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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王上线-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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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栋连忙建议道：“小姐，要不我们去少爷他们喝茶的茶楼与他们会合吧！”
苏如熙果断地拒绝：“不去，重新找一家。”
梁栋垮下脸来，哭丧着脸四下扫了一圈，然后眼睛一亮。
前面街道不远处有一家酒楼，雕檐映日，画栋飞云，在一众房屋中看上去颇为气派。
烫金的匾额上飞龙画凤地写着三个大字——南音坊。
这晋阳城连个听曲儿的酒楼取名都这么文雅啊……梁栋本就是个粗人，性格木讷，当下也没多想便道：“小姐，前面有一家听曲儿的茶楼，看上去还不错，叫什么……南音坊。要不要去那里歇歇？”
“南音坊……”苏如熙想了想，道：“恩，就去那儿吧。”
梁栋一喜：“好叻！”
那卖首饰的小摊贩正埋头乐滋滋的数钱呢，等人都走远了，他才突然觉得不对，抬头一看，几人正跨进南音坊那雕梁画凤的大门，他连忙扯着嗓子喊道：“哎哎！姑娘！你们走错了，那不是茶楼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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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真正的茶楼包厢中。
三位衣饰精致的英俊男子正围坐在桌案边，屋内茶香四溢，精美的屏风后一名素衣女子抚琴奏乐，幽幽琴声混着茶水沸腾的声音，别有一番雅致滋味。
慕容策穿了袭淡色的袍子，斜倚靠枕坐在临窗的条案旁，案上白瓷茶釜里水正烧得滚开。他的目光投向窗外的街道上，似是在寻什么人。
纪子筝一边碾箩筛煮，调器弄盏，动作熟练得如行云流水，一边抽空看了一眼坐在临窗边的一脸神思不属的慕容策，忍不住取笑道：“沈兄，别担心，她们只不过逛个街而已，不会有事的，你总不能一辈子把人家别在裤腰上带着吧？”
夏离也开口道：“纪公子说得是，何况不是还有梁栋他们跟着吗？”
闻言，慕容策收回了投在窗外的视线，压下了心里隐隐的不安，点了点头。
当时只想着护着她的安全，所以才派梁栋跟着。可是梁栋是个武呆子，也就打架厉害，真要出什么事，他可不顶用。慕容策这样想着，更加觉得当时应该派徐寿跟着的……
纪子筝见他还放心不下的样子，眼中带了几分笑意。将刚斟好的茶推到慕容策面前，道：“沈兄看上去倒不是这般优柔寡断的人，怎么一遇到苏姑娘的事，就像乱了分寸一样。”
慕容策看他一眼，拈了茶盏云淡风轻的说道：“纪公子倒是心宽，寿儿姑娘初到齐国，人生地不熟的，你就不怕她出什么事？”
纪子筝闻言，脸上笑意尽数收敛，眼神带上了几分警惕：“沈兄何出此言？”自己同寿儿燕国人的身份从未告诉过别人，为什么他会突然这么问……
慕容策神情如常，他低头品了一口茶，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搁在桌案上，微微一笑：“纪兄别激动。是方才我留意到，你在斟茶的时候，将三个茶杯摆成了品字状，在斟茶的过程是沿着三个茶杯一圈圈、循环、斟沏。这种斟茶的手法只有在奉行茶道的燕国才有。”
纪子筝听了慕容策话，先是一怔，然后缓缓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拱手道：“沈兄果然才识渊博，子筝佩服。之前对你们隐瞒身份，也是无奈之举，希望两位切莫见怪……”
夏离忙回礼道：“纪兄言重。”
慕容策也道：“如今齐燕两国局势紧张，纪兄一路上隐瞒燕人的身份，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不必放在心上。”
纪子筝见两人神色坦然，倒让他心生钦佩之意，举杯道：“此番来到贵国，能够有幸结识诸位，实是在下之幸。古人云，君子之交淡若水，那我就以茶代酒，敬两位一杯！”
“先干为敬！”三人都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夏离余光掠过慕容策在袅袅的白雾后若隐若现的英俊眉眼，眸光一暗。
