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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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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玩的年纪,就让他好好皮吧。”
做母亲的总归宽容些,温纶瞄她眼没出声。他见小儿子吮吸大手指笑的很欢乐,就故意虎着脸骂:“脏鬼,不怕闹肚子。”
“粑粑……。坏……。”小儿子被吓得瘪嘴,要哭不哭的模样。温纶笑笑,把他塞到被子里,自己却下了床。
“你去哪里?”他妻子问。
“去店里。”
“哦。晚上回来吃饭吗?”
“不了。”温纶套上外套,“家晟说他要给我介绍他的女朋友。”
他妻子了然道:“是舒妤吧!?挺好的,知根知底,谁也不嫌弃谁。”
温纶眉峰蹙起,他拾起桌上的钥匙,走出卧室门的那刻脚步顿住:“家晟配得起正常姑娘。若是婉婷长大了,也一样配得起。”
禁忌的名字砸入耳洞,他妻子默然发愣。其实,有了小儿子当替代品,她很久没有想念她。好像婉婷又变回肚子上的那块肥肉,没有生出来过。
“走了。”
妻子没出来送,她摸着小儿子藕节般胖嘟嘟的手臂,无意识说句:“如果再生个女儿就好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
**
周末,十五点的温纶咖啡馆,客人并不多。这种有风的天气,多数人选择窝在家里。偶尔有出来喝咖啡的,也都是附近的熟客。
温纶毫不在意店内的冷清,他指挥店员播放首舒缓的钢琴曲。店员在音乐库搜素半天,拿不定主意问:
“老板,这么多曲子,放哪首啊!”
温纶偏头想想,英伦腔吐出句:“yourhand。”
“哈?”
“你搜班得瑞的执子之手。”
店员嫌弃得吐槽:“国语挺好懂,非得讲英文。老板,你在显摆你有文化。”
温纶没理他,继续挑拣掌中的咖啡豆,捏到比较饱满的颗粒就捧到鼻尖闻味道。店员瞧他难得慎重,凑到他跟前问:
“老板,哪个大人物要来啊?”
“家晟和他女朋友。”
“女朋友……。”店员毫不犹豫问,“是赵晓琪,对不对?”
“你倒什么都知道。”温纶把细致挑选的豆子放进研磨机里,“还不放音乐?马上人来了。”
“别急,马上。”
他这声“别急,马上”刚落口,紧闭的玻璃门就被人推开,有阵冷风跟着灌进室内,追逐着暖气绕圈圈。随后,错落有致的脚步声传来。
店员闻声而望,发现赵晓琪挽着李家晟带着三个面生的朋友进来。他再仔细眯眼瞧,又觉得那三人好像都见过。
“老……。”
“你来泡咖啡。”温纶截断店员的问话。
打他们一行人进来,他就望见李家晟身后的马寇山。他与他对视那瞬,已然清楚躲不过的人和事,终究要解决。午休期间的噩梦,怕就是种预兆。
只是没想到他找上了李家晟。
**
“温叔。”马寇山依如以往,唤他的声音坚韧有力,仿若从未被他的冷漠吓到。“过去坐会儿?”
“好。”
温纶果断答应。边儿上的李家晟向他投去担忧的眼神,他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家晟,我晚点再去你那桌,正式认识赵晓琪。”
李家晟摇摇头,他想表达的是……
“没关系。我不怪你,去吧。”他回身吩咐店员,“记得给他们上咖啡。”
“温叔,有我的吗?”
“没有,你在意料之外。”
马寇山闻言,轻轻一笑。说来奇怪,明明他是想要赎罪,可真的面对温纶,他又从未低三下气。而温纶,也从未指着他破口大骂,教养好的出人意料。
他们抛开其他人,独立坐在较为隐蔽的位置,隔离那些探询的目光。
许是受噩梦的影响,此刻温纶眼前闪现大片大片的血雾,他为求解脱逼自己盯着马寇山残掉的右腿看,“装假肢,好走路吗?”
“得有个适应过程。刚开始的时候,我总感觉两条腿一高一低,身子不由自主往前倾或者后仰。医生说要度过磨合期,必须多练。可多走吧,又磨得真肉与假肢接合处的那段神经疼痛难忍。很多次,我恨不得放弃。”
马寇山第一次向温纶絮絮叨叨他的事情。
“后来呢?”
“后来,熬不住异样的眼光,反倒激励我咬牙坚持住。”
温纶听罢,没做评价,只突然问:“你结婚了吗?”
“没有。出事没一年,我女朋友跟我提分手,我同意了。总不能耽误人家!”
“你今年多大?”
