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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无忌他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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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走马帮的汉子们说,再往北有一伙比元兵更凶恶的人,元兵岂敢去他们的地盘屙屎拉尿?”老人带着几分麻木地抬起眼来,缓缓道,“不过你要逃,最好别走回头路,还是继续向北,这伙人好似就是一路从北边而来,经过此地,再往南去了。”
这老人怕在白莲教中也有些地位,否则不会知晓得如此清楚。张无惮心中盘算,莫非这批元兵是从元大都而来,奉命去拦截张翠山等人?
他面上不露声色,谢过老者后,缓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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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名身着元兵制式装扮的壮年男子策马在林间飞奔,他们身负密令,舍去官道不走,遇城镇也不入,只在村庄歇脚,走的也尽是小路。
为首一人铠甲更为华丽,健硕如熊,双目精光内敛,粗如树藤的双手青筋暴起,显然使得一手好掌法。
前边这段路是树林中难得的坦途,男子精神一振,抽动鞭子在空中打着空响,惊得胯下马匹撒蹄狂奔。
行出一小段路,却不料脚下草丛中抬起数道麻绳,高度同马匹四蹄相当。十余人有的尚未作出反应,有的试图拉马却来不及了,只除了两个坠在后面的,尽数被横甩出去。
唯独那为首男子,硬生生拽着缰绳,强行将马身提起,险之又险地避过这几道麻绳。
他扭头看过去,只见下属们大多坠地后被十余匹受惊的马儿接连踩踏而亡,剩下的却被不知哪来的冷箭穿颅而过。
首领大怒,正待看是何人所为,不料自己的马匹马蹄再次落下,前方又有绊马索布置,被绊了个正着。
骏马嘶鸣一声摔倒在地,首领踩着马身腾空而起,勉强在空中调转身形,还未落地就被冷箭射中了。所幸他及时做出闪避,这一箭只中了肋下,并未致命。
首领深吸一口气,向着冷箭射来的斜上方看去,却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乞儿蹲在一棵百年老树最高的枝干上,手持弓箭,正俯身看着他。
看这乞儿身形不似成人,对方却又搭上了箭,箭尖正对着他。首领喝道:“可是白莲教逆民,竟敢杀伤我等?”
“既然是白莲教逆民,不就是该杀你们吗?”张无惮笑道,“你不必想着拖延时间,我既然敢露面,就不怕你脱身。”
首领也自忖此番恐难以脱逃,但若能赚他下来,谁胜谁负或未可知,便道:“白莲教可没这等手段,可否请阁下自报名号?”
他并非一味逞凶斗狠之人,正暗暗琢磨着该如何把他哄下树,却不料对方直接从树枝上跃了下来。
首领心中狂喜,看这小子的身法,在江湖上最多只算二流,趁着他还在空中,立刻忍痛强提一口真气,却觉真气懒懒的无法调动,顿了一顿,骇然道:“箭上有毒?”
张无惮落到地上,奇道:“怎么,难不成你觉得又使绊马索的,又放冷箭暗算的人会是个正人君子?涂毒又怎么了,有本事来捏死我啊?”
他本可在树上便一箭结果了对方,却不愿他死得这般轻巧,这才故意奚落几句,果然见首领浑身轻颤,瞪视着他双目欲裂。
张无惮暗中尾随他们已经有数日了,先暗算死了探路的斥候,在此等候许久方才等到他们。
光布置这些物件费了他许多功夫,此时本是应享受猫抓耗子的愉快时间,他却不想多生事端,二话不说数箭连射过去。
首领勉强躲过第二箭,却被后续几箭接连射中,撕吼一声,倒地而亡。
张无惮长出一口气,抽出袖口暗藏的骨刀,挨个脖子上补了一刀,确保每个都死透了。
他先去搜首领的身,伸手想从他腰间取走一个卷轴,却试了几次才解开绳结。
张无惮正想拆开来看,却听到一个冷森森的声音道:“手抖成这样,小子,第一次杀人?”
这声音似近非近,似远非远,透着浓浓的死气,像是垂死的病人,又恍若是地府老鬼。
张无惮一惊,右手一动把卷轴收入左手袖口,按住骨刀刀柄,拧身道:“谁?”
