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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被你占有-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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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棠把姿态放得很低,心里想着,人家妹妹大半夜不回去杵自己这里,还挂他电话,于情于理都是自己理亏。
谁知周居翰一句话就叫他说不出话来了:“是你,那个海军的沈小五?”紧接着电话那头笑了一下,“您瞧我这记性,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这些年,还好吗?”
沈泽棠喉咙发紧,仿佛被一只手扼住了。姜还是老的辣,这个人,永远知道怎么不痛不痒地揭人伤疤。
他定了定心神,把地址说了一下。
周梓宁急了:“你干嘛呢?”
沈泽棠把电话挂了,回头握住她的肩膀:“咱们不能这样,梓宁。”
周居翰不认同他,他家里面的人反对,那他和她呆在一起,实在是太委屈她了。他不想让她为难,也不想让她被人诟病。有些事情,总是要去面对的。
他不能总是逃避。
周居翰很快就开车过来了。他走下来,先是笑着对沈泽棠略一点头,然后朝周梓宁径直走过来。
这步子也不算快,周梓宁却莫名感到了压力,急退了两步。
周居翰卷起衬衫的袖子,两个袖管都卷好了,这才好整以暇对她说:“电话里不是挺振振有词的吗,这会儿没话说了?”
周梓宁看看他,一抿唇,彻底地泄了气。
路上她也不跟他说话,两只脚脱了鞋,踩在靠椅上,把脑袋埋在膝盖里,看着闷闷的。周居翰瞟一眼后视镜,方向盘稳了稳,跟她说:“你别觉得我管你太多,我是为你好。我也没怎么他,只是现在,你不大适合跟他搅合在一起。”
“怎么叫搅合?你说话别这么难听。”
周居翰保证,他之前这句话绝无半点儿轻蔑或讽刺的意思:“你别这么激动。”
周梓宁也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但没打算道歉。
闷了半晌,她回头看着他的侧脸,不跟他闹了,而是正正经经地跟他打商量:“哥,有没人跟你说过,你太现实,又过于理智?”
周居翰微微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
周梓宁在他平和从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退怯,只有些许讶然,还有玩味,他似乎是在笑她,说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和的小姑娘啊,居然也敢这样对我说话。
不过,他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
周梓宁自然也知道他为什么不说,不过是为了顾全她的颜面罢了。
他要真的和一个人过不去,三言两语就能驳地人无地自容。
可是她这心里,到底是有那么一个疙瘩。
周居翰是个很实际的人,他想的也很简单,沈泽棠不被家里人承认,可周家和沈家以后还要打交道的,她这么跟他不清不楚的,将来传出去也难看。
他这人,是极其要体面的。
……
KS要在朝阳建个酒店,沈泽棠出面买走了她手里的那些囤货。周梓宁本来没放心上,见他如此,当然也是笑着签了字。
一切井井有条地进行着,过了几日,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在助理的带领下,她推开了会客室的门,靠落地窗的布艺沙发里坐着一个穿白色绸缎荷叶边衬衫的少女,下边一条糖果绿的A字裙,沉默地望着窗外。
周梓宁过去和她问好,杜汐澜才回神看她,淡漠着一张脸,微微点头。
杜修文因为卓婉婷的死,一直对她心存愧疚,所以在公司的事情上很依着她,放权很宽。她要上大学了,人比初见时成熟了不少。一般这个年纪的小女生,多少有点稚气,她之前就是,现在一间,却恍然变了个人似的。
周梓宁正愁不知如何开口,她先说了:“你离开没多久,我妈妈就病逝了。因为这事,我一直都很憎恶你。”
周梓宁一怔,想要说话,她望向她,冷然说:“不过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是谁害死了她。”
周梓宁莫名一寒,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她皱了眉,想要安慰她两句,杜汐澜却咬着牙说:“她居然还怀了我爸的孩子,把我骗得团团转!”