慕容策同自己一样，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变知道对方的身份了。纪子筝，燕国有名的少帅，燕国宰相之子。十四岁领军出征，十七岁加官封爵，有燕国‘不败战神’之称，就连之前燕国举兵来犯，奉旨领兵的将军也是他。
慕容策之前假作不知，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究竟是何用意。
就在夏离心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纪子筝放下茶盏，幽幽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一路走来，看见两国战争过境之处俱是生灵涂炭，打来打去受苦的永远都是百姓。齐燕两国要是有朝一日能够交好，免去战争，那该多好。”
夏离下意识地看向慕容策，只见他沉思了片刻，点头道：“纪兄所言甚是。”
纪子筝笑道：“不过，提起打仗，我倒是很佩服贵国的一位将军。”
听他这么说，慕容策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哦？不知道纪公子说的是哪位将军？”
夏离眉心一跳，心中暗道不好。
果然，下一秒便听见纪子筝道：“就是此次赤炎关一战贵国领兵的将军——苏远之。”
慕容策余光不着痕迹地落在夏离身上，只见他面色如常，在纪子筝说话的时候还在站起身来为两人续杯。
纪子筝继续说道：“沈兄有所不知，当时赤炎关一役齐军这边败象已生，要不是那苏将军孤身潜入燕军营帐，烧了燕军的粮草，恐怕这仗还得打下去呢……唉，只不过，英年早逝啊……要不然，我实在很像认识一下这位将军。”
慕容策看了夏离一眼，不动声色的说道：“没想到战场上的事纪兄知道得还挺清楚……”
纪子筝一愣，然后笑道：“哈哈，我还不是道听途说的，都是些坊间传言罢了。”
“是这样啊。”
“是啊。”纪子筝总觉得慕容策话有深意的样子，于是便端起手边香气氤氲的茶盏，作势低头喝茶。
慕容策端起茶盏浅浅尝了尝，笑笑：“说起关于这苏将军的坊间传言，我前几天倒是听到一个有趣的，不知道纪兄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夏离心头一跳。
纪子筝来了兴致，抬头看着慕容策道：“什么传言？说来听听。”
慕容策仍是笑着，轻啜了口茶，淡淡道：“我听说，苏远之还活着。”
屋内的琴声正好弹到缠绵幽幽之处，他低沉的嗓音仿佛陡峭春寒，明明是夏末正午，却似乎有一股凉风吹进人的心间，凉透肌骨。
纪子筝大惊：“什、么！？”
夏离正在斟茶，一时失手打翻了茶杯，霎时间，茶水四溢。
“抱歉抱歉。”夏离连忙站起身来，动作间难得的有些慌乱。
慕容策黑眸凝视着他的动作，薄唇微启，正欲再说什么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不急不缓的叩门声。是守在门外的徐寿在敲门，应该是有事要同慕容策禀告。
“什么事？”慕容策剑眉微皱，有些不悦。
徐寿推门而入，对屋内诡异的气氛视若无睹，径直走到慕容策身侧，微微俯身恭敬道：“少爷，刚才梁栋派人来报，小姐……”
慕容策眼波一横，徐寿连忙改口：“不是，是夫人……夫人她们逛完街，就近找了一家听曲儿的茶楼休息，我来向您请示一下，我们要不要过去？”
慕容策剑眉打了个结，“听曲儿的茶楼？”
徐寿点头：“恩，好像是叫什么……南音坊。”
“铮——！”刺耳尖锐的声音蓦地响起，琴音乍停。
琴弦断了。
这是非常不好的征兆。
那抚琴的素衣女子神色慌乱的屏风后走出来，吓得快哭了的样子。
夏离忍不住出声安慰：“你别紧张，茶也喝完了，我们正要走。”
那女子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些，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我刚才不小心听到，诸位客官是要去南音坊吗？”
慕容策神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他言语中散发出的压迫感让那女子微微颤抖，复又低下头去，结结巴巴地小声道：“那、那南音坊不是听曲儿的地方……”
☆、第43章 乐坊
说起这南音坊，晋阳城内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作为一家乐坊，南音坊之所以这么出名，不单单只是因为它鎏金朱帘的华贵装潢和酒醉金迷的奢靡作风，更重要的是因为人，准确说来是——男人。
南音坊里面从抚琴奏乐到端茶递水的全是男子，美男子。
同样的，南音坊也只接待女人，有钱的女人。
