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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被你占有-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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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这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时机。
这次行动,击毙了这个家伙没有意义,方毅跟他说了,不止要生擒这个家伙,逼问出辉鸿内部到底有哪些人员参与了这些年大大小小的行动。
也要借此打入辉鸿内部,找出那些证据,将那些家伙一个个揪出来。
否则,就抓了这些小鱼小虾,那颗最大的毒瘤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第52章
灿市。
这是一个坐落在西南雪山下的古镇; 一年四季,花木葳蕤,客栈铺肆大多临水而建,带着一股繁华世外的淳朴气息。
到了晚间; 店家在门口挂上一串串整齐的红灯笼; 冰冷的青石板路面、灰扑扑的砖墙,也透出难得的温暖。
段梵路过巷尾时,有个纳西族的姑娘向他兜售“粑粑”。
他驻足看了眼; 是一种用麦面为主材; 加上火腿、腊肉、猪油等物配置而成,做好了又切割成一块块,有点儿像披萨。
随意买了点,他拐入了里巷。
狭窄的巷子里别有洞天; 巷尾坐落着一家不错的酒店。
四合院的样式,四周是仿古的乌木雕花围廊和房间; 中间是天井; 地上铺了一层木板; 随意摆放着桌椅,撑着几把阳伞。段梵进去时; 几个游客坐在角落里那棵菩提树下喝茶谈天。
穿过天井,到了一楼东南角的房门口; 他又和路过的服务员要了壶酥油茶。
房间里很昏暗,段梵关了门,把房卡插上。“啪嗒”一声; 灯光才亮起来。周梓宁睁开闭着的眼睛,看到是他,又面无表情地阖上了。
段梵过去,掏出钥匙,“咔擦”一声解开了她的手铐。与此同时,周梓宁一个耳光重重地掴到他的脸上,把他的头都打得偏了过去。
段梵平静地转过脸来,给她倒了杯酥油茶:“这个天气,三分热正好。”
周梓宁扯了个讽刺的笑容。
段梵把那杯酥油茶放到了自己唇边,抿一口,在她身边坐下:“你别怪我,我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就别干涉我。”
段梵盯着手里白色的茶面儿好一会儿:“除了这个,别的我都依你。”
周梓宁好一会儿都没说话。这房间隔音效果好,除了室内彼此的呼吸声,过道里的脚步声都听不见。半晌,她说:“我想出去走走。”
段梵脸上露出笑容,欣然起身:“走吧。”
雪山是著名的旅行胜地,这座坐落于山下的古镇,一年四季游客络绎不绝。到了晚上,人来人往,比白日还要热闹。段梵牵着她,唯恐她走失了。
路过一座石桥,有卖面人的,段梵给她买了个竹蜻蜓,吊着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想逗她开心点儿。
周梓宁拍开他的脸,一个人屈膝坐去了渡口。
她把鞋子脱了,一双脚丫浸到清润的河水里,晃一晃,拨起一带水花儿,一个小脑袋瓜儿没有目的地四处张望着,有点儿心不在焉。
从远处看过去,这表情就有点儿傻,憨憨的。
巷尾的一间客栈,二楼靠窗的位置,沈泽棠收回了望远镜,心里苦笑。怎么打哪儿都能碰见呢?
让段梵带她离开的时候,为了保密,并没有告诉段梵两拨人在这儿碰面。偌大的Y省,沿岸就有不少城市,更有数之不尽的古镇街巷。
想不到还是碰见。
所谓大隐隐于世,越热闹的地方,有时候也越不容易被发现。
简素音抿了口酥油茶,等得有点儿不耐烦,“砰”地一声把被子掼到桌面上:“到底什么时候到?”她本来不是个暴躁脾气的人,那日在澜沧江上遇险,不得不跳河逃生,这几日在边境东躲西藏,有时半夜都会被噩梦惊醒,神经脆弱,人免不了烦躁。
陆安平倒是不急不躁:“再等等。”
嘴上这么说,眼睛还是往窗外瞄。
沈泽棠走回来,在圆桌上坐了。
“到了?”简素音问。
沈泽棠摇摇头:“我没见过接洽的人,怎么知道?”
