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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恩-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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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自然是尊贵的,可是在这座国公府中,只要你对公主做到表面上的尊敬,公主便不会难为你。但苏姨娘不一样,苏姨娘面上虽不显,却是顾国公的心头宝,只有你暗地里捧着苏姨娘,才能让国公对你另眼相看。而公主固然尊贵,这座国公府里当家作主的究竟是国公。渐渐的,忠心向着公主的下人被黜落下去,一批明面尊敬公主、暗地里却向苏姨娘母女奉好的奴婢被韩国公顾鸣提拔起来。久而久之,顾国公身边的下人便都集齐了这样的人,养成了不把公主放在眼里的习惯,反而对碧兰阁的苏姨娘母女尊敬起来。
——这可当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天家贵女的公主,竟比不得一个小户人家出身,除了柔顺没有丝毫长处的姨娘。可是这个笑话,在韩国公府里真切的上演了。作为这场笑话的旁观者,范氏目睹了整个过程,察觉了丹阳公主在这座府邸中表面光鲜,实则危机重重的局面,不由感慨起来:便然你是尊贵的公主,若是你自己立不起来,也只有被人糊弄的份!
而,能够和国公联手,将公主身边的人都瞒的滴水不漏的苏妍,又岂是一个省油灯?
“阿娘,”顾婉星望着母亲面上变幻不测的容颜,好奇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范氏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叮嘱女儿,“你别听你阿爷的,”在女儿耳边悄悄教诲道,“日后你和堂姐妹间处着,你三妹妹自然要捧着,但是到了关键时刻,也别得罪了你大姐!”
顾婉星面上闪过疑惑神色,问道,“为什么呀?”
范氏瞧着女儿茫然疑惑的神奇,伸手指推了推顾婉星的脸颊,“傻了吧唧的!公主虽然尊贵,可是她又不住在国公府。如今国公府里当家的,可是你大伯。你说说,你大伯心里向着谁?”
“那自然是大姐姐。”顾婉星道。大堂姐顾嘉辰是顾鸣心中最心爱的女儿,顾令月拍马都赶不及。
“那就是了。”范氏道,“我们二房是国公府次支,依附着你大伯过日子。如何好违逆你大伯的心意,去转而支持你三妹妹?”
顾婉星想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点头信服道,“阿娘,我明白了!”一双眼睛倾慕的看着范氏,“还是您厉害!”
“那当然,”范氏扬高了头,昂然道,“你如今还差的远呢,好好跟着学着点!”
第94章 十七:杜鹃竹里鸣(之姐妹)
一弯月亮挂在藏蓝色的天幕上,天边的云层飘过来,将月华清光缓缓遮住。 令月在国公府的第一日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第二日,顾令月在棠院的黑酸枝花鸟同春架子床上起来,意识还有几分迷糊,待到眨了眨眼睛,见到头顶有些陌生的石榴红缠枝藤蔓黻帐,方缓过神来:自己已经在国公府的棠院了!
“娘子,”红玉的声音在外头传进来,“你可要起来了?奴婢进来伺候你盥洗了!”
“嗯,”顾令月坐起身,点了点头,“进来吧!”
起居室的黑漆酸枝雕花妆台上,映照出顾令月雪白清丽的容颜,乌芳快巧的绾了一个惊鹄髻,顾令月换上一身银红色暗条花纱小衫,翠绿隐花双罗裙,披上一条鹅黄泥金披帛,她出了棠院,前往荣和堂向秦老夫人请安。
玛瑙在帘子下朝秦老夫人禀道,“老夫人,三娘子来给你请安了!”
秦老夫人苍老的眸子中闪过惊喜之意,连声吩咐道,“快让三丫头进来。”
顾令月从秋色的帘子下进来,秦老夫人穿了一件家常棕红色袍子,坐在荣和堂次间正榻上,袍面上面用深红绣线绣着错错落落的铁线梅花。
荣和堂秋色的帐幔掀起,顾令月从下头走进来,
“孙女儿来给大母请安,大母万福。”
“好,好,”秦老夫人连声道,“留娘,你过来。”招手让顾令月到自己身边,揽着阿顾在自己身边坐下,怜惜问道,“昨儿个是你第一天回府住着,觉得住的可还习惯?”
顾令月看着秦老夫人慈爱的面容,心中感动,抿嘴笑道,“劳大母牵挂了,留儿一切都好。”抬头瞧着老夫人的容色关心,“瞧着大母气色倒好!”