齐国民风开放，这种地方并不稀奇。但是能做到像南音坊这样华丽富贵而不庸俗，纸醉金迷却不糜烂的乐坊，晋阳城只此一家。
既然是乐坊，那自然还是以听曲赏乐为主。至于旁的，那就是关起门来的事了，大家都心知肚明。
极尽奢华的厅堂内外歌韵铮琮，裙裾飞旋，锦袍玉带的男人和衣香鬓影的女子悠然来去，笑语晏晏。
苏如熙甫一踏进大厅，便闻到了南音坊中弥漫着妖娆的丝竹和酒香，她面纱后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几人的相貌都颇为惹眼，乍一出现，大厅内的嬉笑声都静了一瞬。
大厅内或坐或的六七个男子，长相或清俊、或妖艳，几人面面相觑了片刻，眼睛一亮，便纷纷围了上去。
“姑娘，来来！里面请！里面请！”
“几位姑娘看着好面生呀，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是头一回来咱们南音坊么？是要听谁的曲儿？”
“来来，干脆我来伺候三位姑娘好了……”
要知道，平日里会来南音坊找乐子的女子，有钱是有钱，可大多是早年丧夫、徐娘半老这一类的，像这样子水灵灵的小姑娘，那可是百年难得一遇啊！所以个个都像放出来的狼一样，恨不得扑上去。
面对如此热情地攻势，寿儿早就吓得躲到苏如熙身后去了。
苏如熙蒙着眼睛，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一下子那么多人在耳边叽叽喳喳地说话，让她一时间也有些发懵。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绿意倒是挺护主的，小身板挡在苏如熙面前，隔开了她和那些涌上来的男子的距离，气呼呼地喊道：“你们别往前挤，好好说话，不准碰我们小姐！”
话音才落，面前一个长相略显阴柔的男子便朝她抛了个眉眼：“姑娘家别这么凶嘛~”
绿意吓得一个激灵，也连忙缩在了苏如熙身后，扯着她的袖子小声道：“小姐小姐，我们快走吧，这个地方好奇怪啊……”
梁栋这种武夫自然是头一回来这种地方，虽然觉得这地方处处透着古怪，不过也并未往歪处想。只当是晋阳城民风太过开放，就连小二都那么热情。
不过他还未忘记自己的使命是来保护苏如熙的，服务再热情，也不能碰如妃娘娘一根毫毛！
梁栋一个闪身挡在苏如熙面前，摆出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吼道：“闪开！”
多么威风凛凛的姿势，多么霸气侧漏的声音。
可惜他怀里抱着的那个巨大的布偶瞬间就让他的气势大打折扣，一点都不能让人心生畏惧。
“哪里来的臭男人！赶紧走开！”
“就是，走开走开！”
那几个男的一点也不怕梁栋，直接就上手推攘了起来，梁栋显然也没料到店小二还敢动手，手上又还拎着东西，一时之间居然还有些手忙脚乱。
“还不给老娘住手！”
就在场面快要不可收拾的时候，一道女子泼辣凶恶的呵斥声从人群后响起，瞬间震慑住了场面。
那几个前一秒还张牙舞爪的男子，一下子就变成了温顺的小羊羔退了回去老老实实的站着。
苏如熙眼睛看不见，只听见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有一个脚步声风风火火地正朝着这边走过来，光听这脚步声就知道来人脾气有多火爆。
果然，从人群分开的中间走出来一个身穿紫襦缃裙的冶艳少妇，虽是徐娘半老，可是风韵犹存。样貌十分妖艳美丽，红唇如火，一双丹凤眼勾魂夺魄，眼角眉梢处处都是道不尽的风情。
那美艳少妇身姿婀娜地走到先前那几名男子面前，毫不客气地抬脚就踹！
“四娘饶命啊！”
“杀人啦！快跑啊！”
那几人扯着脖子杀猪般地叫嚷起来，抱着脑袋四下逃窜。
四娘气得不行，跺着脚骂：“这帮挨千刀的，一天不揍都不行！”骂完才看见客人还站在门口呢，于是连忙理了理刚才揍人时弄乱的鬓发，走到几人面前，看见几人的穿着打扮时，轻盈曼妙的脚步也不由得顿了顿，妩媚的脸庞上现出些惊讶之色。
而后缓缓露出一抹媚笑：“实在是抱歉，我这南音坊的人有些……活泼。是我管教不严，让那几个臭小子惊扰了三位姑娘。来来，里面请！”
入耳的语声是成熟女人特有的妩媚，带着一丝慵懒。苏如熙就算眼睛看不见，可也觉得这地方有点古怪，不像是普通的酒楼茶馆。
于是语带迟疑道：“那个……我们只是想找个酒楼歇歇，好像是走错地方了……我们还是换别家吧……”
“哎哎！别呀！”四娘连忙拉住她，“既然来了，干嘛走呀，我这南音坊也跟酒楼差不多。姑娘要是嫌吵，我给你找个清净的包厢如何？保证让您满意！”
苏如熙还有些犹豫。
“方才我的人惊扰到了姑娘，总要给我个机会陪个不是吧？来来，里面请！”四娘说着便将人拉着往里走。