“心狠而手黑,倒是个好苗子,只可惜武功太差,凭你还想多管闲事,莫非天下正派都死绝了不成?”对方并不现身,只幽幽低语道,“你若把这些坏毛病都去了,倒可跟着我当个小鬼,黄泉下也好有个伴。”
张无惮很懂得对外营造自己的形象,若对面站的是个正派人士,他一定会煲些“行侠仗义需要的不是武功,而是一颗火热的心”的鸡汤灌给对方,但这人鬼莫辨的人物显然并非正派。
他连犹豫都没有,接话道:“前辈若想黄泉下有伴,不如留我性命,我送更多的人下去跟您作伴,岂不更好?”
对方桀桀怪笑道:“那等俗人,再多又有何用?”
他话音未落,张无惮只觉得一阵阴风拂面而来,一只冰冰凉的手按在他肩膀上。
张无惮脱口道:“阴九幽?!”
早在此人出声时,他就在努力思索,纵然这是金庸武侠大杂烩的世界,也似乎找不出这样一个半人半鬼似的人物。
——倒是古龙小说中,有一个完全符合此等描述之人。
对方嘴上说着欣赏他,张无惮却敏锐觉察到对方的杀意,双方武功不可同日而语,被摸上了下一秒就是个死,倒不如拼上一把,诈他一诈。
摸着他的鬼手撤去了,对方哼道:“小道士倒是有几分眼色。”
他怕是摸出来张无惮的道家内功了,旋即又道:“嘿,你这些小人行径,绝非那些牛鼻子能看得惯的,这道士当也当不长久,还是跟着我吧。”
那股冷风又袭过来,却不是捏他肩膀,而是扣住了他的手。张无惮捏着骨刀的右手让他给扯了起来,只见刀口泛着森森紫色,显然是涂了毒的。
第4章 重回天鹰
阴九幽,是《绝代双骄》中常驻恶人谷的配角,有“半人半鬼”的称号。他的特征十分明显,这才让张无惮叫破了身份。
张无惮本想伺机偷袭,他可不想死在一个配角手中,怎么着都得拼一把,但眼见被人家轻而易举制住,叹息一声,抱怨道:“你不是古龙家的吗,干什么跑金庸家来了,你走错厂棚了你知不知道?长春电影制片厂怎么没把你收走?”
他满嘴胡言乱语,阴九幽啧道:“这就让人吓破胆子了,原来不过这些道行。”
张无惮心头一动,觉得有些摸到他的脉了,这等怪人,一味想杀他说不定是出于欣赏——但他也不能过于出丑,真变成个俗人,阴九幽肯定还是要杀他,这就出于烦恶了。
——这也得死,那也得死,人也是你鬼也是你,妈的智障!张无惮恨道:“我上无父母,下无兄弟,纵使是做了鬼,也是个孤魂野鬼,只可惜我一家上下的血海深仇却是不能报了!”
江湖上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有仇要报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阴九幽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手指便要点下去,却听到张无惮继续骂道:“等我做了鬼,第一个咬死俞莲舟,第二个便咬死你!”
“……”阴九幽手指一顿,搭在他脖颈间,阴恻恻道,“哦?怎么,你是要找武当二侠报仇?”
“俞莲舟杀我父亲,害得我母亲心碎而亡,我岂肯放过他?”张无惮满面阴狠道。
他跟俞莲舟未曾谋面,却不得不拉人家来顶缸,说来实在惭愧,可宋远桥一直在武当山上代理教务,殷梨亭、莫声谷并未出师,少在江湖走动,俞岱岩卧床十载,算来也就俞莲舟和张松溪能对得上号。
阴九幽嘿然笑道:“他既害了你父亲,你倒还入了武当派?”
“我月月都能见到他,每日练武就更有劲儿了!何况谁能想到提防一个自家门派的小弟子呢?”张无惮似乎料定自己无法生还,索性全心全意沉浸在仇恨中,喋喋说个不停,“我十年杀不了他,就练二十年,他总有年迈体衰的一天,我总能报的了仇!”
“你父亲定然不是个好人,能让武当牛鼻子出手,他该是死有余辜。”阴九幽故意说道。
张无惮道:“我不管这些,对我好的便是好人,对我差的全都该死!”
