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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恩-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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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泽用食指轻轻叩着手边的玄漆光滑案面,“薛大娘子?”
“是。”顾令月道,“这位薛大娘子出身太原薛氏,乃是武国公的嫡亲侄女,昨日我在国公府设春宴,薛大娘子赴宴,在我面前私下相求。”她将薛采的身世讲清楚,抬头看了姬泽一眼,“我本来是不乐意揽下这档子事的,不过听薛采似乎十分有信心的样子,想着薛家终究是应天女帝的母家,想来手上还有什么好东西,怕误了九郎的大事。这样倒反而不敢辞了!”
姬泽沉吟片刻,似笑非笑,“倒是有些意思!”
顾令月猜不透他的心意,心中微微忐忑,“阿顾的心眼比诸圣人,实在是萤火之光。只要九郎不嫌阿顾僭越,阿顾就心满意足啦。”
姬泽不置可否,问道,“那位薛采人呢?”
顾令月道,“薛姐姐如今在颐香阁中候着。”
姬泽淡淡道,“既如此,你便让她过来吧。”
第120章 二十:罗裳曳芳草(之献宝)
时序尚在早春,桐花台春光淡荡,姬泽听得顾令月道了个万福,袅袅从桐花台上退下。早春的风带着一丝寒凉,枝头杏花开的轻薄,姬泽立起身,瞧着亭外纷纷扬扬落下的杏花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女子袅袅的脚步声,过得片刻,一个女子娇媚的声音道,“民女薛采参见圣人,圣人万福!”
姬泽回过头来,望着面前的少女。
桐花台上一片静默,少女半屈着膝蹲在自己面前,风姿楚楚。
十四岁的少女,一头乌鸦鸦的青丝梳成堕马髻,婉转堕于一侧,用一根黄金雀头步摇簪着,细碎的流苏垂在鬓边微微摇晃,缭绫衫子如水柔和,衬托着胸前的一团织金团花灿烂无比,绛色凤尾百褶裙艳丽动人,妩媚和青涩完美的糅合在一起,混合成一种柔美的气质,风流袅娜。
他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少女,“你便是太原薛家的女儿?”
薛采的脸红了红,低着头应承道,“臣女正是!”
太原薛氏历代多出美人,当年应天女帝能够以太宗才人的身份,得到太宗之子高宗皇帝的宠幸,可见得有娇媚过人之处,薛采承继了薛氏特有的妩媚,小小年纪便风姿过人,别有一种动人风韵。
姬泽却凤目微垂,似乎半分都没有被薛采的风情打动,神情清淡,“说吧,你费尽了心思求见朕,有什么目的?”
薛采略一晃眼,只觉得天子身上的盘龙银线华贵无匹,不敢再看,忙低下头去,伏跪在地上,心中一片清明,再拜道,“太原薛氏对圣人一片忠心。只愿盼效忠圣人,为大周盛世效一分犬马之劳。”
姬泽的声音清淡,如同在天中传来,“薛氏既有忠心,大可守着太原乡党,安时乐道,薛娘子年前入京之后一直在京中前些日子勾连,更是哄得顾娘子搭桥引见,却是若何道理?”
薛采伏跪在地上,心中一片苦涩。到底自己这个薛字遭了忌讳,应天女帝逝世已经二十余年,如今的这位新帝乃是在女帝逝世后方出生,从小连见都没有见过女帝一面,却依旧拘着薛氏一族,竟连薛氏愿意匍匐在地上效忠也不肯收下。好在她对这样情况已经早有预料,见事至此,只得拿出自己最后的底牌,抬起头来道,“薛氏,只得民女年前收拾族中长辈留下的珍藏,寻到了一份宝物,薛氏一族不敢擅自藏匿,协商之后,欲要献给圣人,却求见无门,这才求得顾娘子引见。”
“哦?”姬泽问道,“什么宝物?”