盛情相邀之下，苏如熙推脱不掉，想着也不过是坐下来喝喝茶，于是便顺从着进了这南音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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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了长长的回廊，外面大厅的喧闹声果然被隔绝在了后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悠扬琴声。
那琴声婉转，恰似空谷回声，如梦如幻，缈若仙音。越往里走，那琴声便越是清晰可闻。
苏如熙忍不住开口问：“这是何人在抚琴？”
听她问到抚琴之人，四娘的语气中忍不住带上了几分骄傲：“正是南音公子。”
四娘说完，忍不住用余光留意着几人的神色，可惜等了等，还是没有等到预想之中的尖叫惊呼。她转过去看，身后几人俱是一脸木然。
还是苏如熙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礼貌地问道：“……抱歉，南音公子是谁？”
闻言，四娘倒吸一口凉气，用一种见鬼了的眼神看着苏如熙，“你、你没开玩笑吧？来我这南音坊居然没有听说过南音公子！？”
苏如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们只是碰巧路过，想找个地方喝茶而已。”
见她解释得一本正经，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四娘心中霎时腾起一股无力感。
“算了……”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了包厢门口，很巧的是，那琴声刚好也停下了。
“姑娘，小心门槛。”四娘推开房门，好心提醒道。
“谢谢。”
梁栋正要跟进去呢，一只素白的芊芊玉手就伸到他的胸前抵住他，不准他再往前一步。
梁栋愕然抬头看去，正好对上四娘那双妩媚的凤眼。梁栋不明所以地问道：“你干嘛？”
四娘红唇吐出凉凉的话语：“男人止步。”
“为什么！？”梁栋愕然。
“不为什么。我这南音坊向来不接待男客，抱歉啊。”
“不行！”梁栋虎目一瞪，“我可要保护……”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四娘不客气地打断了：“客人在我这儿安全得很，要是不放心，就在外面守着！”说完，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梁栋连同他身后的几个侍卫都被关在门外，房间里就只剩下苏如熙、绿意和寿儿三人。
绿意有些不安地扯了扯苏如熙的袖子：“小姐……”
苏如熙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开口道：“四娘……”
四娘将几人的神色看在眼里，语气轻松道：“别担心，这是南音坊的规矩，向来不接待男客。不过你们放心，来者是客，我也不会怠慢他们的，我等下会让人带他们去别的房间休息。”
梁栋在门外大着嗓门喊：“小姐，你们放心，我就在门外守着！”
苏如熙和绿意都忍不住被他逗笑了，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绿意翻了个白眼，“这个二傻子……”
既然是人家的规矩，苏如熙也便没再多说什么，安抚地拍了拍绿意的手，示意她先安心地坐下。
南音坊果然不负盛名，房间内的摆设极尽奢华，一扇偌大的绣屏像一道墙一样将房间隔出了一个耳室。
房间正中央的桌上放着一个紫檀木托盘，上面摆放着精致的茶壶，壶嘴冒着袅袅白烟，边上放着几个晶莹剔透的茶杯。
旁边还摆放着几碟精致的点心，看样子已经有人精心准备过了。
寿儿一进屋就被摆放在桌上的精巧茶点吸引住了，之后身边发生的事她全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馋得就差流口水了。可是牙齿还没好全，又不敢伸手去拿，小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挣扎”两个大字。
四娘看了一眼桌上了东西，红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妩媚的笑，转身朝着屏风后面微微扬了声调，“南音，既然茶点都备好了，就出来见见客人吧。”
☆、第44章 南音公子
四娘此话一出，苏如熙和绿意两人俱是一愣，意思是这房间里还有别人？
剩下一个寿儿此刻满心满眼都是点心，根本不关心四娘说了什么。
苏如熙正要疑问出声，就听见房间那头有一阵沉闷的吱呀声缓缓地响起。
