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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与流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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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东不禁揶揄起她。“有哪个人像你一样,纯欣赏而不将花给带回家的?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那些花农不恨死你才怪。”
“爱花,并不代表就一定得占有,有时成全,反而是一种美德哩!”沈书棠意有指的说。
“你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他严肃的盯著她问,总觉得她好似话中有话。
“没有,你太多心了,想不到你这个人也有这般敏感的心。”她吐吐舌头。
“没有就好。”他放心的吁口气,转了个话题,“说说你和白兆依是怎么认识的吧。”对她所有的事,他都感到好奇,虽然他早已暗中叫人查得清清楚楚,可还是想听她亲口对自己说一次,那种感觉是大不相同的。
沈书棠很是奇怪伊东怎么会突然问起自己和白兆依的事来,然而她还是简短的说了一下。
“我和兆依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更是大学时的同学,不过她自毕业后就北上嫁人,而我则留在家里混吃等死。直到有次兆依问我要不要北上一展抱负,完成当初我幼稚园老师的梦想,我才不顾家人的反对,独自北上。”
她甚至将自己如何抗争著要北上的家庭革命风波,全数告知他,以及如何倚靠白兆依的金钱资助,才有办法不哭著回家去认错。
“她呀!真的是一个最有慈悲心肠的好人,可是老天偏偏送了吴学斌这么一道难题给她。”沈书棠深深为白兆依的遭遇感到惋惜。
“可是也多亏了你这么一个有情有意的朋友,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否则她也不可能顺利走过这个准关,不是吗?”
伊东为她的义气感到折服,鲜少有女人可以将这两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互相吧!因为她也曾那样尽心尽力的照顾过我。”人和人相处,贵在一颗能感恩的心呀!“别尽说我了,你呢?难道没有什么事想告诉我?”
“我?!”伊东指著自己问。“我有什么好说的,还不就和普通人一样,先是经过一番艰苦的奋斗之后,才努力爬到今日的地位。”大同小异,不值得吹嘘。
“说嘛!你为什么别的工作不选,偏偏选上放高利贷这人人厌恶的行业?”她怂恿著他说,她可是对他的奋斗史充满了好奇哩!
在经过一番挣扎后,他才决定与她分享自己的心路历程。
“当初一开始时,什么都没有的我只想赚很多很多钱,可是我什么本事也没有,拿什么去和那些高学历的人竞争?于是我只好去跟兄弟混,想说那样钱大概会赚多一点。”
“没想到,原来兄弟也很穷的。那时朋友金钱大多人不敷出,去借高利贷的人一大堆,还得出来的还好,还不出来的只好断手断脚的先当利息还掉,之后的本金,还是一样得双手奉上。
所以有的最后不仅自己赔上了性命,甚至还拖累一家人,以致一家老小集体自杀,这样的事,报纸上也时有报导。
于是自那时起,他就立下了自己也要组地下钱庄的宏愿,那不失为迅速致富的好方法。“
说到这,沈书棠不禁不赞同的对他皱起眉来。“既然你知道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行业,为什么还要做?难道你真让金钱蒙蔽了良心?”她不太相信他是个会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将痛苦建筑在别人身上的人。
伊东顿了下,心中思索著要不要告知地真相,半晌后——
“好啦!反正我也不怕你笑,就老实告诉你吧。”他潇洒的道:谁都可以误会他,就书棠不行,所以她有权知道藏在表面下的实情。
沈书棠聚精会神竖起双耳准备聆听。
他先干咳了下,这才赧红著脸开口,“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匪夷所思,可是你要相信,我所说的绝对句句属实,无半句虚假。”
他还慎重的点了点头,以示自己的话绝无讹人的可能:“每回我要是收到了那些债,一定私下拨出三成——也就是本金,交代手下送还给欠我钱那人的家人,算是一种补偿。”
沈书棠没有丝毫笑意,只是一脸疑惑。“你把我给弄胡涂了。
你的意思是,当你收下别人还你的钱后,又马上将其中一部份还给他家人?为什么?“这样一来,不就和他的本意背道而驰。
伊东不太自在的嗫嚅道:“毕竟向我借钱的多半是拿去花天酒地的男人,关他老婆、孩子什么事,所以……”
听到这她总算明白了,心里生起钦佩之意。
“像你这样的傻瓜的确不多。可就因为存在著你这种傻瓜,世上才会少了些无辜的冤魂。”呵!这大概也算得上是种有良心的事业吧。
他心想,这下书棠了解自己后,应该就会更爱他了吧!所以他开心不已,直朝著她色眯眯的笑。
“别打歪主意,我慎重警告你。”她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下就猜中了他的坏念头。“对了,说到这我不禁想知道,这一行你打算继续做多久?”