搭在他脖子上的手指移开了,阴九幽阴森森道:“这话倒是说得有几分和我胃口,只是对我好的,也未必不该死。”
说完这句话,笼罩在张无惮周身的冷意消退,对方似乎无声无息地退走了。
阴九幽放他走,与其说是看他顺眼,倒不如说是想看他有没有本事祸害武当。张无惮生怕他隐在暗处偷看,装作死里逃生后吓破胆的模样跌坐在地上,呆了半晌,方才艰难地爬起来。
他喘息几声,摸摸袖子中的卷轴,见卷轴并未被取走,倒松了一口气。
张无惮确实是平生第一次杀人,这感觉同猎鹿杀熊当真不同,再加上差点被人捏死,心绪难平。
他咬咬牙,用力把这些心思都压了下去,权当没有发生这个小插曲,按照原先的计划,把死去的元兵都剥个干净,尸体推入事先挖好的坑中掩埋,铠甲等金属制品埋入附近河道泥沙中,再把其余细软一把火烧掉。
张无惮不怕有人追查到自己头上,倒担心这些人死在这里会连累附近村落的寻常百姓,便尽量把后续处理干净。
宁中则给的盘缠都拿来制备设陷阱的道具了,让张无惮花了个一干二净。但这些元兵身家丰厚,光随身携带的银两就让他赚了十倍不止。
——要不是倒霉透顶竟然遇到阴九幽,这一战赚大发了。
直到此时,张无惮才有心思揣摩今日发生的事儿,遇到一个古龙笔下的人物,实在让他所料未及。
——而且阴九幽作为《绝代双骄》里面武功最多算二流的人物,竟真的形同鬼魅,来去无一丝响动,简直就是伪科学。
——所有把武侠当作修仙写的作者都是异端!
张无惮一口气飞奔出数十里,跑得筋疲力竭了才停住脚,就近找了家破庙落脚,见四下无人,方才取出卷轴来看。
却原来是汝阳王府调派此间好手不惜一切代价拦截“尖刀”的手令。这个“尖刀”怕指的便是张翠山夫妇,看来朝廷对谢逊已死的说法还是将信将疑的。
时间拖延得差不多了,张无惮本就有心在解决掉这批元兵后就同张翠山等人相聚,又让阴九幽吓了一吓,不敢再耽搁,当下连夜向着天鹰教驻地而去。
他这十余日一直绕着这块地界外围打转,并未远离,是以次日便到了当初同华山派分别的村镇。
张无惮没有换下这身乞丐的装束,他随意找了个隶属天鹰教的渡口,对着渡口管事的小头目问道:“李堂主可随张五侠夫妇一并北上了?”
小头目正在监督着手下搬运货物,冷不丁听到这句话,扭头看过去。他见面前站的是个小乞丐,问道:“可是丐帮弟子?”若是个寻常乞丐,也不会问出这个问题来。
张无惮低声道:“日月光照,鹰王展翅。圣焰熊熊,普惠世人。”这是天鹰教切口,是在冰火岛上时,殷素素曾念给他听的。
敢说出这句话的,都是坛主以上身份的人。小头目神色骤变,定睛打量他半晌,颤声道:“可是大公子?”
天鹰教教主殷天正仅有一子一女,儿子鹰野王膝下只有一女殷离,殷素素的两个儿子便算是天鹰教的大公子、二公子了。
张无惮细细揣摩他的神色,未见邪异古怪之色,也未见狂喜之意,便知这人并非别派奸细,轻声道:“嘘声,天市堂李堂主可在此地?”
小头目强自平复心情,知他不愿引人注意,压下行礼叩头之心,忙道:“李堂主随小姐姑爷四下去寻您了,倒是尊教主听闻小姐归来,特意派了三名家仆前来,昨日刚抵达此地。”
谁都知道张翠山夫妇是唯二知道谢逊和屠龙刀下落之人,纵然江湖中人大多以相信谢逊已死,可总有不信之人,危机仍在。
能在这当口让殷天正放心派遣出来的,必定都是极得其信任且武功高强之人。张无惮稍一犹豫,便道:“他们三人现在何处?”
小头目这时候已经激动起来,立功的机会来了好嘛,道:“小的身份低微,无缘同三位得见,但若是有大公子在,便都不成问题了!”
张无惮道:“我随你一起去见他们。”这是以防小头目中途走漏了风声。
小头目拿着腰牌在前开路,向着天鹰教堂口走去,他在此地也算是小有权势之人,一路过了三个关卡,方才被人拦住。
再往内就是内堂了,能在此间行走的,算得上是堂主心腹了。小头目也未隐瞒,请了个相熟的出来,如此如此同他说了。
张无惮全程面无表情,等看到从内堂飞奔出来的三个壮汉,方才对着他们颔首示意。
为首一人自右边额角一路向下,到左边嘴角处,有一道长长的伤疤,看起来格外可怖。他站在几步远处看着张无惮,将他从头到脚全都细细打量了一遍,这才长舒一口气。
他一点头,同另外两位汉子一同拜服在地道:“仆役无福、无寿、无禄见过大公子!”