“二十九。”
“就比家晟大三岁。”温纶摇摇头,他望着马寇山黑亮的眼睛说,“再多讲点。”
马寇山苦笑道:“五年了,温叔。我这五年过的不曾安稳。日日夜夜被愧疚折磨,生生熬着断腿的遗憾苟活。曾经,我万念俱灰,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直到有天,母亲推我上街散心,我偶然在路边上看到双腿高位截肢的乞讨者。他比我可怜,我全身光鲜,而他全身脏兮兮的,像只臭虫似的整个人趴在能滑动的木板上,想要往前走,必须靠双手撑地。
那时,我忽然觉得自己高他一等。失去的自尊心竟然神奇的膨胀回原位。这好像是拿别人的惨痛烘托自己的幸福。然而,它是我奋上的精神y□□。温叔,你看我多么丑陋。
“你这五年过的不好,我很高兴。”温纶毫不客气的泼冷水。
马寇山笑笑,他反问:“那你这五年过的好吗?”
“不好。你失去的是条腿,婉婷失去的是整条生命。孰轻孰重?”讲到这,温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我宁愿你们对换!”
马寇山闷不吭声,在死亡面前,他断腿的委屈如此微不足道。
“可是,生活还要继续。三年后,我妻子怀孕了,我本以为会是个女儿,没想到还是男孩。我满腔的补偿心态无处安放!而你,作为侩子手总是出现在我面前。你说,我要怎么办?”
温纶失态的冲口而出,马寇山低垂的头颅不敢高高昂起。“对不起。”
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他们各自陷在复杂的情绪里无法自拔。良久的良久,温纶闭上眼睛咽下痛苦。
他说:“马寇山,明年我们一起去看婉婷。”
“好。”
马寇山没有问温纶为什么,他知道五年了,那些扯不清道不明的恩怨应该落下帷幕。
可关于婉婷,他们都有自己的秘密。
比如马寇山就没向任何人说过,那天他老远就看到站在马路中间、举着冰糖葫芦的婉婷,因为是正常速度,他选择按喇叭鸣笛,他以为她能听见的。谁想意外频发,后面那辆黄色别克突然失控撞过来,他在惊慌失措中想调转方向盘,却忘了踩刹车。
所以,判断肇事者的时候,法律站在了他这里。但他清楚明白,在道德上他输的一败涂地。他常问自己:如果当初,他选择把车停在路边,或者选择掉转头,或者怎样怎样,是不是所有的苦难都会一笔勾销?
再说温纶,他也是刽子手之一。因为那天,他带婉婷出去玩途径便利店时,看到里面的小型电视在放球赛,他一时没忍住,匆匆给婉婷买了串冰糖葫芦哄她在旁边玩。他本以为瞄两眼没问题,哪想到就那会儿功夫出了事。
所以,他更恨的是自己。可人都是自私的,他最终把愤怒的情绪转移给马寇山,以为这样自己会好受点。然而,他骗不了自己。
第34章 他们(五)
一念之间,天堂转为地狱。
都说那是意外,叫他们不要自责,可其间掺杂多少*?马寇山断了条腿,温纶迷了心智;他们二人日日夜夜任由悔恨的烈火焚烧自我,还要努力撕掉贴在身上的“残”的标签。
如果,他们就像李家晟那种先天性的残该有多好?这样一来,他们可以咒骂老天、可以理直气壮的自卑、可以……。不念过往,不畏将来。
“唉。。。。。。”想这么多有何有?唯剩悠悠长叹。
温纶枯坐在那里,双目布满疲惫,埋于桌下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对面的马寇山无意识揉搓右腿的膝盖,他始终低垂的视野里,只有空空无物的暗沉桌面。
气氛沉寂如死水。
这时,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一只握拳倒翻的手伸到马寇山眼皮子底下。
“叩叩叩——”
马寇山舒口气,他仰头望过去,见李家晟偏头对他指赵晓琪那桌的方向,他了然点头。
“温叔,我走了。”
“好。”温纶轻声回。
李家晟代替马寇山坐下。他掏出随身带的纸笔,担心的在上面写:“温叔,你还好吗?”
被疼爱的晚辈操心,温纶勉强勾起一抹笑,“家晟,我没事。”
“温叔,他说想当正常人,我……”李家晟写到这里,握笔的手不由一紧。“我也是,所以我冒犯了您。”
“没关系。”
宽容的答案,更令李家晟自责。他最不愿见亲人因自己的缘由而烦忧,哪怕不是他的错。
因而,他举起五指并拢的左手置于额际,做出“敬礼”手势后下放,改伸小指在胸部点几下。
如此郑重的道歉,倒让温纶哑然失笑:“家晟,我怎会怪你。”怕他钻牛角尖,就加一句,“再道歉,温叔就真生气了。”
李家晟皱起的眉峰舒展开,他轻轻一笑表示不敢了。
然后,犹如墨黑的笔色继续在纯白的纸张书写,他问:“温叔,你原谅他了?”