“那你怎么回来了?”简素音有点不满。
沈泽棠说:“下雨了。”
果然,窗外不刻就响起稀稀落落的雨声。细雨沾衣,街上行人也渐渐少了,路面上缓缓撑起一把把颜色各异的伞,组成大小不等的彩色圆圈,摩肩接踵。
从二楼往外眺望,远远望去,宛如夜店里朦胧的霓虹。
“二妞,走了。”段梵买了伞过来,在她头顶撑开。
在他的催促下,周梓宁爬起来,一手提着一只鞋,光着脚儿和他一道从湿漉漉的青石板路面上踽踽离开。
……
“不好意思,来迟了。”刘智推开折叠门,在门口的地毯上跺了跺脚,原本干净的米色绒毯顿时污迹斑斑。
陆安平过去,和他抱了一下,像失散多年的亲兄弟,笑道:“怎么会?不吃不吃,时间正好。”
刘智也笑:“这是陆哥吧?”目光转向里面,“这位是简小姐,还有……”
“沈泽棠。”
“哦,沈先生。”刘智和陆安平一道儿坐了,“倒不是我失约,路上碰到一些意外,为了安全起见,只能绕路走。”
“出事儿了?”简素音的神经紧绷起来。
刘智笑了笑,神色很镇定:“快过年了,边防查得紧,每年都一样,也不是什么大事。外面严,等到了里面,都是一样的。”
他扫过来的目光笑盈盈落在简素音脸上,一直停留了两三秒钟。
这是明显的蔑视——简素音的脸色不大好看,冷哼一声,干脆不再开口。
刘智也浑然不在意:“货带了?”
“钱呢?”陆安平说。
刘智将随身的箱子摆上台面,打开。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沓沓钱砖。陆安平都有些睁不开眼了,还不如简素音镇定些。
她眼中厌恶刘智,别开目光,发现沈泽棠站了起来,径直朝外面走去。她下意识叫住他:“你去哪儿?”
“洗手间。”
不知道出于什么,她心里有点儿不好的预感,说:“我和你一块儿去。”
陆安平皱了皱眉说:“等结束了再走吧,你们俩这样,不符合规定。”
话音未落,屋门被人从外面暴力破开。几乎是同一时间,沈泽棠从左手边的窗口跳了出去。简素音的直觉向来很准,当下也顾不得看清外面冲进来的是什么人,跟着他随后跳窗而去。
这座客栈靠巷尾,二楼的这个厅堂是六边形的,在最右边的角落里外面有个空调架,站那儿,从窗口望出去瞧不见。
这是个视觉盲区。
简素音和沈泽棠就藏匿在这个角落里。
冲进屋里的是一伙荷枪实弹的武警,很快就制服了刘智和陆安平。为了隐秘,当时选择的是闹市区,也没有让手下跟着,只随身带了把□□。
被制服前,陆安平慌乱中随便开了数枪。
“砰——”
“砰——”
玻璃窗都震地大响,剧烈地抖动着,仿佛随时都会碎裂。
……
简素音拖着疲累的脚,神经质地把头探出巷子。见四下无人,才一屁股坐倒在地面上。她的头发乱了,脸上还有一些擦伤,看上去格外狼狈。
平静了会儿,她才猛地起身,揪住面前人的衣领:“是你,是你把警察招来的!你要害死我们?我之前就在想,那么多警察包围着,你是怎么逃生的?那批货又是怎么带出来的?你这个内奸,我跟你拼了!”
沈泽棠始终冷眼旁观,看着她发疯。
发泄够了,简素音太瘫软下来,身子顺着墙面滑落,抱着膝盖发抖,不知道是极度的恐惧,还是极度的愤恨。
沈泽棠说:“如果我是卧底,为什么我要逃?”
简素音没有回答。
沈泽棠继续说:“我本来就觉得这地方不安全,是你们非要往这边赶的。简素音,与其在这怨天尤人,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吧。”
简素音渐渐回过神来,艰难地爬起来:“你说怎么办?”