“你不要太难过了。”
“我一点儿也不难过,我觉得恶心。”杜汐澜说起杜修文和卓馨,用的是这两个字。
她掏出一份文件:“我今天来,是和你道歉的。这是新的项目,关于海淀那么的商业楼外墙,算是表达我歉意吧。”
周梓宁明白过来,她说到是之前找人到公司闹事的事情。
“没事。”她本来就没放心上。
杜汐澜、杜修文和卓馨之间的恩恩怨怨,她也没有兴趣知道。
收拾了一下,周梓宁别了几位董事,乘电梯下到楼下。前面广场上有辆吉普快速开来,不刻就停到了她面前。
车门一开,沈泽帆利落地跳了下来。
“二哥……”
他没给她时间收拾情绪,更没给她时间扯谎:“小五在哪儿?”
周梓宁愣住,眼前阵阵晕眩。如今满心都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沈泽帆看她做贼心虚那样,又好气又好笑:“我不跟你说了,要有他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你丫当耳边风呢?”说着屈指一个栗子敲她脑门上。
周梓宁揉着脑袋,努努嘴,仍旧不肯服气。
沈泽帆肃了神色,很认真地跟她说:“就当我求你了,成吗?我们一家人,这些年怎么过的,你知道吗?”
这句话,一下子戳入了周梓宁的心窝。
她垂下头,认栽了。
“我告诉你。”
……
回到石景山那边,周梓宁把杜汐澜和卓馨那件事和沈泽棠随口提了句,彼时他正吃刚刚蒸好的小蛋糕,嗯了声就没下文了。
周梓宁虽然对这事不大在意,却不大满意他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不由推搡他:“你说句话。”
沈泽棠只好把咬了一半的蛋糕搁下:“不是解决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
沈泽棠笑眯眯的,眼尾慢慢把她扫过,她就是撒娇呢,跟他拿乔。周梓宁被他看得心中直发虚,站起来,捏了只蛋糕塞嘴里,跑进了房间。
沈泽棠看着她的背影暗暗摇头。
晚上五六的时候,她躲在房间里翻他的书,眼睛不时瞟一下房门,在肚子饿和脸面之间挣扎。
沈泽棠端着饭碗从外面敲门进来,她又坐正了,背对着他,目不斜视,跟他摆姿态。
这模样,忒正经,还真像那么回事。可这时候,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三声。
周梓宁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耳边听到笑声,回头狠狠瞪他一眼,手里的书作势要扔过去。沈泽棠连忙把碗搁下,双手平举,俯低了身子告饶。
她重重一哼,说——
沈泽棠,你个乌龟王八蛋!
82、第82章
沈泽帆回到家里后; 衣服都没换; 直奔二楼。
孙芙君正在书房里给沈淮年按摩; 乍然被他撞见,老夫老妻的,脸上不免有些尴尬。沈淮年喝道:“火急火燎的干什么?没个正形!”
孙芙君这回也不帮他:“你都部队里呆了几年了,怎么还是这德行。”心里也奇怪; 这儿子小时候皮,十几岁的时候已经稳了; 看着爱闹爱玩; 却是个有分寸的; 弟弟走后; 越发斟酌行事了,很少这样咋呼。
沈泽帆喘着气:“我看到小五了。”
孙芙君和沈淮年都是一震,老半晌没说话。沈泽帆低头一瞥,发现沈淮年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握紧了办公椅的椅背; 手背上青筋凸起; 勉力想要站起来,却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孙芙君背过身去,走到了窗边。
沈泽帆原本只是做戏; 现在心里头也生起了几分悲戚; 讷讷的:“他就在北京。”
沈淮年顾念脸面,一言不发。还是孙芙君压着嗓子说:“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家?”
沈泽帆说:“您还不了解他的性子吗?”
说得孙芙君都快掉泪了:“不管怎么样,也不该一走这么多年; 一点儿音讯都不往回传,他真能狠得下心。”
沈淮年涨红着脸说:“我没有这种儿子!不想回来就别回来!”