温纶摇摇头:“他说他今年29,算算明年三十。古人说三十而立,他却连女朋友都没有。还不如你!”
听到这里,李家晟腼腆笑笑,他不自觉回望身后的赵晓琪。本正和马果佳聊天的赵晓琪感受到他的视线,马上回复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举起手中的咖啡杯朝他晃晃,而后指指身边的朋友,秦默见状也朝李家晟摆摆手。随后马寇山和马果佳也加入进来,四人同时摆手示意。
“有女友,有朋友,”李家晟噙着温暖的笑扭回头,他垂首写下:“嗯,我现在很好。”
受他感染,温纶灰暗的心情好一些些。他抽出双手改放到桌面上,轻轻喊:“家晟……”
“叩叩。”他在听。
“马寇山说这五年他因为断腿过的很艰辛,温叔啊无法原谅健全的他,但能原谅残障的他。”
“为什么?”
“家晟,记不记得我问过你一个问题:不会说话是什么滋味?’”
李家晟点点头。
“你说:仿佛世界无声。那时我就在想,半聋半瞎半哑的婉婷,她的世界是不是仿佛无声又无彩?可我看到安假肢走路的马寇山,如常人般走路不打晃。家晟,我又想,其实不管她的世界是什么样,只要还活着。”
“好好的活着,像你像他;好好的活着,等她再大点我再老点,我就把她的手交到那个喜欢她的人手里;好好活着,然后生出健全的孩子给我带;好好活着,待我百年之后,为我立碑,送我入葬。”
“家晟,明白吗?这是我们――做父母的一生,不管你们残疾还是健全,我们都愿意这么做。”
李家晟静静的听着,即便温纶声音流露哽咽,他也没打断。
将近五点的咖啡馆,依旧弥漫着清香的苦涩味道,那首温纶点名的钢琴曲循环播放,中央空调散发得暖气驱退话题的沉重阴凉。
坐在角落里的他们,听着赵晓琪那桌的欢声笑语,看着店员忙着招待其他来客。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温纶阖眼逼散心底的哀痛,抑制住话里的颤抖,说:“所以家晟,我必须原谅他,因为那样想要好好活着的他,就是现在我对婉婷的希祈!”
可是他确定这个希祈的时候,太晚了,晚到没机会把所有的期待一一告诉婉婷。正如叶萱的那本《愿你被这世界温柔相待》所说:
“我陪伴你成长,我带你去远行,我教你说‘谢谢’‘你好’‘我爱你’;我把最美好的世界摊开在你面前;我只愿,你能爱这个世界,并被这世界温柔相待。”
“温叔……。”李家晟想写出安慰的话,但落笔下去又不知从何写起。
“家晟,温叔多希望你们能被这世界温柔以待,不卑不亢的活下去。”温纶睁开眼,用一种父亲般慈祥的眼神望着李家晟。偶尔,他会把李家晟代入成婉婷。
“会的。”他写道。
瞧见他乖巧的应着自己,温纶勾起抹笑意,“我没事了,去把晓琪叫过来。”
“好。”
**
当他们离开温纶咖啡馆的时候,外面天色渐晚,奔驰而过的车辆有的开启了前照灯,刺得人眼睛眯起来。
李家晟保护性的把赵晓琪往怀里带,然后伸手赶大家往道路里面走。
“别并排走路,危险。”马寇山替他解释。
大家依言而行。
赵晓琪却脱离李家晟的怀抱,转过身冲秦默和马果佳趾高气昂道:“哈哈,以后我来这喝咖啡不要钱啦!你们羡慕吗?”
“嘁,稀罕。”秦默白她两眼,“一杯咖啡我们还喝不起吗,是不是佳佳?”
“当然。”
本想听她们艳羡的夸赞,结果等来她们的无所谓语态。赵晓琪好想嘚瑟的心情差点被泼了冷水,她躲回李家晟的怀里,揪着他的大衣领嘟囔:“她们不夸我。”
秦默一眼看穿她此行为的背后含义,哼,想实力虐狗,门都没有!她扯开嗓门大喊:“李家晟,我要告状,昨天赵晓琪没洗脚上床。”
当即赵晓琪臊的脸通红通红,脑袋埋进李家晟的胸膛里不敢抬头。
“噗哈哈哈……。”
经秦默的捣乱,马果佳和马寇山纷纷笑场,李家晟也忍不住弹弹她的脑袋瓜以示嫌弃。
赵晓琪闷闷的解释:“和你聊天聊累了嘛!”