“哎哟,”秦老夫人笑眯眯道,将顾令月抱了个满怀,摩挲道,“真是个好孩子!”向着周身丫头道瞋怪道,“你们瞧瞧,你们瞧瞧,满府上我有这么多儿子、孙子,统有哪个顾的问我的身子脸色状况?留儿刚一回来就关心我的身子。那些个子,统统都没有我的小留娘贴心!”
郎姑姑伺候在一旁,凑趣笑道,“老夫人说的是,三娘子确是个孝顺贴心的!”
“那可是!”老夫人说。
荣和堂中一片和乐融融。过得片刻,大房的顾嘉礼、二房顾昱德、顾婉星及庶子顾汝恩都到了荣和堂,来给秦老夫人请安。
顷刻间荣和堂顿时变的熙熙攘攘。
老夫人将顾令月拘在身边,揽着说话,片刻都不肯放离。顾婉星坐在下面看见了,她是二房嫡亲孙女儿,平日里在秦老夫人这儿也极受宠,这时候被顾令月比了下去,顾婉星左看看,右看看,抿唇笑着道,“大母,您有了三妹妹,就不疼我了!”
“都疼,都疼,”秦老夫人大声笑道,“你这个小猴儿,我若不疼你,你岂不是要掀翻天了!”
顾鸣皱着眉端坐在一旁,犹如一具矜持高傲的雕塑,看着堂上一片和乐,有些不耐,忽然开口道,“阿娘,我听说阿瑜禁足了!这时候咱们一家人和和乐乐的,阿瑜一个人被禁闭在蕉院,未免太过冷清。如今阿瑜已经被关了好些个日子,留儿也已经回来了,论起来留儿也是她的妹妹,这时候不如放她出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团聚吧!”
秦老夫人看着顾鸣,面上的笑容慢慢淡下去,“阿瑜那丫头可不是我罚的!当日她私自藏匿公主遗留在府中的财物,被朱姑姑当众翻找出来。过后她羞愧难当,方自请禁闭。如今一个月还差足足十一天,如何好就此放出来?”
顾鸣赔笑着道,“不过是些个财物,咱们偌大国公府,阿瑜是大娘子,能缺的了什么?不过是小女孩子家家的小事罢了!阿瑜已经知错了,阿娘,你就放她出来吧!”
“这……”秦老夫人迟疑片刻,转头询问顾令月道,“留娘,你是公主的女儿,你可觉得可以放你大姐姐出来了么?”
顾令月垂下眼眸,眸色冰冷,这种事情,大母询问到自己头上,自己又能够怎么说呢?“大姐姐的事,留儿不大了解,不好多说。”她淡淡道,朝着秦老夫人福身道,“一切都凭大母做主便是!”
秦老夫人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既然留娘这么说了,就放阿瑜出来吧!”
顾鸣登时大喜,“多谢母亲。”声音高昂,显见得确实欣慰。
“留儿,你也别放在心上。”老夫人执着顾令月的手,对顾令月语重心长道,“你大姐姐可能从前犯了些小错,可是她这次自请责罚,想是真的知错了!你们毕竟是亲姐妹,都姓着一个顾字,打断骨头连着筋,便是从前有点小矛盾,也该尽快消解。”
顾令月垂眸听着老夫人的训斥,唇角带着淡淡的微笑,“我明白大母的意思了!”
“好,”秦老夫人极为满意顾令月柔驯的样子,笑的眯了眼睛,大声赞道,“这才是我们顾家的好女儿!”
“留儿,你别怪大母偏心。”荣和堂中,博山灯晕黄的光芒跳跃,秦老夫人在众人请安结束之后将顾令月留下来,握着顾令月的手谆谆道,“你阿爷怜惜你大姐受了委屈,若是你强着不肯点头,怕是你阿爷心里悫怒,觉得你得理不饶人,父女之间增了怨结;我刚刚当众问你,你松了口,等于是给你大姐姐一个人情,便是你阿爷,也只有心中感激你的。这样子父女姐妹情分才好!”
秦老夫人的声音语重心长,顾令月听得心中一片感动,投在老夫人怀中,柔声道,“大母,我领会得你的意思了!”
“好孩子!”秦老夫人笑的眼睛都眯了,布满了皱纹的手掌轻轻拍打着顾令月的背心,“大母老了,还不是盼着儿孙都好么,只要你和你阿爷能够父女和睦亲爱,我也算是放心了!”
过了片刻,秦老夫人方放开顾令月。
“你们小娘子都是喜欢热闹的,咱们国公府地方大,风景也好,你住的棠院更是刚刚修整过,精致华美,过些日子闲了,可以请一些年岁相当的小娘子,到府中开个春宴。大伙儿聚一聚,也图个热闹开心!”