孙芙君挥手过来推他,打他:“你能别犟了吗?小五已经够苦了。”沈淮年刚刚提起的一点劲立时就泄了,闭了嘴。
孙芙君拉住沈泽帆的手说:“这么说,你知道他住哪儿了?找个时间,劝劝他,让他回来一躺,让妈见见他。”
沈泽帆握住她的手,郑重地点点头,又像想起什么,神色有些为难。
“有话就说。”沈淮年看得心烦。
孙芙君一想起这些年小儿子在外面可能经受的种种,气不打一处来,平日蛮温婉的一个人,这会儿看这个老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由狠狠瞪他。
沈淮年理亏,哼了一声,不再插话。
沈泽帆说:“我刚刚在回来的路上碰到闫恺时了。”
孙芙君不明白他为什么提到闫恺时,眼中有了几分疑惑。闫恺时的父亲闫峰跟了沈淮山很多年了,一直是他的得力部下,闫恺时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沈泽帆没让她等:“他脸上青青紫紫的,被打得可惨了。您想啊,他什么身份啊?缉毒警,刚刚立了功调回北京,还是现在是市里的刑侦专家了,过不多久,就得提干了。谁干打他啊?”
“你兜什么圈子?”
沈泽帆马上坦白:“打他的是伙熟人,虽然都蒙着头套,就这么被他认出来了,还是咱们院里的呢。”
这下,不止孙芙君惊讶,连沈淮山都震怒了:“你把话说明白了!”
沈泽帆连忙继续:“就是小五指使的。”两手一拍一摊,表情很是无奈,“闫恺时前段日子不跟空司大院周家那个小公主相亲去了?那谁啊?小五的初恋,前女友,他跟宝贝疙瘩似的捧了那么的多年的姑娘,怎么能让别的猪给拱了呢?他当然不干了……爸你干嘛抽我?”
“什么猪什么拱,不会说话就给我少说点。”沈淮年气得够呛。
沈泽帆说:“我就那点儿文化,您也别老要求我扮什么文明人了。”
沈淮年闻言就要抽他。
沈泽帆经验丰富,一个闪身就退到了门边,扯着嗓门往屋里喊:“您别跟我过不去啊?您该去找小五问个说法啊,自个儿子把人家打成那样,还是自个儿老部下的儿子,怎么都改管管,于情于理都过不去啊!
……
哎,您打我干什么,教训沈小五去啊?
……
什么,您问我他住哪儿?XX小区4F座!”
……
虽然是开春,下午的太阳火辣辣的。沈泽棠把阳台上的几盆多肉植物搬进了室内,又升起了遮阳棚,从头顶打下来的太阳落在白砖地上绿汪汪一片,倒生了几分沁凉。
他正百无聊赖地看电视,门铃就响了。
这地方的住址,他就告诉过周梓宁,心里也没多想,快步过去开了门。
父子俩就这么猝不及防面对面地打了个照面。沈泽棠忽然什么话都哽在了喉咙里,握着门把的手更紧了。
怒气冲冲的沈淮年,那一瞬间的火气忽然也消了。
七年了,足足七年。
孙芙君冲进来抱住他,一会儿摸摸他的脸,一会儿又摸摸他的肩膀,噙着眼泪说:“瘦了。”
沈泽棠向来坚信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那是没有到真正伤心之处。
父母亲朋,哪里能真正割舍?不过是不敢面对,不敢回首。虽然坚信自己没有错,但他到底是辜负了,辜负了他们的多年的养育之恩,辜负了他们的企盼,他不能让他们引以为荣,反而让他们饱受诟病和非议。
这都是他的错。
而那些伤痛,那些无法坦言的孤独,在过去的流浪岁月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后都溃烂在他年轻的心里。
他真的错了吗?
没错,但也错。
可这世上的有些事情,本来就难以两全。
……
沈泽帆在大老远的站牌下望着他,目光炯炯,身后是稀疏的人流。沈泽棠被他看得受不了,慢慢走了过去。
两人沿着行道树走了不长不短的一段路。沈泽帆停下步子对他说:“你别怪我使诈,你们父子俩,都太犟。可是,两个人之间,总得有人要低头。他年纪也大了,你就让着点儿他。”
“我本来就没和他置过气。”以前也是。
是的,是没有,可唯一一件就让彼此海阔山遥,这么多年了,他杳无音讯,很多次,沈泽帆半夜路过书房时都发现灯亮着。
人上了年纪,脾气愈发了,嘴上不肯认,可那是自己的亲儿子,哪里有不心疼的?