“借口!”秦默绕到他们身边,故意冲李家晟讲。
“老大……。。”赵晓琪急了,“给我点面子。”
“我不要!”秦默拒绝,她自己说还不够,非得拉上马果佳,“佳佳,你说赵晓琪还有啥可说的?”
马果佳马上接过话茬,“专二的时候,她上厕所蹲坑忘带纸巾,揣着玩没电的手机傻兮兮得冲外面的人喊:嘿,同学,请你叫xx专业xx班的秦默或者马果佳给我送纸来。”
“晓琪,你直接问外面的人要纸不就完了吗?”马寇山说出了李家晟心中的疑问。
“我……我当时……。”赵晓琪支支吾吾,她当时没想很多,就觉得有事找秦默和马果佳。“我那是信任你们,搁现在我才不叫你们,我叫李家晟送。”
“哈哈哈,大煞笔。李家晟男的能进女厕所?”
正所谓越描越黑,赵晓琪气的脑袋又闷回李家晟怀里,状似委屈地讲:“想让谁送就让谁送。”
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李家晟敞开大衣把她整个人裹进内里,然后抬起食指放在嘴边冲秦默等人作“嘘”状。
马寇山翻译:“闭嘴,别吵吵,我心疼了。”
这番象形说法,直接让他们几人又笑翻。
华灯初上的夜幕,霓虹灯闪烁的街道,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畅快。欢乐的气氛感染了冷冽的空气,使得风吹到哪里都带着温馨香甜的味道。灰黑的天际,月亮翻到云层之上,携着稀疏的星星散发幽幽的光芒。
温纶说:“希望你们能被这世界温柔以待,不卑不亢的活下去。”大概就是指:哑巴能和常人平等对话,残肢者能和常人共同行走。他们平等的生活在一起,没有歧视、没有怜悯、没有差别对待,却满满的都是爱。
第35章 蓝舒妤(一)
被冼立莹粗暴扔出来的阿灿,生气的用前爪磨门口的地毯,还不断对着门缝狂吠。它要是能说人话,估计内容全是该和谐的字眼。
论道理,也不怪阿灿坏脾气。本来,没等到归家的李家晟,它就情绪低落的窝在沙发里,团着李妈废弃的棉袄睡觉。
谁想冼立莹进门就拿腔:“哎呦,它睡这儿呢!我家闺女顶怕狗!”然后没经主人家同意,拽着阿灿的前肢就把它扔门外头。
可这天儿马上进入小雪节气,正值气温骤降,冬夜冷风一刮,吹得阿灿狗毛飞舞、威风劲全无。它更加暴躁,那加高音量的“汪汪”声,好不凄厉吓人。
李妈念外头凉,拉开门想把它抱回屋里,偏它脾气上来呲牙咧嘴的作势咬人。
“小没良心的,你再这样,冻死你拉倒。”
阿灿脑袋一扭躲开她的触碰,黑色鼻头皱起,牙齿间溢出低鸣声,平常耷拉的尾巴也高高翘起,警告意味十分充足。
“不识好歹。”被它这番闹腾,李妈打冼立莹来时积攒的火气,一下从心口窜到嗓子眼儿。“晚饭没你的。”
“唔——汪汪!”
“得治你回。”
李妈扔下这句话,转身回屋,并且把门关的紧紧的,连缝儿口都不留。阿灿这下慌了,委屈的挠门低声叫唤。李家养它这么多年,从不舍得撵它在院子里过夜。更何况,李家晟也不许。
“呜呜……”
可李家晟好久都没来看它,它落寞的挨着门卷成团。
灯火通明的屋内,下楼迎客的李家佑在拐角处撞见满脸郁色的李妈。他以为是冼立莹那出么娥子惹她生厌,就悄声问她发生何事。
李妈撇头横眼客厅的几个人,无奈道:“舒妤怕狗,你冼阿姨就把阿灿弄出去了。”
原来是这事。
李家佑轻拍李妈的肩膀表示安抚,随后大踏步走向门口,途中有温婉的女声唤他:“家佑哥!”
他只礼貌性的点头应着,然后拉开大门唤阿灿进来。
“汪汪。。。。。”
阿灿闻到动静,扭着屁股溜进去。没等它窜出几步路,就被李家佑抄起来抱到怀中。
“阿灿,你今晚乖点,明日我接你去见家晟。”
虽然这话有哄骗嫌疑,但阿灿老实的缩脑缩爪不动弹。倒是冼立莹瞧见了,隔着老远咋呼开:“家佑,它会吓着舒妤的。”
“妈……没事,阿灿很乖。”那个温婉的女声如是说。
“可它咬过你!”冼立莹画的弯弯的两道眉往中间一皱,偏头求主人帮忙,“颜卿,你说呢?”