顾令月闻言荔枝眸微微一亮。年轻的孩子自然喜欢热闹,前些日子顾令月也曾参加过玉真公主和表姐徐珍举办的春宴,此时听到老夫人的话,登时心动,只是害怕麻烦,犹豫问道,“大母,春宴准备事情繁琐,会不会太麻烦了?”
“怎么会?”秦老夫人笑眯眯的,“留娘是咱们家的嫡亲孙女儿,在自家做什么都是该当的。若是你能开心一些,大母见了心中也高兴。若是你打定了主意,大母便命府中的人全力配合。”
“那……”顾令月想了想,开口道,“我回去考虑考虑。”
“好!”秦老夫人拍了拍,“你有什么事情就找郎姑姑,郎姑姑是我信的过的人,她什么都会给你办好的。”
“是,”顾令月道,“大母歇息,孙女儿就不打扰了。”
从荣和堂出来,顾令月穿过府中园道,回到棠毓馆。瑟瑟、梧子伺候在一旁,叫唤了一个眼神,瑟瑟挨着上来,小心问顾令月道,“娘子,咱们是真的要依着老夫人的意思办春宴么?”
顾令月坐在黑酸枝木罗汉床上微微一笑,“这是大母的好意,做孙女儿的怎么好不受?”
棠院中都是年轻的丫头,闻言发出一声低低欢呼,心情都十分兴奋,葛生笑着道,“若当着要办春宴,定要办的好。”
“这还用的着你说么?”瑟瑟瞟了她一眼,取笑道,“咱们如今该为小娘子计详的是:这春宴该怎么办好呢?”
屋子里的姑姑丫鬟们便都就着春宴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顾令月抬头瞧着棠毓馆热闹祥和的气氛,唇角微微露出微笑。就在这个时候,帘子下小丫头禀报道,“娘子,朱姑姑过来了。”
顾令月眼睛一亮,忙吩咐道,“快快请姑姑进来。
廊下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朱姑姑从帘子下进来,“小娘子。”眼角微湿,福身下去。
顾令月眼圈陡然一红,急急道,“姑姑快起来。”搀扶朱姑姑。
国公府中的日子目前还算和煦,自己住在棠毓馆中,也觉得自己过的很好,此时见到朱姑姑,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方晓得自己对于阿娘的思念其实早就升起,只是深深的埋在心底,日常说笑时没有察觉。其实也是,自己自从湖州归来,一直和阿娘在一处,从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甫一分别,可不就想的紧么?
“姑姑,”顾令月急急问道,“我阿娘可还好么?”
“好,”朱姑姑亦很是激动,“公主身子很好,只是思念小娘子,数着日子盼着小娘子回公主府呢!”
顾令月听着朱姑姑的话,眼圈尚泛着红,忍不住扑哧一笑,“我也很想阿娘呢!”
朱姑姑也笑着道,“公主担忧小娘子在国公府的日子,特意遣我来看看。娘子在国公府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顾令月坐在罗汉榻上,微笑着答道,“大母很是疼我,二叔和婉星堂姐也很是和气的。”
回到这个心机重生的国公府,怎么可能什么都好,可是这个少女却是端坐在罗汉榻上,满面微笑,身姿清瘦,朱姑姑望着坐在罗汉榻上的顾令月,满心感慨,这位清瘦中带着一丝倔强的小娘子,渐渐成长为一个有主见的孩子。“小娘子长大了,如今能担事情了!”
顾令月抿唇而笑,“有些事情我也不想,可是我总不能什么都靠阿娘,总要自己长大的。”
顿了片刻,朱姑姑收敛了面上笑容,朝顾令月正色道,“娘子,今儿奴婢过来,除了看看娘子,也着送一个人给小娘子使的的。”
“送人?”顾令月疑惑问道。
朱姑姑微微一笑,回头扬声道,“进来吧。”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随着朱姑姑的声音进了屋子,一身姜黄色衫子,中等个子,身材修长,有着一张圆圆的脸蛋,温柔可亲,朝着顾令月拜落下去,“奴婢灵犀,见过小娘子。小娘子万福。”伏在地上,落下泪来,“奴婢日夜盼着小娘子安好,如今小娘子终于平安归来,奴婢当真感念。”
顾令月见她面上睫毛颤滚,落下泪来,显见的真情流露,心中不由微微感动,点了点头,“起来吧。”转头望着朱姑姑。
朱姑姑眼角也微微坠着红,笑着道,“这位是灵犀!她的母亲,是公主当年身边的大丫头凌云。当年公主在国公府当家,就由她做主,将凌云许给了国公府的二管家段刚之子段皙。后来……公主离开国公府,将身边的人都带了回去,可凌云已经嫁人生女,只得留了下来。这些年,凌云虽然没有当差,到底住在国公府下人坊,对于府中一些关系还算熟悉。如今小娘子你在国公府过日子,灵犀留在您身边服侍,也能帮衬一点。”
顾令月听得灵犀有这般的渊源,不由得心中对灵犀亲近了些,抬头朝灵犀唤道,“灵犀姐姐。”
灵犀连忙拜辞,“奴婢不敢当小娘子这般称呼。”
“灵犀姐姐不必这么客气。”顾令月笑着道,“你阿娘是我母亲身边的旧人,令月身为女儿,感激你阿娘当年对我阿娘的情谊。这些年,你们一家在国公府过的也不好吧?”
