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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恩-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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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瑶听着这话心中梗郁,抽回手来,笑着道,“如此,我就多谢嫂子了!”

凤仙源前来卫府拜见师傅,瞧见卫瑶面色微微沉静的容颜,脚步一顿,随即扬声笑唤,“师傅。”

卫瑶见了爱徒,眉宇间扬起欢畅之意,打量凤仙源,“许久未见,阿元长大了,如今也成为人妇,瞧着模样,竟都有些让为师不敢认了。”

凤仙源跪在卫瑶面前,心情也激动,“阿元任性,从前辜负了师傅一片厚望,如今总算脱出了从前缠身俗事,夫家人口简单,操持并不费力,百岁春也步入正轨,不用我太多心神,方有了余暇,能够重拾画笔,然画艺荒废大半,练习许久,方觉略有回复,如今得了作品,方敢重新前来见过师傅。求师傅宽恕徒儿不孝之罪。”

“好,好,”卫瑶面上流下泪水,“你能够一直存着一颗向画之心,师傅心中已经是欣慰了。”展开凤仙源带过来的画卷展开观看,见画中亭台楼阁俨然,一株杨柳绘在庭前,垂下青绿枝叶,柳丝在风中微微摇摆,弧度柔和。

“这画,”她道,“瞧着倒是颇为眼熟。”

“是。”凤仙源点头,“阿元自幼孤苦,唯一快活时光就是在学士府中随师父学画的时候。对学士府的一草一木极有感情。这幅画便是照着记忆画丹青阁的模样。”

卫瑶手指扣着画卷轴束,问道,“阿元,是不是你也觉得我做错了?纠于一些从前旧事,将自己如今的生活搅的一团糟,很是蠢笨不值?”

凤仙源道,“师傅是艺术大家,大凡醉心于艺术的人总是较诸常人更为清高,对一些事情标准更为严苛。相对应的,也要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孤独痛楚与责难非议。所谓食的咸鱼抵的渴,只要能够接受付出这般代价,维持这等孤高的生活也是该当的!”

“食的咸鱼抵的渴。”卫瑶念着这句话,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怅惘之色,“此语虽俗,倒也含着一些人生百味!”

凤仙源道,“师傅。阿顾那边如今也出了些颇大事体,心中烦忧,并非故意不来瞧你,还请师傅别往心里介意。”

卫瑶闻声挑眉冷笑,“谁稀罕她来瞧我?说起来,阿顾乃是梅妃江氏手把手启蒙教出来的弟子,却偏偏送到我的门下学习丹青。还不知道其中打的什么主意呢?这些年,她在学士府和宫中穿梭,也不知道传递了多少情思信语,我可担不得。”

“师傅,”凤仙源闻声喝止,声音严厉,“心有悫怒而迁怒于人,非君子所为,您过举了。阿顾不是这般的人,她心思灵透,这世上又有哪个人能够指使她做这样龌蹉下作的事情?您这话,说的实在太过了!”

卫瑶一言既出,也是自悔失言,低了头不肯再说。可是心中到底生了一丝芥蒂,待要如从前一般待阿顾亲厚,却也是不可能了!

贞平二年八月,风沙自天边吹出,一支队伍从范阳通过潼关,来到长安城外,一身风沙。领头坐在骏马之上的怀化将军孙沛恩身姿挺拔,神情坚毅,乃是平卢、河东、范阳三镇节度使孙炅的嫡长子,身上有一种经过沙场的铁血气息,抬起头来,瞧见城门上气势磅礴的“长安”二字,眸中闪过一丝赞叹色彩,“千年古都,果然巍峨如此!”

礼部主官杜邑在城门前守候,瞧着孙沛恩的仪仗,恭敬迎了上来,笑着问道,“敢问来的可是孙将军?”

队伍中一名裨将出列,“正是。”

“久闻孙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杜邑热情道,“孙将军远道而来,一定劳累了,不若下官带着回驿馆好生歇息歇息。”

孙沛恩笑着道,“客气了!”