“没想过耶!而且,你不觉得我天生就是适合做这行的吗?瞧, 我的脸、我高大的身材,莫不是上天派遣我从事这伟大行业的证明。”伊东边说边沾沾自喜。
“可是……会有危险,不是吗?”沈书棠不安的道。
“就因为其中充满不可测的危险,所以才显得格外刺激呀!”
富贵险中求,不外乎就是这层道理。
瞧伊东双眼发亮的样子,她实在不忍心提醒他,万一有天事情出乎他的意料怎么办?难道他能放心丢下伊道纬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
最后她只淡道:“男人的梦想总是太遥远,不然就是时时令人操心。”
伊东耸耸肩。他知道自己尚未能向她保证些什么,因为他还不打算现在就放弃这个令他向往的工作。
“跟我说说你妻子的事吧!”这也是她目前所最关心的事。
伊东明显僵了下,神情也变得不太自然。“我老婆……有什么好知道的。”
“有呀!告诉我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她的去世让你很伤心吗?”沈书棠极度渴望知道他的前妻是怎样一个人。
“去世?!”差点让自己的口水给呛到。“谁跟你说的?”
“资料上是这样写的呀,在伊道纬的家庭问卷上,你在母亲那一栏打了勾,记得吗?”真是健忘。
“哦!我想起来了。”伊东亡羊补牢的赶快承认。“对,我的确在问卷上打了勾。”
她打量著颇为奇怪的他,他说话的样子似乎不大对劲。“你好像很心虚的样子,是不是有事瞒我?还是……骗我?”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很灵的,其中绝对有问题。
“没有,你别瞎猜,我只是不想再提起那段令我难过的事情罢了。”事实也的确如此,迄今他仍忘不了徐佳云的背叛带给自己的伤害。
“对不起。”看著他转为落寞的神情,她直为自己误会他而道歉。“我以为……”
伊东温柔的捧住她的脸,制止她的愧疚。“她已是过去的事了,没必要让她夹在我们之中,而你才是我现在最在乎的人。”说完,他俯下头缓缓凑近她。
她没有退怯,也没有闪躲,她只是闭上眼睛,享受他如春风一般的轻吻。吻中没有任何的粗暴、急躁,更不带情色意味,在这轻轻一吻中,她只觉得尝到了被珍惜的滋味,及一股沁入心头的甜蜜。
的确,自己没有跟个死人争风吃醋的必要,因为伊东也说了,重要的是自己才是现在那个在他心中占有分量的人,不是吗?
一个星期的时间飞也似的过去了,沈书棠不得不再度回到学校继续她的老师生涯,并不是她失去了对这些孩子的爱心,而是她贪恋和伊东一起看电影。听著他努力说些根本不好笑的笑话来取悦自己的时光。
哦!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在她费尽心力想牢牢抓住时,却这么样就从手中溜走,让人只能回味。
昨晚她已和兆依商量好了,既然吴学斌目前人不在台湾,换言之,也就是说他暂时不会伤害兆依,所以她们也就没必要再在伊家打扰下去,况且大妈对她的敌意有日渐转剧之势,虽不曾正面起过冲突,但——反正就是有问题就对了。
所以她准备待会儿伊东来接自己下班时,把自己作的决定告诉他。
唉!她也没想到自己和伊东在这短短数天内,感情竟会进展了这么多!