沈泽棠望着黑漆漆的巷子很久,慢慢说:“没别的办法了,陆安平那个软骨头,肯定会把我们供出来。外面不定就在通缉我们,回不去了,还不如去投奔‘辉鸿’。”
“可行吗?”简素音露出思索的神色,眉头紧皱。
“怎么咱们还有别的路可以选吗?”沈泽棠嗤笑。
……
离古镇最近的医院在十几公里之外,路况不好,短时间内根本抵达不了,几个警员只好把方毅送到就近的一个小诊所。
晚上,过道里的白炽灯“噼啪噼啪”闪着,明显老化很久了。
闫恺时看了眼封闭的手术室门,一拳头砸在墙面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方队一定没事儿。”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安慰性质更大。伤在腿上,还是大动脉,送来的路上不停在飙血。到了这儿,方毅几乎已经休克了。
闫恺时闻讯赶来,二话不说,照着刘智和陆安平劈头盖脸一顿打,那架势,如果他们几个拦着,可真就把人打死了。
这都省了审讯的环节了。陆安平趁乱逃了,那刘智看着威风,典型的欺软怕硬的货色,被他一个眼神就唬得跪倒在地,再一顿狠揍,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说了出来。
闫恺时马上一个电话,叫来了沈泽棠。
时针指向午夜12点的时候,沈泽棠到了,一路冲着跑进来,额头都是汗,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他看了看老王,然后把目光转向闫恺时。
他喘着气,来不及说话,也不敢开口,就那么看着闫恺时。
闫恺时冷冷地盯着他,眼睛里仿佛有黑色的风暴。停顿了一刻,他猛地一拳头就把沈泽棠打倒在地,随即扑上来,照着他面门就打。
老王和两个同事连忙拦住他。
闫恺时被拖开,凶神恶煞的脸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大喝一声“别碰我”,吓得老王和另两个同事连忙撒手。
他一个人蹲去了角落里。
良久,沈泽棠爬起来,走到他身边,和他并排蹲了下来。
老王见状,暗叹一口气,挥挥手示意另外两个同事和自己一块儿走。出门前,还帮两人带上了门。
安静的过道里,两个人,就那样抱着膝盖蹲在那里。
过了不知道多久,沈泽棠转过头,却发现闫恺时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地耸动着。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见闫恺时哭过。这是第一次,恐怕也是唯一一次。
沈泽棠没有安慰他,更没有出言打扰,直到他哭够了,情绪稍微稳定了些,自己抬起头来:“大动脉破裂,失血过多。”
很简单的一句陈述,却重地让人不忍卒听。
沈泽棠强压住胸腔中空荡荡的感觉,说:“节哀。”
闫恺时笑得有点儿讽刺,颤抖着双手掏出了一根烟,打火机点了几下,却失手落在了地上。沈泽棠帮他捡起来,给他点上。
闫恺时冰冷的手指间燃起了火星子。
在这冷雨夜里,照得他们的脸庞有了几分血色。
沈泽棠给自己也点了一根,直接靠坐在角落里。一根烟不知不觉就到底了,在胸腔里辗转徘徊,鼻息间喷出淡淡的白雾。不知不觉,那种刀绞般的痛,那种无力的无奈,还有心底无限空荡的迷茫,都渐渐地淡了。
转而更为更深的执着和愤恨。
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躺在这里的人也不该是方毅。
方毅72年生,是四川成都人,94年从警校毕业,加入Y省灿市公安局禁毒大队,98年时就任队长,从业二十余年,参与协办禁毒案件百余起,是个喜欢笑的汉子,不办公的时候有点儿不修边幅,到了冬天,家里的臭袜子总要积攒三四天才一块儿洗。
沈泽棠见他的次数不多,每一次都能看到他脸上那标志的大胡子。
第一次见面,是沈泽棠刚刚高考完那年暑假。他有个哥们儿考上了交大,放假了就邀请他过去看看,说要带他们去看秦始皇兵马俑,看大雁塔,还有西安鼓楼。
沈泽棠和闫恺时合计了一下,一道踏上了往西南方向的列车。两人都是闷葫芦,一趟车下来也没两句话,到了那边,还是那哥们儿够义气,大老远开了车过来接他们。
车在坑坑洼洼的公路上开着,一波三蹬,到了地方,闫恺时下来趴着车门干呕。
刘旭不干了:“要吐吐外面,别弄脏了我车。”
闫恺时一拳头往他面门上打,吓得他脖子一缩,抱头蹲地上:“君……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还是沈泽棠把他拉开,说,你欺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有脸?
闫恺时还瞪了那家伙一眼,说,妈的,这车技,能上天。
停了车,三人沿着公路走,没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可那些个旅游景区啊,最好玩的永远是在图纸上,真到了地上,大多大失所望。逛到晚上,他们进了就近的商业街。
一路走来熙熙攘攘,眼睛能看到的店里都有人没法了,只好挑了个最不起眼的小店坐下。
是家火锅店,两间店面打通了,经营的是对老夫妻。老太太慈眉善目,热情地招待他们,问吃什么。
大约是看出了他们是外地人,换了口不大标准的普通话。
沈泽棠随便点了几样,刘旭却操手夺过菜单,说他饭量儿大,扫了一眼,对老太太说,也别点了,干脆来一整锅,每样都上三份得咧。
“饭桶。”闫恺时骂。
“哎,你不懂,我都吃了一个礼拜泡面了。”刘旭作势,露出忧伤的表情。
沈泽棠纳罕:“以前没见你这么不讲究啊?”
