灌满了泉水再从山上给背下来的。
小舅舅后来跟谢宁说:“最后那一段儿确实没法儿带罐子了,石壁光溜溜的苍蝇都站不住,当地的山民都上不去,我就自己先上去,然后用绳子把罐子提上去,灌满了水再从上头用绳缒下来,我再溜下来。就这么给带回来的。”
谢宁当时只注意了苍蝇二字:“苍蝇都上不去小舅你还上去了,那你比苍蝇还厉害啊。”
小舅舅得意的说:“那是那是。”得意完了又觉得这话怎么这么别扭。比苍蝇还厉害这是在夸他吧?怎么夸的这么不是滋味儿呢?
所以说,小舅舅出远门往回带东西是成习惯了,就是带的东西常常很古怪。
这些箱子里除了吃的,其它差不多应有尽有了。谢宁想,大概天气热,道儿又远,吃食委实不好带。
布料,饰物,金银器,宝石,香料,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石雕、木刻、造型与中原迥异的铜香炉,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大概是牛骨琢磨出来的小东西。这些还都算是正常的。
不正常的东西也有。
一只看起来不知道是什么线编的香袋,打开看时里头小舅舅还贴心的附了张字条,说是西域的一种牛毛拧成线编的。
这东西丑的要命,带身上不合适,挂屋里也不合适。可要说给扔了吧,这毕竟是千里迢迢带回来的啊。俗话说,千里送牛毛,礼轻情义重啊。
感觉小舅舅往家捎东西特别随意,走着走着停下,随便买个什么塞行囊里再继续上路。
大皇子却对这个牛毛编的香袋很感兴趣,问谢宁说:“谢娘娘,这个能给我吗?”
谢宁笑着把香袋递给他:“这有什么不能的,你和玉瑶都来挑挑,喜欢什么只管拿。”
玉瑶公主毕竟是小姑娘,对这种看起来脏兮兮的牛毛编的东西没有兴趣。她挑了一根应该是绑在头上的发箍带,上面缝着小粒的猫耳眼、绿晶石,花里胡哨的,在灯光下看五光十色,确实比牛毛要漂亮多了。
他们俩一人挑了一堆,剩下的还没来及收拾,皇上来了。一看永安宫里这么乱糟糟的一片就笑了:“这是做什么?”
“小舅舅给捎来的,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我让应汿他们俩帮我挑了挑,归整一下。”
这也叫归整一下?越整越乱哪。
皇上笑着,也不揭穿她。谢宁有事的时候挺稳重,可没事儿的时候也能跟三个孩子一块儿玩闹,一瞧这满地狼藉就知道他们刚才借着归整为名,肯定又尽情的玩了一通。
青荷她们不用人吩咐,赶紧近前来手脚麻利把一地东西收拾起来放回箱子里。
皇上捡起脚边的一块木雕,不知道是什么木头 ,又沉又硬,掂在手里跟铁块似的人。雕的是匹马。虽然说雕工粗糙,刻痕鲜明,但马的神态动作活灵活现。
谢宁凑过来同皇上一起看这匹木雕马。
“手艺一般,不过这人肯定是看着这马雕的吧?”
“西域马同中原的大不相同。”
谢宁一看皇上的神情就知道他又琢磨起正事来了,就不再多说话打岔,等青荷她们收拾完东西,胡荣领人进来把箱子抬出去,皇上这才松开了手里的马:“这个放到小书房里去吧。”
谢宁洗了手,一边等晚膳来,一边给皇上剥橘子。这橘子也是南边来的贡品,个头儿大,圆滚滚的,金灿灿的橘皮象打过蜡一样油亮亮的。她剥的时候也很小心了,但橘皮溅出来的汁水还是把她的手指都染上浅浅的黄绿色,那味儿格外的香。
剥出来的橘瓣儿再掰开,递给皇上一瓣,皇上正翻书页,没有伸手,只是转过脸来。
谢宁于是再往前些,把橘瓣儿递到了皇上嘴边。
然后她自己也吃了一瓣。
不愧是贡品,甜的象蜜汁一样。
“季云也给朕送了些东西。”
谢宁好险没让橘子汁水呛着,勉强咽了下去,咳嗽了两声清清喉咙才说:“送了什么?”
“朕想想啊,有几块石头,马蹄铁,草种子,一样西域乐器,还有两把刀。”
听起来还是杂乱无章啊。马蹄铁这种东西送给皇上做什么?
可是看皇上这连眼里都是笑意的模样,显然小舅舅的礼物送的非常恰当,简直是正搔到了皇上的痒处。
谢宁捡了一个问:“那乐器是什么?”
“哦,是泥陶做的一个笛子,其实看着更象个哨子,就一掌长。其实也不能叫笛子,季云说当地人用那个驯鹰的,不过和咱们这儿的鹰哨又不一样。”
隔了一天小舅舅又进了一次宫,不过这回没来永安宫,皇上在长宁殿见的他,又说了许多话,还留他用了晚膳才放他出宫。
看到小舅舅挺得皇上重用,谢宁也很欢喜。
她这会儿就盼着大舅舅举家进京了。表姐已经嫁人,这次应该不会跟着一块儿来,但表姐夫总要赶考的,兴许明年或是后年也会来京城了。到时候总能找着机会见上一见的。
现下最最要紧的一件事,就是大皇子要正式进学了。
记得以前大表哥他们正式去书塾进学念书的时候,大舅舅耳提面命,谆谆教诲,甚至还把人拎到祠堂去给祖宗上了一柱香,实在是郑重无比。
搁在大皇子这儿,就没有这么多的麻烦了。一早起来比平时提前用了早膳,皇上就带同大皇子一块儿走了,要先把他送到书房去。不过也只有今天如此,皇上想必有不少话要当面交待,要让白洪齐等人传话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对南苑书房的师傅们未免有些不够尊重。
等谢宁和玉瑶公主用早膳的时候,桌上就只有她们两人,二皇子喝过了他的糊糊,在屋里待不住,方尚宫已经抱着他去院子里转悠去了。
玉瑶公主看向平时大皇子坐的那个位置,脸上的神情象是被谁偷去了一样,眼神也显得空洞。
谢宁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这孩子心里琢磨什么去了,连忙解释:“应汿今天要去念书去了,玉瑶记不记得?昨晚应汿还和你说呢。”
玉瑶公主可算给了些反应:“念书?”
昨天大皇子的解释她听了,大概没有听懂。
谢宁耐心的又解释了一遍:“以后应汿每天都要去念书,不过顶多两个时辰他就回来了,午膳咱们一块儿用,下午他也一直在。玉瑶要找哥哥玩,就到中午的时候。”
“哥哥,没用早膳。”
这孩子有点儿认死理,在桌上找不着人就认为大皇子没吃了。
“他用过了,和皇上一块儿用的,真的。”
玉瑶公主大概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乖乖的低头喝粥。
谢宁松了口气,示意宫女给她夹了一个小巧玲珑的水晶包子,怕包子馅儿里面有汤汁和油烫着她,还先挑破口散热气。
谢宁以为这事儿已经说清楚了,没想到玉瑶公主在后头等着她。用过早膳,玉瑶公主耐心的等人伺候她漱过口擦了嘴巴又洗了手之后,跳下地就迸出一个字儿:“走。”
谢宁愣了下:“去哪儿?”
“找哥哥。”
谢宁都要懵了,这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
“应汿是去念书去了,这是正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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