现在的伊东,穿著品味渐渐脱离了他那流氓式的穿法,衣柜里再也找不著一件俗到会令人想哭的花衬衫,因为他全将那些衣服丢了,取而代之的全是一些淡雅的休闲服,及两套正式西装。而这些衣服全是她陪他去买的,所以对他特别有意义。
现在全幼稚园的人都知道以往对伊东不假辞色的沈老师,居然和最讨厌的人陷入了热恋。有些人是诚心的祝她幸福。但也不乏等著看她笑话的人,像隔壁那个曾替她代课的孙静亚就是一例。
看见沈书棠比她还受江园长宠爱,竟在校园里散播沈书棠是陪伊东“睡觉”,才会在江园长面前没大没小,甚至不将江园长放在眼里的不实谎言,气得沈书棠冲去找她理论。
可孙静亚却老神在在,一点也不动气的嘲讽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倘若她真没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必惧怕这些不实的流言呢!莫非是她心虚了?
沈书棠才不会笨到中她的计。于是收回过头的愤怒,漾出一脸的幸福,回敬尚乏人间津的她几句:真希望老天早日派个男人给你解馋,免得老是闲来无事到处管人闲事,见不得人好。
霎时两人之间火光四射,吓得其他围观的人纷纷走避,免得受到波及。
直到下班,沈书棠的火气仍未消,一张俏脸气得鼓鼓。看来,她是非得搬出伊家辟谣了,否则,时间一久,什么难听话通通会跑出来。
她拎著背包站在校门口,因为伊道纬今日要去同学家玩,所以只剩她一个人等著伊东开车前来。
“棠棠!”
远远地,沈书棠便听见有人在叫唤自己。可那声音却又不是出自伊东,而是更熟悉的——
“爸!”她难以置信的盯著眼前的老男人,张口欲言,却老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较妥当:“你怎么来了?”唯一出口的是这句。
沈永财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瞄著女儿全身上下,好似想确定她是不是本尊一样:“我怎么来了?你就只有这一句话问候千里迢迢北上来找你的阿爸啊?”
“不是啦,我只是没有心理准备你会来台北找我,一下子太吃惊了,所以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她赶忙换上笑脸,拥抱了下北上探看爱女的父亲。
完了!这一个星期以来,她只贪恋著自己和伊东的欢乐时光,忘了打电话回家报平安,才会逼得老父北上缉人!更糟的是,待会伊东来了,她该怎么向老父解释才好?
“为什么你这么多天都没打电话回家?而且打去你住的地方也没人接,害我以为你是发生了什么事,匆匆忙忙就赶搭火车上来找你。原本你阿母也要一起上来的,可是你大嫂这几天就要生了,她走不开。”沈永财一颗高悬的心,直到见了女儿平安无事才放下。
“妈好不好?还有你呢?”亲情的温暖叫沈书棠眼中泛起泪光。“你前一阵子不是跌了一跤,身体还好吧!要不要趁这次北上,去大医院检查看看?”
“没事啦,只不过是滑了一跤,死不了人的,都是你阿母太大惊小怪,弄得大家都知道。”沈永财逞强的不肯承认自己因为跌那么一跤,整整在床上躺了近半个月才好,身体状况也大不如前,这些都是他不敢告诉女儿的,因为怕她一个人在外地,心里又记挂著家里。
“没事就好。”看著父亲关心自己的神态,她觉得自己很不孝,居然没能在父亲受伤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现在反而还让他因操心自己而跑这一趟。
沈永财仔细端看过女儿后,没好气的凶道:“看你怎么照顾自己的!居然瘦了一圈,你阿母看到非心疼死了。”其实,最心疼的人是他自己,女儿可是他的心肝宝贝。
“爸,出门在外当然不比在家里,不过没关系,你不觉得我瘦一点比较好看吗?”她特地转了一圈,让父亲审视变得更纤细的自己。
沈永财显然并不同意这个说法。“说什么疯话!女孩子就是要福态一点才好看,太瘦就会显得薄命,你懂不懂呀!”
“好啦,知道了。”沈书棠连忙笑著道。
“我看干脆请个菲佣来替你打扫房子、整理衣物,顺便煮三餐。”反正女儿天生就不适合自己动手打理家务,她呀!是贵妇命,要让丈夫捧在手心上宠的。
她简直快昏倒了,哪有上台北工作还请菲佣随行的,那她一个月的薪水刚好就拿去付菲佣及房租好了,至于三餐——只好喝西北风。
“付不出来费用?那就跟我一起回南部去,在家里有你阿母和我照顾你,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睡饱吃,吃饱睡。安心做大小姐就行了。”沈永财所打的如意算盘就是这样。
其实这趟北上,不只是因为担心女儿未打电话回家报平安,更因为他想女儿想得紧,非将女儿给拐回家不可;唉! 台北坏男人多,万一将宝贝女儿给骗子去,那怎么办?