驿馆的陈设舒适周全,孙沛恩梳洗过后,换上一身宝蓝色圆袍衫子,愈发显的英姿勃发。第二日一身武官礼服前往太极宫,拜见姬泽,“臣孙沛恩见过圣人,圣人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姬泽道。

朝堂之上肃穆,百官执着笏板分班站立,姬泽坐在御座之上,仔细瞧着孙沛恩形止,见他身材颀长,头发微微卷褐,一双眸子瞳仁微泛黄色,透着一丝胡人血脉。容貌并非是时下长安士子赞誉的俊美,而是一种爽朗男儿的粗犷。平心而论,倒也十分出色。心中倒生出了几分松气欣慰,夹杂着一丝自己都不知道从何而起的空茫,笑着道,“久闻孙使君长公子骁勇善战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是燕赵勇猛男儿。惜乎使君未亲自来长安。算起来,自天册元年孙使君离开长安赴范阳,到如今已经是有十余年时光了!”

“不敢当,”孙沛恩拱手,不卑不亢道,“臣久居卢范蛮荒之地,心慕圣颜,今日机缘相见,实在不胜之喜。”又道,“家父此次亦想回返长安,只是卢范军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竟是不能成行。微臣前来长安之前,家父曾嘱托于微臣,言早年在长安之时曾窥圣人风采,甚有念慕之心,此次不克前来,特请微臣将之对圣人的念慕之情代转于上。”

姬泽闻言哈哈大笑,“孙使君着实是太客气了。”又道,“长安乃千年古都,甚有气象,爱卿若当真仰慕长安风流,可在长安多盘桓些日子。”

孙沛恩怔了片刻,微笑道,“固所愿也!”

孙沛恩到达长安的日子,阿顾留在郡主府中。天和日丽,阿顾从树屋中归来,换了一件素衣。略觉口有几分口渴,喊道,“来人啊。”

一个甜美的声音应道,“来了。”少女捧着茶盏到阿顾面前,恭声道,“郡主,请用。”

阿顾瞧着少女纤细雪白的手掌,抬起头来,瞧着春儿如春花绽开的容颜,少女肌肤雪白,一双眸子生的极其出色,笑起来的时候,有百花盛开的感觉。阿顾很少见过美丽成这般的奴婢。

郡主府中规矩,三等小丫头只能在院子里服侍,尚不能够入屋。安春等人受训不过小半个月,按说还不能进自己的屋子。她却觑着空子到了自己面前,可见得,是个有心计的。

也是,她在心头略一盘转,行人司那个地方出来的人,若是没有心计,又如何能够得用?

“郡主,”春儿扬起笑脸,“奴婢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没有,”顾令月笑道,“只是你生的美,美的我都有些看呆了!”

“郡主说笑了,”春儿笑的愈发甜腻起来,“安春不过是路边的一株小草,哪里敢同郡主莹月争辉?郡主才是真的称的上美若天仙呢。”

“我?”阿顾闻言失笑,“我生的不过一般罢了,可很少听人这么说。”

“奴婢说的是真心的,”春儿瞧着阿顾的脸庞诚挚道,“郡主眉若远山,目如琉璃,这样的美人,若是在汉朝,当是名动天下的。只是如今,大周素以丰硕为美,郡主之美于此不合,这才少了几分知音。但是美就是美,不会因着世俗标准不同而褪色。”

阿顾抿唇微微一笑,听着安春的话语用词颇为文雅,不由问道,“你以前读过书么?”

“嗯,”春儿闻言面色黯淡下来,“奴婢的阿爷是个读书人,少时也曾教导奴婢认过一些字。”

“既如此,”阿顾奇道,“怎么会成了奴婢?”

这一次,春儿略沉默了一会儿,方冷笑道,“后来奴婢家里出了事情,阿爷死了,家里就渐渐穷下来,为了弟弟有口饱饭吃,就卖身了!”