薛采从怀中取出一本厚厚的线装书籍,捧过头顶,恭声道,“还请圣人御览。”
梁七变走下来,接过薛采手中的书籍,上前递到姬泽面前,姬泽接过这卷线装书籍,见书卷扉页已经泛黄,翻阅观看,漫不经心的表情渐渐变的肃然起来,失声呼道,“竟是失传的《卫公兵法》!”
《卫公兵法》乃是大周军事瑰宝,汇集着大周开国名将卫国公李英自己多年戎马生涯的智慧经验。卫国公李英为周高祖心腹爱将,辅佐高祖打下大周江山,一生征战无数,被被尊为大周军神,封为卫国公,他收入室弟子刑国公苏陶然,将自己的一身军法思想倾囊相授,刑国公苏陶然传闻喜县公裴道勤,裴道勤一生没有正式收过弟子,晚年之时,将卫氏一脉相传的兵法连同自己多年作战心得记录成书,形成的便是这本《卫公兵法》。《卫公兵法》可以说是集成了大周三代名将的军事思想系统和智慧结晶,堪称大周奇宝。
闻喜县公身死之时,应天女帝在宫中听闻,立即派中人到裴府索要此书,闻喜县公继室夫人库狄氏不敢违逆,这本奇书便落入宫中。后来,应天女皇年迈被群臣威逼退位,仁宗皇帝登基,念及卫公一脉军事智慧,在太初宫中寻找许久,都没有找到这本《卫公兵法》的下落,《卫公兵法》便渐渐成了一个传说。
闻喜县公去世之时,继妻库狄氏留下的子嗣裴默年幼,没有接受父亲的亲身教诲,倒是族侄裴俨常年跟随在县公身边,受其言传身教,所得巨大。这位裴俨,便是天子姬泽的嫡亲姨夫,一年之前,因为率领大周军队成功消弭赵王姬沉谋反之乱,功封羽林大将军。
桐花台石阶蜿蜿蜒蜒而下,其上落着三三两两的杏花瓣,顾令月从台上缓缓而下,轮舆车轮践过花瓣之上,扬起一缕淡淡的芬芳。抬起头来,见到一个六角圆亭,檐角高翘,如展翅飞鹰,秀美玲珑,开口道,“咱们在拢翠亭等吧!”
碧桐应道,“是。”
早春的风吹过来,吹的少女身上一阵寒凉,顾令月拢了拢身上的墨绿夹棉斗篷,凝眉道,“也不知道薛姐姐如今怎么样了!”
“娘子,”绣春终于忍不住问道,“奴婢不明白娘子这样做的道理!薛娘子自有薛娘子的苦楚,奴婢也不是说不同情她,但娘子与太原薛氏本无涉,何必蹚这趟浑水?再说了,圣人如今已经出了孝,太皇太后和玉真公主两位老人家正在紧赶着为圣人择挑皇后,眼见得新皇后就要被选出来了,您却在这个时候帮着薛娘子,不怕得罪了日后的皇后殿下么?”
顾令月抚摸着手中的青瓷冰裂纹盏,静默片刻道,“也许是因为我还太年轻吧!心肠还太软,薛采当日在我面前苦苦恳求,我觉得她着实可怜,一时冲动,就答应了帮她的忙。太皇太后是我的嫡亲外祖母,她的性子我了解,她素来欣赏开阔大气的女子,这番为圣人择后,择出来的新后也定然聪慧雍容,这样的女子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如何会因为这点小事记仇?而且……”
她犹豫了片刻,又道,“薛采既然已经求到了这个地步,我若不能帮忙,便不是结好,而是结仇。薛家既然生出了献女的想法,自然也是有着一定的筹码,只要她们打定主意,在长安盘桓,总能够见到圣人的。我不过是帮一把手而已!”
她喃喃片刻,口中絮絮言语,似乎在解说,又似乎在说服自己,红玉抱着茶壶立在一旁,目光微闪注视着自家小娘子,终于开口道,“娘子既然已经将事情干系想的这么清楚,如何现在又担心忐忑呢?”