张无惮一颗心方算落了地,这三个人的名字颇有特点,他还算有些印象,便先扶他三人起身,问道:“不知三位前辈可有法子同我爹娘联系?”
满脸麻皮、丑陋无比的殷无禄叫道:“自然、自然,大公子只管高坐!”
他三人都是五十许人士,看模样甚是凶恶,却立刻服侍他入内上坐,殷无禄先去报信,殷无福道:“公子这些时日奔波在外,是否请个郎中来为您诊治?”
张无惮留心到对方的视线一直放在他领口处,略一想便知怕是昨日阴九幽印上的指痕露了出来,笑道:“前辈不用如此操劳,更不必如此客套。晚辈曾听家母提及,说便是江湖上鼎鼎大名之辈,也未必是三位对手。”
其实冰火岛上时,殷素素生怕惹得张翠山反感,并不爱提天鹰教诸事,连张无惮方才所念的切口还是缠着殷素素许久方才得知的。
张无惮也不知此三人来历,但以他们的年纪看,理当是同殷素素见过面的,再看他三人吐气身形,绝非等闲之辈,怕也大有来历。
殷无福连称不敢,又道:“大公子旅途劳顿,可需更衣洗漱?”
张无惮看了一眼,摆手道:“不必了。”他看殷无福又要去捧来瓜果糕点,便道,“我不渴也不饿,您坐。”虽说对方下毒可能微乎其微,但小心些总是好的。
殷无福也确有此意,隔着这么远若真遇上一流高手,怕救援不及,到了声“得罪”,便和殷无寿一左一右坐在他身侧,双目圆睁,四下巡视,以防歹人偷袭。
这三兄弟倒是一片忠肝义胆,张无惮略略放松。他在外奔波流浪二十日,并未受多大惊吓,但体力消耗极大,坐了没一会儿就眼皮下沉。
张无惮强撑起精神来捏了一把自己的手腕,从脉象中诊出疲劳过度,却未有中毒迹象,头一歪,呼呼睡了过去。
第5章 家人团聚
张无惮睡了长长——长长的一觉,他是被一个妇人呜呜咽咽的抽泣声唤醒的。出于某种血脉相连的感应,当他睁开眼时,并没意外看到殷素素正伏在床头,拉着他的手流泪。
殷素素当姑娘时是个极为泼辣的女子,为妻为母后心肠就柔软了许多,此时见他醒来,连声问道:“无惮,身体可有何不适?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的?”
她和张翠山这十余日来一直追踪着张无惮留下来的消息四下奔波,总算是得了殷无禄的讯号,快马加鞭赶回来,总算是见到了长子的面。
——只是张无惮一直都在沉睡,睡了足足有一日一夜之久,请了此地的名医来看,却只说是身心劳损,须得静养,开了调补的方子。
张无惮看了她半晌,轻声道:“儿子不孝,累母亲担忧了。”他虽是为了父母着想才一直未同他们相见的,可看殷素素面容憔悴,显是昼夜为他担心忧虑所致。
张翠山一直站在一旁,此时上前来把妻子拉开,扶着殷素素到床边摆着的椅子上坐下,自己仍然站着,问道:“无惮,你是被何人制住了?”
他已经为儿子检查过身体,除了脖颈处三个青紫色的指印、手脚上都有极深的勒痕外,并无其余外伤,也为诊出中毒之象,健健康康不说,甚至功力还有增长,实在是一桩怪事。
张无惮装作此时才有心打量周遭布景的模样,视线在房间内转了一圈,见门口一位四十上下的男子站立着,对方虽然神色冷淡,但眼露关怀之色。
张翠山注意到他的目光,忙道:“无惮,快来拜见二师伯!”
张无惮翻身下床行礼,俞莲舟不等他俯下身就托住了,温言道:“不必多礼,你身子尚虚,还需好生卧床静养。”
张无惮谢过,却并不躺下,只坐在床沿上,问道:“爹爹,无忌呢?”