“爸,你以为你女儿是猪呀!整天只会吃、睡;”沈书棠实在对这种过度的溺爱很感冒。
她抬手拨了下额际的头发,这不经意的动作让沈永财发现她那已拆线,只余淡淡粉色的小疤。
“这是什么?!”他想捉住女儿的手,好看个清楚。
“没什么啦!”沈书棠东闪西躲,就是不让父亲看。
两人就这样当街拉扯起来,看在外人眼里,就像是一个年纪大的色老头,想不择手段的侵犯一个奋力抵抗的娇弱女子。
而事情就这么巧,伊东偏偏在这时出现,于是他将车子随便一停,火速跳下车,几个大步就来到沈永财面前,使劲朝他挥出一拳……
第六章
一切都来不及了。
沈书棠无能为力的看著伊东挥出强劲有力的一拳,然后是自己的父亲应声倒地,她捂住双眼,简直不敢相信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死老头,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调戏人家年轻小姐,看我不打死你才怪。”伊东气怒的朝那倒在地上的老头大声咆哮。
沈书棠赶在他有所行动前,赶忙蹲下身子扶起满脸诧异的父亲,并对伊东丢出一个责备的眼神。
“棠棠,你怎么……”伊东脸都绿了,他不明白她为何要去救这个方才吃她豆腐的色老头。
“棠棠?”沈永财直瞅著女儿,为何眼前这个野男人会知道她的小名?“你给我解释清楚。”
“喂!我警告你,别对她那么凶,否则小心我揍你。”伊东抡起粗壮的拳头,故意在他面前晃呀晃的。
沈永财一见伊东,就知道他并非一般善良老百姓,于是紧拉著女儿的手,随时准备逃命。
“棠棠,你怎么会跟这种人牵扯上关系?”沈永财对伊东那凶恶的模样十分畏惧。
伊东可受不了女友被人牵著小手,还那么亲匿的被喊著小名。“你给我闭嘴,她的名字是你可以叫的吗?”他一把将沈书棠拉到自己身边,保护意味浓厚的以右手圈住她的腰。
沈永财这一看不得了,脸红脖子粗的骂道:“她是我女儿,我爱怎么叫她就怎么叫她,关你这外人什么事?”他立刻将女儿抢回身边。
伊东下巴都掉了,他瞠目结舌,眼光在沈永财及沈书棠之间来来回回,果然,这两人的面容颇为相似。为什么他没早些看出来呢?完了,这下可闯祸了。书棠朝他所投来的视线,似乎也在指控他的鲁莽。
沈书棠怕情形越演越烈,于是赶在两人再起舌战前,抢先为他们彼此互相介绍。
“这是我爸,刚从南部上来看我的。”她先介绍怒气冲天的沈永财。
“阿伯,你好,刚才的事全是误会,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伊东连忙上前,热络的握住沈永财的手,请求他不计前嫌。
沈永财丝毫不给面子的甩开他的手,以著质问的口气问:“他是谁?跟你是什么关系?”
“爸,他……”沈书棠支吾著,无法决定是否要告诉父亲伊东的身份。她偷偷瞄了伊东一眼,想看他的反应为何。
伊东似乎只是认命的垂著头,一副他早有心理准备,明白她不会向她父亲据实以告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这下反而有了决定,她认为自己如果不公平的对待伊东,那么就等于是在玩弄伊东对自己付出的真心。
“我知道他只是个和你不相干的外人,对不对?”沈永财自以为是的猜著,想给女儿一个台阶下,因为老谋深算的他,已大概看出了女儿和眼前的男人有著非比寻常的关系。
伊东的头垂得更低了,不过他仍旧一言不发。其实他也不确定自己在书棠心中,到底算什么?被她置于何等地位?