顾令月怔了一下,犹豫开口,“我……”语气颇为犹豫。
“无论如何,”红玉笑着劝道,“事情已经做下来了,之前的事情再多想也无意,娘子倒不如想想,日后当怎么对待薛娘子!”
顾令月登时警醒,目光微微灼动。
桐花台上,百年桐树的叶子青碧,和着一旁开着的绯色杏花云彩,温婉静默。姬泽翻阅着手中的《卫公兵法》,见着其上一条条端凝飞扬的文字,心旌动荡,合起兵书,眯了眯眼睛,打量着面前的薛采。
史传《卫公兵法》最后落在了应天女帝手中,其后不知所踪。仁宗皇帝后来在长安洛阳宫中查找过,最终没有收获。也曾派遣人往太原薛家大肆翻找,也并没有结果,此后不了了之。如今想来,应天女帝到底出身太原薛氏,她在在世之时将这本《卫公兵法》交给自己的娘家人,期望凭着这本大周军事神书培养自己娘家子侄后辈的军事素养,日后薛家子弟中多出几个绝世名将,是很有可能的。这么说起来,薛采献上的这本《卫公兵法》便有很高的可能性是真本。
大周朝太宗高宗两朝名摄西域,平匈奴,灭高昌,西域都护府威名扬名中外,西域诸小国不敢抗撄周军之威,俱呼太宗皇帝为天可汗。自应天女帝上位后,大肆排除异己,巩固内治,对外武力不扬,大周外域势力渐渐萎缩。仁宗、神宗两朝军事亦无振起之势。姬泽登基之后,年轻气盛,有意重塑大周军威,重复太宗雄风。近些年来,大周朝新的青年将领迭出,这种情况下,这卷《卫公兵法》对着年轻的帝王而言,不啻于天降甘霖,乃是无与伦比的珍宝。
姬泽淡淡开口,“薛氏,你献上这本《卫公兵法》,可想要什么奖赏么?”
薛采跪伏在地上,浑身轻轻颤抖,注视着棕色长绒地衣上皇帝的乌革六合靴,再拜道,“薛氏为大周子民,既得此珍宝,献给圣人,本是份内的事情,不敢要什么奖赏。若圣人感念薛氏寸心,薛采一直以来倾慕圣人,愿意在身边侍奉!”
薛氏子弟仕途不得寸进,便是靠着这卷《卫公兵法》习得沙场屠龙之术,若根本当不了官入不了伍,又如何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尊荣呢。倒不如将之献给帝王,换取一个等身进阶的机会。太原薛氏愿以薛采为介,表达向皇帝效忠的诚心,匍匐在皇帝脚下,只求姬泽给薛氏一个重振家声的机会。
姬泽握着手中的泛黄书卷,凤目微微闪动,望着伏跪在地上的美丽少女,唇角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仿佛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少女跪伏在桐花台的地衣上,因为敬畏而身体微微颤抖,带着一丝楚楚可怜的意味。姬泽意味深长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薛采听闻姬泽的话,登时心中一空,也不知道圣人这般说,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还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觉心绪上上下下在胸膛里反复,毫无着落,不敢再在桐花台上停留,起身复又朝着姬泽一拜,由一名青衣小冠的小宦官引着,从另一侧下了桐花台。
拢翠亭绿草如茵,红泥小火炉上的紫铜壶壶水翻滚,吐出蟹眼般大小的泡泡,阿顾将一茶匙磨好的茶末子倾入其中,水面转瞬间就重新平静下来。
一片落叶落在茶盏中,阿顾伸手捻住,取了出来,忽听得身后小径上传来轻轻脚步声,回过头来,见姬泽从桐花台上走下来,明亮的荔枝眸中露出一丝惊喜之色,“九郎!”