这哥们儿叹气,似模似样地摇着头,翘着二郎腿:“还不是为了祖国为了党嘛,咱要走在科学研究的第一线啊,抛头颅洒热血都不在话下,少吃点儿饭算什么。”
沈泽棠和闫恺时嗤之以鼻。
吃到正酣,隔壁有个大胡子嚷起来:“给点儿酱啊,这么点料,嘴里都淡出鸟了。”
三人抬头望去,就见这厮穿着一件T…shirt,底下一条花花绿绿的大裤衩,手边的卓台上还搁着个西部牛仔草帽,大刺刺翘着二郎腿坐那,手还不时抠一抠那脚丫子。
刘旭露出嫌恶的表情。
闫恺时有轻微洁癖,看得都想吐了。
可能是差距到三人灼灼的目光,这厮转过脸来,一点儿不羞愧,还不屑地瞥了他们一眼:“看什么看?”手里的筷子分到左右手,吊儿郎当地敲起来,嘴里唱着首歪到八百里外的山歌儿。
沈泽棠不是个喜欢惹事的,但也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装逼,当下笑嘻嘻:“您好看啊,这歌,这格调,不比这山脚下唱戏的大姑娘差啊。”
这厮不唱了,朝他看过来。
沈泽棠不躲不闪,呵呵笑。
冲突一触即发,东边传来一声巨响,嘈杂的人声里,隐约传来老太太的惊呼。两人不约而同转过去,发现是伙青皮,约莫五六人,人手一个酒瓶,凶神恶煞站那儿。一张八仙桌已经掀翻了,地上乱糟糟的一地瓜果皮屑。
老太太就差给他们跪下了。
旁边有看客抱不平:“一个礼拜来五次,小本生意,还是老人家,杀千刀的,真该都关进局子里。”
身边伙伴忙拉了他:“被找事。小打小闹的,顶多关个十几天,但要是出来,看他们不整死你。”
看热闹的不少,却没一个援手的。
沈泽棠和闫恺时对了一眼,直接过去,一人扶出那老太太,一人挡着站这伙人中间。领头那个光头把酒瓶竖起来,指着沈泽棠鼻子,问他,要管闲事?还是替她给钱。
沈泽棠摸摸鼻子,笑了笑说,钱是没有的,可这事儿他也不打算就这么看着。
光头一听,二话不说就抡着酒瓶砸过来。沈泽棠的身手,可不是这几个二流子可以比的,侧身一避,架住他的手,一个侧踢就把人蹬了出去。剩下见了,骂骂咧咧围过来。有个趁他不备从后面偷袭,酒瓶还没砸上,就被侧面过来的人一脚踹了出去。
沈泽棠回过头,不是闫恺时,刘旭早躲到门外颤抖着报警了。
方毅裂开嘴,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
这算是不打不相识吧,打完后,他还找了个机会狠敲竹杠,说他是北京城来的公子哥儿,有的是钱,他方毅算为民除害了。
说得沈泽棠无奈摇头,却也从来没放心上。都三四十岁的人了,有时候心态比他还年轻。那些年,沈泽棠真觉得他们的年龄应该倒一倒。
第53章
年前又开始下雪了。
洁白如飘絮; 夹着牛毛般的细雨落个不停。到了傍晚,雨停了,雪还在断断续续地落,把整个庭院覆盖成银白色的一片。
周梓宁从窗户里探出半个脑袋; 迎面就刮来一阵冷风; 吹得她大大打了个喷嚏。
霍香兰从客厅过来,看到了,不免数落她两句:“大冷天的; 你开那么大窗户?”
周梓宁连忙把窗关上; 跑过去抱了她一下,像只小狗儿似的皱起鼻子东嗅西闻:“您做什么好吃的呢?可馋的我!”
霍香兰说:“这你就别想了,今晚就两副筷子,我和你爸两个人过。”
周梓宁愣了一下。
霍香兰不逗她了; 笑着低了头,有些油渍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沈秋那丫头刚刚和胡力一道儿过来; 让我给你传个话; 晚上6点; 在香栈聚聚。”
“人呢?”