既然朝廷调派人手的手令被他给截住了,想必张无忌断不会被玄冥二老劫走。何况看张翠山等人神色,张无忌理当安然无恙。
“他先前随着我们一起守着你,人小体乏,刚刚困顿睡去了。”殷素素爱怜地摩挲着他脏兮兮的头发,“好孩子,这段时日苦了你了。”
张无惮拉过她的手,这才说道:“那日在海上突遇暴风雨,我被海浪拍出木筏,幸得身上所系的浮标才捡回了一条命。”
——他其实颇为记仇,到现在还对爹娘看不上自己的手工作品耿耿于怀,特意拿出来一说。
只可惜说完后看不论张翠山和殷素素都没有愧疚之意,似乎踩烂了纯洁少年的一颗七彩玻璃心只是此时不值一提的小事儿,张无惮只好继续道:“我在海上漂浮将近两日,竟然看到了陆地,被华山派岳不群掌门和他夫人宁女侠救起。”
岳不群的名字对张无惮来说如雷贯耳,但张翠山就有些茫然了,询问地看向二哥。俞莲舟帮忙注解道:“八年前华山派剑宗、气宗自相残杀,前辈高人死得死伤得伤,前任掌门也不幸惨死,他的大弟子岳先生临危受命,继任掌门之位。他人品端方,剑术高超,全赖他和妻子二人撑起了华山派。”
天大的惨事也是别人家的,张翠山听过一耳朵就算了,只道:“那此间事了,我们亲上华山致谢。”
张无惮点点头,又道:“只是那时我并不知道华山派是何门派,听他们言辞对天鹰教颇有微词,我生怕表明身份后再招惹麻烦,便谎称下山历练的武当弟子,谢过他们后分别了。”
前面还都只是铺垫,张无惮看几人都打起精神看过来,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本想前往天鹰教驻地,请他们帮忙寻找爹娘下落,岂料刚走出几步,便被一人捉了去。”
张翠山遍寻长子不到,今日在东明日在西,早就猜测他是被人挟住了,忙问道:“你可知此人是谁?”
“他自陈姓阴,名九幽,这名字倒是古怪。”张无惮一边说一边留心俞莲舟的反应,见他听后神色一惊,便知他听过阴九幽的名号——那个是真的阴九幽就好,不是有人假冒来晃点他,看来这世界比他预料的更古怪,“他不知从何处猜到了我的身份,一个劲儿问我谢逊下落。我咬死不说,他不打也不骂,只把我缚住,一张张往我口鼻上敷湿淋淋的纸张,在我窒息快死时,才把纸张挪开。”
这是古代“帖加官”的酷刑,让人在死前承受极长时间的痛苦与恐惧。殷素素闻言,眼中绽出森森冷光来,俨然恢复了以往的狠辣,恨声道:“别叫他落到我手上!”
俞莲舟皱眉道:“这‘半人半鬼’阴九幽乃是十大恶人之一,是这几年才渐渐在江湖中闯出名头的。他怕是看侄儿人小力弱,若是施以其他酷刑,恐受不住,才想出这个阴损招数。”
这一番言论让张无惮对他大起好感,碰上这么一个帮自己注解的小天使感觉真不错。他早就想到同父母重逢后该怎么解释这二十天的不见踪影了,本想谎称自己不知落入了何人之手,可谁让阴九幽撞上来,这锅顺便就按到他头上了。
若是天鹰教要为大公子张目,抓来阴九幽捏死,张无惮只有高兴的份儿——当然,留着他长大后亲自动手,自然更好了。
看他们都没对这个说辞起疑,张无惮继续道:“怕他也担心爹娘找到我,每隔两三日便带我去一处地方。只是他似乎也有仇家上门,几乎每日都要同人撕斗,我被缚手缚脚无法逃脱,却能暗中留下讯号,只盼一日能逃出生天——直到三天前,他们打斗间劈烂了破庙里的佛案,盛放贡果的陶盘摔裂了,我趁机摸到了碎片,藏在手中,等次日他出去觅食时,割断了绳索逃了出来。”
张无惮说话时神色慌恐,内心却很平静,他为防这些神奇的武林人士探查到异样,每晚安歇时都将双手双脚紧紧缚住,系上活结。勒痕是自然形成的,二十余日间被一日日加深,就算行家也看不出蹊跷来。
殷素素看着他腕间瘀痕,见他虽说得平淡,却自脑部出了数之不尽的危险之处,顾不得有外人在,一把把他搂在怀里,叹道:“苦了我儿!”
张翠山心疼中又带着三分欣喜,赞道:“好孩子,你受了这些搓摩,却不曾透露你义父下落,乃是侠义所为!”
俞莲舟看他们一个当慈母,一个当严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在一旁站立良久,不见这三人分自己一个眼神,半晌后无奈轻轻咳嗽一声。
张翠山这才想起什么来,问道:“无惮,那你身上怎么还有朝廷调派人手的公文?可是从阴九幽那里偷来的?”
“我吓得逃出来后还要扮作乞儿掩人耳目,如何敢偷他的东西?”张无惮坦然答道,“是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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