“原来如此,”阿顾颔首,“你名字不容易分辨,我瞧你容美如春花之蕊,给你改个名字,叫做蕊春吧。”

蕊春闻言立时跪在地上,“奴婢多谢郡主赐名!”

白云在蔚蓝的天空中飞速流动,乐游原上草长莺飞,十六卫卫兵守卫着乐游原安全,姬泽一身骑装,在骏马之上飞驰,神采飞扬。临到近处,华丽的旗纛遮在帝驾之上,“草原广阔,今儿咱们在此行畋猎。听闻孙氏父子皆当世勇猛之将,今日朕盼着能一瞧孙将军风采。”

孙沛恩在马上欠身,“圣人之名敢不从之?”

原野苍茫,孙沛恩驰马奔驰,见一只野鹿从山谷后奔出,停住奔马,从背后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之上,拉成满弓,朝着奔驰的野鹿疾射而去。

羽箭穿过野鹿颈项,野鹿倒伏在地上,颈项血洞中流着汩汩血液,一旁泥地之中,羽箭插入其中,箭尾白羽犹自微微晃动。

苍茫的号角鸣声划破天际,畋猎结束,孙沛恩返回帝帐,姬泽瞧着孙沛恩身边丰盛的猎物,仰头笑赞道,“孙将军果然勇武过人,不过数个时辰,便得了这许多猎物。”

“不敢当圣人夸赞,”孙沛恩在马上朝着姬泽行了一礼,谦逊道,“臣不过是侥幸,方得了一点彩头。圣人方是文武双全,此番得的猎物也很是丰盛!”

第202章 二九:朝登凉台上(之婚典)

长安的夏日炎热,太极宫中柳枝碧绿垂下,亭台楼阁俨然,王合雍挽着阿顾的手柔声道,“我前些日子在宫宴上瞧了孙沛恩一眼,觉得倒也算是一时俊彦,配的咱们阿顾也算勉强配的上了。从前我心里头还担了一口气,如今总算放下了一些!”

“多谢皇后殿下费心了。”阿顾淡淡道,声音意兴阑珊,“其实,只要那人是范阳节度使的嫡长子,我这个和亲的人就得嫁。与他是什么样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王合雍瞧着阿顾眉目之间的冷淡神色,不由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少女结缔婚姻本是人生之中喜悦之事,每个少女提起未来的夫婿,面上总有一份娇羞期盼的心情。就如当初太皇太后定下聘娶自己为皇后,自己留在家中待嫁,偶尔想着宫宴上惊鸿一见的年轻皇帝,心中也有一份喜悦之情。阿顾此时却全无欢喜期盼之意,但想着这桩和亲婚事由来,便也怪不得了。心中生出一丝怜惜之意,拍着少女的手掌道,“阿顾,人生之事不如意者常常,难道就要就此在空茫中虚掷一生吧么?阿顾,既然这桩婚事已经势在必行,咱门总该学着积极面对,想法子让自己过得好一些儿。”

阿顾闻言垂头默然不语。

王合雍瞧着她的神情,笑着道,“这些日子天气晴好,我恳请圣人邀请孙沛恩赴宫宴,到时候你立在外头,远远的瞧上一眼,瞧瞧此人是个什么模样,可好?”

阿顾抬头看了王合雍一眼,到底没有拒绝。

王合雍便当做她答应了,唇角泛起浅浅笑意。

太极宫中惠风和畅,海池子中波光粼粼,一旁高台之上,白纱衫,青绡裙的宫人将一个个盛着美食佳肴的牙盘端入席面,主座之上,姬泽笑着道,“孙爱卿,今日宫宴皆是精心烹调御膳,与北地菜肴滋味大为不同,你可仔细尝尝。”

孙沛恩朝着姬泽拱了拱手,恭敬谢道,“多谢圣人,河北地苦寒,饮食之道也未几未开蒙,末将生平从未品品尝过如此珍馐佳肴,今日有幸,实是托了您的洪福!”