沈泽帆这样直脾气又刚硬的人,很难理解沈泽棠为什么总是把话都憋心里。但是后来,他渐渐的也就明白了。话藏心里,就只有自己知晓,旁人看不出,就不用给别人增添困扰,也不会惹人担忧。
可是他为别人考虑太多了,什么时候想过自己呢?
他背负的太多了,太在乎自己的形象和名誉,也在乎父母的体面,自然就容易受伤。要是跟他一样什么都看得淡,跟俞庭君一样旁若无人,就不会过得这么辛苦了。
沈泽帆按了按弟弟的肩膀:“晚上回去吃饭。”
沈泽棠看向他,眼眶里有些湿润,终究是笑了一笑,点了点头。
83、第83章
2016年开春; 潜逃在外的陆安平、陆铮等人在云南某市落网。
陆安平、陆铮分别以贩卖毒品罪、走私物品罪、故意杀人罪、脱逃罪等数项目罪名日前于昆明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数罪并罚,判处二人死刑; 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傅珊珊以运输毒品罪、走私物品罪、故意伤人罪等数项罪名公开审理,数罪并罚; 判处无期徒刑; 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几人不服,提出上诉。
3月26日,云南高级人民法院终审裁定驳回其上诉,维持原判; 于4月3日执行。
执行那日; 天上下着濛濛细雨。沈泽棠撑着一把黑伞站在门口的那棵冬青树下,冷眼看着执行人员将人带远。
陆安平那时候; 侧头看了他一眼。
2009年; 他们在金三角特区初见; 那时候; 沈泽棠刚刚进入KS; 还是个普通的管理人员,而陆安平已经是KS远东区的高管。
他那会儿,瞧不起沈泽棠; 可他没想到这个初见时那样落魄的年轻人很快就展现了非同一般的能力和韧性; 在KS内步步高升,没过多久都就把他逼地退无可退。
此前他并不认识沈泽棠,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儿得罪了他。
沈泽棠也从来没有跟他说过。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是因为一个陆方量,一个已经死去了那么久的人。
六七年前,他还是一个小喽啰,在丽江某个旮旯里讨生活,因为朋友搭线,帮着境外一些人借着买卖水果的幌子运送毒品。
这钱来得特快,他干了一次就尝到了甜头,渐渐开始做大。可没过多久,就被到这执行任务的陆方量偶然发现了。
陆方量那日追了他十条街,最后把他堵在一个小巷子里,暴打了他一顿。他跪地求饶,抱着陆方量的大腿哭喊,说自己只有他这个亲人了。他是他陆方量的小叔叔啊,不能这么害他,他还要养老婆孩子呢。
陆方量说,他这是在帮他,他不能一错再错了。
陆安平胡乱抹了把来脸上的冷汗,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给他磕头,说再给他几天安顿好老婆孩子,他明天就去自首,求他了,求他了。
陆方量心有不忍,应了下来。
可是,他等来的不是陆安平的自首,是陆铮的蓄意灭口。
然后,陆铮得了陆安平的一大笔钱,开始潜逃。之后的种种,也不必再说了。沈泽棠一直都在追逐,七年了,只为了一个公道,一个答案,一个了解,一个结果。
而今,终于得偿所愿。
他心里的那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
过了两天就是清明节,仍旧下雨,沈泽棠一早就和周梓宁一道去了京郊墓地,那是葬着陆方量的地方。
春寒料峭,冷风在山岗间回荡,这个点儿,鸟兽绝迹,人烟罕至,寂静的山麓上只有他们二人的脚步声。脚踩在枯树枝上,发出一些嘎吱嘎吱的声音。
沈泽棠穿了刚刚军校毕业那会儿的那件常服,白色的一身,半点儿褶皱都没有。停在陆方量的墓碑前时,他摘下了手套和帽子,弯腰帮他扫墓。
周梓宁给他打伞,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为什么不给题字?”