颜卿没落话,反倒李强仁摸着沙发布的花纹开口:“立莹,放心,家佑会看着它。再说,家晟知道我们虐待阿灿,会跟我们闹气的。”
“只是关外面,哪谈的上虐待。”
“妈!凡是家晟不喜欢的我也不喜欢。随它去!”
李家佑不禁皱眉。落他眼里的蓝舒妤,依如以前坐于轮椅内,只是从不爱粉色的她,今晚竟一身粉,就连盖腿的毛毯也是粉色的。
最难得的是化了淡妆,那白瓷般无暇的肌肤上,两只黑曜石般的眸子闪闪发光。然而,挺翘的鼻梁下染成粉色的唇,弯弯扬出古怪的笑。
她颀长的脖颈扭出弧度,冲他问:“家志哥,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可惜,性子还是乖张,说话的腔调夹杂讨人嫌的刺根,大有你不痛快我就痛快的意思。
李家佑懒得跟她辨白,抱着阿灿坐到空着的单人沙发里,准备听他们谈事。然而,屁股没坐热,就被冼立莹赶:
“家佑,你带舒妤上楼聊会儿,我跟你爸妈说点别的。”
什么“别的”他不能听?欺负弟弟没发言权,想私底下把事情拍板了?
李家佑神情紧绷:“冼阿姨,家晟没在家,我替。。。。。。”
“行了,知道。我就想跟你妈讲些私房话,你在这不方便。”
明明是冼立莹抢白他的话,偏她弄出副嫌弃的模样,下垂的嘴角就快弯成倒勾状,差点撕破慈爱的脸皮。莫名其妙,她从小讨厌他,好像他整天欺负蓝舒妤似的。
结果,怀里的阿灿察觉到他的闷火,肥大的狗脑拱出他的桎梏,冲着冼立莹狂叫几声。
“家佑!”冼立莹以为他指使的阿灿,眉毛气的倒竖起来。
颜卿和李强仁因此看过来。
得,惹不起躲的起,反正家晟和赵晓琪谈恋爱这事儿,全家也都知道。
他把阿灿塞给颜卿,起身走到蓝舒妤那儿,老老实实推着轮椅带她离开客厅。
长长的过道,成人走没几步路,但推着她,李家佑难免小心翼翼。可蓝舒妤一等逃离长辈的视线,就懒洋洋的开腔:
“家佑哥,阿灿都肥成老狗了,怎么还没死?”
李家佑闻言脑仁泛疼,他警告似唤她名:“舒妤!”
“呵,好奇而已。”她垂头玩手指头,关切的又问,“家晟怎么没回家?去哪里了?也不见颜阿姨着急。”
“……”
“我背你上去,还是就这么上去。”
李家佑站在楼梯口前面,指着节节高升的台阶,答非所问。
听到故意岔开话题的答案,蓝舒妤嗤之以鼻。她就爱折磨人,轮椅能爬楼,还非弃掉。
“你背。”
“好,你等我会儿,我叫李妈过来帮忙。”
“嗯。”
**
蓝舒妤趴在李家佑背上,两只细细的胳膊没使力,就那么虚虚绕着他的脖子。
她瞅着眼前层层叠起的阶梯,不由轻声问:“家佑哥,累吗?”
“不累,你很轻。”
一米六五的身高,体重只有九十二斤,算偏瘦了。
“可是妈说爸爸背不动我了。”
“。。。。。。”
李家佑没出声,他往上搂紧蓝舒妤,数着剩余的阶梯闷头踏步。
先行上去的李妈,已经在最佳位置放好轮椅,正站在风口等着帮忙弄她下来。
因为背着活人,他抬起的脚落到大理石阶梯上,响声更大。这种沉重的“踏——踏”声窜入蓝舒妤耳里,惹她厌恶:“所以,妈说找个健全能走路的哑巴背我!”
李家佑无语。蓝舒妤就是蓝舒妤,丹唇皓齿吐露出的话刺耳难听的紧。
“嘶,家佑哥别抓我右腿的肉,疼!”
“有知觉了?”
“嗯,医生说右腿能站了。”
“没白去美国。”李家佑拍拍她松散的大腿肉,笑着回她。
“哼,还不一样残废!”
李家佑摇摇头,还剩最后三个阶梯,李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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