“这儿风景倒不错!”姬泽坐在拢翠亭的石凳上,望着面前的绿草茵茵,随意道。
阿顾将烹好的青瓷冰裂纹盏奉到姬泽面前,“九郎请用茶。”
姬泽捧着冰裂盏饮了一口茶汤,只觉茶汤清冽,顾渚紫笋醇酽的气息从唇舌间渐渐溢开,唇齿留香。
他素来口欲清淡,少有钟爱的菜肴和饮品。但不知怎的,独独独爱顾令月用新法烹的这种新茶。只觉得分外对自己的脾胃。因此每次见了这个表妹,都会让顾令月为自己烹一鼎茶。甘露殿中的两个小宦人也曾跟着顾令月学过烹茶手艺,日日给自己烹茶,练了大半年时间,手艺火候的掌握纯熟早就胜过了顾令月,只是烹出来的茶羹不知怎么的,较之顾令月本人总是差了一丝滋味,不及顾令月烹茶鲜美。
顾令月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姬泽的神色,问道,“九郎,你可是生气了?”
“生气,”姬泽瞟了他一眼,淡淡道,“朕此来公主府,不仅赏了园子风景,还得了一个美人,为什么要生气?”
顾令月听着他的口气,更是觉得他心中恼了,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惶然懊恼,“九郎,我本来也觉着,自己不过是帮了薛娘子一把,圣人若是有意,便将她纳了;若是不喜欢,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但刚刚,我坐在这座拢翠亭中。瞧着桐花台上的杏花,心里忽然害怕起来,怕自己做错了事,怕九郎你生阿顾的气!”
她目光回转,望着身边的石凳,“我刚刚就坐在亭子里的凳子上,翻翻覆覆的想:九郎你到府中来给我贺生辰,多半是想好好的在公主府待一个中午。我却扯了这桩事情,定是扫了你的兴致。你多半是会不高兴的。越想越有些后悔,姬泽虽然今日得了《卫公兵法》,心情大好,但是想着顾令月行的此事,心中未始不存了一丝疙瘩。此时此刻看着阿顾,见她身形羸弱清妍,眸子中充满了茫然之色,心里忽然软了一软。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罢了!伸手摸了摸顾令月的青丝,笑着道,“好了,今日记你一功:今儿朕得了一件宝贝,也算有你的功劳在里头。”
顾令月怔了怔,眉眼之中登时欢快起来,“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姬泽将《卫公兵法》在她眼前一晃,“知道这个是什么么?”
“是什么?”
“《卫公兵法》。”
顾令月闻言一怔,道,“是闻喜县公当年所著的兵法么?”雪面上露出为姬泽高兴的神情来。
姬泽一奇,“你竟也听过这本兵法?”
顾令月唇角浅浅翘起,“九郎当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么?我如今也在跟着太妃学史呢,虽然还没有学到本朝,但太妃闲来时也和我说过一些本朝的轶事。闻喜县公继承卫公一系军事大成,著《卫公兵法》,堪称大周朝军事瑰宝。没有想到,这本《卫公兵法》竟是在薛氏手中。”
姬泽微微一笑,吩咐道,“今儿的事你别和旁人说了!”
“嗯,”顾令月点点头,“我知道的。再不会和别人说了!”
姬泽一笑,“阿顾,你是朕的表妹,身份高贵,这等事情偶尔为之便也算了,若是再有就不好了,今儿的事我会替你遮掩起来,不会有什么风声传出去,日后不要再做了!”
“哎!”顾令月脆生生的答,唇角露出欢快的笑容来,“我明白啦!”
第121章 二十:罗裳曳芳草(之拒绝)
姬泽匆匆回了太极宫,命道,“宣谢弼到甘露殿来一趟。”
殿中青衣小宦官屈膝应道“是。”
甘露殿中鎏金立式宫灯灯光如炬,姬泽坐在贴金平头长案之后,翻阅着手中的《卫公兵法》,心头气息浮动,过了片刻,高无禄在殿外道,“圣人,谢郎将到了!”