灵犀闻言缄默,只伏跪在地上的身子微微颤动。
当初公主做着国公府的主母,她身边的大丫头嫁给了国公府管家之子,也算得上是般配婚事。后来出了事情,小娘子失踪,公主含恨退居宫中,国公府的中馈管事渐渐的落在了苏姨娘的手中,苏姨娘如何能够待见公主从前留下的旧人,不敢惩处阿娘,却寻了个由头罢了阿娘的职差,就是阿爷也因着这个缘故被下放到清闲差事上,渐渐不被信重。
“多谢娘子记挂,”她含笑着道,“如今阿爷管着府中马房,阿娘带着自己姐弟三人,日子也过的去。”
顾令月默然片刻,道,“有空请你阿娘到棠院来坐坐。”
转身吩咐陶姑姑,“姑姑,从今儿起,灵犀姐姐便住在这儿,补一等大丫头的缺。”
金莺面上堆起欢快的笑意,“是。”转身朝着灵犀堆起欢快的笑容,“灵犀妹妹。日后咱们便是一处的人了,彼此当好好相处。”
灵犀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还礼道,“不敢当。”声音柔和,“咱们都是伺候小娘子的人,自当一心做事的。”
金莺领着灵犀往棠院后罩房去,向灵犀介绍道,“小娘子住后罩房,咱们这些人都住在厢房,两位姑姑住在东间,咱们几个大丫头则住在西厢房,灵犀妹妹,你便和碧桐住在一处,可好?”
灵犀抿唇微笑,唇角显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分外甜美,“就随金莺姐姐安排吧,我都好的!”
她们随着小娘子在国公府过日子,小娘子虽然得秦老夫人宠爱,毕竟刚刚回来,对府中的境况都很陌生,灵犀是国公府家生子,有她的介绍襄助,娘子她们在国公府的日子会顺畅的多。金莺有心和灵犀结好,笑着道,“你从前不和我们在一处,大约不大清楚。我们小娘子性情很好的,日后和我们待一阵子就知道了。”
“多谢姐姐指点!”灵犀感激道。
春风吹过廷中的海棠花,花厅下的大丽海棠微微摇曳,枝头花朵开的艳丽繁盛,后罩房前植着的几株西府海棠半开半闭,空气中氤氲着淡淡花香。
“这院子中的海棠花开的真不错,”顾令月坐在院子中,捧着大丽海棠赞道。
灵犀立在顾令月身后,闻言笑着道,“国公府的各处院子都是按着院中植物来命名的!早年这个院子本来廷中种着一株大松树,于是被唤作松院。后来老国公将这个院子给了棠大娘子。棠大娘子素爱海棠,将院中的松树掘了,改种了几株西府海棠。这个院子也就顺着改名叫成棠院。后来,棠大娘子重金购得一株名品大丽海棠,精心侍弄,海棠花开花相硕丽无比,棠大娘子远嫁蜀中,后来这些海棠花由大娘子照顾。去年探花郎夏鼎周游海棠,最后择的花便是这株大丽海棠……”
“哦,”顾令月听的颇奇,“原来这本大丽海棠既是这个来历!”
梧子蹲在大丽海棠边,撩起花叶仔细查看叶片根系,道,“娘子,这几株海棠花养的倒真不错。花枝茎干粗壮,花量大,花色也足艳,看来大娘子这些年照料这些海棠花是用了心的!”
顾令月挑了挑眉,笑着道,“那我以后可把这些海棠花交给你了,你可不要把它照料的又不开花了,倒对不住棠院的名字哟?”
“放心罢!”提及花草,寡默难言的梧子便像变了个人一样,眉眼间扬起一丝自信之色,“奴婢绝不会耽搁了这些海棠花的!”