惠风和畅,阿顾在海池旁的假山后探出头来,远远向着高台望了一眼,见一名青年坐在御座之下,一身褐色圆领长袍,手足缘口尽皆收束,劲装利落,人品年轻挺拔如同旷野上的一株白杨树,有磊落风霜之气。

她垂下眼眸,似此处如此远望不过只能粗粗望上一眼,无法仔细了解对方人品性情,虽并无心动之觉,但总的来说,这样一个挺拔利落的青年男子倒也不甚让人心生恶感。若只是相伴在一起过日子,想来——也是可以的吧。

略坐了一坐,吩咐道,“回去吧!”

小丫头应了声,推着阿顾的轮舆往宫廊深处行去。

高台之上,孙沛恩似乎听得这边动静,回过头来向着海池这边一扫,见宫廊绵延,一道青翠裙摆的窈窕人影一闪,转瞬间消失了人影。适才眼角余光之中似乎瞧见了轮舆的轮子,心中微动,想来那位便是此次和亲的宜春郡主顾令月了!

他唇角泛起一丝微微笑意,仰起手中犀角杯,饮尽盏中干冽酒液。

高台之上,立部伎的歌声悠扬婉转,妖柔窈窕的舞伎挥舞着长长的水袖,跳着柔软妩媚的宫廷舞,气氛一片靡软。酒席之上是男人酒过三巡,宫宴之上的气氛便柔和热烈起来,“沛恩从前在范阳自以为十分不凡。如今到了长安见识了帝都风尚,方知从前不过是井底之蛙。圣人不要见笑,当真是有几分乐不思归了!”孙沛恩笑着道。

姬泽饮了一口酒液,微微一笑,“长安居,亦大不易。”瞧着孙沛恩,推心置腹道,“孙卿,宜春郡主虽是朕的表妹,却是朕自幼看着长大的,朕心中实是当她如亲妹妹一般。朕如今许婚她与爱卿,她自幼身子羸弱,但聪敏过人,蕙质兰心,孙将军日后瞧在朕的面子上,还请多多体谅她一些!”

孙沛恩带着微醺的酒意,闻言忍不住抬头望了年轻的帝王一眼,眼睛很黑,过了片刻,方垂下头去,笑着道,“圣人说笑了,宜春郡主乃是天家贵女,沛恩一介草莽,得贵女下降,心中感念已是来不及,如何敢慢待半分?”

天边的火烧云滚来滚去,阿顾从宫中返回府中之时,陶姑姑等人都立在府中内园门前等候,瞧着阿顾归来,面上露出期盼景象,“郡主,今日你入宫可瞧见了那位怀化将军,瞧着人品如何?”

阿顾虽然近日情绪低谷,但感受到身边人对自己的关怀之意,忍不住觉得有些温暖,微微失笑,“瞧着身子挺拔,形貌还算正气,应当是个还不错的人吧!”虽然自己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婚姻并无任何期待之意,但持平来说,孙沛恩此人单论人品,除了年纪略大一些,并挑不出什么特别的毛病。

“那就好!”陶姑姑闻言松了一口气。

时势日渐推进,天子圣旨已下,怀化将军孙沛恩也自范阳前来长安迎亲,陶姑姑等人瞧着这桩婚事无法避免,都渐渐死了这份心思,转而开始盼着阿顾嫁过去之后能够过的好一些,如今听闻孙沛恩人品瞧着还不错,登时便喜形于色,欣慰道,“公主在天有灵,总算保佑郡主了!”

阿顾瞧着陶姑姑等人心生一丝怜悯之情,这门婚事前景其实与孙沛恩人品如何并没有什么太大关系,大周与河北剑拔弩张,虽因彼此顾忌而维持了一段短暂的和平时期,但早晚下去必有一战。待双方开战之后,自己身为大周天子的表妹,孙沛恩的和亲妻子,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当真难以预料。但世事多艰,自己虽然清楚的预见了前面的刀山剑影,这时候瞧着姑姑欢喜的神色,竟也不忍心张口吐露实情,打消了她们面上的喜悦之意。道,“姑姑,我累了先回去了,你们忙去吧!”