“火急火燎的,早走了。你收拾一下; 一会儿我让老张送你过去。”
老张是扬州人,九几年时举家搬迁过来的; 原本在西大门那儿的一个修车厂里干活,后来那地方扩建了,原有的几间平房仓库都拆了; 又恰逢他老伴儿中风住了院,生活很苦。家里人商量了一下,实在是没法儿了,决定一块儿回到老家种田去。
她爸周茂霆是从参谋做起的,年轻时就是有名的知识分子。他有个老战友在空一所做研究,那段时间所里和北理联合组织了一个很重要的研讨会,为了赶进度,连日连夜地工作,不幸累倒了。病来如山倒,老学究平日就缺乏锻炼,这一病,哪里还得了?
周茂霆听说了,几乎一个礼拜有四五天都往那边赶,每次都要从西大门那条道上过。有次他赶时间,车不小心陷进了一个坑洞里。
周茂霆发动了几次都没打着火,只好跳下来检查那车轮胎。
车倒没问题,只是熄了火,这轮胎却出了毛病,几块拇指大小的玻璃碎渣子躺在坑底,刚才他心迹之下不停发动,轮胎滚动摩擦见,把这些碎渣一股脑儿扎进了车胎里。
周茂霆又急又烦,拉了个过路的人就问这附近有没有修车的。被拉的这人好巧不巧,就是老张头,听了,就说,首长您要是信得过我,我现在就给您去拿工具吧。
周茂霆赶时间,也不管他技术怎么样,就应了。
老张修了好几年的车,换个轮胎算什么?还给他换上了德国进口的特质奔驰胎。周茂霆低头看了看,踢了踢站起来,说,行啊。多少?
老张摇摇头,说算了。
周茂霆一听就板起脸了,说这怎么行,他们一家三代都没这规矩。
老张知道他误会了,苦笑着说明了来龙去脉。这人都要走了,留着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本来他就没打算要带走的,现在能帮到别人,也算留点儿念想了。
周茂霆心里就不是滋味儿,隔日就去总医院那儿把医药费给垫了。老张带着俩儿子一闺女过来,鼻涕眼泪不要钱地掉,就差给他跪下了。
周茂霆是个读书人,脸皮没那么厚,也不像老一辈枪火里来去的那些兵痞,当下就沉了脸,说你再这样我让警卫连的来赶人了,快起来,像什么话。
老张讪讪的,从那以后,就一直给他当司机。前些日子周茂霆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回家养老,可他死活不乐意。
出门前,霍香兰不忘叮嘱她,“路上滑,你小心点儿,刚刚我出去买酱油就瞧见前头有人摔了,模样可不好看。”
“您别咒我行不?”
“别贫,说正经的,小心点儿。”
“知道!”
上了车,老张就发动车子沿着道路开出去。前些年,老头儿有个亲戚因为酒驾去世了,他就特别忌讳,开车特别慢,市区里从没超过60码过。
路上无聊,老张是个闲不住的,就跟她说:“小檀明年也念大四了。真愁啊,她那个性子,话都不怎么说,不知道以后干什么。”
“小檀挺好的,您担心什么。”
周梓宁前些年去扬州时在老张家过夜,远远地见过那姑娘,模样很标致,虽然不爱说话,但是有一种特别的魅力。
说着就到地方了,下了车,老张又不放心地叮咛了一句:“我去西郊兜一圈,回来接你,别自个儿走了。过年了,不法分子特别多。”
周梓宁摆摆手,径直推进了对开的院门。
这是个老式的四合院,门口的匾额看着有些年岁了。距离这儿不远就是闹市,只有十几米远,这地方却在一个胡同拐弯的深处,闹中取静,出行逛街却也方便。
当初那老板把地址选在这儿,看中的就是这点。
今天段梵做东,来的都是圈里的熟人,老板很重视,唯恐得罪了这些爷爷,下午两点就清场了。原本特地空出了大厅,给这几位爷摆了筵席,偏偏这些子弟性子古怪,就要在天井里过。
老板不敢忤逆,临时从对面餐厅借了人手,费了一下午时间给扫完了积到脚脖子的雪。
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周梓宁是最晚的。还没过去,她就听到了沈秋的声音:“你干什么了,磨叽这么长时间?”
胡力招呼她:“二妞快过来,肉好了,给你留着呢。”
沈秋推他头:“小黄你真不够意思,刚才我跟你要死活不给。”
这帮人里,胡力是最小的,染着一头黄毛,就得了个外号叫“小黄”。但是他对这个名儿特别抵触,当下就就不干了,端起盛酱汁的盘就要丢过去。沈秋也不甘示弱,操起个酒瓶。
段梵看得头疼,筷子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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