墓碑上干干净净的,一个字都没有。
沈泽棠把周遭打扫干净了,直起身,将手覆盖在粗糙的墓碑上,良久,才对她笑了笑说:“原因有两个。当初,我知道他死得不明不白,心中有怨,我自然要给他一个说法。那时候我就在他墓前立誓,穷尽此生,一定要给他一个说法。”
周梓宁心中沉甸甸的:“……另一个原因呢?”
“另一个……”他自己也在沉默,仿佛是在思考,然后,他仰头望向广袤的苍穹,慢慢说给他听,“其实也是不知道该写什么。烈士、英雄?忒俗了,要把这些往上面写,他非得从坟墓里跳出来跟我拼命。”
周梓宁听到这儿也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然后唇角的弧度又捶了下去。
沈泽棠说:“他待人很宽厚,虽然一直坚守着为人的基本,但是,我以前觉得他挺圆滑挺世故的。你知道我的,我这个脾气,向来看不惯那些虚伪做作的人。为了这事,当初还和他吵过好几回。”
“……”
“后来,他冒死冲进底仓救我,我才是知道了,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的圆滑,只是不想和别人起无畏的冲突,不想因为一时意气而到处撒气,和那些因为私利而处处讨好别人的人是不一样的。
他很成熟,很稳重,比他要懂得的多。
以前茶余饭后他总说,小五你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何必要到这儿来受苦受累,呆在你的皇城底下当个公务员不是更好,你学识不错,能力也不差啊。
每当这样说,沈泽棠就要和他翻脸。当然了,段梵那些的暴脾气比,沈小五的脾气好多了,顶多早上生气晚上又屁颠颠地跑过去找他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除了出生导致的些许差异外,其实他们的性情很相似,都是不愿意为难别人,处处为别人考虑的人。
沈泽棠又对她说:“他不喜欢张扬,更不喜欢别人指着他说这说那,哪怕是被褒奖和赞扬。他说过,他做的这些,都是他的本分,又何必大张旗鼓地让人知道呢?”
所以,当初就没有为他题字。
扫完墓,沈泽棠搭着周梓宁的肩膀缓缓朝山下走去。走到山麓底下,却发现山道旁有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那里,似乎等了很久了。
是消失了很久的陆茜,远远望着沈泽棠,无声地等待着。
周梓宁和沈泽棠对了一眼,对他点了一下头。
沈泽棠放开她走过去,问陆茜:“你还好吗?”
陆茜摇摇头,眼神凄苦,神色有一闪而过的挣扎。沈泽棠没有打断她,就那样静静等待。最后,陆茜终于受不了,跪倒在他面前。
“五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沈泽棠冷淡地说:“你不该跟我认错,该去你哥哥的墓前。”
陆茜颤抖着抱紧了胳膊,眼神错乱,停顿了数秒后,忽然仰头笑起来:“原来你一直都知道……那日,我失意醉酒,抢了他的车开了出去,哥哥为了救我,才出了事故。我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了……后来,陆铮来撞我们的车,我想要拖他出去的,可是,他当时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脚还被椅背卡住……”
为了逃避良心的谴责,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催眠自己,就算没有她,陆安平和陆铮也不会放过哥哥,是他们害死了她哥哥。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难以逃避。
它永远都在那里。
陆茜抱着哥哥的墓碑,哭得绝望而无助。
沈泽棠收回目光,牵了周梓宁的手,十指相扣,一起走下了山。
他没有再回头。
雨停了。初春的风,在空旷的山岗间回荡,天地间阒无人声,只有雨滴敲打在心底里的声音,像过了很多年以后的——遥远的回音。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书写得有点累,带了太多的阴谋与算计,相对而言的是复仇和抗争。
不过我还是坚持把这条主线写完了。其实主线不复杂,不过人物有点多,在安排上难免有所疏漏,对于想看男女主对手戏的小仙女来说是挺烦的,请多多担待。
其实我写得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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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写个轻松点的撩文,舒缓一下心情,下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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