范阳节度使孙炅嫡长子孙沛恩亲上长安迎亲之后,他与阿顾的婚事也就真正提上日程。阿顾虽封郡主,但父族仳离,母亲丹阳公主又已逝世,玉真大长公主姬明瑛作为最亲近的母姨,当仁不让包揽了婚姻女方一应准备事宜。七宝香车长驱直入郡主府,将府中上下人等俱都召入廷中,朗声吩咐,“宜春郡主是本公主的嫡亲外甥女儿,她如今虽没了娘,自是我这个做小姨的给她操持。”剑眉一扬,“大婚是女子人生中最重大的场所,再怎么着,也要办的热热闹闹的。我不是什么好性情的,如今这话可说在前头,若是有人砸我外甥女儿的场子,我可不管你们有什么积年的脸面,可绝不会客气!”

郡主府众人都肃然应道,“奴婢遵命!”

玉真公主首先考虑的是婚姻举办场所。节度使势力颇大,皆在长安之中设会馆,供使者在长安通禀圣言,打探消息之时居住。范阳会馆虽然装饰颇为富丽,却毕竟最初是为使者所设,入不得玉真公主的眼。玉真公主考虑了片刻,径直入宫,寻了姬泽,“范阳会馆狭小,我想着阿顾和孙沛恩的婚事放在郡主府中举行,圣人觉得如何?”

“不成。”姬泽断然道。“朕知道皇姑是体恤阿顾,若阿顾嫁的是旁人,郡主身份尊贵,在郡主府中举办婚礼自然是应当的事情。只是如今此婚是和睦朝廷与河北的关系,双方之势并无孰强孰弱之分,这般状况若在女方府中举行婚事,外人瞧着岂不如男方入赘一般?姑姑若当真疼阿顾,便放弃这等主意。若孙沛恩心里存下了芥蒂,日后阿顾的日子怕更是不好过。”

“话何至于此?”玉真公主扬眉,“日后若是他们夫妇回了范阳,自然是阿顾随着孙沛恩。如今在长安,自是随我们大周的规矩。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坚持婚礼放在郡主府里办,若孙家能寻出一处拿的住场子的地方,我也并非不能接受。如今既是没有,而永兴坊却是色色齐全,这场婚事为何不能放在郡主府中办?”

又放缓了声音道,“我也是心疼阿顾,她被迫和亲,已经十分可怜了。如今要和一个陌生男子结亲,心中想是十分惶恐,郡主府是她自幼长大熟悉之处,若婚事在郡主府举行,她瞧着四处熟悉之地,心中也会安心一些!”

姬泽为玉真公主语句所动,虽明知道有几分不妥,到底是怜惜阿顾的心思占了上风,犹豫片刻,吩咐道,“传主宾杜邑入宫。”

礼部主宾杜邑跪在两仪殿中,听着天子吩咐,“你去一趟国宾馆,替朕问话孙沛恩,长安的迎亲礼是否愿意放在郡主府里办?”仔细嘱咐道,“语气要柔和些儿,瞧着孙将军的反应,若是有半分不愿意,就算了!”

杜邑恭敬应道,“是。”

从太极宫中出来,兜头吹了一阵冷风,便匆匆去了国宾馆。

“从前咱们以为范阳已经是足够繁华,如今到了长安,方知道什么是帝都气象。”范阳会馆中,随同孙沛恩一同前来长安的随从熙熙攘攘说着话语,孙沛恩坐在主座中笑着听着,吩咐道,“长安确实是个好地方,你们若是喜欢,这些日子大可尽情逛逛。待到过些日子咱们回去了,短时间内可就没有机会了!”

众人相视而笑,尽皆大笑。孙福道,“将军如今要当新郎官了。也不知道宜春郡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美人儿哩!”