一阵春风吹过,拂的枝头的海棠花微微摇曳,慧云捧着托盘,奉给顾令月一盏热饮子,笑着道,“小娘子,奴婢听说,当年棠大娘子远嫁蜀中之后,棠院的海棠花就由府中仆妇照料。几株西府海棠年年花开依旧,只那株大丽海棠却再也不开花了。后来,大娘子六岁之后溜进了棠院,开始照顾这些海棠花,精心侍弄了好几年,大丽海棠才重新开花。”
顾令月望着灵犀,“哦,还有这回事?”
灵犀瞧了慧云一眼,笑着道,“是有此事!府中人都说这株大丽海棠性灵通神,伤心旧主,所以自棠娘子离去后再不肯开花。后来又被大娘子诚心感动,方重新绽放花容。”
顾令月嗤嗤一笑,低下头。
“娘子若是不喜欢棠院这个名字,可以将棠院改个名字呀。”慧云道,“我听说,大娘子从前住在这儿的时候,给棠院改了个名字叫做玉华斋呢!”
顾令月微微一笑,忽的又道,“灵犀,你给我说说大母吧!”
灵犀怔了一怔,福身道,“奴婢遵命。”
“……当年老国公常年征战,国公是老夫人一手带大的。后来老国公回来,才带着国公和二郎君多一些。国公和二郎君对老夫人都十分孝顺,老夫人的荣和堂日常供给都是最好的。老夫人身边最信重郎姑姑,爱吃甜食,近些年来牙口不好,喜欢吃煮烂了的食物。日常伺候的则是玛瑙,珍珠两位姐姐。国公事母孝顺,自当年之事后,便卸了职,这些年在外院书房养了几名清客,平日里喜欢在外头走动,不大待在府中。晚上回来便回碧兰阁。”灵犀顿了顿,又道,“……这些年,国公身边除了苏姨娘,没有旁的人伺候。”
顾令月心中一涩,没有兴致再听下去,道,“我知道了,灵犀姐姐先下去吧。”
灵犀无声福了福身,袅袅退下。
春风拂过海棠,顾令月似乎不禁春寒,微微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忽的开口道,“玉华斋这名字太过妩媚疲软,我不大喜欢。我瞧着这院子里的海棠开的确实艳丽,不如便取个毓秀的毓字,叫做棠毓馆吧!”
“棠毓馆,”慧云欢笑道,“这名字可真好听的紧!待会儿奴婢就去找郎姑姑,让他寻了匠人做了牌匾!”
她放低了声音在“奴婢打听到一个消息,也不知道娘子用不用的上……苏姨娘想将身边的大丫头裁云许配给郎姑姑的幼孙童佑安。郎姑姑不肯,苏姨娘似乎有些不高兴,却也没有说什么。”
顾令月的琉璃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这些下人间的消息,连家生子出生的灵犀刚刚也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起,慧云是自己从公主府带过来的丫头,满打满算也不过在国公府待了一天半时间,竟就已经打探出这么多国公府旧事。“慧云,你是怎么知道的?”
慧云闻言,面上闪过一丝赧然之色,轻声禀道,“奴婢是听国公府的婆子们闲聊说起的。从小爱和人闲嗑说话,因着年纪小,那些个婆子姐姐们也不大防着我,总能知道一些多多少少的细碎消息。”
顾令月怔了一怔,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望着这个容色平淡的少女。
朱姑姑后来送过来的八个丫头中,红玉聪慧,瑟瑟貌美,贞莲耐心,梧子善侍花草,乌芳善梳头。慧云容色中等,此前表现的十分中庸,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没有想到,到了韩国公府后,竟然大放异彩,短短时间内竟就打听到这些小道消息,可见得在此项上面颇有天赋。
从前在公主府中,府中上下都对公主一片忠心,自己并不需要对行事有着分外考量,慧云发挥不出自己的本事来,如今到了国公府,国公府房头有别,人事林立,方显出她的作用来。
自己纵然有着嫡女身份和大母的疼爱,但是在一片陌生的国公府,依旧蜷缩难行。慧云的这份本事倒是大有用场。
顾令月心中迅速思绪完毕,笑着抓了一把瓜子给慧云,吩咐道,“慧云,以后院子中时候的事情你便少做一些,多往外头走走,打探些消息,若是得了有用的消息,我另给你赏钱。”
慧云面上露出欢快的笑容,显见的十分振奋,轻快的福身道,“奴婢合该给娘子效命的,奴婢不要娘子的赏钱,只要娘子得用,奴婢就高兴了!”
“凭你机灵!”顾令月逗的一笑,“”顾令月嘱咐道,“交好人怕是少不了一些好处,一会儿你去找金莺姐姐,便说我吩咐的,让她给你支十贯钱。”
“哎,”慧云轻快的应了。
春风吹过棠毓馆,顾令月在东厢书轩窗下临了一行大字,将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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