她紧张地摸上身旁绿意的手，问道：“绿意，怎么了？”
绿意瞪大了眼睛看着房间那头，那扇偌大的绣屏缓缓而动，然后从耳室走出来一个红衣男子，相貌俊美，黑发披散在身后，凤眸微挑，眉眼间透着几分阴柔风流。
绿意惊讶得话都说不顺溜了，指着那个突然出现的红衣男子，结结巴巴地说：“有、有、有个人……”
见她这么大惊小怪的样子，那红衣男子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满脸倨傲地走到了四娘旁边，不悦道：“我不是人，莫非还是鬼么？”
四娘抬手就赏了他一个爆栗，骂道：“怎么跟客人说话呢！？”
红衣男子捂着头痛骂：“靠！老女人你轻点行不行！”
“你叫谁老女人！？”四娘美目圆瞪，一双眼睛简直快要喷出火来。
“刚才谁打我我叫谁！你看你这张欲求不满的脸，上了年纪就呆在房里好好保养，别整天出来抛头露面的……”
“南柯！！”四娘暴跳如雷，那张美丽冶艳的面容都气得微微扭曲，涂着蔻丹的手颤抖地指着南柯，“你、你……”
南柯见她气得不轻，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连忙换上了一脸讨好，朝着苏如熙三人的方向努努嘴，道：“别动怒，还有客人在呢。”
这时候知道还有客人在了！刚才损她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还有客人在！
四娘狠狠剜了他一眼，深吸了几口气，脸上才重新露出了一贯风情万种的笑。
“抱歉，让三位姑娘见笑了。”
苏如熙愣愣的说：“没事没事……”
绿意微张着嘴看着那一身张扬红衣的俊美男子，迟疑地问道：“这位……不会就是南音公子吧？”
四娘不置可否的笑着。
南柯眉峰一挑，对绿意的话似乎很不满意，“怎么，我不像么？”
一室沉默。
确实不像……苏如熙实在没法将面前这个暴躁毒舌的男子跟方才那悠扬婉转、缈若仙音的琴声联系在一起。
南柯：“……”这种诡异的沉默是几个意思……
四娘见他难得吃瘪，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大笑不止。
南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转而看向坐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寿儿。这个小姑娘看上去水灵灵的，一定与众不同！
他笑眯眯地看着寿儿问：“小姑娘，你说说看，我是不是南音公子？”
“啊？”寿儿这才把视线从桌上的点心移到南柯的脸上，小脸上满是茫然。南音公子是个什么东西……能吃的吗？
这姑娘怎么傻傻的，管她的呢……
南柯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小姑娘，你看我像不像南音公子？”
寿儿看着面前的人一身红衣，如墨黑发披散在身后，略显阴柔的凤眸含笑看着自己。
她无辜地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转向苏如熙，语气天真中带着几分不解：“苏姐姐，公子……不是男的么？”
咔嚓——！
南柯带笑的面具瞬间凝固在了脸上，然后，碎了一地。
他自小相貌偏阴柔，凤眸上挑，唇似点绛，经常有人将他认错女子。可是他最讨厌别人说他男、生、女、相！！！
“你、说、什、么！？”南柯眼中瞬间燃起了两簇熊熊的火焰，要不是四娘拉着他，他估计已经扑上去跟寿儿拼命了。
“呵呵……”
这时，屏风后面传来一声浅不可闻的轻笑声。那声音很轻，就像像轻风吹过剔透的冰雪，十分悦耳。
可是南柯听了那笑声之后反而更加恼怒，生气地扭头冲着屏风后面喊：“玄音，你笑什么笑！笑话还没看够吗？还不给我出来！”
说话间，另一个男子从屏风后面缓缓走出来。
那是个看上去很斯文很干净的男子，消瘦得好像不胜衣冠，身上穿了一袭宽大的长袍，皮肤莹润而苍白，仿佛终年不见阳光，漂亮的嘴唇上也没有多少血色。
男子清俊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并不理会已经暴跳如雷的南柯。
四娘见到他从屏风后面出来，脸上也显露出几分惊讶，“玄音你……”
玄音朝四娘微摇了摇头，四娘便吞下了之后的话，转而看向苏如熙几人：“今日实在是抱歉，惊扰了三位姑娘的雅兴……对不住啊……”
绿意见到玄音，眼睛蹭地一下就亮了，两手握拳，赞道：“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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