在一众从人的说笑声中,宾馆侍人道,“孙将军,杜主客在外求见。”

孙沛恩吩咐道,“请杜主宾进来。”

杜邑立在范阳会馆大厅中,听着孙沛恩琅琅的靴声,转过头来,面上笑的如同一团和气的弥勒佛一般,“下官见过孙将军。”

“杜主宾免礼,”孙沛恩大踏步上前,一把扶起杜邑,“不知杜主宾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杜邑笑着道,“我此次前来,是来和孙将军商量一件事情的。”

他道,“此次和姻乃是大周和范阳双方大事,为此,将军不惜离开范阳远上长安亲自迎亲,圣人的意思,长安的婚礼放在郡主府中举行,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孙沛恩顿了一下,面上泛起和煦的笑容,“圣人慈抚之心末将心中感念不尽。宜春郡主即将远嫁,心思怕是很不定,郡主府乃是她熟悉之地,在此地举办婚典有适应于她的心思。沛恩明白,敢不从命!”

杜邑本将劝说孙沛恩之事当做了一件大难事,如今竟见孙沛恩一口应允,眉宇之间全无半分不悦为难之意,登时心中大为畅快,眸子边的褶子都笑的舒展开来,“好,好,孙将军果然是豪爽之人,宜春郡主得将军如此佳婿,当真是她的福分啊!”

“杜主宾谬赞了,”孙沛恩客气道,“来日末将大婚,还请您前来饮一盏喜酒。”

“一定,一定。”杜邑连声应承。

一轮红日高高挂在杨柳枝头,玉真公主轻车简从前来郡主府,上了树屋,探入松门门楣之间,见阿顾一身素衣坐在屋中的松木榻上,面上神情怅惘,见了自己忙抬起头来,笑着道,小姨,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啊!”玉真公主笑吟吟道。

“阿顾,下个月你就要出嫁了,如今觉得如何?”

阿顾静默了片刻,道,“我也不知道!”

玉真公主瞧着少女雪白的面色,心中闪过一丝怜惜之意,“阿顾,”她道,“每个少女对自己的婚姻都是有期盼之意的。别看小姨当初心伤,从聂家破门而出,但最初初嫁的时候,也是抱着和他好好过日子的心的。你的这门婚事虽然起始之因并不尽如人意,但若用心好好经营,未始不能过上好日子。”

她拍了拍阿顾的手,“孙沛恩此人我虽然不清楚,但瞧着他愿意为了你让步,答应在郡主府办婚事,可见得对你也是有心疼惜的。如此这个开端着实不坏。你阿娘在天若是有灵,定是希望你能够过的幸福快乐。便纵是瞧着你阿娘一片爱女之心的份上,阿顾,也别让自己太消极啊!答应小姨,打起精神,好好试试看,也许日子能够过的好呢?”

阿顾投到玉真公主怀中,哭了良久,眉宇之间闪过一丝茫然之意,“小姨,我真的还能过的好么?”

“会的。”玉真公主笑着抚慰道,“这生活不会永远都是苦味的,风雨之后,总会给人一丝阳光。”

阿顾闻言点了点头,“小姨,我听你的,我会努力试试看!”

十月长安秋高气爽,夏日的炎热渐渐退去,丛圃之中的菊花灿灿烂烂的开放起来,秋高气爽。宜春郡主盛大的婚礼便是在这一日举行。郡主府到处张挂着红色帐幔,喜气昭然。新房设在慈萱堂后的一座屋子中,阿顾前一日里就从白鹤草堂中搬出来,住回了自己少女时的闺阁春苑。

夜里春鸟声声啼啾,阿顾在榻上翻来覆去睡的不大安稳,刚刚闭上眼睛,就交了寅初时分,被陶姑姑等人从被衾中叫醒出来,换上了郡主华丽庄重的礼服,坐在梳妆镜前,四个傅姆伺候着梳妆打扮,涂上了柔和的脂粉,最后在面上点了花钿,妆成之后,阿顾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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