姬泽扬身吩咐道,“让他进来。”
一身银白色盔甲的谢弼进了甘露殿,朝着姬泽恭敬拜道,“臣见过圣人。”
“辅机,”姬泽笑道,“起来吧!”抬头打量着殿中年轻的少年郎将,谢弼人才出众,平日休沐着燕裳之时风神俊逸,便是宫中值勤之时一身戎亦挺拔俊俏,调笑道,“辅机这般少年人才,往长安城走一圈,怕是长安城中的适龄小娘子都为你疯狂了!”
“圣人,”谢弼皱眉,道,“您就别拿臣下开这种玩笑了!”这话虽带着一丝抱怨,但口气亲昵,他二人乃是发小,自幼感情亲近,因此说话之间自比一般君臣少了很多顾忌。
姬泽闻言大笑,“哈哈!好了,不说这个了!”取了手中的书卷,兴致勃勃道,“辅机,你可知朕今日得了什么?”
谢弼和姬泽为发小,自幼一处长大,认识多年,难得见到姬泽这般开怀的时刻,不由奇问道,“圣人得了什么?”
姬泽将手中的书卷掷给了谢弼,“你瞧瞧!”
谢弼接过书卷,拿在手中翻动片刻,目中渐渐露出狂喜之色,抬头看着姬泽,“圣人,这莫不是失传已久的《卫传兵书》?”
姬泽唇角亦露出浅浅笑意,点了点头,“正是《卫公兵书》了!”
《卫公兵书》凝聚着大周三代绝世名将的一生军事智慧,乃是大周军家瑰宝,惜当年应天女帝收入宫中后就不知所踪,如今骤然重见天日,回到姬泽手中,谢弼猛然单膝跪在殿中地衣之上,贺喜道,“臣恭喜圣人得此奇宝。”
姬泽微微一笑,“辅机也当恭喜自己才是!”
“既是瑰宝,也当得用方是。朕既得了这本奇书,便打算将卫公兵法在如今大周的军伍之中用起来——此书乃闻喜县公裴道勤集三代大周名将兵法所书,朕如今得回来,便打算照原本抄录两份,将原本奉还裴家,一份副本流录宫中,另外一份副本,”目视谢弼,声音郑重,“朕便交给你了!”
谢弼一怔,面上露出深深感动神色,卫公李英师徒三代乃是大周军功彪炳的名将,这本《卫公兵书》集成了他们的军事思想,可以说是大周灿烂军事文化的代表,皇帝以此兵书相托,可见对谢弼的看重,谢弼在甘露殿中的玄色地衣上拜下去,捧着兵书,露出发红的眼圈,叩谢道,“臣谢弼,谢主隆恩。”
姬泽道,“起来!”展开袖子扶起谢弼,“辅机,朕心中有大志向,惟愿大周雄军横风重扫西域。辅机,你是从小陪着朕一块长大的,朕信你重你,盼你能够担的起日后的担子来!”
谢弼抬起头来,拱手坚毅道,“圣人厚恩,臣定誓死以报!”
一轮红日高高的挂在长安天空,洒下万丈光芒,射在太极宫威严华美的宫桓之上,也射在韩国公府秀丽的檐角之上。二夫人范氏披着鹅黄色披帛,领着从人匆匆穿过西房长廊,怒气冲冲的踏进橘院。
晴日方好,顾婉星正立在橘院廊下伸手逗弄着挂在廊下的画眉鸟,瞧着母亲进来,目光一诧,起身迎上来,“阿娘,”面上带着甜美的笑意,上前挽着范氏的胳膊,“好端端的,你怎么到女儿这儿来了?”
“你还有脸和我说?”范氏胸口郁着一团怒火,瞧着女儿无忧无虑的容颜,险些背过气去,重声问道,“阿星,你跟阿娘说实话,最近你可是得罪了你三妹妹?”
顾婉星闻言面上笑容一僵,顿了片刻,方勉强笑着问道,“阿娘,你怎么这么问呀?我和三妹妹好的很呀!”