“爸,他不是外人,他是我的男朋友,对我很照顾的。”沈书棠终于勇敢的坦承一切。
伊东一听见她将他们俩的情事公开,一瞬间又活了起来,心情也像冲天炮被点燃似的直冲上天。
“伊东,来向我爸介绍一下你自己。”沈书棠伸出手去,要伊东上前握住,一来是为了要安定他的心,二来是要沈永财试著接受这个事实。
沈永财只是眯著双眼,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人,搞得沈书棠在心中大喊不妙。
“爸!,你这是在做什么?”她追上前去拉住沈永财。“别这样嘛!你才刚来耶,怎么马上又要回去?”
伊东见状,也急忙上前留住沈永财。“阿伯,我向你道歉,刚才我误以为你是在调戏棠棠……”他被沈永财一瞪,只好马上改口。“不,是书棠,所以情急之下才会动手打人,请你原谅。”他连连鞠躬向沈永财赔不是,可沈永财就是不领情。
“不然我让你打回来好了。”
沈永财终于停下脚步,而伊东也弯下腰,准备接受惩罚,不过沈永财并没有挥出拳头,仅是对女儿命令道:“如果你心里还有我这个阿爸,就和他分手,然后跟我一起回南部去。”
天呐!这种电影、小说里才看得到的情节,为什么会发生在她身上?沈书棠很是无奈的垮著一张脸。
“爸,这是两回事,你别无理取闹啦!”
“我哪里是在无理取闹,你还记得你答应我什么没有?”沈永财趁机跟女儿翻旧帐,一步也不肯让步。
她哀怨的喟然长叹,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弄到这等地步。
“爸,天色暗了,有事等回我住的地方再说,好不好?”她准备先行缓兵之计,再慢慢对父亲“晓以大义”。
沈永财同意的点头,就在伊东自告奋勇要送他们一程时。毫不留情的将他的好意给当面掷回。“要坐你的车,我还宁愿走路。”
最后,沈书棠只好先招来一辆计程车。将沈永财安置在里头后,才拉著伊东一旁私下谈话。
“对不起,我爸就是这种土性子,其实他没什么恶意,纯粹刀子嘴,豆腐心,你随便听一听就算了。”她对他实在感到不好意思,不过,也怪他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演全武行。所以他必须负一半责任。
“没关系,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伊东摇摇头,“能听到你亲口承认我们的关系,就是被阿伯狠揍一顿我也甘愿。”他朝著她扯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幸福微笑。
她再道:“说真的,原本我和兆依就商量今天要从你家搬回我住的地方,正好我爸也来了,所以待会请帮我告诉兆依,要她一起将我的行李带来给我,”还好昨晚就已事先将东西都打包完毕。
伊东吃了一惊,“不是住得好好的,为什么临时要搬走?”
“当初会去你家住是因为要躲吴学斌,现在他不在台湾了,我们也没理由一直在你家打扰下去。”
“可是……”伊东不希望距离成了两人感情的无形杀手。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沈书棠直截了当的问。“是怕我会借故跟你渐行渐远吗?”
“不会吗?”他反问。“别以为我不知道追你的人一长串,听说就连你们江园长的儿子,也正对你展开热烈攻势,请你吃饭、看电影,而且你并没有拒绝他。”他的口气酸极了,活像吞了十颗柠檬。
沈书棠被他充满妒意的语气给逗笑了。“那是跟你一起之前的事,况且,我跟他并没什么。”要有什么,她老早就成了人家的女朋友,哪还轮得到他。“你该不会是想和我翻旧帐吧?”她凑上自己的唇,深深用力一吻后,便迅速转身钻进计程车里。
眼看车子渐渐驶远,伊东犹呆杵原地,拇指来回摩挲还沾有甜甜气味的唇,努力想将那一吻给刻进记忆里。呵呵!这可是书棠头一回主动示爱呢,他会好好珍惜的。
现在唯一阻挡在自己和书棠之间的,就是沈爸爸了,看来,他得想个办法好好拉拢沈爸爸。
昨晚一整夜,沈书棠被沈永财恼得辗转难眠,就这样,间接地害了和她同床共枕的白兆依也无法安睡,陪著她一同失眠。
都怪伊东那个大嘴公,竟在送白兆依及行李过来时,对沈永财透露出,他们曾共处在同一个屋檐下一星期,气得沈永财直嚷著,她是不孝女,一来台北就学人家搞同居,甚至还威胁要和她脱离父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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