“今儿我去和陶夫人商谈你和连三公子的婚事,陶夫人却顾左右而言他,半点也不肯给我准话。”范氏怒火攻心,如同连珠吐出一连串子话语,“只说婚姻乃是一辈子的事,之前草率了些,如今两家都要重新好好考虑才是。”
“怎么会这样?”顾婉星面色登时惨变,急了起来,“上一次在大慈恩寺见面,连夫人很喜欢我,还给了我一对金镯子的呀?”
“为什么?”范氏咬着牙,狠狠瞪着顾婉星,眼圈染红,“这就要问你了!陶夫人临别的时候,还留下话:小娘子家家还是要温柔静默,好好想想该说的话该做的事,免得得罪了人!我思来想去,纰漏怕还是出在你身上,你给我老实交待,这些日子你是不是得罪了你三妹妹?”
顾婉星一时六神无主,在范氏的呵斥声中惊惶起来,在长长的袖子攒起手道,“我也没有做什么大事啊!只是上一次在三妹妹的春宴上,大姐姐当着众人问同水庄是否是三妹妹赠给二房的?我一时惊着,就应了个‘是’字……”
范夫人闻言眼前一片黑暗,跌脚几步,退坐到榻上,叹道,“你这个傻孩子哟!”
“阿娘,”顾婉星伏在范夫人身上,声音里已经带了哭音,“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范氏苦笑道,“怪我和你阿爷这些年把你宠坏了。同水庄的事情我和你阿爷占了大大的便宜,既是顾嘉辰当众问,你就该狠狠驳斥回去才是,怎么竟附和那顾嘉辰,反而在众人面前下了你三妹妹的面子呢?”她狠了狠心,闭眼道,“我实话跟你说,陶夫人看重你也不过是因着觉得公主疼爱你这个侄女儿,盼着打通丹阳公主的关系,连郎君能够补上秘书少监的职务。这节骨眼上,你却得罪了顾三娘,难怪陶夫人不肯再议你的亲事。”
顾婉星被范氏说的哭起来,这些日子已经认定这门婚事十拿九稳,这时候知道连家可能发生变动,不由五内俱焚,“可我不过是只说错了一句话,宴会结束后我也想向三妹妹道歉的,三妹妹还是对我笑脸相向。再说了,这不过是我们春宴上我们姐妹间的一件事情,外人如何会知道?”
“你可真是傻哟!”范氏灰心叹道,“这些个官宦名门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子?当日春宴上有那么多的长安贵女,回家后可不就将你的事情传出去?陶夫人但盼着娶了你回去和丹阳公主结好,如今听说你和你三妹妹在春宴上交恶,如何不要多加思量婚事一番?”
顾婉星当日不过是一时想岔了,当真没有想到事情这么严重,这时候听着范氏谆谆解说,一时间又是惊又是悔,她早认定自己和连家的亲事,想到当日那个清风朗月一般的少年,自己竟不能与之携手,一时之间只觉一颗心酸痛难言,哭泣道,“阿娘,我也不想这样的!当日你不是曾说过若大姐姐和三妹妹起了冲突,让我不要撅了大姐姐的面子么?”
“可我也没说过让你得罪你三妹妹呀?”范夫人摁了顾婉星的额头一下,气恨道,“再说了,那都是哪一年的老黄历了?如今府中的光景,傻子都看的出来,三娘春风得意,连你大姐姐都不得不在她面前伏低做小,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自当会明白,不用我再说,谁想到你竟是个扶不上墙的呢?”
顾婉星一片慌神,浑身无力的挨倒在地上,唤道,“阿娘,”扑到范氏膝盖上,揽着范氏哀哀痛哭,“阿娘,我不想错过这么亲事,你帮帮我,帮帮我吧!”
范夫人看着泣涕纵横可怜女儿,叹了口气,道,“罢了,儿女都是债。”
抱着顾婉星,在她耳边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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